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第13部分阅读
三少奶奶 作者:rouwenwu
旭失笑,吩咐柳儿拿来她备好的装备,对着祁连琛笑道:“相公,可是这么久不赌,心痒难耐了?”
祁连琛“哎呀”一声,拍了下桌子,油腔滑调地说:“娘子,你越发是为夫肚子里的蛔虫了,虽说这些日子,为夫也有跟那些小厮们杀几把,可是,在府里玩,哪有赌坊里热闹畅快?为夫快要憋坏了!”
莫梓旭笑笑,将手里的两个茶碗和一个空托盘拿来,摆在他面前的桌上,那两个茶碗,分别一个里面装着红豆,一个里面装着绿豆。
祁连琛望去,不解道,“绿豆红豆?娘子这是要给为夫煲汤么?”
莫梓旭但笑不语,当着他的面,将两碗里的豆子,尽数倒在空托盘里,而后轻轻混匀,才道:“是这样的,爹知道相公每夜回来必定无聊,便想了这个法子,让相公打发时间,相公请把红绿豆分别捡起,分开放回这两个茶碗里吧。”
“啊?爹有这般无聊?”祁连琛分明不信,他看着莫梓旭的眼神,带着探究,大手却在拨弄着那空拖盘里的豆子。
莫梓旭之所以找祁老爷当这个冤大头,一来是因为祁老爷的威名才能镇住祁连琛,让他乖乖地按她说的做,另一方面,也是她身边还有个不可小觑的“j细”——竹儿。
以她对竹儿的了解,她知道竹儿铁定会把自己为了驯夫而做的一切,尽数给大夫人报告,这实情自然是不能说的,大夫人又不想祁老爷那般,看到这种奇怪的事,难免胡乱猜测,如今把“罪魁”推给祁老爷,那么大夫人就算是想找人对峙,自然也是去找祁老爷。
莫梓旭通过昨夜和祁老爷的交谈,知道那老头子精明的很,大夫人不管去对峙什么,祁老爷都会替她担下来,这样,她便无任何后顾之忧。
再说祁连琛摸着面前托盘里的豆子,忽而抬眸嘻嘻笑道,“娘子,是不是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只要把这豆子分开就行?”
莫梓旭晃了晃手指,“不行,爹说了,那些什么用筛子之类的小聪明,你想都别想,只能用手指一一捡起分开。——相公,这个可是练你的眼力和手感的呢。”
所谓练眼力,是为了以后在鉴赏珠宝的时候,一眼就能辨出真伪和优劣,当然,这招她也是从电视里学来的,不过,应该有用,最重要的,也是为了让祁连琛能够定下心地呆在府里,只是不知道祁连琛配合不配合。
祁连琛听了莫梓旭的解释,顿时垮下脸来,“爹居然整出这么古怪的事来折磨人!”说着,他捏起一粒红豆放到一个碗里,“叮叮当当”,声音清脆,然后,他又慢吞吞地捏起一粒绿豆放到另一个碗里,之后,便抬起头,耸耸肩道,“娘子,这样做,怎么练眼力?”
莫梓旭抽了抽嘴角,恨不能狠敲他一顿,偏偏为了不在一开始就将其吓走,她不得不挤出柔柔的笑容来,“相公分得这么慢,当然达不到效果了。按爹的意思,是让相公做到在一刻钟之内,就把这些豆子准确无误的分开,如果相公做不到这个程度,那么,这辈子都别想出府去赌坊!什么时候在他的面前做到了,才可以继续出去风流快活。”
“啊?一刻钟?”祁连琛整个人都趴在了桌面上,苦着脸哀嚎,“为夫明白了,爹这么做,根本就是想着招不让我出门!”
莫梓旭也不辩解,只是逼问了一句,“那相公练不练呢?”
“不练!……练也做不到这么快!”
这结果是意料中事,莫梓旭慢悠悠地从自己身上带着的一个小锦囊里,拿出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足足有五十两,祁连琛看了,眼睛都跟着亮起来,比那锭银子还亮。
莫梓旭故作惋惜地长叹一声,“想不到,相公这么快就认输了,本来,妾身也觉得这一刻钟之限,实在强人所难。”
祁连琛听了,连连点头附和。
莫梓旭拿着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锭已经很闪亮的银子,继续道,“所以啊,妾身才想着,爹那边不通情理,可妾身定要为相公着想,如果相公做的好,身会自己想门路给相公以鼓励,比如,相公要是在一个时辰内分完这些红绿豆,那么妾身就奖励相公这一锭五十两的银子,给相公将来出府做赌本,如果相公在半个时辰内就分完这些红绿豆,那么妾身就再奖励相公一百两的银两,以此翻本,如果相公一刻钟分完了……”
这种数学题实在好算,祁连琛像是要邀功孩童般地接口,“那就奖励二百两!”
莫梓旭笑了,知道这条滑不溜秋的大鱼就要上钩,遂摆摆手指,“非也,而是……四百两!”
“四百两?!”
祁连琛怪叫一声,而后夸张地拍拍他的胸口,“要命、要命!四百两?”
莫梓旭再次肯定地说,“没错,就是四百两。”
“我练!”
祁连琛卷起袖子,露出结实健康的小臂来,真的死盯着那红绿豆,认真捡起来。
莫梓旭抿唇笑了,而身旁的柳儿虽然不知道小姐是何意,但也能猜出,小姐带有几分戏耍三少爷的意思,竹儿则立在一旁,并不说话,可是神情却不悦的很。
看到祁连琛开始“用功”,又看到竹儿那僵尸般的表情,莫梓旭想,一定要把这个障碍扫清才成,于是,她轻咳两声,嘱咐道,“竹儿啊,少爷要练眼力,这是老爷留下的课题,荒废不得,而这要课题完成的好,就必须晚上睡得好,我瞧着少爷晚上枕的枕头矮了些,这俗话说,高枕方无忧,你去给少爷整个新的枕头来,高点的。”
“少奶奶,是现在就去吗?”竹儿满腹狐疑,这重新弄个高点的枕芯并不难,可是难在祁府里的枕头都讲究,每一房里的枕头,枕面上的花样都不同,以示区别,做好了枕芯,要绣枕面则需要花上好大功夫。
莫梓旭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现在,没看少爷现在就开始练眼力了么?——对了,我知道那绣面座烦些,这样吧,你去绣房里找几个丫头帮忙一起弄,你亲自在那里监督着,弄好了再回来,这样还可能效率快点。当然,过了戌时还没弄好,那也只有算了,总不能让你不休息,是不是?我儿柳儿呢,就去厨房看看,弄些甜点宵夜什么的,等爷饿了的时候吃。快去吧。”
竹儿不傻,一下子就明白,这个三少奶奶有心支开自己,可是偏偏,这是为了三少爷着想,而且人家三少奶奶也没有说让她熬夜去弄,实在也挑不出什么刺来,就算告到大夫人那里,也是没理。谁叫自己只是个丫鬟呢?
竹儿接了指示,退出去了。
莫梓旭瞧着竹儿出去了,才回头对祁连琛道,“相公可要专心挑拣豆子,妾身这就亲自去厨房给他煮点下火的粥来。”
说完话,祁连琛连头都不回,看样子,倒真像是认真起来。
莫梓旭心里失笑,挽着柳儿的手走了。
一路上,柳儿就在那里纳闷,“小姐当真要亲自下厨?”印象中,她记得自家小姐是压根没有去过这烟火之地,难不成失忆后,连这方面的才能都平白增添了?
莫梓旭撇撇嘴,“谁有工夫给他下厨?不过是唬唬他,咱们现在悄悄地再回去,偷偷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练。”
柳儿恍然,“啊,小姐,你使诈?”
莫梓旭一脸坦然地否认,“我哪里有使诈,不过是觉得外面冷了,想着回去添加件斗篷,再往厨房去而已。”
……
这一次,莫梓旭猜错了。
祁连琛并没有因为房里所有的人都走了,就开始躲懒,相反,待到无人的时候,他再也不是那么慢吞吞地挑拣豆子,而是一反常态的正起容颜,那挑拣豆子的手,以神速地在几个碗上划过,手过豆落,乍一看去,就像是摄像带多倍快进一般,难得的是,这么飞速的速度,豆子却准确地区分开来,眼瞅着不多会,茶碗里便堆砌起一座小豆山,手、脑、眼三者并用,可以做到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莫梓旭亲眼看了,必定呆愣当场。
可是,祁连琛只是这样发挥神技不过短短数秒,便停了下来,而后对着烛光发呆,像是在思考什么,时而蹙眉,时而又哑然失笑。
忽然,他视线微微转向门口的位置,嘴角浮起一抹极淡的轻笑,手上重新开始捡起豆子,只不过这一次,又变得像最初时那般缓慢。
与此同时,莫梓旭从房门退了出来,这次重返偷窥,也算有点小收获,那就是她那个颓废相公还算能够专注地去完成她所安排的事,虽然,动作慢了点。
她压根想不到,所看到的,只是祁连琛让她看到的假象。
这一次,她不再玩偷窥,而是真的往厨房那边走,准备随便拿回点粥点什么应付应付。
通往厨房的路上,要经过莫梓旭当初穿越来的荷塘,对于这夜过荷塘,每次莫梓旭都会想起祁连城那个花心贼,貌似她和他在这个地方偶遇,已不是一次两次,最后那一次,她已怀疑,祁连城应该是要去跟某个丫鬟或是什么人去幽会,尤其是当她知道,当初跳湖自杀的是她这个前身之后,她于祁连城要杀她的猜测,已经降为零,可是关于他对她心怀不轨,那夜蒙面强犦她的怀疑,却仍是最强烈的,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再碰到那个男人。
心里正这样想着呢,一拐了个弯,就看见有个提着灯笼的身影,已经绕过那荷塘,往五夫人的院落走去,那人走得很快,背影渐行渐远,穿着祁连城今日穿的那件米白色长袍,背影也有些像祁连城,应该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柳儿也瞧见了,“咦,那不是二少爷么?”
莫梓旭点头,“他的背影,连你都记得这么熟了?”
柳儿娇嗔地“呀”了声,“都什么时候了,小姐还开这种玩笑,奴婢认识他那件衣服,整个府里的男人,就二少爷穿那种鲜亮颜色的衣服。——二少爷这是要干什么去?”
莫梓旭从祁连城渐渐远去的身影上端端收回视线,无动于衷地往厨房的方向走,良久,才不经意地回了声,“大概……是要去找菊儿吧。”
……
五夫人的院落里,有三间卧房。
丫鬟们一间,五夫人和六小姐同住一间。
祁连堂单独的一间,却是跟菊儿同房。
这是五夫人的特别安排,大夫人和祁老爷也是认可了的。
曾经,葛郎中说,四少爷的这个痴傻症,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好,极有可能这辈子就完了。
五夫人担心自己的儿子将来找不到知根知底的媳妇,会被欺负,也担心时间久了,祁老爷对祁连堂的疼爱,会因为自己儿子的一无是处而慢慢减少,可如果自己的儿子留下了子嗣,那自然就是另一番景象。
一般人可不会给一个傻子生孩子,所以,五夫人别有深意地将菊儿给祁连堂做通房丫鬟,并许诺,如果菊儿他日怀了祁连堂的骨肉,那么就将其直接纳为妾室,菊儿的出身并不好,可五夫人也没亏待她,早就待她有别一般丫鬟了。
只可惜,五夫人的这番苦心,必定是要被辜负了。
先不说祁连堂小孩子心性,压根不懂什么男女风月之事,那菊儿其实也只是在人多的时候,表现地谦恭,私下里只有祁连堂在的时候,常常骂他傻子,不给他好脸色看,并且威胁他,如果敢对外乱说,那么府里的其他人都不再理他等等。
总之,祁连堂经不得吓,而且忘性也快,孩子心性的他更不会记仇,所以,日子就这么过来了。
此时,祁连堂的房门虚掩着,他的人已入了睡。五夫人安歇得也早,六小姐百无聊赖地也上了床。没有主子伺候的丫鬟们,也各自回房。
于是,整个五夫人的院落里都寂静无声。
之前挑着灯笼的二少爷,在院落的侧墙站定后,不大不小地觉了两声猫叫,不多时,里面也跟着传出了像是对暗号似的猫叫声。
听到接头暗号,二少爷吹熄了灯笼,不多时,竟轻松地翻过院落的侧墙,跃入院中,而后轻车熟路地摸到祁连堂的睡房,打开虚掩的门,闪了进去。
他的人刚刚闪进去,就见一光溜溜的人儿扑进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耳际说,“二少爷,奴婢好想你。”
祁连城闻言,赶紧掩住了她的嘴,低声在她耳边叱道,“你疯了!”
那女子扒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舔了舔,方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床铺那里走去,二人坐上床沿,女子便迫不及待地仰躺床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同时低声道,“不怕,他睡了,以前都没事。”
女子口中所谓的他,正是已经睡熟的祁连堂。而这女子,毫无疑问,自然是和祁连堂同房而眠的菊儿。
祁连堂的床在内间,而菊儿的床在外间,中间有厚实门帘遮挡,虽然没有太好的隔音效果,可是一个熟睡的人,还是很难听见外间传来的声响。
不多一会,那菊儿的床就开始抖动起来,祁连城突然停了下来,低声道,“不成,你这床今儿是不是不平?怎么这么大声响?以前可都是静悄悄的。”
菊儿也觉得声音大了些,遂道,“要不,在地上吧。”
祁连城没有异议,“你在下。”
菊儿含住他的耳垂低喃,“那是自然。”
于是,交叠的两具身体在地面上铺了一层薄薄床单,就这样开始了一番激|情野战。
良久,二人从狂野中恢复平静,那祁连城几乎没怎么停顿,就扯了自己的衣衫穿了起来。
菊儿不舍,扯着他的衣服,不让他方便更衣。
祁连城有些怒了,甩开了菊儿的手,而后沉声道:“刚刚你叫得声音大了,如果不是我堵住你的嘴,你铁定会把四弟给吵醒。——还有,雅韵有孕,晚上睡得并不踏实,以后我可能都不会再来了。”
听了这句话,菊儿才慌了神,“二少爷,你莫要唬奴婢,你不再来,难道……奴婢这辈子就只能跟着四少爷了吗?——奴婢是真心爱你的啊。”
祁连城冷笑了声,“爱?爱我的女人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而且,我给你的好处,已经抵过你的付出,更何况,当初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我没有给过你任何承诺,更没说过要你的爱。”
短短几句话,已刺痛了菊儿的心。
不管当初她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祁连城的,如今,她说爱上了他,并不虚假。
只可惜,她的一片痴情,在对方的眼里,一文不值。
菊儿颤抖着唇,自嘲地笑道,“奴婢明白,二少爷的心里,不过就是只有二少奶奶一人而已,只可惜啊,人家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这算不算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唔!”
她话未说完,祁连城已一手掐住了她的颈项,咬着牙冷道,“你再说一次试试!还有,你根本不配跟她相提并论,我和你,不过是逢场作戏,大家各得所需,你再这样纠缠下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是个爷,再怎样也没人拿我如何,可是你呢?”
菊儿张着唇,大口地用力呼吸,却仍是进的气少,险些就要窒息,她觉得整个头部都缺氧起来,就在快要休克过去的时候,祁连城松开了她的颈项,穿整完毕后,出了房门。
菊儿颓废地跌坐地上,手颤抖地覆上自己的小腹,泪水滑落,低声喃喃,“你只知道二少奶奶有了身孕,可你知不知道,我连告诉你我有了身孕的机会都没有!”
……
当莫梓旭和柳儿端了碗银耳莲子羹回房的时候,祁连琛还在瞪着眼睛挑豆子。
虽然,成绩平平。
可莫梓旭已经很满意了,这也意味着老太爷大葬后,她能够顺利从商的可能性并不是微乎其微地让人绝望。
“相公,累了么?喝点银耳羹滋润一下?”
莫梓旭说着,走近了那个男人,还没停住,祁连琛突然坐着转过身,仰天大叫了一声,“娘子,为夫不练了!”
莫梓旭嘴角一抽,看了看那两个碗,只是刚刚遮住了底,距离完工还差的远。怎么说,这第一天都要坚持到戌时吧。
于是,莫梓旭使出了杀手锏,从腰间掏出了那锭白花花的银子,擦拭起来,“原来,相公不想要奖励了啊。”
“娘子,咱们再打个商量,一个时辰是五十两的奖励,那两个时辰呢?”
“……”
祁连琛自顾自说,“两个时辰就算是二十两好了,那三个时辰呢?”
莫梓旭轻轻扶了下额,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道,“相公,要不要妾身再给你如此推算下去,如果十天完工,会有多少奖励?——一个时辰,五十两,这是底线,如果相公不要,那相公以后都别想从妾身这拿到一个铜板!”
祁连琛禁了声,坐在椅子上,抬着看着站着的莫梓旭,眨巴眨巴眼睛,竟有些委屈兮兮的感觉,忽而,他伸出手臂,一把圈住了近在眼前的腰肢,“娘子,你当真这么狠心?”
破天荒啊!
成亲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被这个男人突然抱住了腰,莫梓旭愣住了,瞪圆了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要推开他,还是继续让他这样抱着,偏偏,他双臂收得很紧,嘴里哀嚎不断,完全像是无心之举。
那柳儿站在一旁,更是震得差点把手里托盘上的银耳羹给摔了,她忙不迭地将银耳羹放于一边安全处,这才以丝帕掩了唇,悄悄地低笑起来。
莫梓旭翻翻白眼,终于回神了。
她才不信这个男人是因为对她有了好感、动了情,才突然抱住她,他这分明就是在耍无赖的另一伎俩!
决不妥协!
“相公。”火山爆发前的第一声预警。
祁连琛仿若不知,越发收紧了手臂,自说自话地哀嘘,“当真没有别的奖励?”
“相公?”火山爆发前的第二声警告。
祁连琛耍赖上了瘾,甚至将头搁在她的腹部摇了摇,引起一阵异样的奇痒。“一个时辰,娘子根本就不想给为夫奖励!”
他还好意思反过来责备她的不是?
双手握成了拳,莫梓旭咬牙切齿,“祁连琛,你给我松手!”
“……”
腰间的手臂,慢吞吞地收回,在莫梓旭退后之前,男人扯过她的外裙一角,抹了抹脸皮,不知是抹去了鼻涕还是眼泪。
莫梓旭全身寒毛倒竖,彻底崩溃了。
她怎么就这么天真地接下了“扶持祁连琛”这个烫手山芋?
人家明明是朽木不可雕,她却偏偏太过自信地想化腐朽为神奇,——找死。
“娘子?”
莫梓旭闭上眼睛,深呼吸。
“娘子,银两呢?”
莫梓旭睁开眼睛,将那锭五十两的银子转头塞在了柳儿的手里,“赏你了。”
柳儿苦着脸,自家小姐和少爷间的问题,干嘛也拉着她一起下水?
祁连琛的视线跟随着那银两,落在了柳儿的手里,而后又落在莫梓旭的脸上,无辜地说道,“娘子,那这捡豆子……”
莫梓旭扭了头,端起之前拿来的银耳羹,咕嘟咕嘟地喝了两口,而后放下碗,进了房,“柳儿,铺床,睡觉!”
柳儿怯怯地将那锭银子放在祁连琛面前的桌子上,这才跟着莫梓旭进了房。
眼瞅着这对主仆揭开帘幕进了卧房,祁连琛这才拿起桌上的银子,对着那银子呵了一口气,而后又用衣袖擦了擦,美美地笑了,嘴里却带着几分兴味的自言自语,“还以为是柔顺的小白兔,原来是母老虎,碰不得。”
……
莫梓旭有个优点,那就是想得开,自我调节能力好。
她一躺上床,便有些自责了,之前太过冲动了点,不过就是被那个无赖抱一下、扯两个衣服,顺便擦了擦他的那张臭脸而已,当初被他全身扒光的事都有,今天的跟那次的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她也想不通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既然火都火了,他爱怎么看她都随他,反正她不指望跟他擦出什么火花来,至于明天的培训计划……
明天再提,大不了老太爷下葬后,她找祁老爷说明一切,本就是他的儿子不成气候,不能什么罪责都落在她的头上吧。
祁老爷是聪明人,就算将来她掌管不了独立店铺,她的那些设计图,祁老爷应该不会放弃,说到底,她还是有前途的。
如此自我安慰了一通,莫梓旭安心地睡了,也不知道这晚祁连琛是几点上的床。
翌日一早起来,身侧已经没了人,莫梓旭叫了柳儿来给她打水洗漱。
那柳儿一进房里,就抿唇在那偷笑。
莫梓旭瞪了她一眼,“什么事,笑得这么贼?”
柳儿拧了毛巾,递给了她,“小姐莫要说奴婢,一会去到外间看了,你也会像奴婢这般笑的。”
“是吗?”莫梓旭心里猜测着,该不是祁连琛又搞了什么鬼吧。
洗漱之后,莫梓旭出了卧房,却没有在外间看见祁连琛其人,倒是昨夜的那套“训人”道具,还好好地摆在桌上。
她信步走了过去,定睛一看,不由瞪圆了眼睛。
分开了!
所有的红绿豆都给分开了,尽数分在两个茶碗里!
这个男人!
谁说朽木不可雕?
这个男人还是有那么些上进心的。
不知不觉,嘴角浮起了笑意,这是由衷的开心,就像是自己手把手教养的学生,终于成才,没给自己丢脸一般的自豪。
柳儿走过来,抿唇笑道,“看吧,现在可是小姐笑得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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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莫梓旭收回了笑容,故作淡淡道,“谁说我笑了,我只是在想,那家伙该不是找了帮手吧。——还有,昨晚我塞给你的那锭银子呢?”
柳儿一怔,而后弱弱地陪笑道,“昨儿我有放在了这桌上,应该是……少爷拿走了。”
莫梓旭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似无事地转了身,向门口走去,“走吧,快该用早膳了,今儿去偏厅,还有事忙呢。”
柳儿掩了唇,偷笑一记,这才跟了上去,“是。——小姐,其实昨晚上不管少爷多久把那些豆子分开,只要他做到有始有终,你都会把那五十两的银子给他的吧?”
“多嘴。”
莫梓旭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认可柳儿说的话,确实,对于祁连琛的第一次练眼,就冲着那份坚持,她也该给予鼓励,只不过,又不能毁了自己的规定。——重信诺的人,定该说什么就做到什么,绝不枉顾。
所以,昨夜她将银子塞给了柳儿,当时确实是义愤之举,可到了今天,她也没有想到,却变成了极好的一招,既无形中给了祁连琛点甜头,又没有违背了她自己下的规定。
走出了房门,莫梓旭看了看天,无力轻叹了声:可是,相比较来讲,还是她妥协了。
……
就这样,祁连琛每晚回来都捡豆子,速度上虽说不是突飞猛进,可是几天下来,也能在一个时辰内给完成任务,莫梓旭也不吝啬,按质奖励。——那些钱,是她悄悄让柳儿把自己身边的一些没有什么意义和特色的首饰,变卖所得,当然,也有从祁老爷那预支的资金,那日公媳二人达成协议之后,开明的祁老爷既然已经松了口,连生意场都愿意让莫梓旭涉入,那么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现在支点银两,自然是乐意的很。
就这样过了五天,感觉到祁连琛的态度一直良好,虽然他为什么这么配合,莫梓旭还是心觉蹊跷,但想到自己是借用了祁老爷的名义,他才如此认真,她也便放下了这个疑虑。眼瞅着这家伙分豆子的速度越来越快,莫梓旭想,该是进行第二步计划的时候了。——赤手承重。
所谓玉器宝石,并不是一开始就是金光灿灿、闪亮夺目的规则形体,那是后期打造的结果,而之前挑选石胚则至关重要,也就是能够看出哪些石头里有真货,而哪些石头中藏的是一文不值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赌石。
这除了要靠一定的眼力,自然少不了手感,有些行家,可以通过掂量其重量,就能判断玉石所占的比重,对于钻石类,也能够通过手感称重,来分辨其中杂质成分的多少,甚至是可以辨别其中可能掺杂什么杂质。
所以,莫梓旭开始玩起了这第二个“游戏”。——猜重。
“相公啊,这有些豆子,妾身随机地给你一把,你猜猜大概有多少斤两,而柳儿的手里有个小秤,等你猜过之后,我们现场称量,如果你猜对了,妾身有银两赏赐。”
瞧着祁连琛抱着探究的眼神瞅着她时,莫梓旭干笑一声,“当然,这是爹怕你无聊,想到的另一个帮你打发日子的游戏。”
“又是爹?”祁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做儿子的会不知道?他那个一家之主的老爹可不会搞出这么多花样。
莫梓旭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当然,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爹,当面对峙。”
说到这,祁连琛摆了下手,似乎认了,“行,先说好,奖励多少?”
莫梓旭心里偷笑,面上却正正经经,“如果误差在二钱之内是一两银子,误差在一钱之内是二两银子,误差在五分之内是五两银子,如果误差在二分之内是十两银子,如果误差在一分之内,那么就是五十两银子。——当然,如果相公猜得相当精确,甚至是分毫不差的话,那么妾身就赏你一百两!”
祁连琛眼睛一亮,“当真?”
“当然。”莫梓旭大概地算了下,这个时候的一钱约莫三克,如果这个男人的手感能掂量出03克的差别来,不要说五十两,就算一百两也是给得的。
那祁连琛一听她这么肯定,哈哈笑了两声,搓了搓手,甚至还往掌心里呸了一声。“娘子啊,这次你就等着拿钱吧!”说着就要去抓豆子。
莫梓旭看着心里发毛,在他的大手碰到豆子之前,她急急地扯住了他的衣袖。
祁连琛一脸不解,“怎么了?”
莫梓旭悄悄吞了下口水,而后尽可能地随和道,“相公,可不可以请你……先洗洗手?”
怎么说,他也是个首富家的嫡子,举止言行像流氓也就算了,刚刚那个又搓手又对着掌心吐口水,十足一未开化的南蛮子模样……,他是想恶心她,还是想恶心他自己?
祁连琛眨巴眨巴眼,而后举起自己的一只手,怪叫一声,“娘子,你这是在嫌弃为夫脏?”
崩溃,实在崩溃!
面前的男人真是媲美表情帝,这种无赖地痞的邋遢样子,实在是让她难以接受,如今,她甚至开始怀念那次他把自己强行按在床上,意图施暴时的表情,不管怎么说,那也算是有些男子汉气概,可是现在……
莫梓旭别开了脸,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才又扭回头,一脸的微笑,“怎么会呢,妾身是想相公洗去手中的灰尘,这样掂重,才能够更精确。”
柳儿早在一旁憋笑快憋到了内伤,一抬头看见莫梓旭正在对她使眼色,她赶紧端了盆清水来。
见祁连琛迟迟不动,莫梓旭嘴角的假笑更甜了,“要不……妾身亲自伺候相公洗?”
他一定会拒绝!——她心里这样想。
谁料,祁连琛盯着那无波水面,忽而抬头,露齿一笑,“好,有劳娘子。”
“……”
喜怒无常、性情不定的未开化人!莫梓旭欲哭无泪,她可不可以收回刚刚的话?
……
此时,祁连琛已开始装模作样地猜起重来,右手掂量掂量,然后将豆子换在左手上又掂量掂量,时不是仰头盘算盘算。
莫梓旭坐于一边,看着他作秀,实在忍不住了,才插了一句,“相公,还没好么?”
“嘘——”男人以指抵在唇间,“别打断爷的思路。”
“……”莫梓旭眉尖一挑,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终于,祁连深一拍桌子,“有了,一两八钱三分!”
莫梓旭嘴角一抽,说得数倒详细,她对柳儿点了下头,后者拿过了成药材的小称,一称之后,柳儿呆住了,瞪圆了眼睛看着秤砣。
“怎么了?”
柳儿慢吞吞地抬起头,张口结舌地指着秤砣,“小姐,这……这……分毫不差!”
莫梓旭也怔住了,站起去看,果然是一两八钱三分,不多不少。
怎么会这么准?
巧合吗?
不,巧合也是要讲什么事,对于这种事,巧不了合。
祁连琛一脸自得地嘿嘿笑着,右手懒洋洋地伸开,伸到莫梓旭的眼皮底下,“娘子,一百两!”
莫梓旭不信邪,“相公,这次先赊着,你再试一把,如果还是分毫不差,二百两我一并给你!”
“说话算数?”
莫梓旭咬咬牙,“嗯。”
“好!”祁连琛一卷衣袖,又抓了一把豆子。
历史再次重演,仍是分毫不差,这一次,莫梓旭算是彻底服了。
有些人的手感,是天生的,有些人则是后天苦练所得。不管面前的这个男人属于哪一类,他都是一个注定要做珠宝这块的好料子!
回想起那时他掷骰子连连摇出豹子,再后来两次出手救人时的敏捷,现在再加上他惊人的对重量的把握,莫梓旭觉得,她真该好好地重新认识这个男人。
都道是她自己有秘密,可自己身边的这个,就会没有吗?说不准,他才是隐藏得最深的人。
莫梓旭认赌服输,几锭大银元宝摆在祁连琛的面前,男人看得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见状,莫梓旭一个没忍住,竟然将心里的话,直接说了出来,“你就不会把正常的样子摆出来吗?”
说完,她察觉失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自己也是在戴着面具做人,没有什么权利去要求别人。于是,她忙掩了唇,目光别向一边,自然没有看见,祁连琛笑容僵硬的瞬间,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而当她回过脸时,那男人已恢复了不成器的死德性。
笑嘻嘻地将元宝揣入怀里,祁连琛笑道,“娘子小瞧为夫了,别的不说,这对于承重,为夫在行得很,以前沉迷古玩的时候,那为夫是真的下了苦功夫,不是爷自吹,说起这辨别古董、瓷器、字画,你那个亲哥哥都要自叹不如,而这辨别古玩,承重……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嘿嘿。”
说起以往的光辉历史,那祁连琛是唾沫四溅,顾盼神飞,说到酣处,还自夸几句,而后一脸向莫梓旭炫耀的模样,“娘子,是不是觉得为夫聊起古玩时的样子,特别有男子英气?”
嘴角僵硬地扬起,莫梓旭自己都不敢想她此时的笑会多么假,虽然明知对方可能是玩虚的,但眼见听见,还是崩溃,偏偏,她还要迎合这个……罢了,有些人的气,不值得生,而且他能够光凭玩古玩就练出这种好手感,也说明他是真的聪明。
于是,莫梓旭深吸一口气,“相公所言甚是。”
“哈哈哈……”
祁连琛笑得欢,他揣着银子站起,“柳儿,铺床,爷要安歇了,今晚,爷要抱银入睡。”
“是。”
瞅着他的背影,莫梓旭不禁抚额:适应需要习惯,距离老太爷送葬不过十几天而已,快了,她就快要解放了!
……
过了前两天之后的特训,第三步计划,便是真正的辩物识材了,莫梓旭的手里并没有一些现成的可做说教的材质,她只有拿自己手里私存的各样宝石出来,祁连琛本就是玩古董出身,对于材质方面的行情、市价,定是非常了解,所以莫梓旭的入手倒是先向他求教了。
至于理由,自然还是以祁老爷为名义,外加自己仰慕那日他的滔滔不绝,想要进一步了解古董,实则是借古董之名,往其中穿插珠宝首饰等概念。
就这样,莫梓旭白日里忙着府里的事宜安排,晚上还可以讨论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虽然对象差强人意,但这种生活已经让她觉得很充实、很快乐了,一时忘了很多的事,包括那个夜里强犦她的事,也忘了还有一个人,在死死地盯着她的肚子。
终于熬到了老太爷送葬这天,经过了最忙碌最辛苦的一天之后,全府里的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气。
说白了,老太爷的死,就算是几个感情深厚的很是伤心,可这停灵都有四十九天,再深的痛苦也淡去了。
而且,这四十九天的府里是压抑的,四处挂满了白色不祥的颜色不说,很多事情都引为禁忌,着实压抑。送葬之后,白布扯去,府里上下从身到心都似得到了自由,算起来,竟然所有人都在盼着这一天。
送葬之后,各人归位,祁老爷应莫梓旭的承诺,在送葬后的第二日,将祁连琛叫到了书房测试这期间的训练成果;而莫梓旭则去大夫人那里交接掌管权。
祁连琛一进祁老爷子的书房,那老头就丢了一块石坯给他。
托着那石坯,祁连琛忽而笑了,见四下无人,他用着鲜少在府里露出的深沉模样,将那石坯又放回了祁老爷的桌案上,“爹,你跟……你跟小旭达成了什么协议?”
祁老爷听了,目光从那块石坯上,慢慢地上抬,落到他的脸上,“协议?你整天无所事事的,就瞎捉摸这个?”
祁连琛扯开了一边嘴角,轻轻笑了声,“真是儿子瞎捉摸吗?这么说吧,爹不用再试儿子,如果儿子想认真作答,那答案绝对会让爹满意,但是如果儿子有心隐瞒,爹你也不会知道,刚刚那石坯,里面有八成翠玉,绝对算是优等玉石,切割、设计得当,送上市面,可千倍的利润赚取。——爹,那些予以你为名义的小把戏,实在是和你的性格不妥,所以,别联合小旭一起再试探儿子,就算我有从商之才,我也不愿干涉家族生意,爹还是找二哥吧,或是大哥也行,据我所知,大哥的智慧才能,绝不输二哥的。”
祁连琛洋洋洒洒地说了这么一大通,从头到尾,祁老爷都蹙眉听着,不发一语,良久,祁连琛行了个礼,道了声,“爹没别的吩咐,儿子先退下去了。”
直到他转了身,祁老爷才开了口,“琛儿,为什么?”
祁老爷是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有真才的嫡子要瞒着自己的大智,却整日里充当小混混?又是为什么宁愿把家族的生意拱手让给那些庶出的哥哥们?
祁连琛回头,扯出一抹无赖滑头的笑,“没什么,儿子喜欢。”说罢,他走了出去,背影是那么的坚决。
祁老爷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这才缓缓地靠上身后的太师椅背,长叹一声。而不多时,林管家就从外面进了来,瞧自家老爷一脸的疲惫样,不由问道,“刚刚在门口碰到了三少爷,怎么,三少爷仍是没有任何可塑的改变?”
祁老爷摇摇头,苦笑一声,“正好相反,他竟然什么都知道,一直被瞒着的,是我们!”
说着,他把那石坯摆到林管家的面前,“你是没听见,刚刚他随意那么一说,就比我的预见还精辟,只是可惜,他也明确地跟我说,就喜欢游戏人生,不愿涉足家里的生意。——老林啊,你说说,我的这几个儿子都是怎么了?那么聪明的老四,变成现在的样子,资质潜能不可限量的老三,却甘心做个没出息的纨绔之身,搞到最后,我竟然要把这个家的产业交给资质最是平平的老二!”
老林低声道,“老爷,不是还有大少爷吗?”
谁知,祁老爷一听,立马沉下脸来,“不要提他,如果不是为了颜面,你觉得,他如今还会在这个府里呆着吗?”
老林禁了声,垂头不再说话。半晌,又似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笑道,“老爷也不用过于悲观,依老奴看,这三少爷也并非就这样了,他今儿不是已经给老爷你透露了几分真心了吗?这应该……都是三少奶奶的功劳吧。老奴不知道这阵子三少奶奶是用什么法子‘训练’三少爷的,虽然三少爷可能本身就不用训练什么,但是三少奶奶多少也是改变了他一点态度,不然,他不会一直不跟老爷你说心里话,今儿却掏心窝子地什么都明说了,老爷你说,是不是?”
祁老爷捋捋胡须,若有所思,“梓旭她……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怪才,或许如你所言,真能改变连琛的心意也说不定,不过,那丫头和我的条件,也算是达成,我该给她一个发展的机会。”
……
“阿嚏——”
莫梓旭揉了揉鼻子,抬头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大夫人房门,这突然地打喷嚏,是有人惦记着她,还是有人在骂她?
柳儿跟在她的身后,关切的问,“小姐莫不是着了凉?”
莫梓旭摇了下头,“我的身体我清楚,大概……是娘又要给我施加传宗接代的压力了吧。”
很快地她就发现,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进了大夫人的房,还没有说上几句,府内的掌权玉牌一送回大夫人的手里,那大夫人就开始盯着莫梓旭的肚子发呆。
那眼睛,就像是带着透视似的,恨不能穿透莫梓旭的肚子,硬生生地给瞪出一个孩子来。
半晌,大夫人才叹了口气道:“旭丫头,这阵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