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夫纳侍第76部分阅读
娶夫纳侍 作者:rouwenwu
不到疼痛。仿佛所有的痛觉都集中在心脏处一般,想要随她而去的念头,在脑中不时的闪现。
“晓雪!!”那悲泣中的疯狂,让人闻之落泪。
或许是他的真爱感动了上天(他后来一直认为是这样),或许是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笑话。
在北风呼啸,雪花乱舞之中,他听到了,听到了她叫他的声音,听到了她那清脆动听的声音,轻轻叫着自己的名字。
幻觉吗?请老天可怜可怜他,不要再是幻觉,他会崩溃的!
“阿昕,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啊!”晓雪见黎昕在自己唤他一声后,突然呆傻了一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保持这仰面望天的姿势。
那个跪在地上,在风雪中如同雕像一般的男子,缓缓地,又带着怯怯地表情,朝着她转过头来,那眼中的空洞渐渐如冰河解冻般,有了一丝神采。
“晓雪,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黎昕口中喃喃着,生怕自己声音大一点,眼前这个美好的女子就会消失一般。
晓雪三两步来到他的面前,蹲下来,双手捧着他的面颊,眼睛在他身上慌乱的巡视着,声音中带了些恐慌:“阿昕,你到底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还是中毒了?快,快起来,我带你去找大师兄。”
虽然黎昕未曾向她言明,行动间又十分隐秘,聪明的她却已经猜出他这几天失踪的原因。天煞阁高手如云,据说那阁主的功夫更是深不可测。这两天,她一直挂心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时候见到他反常的举动和表情,以为他此行遇到什么意外,受了伤中了毒,所以心中无比地慌乱起来。
“晓雪……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黎昕口中仍然重复着那个不确定的呢喃,目光定定地放在晓雪身上,不敢眨下眼睛,生怕她在眨眼中消失在风雪里,就像刚刚那样。
“是我,是我,你到底怎么啦?”晓雪的声音里带着些哭腔,一把抱住他宽阔的肩膀,紧紧地把他按在怀里。
“晓雪……晓雪?晓雪!!”黎昕好像忽地从梦中醒来一般,圈起双臂,搂住晓雪的腰肢。手中的触感让他彻底相信,老天没有抛弃他,把他的晓雪还回来了。
“你没有事便好,只要你没事,一切都不重要了。”泪水顺着面颊又一次滑落,只是这泪水有别于刚刚的苦涩,这泪水,是甜的……
晓雪感受到脸上有液体滴落,有些奇怪地小声安慰着:“阿昕,你哭了。别难过,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这句话正是黎昕心中的愿望,心中涌上一抹幸福,泪水止不住地点点滴落。
“看到你沾血的斗篷,又听说祝将军的女儿在战场上被一箭穿心,我以为……我以为……”
晓雪终于明白一直坚强的阿昕,为什么会那么绝望的哀泣了。心中一股浓浓的情感涌上,她捧着他的脸颊,爱怜的轻吻着他那刚毅脸颊上的泪珠……
黎昕经历了大悲过后的大喜,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他疯狂地抱住晓雪,吻像雨点般洒落在晓雪的眉上、眼上、鼻子上、嘴唇上。
当他的唇瓣找到那久违的温软之后,便如饥渴的孩子,狂热地吮吻着那如蜜糖般甜美,似花瓣般芳香的红唇。
如灵巧的小蛇一般的舌头,挑开晓雪的贝齿,挤进她的口中,霸道地卷吸着她那丁香小舌。温柔地将那甜美的小舌勾出她的丹唇,好似品尝着最美味的糕点般,不住地舔吸她那诱人的小舌头,不时地惩罚般轻轻啃噬一下。
良久,他放开了她那可怜的受虐的小舌头,将自己的舌头伸进她的口中,在她的上颚中灵活地舔过,那痒痒的触感,让她的心,她的身,都痒痒的,难以忍耐。
他不安分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她胸前的丰盈柔软之处,隔着厚厚的棉衣,逗弄着那顶峰的凸起,引得她身子一震战栗,呼吸更是急促起来。
黎昕的心中涌上一阵喜悦,她在渴望着他,如同他也在渴望她一般。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来到了她的襦裙里面,灵巧地解下了她的腰带,探入她同样厚厚的裤子中,寻找着那片诱人的芳草地。
“别……别在这里……唔……”晓雪充满激|情的声音断断续续,有着欲拒还迎的魅惑力。
黎昕那乌黑的眼睛中,情/欲更浓,下面早已搭起了小帐篷,那比他还急不可耐的分身,昂着小脑袋,渴望着被包容挤压的快感。他哪里还能停下来?
温热的大手,挤进了她的两腿之间,找到了那浓密的茵茵之处,轻轻捻揉着柔软细嫩的花蕊,他知道,那儿是她的兴奋点,能唤起她身体的本能欲/望。
果然,身下人儿的娇喘更甚,身子也如同小蛇般的扭动着。
黎昕把自己的黑狐皮大氅铺在地上,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裤子褪至膝盖处,伏上了她柔弱无骨的身子。
他双手握住她的臀部,用他早已迫不及待的硕大,抵住那幽幽的洞|岤,用力一挺腰。那坚硬如铁的分身,已经挤进一个熟悉的温暖地带。
那柔软紧窒的通道内,涌出的花蜜,紧紧包裹着他,让他感到无比的舒畅,仿佛回到了胞胎孕育的时代,舒适,温暖,柔软……
渐渐的,这种感觉已经不能满足他越来越强烈的欲/望。他不停地亲吻着她的微微张开的,带着邀请般的红唇,又吻向她那诱人曲线的脖子,在那儿留下了自己的印迹。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急。五步以外,除了白色,再看不到任何物体。那土黄|色夹杂着石青色的狰狞土地,渐渐为白色所覆盖。
在满眼的白色中,一抹淡淡的粉红上面,是白色怎么也掩盖不住的黑色。那黑色的背影不停地上下抽动着,背上落着的白雪,随着他的剧烈活塞运动,而不时地落下来。
而他那宽宽的肩背,把身下的晓雪笼在阴影中,如同搭起了能够遮风挡雨的小棚子,别处雪花急飞,仰面朝天的晓雪,除了偶尔 一朵淘气的雪花,落在她那沁出一丝丝汗水的额头上外,全然没有受到风雪的袭击。
“晓雪……我的妻主,我最爱的人儿……”黎昕情到浓时,喘息着,呻吟着,口中吐出充满爱意的话语。
晓雪本来觉得在这荒郊野外,又离军营不是很远,大师兄还在不远处的山洞中,心中颇为不好意思。随着黎昕的动作,心中却渐渐涌上偷情的快感,她咬着唇瓣,美妙的呻吟声,还是溢出口去,和风雪声一起,传进黎昕的耳中……
第二卷 万马之兴 二百九十七章恢复男儿身
二百九十七章恢复男儿身
“晓雪,我爱你……”黎昕将晓雪压在身下,情欲四射的眸子动情地望着身下美妙的人儿,边说边上下抽动,喘气说话,他呻吟着,仿佛不满足,他又将晓雪的身体扶起来,让她背转过身体,从身后又一次进入了她……
晓雪坐在黎昕的乌骓马上,脸红红地回想着刚刚雪地里的激|情四射,饱经欲场的她也不禁老脸一红。身后那个搂着她的腰,背着一大捆柴的黑衣男子,一脸偷到腥的得意表情,让她忍不住用手肘捣了捣他的腰。
黎昕一手将她拥入怀中,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背上。刚刚半个多时辰的激战,她是那样的沉迷,竟忘记了用那个所谓的双修之法,结束后直嚷嚷着腰痛,背痛,pp痛,让他的心中涌上了更多的怜爱。
望着他红扑扑的有些含羞的脸蛋,他忍不住在上面烙下自己的唇印。
晓雪那带着些嗔怪的如丝媚眼横了他一眼,刚要骂他两句,却看到一只灰色的影子,在不远处的雪地上仓皇而逃。晓雪顾不上责怪他,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喊:“藏羚羊,快,捉住它,我们的午餐和晚餐就有着落了。”
黎昕听话地领命而去,那可怜的落单藏羚羊,在雪地中怎么可能是名冠武林的盟主的对手,很快便被捆了腿脚,生擒了。
得!现在黎昕一手拎着猎物,一手扛着柴禾,再也腾不出手来马蚤扰晓雪了。看!小妮子正得意地对他做着挑衅的鬼脸呢。
等到两人来到两里路以外的那个山洞时,任君轶早已不知道第几次到洞口眺望了。每一次都只看到漫天的雪花狂舞,每一次都失望而归。这一次,终于等到了牵挂着的那个身影,也看到了她身后那个高大挺拔的人影。
“大师兄,我们回来了!”晓雪一个猛扑,||乳|燕投林般扑进了任君轶的怀中,咯咯笑着道,“看我把谁领来了,失踪n天的阿昕,被我逮到了。”
任君轶为她解开斗篷,在洞外抖落上面的 雪花,淡淡地道:“快到火堆边暖和暖和,出去那么久,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晓雪的俏脸一红,支支吾吾地道:“雪太大……我去找我掉落的斗篷了,那是你送给我的,不舍得它就这么丢了。”
任君轶见她怀中抱着的果然是自己送给她的那件斗篷,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一件斗篷而已,不值几个钱,有被血弄污了,捡它作甚?想要,我再帮你买件就是了。”
“回去稍稍处理一下,还能穿的。这可是大师兄你送给我的,还为着它跟人吵了一架……嘻嘻,将来我要拿着这件斗篷,跟我们的孩子讲述,他(她)神仙般的爹爹,居然会为了件斗篷在市集上跟人呛声……哈哈……”晓雪的脸上露出捉狎的笑容,那神态鬼马极了。
“就你鬼点子多。”任君轶白了她一眼,望着放下猎物和柴禾,拍打着身上落雪的黎昕,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嗯……”黎昕又恢复了他少言寡语的酷酷的模样,只是眼睛还有些红红肿肿的。
任君轶也发现他的异样,有些奇怪,却没有问出来。晓雪却像在炫耀着什么似的,为他解了惑:“大师兄,你知道吗,阿昕哭了哦。没想到铁汉一般的武林盟主,也会哭的那么狼狈。”
任君轶挑了挑眉毛,惊奇地望了眼黎昕,看他那古铜色的俊脸,慢慢变成酱紫色。黎昕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看到晓雪遗落的斗篷,以为她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用太多的语言,只这两句话,足以表达他对晓雪的浓厚深情。
“斗篷上的血是雨落哥哥的……对了,告诉你个非常震撼,非常恐怖,非常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那就是,我一直以为的雨落姐姐,居然是男的哦。唉!真不习惯姐姐变哥哥。你们说,娘亲知道不知道她的雨儿是男生呢?”晓雪的八卦精神又开始复苏了,眼睛中,小脸上,都亮起来了。
“娘她……不知道……”正当晓雪心中yy着什么恶俗的八点档情节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入她们三人的耳中。
“雨落姐……哥哥,你醒了!!”晓雪声音中的惊喜是掩饰不住的,还以为他明天才能醒来,现在好了,脱离的危险期,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嗯……咳咳……”祝雨落想挣扎着坐起来,不料挣痛了伤口,脸色更加苍白起来。晓雪赶忙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了自己的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瘦瘦的背。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惨白的脸上,涌起一阵红意来。
黎昕见状,赶忙解下自己腰间的水壶,这个水壶是晓雪根据前世军用水壶的样子设计,请人专门用精铁打造的。
晓雪接过水壶,小心地帮哥哥喂了点水,见他的咳嗽终于被压下去,才道:“别激动,你的身体很虚弱,有什么以后再说吧。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养伤。你想过没有,若你有什么不测,娘会多伤心,我也会很难过的。”
祝雨落又就着壶口喝了两口清水,示意晓雪让他躺下。他是男儿身的身份,已经暴露在三人面前,尽管晓雪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终究男女有别。这样靠在她的怀里,感受到背上两坨软软的高耸,让他很有些不好意思。
任君轶仿佛洞悉了他的尴尬,在他身后坐下,揽过他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对着晓雪道:“你去处理处理猎物,快到申时(下午三点)了,大家午饭还没用呢,你不饿吗?”
“你这么一说,我才感到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了。雨落哥哥,你再休息一会儿,我露一手烤肉的技能给你尝尝。不用任何调料,我能把这羚羊烤的香气四溢,让你吃了还想吃。”晓雪很高兴他的醒来,决定露一手给大家瞧瞧。
说罢,她示意黎昕拎着猎物跟她到洞口去,这烤肉她很在行,处理猎物嘛,还得黎昕的帮助。
很快,烤肉的香气在暖意融融的山洞内飘荡起来,让饿了老半天的三个健康人一个病号,不禁流出了口水。递给任君轶一个烤好的羚羊腿,让他撕成小块喂进祝雨落的嘴里,自己则抱着一个前腿,啃得满嘴流油。
没有加盐和其他调料的烤肉,虽然味道淡淡的,却更加显示出烤肉的本味来,香香的烤肉劲道十足,很是满足饿极了的他们的胃口。
晓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咬了一块肉在嘴里,边咀嚼着边模糊不清地问道:“哥哥从小到大就当做女孩子养大的吗?是不是整个将军府,只有你爹爹知道你的真实性别?”
已经被喂了好几块羚羊肉的祝雨落,肚子差不多饱了,他见晓雪如此询问,便点头道:“爹爹怀我的时候,本就比较艰难,后来我从胞胎中诞下的时候,娘亲正在边关领兵打仗,不在身边。所以,发觉我是个男孩,怕娘知道后会纳侍帮她生女儿传宗接代。便重金收买了那些接生公,硬说生的是女儿。后来,怕我的性别秘密被泄露出去,便买通杀手,把当时在场的所有仆人都杀了灭口。现在的将军府,除了外院的几个老人外,都不知道换过多少丫头仆人了,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性别。”
“后来母亲凯旋而归,高兴之余,哪里会想起爹爹会欺瞒下我的性别?再加上我长大后学习刻苦,各方面都表现突出,娘亲更加不会怀疑我的性别了。一开始,我倒是觉得自己以女子的身份,不像那些公子哥儿,成日被圈在高门大院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的还自由惬意些。
只是这几年,母亲有意给我介绍一些名门公子来认识,让我有些苦恼。我装的再像女人,毕竟身子还是个男人,怎能娶夫生子呢?头几次都被爹爹用:没有建功立业,何以娶夫生子,给推脱了。推得了一时,推不了一世,终究这个瞒天大谎,还是要被揭穿的……”
祝雨落的神态间没有懊悔和不安,反而有那么一丝解脱后的轻松。或许埋在心头的这个秘密,已经让他压抑了很久了吧,所以才会在真相了之后,仿佛石头落地一般轻松吧。
晓雪带着同情地看着他,表面上,他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又年纪轻轻获得小将军的殊荣。在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却是爹爹争宠的牺牲品,过着随时被拆穿身份的战战兢兢的生活。一方面,母亲对他要求过高,一方面,父亲逼他隐瞒住性别的秘密,想必他的童年,是压抑和疲累中度过的吧。
“那……你现在准备是继续做你的小将军呢,还是借此机会,恢复你男儿身的身份呢?”晓雪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祝雨落咬了咬嘴唇,半晌,终于做出了决定:“我不想再过着表面上笑得开心,心中却惆怅不已的日子了。我想做回我自己,做我想做的事,过我想过的生活。”不要说他自私,他只是个 弱男儿而已,他也想被娇宠,被疼爱,被呵护的感觉。他也想嫁个就像晓雪疼爱她的夫侍那样,能够疼他宠他的妻主,为她生下两个人的爱情结晶,过着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
第二卷 万马之兴 二百九十八章偷梁换柱
二百九十八章偷梁换柱
狂风卷着雪花,粗暴地扫荡着山峰、原野,摇撼着枯木的躯干,撞向了军营里搭得错落有致的帐篷。怪声地怒吼着、咆哮着,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它的驯顺的奴隶,它可以任意的蹂躏他们,毁灭他们。
雪花如同被撕碎的棉絮,大把大把的从空中撒下,把冷森森的雪花,铺天盖地的向大地袭来,眼前好似挂起了绣着密密雪团的帘幕,遮住了人们的视线。
祝清波将军不知道在营地前站立了多久,整个人仿佛一个冰雪堆砌的雪人,“雪人”的两只眼睛,充满了哀伤,眺望着峡谷外的某个方向。尽管暴雪中,可视范围很窄,她依然那样殷殷地期盼着,期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够撩开雪花做的帷幕,出现在她的面前,绽开调皮的笑脸,招呼一声:“将军娘亲,你的属下兼女儿回来了……”
出去搜寻女儿遗体的小队陆续回来了,每一个归队的士兵,都带回让她失望又庆幸的消息:没有找到小将军……
她心里明白,那些士兵的意思是“没有找到小将军的遗体”。在她的心中,没有确定的事,总还有希望。或许,雨儿没死,只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或许,过几天,雨儿带着苍白虚弱的笑,对自己说:“将军娘亲,让你担心了……”
可是,理智总在提醒着她,穿胸而过正中心口,是没有可能生还的。即便当时还有口气苟延残喘,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大雪也下了一天一夜,她生还的机会更加的渺茫。
难道,就这样失去她了吗?难道,连遗体都不让自己见见了吗?难道,就这样永远的天人永隔了吗?
陪着她站在雪中眺望远方的亲卫,转头看看雪人一样的将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将军,回帐篷吧,军队少不了您呀!”
是啊,军队已经损失了一位优秀的少将军,她这个做将军的如果再病倒了的话,那军心会更加的涣散,士气会更加的低迷。自己是整个西北将士的“魂”,自己不光是位母亲,还是整个西北兵士的将军。
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又是那个杀伐果断,用兵如神的将军了。深深吸了 一口气,她的手坚定一挥,果断地说了声“回去”!背影里决绝中充满了哀伤。
回到帐篷里,亲卫兵给她递上一盏热茶,她一口气灌下去,来到那张简易的书桌旁,望着上面的盟卡罗峡谷地形图,陷入了沉思。她的眼睛炯然幽深,她的嘴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她的眉心皱起深深的“川”字,手指不停地在地图上指着画着,口中念念有词。
亲卫兵知道她在深思着反攻的计策,不敢打扰她,悄悄地出了帐篷……
突然,一个“雪人”脚步匆忙地往将军的帐篷疾奔过来,到她的身前站定了,口气急切地问了句:“将军在帐内吗?”
从声音中辨认出来,这个“雪人”是从昨日开始奉命去寻少将军一体,一夜未归的甄副将。亲卫见状,心中涌起了希望,忙答道:“在!在风雪中站了一个多时辰,刚刚进帐,在看地形图——甄副将,是不是发现了少将军的……”
“不是!”甄副将扔下两个字,便掀起帐篷厚厚的羊皮帘子,来不及抖落身上的积雪,钻进了帐篷。
“将军,您猜末将遇到谁了?”甄副将给祝将军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口气里充满了热切。
祝清波眼睛一亮,表情里的希冀让人不由得一阵心酸。她抖着嘴唇问道:“甄副将,辛苦了——是不是找到雨儿了?”
甄副将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她摇了摇头,马上又告诉将军一个让她惊喜交加的消息:“将军,末将在回营的途中,遇到了您的另一位女儿——晓雪小姐!!”希望这个好消息,能让将军从痛失爱女的打击中更快的恢复过来。将军这么疼爱这个失散多年的小女儿,她的到来,正是时候。
果然,祝清波的眼睛中充满了惊喜,一下子从地上的梅花坐垫中站起身来。那火红的梅花坐垫做得厚厚的,一看就让人温暖,那是她的女儿晓雪的一片孝心。
“雪儿?!!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祝将军三两步来到甄副将的面前,两手钳住了她被雪打湿了的肩膀,惊喜中夹杂着埋怨:“这孩子怎么这时候来边境了,要是遇到覃闾兵怎么办?也不提前给我讲一声,我好派人去接她。”
祝将军仿佛一位唠叨的母亲,口里不住地嘟囔着:“这么大的雪,雪儿从小就怕冷,她从京城过来,不知道带足厚衣裳没有。阿梅,快把我的灰狼皮大氅那来,我去接我的小女儿。”
“甄副将,你的衣裳都快湿透了,就别跟来了。赶紧回帐篷换套干衣服,再让亲卫兵熬些姜汤来,免得受了寒。”祝清波交代完后,掀开帘子,大踏步地走入风雪之中。那儿,她的女儿在等她……
刚出大帐不久,就听见一阵锵锵的兵器撞击声,风雪中间或夹杂着一个清脆女子熟悉的娇斥声。
祝清波心中一惊,那声音在狂风怒号中,虽隐隐绰绰,却分明是雪儿的怒斥之声,莫非在这营帐之中,出现了什么情况?
一股深深的恐惧涌上了她的心头,一个女儿已经无可挽回了,这剩下的唯一的女儿,别再自己眼皮底下再出什么事,那她可就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的脚步走得更急了,到后来竟然不顾将军的稳重与威严,一阵小跑向声音来源处奔去。
“雪儿,我的女儿,你在哪里?”焦急担心的话语,冲出喉咙,融进风雪之声中。
“娘!我在这里,看!我逮住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看她獐头鼠目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晓雪手中像拎死狗一般,提着一个浑身瘫软的女子,虽然穿着华焱士兵的盔甲,却给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把她带入大帐,一会儿我亲自审问!”祝清波命令亲卫道,然后充满威严的声音马上变得温柔起来:“雪儿,刚刚为娘隐隐听到打斗声,可曾伤到我儿?”
“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近得女儿的身?三两下就被我打趴下了。”晓雪的一抬下巴,浑身散发出一股傲然之气。不过下一秒,一股刺骨的寒风卷着杏子大的雪球刮过来,她缩头抱膀的模样,彻底毁了刚刚营造出的侠女形象。
祝清波赶忙给她披上自己手中带来的大氅,用手为她暖着冰冷的小手,口中温和地责怪着:“边关战事正紧,你怎么这会儿来了?你若有个什么好歹,你爹爹他不得哭死?”
“娘亲别担心,你女儿我可是有超级大保镖的!别说一个小小覃闾j细,就是三五十个武林高手,都动不了我的一根小指头。”说着,她十分自豪地用手背拍拍身后如同保护神般的黎昕,声音中充满了信任。
“说不过你,你向来歪理一大通。外边风雪大,快跟为娘到帐篷里喝口热茶,暖和暖和。”祝清波鲜有的慈母形象,让那些看惯了她刚毅严肃表情的下属们,下巴掉了一地。
虽然少将军是祝将军的女儿,可她从来都把女儿当一般将领要求,甚至更严格。从来没见过将军笑得如此柔和与慈爱,这怎能不让她们震惊?
“这鬼天气,真是变态,四月天还下这么大的雪,冻死人了!”进了帐篷,一股暖流袭来,晓雪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嘴里小小声抱怨着,仿佛一个像母亲撒娇的小儿女。
“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祝清波帮女儿掸落身上和头发上的雪花,关心着她这一路的安危:“这一路上还安稳吧?天煞阁的那些家伙没趁机追杀你吧?”
“嘿嘿,娘您过虑了,现在天煞阁正自身难保呢,哪里有多余的精力来阻击女儿?这一路平坦的很,女儿边走边游玩,到这边关足足走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呢!”晓雪不想娘亲为自己担心,报喜不报忧。她双手捧着热乎乎的茶杯,坐在软软的垫子上,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再也承受不住失去女儿的打击了……”祝将军的眼睛一红,想起了战场上那个被一箭穿心,血溅沙场的大女儿,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姐姐她……雨儿她……唉!我这个做娘的无能,竟然保护不了女儿的性命!”
强忍了一天一夜的悲痛,在亲情面前轰然倒塌,泪水涌出眼眶,在她的脸上无声地奔流着。让了解事情真相的晓雪,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晓雪吸了吸鼻子,走到母亲面前,轻轻揽住她穿着盔甲的肩膀,在别人看来似乎在无声的安慰着祝将军。实则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句:“请娘亲屏退左右,女儿有事要想母亲禀告。”
祝将军抬起头来,带着些讶异,定定地看了女儿的表情一会儿,才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帐篷五步以内,违者军法处置!”
“遵命!”几名亲卫和押着j细的士兵领命退了下去。晓雪往那名被捉进大帐,眼睛仍不老实地滴溜溜乱瞄的家伙,后颈上猛地用手刀一砍,满意地看到她失去了意识,才对娘亲说:
“娘,女儿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晓雪有些俏皮地对娘亲眨了眨眼睛。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祝将军摸了摸晓雪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道。
“关于您女儿的!”晓雪卖着关子。
“莫非……你夫侍有喜了?”祝将军哀伤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说关于女儿的,她自然就想到了晓雪,想到了她那几个出色的夫侍。
“咳咳!虽然您猜中了,但是我说的喜事,比这个更让您高兴!”晓雪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继续让她猜。
“真的有喜了?谁?是小风,还是轶儿?”一听说自己快做奶奶了,祝将军脸上的喜悦是掩饰不住的。
“都不是,是星繁……哎呀!不是这件事,不是关于我的喜事!”晓雪见话题有岔开的嫌疑,忙拉回来。
关于自己女儿的好消息,又不是雪儿身上的,莫非……祝清波虎目圆睁,直直地看着晓雪,口气中有着不确定的希冀:“难道……难道,是关于雨儿的?她,她还活着??”
晓雪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重重地点头。
祝清波脸上一点一滴地汇聚起喜悦,眼中充满了狂喜,她哆嗦着嘴唇,想再一次确定:“你……你说的是真的?不是为了哄娘开心,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娘,您听我说,千万别激动。冷静,冷静!”晓雪怕她嚷嚷出来,被别人听见,坏了自己的计划,忙安抚着她。
“好,我不激动,我很冷静。你快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祝清波强忍住心中的喜悦,压低了声音。可是她紧紧攥住晓雪胳膊的手,泄露了她的紧张与激动。
晓雪拉着她坐下来,话语中稍稍掺杂了点水分:“其实女儿昨天就来边境,想给娘亲和雨落……姐姐一个惊喜。半路听见战鼓声,便直奔战场而去。不料,在离战场五十里以外的地方,一匹枣红骏马,驮着一个受伤的士兵迎面而来。女儿认出那士兵身上的盔甲,是我们华焱的样式,便想也没想,就拦下了飞驰的马儿。”
说到此处,她停了下来,端起杯子喝了口热茶。祝清波心中那个急呀,不由得催促着:“接下来呢,怎么样了?拦下的是不是雨儿的马匹?战场上,雨儿中箭后,她胯下的马仿佛惊了一般,驮着她飞奔着离开了战场。我派了许多兵士去寻,都没有找到。莫非……雪儿给救去了?”
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茶水,晓雪才点头道:“女儿拦下那匹马救下马上的伤员的时候,才发现伤员居然我认识,正是雨落姐姐。当时我看到她胸前的羽箭时,登时就懵了。按理说一箭穿心,又被马儿颠簸了这么远,早该没有气息了。可是,女儿略一查看,雨落姐姐居然还有微弱的呼吸,便喂了她一粒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灵禅丹’保命。
这次陪女儿出来的,除了阿昕外,还有医术过人的大师兄,我们就近选了一处干爽的山洞,让大师兄给雨落姐姐医治。由于救治及时,他已经没有大碍了。女儿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怕娘亲担心,才让女儿今天过来,给娘亲带来这个喜讯。”
祝将军一直提着的心,这才彻底放进了肚子里。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才强抑制住满心的欢喜,双手合十,对着天上道了声:“老天保佑,佛祖保佑。雨儿没事……”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流了下来,顺着她的面颊,流进了嘴里——甜的。
“不过……”晓雪故技重施,又开始吊她的胃口,“雨落姐姐人虽然没事了,但是,有一个坏消息,也是关于他的,要对娘亲禀报。”
“坏消息?”祝将军的表情又变得严峻起来,不过比起没有得知祝雨落生还的消息前,要柔和的多了,“只要雨儿还好好的活着,一切坏消息,都不叫坏消息了。”
晓雪闻言,为她的爱女之情所感动。不过,这个消息弄不好,也的确是个天大的坏消息。一个处理不当,全家人都得陪葬,毕竟是欺君大罪呢。
“娘,雨落姐姐小时候,您有没有帮她洗过澡?或者说,他长大后,您有没有跟他一起洗过澡?”先打一剂预防针铺垫一下吧,免得娘亲接受不了。
“她小的时候,我经常领兵在外,很少跟她有相处的机会。记得有一次回京领赏,三岁的雨儿见了我,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是谁?为什么来我们家?’再大一点她懂事了,我便趁着在家的短暂时间,教她兵法,战争谋略,调兵之策……每一次回去,除了考较她的功课,几乎很少有独处的机会。”说到这里,祝清波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大女儿的成长,除了严厉还是严厉。小女儿的成长,她又丧失了参与的机会,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晓雪听了,也替祝雨落感到可怜,小小年纪丧失母爱,比自己还惨,至少养父母对她比亲生的还要疼爱。
“雨儿长到十一二岁的时候,我便把她带在身边,随我一起征战南北。为了锻炼她,我从不让她享受一点特权,她跟着普通士兵们一样,冲锋陷阵,肉搏血战。多少次从死人堆里找到她,多少次我都以为失去了这个女儿……不过,不愧是我祝清波的女儿,她成功了!用她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将士们的尊敬,也获得了少将军的封赏……”祝将军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
“不过,你说的共浴,即便是母女,我们也不在同一个帐篷,自然也就没有共浴的可能了。”祝清波隐约记得围剿乌龙山的一伙山贼的时候,在层层叠叠的大山中搜捕了整整五天,才将所有山贼一举歼灭。正值夏季,大伙儿完成任务后,都扑进清澈的山泉中洗洗满是汗臭的身体,雨儿却顶着黏腻腻的身子,坚持回到营地再洗……
“雪儿,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难道,雨儿身体上有什么隐疾不成?”她哪里会想到,做了自己二十年女儿的祝雨落,却是男儿身呢?
“咳咳……”晓雪清了清嗓子,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过真相必须呈现在母亲的面前,她们的计划需要她的配合。于是,她继续说下去:“没有,他的身子除了这次的伤口,好的很……哦,对了,他的心脏跟常人不一样,长在右边,这是他能够活下来的原因之一。”
心脏长在右边?祝清波又庆幸又惊奇,不过更让她震惊的还在后边呢。
“我和大师兄给他疗伤的时候,发现,发现原来雨落姐姐,并不是姐姐!”晓雪边说边想着措词,尽量既委婉又能表达她所想表达的意思。
“不是你姐姐?难道是他人假扮的不成?”祝清波心中一惊,若是雨儿并非自己的女儿,而是敌方的探子,无论是军情战略,还是数万将士的性命,都堪忧呀!她没想到自己的性命也是堪忧的。
“不!雨落姐姐不是姐姐,而是……哥哥,您懂吗?”晓雪偷偷打量她的表情,生怕她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毕竟自己作为接班人培养的女儿,突然变成了赔钱货儿子,让她一时如何能接受?
“哥哥?”祝清波呆呆地反复咀嚼着晓雪的话,眼睛渐渐撑大,嘴巴也张开了,抽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雨儿是男的?”
晓雪一脸郑重,很严肃地点了点头。这让祝清波“雪儿一定是在开玩笑”的想法落了空。
“不可能,雨儿怎么可能是男子,她那么优秀,那么有天分……男子怎么可能做到这些?”她仍不敢相信地喃喃着。
“男子为什么就不能优秀,不能有领兵打仗的天分了?我们家阿昕,要是从小受到同样的教育的话,一定比雨落哥哥更像个大将军。”阿昕的绝世武功,大师兄的无双医术,妖孽的情报系统,星繁的经商能力……哪个比女子差?这时代就是太歧视男子了,才导致人才的眼中浪费和流失。
看着娘亲还是不肯接受事实的模样,晓雪忍不住提醒道:“我可以打一百个包票,祝雨落,你的大女儿,他是个男的。现在不要纠结他为什么是个男的的问题了。最重要的是如何向女皇陛下解释这个问题。咱们祝家在朝堂上有政敌不?若是让她们抓住这个把柄闹大的话,那可是欺君之罪,要灭九族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祝清波还未从刚刚那震撼的消息中清醒过来,心中乱糟糟的如一团乱麻,便望向了小女儿。
“母亲。您的大女儿已经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男子是您大女儿的孪生兄弟,当年算命先生批算‘二十岁之前克父克母克姐妹,避世二十载方能破之’,现在过了二十岁了,特接回京与家人团圆,以解一个母亲的丧女之痛……”晓雪的声音在大帐内淡淡的晕开……
第二卷 万马之兴 二百九十九章夜探敌营
二百九十九章夜探敌营
最终,祝将军无奈地采纳了小女儿的计策。但是,她知道瞒过上头那位的几率可以说微乎其微,这样的借口只不过是堵那些御史的嘴而已。
看来自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覃闾的来袭了,若是军功在身,再私下在陛下面前请罪,估计女皇陛下能够看在皇子的面上,不予追究雨儿以男儿身居军中高位的罪责。
不过,圣意难测。她若要你生,你哪怕犯了滔天的罪行,也能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她若要你死,总能抓住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至你于死地。
祝家自开国以来,虽军功卓著,好在行事比较低调,家族又比较简单,从不与他人结党营私。想必女皇陛下能够念在祝家历代祖先,均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的情分上,给祝家留条生路。
辗转难眠的祝将军坐起身来,看着身旁露宿军营的小女儿甜美的睡颜,尝尝地叹了口气,心中做出了决定:边境危机解除后,便卸甲归田,享受含饴弄孙之乐吧!兵符、军权、荣耀……都抵不上家人重要!
边境的大雪一连下了三天,盟卡罗山上厚厚的积雪覆盖着,仿佛穿了一件臃肿的白色羽绒服,峡谷内的雪没过了脚踝,无论人或马,要想在这样的雪地里自如的行动,简直是天方夜谭。也是因此,两军的将士们都获得了这短暂的安稳,除了换班,都窝在帐篷内取暖。
华焱的将军们,却没那么幸福了,她们聚在大帐内商议着雪化后反攻的良计。
已经把祝雨落秘密转移到城主府,交给洪大夫照顾的晓雪夫妇三人,却也赫然在列。晓雪留在军营,是为了照顾母亲的情绪,想多陪陪她,让她放开胸怀。至于出现在大帐中的缘由,始作俑者还是她的母亲祝清波大将军。
说什么我祝清波的女儿,即便不从军不领兵,也要了解些军事?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