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夫纳侍第75部分阅读
娶夫纳侍 作者:rouwenwu
了下,似乎也饮了口茶水,才又道:“那也不怕那些兔崽子们,咱们镇国大将军的祝家军,纪律严明,英勇善战。祝将军有勇有谋,用兵如神。就连祝小将军都勇武非常人可敌,更不要说祝将军培养出来的那群将领了,个个拉出来都是带兵的好手。有了她们,我们华焱必定是不可攻克的神话!老张她们还真好笑,说什么边境开战,不敢来走商,活脱脱一胆小鬼,活该她们赚不到大钱。”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以想象到她此时一定口沫横飞,不可一世的骄傲模样。在这边城,祝清波大将军的名声,说句不敬的话,那可是比女皇陛下还响亮,她在边境百姓的心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
自己老妈被人如此景仰着,晓雪听在心里,比刚刚喝过一碗热热的椒糊汤还暖和舒畅。
那个苍老女声也附和着:“祝将军出马,那是稳操胜券的。不过,我听说那覃闾由摄政王和小王子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其中骑兵就占了一万。那摄政王向来诡计多端,阴狠毒辣,再加上那小王子小小年岁就战名远播。只怕我方将士们,要陷入一场苦战呀!”
“林大姐,听说昨日开始,两军已经初次交锋,不知道结果如何。应该是祝将军胜了吧!”沙哑女子虽说对祝家军信心满满,声音中还是能听出些许惴惴不安来。
“当然是我们胜利了,若是那土匪一般的覃闾军队胜了,博塔堡距离那边境只不过一百多里路,还不被占了?咱们还有这闲情逸致品茗畅聊?”苍老女声又叹了口气,接着道:
“只怕形势不怎么乐观,据我在军中的一位老友说,昨日一战,那覃闾似乎有意试探我均兵力般,并未出全力。骑兵什么的只出动了一小队,而且一见势头不妙,便调转马头飞奔而去,似乎有诱敌之意。盟卡罗峡谷地势本就迂回蜿蜒,易守难攻,祝将军果断下令:穷寇莫追……我这心里今日一起来,总觉得有些闷闷的,不知道今日会不会有一场大战。”
晓雪一听,这两天战事又起,有些激动又有些兴奋地站起身来,叫了声:“小二姐,结账!”
然后冲着对面细细品茗的大师兄道:“大师兄,我们今日去边境看看吧,来了好几天了,该去军营中见见娘亲和雨落姐姐她们了。”
任君轶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抿嘴一笑道:“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想去见娘亲,倒像去凑热闹的?”
隔壁的两位听她说要去边境,忙站起来劝阻着。那个沙哑女声的主人是一位微微有些发福的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她的眼睛不大,给人感觉一直笑眯眯的,很是和气,不过刚刚从她说话的口气中,也是个有脾气的急性子。
她那沙哑的嗓音提高了数倍,往晓雪这边走了两步,善意地道:“这位妹子,现在两军正在开战,边境今日里还是别去的好!”说着,还向晓雪身边俊俏的夫郎看了一眼,意思是这么危险,你还带着夫郎,若是落入覃闾士兵手中,那可就惨了。
晓雪也笑眯眯地回视她,道谢道:“谢谢这位大姐的提醒,我娘亲和姐姐都在军中,开战了,我们不放心,一定要去看看。你别替我们担心,我和大师兄都是有功夫在身的武林高手,十个八个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的。”
两位女子对于瘦瘦弱弱的两人,身怀绝世武功有些半信半疑,不过却也不再试着劝阻两人了,只是拱拱手,提醒她们小心点。
谢过两位热心的商户,晓雪不顾寒风阵阵,回了城主府拉出小红和白白,便同大师兄一起向盟卡罗峡谷方向飞奔而去。
她们胯下的骏马都是万里挑一的良驹,不到一个时辰便远远地望见军营驻扎的帐篷。
晓雪一拉缰绳,让小红停下来,朝着手上哈了一口气,有用手心在两颊上捂了捂,刚要说什么,只听见战鼓声声,激荡人心。
“呀!开打了!!”晓雪知道此时进入军营不妥,便仰头向两边的山上看了看,一夹马腹,向着一处陡峭的山坡奔去。
任君轶纳闷她的行动,却也没问一个字,跟着她奔向目标。
山崖下,晓雪把小红拴在一棵枯树上,望着颇为陡峭的山坡跃跃欲试。任君轶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选中了一处相对来说好落脚的山坡,对晓雪道:“这边,以我们两人的轻功,应该很容易登上去。”
说完,他把雪兔拴好,身先士卒,在那陡峭的岩壁上,接着突出的岩石,和一些崖壁上的小树,三下两下,便跃上了山崖中间的一处突起岩石上。他手拉着一株儿臂粗的枯树,返身回望崖下的晓雪,朗声道:“看到我刚刚借力之处了吗?上来,这儿能容两个人歇脚。”
晓雪的轻功,在当今武林已难有与之媲美的,这样的山坡对于常人来说,很难攀援,对她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就看她把斗篷拿下来,卷了卷,往背上系,便如同一只灵巧的猿猴一般,要么脚蹬着突起的山石,要么手拽着伸出的树枝。心中美滋滋地道:若是马青荷(前世的同事,见第一章)知道自己正体验着她一直很哈的攀岩运动,一定羡慕死。唉!已经八年了,不知道那个爱说爱笑爱幻想的开朗小丫头,还记得自己不?
大约半柱香以后,晓雪和任君轶已经出现在崖壁顶峰。看着山坡崖壁陡峭难攀,这崖顶居然跟平地差不多,只不过偶有突起的山石,和枯黄的树木而已。
此时崖顶和那些山石上都覆盖着常年不化的积雪,晓雪又把自己用斗篷过程蚕蛹状,鼻子通红,口中哈出的气凝成白色的雾气。她在山顶抬头望望那阴沉的天,对那灰黑色的云很是怨怼:“这该死的天气,这么冷不说,连云都来欺负我们,干嘛飞这么低,想对我们‘乌云压顶’呀!!”
任君轶银白色的衣衫,在白皑皑的雪峰上,好似冰雪化作的精灵一般,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他也随着晓雪的视线,望了望仿佛要压在头顶的乌云,道:“估计这两天有风雪要来,战事恐怕要暂停了。”
“女马的!六月飞雪呀!谁的冤情难消,莫非又出了个窦娥?”晓雪瑟缩着,吐出一句脏话,口中不断地嘟囔着。
都说三月桃花雪,这都四月快中旬了,还来个什么倒春寒,真是t的变态天气。抱怨也没有用,山顶的寒风,还是嗖嗖地吹着口哨袭过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披上我的披风吧!”任君轶欲把他的雪色斗篷解下来,被晓雪阻止了。
“这风这么大,你的斗篷又宽宽大大的,要是来阵风,把我吹跑了这么办?我可不想当风筝!”的确,山顶狂风卷着雪沫,扬起白色的风暴。这样的环境里,还是越紧身的衣服越减轻风阻。晓雪这么想着,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裹得更紧了。
“走,我们去战场上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呢!”晓雪使出踏雪无痕的轻功,在山顶上飞快地向前奔去,那松软的积雪,坎坷的地形,在她的脚下如履平地。
任君轶的轻功可没她那么高明,只得提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个不留神滑下山崖,粉身碎骨,命丧黄泉,那可就悲催了。
两人在高陡的崖顶疾奔着,她们一个浑身月白衣物,一个裹着白色的斗篷,在积雪中很难发现她们身影。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听到崖下的战鼓声,喊杀声,马嘶声,以及兵器撞击声。
晓雪选了一处相对平坦之地,俯下身子,往崖下看去。在数丈宽的峡谷内,对垒的两军如同一寸高的玩具士兵,互相拼杀着。
晓雪从后背处拽出一个简易单筒望远镜(你是哆啦a梦吗?怎么出门在外带这么多叮叮当当的怪东西。),这是她和机关伯伯捯饬出来的新产品。
这机关叟秦百通在晓雪赴京以后,心中对她那些奇奇怪怪的点子很是喜欢,便收拾了行囊,直奔京城去投靠晓雪去了。他到了京城买了处小院子,没事就把晓雪拽到他的院子里,叮叮当当地捯饬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晓雪手中的望远镜,就是其中的成果之一。京城中,也多了一个珍宝斋,那里经营着机关叟的有趣成果。
透过望远镜的镜筒,晓雪在两军中寻找着熟悉的面孔:“哎呀!我看到雨落姐姐了,原来这次出兵,是由她带队呀!你还别说,雨落姐姐穿着盔甲,手拿令旗的模样,还真是迷人。”
“咦?覃闾那边的士兵的服饰,怎么跟电视里蒙古兵的差不多,头上的帽子尖尖的,还带着两个毛茸茸的大‘耳朵’,一定很暖和,要能搞到一顶戴我头上就好了。”
“啊!看到小雨那个假冒小王子了!嘿!没想到那小子骑在马上的小模样还真帅!他身边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是谁?怎么似乎跟他不怎么对呼似的,难道就是那所谓的大将军的女儿。摄政王那个老阴谋家,还没搞死她们娘俩?”
……
晓雪在哪里如同观看一场电影一般,边看边评论着,偶尔把那单筒望远镜放在任君轶的面前,让他也分享她的感受。
战场上的两方将士,却就不那么轻松了。祝雨落骑在高头大马上,跟她爹爹八分相似的俏脸,板得紧紧的,手上的令旗不停地挥动着。她手下的军队,分为八个小队,每个小队以阴阳八卦的阵型,把那些覃闾士兵们围在中央。阵型随着她手中的令旗,不停地变幻着,每一次变化,都会带走数百名敌军的性命。
那方谷化雨化身的小王子,却与大将军的女儿发生了战略上的分歧。大将军的女儿的意思是,让她们身边那些骁勇的骑兵们,上前冲散华焱军队的阵形,然后再跟阵中的兵将们一起,里外夹击,打她个措手不及。
而谷化雨却知道这八卦阴阳阵非同小可,是祝家兵法中极其厉害阵法之一。这八卦阵源自上古奇书中: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若是骑兵冒然冲上去,这奇妙的阵型不但不会被冲散,反而会不停地变动,将骑兵们围入阵中,这更是达到了指挥者“请君入瓮”的目的。不但会损失大量的士兵,骑兵们更会损失惨重。
两个人争执不下,不知道该听谁的时候,突然她们身边的一个副将,一语道破天机:“两位主帅,据末将的观察,阵势的变幻,似乎都掌握在那面令旗上,若是毁了这令旗,这阵势自然就破了!”
谷化雨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祝雨落跟晓雪是同母异父的姐妹,这他是知道的。虽然她的父亲买通杀手,想置晓雪于死地,她跟晓雪的关系却很亲近。这祝雨落的性格遗传了她母亲祝将军的,光明磊路,正直爽朗,又是晓雪好友,他得想个法子,阻止悲剧的产生。
正在他思考着如何解救祝雨落的时候,大将军的女儿,此战的副帅——雷罗娜豪迈的大笑起来,捶了下那副将的肩膀道:“好小子,可真有你的,破了这什么烂八卦阵,本帅为你请功!”
“多谢副帅。”那名副将行了个军礼,继续道:“不过末将观察,那执令官远远地在敌方军队后边,恐怕还要借助两位副帅的神力!”
这雷罗娜果然将门之后,天生神力,五岁便能拉开她娘亲的弓箭,成年后,特请专人给打造了一架强弓,射程是一般弓箭的两倍。整个军队中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只有谷化雨所假扮的小王子了。
谷化雨目光一闪,计上心来。他从背上取下自己专用的精钢打造的强弓,笑着对雷罗娜道:“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一定将那敌方执令官一箭穿心,死的不能再死!!”
说着,他从箭筒中去了一枚专用羽箭,搭在弓上,凝神提气,把那强弓拉的满满的。他知道晓雪和她的神医夫侍就在不远处的博塔堡,所以计划着,一箭射出去,偏离祝雨落心脏一点点,这边那么远当然看不出什么蹊跷,那边的祝雨落不会当场丧命。想那晓雪和她的夫侍听说了祝雨落的伤势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只要“小医仙”出手,阎王再想收了她的小命,那根本就不可能。
这样,既为对方赢得了施救的机会,又能获得摄政王和下属们的尊敬,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弓,已经被拉到极致,正当他全神贯注地瞄准,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被晓雪怨恨的时候。突然,一声弓弦回落,羽箭破空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
谷化雨心中一惊,他眼见着一枚羽箭,仿佛慢动作般,破空而去,插入了正在专心指挥阵势的祝雨落的心口上。
一抹艳丽的血花在她的胸前绽开,手中的令旗缓缓落下。她座下的骏马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危险一般,长嘶一声,驮着伏在它身上的主人,飞快地离开了战场。
谷化雨心中急怒交加,他放下手中的弓箭,用那刚劲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雷罗娜的前襟,瞪大了虎目,气愤地说了声“你——”便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他真想冲着面前这个可恶女人得意洋洋的笑脸打下去,可是理智却提醒他不能这么做。
重重地放下了雷罗娜的衣襟,谷化雨气哼哼地望着祝雨落的方向,心中焦急着如何向晓雪交代。
而雷罗娜的表情却是喜不自胜,瞥着有些失落的小王子,她的心中无比得意:小子,跟我抢军功,你还嫩了点!
华焱的军队开始乱了起来,先是保护在祝雨落身边的将士们。她们眼睁睁地看着羽箭,准、狠、稳地穿透小将军的胸膛。血从她的口中涌出,目光渐渐暗淡下来,手中高高举起的令旗,慢慢地放下,又顺着无力的手腕,落入马下。她的身子无力地伏在了坐骑上……
她身边的甄副将是她娘亲祝将军身边儿的老人了,她刚想查看祝小将军的伤势,那匹有灵性的马,却调转马头,飞快地穿过长长的大峡谷,奔驰而去。
甄副将目眦尽裂,她大吼一声:“小将军!”想去追那匹马,理智却告诉她,现在正在战场上,临阵而退,无异于逃兵,她只能紧紧地攥着祝雨落掉落地面的令旗,用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覃闾后方的几个身影。
阵势也因为执令官的寂灭而失去了刚刚的威力。雷罗娜一挥手,没跟小王子商议一声,便下令身后的骑兵们向前突击,直奔着华焱的士兵而去。
华焱布阵的士兵们,都是普通的步兵,哪里禁得起数万名铁骑的践踏,很快阵型被冲散了,里面被包围的覃闾士兵,在将领的带领下,开始反攻,一时之间,华焱士兵伤亡惨重。
第二卷 万马之兴 二百九十四章a罩杯?
二百九十四章a罩杯?
在崖上眼睁睁望着雨落姐姐被羽箭一箭穿心,却无能为力的晓雪,俏目含泪,扔下望远镜,便朝着驮着祝雨落“尸体”的爱马飞奔离去的方向,贸起全力运足轻功,疾奔而去。
任君轶匆忙捡起晓雪遗落的望远镜,循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晓雪心急如焚之下,轻功实在了得,就看那高高的山崖顶上,一缕淡淡的白里透粉的青烟流过,即便有人看到,谁能想到那是一个快速奔跑的身影呢?
望见了那匹越奔越慢的马影,晓雪飞速地在崖上超过了那匹驮着祝雨落的马儿,解下颈上斗篷的带子,两只手拎住斗篷的四角,没带一丝犹豫地从山崖上纵身一跃。
数十丈高的山崖,若是跌落下去,准会粉身碎骨。远远跟在晓雪身后的任君轶,见她如此举动,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心中为她的莽撞而心焦,却因落下她数丈的距离,而无能为力。
就这么眼见着晓雪,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一般,从山崖上飞速地坠落。突然,她的双臂向上一抬,那件斗篷如同一个小小的降落伞,再加上她特意的提气轻身,此时的她如同风中的落叶,飘飘悠悠地在空中滑翔,最后稳稳地落在了谷底。
晓雪所降落的位置,和那匹马不过二十步距离。只见她刚 一落地,便飞快地向前跑了两步,双脚用力往地上一点,好似一只巨大的鹰隼般,直扑马背而去,准确地落在了马背上。
那匹正小跑着向前的骏马,感受到背上突如其来的重量,不禁一惊,前腿抬起,人立而起,差点将马背上的晓雪和祝雨落给甩出去。
晓雪两腿紧夹着马腹,一手拽住在风中飞舞的缰绳,一手紧紧搂着祝雨落的腰,还特地注意到避开对方的伤口。
祝雨落的坐骑长嘶一声,在原地蹦跳了几下,又飞快地向前奔跑,似乎想借这样的速度,把马背上的人颠簸下来一般。晓雪仿佛在马背上生根了一样,无论胯下的马匹如何折腾,她依然抱着祝雨落稳稳地骑在马背上。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身下的那匹马拿背上的人没辙,渐渐地老实下来。晓雪一拉缰绳,它慢慢地停下来,口中喷着白雾,不停地打着响鼻。
晓雪小心地查看雨落姐姐的伤势。一支白翎羽箭正从她的心脏中央穿胸而过,透过她的后背,露出带着倒钩的箭头来。晓雪的鼻子一酸,眼泪马上下来了。任谁即便有九条命,也不可能在一箭穿心的情况下,还留有性命。
想着怀中跟自己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姐姐,想到跟她的投缘,和一些往事,晓雪痛哭失声。
哭了很久,晓雪流着泪,把雨落姐姐从马背上抱下来,白色的斗篷扑在地上,想把她平放在上面。可是后背露出的箭尖,会使她躺不平稳。晓雪吸吸鼻子,从靴筒中抽出从师父那讹来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运气于腕,将箭头贴着盔甲削掉。才又小心翼翼地把祝雨落平放在斗篷上。
望着祝雨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晓雪悲从中来,泪水又如雨点般洒落下来,落在了祝雨落那惨白如雪的面颊上。晓雪从怀中掏出帕子,为她拭掉自己洒落在她脸上的泪珠,看着她嘴边喷出鲜红的血,又把拿着帕子的手伸到了她的嘴边……
突然,手上传来的微微温热的气息,晓雪心中一阵惊喜,赶忙把手指放在祝雨落的鼻子下。果然,虽然微弱,但真实存在的鼻息传到了她的手指上。
晓雪大喜过望,本以为绝对没有生存可能的雨落姐姐,还一息尚存,怎能不让她惊喜交加?
晓雪赶忙从贴身处翻出随身携带的灵丹妙药,眼睛停在那瓶有起死回生功效的“灵禅丹”上。她毫不犹豫地从瓶中倒出一颗“灵禅丹”,小心地捏开雨落姐姐的牙关,将那颗如樱桃大小,散发着浓浓香气的丹药,塞进了她的口中。
这“灵禅丹”入口即化,很快地流入祝雨落的口中,晓雪知道重伤的人的体温不能低于一定的温度,否则也会有生命危险。她顾不得寒冷,从自己身上脱下了带着自己体温的袄子,避开伤口,裹在了雨落姐姐的身上。她全身心地关注着祝雨落的状况,忘记了寒冷,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大约过了一刻钟,祝雨落的气息渐渐稳定下来,呼吸也恢复了正常。可是,她心口上的羽箭,依然突兀地竖在那儿。晓雪不敢为她拔箭,怕不当的操作会对她的心脏产生二次伤害。她想了想,便又小心地抱起祝雨落,将她放置于一旁静立着的马背上,自己也顾不得地上铺着的染血的斗篷,骑上马背,朝着来时的路上疾驰而回。她知道,大师兄一定会沿着马儿留下的足迹,追过来的。
果然,走了不到两里路,便看见任君轶骑在他的雪兔上,朝着她这边飞奔而来。
见到大师兄,晓雪好不容易刹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哽咽着差点说不成句:“大……师兄,快救救……雨落姐姐……”
任君轶见晓雪只穿着单薄的夹衣,小脸冻得通红,本来红润诱人的小嘴,冻成了青紫色。他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晓雪的身上,左右看了看,对晓雪道:“那边有个山洞,我们先把雨落搬到那儿,再看看她的伤势,好吗?”他的声音很轻柔,生怕再给晓雪脆弱的心灵雪上加霜。因为,他知道晓雪平时看似没心没肺,却极其重视身边的亲人们,不舍得让他们受一点伤害。
他们发现的那个山洞很大很干燥,洞中有些碎石和枯草,都被任君轶给清理了出去,又捡来柴禾,点了一堆火,才将祝雨落放在了火堆旁的地面上。
晓雪轻轻地帮祝雨落脱下沉甸甸的盔甲,有时候怕碰到她胸口的羽箭,就用匕首割开盔甲。等整套盔甲脱下来的时候,已经七零八落,不像样子了。
盔甲里面是晓雪让织绣坊帮忙做的贴身羽绒服,祝雨落的是鹅黄|色的,娘亲的是火红色的。此时,那鹅黄|色的羽绒服上,染上点点血迹,看着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晓雪抽抽鼻子,忍着泪水,割开羽绒服胸前部分,在羽绒纷飞中,又为雨落姐姐脱下了毛衣,只剩下一件贴身的亵衣。
三下五除二,小心扒掉了那件薄薄的亵衣,一个非常奇怪的物品出现在祝雨落的身上。那是两团软软的仿佛棉花填充一般的布包,形状圆圆的,用两条带子绑在了雨落姐姐的胸前。羽箭从左边的布团中直穿而过,透入她的体内。
晓雪的手停顿了一下,嘴里纳闷地自言自语:“雨落姐姐还真前卫,居然发明了填充式的胸垫,莫非怕别人嘲笑她的胸小,而故意绑了这么个东西来充门面?”
掀开其中的一片,皱着眉看了看祝雨落那平坦的前胸,晓雪撇了撇嘴,用一种了解的口吻小声碎碎念:“难怪要绑胸垫,雨落姐姐的胸部连a罩杯都算不上,一马平川呀,比飞机场还飞机场。唉!可怜的雨落姐姐一定很自卑……”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女子都是以胸大为傲,所以看了祝雨落平坦的胸部,傻乎乎的晓雪为他绑着布团而找到了充分的理由,并予以理解。
倒是任君轶听到了她的小声嘀咕,一眼扫过来,马上看出了门道来。他没有征兆地一把将晓雪推开,轻轻擦干净伤口四周的血迹,锁骨下那枚淡粉色的梅花印记,清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任君轶的脸上先是一阵诧异,然后又带着了然的神情。
“那是什么?”晓雪的脑袋从他的背后探出来,看到了祝雨落胸前的梅花印记,一头雾水,“很漂亮的梅花,看着不像是画上去的,难道是刺青?”不对呀,这时代还没有刺青一说吧?
任君轶为她解惑了:“这是象征着处男的守宫印迹,没有跟女子欢好过的男子,都有这个印迹的。”
晓雪向来对这个不怎么注重,几个夫侍圆房的时候,在昏黄的烛光下,也没来得及注意这小小可爱的印迹,就坠入了激|情之中,所以对这个东东不是很熟悉。经夫君这么一解释,晓雪算是明白了,口中“哦”了一声,继续道:“原来雨落姐姐还是童子鸡呢,哈哈……哈?”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后知后觉地睁大了惊讶的眼睛,小嘴巴成了圆圆的“o”型,那模样又呆又可爱。
“什么?!!处男印迹??女子没有吗??”晓雪的响亮声音在山洞里回响。
任君轶如同看白痴一般,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白痴,专心给祝雨落取胸口的羽箭。
只见他在祝雨落胸前的几处|岤道上按了下,防止血液随着羽箭的拔出而喷涌而出,然后极其轻盈而又飞快地拔下了羽箭,拿过已经准备好的药粉撒在伤口上。几乎在同时,伤口的血液不再流出,任君轶用自己的贴身衣服割成条状,包裹了伤口,又喂他(以后祝雨落由“她”换成“他”了)吃了一颗补血养气的丹药,才对着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晓雪,道:“好了,没什么大碍,很快就能醒来。”
晓雪此时的心中有很多问题缠绕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她整理了一下思绪,问了一句任君轶能回答的:“大师兄,雨落……他明明羽箭穿心而过,要换做别人,当场便丧命了。那匹马带着他跑了这么远,颠簸这么久,还能捡回一条命,真是命大!”
任君轶笑着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才缓缓地道:“的确是他命大,据我所知,心脏长在右边的,在历史上都屈指可数。若是正常人,估计他早已命丧黄泉了。”
第二卷 万马之兴 二百九十五章黎昕的哭泣
二百九十五章黎昕的哭泣
洞外阴暗的天宇不知何时洒落片片飞雪,鹅毛大小的雪花,漫天飞舞,白色雪风中,高山群迭而起,盟卡罗山陡峭屹立,山群不远处是沙漠和草原。数百年来,边关战事迭起,这座盟卡罗峡谷不知埋藏了多少战士的尸骨!
鸣金收兵的华焱将士,因为这次战役的失败,更因为损失了一位优秀的将军,而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主帅帐篷内,甄副将和一干将领跪在祝将军的身前,面露悲痛,强忍着泪水,向将军汇报着祝小将军陨落的噩耗。
祝清波颓然地坐在铺了牦牛皮的座椅上,整个人仿佛突然之间老了十来岁。这个女儿,她从小便有意将她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刀枪剑戟,带兵之法,布阵之诀,兵书策略……几乎从她五岁开始,就填鸭式的逼迫她学习。身为自己的女儿,她过得比谁都苦,可是她从不抱怨,再苦再累也咬牙坚持下来了。
她准备等这次战事结束,给女儿娶一房夫侍,便请旨将镇国大将军的封号,由雨落继承,自己便在京城含饴弄孙,享享清福了。她不会像祝家的老一辈们,把青春,把毕生的心血,甚至把生命都奉献给朝廷。说她不忠不义也好,说她贪生怕死也罢,祝家为华焱献出的生命还少吗?
京城里有她挚爱的人,有她失而复得的女儿,有她的牵挂,她要留着性命,用后半生补偿她们父子,她亏欠她们抬多了。
可是,雨儿战死沙场,现在连尸骨都不知道流落何方,让她情何以堪?
她是一军之主,是整个军营的支柱,即便心中再悲痛,也不能被悲痛击垮。强忍住心中锥心刺骨的痛,祝清波下了一个命令:“甄副将,你带着一个小队,悄悄地沿着小将军马匹消失的方向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知道穿心而过,再难有活命的机会,心中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希望那枚羽箭射偏了点,希望女儿能有奇遇还保有性命……
此时她的两个“女儿”,正在离兵营不过数百里的山洞中。晓雪听着洞外呼啸的山风,裹了裹任君轶披在她身上的斗篷。她那件刚买不久的斗篷,因为救人心切,遗落在荒野之外了。
看看身边不远处已经不太充裕的木柴,晓雪轻声问道:“雨落……哥哥目前的情况不宜移动,我们就在这山洞里住一宿,明天他醒来后,问过他的意思后,再做打算吧!”
知道祝雨落身为男儿身后,再将他送回军营,恐怕不太合适。华焱律法规定,男子不得入朝为官,若是被军医们得知他的真实性别,那可是欺君大罪,恐怕还会连累娘亲。
也不知道祝雨落是什么意思,是养好伤继续做他的小将军,还是趁此机会恢复男儿身?毕竟那么多的将士都亲眼看到羽箭射入他的心脏,知道他活不了了,若想恢复男儿身的话就很简单了,诈死再伪造一个新的身份,重新过新的生活。
算算这祝雨落的年纪,也差不多快到大龄青年的界限——二十岁了,再不出嫁恐怕以后只能给人做侍夫或者填房了。因为在华焱,超过二十岁的男子,是被歧视的,很少有人愿意娶。
想到自己的几个夫侍,黎昕、任君轶和苏繁,都算是步入了大龄之后才出嫁的。不过这世上毕竟像她这样,灵魂来自异世,不在乎年龄和其他外在原因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祝雨落再耽误下去,恐怕就要在家当老公子了。
甩掉心中的担忧,晓雪站起来,对悉心照顾祝雨落的大师兄道:“我再去拣点柴禾,顺便看有没有出来觅食的小兽,猎只回来充当我们的午餐和晚餐。”
任君轶看着洞口不停吹进的雪花,知道晓雪怕冷,便体贴地从祝雨落身边站起身来,道:“还是我去吧,外边风雪这么大……”
别人家都是妻主照应着夫侍们,自己的夫侍似乎都把照顾她当做了一种习惯,这让晓雪很贴心,她轻轻抱了抱大师兄,柔声道:“雨落哥哥现在正是紧要的时候,你在他身边我放心点。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现在风雪初落,有你的斗篷呢,不会很冷。你放心吧!”
任君轶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叮嘱道:“早去早回。”
晓雪冲他甜甜的一笑,把斗篷的帽子戴到头上,转身冲入了风雪之中。她准备先去遗落斗篷的地方,把那个已经被祝雨落鲜血染红的斗篷捡回来。因为那是大师兄送给她的礼物,为了这个斗篷他不惜用药物迷倒了那个带着些傲气的少城主。
想到那位少城主醒来后,因为面子上过不去,总是对她们横鼻子瞪眼睛,仿佛一位赌气的孩子一般。又想到少城主薛尔瑾自从尝过自己的手艺之后,又想亲近,又拉不下面子别扭模样。晓雪不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果然是一位被宠坏的孩子,坏心思倒没有,不过就是任性了点。
风雪越来越紧,撕碎了的棉絮一般的雪花,劈头盖脸地向她袭来。晓雪赶忙使出踏雪无痕的轻功,飞快地像遗落斗篷的地点疾驰而去,像早点拿到斗篷,早点捡些柴火,早点回到温暖的山洞中去。
行了片刻,疾驰中的晓雪隐隐听到夹杂在风雪之声中,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声。她警觉地停下了脚步,侧耳细细倾听。果然,又一声充满痛楚的啸声响起。
莫非前面出了什么事?有人出意外了?有人失去了亲人?要不这如同老猿泣子般令人心酸的吼叫声,不会这么痛彻心扉的。
虽然极力告诉自己不要多事,可是好奇心还是引领着她向那声音来处缓缓行去。
漫天飘舞的雪花中,渐渐出现一个跪坐在雪地中的黑色身影。近了,更加的近了,晓雪怎么觉着那身影越看越熟悉,越看越亲切?
“晓雪!!!”那个人影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把晓雪吓了一跳。
到底是谁?怎么喊着自己的名字,声音中的绝望和痛苦在风雪中清晰可辨。
晓雪心中一阵纳闷,再走近几步,才赫然发现,那个跪在雪地中,手中紧紧搂住自己遗落的沾血斗篷的那个高大壮硕的身影,正是已经失踪了四五天的黎昕。
从来没有看到过黎昕如此痛不欲生的表情,他总是冷冷酷酷,坚强果敢,那宽阔有力的臂膀,总是以守护者的姿态,默默地陪伴在她的周围。跟他在一起,总是那么的安全,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害怕。所以,晓雪才会在天煞阁的众目睽睽下,明目张胆地周游巡视……
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绝望,如此痛楚,到崩溃的境地?晓雪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惊慌。
“阿昕……”晓雪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黎昕这几日都在西部各城奔走,同六师姐及其手下一起密谋,把西部各城的天煞阁分堂一举端灭。这几日里,他游走于各城之间,马不停蹄,终于在第四日的时候,安排妥当,才又匆匆回到博塔堡。
回到城主府,本以为可以马上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可爱笑脸,告诉她他是多么想她。或许她会因为他的莫名失踪而赌气,或许会惩罚地咬他的脸颊,或许会背过身去几天不理睬他……可是万万没想到,他期待了许久的重逢场面并没有发生,城主府里的下人说晓雪和她的夫君一大早便出去了。
失落地出门,想着或许在市集上能跟晓雪来个惊喜的邂逅,结果却听到一老一少一胖一瘦两个女人的对话:
“林大姐,你说还真有不怕死的家伙,明知道边境开战了,还硬凑着上前,不是找死吗?”
“你没听她们说有娘亲和姐姐在军营里吗?可能是担心亲人的安危吧。不过,那精致漂亮的女娃和她俊逸美丽的夫郎,不像她所言是武林高手的模样,可别被覃闾军碰上,否则太可惜了。唉……”
黎昕忙拦住那两个女人,问道:“你们所言是不是一个穿粉色袄子,银色襦裙,身披白色缀红边儿斗篷的女子,和她月白色长衫的夫侍?”
那年龄稍长的女子点头应道:“正是……”
没等她话音落定,黎昕便飞一般地返回城主府,骑上自己被晓雪命名为“黑子”的乌骓马,一路疾驰着穿过市集,往边关飞驰而来。
途中遇到几个华焱兵,从她们的言谈之中,获悉祝将军的女儿被覃闾小将一箭穿心,尸骨不知道流落何方,更是心急如焚。因为,祝将军的女儿,现在可不单单指祝雨落一人,还包含着他牵挂着的那个笑容明朗纯净的女子。
怀着忐忑的心情,黎昕一路往西疾驰。雪,悄然而下,纷纷扬扬,洒落在他沾满风尘的黑色劲装上,黑色飘飞的头发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他却浑然不觉,整个心全被挚爱的那个人装满了……
第二卷 万马之兴 二百九十六章雪中“野战”
二百九十六章雪中“野战”
马背上疾驰着的黎昕,眼角处突然闪过一件白中带着红色的片状物,说是纸片吧,又比纸片大的多。再说了,这接近覃闾边关谁用这么雪白的纸张?
心中怀有疑惑的他扭头定睛看去,那白色中隐隐透着熟悉的花纹,毛领处的艳红让他认出那是一件斗篷,而且是他非常熟悉的斗篷。
他从马上一跃而起,在空中接住了被风卷得在雪花中飞舞的斗篷。果然他没有认错,是她的斗篷,是她向自己炫耀大师兄为了送给她而跟少城主起纷争的那件斗篷,是她裹在其中只露出红彤彤的小脸在红色毛边中的那件斗篷,是他取笑她像只雪地上的小狐狸的那件斗篷……
她的斗篷怎么会 遗落在这荒郊野外?斗篷上为什么有血腥的味道?
心慌意乱地摊开斗篷,那雪白的雪貂皮上暗红色的,赫然是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
莫非,刚才那些小兵说的,被羽箭穿心而过的,祝将军的女儿就是她?他牵挂爱恋着迷的那个美好的她?
心中一阵剧痛,仿佛被羽箭穿心的是他一般。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那个被射中的是他,而不是她。
泪,潸然而下;心,撕裂般疼痛。雪花好似体会到他的心痛,安抚般地落在他的面颊、唇瓣,和泪花中……
漫天银色的飞雪中,她的笑脸若隐若现,脸上轻柔的雪花,仿佛她一冷一点儿就冰冷如雪的手指一般,轻轻划过他的面颊。是你吗?是你在抚摸着我的脸,告诉我那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什么战场上的一箭穿心,没有什么祝将军的女儿壮烈牺牲……
他怀中紧紧抱着那染血的斗篷,伸出一只手去,想摸一摸她粉嫩可爱的小脸,想去帮她暖一暖冰冷的面颊。可是,手中所及,除了那白蝴蝶般的冰冷的雪花,什么都没有……
“啊……”再也忍受不住心中刀绞一般的痛,黎昕跪在雪地中,仰天狂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痛与恨,似乎这样,她才会不舍得离开他让他难过。
为什么他要离开她的身边?明知道她很会闯祸,又没有能力收拾残局,为什么不好好的陪在她身边?如果当时他在她身边的话,再快再强的箭,也不可能射进她的胸膛,为什么当时的自己不在她的身边??
悔恨、痛苦,涌上心头。他抱着斗篷,仿佛自虐般地用头在坚硬的冻土上用力的磕着,脑门上青紫一片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