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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嫡女第3部分阅读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留下一个天真的印象于她更有好处。浩瀚书屋

    “果然知道阿菱的惟有阿姐矣。”

    谢芙笑了笑,状似关怀地道:“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还不快去梳洗一番。”

    “阿姐,你也是。”谢菱忙回了一句。

    厢房里,已经与谢芙分手了的谢菱脸上的笑容一收,朝侍女道:“那东西带上了吗?”

    “女郎吩咐的,奴婢都照做了。”

    “那就好。”谢菱由侍女脱下高头履,坐到木榻之上,喝了一口水,然后看到温健进来,斜睨了一眼,道:“表哥,这回可要看你的,别让我与娘失望才好,现在那王家三郎还有一个什么冉将军也在,这个时机太好了。”想到计划将会顺利进行,她的脸上不禁带了几分得意的笑容。

    正文 第八章 各存心思

    温健也广袖一挥状似潇洒地坐上木榻,朝谢菱一笑道:“表妹放心,表哥可是等不及想要一亲美人芳泽了。”

    谢菱扬着眉毛,提醒道:“表哥,这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的,你可要把握住啊,现在连老天都站在我们这边,我自会为你制造机会亲近谢芙,介时有王三郎与那冉将军做证,谢芙的名节想要保住都很难,如此一来,她自不可能与七郎成婚。”说到这里,她的眼中就有了一股愤恨之色,她时常巧借名目接近桓七郎,甚至私下表明了相思之情,况且七郎对她也有情意,若没有谢芙,她与七郎就会顺理成章的成婚。此刻看到面前的表哥一副神往的样子,她又倾身笑着挑唆道:“表哥,只要你娶了我阿姐,那么温家可就添了一个大财主了。”

    温健的眼睛顿时就射出精光,这些年温家就是个空壳子,若不是有姑姑的支持,兴许早就败落下来,而谢芙是郡主,她所拥有的财产可不少,皇帝并未因为颖川公主逝世而收回当初的封地,这些财产还都是谢芙的。

    谢菱看到表哥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盛,这表哥也是个蠢货,娘的目的自是要那笔财产,又岂会让他独占?与那蠢笨的长姐真的是天生一对。

    想到长姐就到七郎,虽然在来寻长姐之前,七郎已经向她透露出要除去谢芙的话,还说只要事成就会正式娶她为妻,但是她怕万一七郎又改变了计划呢?若贾皇后的计划不成功呢?谢芙那么喜欢七郎,又岂会甘心拱手让给她?这其中有太多的变数了,她不能冒这个险,而且娘又希望谢芙能嫁到温家,那样巨额的财产就不会被别人瓜分,所以她才背着七郎前来暗中执行这个计划。

    “这样一个美人,你们居然要在新婚之夜弄死她,未免过于可惜。”温健一想到这里,顿时叹息道。

    “怎么?还没得到她的人就开始怜香惜玉了?”谢菱嘲笑道。“再说她死在与七郎成亲之夜或是死在与你成亲之夜都没有区别。”

    温健给她倒了一碗浆液,笑着道:“表妹多虑了。”眼中的狠辣之色尽显,“我图的是她的财,人倒是其次,况且只要家中有巨资,我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包藏祸心狼狈为j的表兄妹俩相视一笑,然后双双把目光看向谢芙所在的厢房,在他们的眼中,谢芙俨然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另一边的谢芙刚刚在木榻上坐下,就看到阿秋急忙进来,看来已经把冉溥的事情弄清楚了,看到阿秋正要禀报,她忙挥手示意她在一旁等候。

    此时,外面的侍女禀报道,“郡主,周妪来了。”

    谢芙端着玉碗轻啜了一口甜酸的浆液,颇为慵懒地道:“让她进来。”

    周妪小心翼翼地匍伏着身体进来,恭敬地跪在木榻之下,“不知郡主召见老奴有何吩咐?”

    谢芙看着那老妇状似一脸恭敬诚恳的样子,遂朗声道:“赐坐胡床。”

    阿秋听到吩咐,没有疑问地迅速搬来胡床,请周妪落坐。

    周妪愣了愣,郡主突然如此礼遇于她有何用意?不过看到谢芙的神态和缓,她不敢逆她的意让她不喜,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才起身斜斜地坐在胡床之上。

    谢芙声音懒懒地道:“周妪,虽然你说要效忠于本郡主,但那只是口头说说而已,本郡主至今仍心存怀疑。”她的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周妪看。

    “郡主要如何才会相信老奴?”周妪忙道。

    谢芙斜瞄她一眼,起身,衣袂飘飘地走向周妪,弯腰看着她道:“现在是你向本郡主表忠诚的时候了。”

    周妪抬头看着谢芙的笑容,心中却是极快地寻思着,突然想到了谢菱的到来,她顿时就明白了郡主的意思,她是要她监视谢菱的一举一动,并且把她的来意密告于她,想明白了这层道理,她忙道:“郡主放心,老奴一定会办妥的。”

    谢芙闻言,拍拍周妪的肩膀,笑道:“那就好,本郡主最喜欢的就是聪明人,况且本郡主能赐座于你自然也能让你受黥面流放之刑,这都看你是否对本郡主忠诚了?”

    周妪急忙从胡床上起身,仓促间还踉跄了一下,然后很快地跪在地上,“老奴不敢与郡主耍心眼。”

    谢芙朝谢菱所在的厢房方向看了看,这妹妹突然就到来,还带着那个令人作呕的温健,若说没有害她的心思在里面,说什么她也不信,她倒要看看谢菱想玩什么把戏,无论如何她都会奉陪到底。

    她转身挥了挥手道:“周妪,下去吧,相信阿菱很快就会传召你了,记住,本郡主所给的机会只有一次。”说到这里,她突然转身气势凌利地看向周妪。

    周妪不敢直视,惟有点头道:“诺。”若说原本她对背叛夫人的事情还心存疑虑,虽然这郡主变了很多,可到底会不会是夫人的对手?这还很难说,她甚至还曾想过回到洛阳城就把郡主的转变密告于夫人,可现在看到郡主那一脸精明的样子,她这小九九还是赶紧歇下为好。

    待这周妪出去,阿秋上前扶着谢芙坐到木榻上,把靠垫备好,让郡主坐得舒服一点,“郡主,您怀疑女郎不安好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想再当一次糊涂鬼。”谢芙冷冷地道。

    再?阿秋怔了一下,郡主什么时候当糊涂鬼了?她怎么不知道?正在出神之际,听到郡主问道:“阿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阿秋忙靠近谢芙,小声地道:“郡主,奴婢从荆副将那儿打听到,这冉将军名溥,据说是北地的战神,自幼失怙,父母俱被胡人所杀,年十一岁就投靠了当时的叛将石英,石英一死,其几个儿子都争位,冉溥就辅助其中一子登上大位,谁知这人却过河拆桥,置他于死地,冉溥却大运逃过了这一劫,因杀胡令的原因备受北地的军民爱戴,所以反而转头取而代之,诛了石氏一门,他倒是没有借机称帝,而是自称大将军。”

    谢芙很仔细地听着阿秋的汇报,不经意地咬了咬指甲,看不出那冉溥幼年如此的艰难,现在她才知道朝廷已经失了北地的控制权,既然这个冉溥在北地扎稳根基,那他为何要来洛阳城?不怕有心人在洛阳城杀了他?她急忙坐正身子,“阿秋,有没有打听到冉溥为何要来洛阳城?”

    阿秋皱眉道:“听说好像是朝廷下了招安令,封他为抚远大将军,专管北地事务,这样他也算名正言顺了,对了,荆副将说他来洛阳是要向朝廷表忠心的。”说到这里,她就想起荆楚谈起冉溥的时候,双眼里闪着崇敬之情,那滔滔的爱戴之词现在想来还想笑,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表忠心?她谢芙虽然不懂朝政,但也知道冉溥的到来绝非是这么一个可笑的原因,既然他已经坐拥了北地的控制权,那又何必多此一举,想到这里,她才意识到皇帝舅舅的位子真的有如鸡卵般脆弱,柳眉不经意间紧皱起来,正深思间听到侍女的笑声,她有些不悦地道:“你笑什么?”

    阿秋看到郡主不甚高兴的面容,忙道:“奴婢没笑什么,只是想到荆楚谈起冉溥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请郡主见谅。”

    “哦?”谢芙不甚在意地问:“那他是什么表情?”

    阿秋斜睨了一眼郡主的表情,看到她没有动怒,这才又放心地道:“郡主不知道,他说得手舞足蹈,依奴婢看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对了,他还为了向冉溥动手之事懊悔不已,直说若不是家中尚有老母需照顾,他也一准投奔冉将军杀胡人去。”她说得两眼笑眯眯,可看到郡主的表情是越发的严肃,脸上的笑容赶紧一收,低头跪好,郡主现在越来越难以让人猜测其心思。

    谢芙没有心思理会这侍女,冉氏一门其实算来也是士族出身,但是冉溥幼年的经历使他不会太见容于当世的士族,没有多少人会如王恺一般的,但是他却深受下层寒族之人的崇敬,将来,这冉溥会发展到哪一个地步呢?对皇帝舅舅来说又会不会是一个威胁呢?

    阿秋看到郡主脸上的表情阴睛不定,不敢出声打扰,看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忙起身去点亮了枝架上的油灯,看到侍女捧来饭食,她这才敢朝谢芙禀报,“郡主,饭食已备好,要用了吗?”

    谢芙这才点头,示意她端进来,正准备用膳之际,周妪却匆匆而来,她忙挥手示意阿秋带着下人出去,并且在门外守着,立即看向周妪道:“她可有存什么心思吗?”

    周妪瞄了瞄左右,附耳于谢芙说了几句话,这些话听得谢芙眼中都要冒出火来,这谢菱居然打了这个主意,不过她仍是凌利地看了周妪一眼,“此事当真?”

    正文 第九章 将计就计

    周妪被她凌利的眼神一瞪,急忙跪下道:“老奴不敢欺瞒郡主。”

    谢芙眯了眯眼思忖起来,手轻轻地拍抚着扶手处,片刻后,才半躺着身子托着下巴在靠垫处,另一只手玩弄着身上的玉佩,道:“周妪无需紧张,本郡主也不是不信你的话,真与伪一验即知,好了,你先下去吧。”

    郡主身上压迫人的气势越来越强,周妪不敢多说什么,急忙应声倒退了出去,都入秋的天气了,她还是冒了一身冷汗,等退到门外的回廊,她才敢揩一把冷汗。

    待周妪出去了,谢芙朝进来的阿秋招了招手,阿秋急忙靠近她,谢芙吩咐道:“阿秋,有几样事,你去准备一下,记得不要假手于人。”

    阿秋看到郡主的神色颇为凝重,留心听她的吩咐,一一记在心上,然后才道:“诺。”

    “阿姐。”谢菱带着侍女从门外笑着缓缓而来。

    谢芙暗中示意阿秋出去,然后才起身上前拉着谢菱的手,“阿菱来得正是时候,我正觉得一个人用膳颇为寂寞,正想遣阿秋去请你过来呢。”

    谢菱笑道:“我想着阿姐这儿准有好吃的,所以就不请自来了。”她看了看长案上摆有胃脯(羊肚腩)、鱼乍、笋鸭羹、猪蹄酸羹、一叠韭菜、一小叠腌胡瓜(黄瓜)、一小叠胡饼、汤饼一份、一小碗胡饭及麦饭、外加几个蒸饼,眼里的嫉妒之色一闪而逝。

    谢芙引谢菱入座,然后命侍女添碗筷及加些吃食进来,随意道:“这算什么,只是出门在外一切都要从简而已,很多食材都备不齐。”

    这还叫备不齐?谢菱心里恨恨地想,她谢芙虽然人出门了,可一路上却是早早就备好食材供她取用,没人敢在这上面苛待她,即使明知道娘对她不怀好意,但自小她的心里除了妒恨谢芙,对母亲也有一丝丝的不满。

    “阿菱,刚才不是还喊饿,怎不举箸?”谢芙看到谢菱有些发愣,笑着催促道。

    谢菱这才笑眯眯地执起长案上的玉箸,“我呀正看着哪样好吃呢?”然后挟了块胃脯放进嘴里轻嚼着。“味道适中,还是蒋厨子的手艺好啊。”可恨的是谢芙出门连府里最好的厨子也要带出去。

    “我倒觉得一般般,只是因为他是舅舅赏赐的,所以还是由他来弄一日三餐。”谢芙兴趣缺缺地道。

    ……

    一顿晚膳倒是在状似和乐融融的气氛下结束了,正当谢芙命人撤下残羹剩饭之时,谢菱就笑着接过侍女手中的乌木盒子,“我也不能白吃阿姐一餐饭,这可是我的谢礼,阿姐一定要收下。”

    这一幕异常的熟悉,谢芙双眼定定地看了谢菱脸上的笑容,现在才发现这妹妹算计人的时候笑容比往日更诌媚,低头瞄了一眼那乌木盒子,不动声色地道:“阿菱还须与阿姐客气什么?”看到谢菱微皱了皱眉,她又笑着接过乌木盒子,“不过阿姐也不好拂了阿菱的一番心意。”

    谢菱看到谢芙收下了,凑近她怂恿道:“阿姐,阿菱侍候你服下可好?”

    谢芙笑着拍她的手道:“光我一个人快乐有何用?不若我们姐妹都一快服下,可好?”

    谢菱闻言,愣了愣,这次的五石散是她特制的,看来为了劝谢芙服用,她免不了还要虚以委蛇一番,执起谢芙的手,“阿菱也正有此意。”

    谢芙笑着命侍女斟清水来,阿秋适时就进来道:“郡主,外头已经布置好了,还请郡主与女郎移步。”

    “阿姐?这?”谢菱有些不明白地看向谢芙。

    “阿秋不来禀报,我都快忘了,我觉得今晚的月色尚可,正命阿秋在庭院里摆上长案供我们姐妹赏月用。”谢芙举了举手中的乌木盒子,“有了它,今晚此不是妙哉。”

    “阿姐的提议甚好。”谢菱笑道,在户外也好,只要长姐服下这特制的五石散,还愁表哥收伏不了她?

    这家客栈的建筑,从正门而入,就是正厅,穿过回廊,正是东西厢房,谢氏姐妹正好住在西厢房里面,出得门外,踏上回廊,就是一个颇大的庭院,自从这些贵人入住之后,店家就带着家人躲到后面的竹楼里面,他知道这些人都自带了仆人,不会需要客栈里面低下的小二侍候。

    庭院里花香四溢,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蔽,倒没有谢芙口中的好月色,好在长案的周围点上了纱灯,倒凭添了几许朦胧之色。

    姐妹俩的笑闹声渐渐地传开了来,在东厢房正擦拭着长剑的冉溥抬眼从窗棂处看去,就看到那庭院里面一对姐妹花笑着闹在一起,清冷的眸子在谢芙的脸上溜过,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转头看着那坐在另一头案边的白头老翁,“萧先生,你这次好像眼力变差了,看错了人。”

    萧先生举起酒杯啖了一口杯中酒,“将军焉能知道此女不是你要寻找的呢?”

    冉溥放下长剑,“我一直对先生所言都极为相信,但那只是一个||乳|臭未干只会耍傲慢的小丫头,这样的丫头会是我命中的天命女?先生,恕冉某难以认同。”若没有眼前之人指点迷津,他兴许就逃不过那一劫了,但这不代表他要相信那个无稽之谈,还欠缺一点说服力。

    在一旁的阿一也严重点点头,“萧先生,你可不能误导我们将军,将军是时候要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夫人的时候,可不是那种只会耍傲慢的士族少女。”在北地他也见过不少这种少女,但是都没有这次遇上的这个这么猖狂,一想到这就想到那个嚣张的侍女,顿时就恨得牙痒痒的。

    萧先生朝阿一看了看,然后站起来踱到门外,看着庭院里面少女的芙蓉脸,“萧潜自从出师以来,从来没有看错过人算错过事,将军,初遇你那一年我给你批过命,你活不过二十八岁,除非你能寻到你命中的天命女,只有她才能化解这个劫数。”

    冉溥对于这萧先生的话半信半疑,他的命数如何都由不得一个女人来左右,况且他前来洛阳并不是为了寻找这么一个飘渺的存在而来的,坚定地道:“冉某更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萧先生看着冉溥那因为多年征战而充满血性的刚毅的面孔,嘴角微微一笑,天运已开,又岂是说不信就不信的?况且依他今天所看,此女的天命已经有人为她打开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转身回头坐到案前,“将军尽管拭目以待好了。”冉溥若想成就一番事业,就不能少了这个命中注定的少女,“她的红鸾星已动,并不一定就能落入将军的怀中。”

    冉溥随意笑了笑,“我对这个小丫头确实没有兴趣,管她要花落谁家?”

    “话可不能说得太绝了,将军,他日将军一定会自食其言。”萧先生举杯向冉溥,然后一口喝干杯中酒。

    冉溥也一口干下杯中物,对于这一次萧先生所说的话他并未放在心上,目光朝那庭院中笑靥如花的少女看了看,长得过于艳丽,但这并不能让他的目光驻足在她的身上。

    庭院里的谢芙并不知道她成为了别人讨论的对象,在谢菱的催促下她打开了乌木盒子,拈起一颗乌黑的丸子递给谢菱,“阿菱?”

    谢菱笑着伸手接过,“阿姐?”

    谢芙再度拈起一颗乌黑的丸子,对于这个丸子,她是恨透了,不过此刻她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嫣然一笑后,举起清水,广袖一挥,状似服下,其实丸子已滑入衣袖当中,片刻后,她才阿秋吩咐道:“还不快去温壶酒来?”

    “诺。”阿秋正准备去温酒,谢菱就拦着她,朝谢芙道:“阿姐,我觉得身上有些发热,不如我们回屋子里去吧?”

    “也好。”谢芙笑道,挽着谢菱的手站起来欲朝屋子而去。

    突然,一阵秋风吹来,谢芙与谢菱都举袖挡住这口风,花香味四溢,大风仍不止,吹得花枝摇曳不已。

    “阿……嚏……”谢菱突然打起喷嚏来。

    “阿菱,你怎么了?”谢芙语气有些紧张地问。

    谢菱不停地打着喷嚏,连话都说不全,脸色涨红,不停地擦着鼻子,然后又的揉了揉眼睛,“阿姐,阿……嚏……”

    谢芙看到谢菱连鼻涕都喷了出来,感觉有些恶心,赶紧拿出巾帕给她擦拭干净,“阿菱,你还好吗?”

    谢菱拿着长姐的帕子,捂住嘴鼻,摆摆手,说不出话来,秋风还在继续吹,那花香越来越浓郁。

    谢芙赶紧道:“阿菱,我们赶紧回屋吧,我觉得身上不停地在发热。”

    “阿姐,我……可能……不能……相……陪……了……阿……嚏……”谢菱勉强地说出这句话,双眼看东西开始模糊。

    走了没几步,谢菱打喷嚏越来越厉害,谢芙急忙道:“阿菱,待会儿我让阿秋给你送碗汤药吧,估计可能是着凉了?”说完,她赶紧命阿秋去煮汤药。

    谢菱点了点头,这甚好,她已经暗中命周妪今晚把侍女都遣走,然后给她表哥大开方便之门。“阿姐……”

    谢芙拍拍她的手,亲自把她送至房门口。

    她的房间在谢芙的隔壁,模糊的眼睛看了看房门口,没错,就着里面的灯光她模糊地看到谢芙脸上早已红透了,看来那五石散发作了,虽然现在她的身体很难受,但想到谢芙即将的遭遇,她就一阵痛快,暗暗朝周妪使了个眼色。

    周妪点了点头,至此谢菱才放下心来,由着侍女搀扶到房里去。

    谢芙目送着谢菱进房去,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阿菱,我也只是将计就计而已,现在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俩这笔账还有得算。

    正文 第十章 自食其果

    厢房里,谢芙挥一挥衣袖,盘腿坐下,轻倚在靠垫处,朝周妪道:“你按阿菱说的把侍女们都遣走,然后把那标示放到阿菱的房门前。”

    “诺。”周妪点头应声准备退出去。

    “哦,对了,事后阿菱问起,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吧?”谢芙抬眼道。

    “老奴晓得,绝不会让女郎与夫人怀疑到老奴身上。”周妪这回异常坚定地道,如果谢菱没来,她兴许还有退路,但是经过今晚的事件之后,她就只能一心一意地为眼前的少女尽忠了。

    谢芙这才挥手让她出去,把头仰靠在靠垫上,今晚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

    阿秋悄然进来,跪坐在一旁道:“郡主,女郎说没有大碍,不肯服汤药。”

    这在谢芙的意料当中,阿菱的防心很重,她刻意让阿秋煎的汤药她自是不会服用,嘴角轻笑了一下,“没有关系,今晚够她好受的,阿秋,你做得不错,记得拿十两金酬谢店家,难为他能一下子调来那么多花。”

    谢菱有过敏症状,但是不太严重,春秋两季才会偶有发作,她也一直小心掩饰着不让人察觉,若不是有一年她与谢菱一道在花丛中玩耍,见过她这症状,一时半会还没想到什么办法能让谢菱暂时放下防备。

    阿秋轻应了声“诺”,然后在一旁不做声。

    “熄灯。”谢芙道。

    阿秋急忙起身把枝架上的油灯一一熄灭,然后又坐回谢芙的身边等待着,没想到谢菱居然想破坏郡主的名节,好让郡主不能嫁给桓郎君,真是好毒的计,顿时有些恨恨地道:“郡主,女郎这回打的主意过于阴损了,为什么还要在适当时机冲进去?何不在屋内点上息神香,促其好事?”

    黑暗中,谢芙窝在靠垫上,一双眼睛异常的明亮,“阿秋,谢菱还有用处,我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就于温健,那样于我并没有好处。”想到桓衡的音容笑貌,她就紧紧地抓着手下的软垫,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这帮人。

    外面的回廊处异常的安静,黑夜里,西厢房已经是一片安静。

    夜依然是静悄悄的。

    阿秋在门外看到周妪打的手势,急忙进去朝谢芙禀报,“郡主,温郎君已经潜进女郎的卧室了。”

    谢芙闻言,睁开一双清亮的眸子,终于开始了,她慢慢地起身,悠悠地道:“阿秋,点上纱灯去看看我那个正病着的妹妹。”

    夜凉如水的回廊里,披着黑色披风的谢芙在侍女的掌灯下往谢菱的房间而去,还没走到房门前,就听到了里面谢菱的挣扎声以及男人的粗喘声。

    谢芙驻足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然后才示意阿秋推门而进。

    谢芙由着阿秋打灯莲步轻移地进去了,屋子里黑黑的,没有一丝光亮,只听到女子发出的“唔唔唔”的声音。

    “阿菱,你好些了吗?”谢芙接过阿秋手中的纱灯举高来看,看到温健压在谢菱的身上,两人的衣衫半褪,谢菱的上身光着,而裙子早已被温健翻到了腰间,而温健的裤子已经半褪。

    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动作明显停了下来,一脸的怔愣,然后呆呆地就着灯光看着谢菱那流泪的脸,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压在身下的人不是谢芙吗?他记得可是按约定循着标记进来的?怎么就错了呢?

    “阿——”谢芙惊叫出声,“温健?你怎么会在阿菱的房里?阿秋,快点唤人进来。”

    温健被谢芙的这声惊叫回过了神,急忙放开谢菱,不敢看向谢芙,拉上裤子,惟今之计只有快点逃出这里,然后来个死口不认。

    谢芙看出温健的意图,急忙伸手拉住他不让他走,想走,没门,“温健,你欺负我妹妹就想一走了之?”

    温健不敢回话,用力想甩开谢芙。

    而一旁的谢菱把残破的衣衫聚拢在身上,表哥怎么会对她欲行不轨?因为过敏症状发作的原因,她说话都不流利,原本还想着是哪个登徒子闯进她的房间,当时吓都吓傻了,想喊人,喉咙又喊不出,惟有焦急地流泪,她怎么会遇上这么可怕的事情?

    现在看清是表哥温健,他不是要到谢芙的房间去吗?怎么会来了她房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秋在回廊处大喊“有登徒子”的声音,顿时整个客栈都闹腾起来,点亮的灯光把黑夜都照明了,回廊处也有脚步声响起。

    冉溥记得谢氏姐妹都住在西厢房,他冲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傲慢少女的侍女正在大喊着“来人啊,有登徒子”,而房里传来了打斗声,他忙冲进去,就着微弱灯光,眼看谢芙就要被那个披发的男子踹到腹部。

    他眉头一皱,迅速上前伸手把谢芙拉开,“小丫头,你没事吧?”另一只手的长剑瞬间架在男子的脖子处,喝道:“你是哪来的登徒子?”

    谢芙摇摇头,沉痛地道:“我没事,这人是我妹妹的表兄”

    王恺随后也带人进来,一时间,这小小的卧室挤满了人,而枝型油灯也被一一点亮,那被冉溥架着脖子的温健的脸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谢芙急忙冲过去,脱下披风包住谢菱的身体,怒声道:“温健,我早就看出你不怀好意,原来要意图对阿菱行不轨。”

    谢芙的声音一响,众人又把目光对准了那有些惊恐的谢菱。

    “我、我……”温健哑口无言,若说他原本是想对谢芙不利的,只是走错了房间,这能行吗?

    “阿菱,可怜的阿菱,你放心,有阿姐给你做主。”谢芙义愤真膺地道。

    “我没有对阿菱行不轨。”被架着剑的温健流着冷汗急忙道。

    “对,阿姐,他没有侵犯我。”谢菱回过神,急忙辩道,她的名节不能毁在温健的手中。

    “这样还叫没有意行不轨?”阿一突然道。

    冉溥朝阿一看了一眼,阿一顿时就闭上了嘴巴,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温健侵犯了谢菱,那凌乱的头发与衣衫早已说明了一切。

    一旁的王恺笑了出来,“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谢芙闻言,朝王恺看了一眼,王恺这才止住笑容,上前道:“阿芙,需要帮忙吗?”

    “这等登徒子,还是饶他不得。”冉溥道。

    谢芙朝谢菱肃容道:“阿菱,这事不能纵容下去,要不然指不定这温家的败类还要伤害多少良家妇女?没得还让二娘脸上蒙羞,他没有成功侵犯你,是你好运而已,若我迟来一步看你,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没等谢菱回话,她朝冉溥道:“劳烦冉将军将此人绑起来,留待押回洛阳再发落这畜生。”

    冉溥点点头,收回剑,示意阿一拿粗绳把这还想反抗的温健五花大绑。

    谢菱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双手圈着膝盖,想着对策,没想到害人不成终害已,若她的名声被传坏了,将来如何还能嫁给桓七郎?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的心酸与焦急,不禁朝表哥剜了一眼,办事不力的家伙。

    温健才觉得自己无辜呢?对谢菱的抱怨,他心里也气得很,若不是被这表妹挑唆,他怎么会陷入这境地当中?

    谢芙没有理会这两人,而是朝冉溥及王恺两人道:“深夜搅了大家的睡眠,阿芙深感过意不去,在此一拜多谢了。”说完,屈膝行了一礼,“阿芙还有事想拜托两位。”

    “哦?阿芙有何要求?”王恺道。

    冉溥只是挑眉看着她,没有出声。

    谢芙眼带怜意地看了谢菱一眼,“阿菱还没有许人家呢,还望两位不要把今晚的事情传出去,以免坏了阿菱的名节。”

    谢菱听到这话,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谢芙,眼里有着感动,阿姐居然如此帮她?“阿姐。”她带着哭意冲进谢芙的怀里。

    “阿菱,放心好了,不会让这等贱人毁了你的名节。”谢芙派了颗定心丸给谢菱。

    “阿芙放心,恺定不会外传。”王恺道。

    冉溥也点了点头,表示不会外传此事。

    谢芙这才松了一口气,让阿秋送两人离去,然后把温健绑到柴房处。

    王恺在侍从的打灯下往厢房而去,侍从不禁感慨道:“年轻女郎出门在外真的是多有不测,但是奴才没想到临川郡主这么爱护妹妹。”

    王恺顿时大笑出声,看到侍从不解地看着他,他这才收起笑容,道:“这只是姐妹间互相争斗的一出戏,只是谢芙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而已。”

    “怎么会这样?”侍从失声问道。

    另一边回廊处,冉溥看着阿一那因为不解而睁圆的双眼,笑着解释道:“很简单,那个小丫头最后吩咐道此事不可外传,但要注意到她只是朝我与王恺说了而已,可是看到的眼睛却不只我们两双,岂不是暗示着这事尽管传出去?还有我们到达之前,那个侍女拼命的大喊,就是要把此事闹大。”

    阿一这才明白其中的奥妙,顿时握紧拳头愤愤不平地道:“这什么郡主的心也太狠毒了吧?那可是她的亲妹妹,她居然要害自己的妹妹?”

    冉溥停下了步子,圈着手看着这单纯的手下,“阿一,你看事情过于表面了,那个小丫头也只是将计就计而已。”从最后温健与谢菱的话里,就可以猜得出温健的目标不是谢菱,而是谢芙。

    阿一是越听越糊涂,看到将军不再搭理他,他忙快步向前,追问着将军这来龙去脉。

    谢芙在房里安慰了谢菱一会儿,多后才命阿秋把周妪带进来。

    “阿姐,你传周妪进来有何事?”谢菱现在觉得好多了,说话也流利了起来。

    “她身为侍女之长,今晚的侍女都到哪去了?不问她还能问谁?”谢芙冷哼了一声。

    正文 第十一章 夜幕下的关怀

    谢菱的眼珠子转了转,今晚发生的事很诡异,她至今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若周妪把她供出来,依这长姐的个性一定会当场翻脸,就在她正思绪翻飞之际,看到周妪弯着腰进了来。

    一进来,这老妇就哭丧着脸,狠拍了自己几巴掌,跪下哭道:“郡主,女郎,都是老奴当差不利,才会让女郎今晚遇险了,老奴就是一死也难辞其罪。”

    谢菱听到这里,暗松了一口气,这周妪没有把她之前的计划说出来,她还能稳得住谢芙,于是哭得更是来劲。

    谢芙急忙又安慰了几句,然后才板着脸怒道:“你这差当得可真好,自拍个几巴掌就能了事了?阿秋,把这老妪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周妪的脸迅速失去血色,哭着上前哀求道:“郡主,老奴知错了,还请郡主恕罪啊。”

    “不但如此,侍候阿菱的侍女也要问罪,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平日里都怪我们这些当主子的太纵容你们了,你们才会这么懒散。”谢芙的俏脸绷得紧紧的,“连主子也没侍候好。”

    一众侍女都互相看了看,然后急忙跪下,“郡主恕罪。”

    谢菱看到这阵势,手下的拳头紧了紧,再被谢芙问下去,她难保不被牵扯进去?脸上的神色变了变,若谢芙对她起了防心,她以后再想扳回一局就难了。

    谢芙斜睨了一眼谢菱的神色,嘴角微微勾了勾,她就是要让阿菱的心情紧张起来,手突然用力的在长案上一拍,怒眉大声道:“阿秋,还不把这群东西拖下去行刑?”

    “诺。”阿秋应道。

    这拍长案的声音,让深思中的谢菱的心跳加快了不少,看到周妪的目光朝她望来,干瘪的唇掀了掀,眼看就要吐出她的名字,于是她赶紧伸手拦住,“阿姐,这其实不能怪周妪,都是我不好,本想好好睡一个觉,让她把侍女们都遣了出去……”她越说眼泪掉得越多。

    “傻阿菱,现在还为这群仆人开脱。”谢芙的语气听来像是责备,但却又充满了疼惜。

    “阿姐。”谢菱扑到谢芙的怀里又恣意大哭了起来,声声催人魂,断人肠。

    谢芙的眼睛也跟着湿润起来,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然后才给谢菱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朝周妪瞪视几眼,“这次偏宜了你们,若还有下次,本郡主一定不会轻饶。”

    周妪及一众侍女急忙磕头道:“谢郡主不究之恩。”

    “郡主,下官来迟,您没事吧?”荆楚带着人一脸焦急地连通传一声也没有就冲了进来,他在外院住着,听闻内院出了事,第一时间就赶来了,但还是来迟了。

    谢芙看了谢菱一眼,摇头道:“没出什么大事,只是抓到宵小一名,正关在柴房里呢,还烦劳荆副将带人看守起来,莫让他跑了,我还要带回洛阳去处置的。”

    荆楚看到谢芙安好,心中的大石才放下,若谢芙出事了,回洛阳无法向皇帝交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现在对谢芙越发有好感,不希望这年纪轻轻的女郎出了意外,遂拱手道:“诺,下官会看好这宵小的,郡主尽管放心。”

    伏在谢芙怀里的谢菱咬了咬手指甲,这回真的是糟了,为了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还想趁谢芙不注意找温健问询一番,谁曾想谢芙居然命令荆副将守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把事情想了一遍,也没想出哪里有问题,对了,五石散,谢芙不是服了五石散吗?怎么现在像没事人一样?莫不是她被谢芙反暗算了?

    谢菱想到这个问题,突然觉得像抓住了一丝线索,抬眼盯着谢芙看,然后状似关心地试探道:“阿姐,你的身体今晚也不顺畅,不若早些歇息吧?阿菱现在觉得好多了。”

    “阿菱,你要真没事才好?阿姐这点不顺畅还是小事。”谢芙温和地道。

    谢菱突然伸手在谢芙的头上摸了摸,感觉到她的皮肤在发烫,看来谢芙是真的服了那五石散,并不是诓她的,是她多疑了,谢芙并没有这本事来反算回她,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带了几分焦急地道:“阿姐,你身上好烫,还是快点回去歇息吧。”

    谢芙这才没有推辞,嘱咐周妪等侍女小心的侍候,然后才带着阿秋出了来。

    谢菱看着长姐离去,表情一变,瞪向了周妪,“周妪,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来龙去脉,不然回到谢府我就让娘治你的罪。”

    周妪早就知道这女郎肯定要审她,不过她早已想好了腹稿,自是不怕她追究,伏了伏首,开始为自己辩解起来。

    出了房门,被晚风一吹,谢芙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她走了之后,谢菱一定会审问周妪,在她刚刚的造势下,周妪要脱身容易得很。

    “郡主,您的身体真的很烫。”扶着她的手的阿秋担心地道。

    “没事,扶我在院子里走一走。”谢芙轻声道,这是曾服用过五石散的后遗症,只是以前一有点不对路,她就会再次服用,现在明白了这是别人用来害她的手段,她岂能再次深陷进去?也好在今晚发作了,所以谢菱才没有怀疑到她已经惊觉了她们的计谋,现在她们在明她在暗,这对于她是十分有利的。

    谢芙的步子很轻,走在这深夜的回廊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她觉得五脏六腑都似要被烧起来,身上异常的难受,步伐也有几分零乱。

    “郡主?”阿秋小声地急道,她是郡主的贴身侍女,郡主身上的情况她又岂会不知?看着郡主难受,她心里也十分的难过,“郡主,阿秋去把金丹拿来。”说完,她转身欲回去拿五石散。

    谢芙伸手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厉声道:“不要去。”

    “可是,可是您现在正难受啊?”阿秋小声地嚷道。

    谢芙吐出一口浊气,似乎要把那热气都呼出来,“我宁愿痛一时也不要痛一世。”就着那微弱光线,她看到阿秋脸上那真挚的关怀,突然觉得心里一暖,自从那个梦之后,她看到什么都要怀疑一番,原来这世上还有人真心关怀她,遂笑道:“傻阿秋,扶我在院子里走走,让这热气散发出来,就会好的。”

    阿秋吸了吸鼻子,扶着谢芙往前迈去,侧头看到她咬着唇死忍的样子,这样的郡主真的让人很心疼,“如果公主与汤妪看到郡主现在这个样子,一点心疼死了。”

    谢芙听到这侍女那幽幽的声音,抬眼看了看那从云层里探出一角的银月,天上银月高悬,她的思念之情是否又传达给天庭上的娘呢?轻轻叹息一声,她握紧侍女的手臂在花丛中漫步起来。

    被谢芙弄的那出戏惊扰了之后,冉溥就睡不着,索性起身在庭院里看着那浓浓的夜色。

    背着双手的他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人接近,警戒心升起,于是转身大喝一声,“谁?”

    原本倚身在一旁半人高的树杆上闭眼差点要睡着的阿一,听到将军的那声重喝,顿时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