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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江山(全)第12部分阅读

      宋帝江山(全) 作者:未知

    脸色变得非常不好,对萧山的态度可以说是有些恶劣了。dierhebao至少不像平时那样,对萧山说话都是面露微笑。

    萧山很明显的看出来赵瑗心情不好,知道最明智的做法是等赵瑗心情好的时候在去跟他说,但秦桧交代的“让普安郡王就医”一事,必须要和赵瑗商量,势不容缓,不可能等个三四天再说。

    所以在赵瑗用完晚膳之后,萧山并没有马上去吃饭,而是非常正式的提出要求:“殿下,小臣有要紧的事情和殿下商量!”

    萧山感觉到赵瑗气场有些不同,所以自己说话也变得恭谨了些,并且用上了正式的称呼,他希望赵瑗能够通过这一点变化,看出来他即将要说的事情有多么重要。而且人刚吃完饭,肚子抱了心情自然是会要好一些的,萧山觉得赵瑗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但让萧山非常意外的是,赵瑗根本没让周围的太监宫女退下,而是自顾自的站起身,走出了寝阁。

    萧山立刻跟在赵瑗身边,周围的太监宫女虽然相隔两人数十步的样子,但讲那些话实在是很不方便。萧山以为赵瑗会选择一处空旷之地谈话,以免有人躲在暗处偷听。

    可是萧山万万没有想到,赵瑗只是走出寝阁,站在院中的那株女贞树下拿手随意的扯着叶子,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是一样的!”口气中带着一丝疏离。

    萧山觉得赵瑗今天很不对劲,他心想大概是小皇子今天脑袋进水了,我得提醒他一下。便压低声音道:“是关于秦相公的,这里不是很方便。”

    非常的出乎萧山的意料,赵瑗冷笑了一声,道:“秦相公是你的义父,你不去跟他说话,又跑来要对我说什么?”

    萧山被赵瑗的话和赵瑗的态度给弄呆了,他楞傻傻的看着对方,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赵瑗这是在怀疑我吗?为什么他忽然会怀疑我,为什么他对我的态度会突然来个大转弯?

    萧山有些被搞懵了,赵瑗瞟了萧山一眼,道:“那天你大哥来找你,你们兄弟相谈甚欢,说了很多不该说的事情吧!”

    萧山懂了。

    不是懂了赵瑗的意思,而是懂了秦桧的意思。懂了秦桧为什么不偷偷摸摸的把自己叫过去问话,而是派秦熺过来。秦桧这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赵瑗:萧山是我的义子,你再怎么对他亲厚,他始终是我的义子,会向着我。

    萧山认为这是非常低级的离间,赵瑗不可能会中计的。但,萧山抬头去看赵瑗的脸色,赵瑗的神色很明显,其中满是怀疑和厌恶,一望而知。

    萧山并不相信这是赵瑗内心的想法,更加不相信赵瑗会这样对待自己,便道:“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半个字都没有说过!”

    萧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他担心那些十步开外的太监宫女们听见。

    但赵瑗显然没有这样的顾忌,他将萧山来回打量了一番,最后盯着萧山的眼睛质问:“我曾经大病的事情,难道是该说的?”

    萧山瞠目结舌,这件事情正是他要找赵瑗说的,而且他认为这件事已经过了去多天,即便被人知道也不会有什么。不过他看见了赵瑗的脸色铁青。

    赵瑗转过身去,道:“今天官家诏我进宫,特意的问了这件事情,还责备我欺瞒君上。秦山,我信任你,对你解衣推食,没想到你最终还是出卖了我!”

    赵瑗说毕便朝着院外走去,萧山觉得这其中有些误会,并且他现在不能放赵瑗这样走,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和赵瑗商量。

    萧山在赵瑗背后叫道:“殿下留步,小臣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赵瑗并未停下脚步,只是淡淡的道:“我不想再见到你,我的身边也不需要吃里扒外的人!即日起,你就搬出这里,和侍卫们住一起好了!”

    赵瑗的语气不容辩驳,十分笃定。萧山眼见赵瑗离去,忙赶上两步,道:“先不说这个,有别的事情”,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他。

    赵瑗手臂一晃,萧山没拉到赵瑗的胳膊,只抓到了袖子。

    萧山用力有些大,赵瑗急着走,刺啦一声,赵瑗的袖子被扯破了。

    赵瑗止住脚步,猛然回头,十分愤怒,脸都涨红了。萧山一见就知道赵瑗是真的生气了,下意识的一松手,半片断掉的袖子缓缓落地。

    赵瑗近乎是咬牙切齿:“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

    萧山见了赵瑗这样,知道他一定内心烦躁,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不宜和他针锋相对,便马上认错:“小臣该死,请殿下责罚,只不过……”

    赵瑗冷冷的打断萧山的话:“不用再多说,我已经决定了,明天一早你就搬出这里,侍读该在哪里住,就在哪里去住!”

    赵瑗走了两步,忽的回头:“还有,今晚罚你禁足在房,不准到处乱走!我知道你本领高强,想去什么地方我也拦不住,但如果你不听话,明天就干脆出府好了!”

    说毕,赵瑗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山只能止步,他看着赵瑗离去的身影,心中有一点点的失望。他已经知道赵瑗为什么会对自己生气了,一是因为秦桧的成功挑拨;二是因为赵构责骂之下的迁怒。他不认为未来的中兴之主是这样不辨是非的人,他相信过两天赵瑗自己便会想通。他所失望的是,赵瑗竟然会一时头脑发热而跑来找自己的麻烦。失望之余,心中也有些难过,赵瑗对他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好接受。

    萧山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房中,府中平日和他交好的几个侍卫武师都听说了此事,跑来看他,又对他安慰了一番,宫女谢仪还给萧山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

    但萧山并没有什么胃口,只随便吃了两碗就说吃饱了。

    他心中不舒服,想要出去转转,外面也并无人拦着他,但想到赵瑗临走的时候说的话,最终还是老实的呆在房中,烦闷的随意翻些书。

    天黑的时候赵瑗回来了,萧山看见赵瑗走路有些不稳,空气中传来了一点酒气,似乎是对方喝了酒的样子。萧山觉得赵瑗可能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因为他平时根本不喜欢喝酒。

    赵瑗回来就直接进了寝阁再没出来,甘昪依旧守在门外,萧山看着赵瑗紧闭的房门看了一会儿,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觉得自己如果明天真的要搬到侍读住的前殿的话,那么以后和赵瑗说话的时间会很少,现在赵瑗对自己有误会,如果不能及时的解开误会,并且解决秦桧那边的问题的话,赵瑗之后的麻烦只可能越来越多。

    萧山在心中对自己说:总不能因为他和自己吵了两句,自己就赌气不理他吧,不论怎么样,今天晚上至少要找个机会把府中还有其它口茭细,让他小心行事的话得告诉他。

    萧山想到这里,便朝着赵瑗的寝阁走去,甘昪依旧将萧山拦住:“殿下醉了,说不见任何人。”没等萧山继续问,甘昪继续道:“尤其是秦大人您。”

    萧山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中有些不满,他觉得赵瑗年纪也不小了,都快大婚的人,应该成熟一点,不该这样和不分青红皂白的和自己赌气。

    萧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没有再多说,转身回到了房中。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时想:让他自生自灭好了,管我屁事!一时又想:还是不能够这样对他,就算是他因为秦桧的事情对我不爽,我也应该去跟他示警;过一会儿觉得赵瑗有点不知好歹,转念又觉得对方可能有自己也不知道的苦衷。

    就这样在床上翻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睡着,却已经是三更了。

    萧山披衣起床,推开房门在院中转了一圈,月色胧明,已经是初秋,四处的小虫都在不停的叫唤,白天热的厉害,晚上却有些凉。他转了一会儿之后决定不论怎么样,还是应该去找赵瑗。

    但已经夜深了,如果和赵瑗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小事闹起来,弄得周围人都知道也不好。

    萧山心中有些犹豫,只犹豫了片刻之后,他便决定趁黑偷偷的潜入赵瑗房间,先将其制服,再慢慢的说。赵瑗房中地形熟悉,而且自己和赵瑗常常交手,对方有几斤几两自己也清楚,不至于像上次在西湖那样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山看看自己,穿着薄绸的亵衣,披着外套,显然这身打扮是不适合行动的,还是应该回房换一件衣服。

    他转身走入自己的房中,才一跨进房间,就觉得周围气息不对。

    萧山装作什么都没发觉,他将门慢慢的关上,又将窗户合好,房间中半丝光亮也见不到了。

    在合上最后一扇窗的时候,萧山猛然跃起,犹如一只黑豹一般的敏捷,朝着房中的一团多出的阴影处扑去。

    他不知道自己房中来的是什么人,所以在干这一切的时候,他早已计算好了位置,他根据对方轻细的呼吸声已经判断出对方的武艺在自己之下,能够制服,但必须出全力。

    所以他这一扑之后,紧接着就是干净利落的一个卸骨手法。

    不出萧山所料,对方稍有躲闪,但萧山在这种情况下也训练过多次,他算准了对方的去路,一只手微微一扭,大腿将其身体夹住,半躺在地上的时候一手拖住对方的肩头,另一只手稍稍一抬,就将对方的胳膊给卸了脱臼。

    于此同时,萧山低声喝道:“什么人?!”

    萧山听见那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传来,萧山却并不松手,反而手上的劲道更大了两分,那人的另一只胳膊也被歇了:“来做什么的?不说就死!”

    那人终于说话了,但说出的话让萧山心中一阵剧烈的跳动。

    那人的声音中带着颤音:“轻……轻点……是我……嘘!”

    萧山手一抖,他已经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不是别个,正是赵瑗。

    35、定计

    萧山忙松开手,将身旁的窗户拉开了一点,借着外面的月光,萧山看得清楚,赵瑗倒在地上,身上穿着一件暗褐色的袍子,额头冒着冷汗,紧紧的咬着唇。

    萧山吓了一跳,他伸手想要去扶赵瑗,却没想到只一碰,赵瑗就忍不住浑身打冷噤。

    两条胳膊被拧脱臼带来的绝对是致命的疼痛,萧山知道自己刚刚出手是朝死里整的招数,而这些招数都是前世格斗课上学来的绝无任何花俏一招毙命的东西。

    萧山不敢再去碰赵瑗的胳膊,只是扶住他的脊背,将他靠在墙壁上。

    赵瑗疼的直打颤,含恨看着萧山:“你平时跟我陪练,果然是让着我的!没想到居然出手这么……这么重……”

    萧山不及跟赵瑗解释那么多,只是道:“别说话,闭上眼。”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去解赵瑗的衣服。

    赵瑗却并不闭眼,道:“你……你做什么?”

    萧山将赵瑗的袍子解开,伸手摸了摸自己刚刚拧过的地方,他好像听见刚刚有一声轻响,有些害怕自己把赵瑗的胳膊搞骨折了。此刻他听见赵瑗这样问,简言意赅:“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伤到别处。”

    萧山检查了一下赵瑗的胳膊,发现并无骨折,只是被自己拧脱臼,他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万幸自己年龄不大,力气尚未恢复,全力出手也没打断对方的骨头。

    萧山见赵瑗额头上满是冷汗,便拿袖子给赵瑗擦了擦,道:“骨头没断,只是脱臼,我帮你接上去。”赵瑗不是很放心:“你会不会?万一不行我明天装病找包大夫。”

    包大夫上次也给赵瑗治过高烧,嘴巴目前看起来很严,不会到处乱说。

    萧山道:“放心吧,这个我干过。”他四处看了看,拿了毛巾卷好塞到赵瑗口中,要他咬住,“一会儿可能疼,忍着点,千万别喊出声。”

    赵瑗点了点头,咬住毛巾,萧山只是用手摸着赵瑗的肩膀,却并不动手。

    萧山知道跟人上胳膊的时候不能让对方事先有准备,否则的话对方一使劲会很难弄上去,到时候弄个两次不成功胳膊也就差不多废掉了,必须趁对方不备才能动手。他见到赵瑗对自己露出疑惑的眼神,便想办法引开赵瑗的注意力,道:“我想起一个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赵瑗想要开口说话,嘴巴里塞着毛巾,他摇摇头。

    萧山也不怎么会讲故事,顺口道:“从前有座山,山里……”咔嚓一声轻响,萧山左手按住赵瑗的肩头,右手在他腋下一抬,就将赵瑗的左臂接回原位。

    突入起来的巨大疼痛传来,赵瑗不受控制的张口想要大叫,毛巾塞得不够死,一下子从赵瑗的口中掉了出来,萧山来不及想其他,顺手就用自己的胳膊堵住赵瑗的口。

    一声惨叫总算是堵在了赵瑗的胸腔没叫出来,但他的牙齿却死死的咬着萧山的手臂,直到过了好大一会疼痛渐渐的消掉,他张大口用力的喘气。

    等赵瑗缓过劲来之后,才发现萧山的手臂被自己都咬破了,上面印着一排牙印,有血珠渗出。青色的月光漏进窗来,将血染成暗红色。

    赵瑗想要开口说两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道:“你身上的肉长得比最开始的时候结实了很多。”

    萧山笑了笑:“很有嚼劲?”他一面说,一面去自己的柜中取出了平常准备的绷带,把伤口缠好后,又用毛巾将赵瑗的口塞得死死的。

    上一次他怕弄疼了赵瑗,不敢用力,这次有了经验,硬是要赵瑗尝试了把嘴巴张到最大后毛巾依旧很紧,这才开始给赵瑗上右臂。

    上右臂的时候依旧接着讲故事转移赵瑗的注意力:“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两个和尚,要去……”咔嚓又是一声轻响,双臂都被接好。

    赵瑗的胸腔中发出闷哼声,浑身都在不停的抖,出了一身汗,他从小到大,从未尝试过这种钻心的疼痛,简直是让人窒息。

    等到赵瑗能够顺畅呼吸的时候,他发现萧山正在静静的看着自己。

    赵瑗道:“你看我做什么?”

    萧山摸了摸自己身上,没帕子,只得道:“你哭了。”

    赵瑗却全然不觉,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被疼哭了。赵瑗觉得有些丢脸,尴尬且不好意思。他胡乱拿袖子把泪擦去,转移话题道:“你平时跟我练的时候,出手都没这样重过。早知道你下手这么狠,我也不敢偷偷跑来这里等你了。”

    萧山见赵瑗说话的时候气息都不是很稳,借着月色看见他脸色苍白,伸手一摸也发现他浑身都是冷汗,便倒了一杯凉茶,给赵瑗喝。

    赵瑗一愣,他见萧山递给自己的是对方平时喝水的杯子,有些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

    萧山道:“只有一个杯子,你将就一下吧。放心,我身体好的很,没病,不会过给你。”

    赵瑗也不再多讲究,一口气把水喝了,觉得这才好了一些。

    两人在黑暗中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之后,萧山才道:“本来我打算去找你的,没想到被你抢了先。”

    赵瑗道:“我知道你有事情要跟我说,但我不能再表现的和你亲近,所以才当着众人面故意如此的,你不要难过。”

    萧山道:“我没有难过。”

    赵瑗不语,过了一会儿道:“我临走的时候看见你的表情了,又是焦急又是伤心的样子,你骗不了我。”

    萧山也就不再嘴硬,只是笑了一笑。赵瑗道:“或许你会认为我过于小心,但自从秦熺走后,我就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他怎么可能不经人通报出现在我府上?我想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萧山表示赞同:“那你问过府上的那些太监没有?”

    赵瑗摇头:“没问,本想让甘昪去打听一下,但人人都知道他是我身边得宠的太监,肯定不会对他说实话的。我自己去问或者让身边的人去打听,不仅问不出什么,反而打草惊蛇。”

    萧山想了想,说:“我也琢磨这个问题,我问过秦熺,他说是他让人不用通报的。当时我就怀疑,为什么你府上的人会听他的话。后来我进了秦府,秦桧问我府上的一切,我全部照实说了。”他说道这里,去看了赵瑗一眼,这个时候窗外的月亮钻入云层,本就不清晰的光便更加昏暗了,看不清赵瑗脸上的表情。萧山很担心赵瑗会因为这个事情而责怪自己,心中有些不安。

    他正在忐忑的时候,一双有些凉的手伸了过来,将他的手握住。赵瑗的声音低沉:“我信得过你,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萧山听到赵瑗这样说的时候,有种想紧紧抱住他的冲动。他最害怕的就是面前这个人会因为此事而不信任自己,现在亲口听到对方这样说,他心中只觉得一阵热血涌过,觉得有些激动。

    萧山反握住赵瑗的手,道:“你的手好冷。”语音之中已经有些哽咽了。

    赵瑗道:“不碍事的,主要是刚刚太疼了,应该过一会就好了。”说着便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萧山却将其握紧了,并没有放开。赵瑗也就随他去了。

    萧山道:“我说了你在府上的一些细节,秦桧听得不住点头,又往更深处套我的话。他之所以会这样,一定是我说的和他知道的相一致,他认为我并没有骗他。所以……”

    赵瑗接着往下说道:“所以,府上一定有秦桧派来的,我不知道的口茭细,在暗中监视我!我虽然有所怀疑这一点,但并不敢肯定。我想,秦桧明明可以偷偷的把你叫去问话,却非要让秦熺过来在我眼皮底下把你喊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萧山一愣,他一直以为秦桧的这个举动,无非就是想要离间自己和赵瑗的关系,但根本想不到和其它的口茭细有什么关系。

    赵瑗低头沉思:“我和你颇为亲密的事情,秦桧一定知道,他心中非常清楚,如果我和你彻底的站在了一边的话,就会集中力量对付其它的口茭细。所以他为了保护其它的暗探,便故意用这个方法,让我对你产生怀疑猜忌,让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将府中一些消息走漏的责任也怪在你身上。这样的话,我便会用大力气来防范你,相对来说,我对他人的防范就会放松!这个方法既能离间你我,又能掩护其他的口茭细,可谓一石二鸟。”

    萧山低头想了一会儿,对赵瑗的分析能力表示很钦佩,他只想到了一点,但剩下的那一点,却是决想不到的。

    赵瑗道:“我既然知道了王府中还有其它的口茭细,又知道了秦桧的用意,便将计就计,对你故意疏远,显示出厌恶。正好官家诏我进宫,问起我是否身体有恙,我借题发挥一通,也算是遂了秦老贼的意了!”

    萧山听赵瑗解释的清楚,有觉得赵瑗其实也很贼,便笑道:“你还说他是老贼,我看你也快成小贼了!”他本就握着赵瑗略微冰凉的手在帮他捂热,这个时候他一面笑,一面捏着赵瑗的手,说出来的话也不是很恭谨,简直就像是在调戏对方一样。

    36、寻找口茭细

    赵瑗显然也感觉到了这个气氛有些不太对头,他将自己的手抽回,道:“我原本打算等过两天找机会跟你说的,但见你伤心难过的样子实在可怜,所以才决定过来跟你说清楚。既然是装作两人已经反目,便不好让旁人知道,只有偷偷行动了。”

    萧山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什么地方可怜,他也不是很相信赵瑗这句话的真实性,觉得对方不过是为了找回面子才说自己可怜的,便也没去反驳,只是配合的笑了笑。

    赵瑗道:“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找我呢?什么事情?”

    萧山道:“我找你要说的其实也是同一件事。想要告诉你王府中有秦桧的暗探口茭细,只是没想到你已经察觉了。”

    赵瑗微微笑了笑,拍着萧山的肩膀道:“英雄所见略同。”

    萧山道:“不敢自称英雄,不过还有一件事情,秦桧曾经问起韦太后归来那天,你醉酒之后都干了些什么。”赵瑗一愣,过了一会儿道:“果然他还是怀疑是我向官家进言的。你怎么回答他?”

    萧山把自己说的话都说了,赵瑗才狠狠的道:“看来我也没全部冤枉你,我还在心中纳闷为什么阿爹会突然问起我身体怎么样来的话。居然是你说给秦桧知道的!”

    萧山道:“秦桧让我务必要劝得你就医,他还说准备让太医令王继仙过来看看你,这该怎么办?”

    赵瑗哼了一声:“秦桧这个老贼,打得好主意!他浑家是王继仙新认的干妹妹,过来一定不会有好事!”

    萧山想了想:“不如将计就计,假装身体羸弱迷惑秦桧,让他放松警惕?”

    赵瑗摇头:“若是如此,阿爹肯定对我十分失望,为了迷惑秦桧而失掉阿爹的喜爱,得不偿失!”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可是若我身体并无异状,秦桧就会对你的话产生怀疑,进而会知道你在骗他。这也不好,真是让人两难了!”

    萧山也觉得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十分为难,讨好了赵构就必然要开罪秦桧,迷惑了秦桧的同时,也会让赵构失望。

    两人呆呆的坐在地上想着,过了一会均绝地面太凉了,萧山便扶着赵瑗起身,一起坐到椅子上,才一座下,两人都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道:“我们既然已经反目,你(我)又怎么可能再劝说得了我(你)?”

    这真是歪打正着,赵瑗既然已经疏远了萧山,对其厌恶,自然也就不会听他的话去就医,王继先来了赵瑗只需要将其赶跑就够了。秦桧会认为赵瑗外强中干,赵构则会认为儿子身强体壮能干大事。这件事情可谓迎刃而解。

    想通了这一点,两人都有些高兴,赵瑗道:“我想下一步必然应该找出府中那些人是口茭细,将其清除出去!正好我们两个闹翻了,你搬出寝阁,和侍卫们住一起,可以更方便你查探。侍卫中的吴昊是我的亲信,如果有什么事情来不及找我商量,可以和商量。”

    萧山点了点头,想了想道:“除了侍卫,宫女太监也非常可疑,府中还有伙夫,马夫,买办采购,也不可掉以轻心。”

    赵瑗亦觉得有理,两人开始揣测谁会是秦桧的暗探,最后锁定了几个最有嫌疑的人之后,又道:“知道了是谁也不要动手,以免打草惊蛇,到时候只把最为有害的清除掉,留两个笨点的,可以用他们给秦桧传递假消息!”

    萧山道:“嗯,传说中的反间计。要是所有的口茭细都全军覆没,秦桧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再安插人手的!”

    赵瑗道:“这个倒不一定,毕竟新建王府一下子进来很多人我不会一个个的去怀疑防范,但之后再进来的新人必然会引人注目,秦桧不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傻事。我认为如果完全离开秦桧的监视,则必然会让他日夜不安,他肯定会想办法从其它的方面打击我,反而更难对付。”

    萧山觉得赵瑗想的太过长远了,现在口茭细是谁都不知道,就已经想到将来要怎么处理了。他心中虽然这样想,但今晚毕竟解决了一件大事,心头轻松多了。

    赵瑗说了一会儿也累了,准备偷偷再溜回去的时候,萧山将其叫住,问道:“你动一动胳膊,看看还疼不疼了?”

    赵瑗动了两下,道:“还是有些疼,应该不怎么碍事吧!明天让包大夫再看看就行了。”

    萧山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赵瑗就这样走了,虽然他知道包大夫看过之后赵瑗必然无恙,但明天一早自己就要搬出这里,以后和赵瑗说话的机会必然会变得很少,想要知道他的伤势究竟如何也不太可能了。

    萧山在心中犹豫了半晌,才道:“刚刚给你上胳膊的时候看的也不是很清楚,我……我还是有些担心……让我再看看吧。”

    赵瑗见萧山对自己这样关心,非常的高兴,心情大好,便很大方的道:“好,你要点灯吗?其实应该没什么大事。”

    萧山道:“不用,我视力很好,借着月光能够看清,你过来。”说着,他便把那扇只开了一条小缝的窗户完全的撑起来,站在窗边。

    赵瑗走过去,将自己的上衣扯开,萧山这才看清楚了,赵瑗的胳膊上有着三个紫红色的手指印,显然是被自己捏的,而两边肩膀都是红肿,他拿手稍微碰了碰,又烫又热的,赵瑗忍不住皱了皱眉。

    萧山见到赵瑗两边肩膀都被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心中非常的懊悔,他想要做些什么补偿,但自己房中并无跌打扭伤的药,只能呆呆的看着。

    赵瑗直到这个时候才察觉萧山一直都穿着亵衣,并且领口只是随便的拉了一下。他看得见萧山身体长得很好,肩膀和露在外面的胸膛都有着肌肉的包裹,和第一次见面那个印象中细胳膊细腿的小男孩相去甚远了。赵瑗忽然道:“萧山,我觉得有些不公平。”

    萧山茫然不知何解,赵瑗道:“你知道了我的大名,也知道我的小名。我却只知道你大名萧山,不知道你小名叫什么。”

    萧山连一下子红了,他含混道:“没有小名!”

    赵瑗不信:“不可能的,每个人都有,为了好养活!你爹娘肯定很心疼你,一定都喊你小名的。叫什么?”

    萧山见抵赖不过,只得道:“小名很不好,我是不喜欢的。我娘叫我阿猫。”

    赵瑗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捂着嘴巴,不敢咳出声,可刚刚的确被“阿猫”这个小名给呛到了,现在非常的难受。

    萧山就知道会被嘲笑,颇觉无奈:“他们爱这样喊,我也没办法。”

    赵瑗终于缓过进来,笑道:“小猫长大了会成为老虎的,别太介意。”说毕,便将自己的衣衫拉好,又朝外看了一会儿,等到三个一队的巡逻侍卫走过之后,便跳窗出去,隐入黑暗之中不见了。

    萧山在窗边一直看着赵瑗,两人房间相距不过十来米,但就是这十来米的距离,他只一个眨眼,已经无法看见赵瑗的影子。

    赵瑗身上穿的是暗褐色的袍子,黑暗之中颇为隐蔽,且又被萧山训练过数月,藏身行走不成问题。

    萧山明明知道赵瑗就在离自己不远处,但却看不见他,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惆怅之意来。

    过了没多久,他便看到赵瑗寝阁的窗户被人打开,一个影子跳了进去,赵瑗显然是已经回房,并且睡下了。

    萧山却觉得毫无睡意,他在窗边站了半晌,直到听见公鸡打鸣的声音,才发觉天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蒙蒙亮了。

    第二日一早萧山就乖乖的搬出了寝阁之旁,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就一个水杯,一个茶壶,几套衣服而已,一个包裹收拾好了就算完。他本来要自己拿,但赵瑗身边的另一个太监曹恭却硬要帮他搬,并不像其它的仆佣一样,见赵瑗疏远自己不敢上前。

    整个普安王府分为前后两府,中间有着一堵墙隔开,仿造皇宫大内的格局,侍卫等人居住的地方在前院,后院则是给女眷和太监住的。

    因为赵瑗尚未大婚,更没有房里人,没有女眷这一方面的考虑,所以现在前后两院的界限划得并不明显,有些贴身的侍卫也住在后院内,而有的粗使宫女却住前院。中间那堵墙上的门,从未关上过。

    赵瑗虽然没有明确说过让萧山住前院还是后院,而府中的人看他是秦桧的义子也不敢为难他,但萧山自己估摸着赵瑗的意思是最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充当他的耳目和手臂,于是便搬到前院东边的一溜房中居住。

    这一溜房共有十五间,每间并无里间,只有一间房,门都朝着走廊,有是个侍卫住在这里,还剩下五间空房。萧山去的时候,五间房已经打扫的干净,供他随便选择。

    萧山有些意外,因为在他的心目中,既然自己已经和赵瑗反目,那么府上的众人对待自己可能会有些攀高踩低的意思,他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心理准备,但显然没有人这样想,反而大家想的都是:这位是秦相公的义子,将来前途无量,当好好的巴结。

    萧山也不客气,没有半点要低调做人的觉悟,选了两间空房来用,一间睡觉一间看书写字,房间陈设虽然不如自己以前住的地方精致华美,但也干净整洁,萧山非常的满意。

    尽管萧山搬了地方,但是他还是记得自己的本职工作——伴读。

    所以早上的时候他依旧非常按时的抵达了赵瑗念书的地方。赵瑗近些天学问大涨,教他的老师基本功课已经教完,现在全然是赵瑗想听什么,便命老师讲什么,选择非常的自由。萧山也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但是他注意到了赵瑗在自己选择课程的时候,让老师讲史讲的非常多。其中特别是赤壁,淝水,等这种南北对抗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役问的很清楚。

    萧山也在旁边听着,他听见那些老师,包括史浩将这些问题的时候,都有些讲不到点子上,他们着重强调的是什么仁德,什么恭俭,什么天子修德之类的东西,而对于相关的兵力部署,战争时节,战略考虑等,都讲的非常少。

    萧山很想自己上去讲两句,这些饱学大儒固然很有学问,但是对于军事方面的见解毕竟和那些亲临战场打过仗的将军很不一样。萧山觉得自己学校的老师比王府的老师讲的好很多,而且每当自己提问的时候老师也不会用一句“修身养性自然天下太平”来打发。

    且他对于南北对抗的战例还要多很多,什么明初徐达的北伐,近代护国、护法、革命军北伐等这种胜利的经验也很值得学习。

    不过赵瑗为了贯彻他之前的路线,对于萧山根本不搭理,萧山也只有干着急没别的办法。

    萧山在心中急了一会儿便又豁然开朗起来,赵瑗现在才刚满十六,离他当皇帝还远着呢,目前的最大重任,还是如何搞定秦桧和赵构,在这两个人的夹缝中求生存。至于那些东西,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再去打算也不迟。

    下午的时候赵瑗却并未如往常一般演习武艺,找了个别的借口出去了。萧山知道是因为赵瑗昨天晚上的肩膀被自己下了,这个时候不宜拉弓舞剑,看来至少有两三天赵瑗不会练武了。

    萧山和府中的侍卫都很相熟,所有人都听说了他被赵瑗嫌弃的事情,纷纷过来安慰,表示殿下不过是在气头上,过一阵子自然会好。萧山看着自己周围的二十多个侍卫,心中暗暗的想:这里面会不会有秦桧的口茭细呢?如果有会是谁?我该怎么才能发现他?

    37、彪悍的张相公

    如果有秦桧的口茭细,那会是谁?我该怎么才能发现他?

    萧山觉得这个时候依靠自己的思维是无法找到答案的,他只能站在秦桧的立场上,设身处地的未秦桧考虑,或许能够分析出来一点问题。

    首先,就是口茭细的数量。王府的人手并不多,三十多个侍卫,四十来个太监,二十多个宫女,外加厨子,买办,医官和老师,也就一百人多一点。这个人手显然和真正的皇子王府相差甚远,但一来赵瑗尚未大婚,二来赵构到此时尚未正式宣布过继赵瑗,赵瑗的待遇也不可能和正经皇子的一样。

    原本萧山还私下里为赵瑗这个普安郡王只有这么点手下而叹息过,觉得赵构办事不地道,不过现在开始清查口茭细的时候却发现了其好处——人少的话,问题会变得相对的简单。

    他站在秦桧的立场上细细的思索着,怎么安插人员才会性价比最高。

    宫女,侍卫,太监这三个人员大头中肯定有。特别是侍卫和太监,这是赵瑗平时接触最多的人,也是最能够掌握赵瑗行踪的。三十来个侍卫应该两个口茭细就够了,至于那些太监,分管的内容不同,有的管赵瑗的生活起居,有的管打扫清除,有的管车马,有的管饮食。秦桧不可能在这些分管的类别中每个都安插一人,那样的话成本也太高了,况且人数过多也不是上策,四十来个太监,秦桧最多安插三到四个人了不起,如果再多的话,一来是不能保证每个口茭细都精明不会露出马脚,二来也没有必要,他只是要在这里打探消息而不是想要刺杀赵瑗或者搞王府政变,四个人已经完全可以给他提供全面的情报。而宫女之中的可能性并不高,一来是因为赵瑗并不亲近女色,安插的宫女如果得不到宠幸,能够提供的情报和太监不会有太大的区别;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赵瑗再怎么说也是王爷,如果他真的看上了做宫女的口茭细,那宫女难保不会想要嫁入王府而临阵叛变。萧山觉得如果自己是秦桧的话,是不会干这种蠢事的。但他还是给宫女那边划了两个名额。

    至于剩下的,王府的老师和武师,都是赵构亲自挑选的,且对于赵瑗的平常行踪并不是很能够知晓,秦桧想要安插这些人,也是比较困难的。

    厨子,买办等人,或许会有一定的用处吧,萧山在心中想着。

    他最后满打满算,确定就算是秦桧要安插口茭细,整个王府也决不可能超过十人。毕竟秦桧还有很多其它的事情要办,精力有限,他尚未将赵瑗作为大敌对待,而只是作为一个潜在威胁在监视而已。动用十个人来监视一个人的日常生活,这个成本已经很高且非常的没有必要了。萧山感觉加上自己最多两三个人了不起了,但他还是按照十个人的标准来清查。

    基本上确定了数量之后,下一个问题就来了,他们会是哪些人呢?

    萧山觉得推测出有几个口茭细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这些人到底是谁。并且他认为秦桧肯定会和这些口茭细单线联系,而决不会让他们互相之间知道对方的身份——不然就失去了暗探的作用。这也就是说,即便是抓到一个口茭细,也很难顺藤摸瓜的把其它人揪出来——萧山自己也是秦桧的口茭细,但他并不知道其它人都是谁。萧山相信其他口茭细的情况可能和自己差不多。

    萧山开始暗暗的观察这些人的行动和平实表现,以此判断到底谁有可能是秦桧的口茭细,但他没过两天就觉得自己被搞的有些草木皆兵了,他甚至觉得赵瑗所说的那个叫吴昊的侍卫也不可靠,因为对方看起来獐眉鼠目有些猥琐的样子。

    他只有走另外一条道路——如果是秦桧的口茭细,必然会通过一定的方法向秦桧汇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