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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奶奶第16部分阅读

      三少奶奶 作者:rouwenwu

    夫的后续之计,缓兵之计。

    当然,事情还不仅如此。

    今天,莫梓旭投其所好,给大夫人献计献策,并适当地展现其手段,也不过是让大夫人知道,自己将会是她的得力助手,既然决定帮忙菊儿母子,那么也已经不得已就违背自己一直低调的原则,既然被人看到了底,不妨就一次做到位,彻底让大夫人发觉自己的才能。这样,利益面前,大夫人也就只有和她越来越贴近的份。

    当大夫人和她慢慢地真正站在同一线上之后,那么她的将来,哪怕没有孩子!念在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也不会差到哪里。

    算起来,给大夫人献计,其实也是为自己谋计。

    最后,二人商量了详细的方案后,莫梓旭便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莫梓旭忽而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对了娘,来时,儿媳有看见大嫂刚从你这里出去,她这会子来,莫非也是为菊儿一事?”

    大夫人笑笑,“她那个大咧咧的女人,哪有你这般细腻心思?只不过就是向我申请,说是眼见着过十几天就是端午了,她想要回门一趟,回家看看去,说是她一起嫁出去的几个亲姐妹都会在那天回门,难得兄弟姐妹能聚在一起,给我提个申请,找自然是许了。”

    这事倒让莫梓旭一怔,原来,大少奶奶竟是说这个事来着,自己又猜错了?

    看大夫人的表情和语气,并不像在说谎,那大少奶奶那么紧张诡异又是为何?难不成,只是因为大少奶奶回门,是别有内情?

    收回了这一狐疑,莫梓旭退出了大夫人的房。

    而大夫人瞅着她走了,才又舒服地重新躺下,看着佳姑姑,挑眉笑道,“你都听见了,觉得如何?”

    佳姑姑一边帮大夫人盖了条薄的锦被,一边说道,“三少奶奶好计谋,奴婢是怎样都想不到这么精细的。”

    大夫人呵呵笑道,“我算是看走眼了,这旭丫头,人不可貌相啊,咱们以前可都是小瞧了她,有了这个媳妇,连琛将来也就不是那么怕被人挤得无立足之地了。——当然了,阿佳,我承诺过你的事,一直都没忘,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让连琛收了竹儿的,到时,梓旭和竹儿,一个帮连琛持家,一个悉心照料连琛起居,多么完美和谐的组合。”

    佳姑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垂着眼眸,立在一边,半响才道.“儿女的姻缘,是他们自己的造化,夫人你有心撮合就好,如果竹儿实在没有那个命”

    大夫人截断她的话,“什么命不命的,她十岁就跟了连琛一起,又是你的独女,光这两点,她就是值祁家三少爷姨太太这个称谓,放心吧,这事不过三,下次再提,连琛多少也要给我这个当娘的一点面子的!”

    当莫梓旭回房的时候,祁连琛也刚刚到,二人在院门口碰了个正着。

    祁连琛一见她,赶紧举起衣袖挡住了脸。

    莫梓旭被他这一举动搞得诧异之极,隐约看见他眼角有抹淤青,便试探地叫了声,“相公?”

    不想,祁连琛没有答话,一边遮着脸,一面小跑地回了房,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莫梓旭啼笑皆非,还有这么“此地无银”的欲盖弥彰吗?

    捂着脸、没风度地小跑,这还叫没事?

    更何况,她也没问他有没有事。

    以祁连琛的那脾性和心思,莫梓旭相信,如果祁连琛想要遮掩什么,必定能做到让她毫不察觉,就拿他伪装嗜赌如命一事来说,几乎整个府里都被骗了,他压根就鲜少在那赌坊里呆着。

    所以说,刚刚祁连琛那番“蹩脚”的说辞,该不是故意要引她去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莫梓旭也没让他失望,慢悠悠地跟着他的身后进了房,看见他正两只衣袖都挡着脸,坐在椅子上,而竹儿慌了神地问东问西,祁连琛只是不停摇头。

    莫梓旭嘴角浮起笑,慢吞吞地走过去,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方道,“相公,你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为夫确实没事。”

    “咳。”莫梓旭轻咳,而后对着竹儿道,“相公说没事,你先去忙你的吧,对了,顺便去厨房给我拿两个煮熟的热鸡蛋来,带壳的,热乎的。”

    竹儿不解其意,看着祁连琛的样子,着实心里担心,不愿离去,无奈少奶奶的命令还是要听,只好不甘不愿地退出去。

    莫梓旭佯装揉了下颈项,对着正憋笑的柳儿道,“今儿也不知怎么,乏得很,柳儿,扶我回房休息,顺便帮我捏捏肩,酸疼酸疼的,咱不用留在这了,反正相公‘没事’。”

    转眼间,竹儿被打发了,莫梓旭主仆也进了卧房,外间就祁连琛一个人傻乎乎地举着胳膊遮着脸,半响,那男人才把衣袖放下,往周遭一瞅,不禁嘴角浮起个饶有兴味的笑容,“真的不把爷放在眼里?”

    下一瞬,他就像是表演四川变脸,笑容一收,咧开了嘴,“哇,为夫的命好苦”

    “刷!”

    祁连琛的话还没叫完,那卧房的帘便被柳儿一把撩开,就见柳儿将手指抵在唇间,盯着祁连琛的脸,憋住笑,尽可能地严肃道,“嘘,少爷,你要是‘没事’,就小声点,少奶奶要休息了。”

    祁连琛的半截话给吞了回去,他有些瞠目结舌地指指自己的脸,“你没看见”

    “刷!”

    再次不等他说完,那柳儿又将帘放下,自己隐入卧房里。

    祁连琛眨眨眼,瞪着那布帘,慢动作般地戳戳隐隐作痛的眼角,低声喃喃,“这么明显的淤青,真的看不见?”

    饶是他以为声音足够小,可是那卧房的布帘还是“刷”地再次撩开,这一次,露出的是莫梓旭那种带笑的娇美小脸。

    祁连琛一见,忙一正脸色,重新举起衣袖,将脸遮起。

    莫梓旭见了,哭笑不得,这个男人还真是不一般地会耍宝,她慢悠悠地向他走过去,嘴里却似自言自语,“唉,不歇了,妾身没这个命,刚刚不知是谁杀猪似地鬼叫”

    祁连琛劲眉一跳,胳膊放下,顶着青一块紫一块的猪头脸怪叫,“你说为夫杀猪似地鬼叫?”

    莫梓旭好整以暇地与他对视,视线像是研究古玩精品一般,从他脸上的一块淤青,移到了另一块淤青,半响,点头赞道,“果然好彩头。”

    祁连琛闻言,嘴角一抽,不由又扯痛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小旭真是好狠心,见为夫如此模样,还在说风凉话。”

    小旭

    算了,被叫这么多次,她如今也快麻木了。

    莫梓旭一边让柳儿去倒杯茶来,一边又回了头,毫不遮掩地对祁连琛的伤脸大加欣赏。

    “相公此言差矣,妾身可没有说什么风凉话,是相公自己说自己无事,就算如今相公顶着这个样子,也是无事,毕竟,最了解相公的,也就是相公自己了,不是吗?”

    茶水端来,莫梓旭悠哉悠哉地慢慢品。

    祁连琛那一边坐着,时而抽痛地唏嘘两声,时而抽了几下鼻子,无限委屈,“娘子变了”

    莫梓旭由着他在那演独角戏,直到竹儿从外面走了来,手里举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三五个煮熟的鸡蛋。

    那竹儿进门第一眼,自然不是瞧女主子,而是看向坐于正位的男主子,一看之下,大惊失色,托盘都差点从手中跌落,好在柳儿眼明手快地接住。

    竹儿慌忙地走过去,半蹲在祁连琛的面前,拿着丝帕就要擦拭他嘴角殷殷渗出的血迹,“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跟什么人打架了?奴婢这就去告诉大夫人”

    “竹儿,你下去。”祁连琛一反之前的委屈和小媳妇模样,沉下脸,声音略显冰冷地打断了竹儿的絮叨。

    “少爷”

    竹儿的手,僵在祁连琛的唇边,紧接着被他面无表情地拂开。

    “娘年纪大了,你想让她担心吗?想让爷我担个不孝的罪名吗?伤是二哥打的,你想乱说出去,搞得府里人尽皆知,再进一步地破坏我们兄弟之情,让爷除了不孝,再担个不义之名吗?”

    竹儿被驳斥地面色苍白,“可是可是”

    祁连琛看也不看她,挥了下手,“你下去吧,别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娘。”

    竹儿的眼圈犯了红,水汪汪的,那蓄在眼眶里的泪,好像轻轻一眨,就会滚落下来。

    莫梓旭看着,心里一动,这个女人,难道

    竹儿低下了头,“是,奴婢遵命。”说完,她很技巧地扭头,起身,走了出去,竟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她流泪的脸。

    对于竹儿其人,莫梓旭虽说没有太多好感,但因为彼此并没发生过什么利害冲突,再加上那竹儿对祁连琛的照顾,也是真的悉心周到,所以,总的来说,莫梓旭还是抱着要知遇、宽大的态度去对待竹儿。

    反观,祁连琛对于这个服侍了自己八九年的女人,这般凉薄,仅仅是因为不愿纳她为妾,才刻意表现出来疏离的吗?

    莫梓旭看不懂,对于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她一直没看明白。

    就像是现在,那男人在竹儿前脚刚走,后脚便无赖地对她凑过脸来,“小旭你看,流血了。”

    莫梓旭只是轻轻一瞥,便道,“相公放心,已经结了疤。”

    “”男人不死心,嘶嘶地倒抽几口气后,委屈道,“小旭,为夫觉得疼。”

    “等会就不疼了。”说话的时候,看也不看他,莫梓旭径自剥了个鸡蛋,摸摸温度,热敷刚刚好。

    剥完了,她站起身,走到祁连琛的面前,“相公抬头。”

    祁连琛正纳闷呢,眼睛盯着她手里白嫩嫩的热乎鸡蛋,条件反射地仰头看她。

    刚一抬头,莫梓旭便将鸡蛋压在了他眼角的淤青处。

    “啊——”

    祁连琛哀嚎,同时两只手臂竟然又张开圈住了莫梓旭的纤腰。

    莫梓旭扭了下,没挣开,一咬牙,更狠地将鸡蛋压在他的眼角处,险些把那鸡蛋压烂了。

    其实,这熟鸡蛋也是脆弱之物,由着她压,在不破碎的基础上,又能有多少力度?偏偏祁连琛哭爹喊娘的,好像要了他的小命似地,手臂也更紧地将她的腰肢牢牢抱住。

    “小旭,为夫好命苦啊。”

    柳儿在一边瞧着,乐也不是,笑也不敢,她真怕自己再呆下去,一会就要憋到内伤了。

    好在自家小姐体恤,这时给她找了个事做,“柳儿,去咱们府里的药库去找点治创伤的药来,咱们家少爷觉得苦,给他的嘴角、口里多涂点,让他真的知道,什么是苦。”

    柳儿掩着唇,偷笑地出去了。

    莫梓旭这才稍稍放松了点力道,借着鸡蛋的温度在祁连琛的眼角轻柔滚动,嘴里无动于衷地跟他搭腔,“相公觉得苦?”

    这鸡蛋热敷着实舒服,祁连琛闭上眼晴,带了几分享受,嘴里却说,“嗯,苦。”

    莫梓旭弯弯唇角,“佛说: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相公,你是哪种苦?”

    祁连琛睁开那只没有被鸡蛋揉压的眼睛,睁一眼闭一眼地看着她,怪声问,“有那么多种?没说被人打得苦?唉,不管,为夫就是苦,命苦,对对,就是那个生而即苦。”

    莫梓旭轻轻哼笑了声,“人脸就是一字——苦,相公是人,自然会觉得苦,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祁连琛眨着他那个独眼,“人脸怎是一苦字?”

    “眉毛是一横,两眼是两点,鼻子是十字,嘴是口,合起来,不是苦是什么?”

    “哦——”祁连琛长应一声,顿悟,“可是,小旭你也长得是两眼一鼻一嘴,难道你也觉得苦?”

    莫梓旭轻轻挑眉,“自然觉得。——还不都是因为,嫁给你了么?”

    说完,在他的目瞪口呆之际,又将那快有些凉意的鸡蛋狠狠地往他的眼角一摁。

    祁连琛再次龇牙咧嘴,在他痛呼时,她扯开了身后圈着她的大手,“放开。”

    “还疼。”男人不依,收紧了手臂。

    莫梓旭一个没忍住,差点当着他的面翻起了白眼,好容易用两个深呼吸给压住了冲动。

    “放开!妾身去换鸡蛋。”

    “哦。”

    祁连琛这才有些不情愿的松开双臂,带着些许怔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竟莫名涌起了一股失落

    3

    这夜,祈府面上平静,实则波涛暗涌的一夜。

    亥时二刻,各房主子都已准备安歇。

    祈大少房

    大少爷祁连宣是个生活作息极规律的人,每晚戌时二刻都会开始读书,自然不是什么闲书,不过是文人雅士必看的一些经史子集,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后,亥时二刻,则由贴身服侍他的丫鬟伺候洗漱,而后便上床睡觉。

    此时,他已合上了书,新来的丫鬟茶儿也已经打好了热水。

    大少奶奶此时也正对着铜镜卸妆,絮絮叨叨地在说着今儿一天发生的事。

    大少爷从头至尾都没有搭腔,由着她说,更是不会接一句口。因为七年的夫妻生活,让他早已对自己这个正妻了若指掌,如果他表现出一点点兴趣的话,那么这一夜,他都甭想再安生。

    其实,他也并非不爱说话、聊天,但是大少奶奶聊的话题,都是他毫无兴趣的,更何况,他也根本和大少奶奶就观点不同、看法不同,在他看来,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只是顶着一个“大少奶奶”头衔的行尸走肉而已。

    至于说他想要的女人

    大少爷的目光默默地从低头为他洗脚的茶儿身上挪开,慢慢移到铜镜中大少奶奶的脸上,恰好,大少奶奶也通过铜镜看着他在镜中的映像,二人的视线就这样对个正着。

    大少爷微微拢眉收回了视线,目光又飘向窗外无聚焦的某处,脑子里闪过某个身影。

    大少奶奶不知自家相公心思,见他移开视线,不死心地转过身站起,直接坐到大少爷的身旁。

    “相公,你也觉得这个事是报应对不对?”

    这个事?

    大少爷回忆着大少奶奶数秒前所说的话,却只在脑海里搜寻到零星片段,大概就是菊儿的事。

    难得的,他“恩”了声。

    大少奶奶见自家相公有了回应,很兴奋地以自己的手掌罩住了大少爷的手。

    大少爷的身体微僵,却没有把手收回,而是任由她把玩。

    “相公你知道不,从那天妾身和菊儿一起去看雅韵开始,妾身就知道那菊儿和二弟有一腿。”

    大少爷闭上眼睛:这个话,她早已说过无数次。

    “所以啊,后来妾身听说菊儿有了身孕,妾身就知道,那肚子里的野种,就是二弟的。”

    大少爷的眼皮开始轻微跳动:这个话,她也絮叨了不下十遍。

    “本来吧,这菊儿嫁给了四弟,四弟虽说糊里糊涂地就被戴了顶绿帽子,可他已经是个傻儿,妾身心里想着,也怪可怜的,所以,就不打算把菊儿的孩子其实是二弟的这件事给捅出去。哪里想到,原来府里还有跟妾身一样怀疑的,这下好了,不用妾身说,就有别人把这个事给抖出来。菊儿这马蚤蹄子,姨太太没当成,还把命陪了。——相公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大少爷睁开眼,“擦干吧。”

    这话却不是对大少奶奶说的,而是对给他洗脚的茶儿所说。

    大少奶奶心感无趣,却又不甘这么被无视,遂又多问了一句,“相公你猜猜,那个将菊儿和老二有一腿的事给传出去的人,可能是谁?”

    大少爷闻言,眉间几不可见地轻跳,而后从她的掌下抽回了自己的手,略显僵硬地说了句,“我怎知道?睡吧。”

    说着,茶儿扶着大少爷上了床。

    大少奶奶眼瞅着自家相公已翻身向床内,自己再继续自说自话也没意思,遂对着茶儿道,“去,再打盆热水来给我泡泡脚,顺便去问问青儿把我明日要穿的衣服挑好了没。”

    同此同时,二少爷房

    二少奶奶如今已有四个月的身孕,而且,也已过了孕反应最厉害的那几天,前两天葛郎中来把了脉,说是如今二少奶奶的脉象平稳,到了怀孕最安全的一段时期,当然,还是要注意营养,不能磕着碰着。

    近日里,二少爷几乎每晚都在二少奶奶的房里安歇,祁二少院落里的大红灯笼,彻夜地点亮在二少奶奶的房门口,为此,敏姨太可是气坏了,本来以为秦雅韵有孕,那么二少爷不得与秦雅韵通房,便只能往她这处去,无奈上一次的事情实在是让她损失太重,二少爷从她被幽禁后,就鲜少搭理她,今儿因为菊儿的事,二少爷又赏了她一记耳光,这让她再不敢造次,只能安分点。

    话说,如今二少爷每晚都要贴着二少奶奶的肚子,说些贴己话,这已成为最近他每晚的必修裸,而每次二少奶奶虽然不是那么热衷地让他凑过,却也不拒绝,偶尔实在是好奇了,才会问他在跟胎儿嘀咕什么。

    而祁二少爷每次也故作神秘,直到有一次发觉秦雅韵要生气了,才讨好般地说,他是在和未来的孩子沟通关系,让孩子将来一定要孝敬娘亲,因为怀胎十月,实在不易。

    这样,才把秦雅韵给逗乐了。

    殊不知,在祁二少爷的眼里,秦雅韵的笑容是多么地难能可贵,只可惜,他并没有说实话,他每日贴着秦雅韵的肚皮絮叨的,只有一句话,——“不管你是谁的种,你的爹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今夜,二少奶奶已洗漱完毕,上了床,准备安歇,回头却发现,今天的二少爷很不对劲,魂不守舍的。

    “兰儿,问问少爷何时安歇?”

    兰儿领令问了,祁连城却像是发了呆,冷不丁地回神,心不在焉道,“什么?哦,安歇啊,你让少奶奶先歇着吧,等会儿,爷还要出去一趟。”

    秦雅韵对于他去哪,又是去找谁,向来都不爱过问的,可今儿的他实在奇怪,就不由自己亲口多问了句,“怎么,晚上也不给孩子说话了么?”这每天的必修课,一天中断了,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啊?”祁连城滞后地回了头,这要在以往,还不赶紧地就冲过去了,可是今天,他却没有动弹,半响才说了句,“一会,我要去爹那里一趟,谈点正事。”

    秦雅韵也不由蹙眉了,“很要紧么?”

    “啊,对。”

    “生意上的事?”

    “嗯对。”

    生意上的事,女人不能过问。——这是秦雅韵的家教。

    所以,当她知道祁连城是为了生意的事而心神恍惚时,便什么也不再多问了,盖了被,睡去。

    祁连城终于将视线转向她,看着她的侧脸,而后起了身,在房间一处摸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那是一把华而不实的匕首,外观上镶金带银的,可匕首出鞘,却发现这匕首似乎过于钝了点。

    祁连城用自己的手指在匕首上划过,没有半点伤痕,他蹙了眉,终又把那匕首放回了原处。

    他重新走回了之前坐着的位置,看了看沙漏,尚不到亥时三刻,第一次觉得,时间是这般的难熬。于是,他决定去院子里走走,顺便想想,今晚他要做的,而且必须做的事情。

    在祁二少的院落里,东屋是二少奶奶的厢房,西屋是祁二少的娘亲二夫人的厢房,面南的厢房是敏姨太的,几个贴身丫鬟们,就在面北的角屋。

    这祁连城刚一出来,还没在院子里走两圈,就看见敏姨太的贴身丫鬟菲儿正端着一盆洗脚水从西屋里出来,一眼瞧见自家少爷在院子里晃悠,那菲儿一个紧张,竟将手中的木盆给失手打翻在地上。

    水渍浇了一地,木盆也被摔在一边,更加巧的是,那水渍竟有好些都流在了祁连城的鞋面上。

    菲儿吓破了胆,赶紧地下跪告饶,“少爷少爷饶命。”

    如今,祁连城哪里还有训斥人的心情,他正在为今夜的行动而焦灼着,见到菲儿求饶,遂甩了甩湿了的裤脚,而后挥挥手,“行了,收拾好就干活去吧。”

    菲儿千恩万谢地捡起木盆,刚要走,又被祁连城叫住。“你等等。”

    菲儿回头,担惊受怕地问,“少爷还有何事?”

    祁连城抖了抖裤腿,抬头看了那菲儿一眼,谁知,这一眼所见,就让祁连城怔了怔,月色下,这菲儿的容貌,竟然有几分秦雅韵的味道,虽然没有秦雅韵那般出尘脱俗,五官也不及秦雅韵精致,可是看起来,还是有五六分相似。

    这菲儿是自从敏姨太被娶了来,就一直跟着敏姨太的,在府里也有一年的时间了,祁连城诧异,这样的一个人儿,他竟然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容貌。

    顾不得湿乎乎的布料挨在腿上,他走近菲儿,在菲儿瑟瑟发抖的时候,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是夜色的作用吧。

    真的很像。

    于是,祁连城露出了今晚第一抹笑容,那菲儿见他的微笑,呆了呆,又很快地别开脸,羞怯地再也不敢抬头。

    祁连城没再动手动脚,今夜,他实在没有这个心情,于是,他转了个身吩咐道,“你去给爷沏杯茶来,然后,就放在这院子里的石桌上。”

    “是。”

    菲儿如蒙大赦,像小免子似的溜了。

    祁连城这才回了东屋,让兰儿给他换上一身新的衣袍,等他再回到院落的时候,菲儿已经将一杯参茶摆在了石桌上,当她想要告退的时候,祁连城突然明知故问地说了句,“跟着阿敏入府的,菲儿是吧。”

    菲儿低着头,怯怯答道,“回二少爷的话,正是奴婢。”

    祁连城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抬头借着月色,细细端详菲儿的小脸,“爷倒是很少见到你,也不是,应该说,每次爷看见你的时候,你都是低着头,让人连你的一点样貌都瞧不真切。”

    菲儿不知他是何用意,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差点又耍扑通跪了下去,好在祁连城及时地抓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

    菲儿急忙抽回了手,后退两步,“是是敏主子说,见到爷和奶奶们,千万不能抬头,那样不合规矩,会被责罚”

    祁连城若有所思,他就说嘛,没道理身边有个这么像雅韵的人,他却没注意到,原来是敏姨太搞的鬼。

    “行,今儿晚上爷还有事,不过,也就是跟你说了这会儿话,爷的心里才突然又踏实了点。——你下去吧,改天爷再找你。”

    菲儿求之不得地退下。

    院里徒留祁连城一人,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这茶碗的盖子,盘算着:估摸喝完这杯参茶,秘密换身衣服,也就该出门了。

    三少爷房

    相比较而言,三少爷的房就太过安静了些。——只有竹儿一人在烛下做着女红。

    莫梓旭从用过晚膳没多久,就去了大夫人的房里,没再出来;

    祁连琛则是在房里用的膳,他生怕在饭桌上吃饭,被大夫人瞧见了,又要一通解释,更何况,顶着这副嘴脸在府里被兄弟姐妹们看见了,也很丢人。

    当然,这都是晚膳前,他对莫梓旭的解释。

    莫梓旭没有管他,只说丑媳妇早晚见公婆,他那脸上的淤青伤痕一两天好不了。可祁连琛说,他饭后要出府去赌坊大杀四方,明儿就跟府里说,是因为欠了赌坊银子,被人打的。

    莫梓旭当场对他佩服地五体投地,这真是极好的解释。

    一来,可以解释了脸上的伤痕,另一来,还可以以此为借口,向心疼他的大夫人赊点银两。

    一举两得!

    于是,饭后,祁连琛又不怕丢人地出府了,亥时三刻,仍未回来。

    大夫人房

    噼里啪啦的声音,已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这晚,大夫人突然想要打马吊,就叫来了三夫人和五夫人,再加上莫梓旭,四人一桌搓了起来。从晚膳后不久就开始,一直到现在。

    莫梓旭瞅着大夫人摸牌的空,瞥了眼挂钟,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半。

    再说马吊这玩意,就是麻将,自从祈老太爷去世,这府里就被禁了这项娱乐,平日里大夫人能伙上一桌的机会也并不多,这主子自然是与主子一起玩,而府里的女主子们,二夫人、四夫人、二少奶奶是从来就不玩这个的;三夫人很小气,输两把就叫苦连天,大夫人也不爱跟她一起玩;大少奶奶玩马吊的时候,比她平时还要能说,大夫人又嫌弃她闹腾。算来算去,也就五夫人还算能凑一份子。

    所以,在莫梓旭来之前,祈府里想要凑成这么一桌麻将,还真难。

    今儿晚上,大夫人玩马吊,也不仅仅是因为想玩,主要还是夜深的时候要瓮中捉“j夫”,她生怕太过无聊,过不了亥时就睡了,所以伙了几个人一起搓两把。

    为了让三夫人能够坐住这两个多小时,莫梓旭是牺牲了自己的财富,故意放炮,那三夫人得了钱,这才稳坐到现在。

    麻将光打不聊天,也是乏味,可这四个女人里,最善谈而且最尖酸的,就是大少爷的亲娘三夫人。

    这白天才宣了菊儿的处罚,这晚上的话题,自然就离不了她。

    那三夫人像是把人家祖坟都挖出来似的,将大家知道的、不知道的关于菊儿的事,也不管是真是假,都抖了出来,在“j夫”一事上,更是句句都直指二少爷。

    莫梓旭心知三夫人和大少奶奶是一路货色,甚至可能比大少奶奶还要阴险。今天上午她本怀疑这传出菊儿和二少爷有轨一事的是大少奶奶,可如今见了三夫人这嘴脸,觉得如果是这个女人造的谣,也是很有可能。

    再说大夫人瞧见莫梓旭开始看时间,知道差不多该撤了,就草草地急糊了最后一把,打断了三夫人洋洋洒洒的“长篇发言”。

    “行了,算钱吧,夜深了,我也该安置了。”

    三夫人算钱算得最快,“呦,梓旭输了,还输了不少,唉,原来我也没赢多少。也不是,不输不赢,大姐,最后还是你赢得多,妹妹看看,五十两银子有吧。”说着,那三夫人就要去数大夫人面前的筹码。

    大夫人没空给她抠这些小账目,一手挥开她的手,“行了行了,赶紧给我回吧,找这犯困地厉害了。”

    三大人悻悻地干笑了声,而后将她赢来的碎银子和铜钱,都装进胸前揣着的丝质钱袋里,扭了头又去问五夫人,“妹妹,你呢,赢了多少?”

    五夫人轻笑,很笼统地回了句,“没赢,就输了一点。”

    知道五夫人没有说真心话,三夫人撇撇嘴,径自跟着自己身边的小丫鬟离去了。

    见三夫人走了,那五夫人才回头跟大夫人说,“姐姐,之前那靠垫用着可还舒服?”

    听她这么说,莫梓旭明白,那靠垫果然是五夫人亲手做的了。

    大夫人对她笑笑,“好得很,没瞅见我现在只要在房里,就片刻不离它了吗?——天不早了,你也快回吧。旭丫头,把你五娘送出门,再回来,我这还有点事跟你说。”

    莫梓旭应了声,便走到五夫人的身边,虽说是她要送五夫人,可是五夫人却是挽着她的手臂,其状亲昵。

    莫梓旭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她臂弯上的手,知道这是一种拉近关系的举动,而她自认和五夫人除了敬茶的时候,也不过私下见过数面而已,论亲疏,也没有说好到现在这个地步。

    尤其是通过大夫人的靠垫一事,莫梓旭已看出五夫人的爱逢迎,所以当看见五夫人跟她如此套近乎,她知道,自己该可起警觉了,可不想糊里糊涂地就成了别人利用的对象。

    当众夫人散去,莫梓旭回到大夫人房里的时候,钟摆刚好敲了十一下。

    佳姑姑已拿出了斗篷给大夫人穿戴,柳儿也将带来的厚外袍给莫梓旭穿上,钟摆指向十一点半的时候,大夫人又按莫梓旭说的,叫了几个身手较好的护院一同跟着,而后出了门。

    今夜的月色很好,几乎不用灯笼也能将路面看得清楚,一行人在距离柴房还有百米的时候便吹熄了灯,而后在柴房旁的小土坡后候着,等着那“j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屏息。

    大夫人等得稍有些焦躁,低声问身旁的莫梓旭,“丫头,那家伙莫不是已经来了?还是说,他不来了?”

    莫梓旭低道,“娘你放心,那人必来。”

    于是,大夫人又稍稍安了心,候了不过十分钟时间,柳儿突然悄悄扯了扯莫梓旭的衣袖。

    “怎么了?”眼瞅着这时间估计已快到十二点,这丫头是又有什么事?

    柳儿半弯着腰,一脸痛苦的样子,她指指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许是奴婢晚上喝多了浓茶,搞坏了肚子。”

    “你可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差一点这句粗语出了口。

    莫梓旭蹙眉,她对着柳儿摆了摆手,“往东走,过了个石桥,那里不是有出虚恭的地方吗,快去快回。”

    可是,柳儿只是又苦着脸,死死按着肚子,却一步不动。

    莫梓旭不解,“怎么不去?”

    柳儿半响,才为难地说,“奴婢奴婢一个人怕,怕有蒙面人”

    莫梓旭无语了,却也理解,两次夜袭,那黑衣人都是一击将柳儿击晕,说真的,她有好几次都提说让葛庸医给柳儿看看,可别留下后遗症什么的,偏偏那丫头装作一点影响都没有,其实,心底里还是害怕。

    再说,大夫人早就听见她俩悄声嘀咕着,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遂回头问了句,“丫头,你们在交头接耳什么呢?”

    莫梓旭忙道,“是这样的,娘,儿媳有点三急,要去一下,很快就回,儿媳保证,赶在那‘j夫’前回来。”

    大夫人一听,也没辙,总不能让人家拉在裤子里,遂许了。

    莫梓旭这才拉着柳儿小跑开。

    那柳儿应该是真的腹疼地很,弯着腰狂奔,也顾不得姿态端庄,恨不能一步飞到茅房里。

    过了小桥,转过一处大石头,见了茅房,莫梓旭才有些啼笑皆非道,“这下,不用我再陪你一起进去了吧。”

    柳儿也心知她开玩笑,“小姐莫打趣,刚刚明明是奴婢有问题,小姐却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哎哟,不说了,奴婢先去了。”

    莫梓旭失笑地看着她溜进茅房,也不走远,就站在那不足四五米的地方等候。

    夜深人静时,往往是秘密进行时。

    可是今晚,祈府里的秘密,似乎不仅仅是祁连城要夜探菊儿一件。

    话说莫梓旭在等着茅房里的柳儿的时候,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欣赏月色,仰头看着黑幕上悬挂的点点星辰,感慨此时的星光,要比她前世的那个时代璀璨很多,感慨后,她端端收回目光,无意识地极目远眺,这一眺望不打紧,竟然看见一男一女从刚刚她和柳儿经过的那石桥上往这边走来。

    本以为是祁二少爷和某个女人,可是又一想不对,从祁二少爷的院落到柴房,不需要走这条路,更何况,他也不会让一个女人跟着。

    莫梓旭借着月色再一细瞧,不由大吃一惊,以她如今绝对出色的眼力,她很真切地分辨地出,那其中的女人,竟然是鲜少出房门的四夫人!

    至于四夫人旁边的那个男人,显然不是祈老爷,而莫梓旭近乎窒息地发现,那个男人,她竟然也见过的,就是那日二轮面试的时候,冒充作阿生的中年男人!

    几乎是下意识地转了身,莫梓旭蹑手蹑脚地躲在附近的大石头背后,用力按着胸口,尽可能平复着狂跳的心。

    她被吓到了。

    就像是夜遇蒙面强犦男一般!

    不,如今,可能会比见到强犦男更骇然。

    起码,她知道那强犦男只是对她的身体有兴趣,得到了她的人,却不会杀她灭口;而她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却是要人命的。

    如果被那二人发现,不是要了那两个人的命,便是要了她的命!因为,就算那二人不是在偷情,就算那二人之间是纯洁之交,可作为一已婚妇女夜深会其他男人,行为上,已是不忠不贞,更何况,那个男人不是府里的,而是悄悄混进来的。

    上一次,那男人通过莫梓旭选打金师而混进府,应该就是为了偷见四夫人,这一次,很有可能是昨天四少爷大婚时,趁着宾客繁多而混进来,而昨夜极有可能昨夜就在四夫人的房里过夜。

    莫梓旭大概着猜出来了,这个石桥是通往祈府后门的,那四夫人极有可能是不知用什么手段,偷到了后门的钥匙,要送那男人出府,昨晚是因为迫不得已,才留了这人一夜。

    天晓得,她天天巴望着安静度日,可是这些秘密都像是认主人一般地不断往她身上撞,再多下去,她真是快要窒息了。

    如果是要送那人出府,那二人就不会向她这个方向来,莫梓旭屏住呼吸,想着只要熬过去就安全了,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了一会莫梓旭估摸那二人已走了,便悄悄探出了头,却看见四夫人和那男人就停在要往后门去的拐角处,二人身形相贴,估摸是在拥抱或是在做着更为亲密的举动。

    莫梓旭有些抓狂地甚至想要骂人,昨儿一晚上没离开,难道还没亲够?这四夫人平日一句话不说,更是门也不出,想不到思想这般豪放,举止如此大胆。

    莫梓旭探着头死盯着那二人,心里不停嘀咕:快走、快走

    偏偏,这个时候,柳儿释放了身体垃圾,走出了茅房,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唤了声,“小姐——”

    莫梓旭狠狠地闭了下眼晴,却只是转瞬间,就冲到柳儿的身边,扯过她的胳膊,掩住她的唇,拉着她往四夫人所站地方的反方向走,同时压低声音说道,“别出声,更别回头!”

    柳儿不知发生何事,却被莫名唬得连连点头。

    莫梓旭心叫倒霉,却也只能往离柴房越远的方向走去,如今捉“j夫”已是次要,因为,她已经看见了另一个j夫,如今,只希望那四夫人并没有听到柳儿的叫唤,虽然,夜深人静的,有点不太可能。那么,就希望四夫人辨不出柳儿的声音,更辨不出她的背影。

    直直地往前走着的莫梓旭,不敢回头,也就更不知道,另一端尽头的那对男女,正盯着她和柳儿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其中,男的阴沉沉地问了句,“那丫鬟的声音有点耳熟,我好像听过,是在什么时候?昨日喜宴上?——不管他,那二人是谁,你知道吗?”

    女的犹豫了良久,才点了点头,“知道。”

    男人面露杀意,恶狠狠地说道,“告诉我,不管她们有没有看到我们,我都要去杀了她们。”

    女人慌了,推搡着他,“求你,别惹事了,先出去好么,如果她们叫了人来”

    “那就更应该杀了她们!”

    女人摇着头,用力地把他往后门的方向带,“她们已经走远了,你追不上的,也许,她们没有看到我们呢?求你,快走吧,再晚真就来不及了!——你不是说要跟我天长地久么,如今你因为冲动送了命,还有什么长久?敢情,一切都是骗我?”

    说着,女人的眼泪都急出来,男人见不得她哭,重重地叹了口气,妥协了,“好,我这就走,改天我再来看你,不,明天我就来,也不行,我不能走,不能留下你一个,如果她们报信”

    女人定定地看着他,截断了他的话,“只要你走了,她们就没有证据,我就会安全,如果你留下,那就是人赃并获,说吧,你是要我们一起活,还是让我们一起死?”

    男人说不过她,一咬牙,拉着她往后门奔去。

    再说莫梓旭和柳儿,因为走了反方向,遂绕了一个大圈,才绕回柴房后的小土坡。

    大夫人早等得急了,“怎么这么久?”

    莫梓旭此时还没有平复心绪,路上的时候,她已跟柳儿说了之前所见之事,柳儿自然也是吓得面色白惨惨的。

    大夫人一见二人神情不对,遂问道,“怎么,出了何事?”

    莫梓旭怎么可能实话实说,就推说夜黑,差点栽了个跟头,又没带灯笼,竟然迷了路。

    大夫人虽然半信半疑的,却也没有追究,只小声说,“j夫还没来,丫头,你真确定他会来?”

    正说着,派去中途打探的一个打手回来了,报说,二少爷正往这边走。

    大夫人心里一喜,忙道,“准备好,捉人。——不不,等着听他承认了菊儿肚子里是他的野种,再抓!还有,一会你们去捉,我和你们三少奶奶就不出面,如果那人反抗,就说这是老爷的命令。”

    此时,莫梓旭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满脑子都是之前看见的景象,她只能抱着乐观的态度以为四夫人并没有认出她,进一步猜想,如果过了今晚四夫人发现没人告发,那么希望四夫人会认为她没有看见那惊人的秘密。

    只不过,一切都是最乐观的猜测,可能性却只有百分之五十。

    或许,最好的法子,还是去见四夫人一面,大家摊开来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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