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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树下月影第32部分阅读

      榕树下月影 作者:未知

    子,说了尺寸让奴才二人裁制的。娘娘身上这件,是来楚国之前的三个月里,奴才二人日夜赶工做出来的,因为皇上说,楚王大寿,娘娘要穿上新凤袍。”

    云倾秀眉一挑,不禁对这二人的话十分惊诧,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凌烨轩还会画这些凤袍的图腾和花样。但是听他们的口气,应该在这七年里,他们都不曾见到那个皇后,而所有的衣裳等物,都是由皇帝亲自置办的。

    难怪她失踪的消息可以掩藏的这么久,甚至连齐戎狄一再发话,言说小皇后早已离开宫廷,轩烨国的百姓却全然不信。可是,最让她疑惑的是,几年前,在朝廷上垂帘后的那个少女究竟是谁。即便,皇帝将此事掩藏的密不透风。但是那一次,必然是有一个少女扮成了她的模样。

    “那你们每年要为皇后做几件凤袍?”云倾再次问道。她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然,那两名裁匠却更为惊讶的看着云倾,对皇后的第二句问话已经疑惑不定,不过他们还是谨小慎微,颤颤巍巍的说道:“奴才回娘娘的话,过往的几年,奴才们每年只为皇后缝制一件凤袍,花样和身量也都是皇上派赵总管送去的。”

    那时,他们二人也觉得奇怪,为何皇后每年只裁制一件凤袍,并且那每年都小些的袍子最后送到裁衣局拆金丝线的时候,居然还是簇新的,根本就没有穿过。

    不过皇宫里的人却一直传说,七年前有此刻闯进宸栖宫,吓坏了皇后娘娘,而皇上心疼皇后年少,便将其接到了凌霄殿中亲自照顾。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再疑惑他们为何见不到小皇后了,至于那些凤袍是新的,也许是皇后既然不愿接见任何人,那么自然也不必打扮得太过繁琐。

    云倾听了这两个裁匠的一番言语,心里已经有了些底,看来这些衣裳并非是用那个替身的身量裁制的,否则,何以一年只做一件?但是云倾却并没有再问。因为有些事情,即便是面冷心硬的她,对于那些情感和人情世故,一向都愿意糊涂一点,太清楚了,会难过……

    “量好了吗?”此时,偏殿的大门猛的被推开,云倾转头望去,只见一身墨色龙袍的凌烨轩有些不耐烦的从门外踏进,他身上还沾染了一些雪花,看来是在门外站了很久。

    “奴才参见皇上。”那两名裁匠立刻跪拜在地,随即回禀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们已经量好了。”

    “那就下去随赵安取布匹吧。”皇帝淡然的说道,随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蹙起了剑眉。北国的气候实在是令人烦躁,没完没来的下雪。

    “是。”裁匠赶紧应声,而后起身跑了出来。

    “是。”裁匠赶紧应声,而后起身跑了出去。

    “皇上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云倾拂了一下身上的鸾凤长袍,许久没有穿这样厚重的衣裳,突然有些不大适应,觉得全身都压得极沉。

    “难道皇后喜欢这里每日飘雪的气候?”皇帝挑起剑眉,斜睇向云倾,那神色仿佛若是云倾敢说喜欢,他便要震怒一般。云倾扯唇一笑,斜睇向云倾,那神色仿佛若是云倾敢说喜欢,他便要震怒一般。云倾扯唇一笑,走到一旁的裘皮垫上跪坐下来,淡淡的道:“我习惯了。”

    “因为云山?”皇帝眼底一沉,突然说道。

    云山,应该算是他们二人之间最有隔阂的地方,七年来,他四处派人搜集情报、打听她的下落,最后,将地址确定在云山。可是他整整花了两年的时间却依旧没有找到关于她的蛛丝马迹。

    可是,他相信她一定就藏身在那冰天雪地的山上,也同时厌恶了冬季,因为,她离开皇宫的时候是大雪天气,她藏身的地方也是漫天覆盖着苍白,那种皑皑的积厚,让他产生了极为痛苦的无力感。

    云倾怔了一下,却不置可否,她端起在乌木案几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据说是梅花树上收集的雪煮沸的茶水,随后才缓缓的道:“两年前,你就在云山下布置了黑衣探卫,这个我知道。”

    皇帝走到了云倾对面坐下,听得云倾这么一说,递到唇边的茶碗都顿了一下,他抬眼望着她,眼底深邃如雾,似乎在等她下面的话,而云倾则是漫不经心的饮着茶水,半晌后才又道:“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在我逃离皇宫的时候,立刻以勾结刺客的罪名废了我?如果只是因为冷战天还在北楚而不能轻举妄动的话,你也应该可以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你偏偏放任了冷氏一族七年,也放纵了齐戎狄猖獗了七年。”

    有时候,云倾真的不懂为何凌烨轩可以将事情处理成这样,虽然这一切从表面看似乎也符合常理,但是却经不起斟酌。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其中隐藏着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你很聪明,朕当年的确很想这么做。”云倾话音刚落,凌烨轩就突然阴沉的说道。云倾微微错愕,随即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目光深邃的看着自己,眼底浮动着太多看不清的情绪。少顷,他声音显沙哑的道:“你离开的那夜,朕最想做的就是立刻派人冲进相府,将冷仲抓起悬在城门上,昭告天下,然后将整个轩烨国翻过来一遍,将你逼出来。”

    说到这里,皇帝的眼神闪过一丝残酷,可是随即又被眼底的伤痕代替,他深深的看着云倾那略带惊讶的眸子,继续道:“可是朕却知道,如果那么做,我们之间就真的没有未来了,你的脾性有多倔强,朕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朕就一直催眠自己,警告自己,若是冲动了,就会永远的失去你,也许,我们可能再见,可是必然是兵戎相见,所以,朕只能将一切的罪责全部强加在后宫那些嫔妃的身上,发泄在母后的身上,认为是她们将你逼走了。”

    云倾手中的茶碗不禁一晃,心头也跟着紧了一下,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皇帝的眼睛。然,她的手腕却突然被眼前探来的修长大手紧握住,抬睫,云倾双眼眨了一下,却见皇帝一副认真而急切的看着她,似乎有些千言万语要说一般,但是最终却只问了一句话:“婉儿,将以前的事情都忘记,好么?”

    以前……云倾有那么一瞬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是不知道曾经竟然发生过这样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心头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也许是自己一直冷硬的心突被这些话语给熨烫了,所以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想惊慌而逃。

    心不动,不代表心不痛。有时候人就是这般的脆弱,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事情经历的多了,就连突然感受到温暖都会手足无措。

    勉强扯起红唇,云倾想抽回手,但是这一动,凌烨轩却握得更紧。她秀眉蹙,望进了皇帝那深邃如古井,含着受伤的眸子,几乎有种想立刻消失的感觉。然,皇帝却不允许她再逃避,猛的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拥住,有些慌促的道:“婉儿,相信朕,朕一定会努力做你想要的夫君,你从一出生就是朕的,所以就算你不爱朕,朕也不容许你心里装着别人,你明白吗?”

    云倾被他强索的依靠在那宽厚得使人安心的胸膛中,侧耳听着那狂乱的心跳,自己的心,突然就跟随着乱了。她想抬头看他,但是皇帝却用手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处,不让她看他此刻的神色。

    “婉儿,答应朕好么?”就这样拥抱着,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沉闷的声音才从头顶处缓缓的传来。云倾缓缓的从他怀中起身,琥珀色的眸子凝视着他期许的神色,长睫轻煽,而后,也许是不忍心打破他的期待和眼底凝聚的那一点点希望,于是云倾慢慢的点了点头。

    先答应他吧,虽然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传奇。对她来说,霸王别姬的凄美,只在于那七年的流离颠沛的生死与共,如果项羽当真有一日称霸天下为帝,建立江山,也许,虞姬也只会成为深宫怨妇,有一个坐拥三千粉黛的夫君。

    爱情,她信,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她不信。

    “婉儿……”皇帝动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随即她的唇被温柔的覆住,带着狂肆和探索,高大的男人将她压在了裘皮地毯上,倦怠缠绵的享受这一刻的心安,撷取这一刻的甘甜……

    第三日清晨,楚王大寿,北楚百姓普天同庆,四处张灯结彩,从清早起,就听到行宫外的王宫中一片喜气洋洋,炮竹震天的轰响。

    龙榻上,睡得分外沉的云倾有些懒倦的睁开双眼,纤细的素手缓缓的触摸身侧的温暖,却被一阵冰凉的气息给惊醒。她蓦地睁开双眼,只见大殿内跪拜着两名年少的身穿碧色棉袍的宫娥,而皇帝则是满带着温柔笑意的从殿外向自己走来。

    墨色的龙袍沾染了大雪的寒意,微带凉薄的唇亲吻上自己额前的朱砂,随后娇小的身子便被捞进了某人的怀中,听他低哑的道:“醒了?”说着,一直修长的大手轻抚她披散在明黄床单上的青丝,细细的揉搓着。

    “嗯,殿外的声音好大……”云倾眨了眨眼睛,有些懒洋洋的说道。昨夜,皇帝抱着她入睡,动作缠绵到几乎失了控,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在自己耳边粗喘着保证,决然不会在她不愿意的时候‘欺负’她,随后便抱着它和衣睡下。

    “嗯,今日是楚王的寿辰,朕派遣杨飞和庞炎二人率领三百禁卫军去奉天殿送贺礼,怎么,吵醒你了?”皇帝宠溺的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而后低头又印下了一吻。云倾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因为,他们太过于亲昵了。

    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矛盾阻挡着,可是,他却对自己这般的爱护温柔,比当年在皇宫中的宠爱更甚,这,让她很不自在。

    皇帝看着云倾略带小女人羞涩的模样,不禁更为开怀,但是却舍不得再这么继续下去,于是便扶她起身,笑道:“起来吧,这两个是朕从皇宫带出来的宫女,让她们伺候你更衣梳洗,今日楚王会大摆午宴,到时候楚国有地位的人都会出席,朕,也要带你出席……”

    带着她?云倾一怔,突然想起了楚桓,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动,开口就要回绝。孰知,皇帝却似乎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眼底一沉,而后不给她丝毫回转余地的道:“婉儿,你是朕的皇后,朕对你说的话,绝不是虚言。”说罢,起身离开了内殿。

    云倾看着皇帝的身影,刚才沉浸在温柔中的恍然突然间就被这突袭的冰凉给震醒了。凌烨轩是在警告她,如果她敢逃避自己是皇后这一事实,且再与楚桓有丝毫牵扯的话,那么他之前的警告,决然不只是唬她而已。

    “皇后娘娘,北国气候寒冷,娘娘这么坐着难免会着凉,还是奴婢侍奉皇后娘娘更衣吧。”此刻,那两名宫娥起身,捧着那几重华裳鸾袍走来,十分恭敬的说道。

    非要带她去宴会不可么?云倾心头沉了沉,随后秀眉微微蹙起,或许皇帝说的对,逃避不是一个好办法,即便是自己不想伤害楚桓,可是有些事情,她必须去面对……

    层层重重的华贵礼服,绣凤菱花的凤袍包裹在云倾纤细娇小的身体上,一条早已经准备好的白玉金丝环扣的凤带系在腰间。艳红色的绸缎铺设着潋滟的色彩,衬托得云倾白皙精致的面容更为娇艳美丽。

    七年,云倾再一次穿上这样华贵厚重的凤袍,十四岁的少女已经能显现出母仪天下的华贵和威仪。

    “皇后娘娘真美……”为云倾整理凤袍的两名宫娥在看到云倾穿上这艳红色的凤袍时,眼底都不禁露出了惊艳的光泽。

    她们都是帝王身前的御前侍女,可是在皇宫中侍奉了多年,却都不曾真正见过皇后,甚至连皇上的更衣梳洗都是由赵公公亲手侍奉的。她们早就听闻皇后长得绝美俏丽,可是后宫中关于这位小皇后的手段凌厉,残忍严苛的事情也不少,所以她们之前都还偷偷的庆幸不用伺候这位可怕的主子,可是却没有想到今日见到皇后,竟然是这样一个亭亭玉立,美貌若天仙的少女。

    这样美丽的少女真的会心狠手辣么?皇宫内五年一次的宫女大选进出皇宫,曾经那些老宫女几乎都已经离开了,但是宫内的传说却留了下来,而,她们这些新人也深信不疑,可是当见到了真人,却迷茫了。

    云倾看着为自己整理衣裳的两名宫娥,她们眼底跳跃闪烁的羡慕和惊叹,她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或许,整个天下的人也都如她们二人一样在迷惑,当今的皇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七年前,小皇后威慑满朝文武,天下人皆知,可是自宸栖宫被烧毁之后,小皇后却便从此安静下来,成为了皇帝的至宠,再也不曾如以前那般嚣张。可是她们眼里的残暴和乖巧的皇后,与眼前这个少女又是否相似?

    红唇勾起一抹冷笑,七年,皇帝为了保全冷氏一族和再找回自己,布置了一个漫长的假象,可是,作为被圣宠的她来说,却还是提防着这来的如此容易得到的宠爱,不愿意轻易卸下心防。

    因为,她不信。也正因为这份不相信,让她更加的坚定了要跟随皇帝回宫的决心,因为她想赌一把,看皇帝是否真的对自己有情。即便,她仍然不相信天长地久的誓言,仍然不愿交出自己的心……

    正午时,王宫寿宴开启,整个奉天殿红绸锦簇,金碧辉煌。

    今日的奉天殿,已经不若前两日选妃宴,铺设得娇纵花俏,而是揭了所有的红毯锦地,露出方寸长宽的青色石砖,中间铺设着一条条长宽大小都一模一样的白狐裘皮密缝,从殿前直到大殿前。其上,十层汉白玉雕刻着瑞兽龙纹图腾的石阶上是一尊赤金蟠龙宝座,旁侧是鎏金赤凤坐榻,两侧各供奉着上好檀香的紫金龙头凤环双耳香炉。

    淡淡的龙涎香气息缓缓萦绕整个宫殿,宝座后面则是一副十二折翘金压翠的长春屏风,前侧还跪拜着两名楚国身材高挑的俏丽宫娥,她们身着青色厚裙,肩披灰鼠大毛小袄,娇容带笑,妩媚万分。

    正午时,朝中各大臣入席,紧接着是楚国一些有身份的商户也紧跟着入席,并且依旧带着家眷。这是楚王的意思,那一日因皇上突然驾临而临时耽搁了选妃筵席,今日正好一起举办,毕竟这寿辰重要,但是政治联姻更是关乎着王权命脉。

    半个多时辰,众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到齐,楚桓与楚王同坐于左侧首席,二皇子楚燕、四皇子、九皇子三人同列坐在右侧首位,其他后宫安排的上名分的夫人们则排至其后。

    他们每人面前各有一张乌木飞檐翘几,其上早已经摆放好各种精致金皿、骨瓷盘等上等工艺的盘盆装满了各种点心、水果和美酒佳肴。但是,大殿内的气氛却怪异得有些沉重。

    因为今日清晨,皇帝身旁的两大统领率领了三百皇室禁卫军前来送了大批贺寿礼品之时,曾下圣谕,说会与皇后一同前来参加楚王的寿辰。

    皇后,轩烨国的那个被天下人称之为小妖孽的皇后。单凭这两个字,众人心里已是一阵惊悚,虽然这个小皇后已经七年不曾传出任何令人诧异的消息,可是,当他们陡然听到皇后驾临北楚之时,还是心头都惊了一下。

    因为北楚的人都知道,七年前,契丹二皇子耶律达纳出使轩烨国的结果,他们实在无法想象,那是一个怎样聪慧的女孩,居然可以有那般的警敏的心机。

    其实这次筵席之上,楚王早就安排了各大商户、大臣偕同家眷一同前来参加,也就是动了想送几位美人给皇帝的心思,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可是如果这位小皇后也来的话……

    楚王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面色有些紧绷的看了一眼二皇子,而那一日饮醉,险些触犯圣颜的楚燕的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面色十分暗沉,而一旁的四皇子和九皇子都沉默着,整个大殿上,唯独八皇子楚桓面色淡泊冷清,一如既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不曾有丝毫改变。

    大殿内,寂静无声,众人都在等待。突然,奉天殿前一阵脚步声响,无数双眼睛不禁瞬间都朝殿外看去,只见无数身着墨色铠甲的皇宫禁卫军快步奔来,不多时就已经在殿前排出了一条长长的队伍,而不远处,一架明黄|色龙辇正缓缓向这边驶来。在雪白积雪的映照下,其上的龙纹图腾斜飞狰狞,霸气威严,使得众人心头都不由一震。

    楚王赶紧起身,二皇子、楚桓等人跟随,接着,满朝文武大臣和百姓都纷纷起身,叩拜在了筵席两侧,在那架龙辇在大殿前停落之时,忙叩拜道:“北伯侯楚缉,率领后宫家眷、四位王弟、文武大臣等,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圣驾,愿吾皇万岁千秋,寿与天齐,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长乐无极、凤体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公公站在龙辇前,缓缓掀开纹绣着龙纹图腾的垂帘,只闻一声低沉的声音道:“北伯侯请起,诸位也都平身吧。”

    “谢皇上隆恩。”楚王这才缓缓起身,其后的众人也都分别入席,偌大的大殿中,只闻玉器碰撞的伶仃脆响,而连一点咳嗽都不闻。

    “皇上,皇后娘娘请上座。”楚王紧绷的面色带着僵硬而客气的笑,低头恭敬的请迎帝后二人下辇。

    赵公公搀扶着皇帝下辇,此刻,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已经屏住呼吸想看那位传闻中的皇后究竟是何等的尊荣。然,当他们看到一身墨色龙袍,英气逼人的皇帝转身搀扶那一身鸾红凤袍,身材娇小的皇后时,都震得惊住。

    因为众人只见皇帝从龙辇上抱下一个身材纤细娇小的少女,她一身大红鸾凤长袍,衣襟处和宽袖口处都是刺目的金色团凤图腾,乌黑的望天髻上碧眼凤翅环绕,珠花闪烁,金珠垂坠潋滟的垂落在云鬓两侧,高贵端庄。

    而,那名少女的额头前还有一枚如傲骨寒梅一般的朱砂,精巧的小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那似琥珀色的冷冽目光却闪烁着聪慧。

    这个少女如此的熟悉,熟悉的令大殿内的所有都惊骇的几乎石化,就连一向沉稳老练的楚王都被僵住了,呆愣的站在殿前震惊的看着帝王怀中如至宝一般拥着的女子,那不是三日前参加选妃筵的中原少女吗?

    云倾靠在皇帝的怀中,一双似乎可以洞悉一切的眸子朝凌烨轩的刚毅硬挺的侧容望去,她,知道他的心思,他是要在整个楚国王室面前宣布她的身份,也警告那些企图对她起邪念的人,她的至高身份。

    “皇上,臣妾可以自己走。”云倾淡淡的道,但她的目光却已经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大殿内,只见那些认出她的众人都惊诧的几乎掉了下巴的呆在那里,但,唯独坐在左侧首位的楚桓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淡漠冷清的令人感觉到了一丝彻骨的冷意。

    皇帝勾起薄唇,却没有让云倾的计谋得逞,他浑厚好听的声音淡淡的道:“皇后莫非不喜欢朕这么抱着吗?你看这奉天殿这么大,朕可舍不得让皇后走这么多的路。”说罢,便忽略了楚王一脸傻样的僵持,大步向殿内走去……

    “她……她竟然是当朝的皇后……”这是,那些惊诧万分的商户金援们都惊诧的呼出声来,眼神中的骇然与那日与云倾的不屑一顾,辱骂她为卑贱汉女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们每个人都是惊诧、疑惑甚至带着羡慕的看着那能被轩烨国帝王抱在怀中宠爱的少女,有的甚至险些失了身份的尖叫起来。在她们眼里,轩烨国的君王不禁至高无上的不可触摸,还俊美的如同神祗,可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却抱着一个曾经与楚淮王在一起出席选妃筵的少女,并且那女子还是皇后,这,实在令她们回不过神,连思维都乱了套。

    大殿上的那些大臣也都好不哪里去,而最夸张的便是那一日想夺云倾为妾的二皇子,他此刻面色早已黑青,双目也瞪得极大。

    皇帝抱着云倾,步上了汉白玉石阶,而后温柔的将她放在了铺设厚厚裘皮的凤榻上,自己则坐在一旁的龙椅上,俊容冷清,目光威严而震慑的扫视了一眼大殿外,随即对迟缓入席的楚王道:“北伯侯的寿辰,朕,应当敬你一杯,来,朕先干了。”

    楚王立刻慌促的起身,迎合的笑道:“皇上言重了,臣下谢皇上。”说着,也将杯中的酒一干而尽。

    “好,不愧是北国人,性情豪放。”皇帝放下杯子,笑着说道,随即看了一眼那些目瞪口呆凝视着自己的皇后,至今还未回过神来的商户和大臣们,剑眉蹙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了一丝不悦。

    随即,整个大殿慌乱失措,众人顿时都紧张的将目光收回,随后纷纷起身,对着楚王道:“臣等、草民也敬楚王陛下一杯,祝愿陛下万寿无疆,愿北楚繁荣昌盛,愿天下太平……”

    “哈哈哈,诸位客气了,本王先干为敬。”楚王忙笑呵呵的起身,他的心神也平复了些,于是立刻恢复了之前的深沉老练,应接着满朝文武、北朝百姓的祝贺。

    云倾坐在皇帝的身侧噤声不语,因为她知道凌烨轩今日带她来的目的,也就是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的归属权。于是她便安静的执起酒壶往金樽内斟酒,代替了一旁打算上前来伺候帝王的楚宫婢女的工作。

    “皇上。”楚王饮下了几杯酒,他的大脑已经清醒了不少,想起了那一日在选妃宴上二皇子与楚桓争夺皇后的场景,心头不禁有些惊怕,所以想将这事满混过去,但,他更想试探皇帝对那件事是否介怀,因而他忙起身道:“皇上,其实今日臣下请这么多人来参加寿宴,只是因为楚国有三年一选妃的制度,所以臣下斗胆,便让今日寿宴与选妃宴一同操办,以示双喜临门,如今皇上驾临,可谓是三喜临门,但是臣下却不知道皇上是否愿意施舍些许恩泽,为臣下的几位王弟择赐婚配,如此,也算得上是四喜临门了。”

    楚王说的极为巧妙,且在说这话时,不是观察帝王的神色,在发现皇帝似乎根本不在意这所谓的选妃宴时,心头不禁松懈了一些,也露出了笑意。

    大殿内,有心的人自然也听出了楚王的意思,见得君王依旧悦然,便也都放下了提心吊胆的心,各自露出了笑意。

    云倾垂眸,薄红的唇微微勾起冷笑,这个楚王倒也的确是老口茭巨猾。而皇帝自然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暗设试探,但是却依旧朗声笑道:“既然是北楚的风俗,朕,自然会赏脸,北伯侯不必拘泥太多。”

    “皇上圣明。”楚王见帝王同意,更为欢悦,于是立刻传宫人布菜,开筵席。

    这一次的菜色比选妃宴丰盛得多,可谓是酒肉欢畅,虽然依旧不及中原的奢华,不过那北国风味的烤肉蒸食却是别有滋味。

    “哈哈哈,诸位,既然皇上开了金口,那么本王也就不再拘束了。”菜色上全,众人又小酌几杯后,楚王便豪爽的朗笑说道,开始了今日的选妃赐婚。但是出于礼节,他还是先将前几日未完的那桩婚事上奏,道:“皇上,臣下欲将朝相樊大人的千金许配给二弟楚燕,三日前已经敲定了好日子,不过既然那是选妃宴,就必须按照规矩来,樊大人,将您的千金请上来吧。”

    于是,只见樊大人身侧,一名比前两日略带消沉的娇美女子缓缓出列,向皇帝、云倾和楚王行了礼。

    “皇上,这边是朝相的千金,乃是我北楚的第一美人儿,哈哈哈。”楚王十分豪气的说道。

    卷二 凤临北楚73共进同退(三),赐婚

    北楚的第一美人,的确,此刻站在大殿之中的少女很美,高挑的身段,姣好的容貌,只是可惜,短短三日的时光,这个美人儿却已经憔悴得苍白无力,几乎成了中原女子的弱柳扶风。

    云倾睇视着汉白玉石阶下的女子,颤若蝶翼的长睫微煽,却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

    楚王想借助朝相的势力,壮大二皇子楚燕的内需,从而镇住楚淮王,使得目前强弱不明的局势明朗起来。只是可惜这样一个美貌如花的美人儿,白白成了这些北楚权贵们铺设王权的筹码。

    “的确是个美人。”皇帝也点头称赞,但是他却略显懒散,似乎根本没有兴趣观赏这一局并不高明的政治联姻的戏码,而是雍容的端起云倾为他斟满的美酒,慢慢的饮下,随后才对楚王道:“以前就常听人说,北楚的酒凶烈无比,今日饮了两杯,朕都有些耳热了。”

    楚王微微蹙眉,显然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三言两语就已经将赐婚之事混弄过去了,于是便再次开口道:“皇上,虽然臣下的二弟并非第一次迎娶新妃,但是这次却是要娶朝相千金为正妃,如果能得到皇上的赐婚的话,那实在是我北楚之福啊……”

    云倾听了这句话,不禁勾唇冷笑,其实,楚王纠缠皇帝,定要让皇帝下旨赐婚,无非也就是知道樊大人及其千金相中的根本就不是二皇子那般的邪祟h药靡之人,而是心向楚桓。

    这一点,满朝文武大臣也都是心知肚明,所以,如果此刻,楚王能求得凌烨轩下旨赐婚的话,那么这一桩原本不甘愿、且唯恐有变数的亲事便成为了理所当然。

    到时候,樊大人自然不敢悔婚,而二皇子在朝中的人脉必然势涨,如此一来,楚王的位置也就得到了巩固,可谓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可惜,他想要设计的人是凌烨轩,一个比他更懂得驾驭帝王心术的天子。

    “皇后,你也尝一口。”果然,皇帝没有理会楚王的那番话,就似根本没有听懂他的话一般,而是再次执起金樽,亲昵的递到了云倾的面前,带着宠溺低沉说道。

    云倾轻柔一笑,却并不让皇帝的计策得逞,她缓缓的说道:“皇上,楚王陛下在等皇上的话儿呢?你瞧樊小姐也站得有些累了……”云倾并不以为装傻充愣就可以解决这些事情,她更喜欢斟酌棋子,利弊使用得当。

    皇帝深邃的眸子一沉,握着金樽的手也顿了一下,但随后却明了的哑然失笑,捏住云倾的鼻尖,淡淡的道:“皇后越发俏皮了,看来朕以后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你了,否则这般没规没距的下去,指不定哪一日连朕都降服不了你了。”

    云倾眼底的狡黠,皇帝看得清楚,他知道自己这个恼人的小皇后必然是别有心思,所以便也放任着她胡闹,不愿插手。

    这一幕温馨暧昧的画面让整个大殿内的人都瞪圆了眼睛,因为谁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对这个小皇后如此宠爱,最关键的是,小皇后三日前还与楚桓一同参加过选妃宴……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在令他们心头纠结,不明所以,甚至找不到任何破绽以解心头的疑惑。

    云倾依旧缓缓的笑着,但是那双闪烁着狡黠的琥珀色眸子却淡然平静。皇帝不想参与楚国的内政,是因为他既不想让楚桓势力突出,也更不允许楚王掌势,因为这两者对轩烨国来说,都是大忌,所以,目前这样强弱部分的状态是最有利的。

    “皇上多虑了。臣妾不过只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放肆而已,岂敢越矩违抗皇命?”云倾缓缓的说道,她吐气如兰,声音轻柔悦耳,在话中已经表露自己的心机。她不会违背与皇帝的承诺,但是,对于这些前几日对她羞辱和大不敬的人,她却不得不好好教训教训。

    凌烨轩凤眼一眯,而云倾却敛下了长睫,端庄从容的朝看着他们微微怔愣的楚王,缓缓的启唇,脆声道:“楚王必须莫怪,皇上身子羸弱,不甚酒力,所以刚才没有听见陛下的请求。不如,这道圣旨就由本宫来下吧。楚王陛下意下如何?”

    温婉的声音轻柔娇脆的充斥着整个大殿,使得众人心头都震了一下,不觉纷纷抬眼望向那高高在上,一身鸾红凤袍,娇美却又端庄的少女身上。随之,众人心头都暗忖:这个小皇后的胆子果然不小,竟敢代替皇帝开口。

    但是即便如此,却没有人敢说半句话,都在静观其变。毕竟楚国朝堂上的纷乱复杂,并非一字半言可以说得清、道得明的。

    楚王的眉宇却蹙了一下,对于这个前两日还温柔静默,但是今日身上却散发着冷冽威仪气息的少女也是十分疑惑,但是他还是笑颜堆在面容上,眼底闪烁着深邃光芒的看着云倾,十分恭敬的道:“皇后娘娘的恩典,臣下感激不尽。”

    对于他来说,谁赐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这桩亲事生米煮成熟饭,掐断一切有可能的变数,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一局。

    云倾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淡笑着轻轻扫向那面色苍白,唇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的樊小姐,神色冷淡漠然的说道:“赵安,拟旨,朝相千金赐许二皇子楚燕为正妃。”

    云倾一开口,大殿内的众人便接连着安静下来,纷纷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眼前的小皇后是否明白北楚的局势,因为这桩婚事一旦敲定,王室原本局势不明朗的纷争便会瞬间涨势成为朝廷之上的争端,朝相之女如皇葧起门,就代表着整个朝堂的势力都倾斜于楚王了。

    如此,二十年之后,先王遗旨所言的禅位还能实现吗?而且楚淮王一旦失利,那么兵权是否也将……

    “奴才接旨。”赵公公不慌不忙的应声,随即取出皇榜,将这件事记下。

    然,伴随着赵公公尖锐浑圆的声音的,却是樊姑娘摇摇欲坠的零落身姿及楚桓微微蹙起的剑眉。

    大殿下原本安静的朝臣和那些有些心思的商户都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而樊大人则是挑了挑眉宇,随后起身出列,站在自己的女儿身侧,领着她向云倾叩首谢恩。赐婚之事已成定局,楚王心情大好,他朗声笑起,对樊大人父女二人道:“这还真是天赐良缘啊,樊大人,此后,你可要好好辅佐二皇子啊,哈哈……”

    三言两语,已露出心机,樊大人是楚国朝相,权倾朝野,自然也是听出了楚王的意思,他心底不禁叹息,但还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剑眉紧蹙,却依旧淡然饮酒,仿佛置身世外的楚桓,而后才低头道:“臣,遵旨。”

    樊小姐低垂着头,原本憔悴的面色更为苍白,她也缓缓向楚王施礼,而后跟随着自己的父亲重新入席。

    众人见这场景,心头都觉得北楚的局势已定,看来楚淮王是没有机会登基王位了,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金朝为王,明日败寇的事情从来都是变化莫测的。而身在朝廷为官的臣子都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学识和才干虽然重要,但是若不懂得见风使舵,就是连基本的保全之道都不会。于是当下,满朝重臣纷纷起身,齐贺二皇子、樊大人。

    原本见云倾竟是皇后,而面色暗沉灰败的二皇子楚燕此刻早已换了一副容颜,他见当朝皇后竟然允以赐婚,当下心情开朗,于是便笑着起身,举杯应承那些官员的贺词,笑道:“多谢各位大人捧场,我先干为敬……”随后,仰头饮下杯中的酒。

    “二皇子乃是人中之龙,朝相之女又是楚国第一美人儿,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大殿内的那些懂得溜须拍马的大臣们立刻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可谓是流光溢彩,喜气洋洋,仿佛要娶妻的不是楚燕而是他们一般。

    楚燕听到这几句话,又灌了几杯烈酒,方才开宴之时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他笑呵呵的再次端起酒杯,对着上座一敬,道:“臣下敬此一杯,谢过皇上、皇后娘娘。”

    皇帝淡笑不语,反而将目光扫向云倾,而云倾却是一脸温和和婉顺的笑意,纤细的素手执起凤尾金杯,掩袖缓缓的饮下了杯中的酒。

    楚王见帝后二人都饮下了酒,深邃的眸子不禁眯了眯,随即脸上的笑意更浓,看来,这个被誉为第一妖后的小皇后也不过如此,市井江湖传言想必也是夸大而已。想到这里,他心头更为舒畅,起初的胆怯也一挥而散,于是对于身旁冷漠淡泊的楚恒也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云倾坐在凤鸾上,一双清透灵动的眸子轻扫大殿内的众人,在看到楚王的深沉笑意,二皇子的暗中得意和楚桓的淡静沉默之时,薄红的唇角也缓缓露出了狡黠的笑意。楚国的朝廷争斗,与中原一样的激烈,可惜,这些人的心智却远远输给了轩烨国朝堂上的那些心思谙沉的朝臣。

    接下来,楚王便以巩固自己的势力为前提,将几位朝臣的女儿分别许配给了四皇子、九皇子,又为其三人纳了几名侍妾,赏赐了后宫中紫色俏丽的宫娥后才罢休。于是二皇子、四皇子、九皇子纷纷起身叩谢楚王的恩典,领了那些赏赐的侍妾与宫娥在一旁陪酒。

    指婚完毕,接下来便是歌舞、杂耍之类热闹气氛的节目,而众人又是酒过三巡,便都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没有人再提及什么。但是,三支歌舞歇下之后,接下来上来的女子却让众人都为之一震,因为她一身紫红长袍,身姿如弱柳扶风,面容娇美,嫣红若桃李,发梳楚国妇人的发髻,其上插了六根碧玉簪,雍容华贵,但是身上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忧伤之色。

    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大殿内的众人都惊骇住了,甚至连一直平静无波的楚桓都陡然一怔,随之双目微眯,但是,楚王和二皇子等人却面露冷笑,神色邪肆。

    “这不是姜太妃吗?哎呀,太妃怎么今日也赏光来了寡人的寿辰?快,来人,请姜太妃上座。”此刻,楚王突然大声说道,言语之中满是惊讶,但是眼底却隐匿着笑意,当即命令宫人设宴赐座。

    姜太妃……云倾秀眉一挑,难道这就是楚桓的母妃?

    想着,云倾的双眼也微微眯起,随后看似淡漠的扫了一眼楚桓紧绷的面色和楚王得意的表情,心中已然明白这不过是楚王设下的另一个局。看来这个楚王的心思还真是不简单,居然可以在当朝皇帝和皇后的面前公然将楚桓的势力架空,致使一朝势力倾斜,如今,更是派人去后宫将一个不出深宫门院落的先王嫔妃请进大殿献艺,以此羞辱楚桓。

    素手再次执起面前的金樽,云倾缓缓的饮了一口酒,打算静观其变,毕竟,她今日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让楚王称心如意的过寿。至于二皇子……云倾长睫微敛,隐去了眸中迸射出的一丝杀机,随后红唇勾起了冷凝的笑意。

    姜太妃是一个典型的中原女子,即便在北楚生活了二十几年,却依旧保持着中土女子该有的如兰气质,只见她缓缓的走进大殿,对皇帝和云倾轻轻福身,随后才淡淡的回复楚王的赏赐:“陛下多礼了。哀家今日前来,不是前来入席的,而是得知陛下今日寿辰,所以特来献曲祝寿的。”

    果然,姜太妃的一句献曲祝寿,让整个大殿上的人都惊住了,随后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的议论声。王上寿辰,姜太妃居然前来献艺,这是什么规矩?这分明是辱没伦常,玷污先王的英明,更是损害了楚桓的颜面。

    自己的母亲为兄长献艺祝寿,这是何等的暧昧不堪,这姜太妃是怎么回事?

    但是,面对大殿上众人的质疑,姜太妃却无动于衷,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旁侧人的议论一般,而是让身后的宫娥将一架乌木古琴摆设好,随后跪坐在裘皮软垫上,一双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抚上琴弦。

    楚王笑意更浓,他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个姜太妃,虽然徐娘半老,但是却风韵十足,依然貌美如花的女人,哈哈大笑起来,但口中却还是推辞道:“哎呀,姜太妃真是客气。虽然,寡人与太妃的年纪相仿,但是毕竟太妃还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