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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攻略-全本无错版-下(共2集)第92部分阅读

      庶女攻略全本无错版下(共2集) 作者:未知

    虽然脸色绯红,却不放过谨哥儿,“你少在那里声东击西。玉川书屋”

    “没想到五嫂连声东击西都知道。”谨哥儿和她胡说八道,“难怪五哥到今天屋里也没有一个人。

    ”

    英娘刚嫁进来的时候也觉得奇怪。悄悄问琥珀,琥珀掩了嘴笑:“夫人问过五少爷了,五少爷

    说用不着。”

    当时她脸涨得通红。

    后来怀孕了身孕,想给徐嗣诫身边安排个人,也被徐嗣诫给拒绝了,还很不好意思地告诉她:

    “我们俩个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英娘心里更是念着十一娘的好,觉得十一娘给她挑了个好丈夫。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英娘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拧了谨哥儿的耳朵,“怎么变得这么痞?什

    么话都敢说!”

    “哎呀!”谨哥儿就是不搭她的话,捂着耳朵大叫,“五哥,快来救命啊,五嫂她打我。”想转

    移视线。

    徐嗣诫正和徐嗣谆说着外院的事,步子自然很慢,而姜氏跟在徐嗣谆的身后,徐嗣谆再慢,也不

    会越过他。三人还没有出厅堂。听到谨哥儿的呼叫,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徐嗣诫,他知道英娘和谨

    哥儿一向没大没小的,英娘性子又爽朗……不会是玩笑开过了吧!

    念头闪过,他三步并做两步撩帘而出,正好看见英娘拧着谨哥儿的耳朵。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徐嗣诫上前就劝英娘,“你可是做嫂嫂的!他年纪还小,有什么不对,

    你好好跟他说就是了,这样拧着他的耳朵算什么一回事啊!”

    英娘望着比她还高的谨哥儿,有哭笑不得:“你少宠着他了!他就是被你们给宠坏的!”一面

    说,一面还是放了手。

    谨哥儿立刻跳到了一旁,捂了耳朵,不仅佯作出一副龇牙咧嘴很疼的模样,还做出一模胆小的

    模样躲在徐嗣诫的身后:“五哥,你可要好好管管五嫂。我耳朵被她拧得好疼啊!”

    英娘听了,又去拧他的耳朵。

    徐嗣诫忙去拦英娘。

    谨哥儿趁机往外跑:“难怪孔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跟着出来的姜氏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眼睛一黯。

    毕竟是表姐弟,谨哥儿待英娘比待她和项氏都要亲昵得多!

    姜氏不由朝英娘望去。

    英娘扶着腰,忍不住大笑。

    并不十分漂亮的面孔如阳光般灿烂,让人看了也感着明快起来。

    徐嗣诫笑着揽了英娘的肩膀:“你怀着身孕,小心点。”语气非常的温柔。

    谨哥儿越是这样,英娘就越觉得谨哥儿肯定有很重要的事瞒着家里,几次要想再问问谨哥儿,谨

    哥儿看见她的身影就躲。英娘不由暗暗担心起来。她好几次借口要花样子去了清吟居,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又让贴身的丫鬟悄悄去浆洗房打听,回来说谨哥儿的衣裳、鞋袜都即没有破损也没有比平常脏,没有任何异

    样。

    这样过了几天,徐嗣谕夫妻带着莹莹从乐安回来过年。

    徐嗣谕进门就问谨哥儿:“怎么没有看见人?不是说授了都指挥使,他应该在家吧?”

    徐令宜和十一娘都不在。徐嗣谆和徐嗣诫都迎了出来。

    “说是家里闷,这几天净往外跑!”徐嗣谆笑着,问徐嗣谕,“二哥回来,怎么也不差人报个信

    ,家里也好派人去接!”

    “临时决定回来的!”徐嗣谕有些不自在,问徐令宜和十一娘来,知道都出去给别人送年节礼了

    ,他又问起徐嗣诫的功课来:“……院试没考好,准备明年再考!”

    他一口气过了县试和府试,却没能过最后一道院试。

    “也别急!”徐嗣谕安慰徐嗣诫,“好事多磨。一次就过的人也不多。”

    两人说着话,徐嗣谆见站在一旁的项氏脸色黄黄的,十分憔悴,莹莹也趴在|狂c娘的肩头睡着了,

    笑着打断了两人:“二哥一路车马劳顿,二嫂和莹莹也疲惫不堪了。不如先回去梳洗一番,待给祖母问了安

    ,我们兄弟再好好说说话也不迟。”

    “看我,只顾着说话了!”徐嗣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徐嗣谆叫了青帷小油车来,送他们回了屋

    ,又差人跟姜氏说:“二嫂他们回来了,你等会过去看看!”

    姜氏笑着应了,算着徐嗣谕那边应该收拾好了,往徐嗣谕那里去。路上碰到了英娘,两人说说

    笑笑进了门。

    妯娌见面,自有一番阔契,给太夫人问安,又有一番热闹。

    大家这才知道,项氏怀孕了!

    “说想在府里待产,”徐嗣谕脸色微红,“所以就从乐安赶了回来的!”

    “回来好,回来好!”太夫人不住地点头,“家里什么都有。乐安毕竟是小地方。”然后吩咐二夫

    人,“你去跟十一娘说,让她安排几个有经验的在柔讷身边服侍。”

    乐安是姜氏的娘家。

    姜氏听着垂下了眼睑。

    徐嗣诫等人都有些不自在。

    太夫人已自顾自地和徐嗣谆说起来话来:“你爹爹和你母亲怎么还没有回来?快派个人去催催?

    我们等着他们吃饭!”

    这才刚吃过午饭。

    大家不由抬头望了望窗外。

    英娘发现有个谨哥儿身边的一个小厮在树下和一个小丫鬟说着话。一边说,还一边朝着正屋张望

    ,显得有些焦灼。

    英娘心中一动。

    见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她找了个机会,轻手轻脚地出了门。那小厮已经不见了,她招了那小丫

    鬟问:“刚才六少爷的小厮和你说什么呢?”

    “回五少奶奶的话,六少爷的小厮问四夫人在不在太夫人这里。”

    英娘想了想,急步追了出去,正好看见那小厮的背影。

    她松了一口气,让身边的丫鬟叫了那小厮过来:“是不是六少爷出了什么事?”

    那小厮一听,立刻哭了起来:“六少爷和人打架,我,我是回来报信的。”

    第710章 嬉闹(下)

    英娘吓了一大吓.忙把小厮拉到一旁:“你别哭。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厮抽泣道:“我们一早就去了仙居茶馆。等说书的先生上了场,六少爷留了我们几个在雅间.带着长

    安和黄小毛出去了逛去了。过了晌午才回来。长安去隔壁的春熙楼点了几个菜送过来。正吃得好好的,有个

    蓄了山半胡子的人带着十几个彪形大汉就闯了进来.指着六少爷说了句‘就是他’.那些人围上来就打……

    ”他喃喃地说着.心虚地为了英娘一眼.“我怕六少爷吃亏.就跑了回来……想找四夫人。”

    “你们是不是做了亏心事?“英娘一听就明白。

    “没.没有。”小屈回避了他的目光.“我们就是在那里听书.喝茶……”

    就在那里听书、喝茶.别人会打上门来?他们出去.也带了四、五个护院,永平侯府既是勋贵又是外戚

    .不管皇亲国戚还是朝中重臣都要礼让三分。这小厮竟然跑回来找婆婆求援。要么对方不是普通人.谨哥儿

    实在是没有道理.就是闹开了也不怕,要么对方不是燕京人.非本不知道谨哥儿是什么人……想到这里、她

    心中一跳。

    “你给我说实话。”英娘不知道这个什么仙居茶馆离荷花里到底有多远.不管是哪种情况.如果谨哥儿

    他们真的双手不敌四拳.那就越早赶过去越好.就算没有道理.也不能让人把谨哥儿伤着了。她不由急起来

    “要是六少爷哪里磕着碰看了.你知情不报.就算是候爷不追究.太夫人追究起来.你不死也要脱层皮。快

    仔细跟我说了!“

    打架那有不磕着碰着的。

    那小厮本就怕谨哥儿被人伤着.事后被责罚.现在听英娘这么一说.更是瑟瑟发抖.哪里还敢隐瞒一句

    :“听那山羊胡子的口气.他们是从淮安来的.主家还是什么都指挥佥事。我不也不知道六少爷哪里得罪了

    他们.那些人个个气得脸色铁青.说就算是陈阁老的儿子.先打了再说.皇上那里,自然有人出面理论。六

    少爷虽然武艺超群.几个护卫也身手了得.可他们人多.我怕到时侯吃亏……”

    淮安是漕运总督府衙门所在.那里当差的多是世袭的指挥同知、佥事。。口气又这么大,显然非等闲之

    辈。

    英娘急起来:“你们报了名号没有?“

    “六少爷听那山羊胡子这么说,不让报名号。“小厮又哭起来.

    “还说,打赢了好说.如果打输了.岂不是脸上无光。”

    英娘直跳脚:“仙居茶楼离这才多远?”

    “不远。”小厮道.“不过两盏茶的功夫。”

    “你等等.我去搬人。”英娘说着.匆匆进了院子。

    两夫人身边两个未留头的小丫头在葡萄架下的石桌子上玩丢沙包.笑嘻嘻.十分欢抉。看见英娘都和她

    打招呼:“五少奶奶哪里去了?太夫人让人洗了梨子送进去。要是晚了.吃不到了!”声音清脆.笑容纯净

    .英娘看着心中一轻.心神微宁。

    这件事不能让太夫人和二夫人知道了,太夫人年纪大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要是因此受了惊吓有个三

    长两短的.到时候谨哥儿就成了千古的罪人。二夫人待人严厉.行事沉稳.最不喜欢那张扬浮夸之人.谨哥

    儿的事只会让她不喜.说不定还会觉得是婆婆教子无方。

    可出了这样的事.一般的人只怕摆不平。

    她立刻想到了徐嗣谆。

    但这念头刚起.马上就摇了摇头。

    徐厮谆虽然是永平府的世子.可他性格宽宏.处事温和.待事公允。就算是谨哥儿有理.他出面,看见

    打了人.恐怕也是好言相劝谨哥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不定对方闹起来,他还会拿了

    银子出面安抚。如果谨哥儿没道理……那就更麻烦了。给汤药费不说.多半还会亲自赔礼道歉,

    如果谨哥儿打赢了还好说.那就是宽宏大量:如果打输了.只会被人笑是脓包.传出去了.让谨哥儿以

    后怎么做人?

    去找白总管?

    那就等于是告诉了公公。

    英娘想到徐令宜冷峻的表情.凛冽的目光……心里一寒。

    不行,不能告诉白总管!

    公公要是知道谨哥儿在外惹了事.肯定会雷霆大怒的.训斥是小事.如果动用家法……婆婆还不要伤心

    欲绝。如若这样.那还不如请徐嗣谆出面!

    这可怎么办啊?

    英娘团团转。

    拖一刻.谨哥儿的处境就艰难一刻。

    想到这里.她眼泪都要落下来。

    或者是情绪太激动了。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腿。

    英娘一怔。想到了怀有身孕的项氏.接着想到了刚刚回府的徐嗣谕!

    她眼睛一亮。

    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徐嗣谕,这么多年,他往返燕京和乐安之间,肯定经历过不少的事。又是举人,也算

    得上是有身份的人,而且说话行事很稳妥,就算不能化解纠纷,应该也能暂时把人给稳住。她再想办法给婆

    婆送信…… 只是现在大家都围在太夫人身边说话,她又是做弟媳的,难以很快地找到机会和他私下说这件

    事!

    火石电光中,英娘突然有了主意。

    她立刻招了一旁的小丫鬟“你去跟二少爷说,有人自称是他的同窗,在府门立等,要见他!”

    因是英娘说的,小丫鬟也不疑她,笑吟吟地跑了进去。

    不一会,徐嗣谕走了出来。

    “二哥,是我找您! ”英娘快步迎了上去。

    徐嗣谕渐通世态,闻言目光深沉:“出了什么事?”

    英娘简明扼要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我想来想,只能来求二伯了”又道:“那小厮还等着门外!”

    徐嗣谕立刻道:“你先回去, 不管是谁面前都不要做声。这件事我来处置。”

    他冷静,理智的声音立刻获得了英娘的信赖。她松了口气,问: ”母亲那里,也不做声吗?”

    “也不做声!“徐嗣谕道。“你不是说那人自淮安来吗?如果情况不妥,我没有办法解决,我会想办法

    去找四姨父或雍王爷。你就不要担心了。”

    此时英娘才放下心来:“棍棒无眼,二伯小心点!”

    徐嗣谕点了点头,快点出了院子。

    英娘深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这才笑着进了厅堂。

    黄昏时分十一娘回了府。

    大家聚在太夫人那时给徐嗣谕洗尘。正主子却不见了,不仅如此,每天按时回府的谨哥儿也没有回来。

    英娘心急如焚,却不敢有流露半分,不敢说徐嗣谕,只提谨哥儿 “昨天跟我说,要去相国寺旁边的一

    个什么胡同吃羊头肉,难道今天真的去了?”

    太夫人听着立刻释怀,笑眯昧地对十一娘说:“是羊肠儿胡同。那里的羊头肉,是最好吃的”

    二夫看了项氏一眼,笑道:“那就别等谕哥儿了,————既然是同窗,说不定是从乐安来的。千里迢

    迢的,谕哥儿怎么也要做个东。”

    她的话音刚落,有小丫鬟跑进来:“二少爷说,有同窗从乐安来,人生地不孰,他安顿好了同窗立刻就

    回。请太夫人,二夫人,四夫人和几位少爷,少奶奶不要等了。”

    “那我们就不等了。”太夫人笑着吩咐二夫人,“让她们摆膳吧”

    二夫人笑着应是,大家簇拥着太夫人去了东次间。

    英娘形同嚼蜡般地吃了晚膳,强打起精神送十一娘回府。

    “你是不是不舒服?”十一娘拉了拉她的手,“要是不舒服,就在家里歇着。这几天就不要晨昏定省了

    。太夫人那里,我去说。” “我还好。”相处了一段时间,英娘知道婆婆是个细心的人,不敢说自己不舒

    服,又不敢装病,含含糊糊地道,“要是明天还不舒服,再跟您说也不迟。”

    十一娘见她不说就没有追问,只是反复叮嘱英娘什么事就来问量她。

    英娘应是,在后花园门口和十一娘分了手。

    徐嗣诫就携了她的手,正色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二哥出门以后你就一直神色恍惚的,还瞒着母亲

    不说!”

    英娘觉得徐嗣诫是她丈夫,可不是别人,根本就没准备瞒着他。

    悄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徐嗣诫神色大变:“这可怎么得了?要是今天晚上他们不回来,只怕是瞒不过去了?”然后道:“你当

    时怎么不跟我也说一声,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胆量,我去帮二哥跑个腿,报个信也好啊!”又捏了拳头, “

    这是哪家的主,这么嚣张,就算是谨哥儿做得不对,他年纪小,就不能让着点。”

    “当时那种情况,我怎么跟你说啊!” 英娘嗔道,“这件事,你可不能告诉四伯。”

    “我知道事情的轻重。” 徐嗣诫说着,回快了脚步,“我送你回去——我这就去趟清呤居,要是晚了

    ,你就不要等我回来了”

    英娘忙推她:“有丫鬟,婆子陪着我,你要去就早去。有什么消息,记得能跟我说一声,免得我担心。

    ”

    徐嗣诫想了想:“那你小心点。一有消息我就让人告诉你。”

    “快去吧!”英娘点了点头。徐嗣诫小跑着出了垂花门。

    第711章 闯祸(上)

    英娘一直躺在床上等。直到子初时分,才有婆子进来递话:“六少爷和二少爷都回来晚了,可巧就在

    门口碰上了。二少爷和五少爷都歇在六少爷那里了。六少爷说,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就再进院给太夫人、

    四夫人问安。”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赏了那婆子一把铜钱,心里惦记着谨哥儿打架的事,偏偏这时候内院已经落了锁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睡来的时间天还黑着,叫了值夜的丫鬟石燕进来:“什么时辰了?”

    石燕是跟着英娘从余杭嫁过来的贴身丫鬟。

    她披着小袄跑到厅堂去着自鸣钟:“寅正过三刻。时候还早,您再歇会吧!”

    内院卯初三刻开锁。

    英娘坐起身来:“你叫小丫鬟打了水进来!我去清吟居看看。”

    石燕掩了嘴笑:“五少奶奶别担心,五少爷既然说歇在六少爷那里了,肯定是歇在那里了。何况还有

    二少爷做伴。”

    俩人亲厚,平常也开些玩笑。可这次英娘没有笑。石燕忙敛容止笑,恭敬地曲膝,吩咐丫鬟服侍梳洗

    。

    英娘赶早去了清吟居。

    清吟居的人刚起来,小丫鬟们还睡眼惺松。

    红纹已经嫁了人,主事的大丫鬟阿金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五少奶奶。”她不待英娘开口,就把英娘迎到了无人的厅堂,“这可怎么办?”她声音微带着颤抖

    ,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六少爷的嘴角破了,额头上也青了一块,等会去给夫人和太夫人问安,可怎么圆

    啊?”

    英娘却急急地问:“其他地方伤着没有?”

    “肩膀上青了一块,”阿金摇头,“再没有其他伤着的地方。”

    英娘长透一口气,这才问起善后的事:“二少爷怎么说?”

    “二少爷把六少爷送回来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见踪影。”阿金低声道,“倒是五少爷,一直用井水

    给六少爷敷嘴角。”语气中对徐嗣谕隐隐有几分不满。

    英娘一愣。

    屋子里突然想起谨哥儿清越中带着几份欢快的声音:“五嫂,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英娘抬头望去,着见谨哥儿穿了件青莲色的锦袍从内室撩帘而出。

    他面如白玉,嘴角上一块微有些肿的青紫就显得特别醒目。

    英娘看着立刻心疼起来。伸手想摸一摸,又怕弄疼了他,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小心翼翼地问他:

    “疼不疼?”

    “不疼!”谨哥儿笑,可一笑又牵动了嘴角的伤,笑容没来得及展开就苦了脸,表情因此有些滑稽,

    “当时没注意,事后没感觉了。”

    “在我面前还逞强?”英娘不由糗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倒好,竟然和人打起来架来。我看你

    怎么善后?”说着,转身问阿金,“有没有蔷薇粉?和了胡粉调一调,也不知道能不能掩得住?”又道,“

    我那里倒有盒蔷薇粉,”然后高声喊了石燕,“…快去拿来!”

    石燕应声而去。

    “我又不是女子!”谨哥儿不愿意,高声道,“在脸上敷粉,算是什么一回事?再说了,隔得那么近

    ,太夫人就是眼神不好使,闻着那香粉味恐怕就要起疑。还不如想个别的什么法子?”

    “那你说,怎么办?”英娘瞪大了眼睛,“说你摔了一跌?你六岁开始蹲马步,就是把谁摔了也摔不

    了别人!”说到这里,她忙道,“对了,昨天的事怎样了?长安、随风他们有没有事?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听说对方是淮安来的,嚷着就是见了皇上也不怕,摸清楚了是什么底细没有?”

    “放心吧!那帮小子仗着自己有拳脚还可以,根本没把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放在眼里,等发现情

    况不对的时候去喊救兵,我们早就溜了。”谨哥儿说着,眉宇中有了几分得意之色,“长安和随风他们只是

    受了点小伤,擦点跌打药就行了……至于那帮不长眼的小子,不给我躺上一年半载的,休想下得了床!”又

    道,“也不看看是什么地界就敢来横的。强龙还怕地头蛇。活该他们倒霉。”很不屑的样子。“我带出去的

    几个护院,可是我们府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要是他们都能打趴下,我看,我们永平府侯趁早把这赦赐的匾额

    拿下来藏好了,免得丢人现眼的。”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英娘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这么莽撞?打赢了就行了。何必非要把人打成那

    样?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听小厮说,可是你先惹得别人……”

    “什么是我先惹得他,是他先惹得我好不好!”她的话还没有说话,谨哥儿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

    了起来,“我从定国公府出来惊吓了他们的马车,我向他们赔了不是他们还追到了茶楼来。我看他们气焰嚣

    张,先打残了他们两个人,然后说到春熙楼摆两桌酒给他们赔个不是,交个朋友,这笔帐就算了了。谁知道

    他们竟然不领情,又叫了一帮人来…你还要我怎么样?我觉得我做得已经仁至义尽。难道让我站在哪里给他

    们打不成?”

    英娘一下子就抓到了他话里的漏洞:“你不是说出去逛逛的吗?怎么就去了定国公府?

    又怎么会惊了他们的马车?就算是这样,你赔了不是,定国公府的门子又不是不认得你,你们起了冲

    突,定国公府怎么就没有一个主事的人出来劝架的?还让他们追到茶楼去了?”

    谨哥儿被她问得有些讪讪然,正要说话,一个低重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他当时穿着小厮的衣裳,突

    然从定国公府的夹道里窜了出来,差点把那几个护卫从马上摔下来。”

    “二哥!”谨哥儿脸色一红。

    英娘忙循声望去。

    徐嗣谕还穿着昨天的鸦青色锦袍,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显得有些疲惫。

    “他穿着小厮的衣裳,门子哪里想得到是谨哥儿。”他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漕运总督陈伯之在

    淮安一言九鼎,他的独子陈吉一向目下无尘,这次又是奉皇命进京,谨哥儿赔了不是就跑,一点诚意也没有

    ,陈吉怎么会善罢干休?你出手就把他两个人打残了,开口就在春熙楼摆酒,当时就把他们给镇住了,问你

    是哪个府上的,你却说你的定国公府的亲戚——定国公府的正经亲戚会从夹道里出来?

    定国公府的亲戚那些门子能不认识?别人只当你是在调戏他们,自然怒不可遏了!”

    “二哥,”谨哥儿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看见对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怕报了我们府里的名头让

    他们摸清了底细,万一闹翻了让他们占了先机吗?早知道因为这个又打起来了,我当时就应该报四姨父的名

    头了!”

    到底是怕公公知道了他在外面打架?还是怕别人摸清楚了他的底细?英娘很怀疑。

    徐嗣谕却不置可否,沉吟道:“几个受了伤的护卫我都叮嘱好了,他们这些日子天天跟着你,又快过

    年了,我让侍卫处放了他们的假。等过了年,他们的伤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至于你的伤……”他大有深意地望了谨哥儿一眼,“昨天晚上,我想办法找了一对卖唱的父女,已经

    带进府来,安置在东群房那边的跨院里,让管青帮忙看着……”

    “二哥!”谨哥儿立刻明白过来,他喜上眉梢,挽了徐嗣谕的胳膊,“我就说,凭二哥的本事,怎么

    会没有后手?果然,想了个这样好的主意!到时候母亲或者是太夫人问起来,我就说是看着那对卖唱的父女

    被人欺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二哥,你花了不少心思吧?等会我请你到听

    鹂馆吃饭。”又对英娘说,“五哥也一起去。

    五嫂喜欢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徐嗣谕看着,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溺爱之色。

    英娘已经听得目瞪口呆,哪里顾得上谨哥儿,直问徐嗣谕:“这,这行吗?”

    徐嗣谕没有做声,沉凝了片刻,突然问谨哥儿:“你去定国公府做什么?有宽宽敞敞的大门不走,为

    什么换了小厮的衣裳从他们府里的夹道窜了出来?”

    谨哥儿被问得语塞了片刻。

    “哎呀,穿小厮的衣裳免得被扒手盯上嘛!二哥有些日子没在燕京过年了吧?你都不知道,东、西大

    街有多挤?我怀疑,全燕京的人都涌到东、西大街去了……”

    他东扯西拉的。

    徐嗣谕就一直沉默地望着他。

    英娘却灵光一闪。

    上次她跟着婆婆去威北侯家吃喜酒,好像谁说着,定国公府的一位公子想尚大公主,还请婆婆帮着出

    面说项……“谨哥儿,”她惊呼到,“你该不会是受大公主所托,去相看定国公府的那位公子吧。”

    谨哥儿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徐嗣谕听着,脸色微沉:“五弟妹,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英娘看着,心中一凛。有些不安地道:“那天我和谨哥儿在母亲院子里玩……”

    “算了!既然五嫂猜到了,还是我来说吧!”他搭拉着脑袋,像被霜打了的似的,有气无力地打断了

    英娘的话,“大公主的婚事,人选挺多,可皇上和皇后娘娘却一直拿不定主意,一会传出皇上有意让欧阳鸣

    的幼子尚大公主,一会传出皇后娘娘看中了太子妃的堂弟。

    这两个大公主都见过,说一个满脸横肉,一个呆头呆脑的,要是嫁给这样的人。还不如守寡的好。让

    我帮她把那些入了选的人都打听打听,她要自己从中挑一个。”

    第712章 闯祸(中)

    一向沉稳的徐嗣谕听了几乎要跳脚。

    “这也是你能管的事,太胡闹了!”他脸色微白,“你都跟大公主说了些什么?当时还有哪里人在场

    ?有没有递什么纸条之类的?那么多入选的,要是你的事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到时候入选的未必把这件事放

    在心上,那些落选的迁怒之下说不定把这帐算在你的头上。万一大公主和驸马过得好,是应该的;如果过不

    好,说不定连公主也要责怪你。你这是典型的吃了亏不讨好!”

    “二哥也想的太复杂了。”谨哥儿不以为然地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什么事,都有好有坏的时

    候,只看你怎么处置了——二哥的话固然有一定的道理,可说不定还有人在琢磨着我和大公主之间的关系呢

    ?”说到这里,他突然兴致勃勃地问徐嗣谕,“二哥,你说,大公主都敢寻思着自己挑驸马了,以后驸马尚

    了大公主,岂不要看她的眼色行事?”

    徐嗣谕看他一点危机也没有,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你见过几个人,就帮大公主挑驸马?要是万一你走了眼,大公主怎么办?你听二哥一句劝,你为

    了大公主,打也挨了,伤也受了,我看不如就趁着这机会回了大公主的差事。这样一来,你也算是为大公主

    尽心尽力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谨哥儿已嚷道:“什么叫打也挨了伤也受了?是陈吉那小子挨了打好不好?”

    然后道,“二哥,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既然答应了大公主,就这样半路撂挑子,那成什么人了?你

    都不知道那些侍选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他说着,脸上露出几分怒容,“有一个,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可跟

    先生读了十年的书,竟然连大字都认不得几个。你说,要是真让这样的人尚了大公主,那大公主还真不如守

    寡呢?”

    徐嗣谕听了一大跳:“不可能吧!驸马待选是要经过礼部的……”

    “别提礼部了!”谨哥儿忿然地打断了徐嗣谕的话,“那小子就是礼部一个郎中的侄儿。也不知道

    他做了些什么手脚,竟然把名字递到了皇后娘娘面前。大公主好歹和我们也是表兄妹,我们怎么能让她受这

    样的委屈!我正寻思着找个机会找找这郎中的晦气,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一个礼部的郎中,能把侄儿的名字一直递到皇后娘娘面前,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让人想想都觉得

    不简单。徐嗣谕更不愿意谨哥儿插手这件事了。

    “既然是这样,我们不如找雍王爷吧?他是大公主的胞兄,又位高权重。有他过问,肯定比你们这

    样折腾强上百倍千倍。”他斟酌道,“你们这样,那待选的人在燕京还好说,如果是在山东、陕西,你怎么

    相看得过来?如果误了长公主的事可就不好了!”

    谨哥儿听着露出思考的表情。

    徐嗣诫来了。

    “英娘,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他看见妻子,忙扶她到一旁的太师椅坐下,小声道,“我不是跟

    你说了,一有消息就让人给你带话过去,你这样跑来跑去的,要是动了胎气可就麻烦了。”然后和徐嗣谕打

    招呼,“二哥也在这里?”对谨哥儿道,“我昨天想了一夜。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你们在闹市打架,难保

    没有把你认出来。又惊动了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瞒是瞒不住了。你不如晚些去给母亲和祖母问安,我

    这就去找三哥想想办法,走走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路子,让他们帮着做证,就说是那些人来势凶凶的,才

    会起了冲突……”

    这也不失是个办法!

    徐嗣谕听着不由微微点头,看徐嗣诫的目光也与从前有些不同:“我回来的有些急,顺天府和五

    城兵马司那里还没来得及去。如果找三弟出面,不知道他拿不拿得下?要不,跟五叔说说?五叔在禁卫军是

    老资格了,五城兵马司那边多是五叔从前的同僚,五叔应该和他们很熟。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也常打交

    道,五城兵马司肯定有人和顺天府的人熟。”

    徐嗣诫听着先是一愣,然后露出晦涩不明的表情来。

    徐嗣谕和英娘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两人见了,一个以为徐嗣诫是因为主意没有全盘采纳而不自在

    ,一个以为徐嗣诫是怕在五叔那里搭不上话又不好明说而不自在……正想开口相劝,谁知道徐嗣诫眼中闪过

    一丝毅色,很快就做了决定:“那好,我这就去找五叔去!”

    “还是我去吧!”谨哥儿道,“正好可以跟五叔说说。到时候父亲知道了,也有个帮着说话的人。

    ”

    这件事不是打赢了就能完事的。陈吉既然是漕运总督的儿子,他们家在朝廷也有自己的人。被他

    打成那样了,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查不到他的身份,可闹腾起来,以父亲的精明,肯定会发现的。与其

    那个时候去面对父亲的怒火,还不如未雨绸缪。何况五哥和五叔一向不太和拍,与其让五哥为了自己的事为

    难,还不如他亲自去一趟,既表达了诚意,也解了五哥的围。

    “这主意好!”英娘怕徐嗣诫继续坚持,把徐嗣谕找了一对买唱父女的事告诉了徐嗣诫,“先安了

    祖母和母亲的心再说。”

    徐嗣诫有点奇怪妻子的答非所问,谨哥儿已经很果断地站了起来:“我看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好

    了?”他说着,目光落在了徐嗣谕的身上,好像在询问他这样行不行?

    时不待人。

    先要把眼前的这一关过了。

    徐嗣谕立刻点头:“那我就先回屋换衣服。你也梳洗一番,先去给母亲和祖母问安,之后再去找

    五叔也不迟。”

    谨哥儿点头,大家各回了各屋。

    尽管徐嗣谕为他想了个挺不错的计策,谨哥儿还是留了个心眼。他等到辰初过三刻,十一娘给太

    夫人问安的时辰匆匆跑去了太夫人那里。

    “昨天睡得晚,结果今天起迟了。”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还请祖母和母亲怒罪。”

    徐令宜和徐嗣谆已经去了外院,十一娘、五夫人等人都被他嘴角的伤吓了一大跳,哪里还去追究

    其他。

    “这是谁干的?”太夫人立刻携了谨哥儿的手,“那些护卫呢?难道都是吃干饭的?”脸绷得紧紧

    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声音虽然不高,却很严肃,不再是平常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而是周身都散发出一种

    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不仅谨哥儿意外,就是十一娘、徐嗣谕等人也觉得非常意外。

    “没事,没事!”谨哥儿忙安慰太夫人,“是我大意被人打了一下,那些护卫也没想到。”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夫人沉声道,“打人的人呢?捆起来了没有?”

    前一句还问是怎么一回事,后一句就问打人的人捆了起来没有,还没有听事情的经过,心里分明

    已经有一杆秤了。

    徐嗣谕松了一口气。

    只要让太夫人相信了他们说的是事实,太夫人就会自动地把打人的人想成陈吉。就算是父亲知道

    了,因为太夫人的缘故,他处置起谨哥儿也要想一想。

    “六弟昨天做了件好事!”徐嗣谕突然开口,屋里的人都望向了他。

    “我昨天准备去春熙楼给同窗洗尘。走到半路,看见有人在那里打架……”他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个

    故事。

    大家都没有怀疑。

    一来是因为讲故事的人是一向沉稳的徐嗣谕。二来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算是燕京,也有那不

    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徐嗣谕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太夫人已搂住了谨哥儿,心疼得不得了:“我的乖乖,可把你委屈了。

    竟然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你好心劝和,还挨了打。”然后吩咐杜妈妈,“传我的话下去,帮六少爷打人的

    ,每人赏五两银子。告诉他们,跟着主家出去,就应该为主家分忧。以后就要这样。”又道,“那对卖唱的

    父女,你去问问是哪里人?要是他们愿意,我们出些银子给他们做缠盘,让他们返乡,也不枉和我们谨哥儿

    有一面之缘。”最后道,“再去跟白总管说一声,让他请个太医来看谨哥儿看看。”

    杜妈妈笑着应是。

    十一娘望着儿子的目光温暖和煦:“有没有伤着其他的地方?”

    “没有,没有!”谨哥儿一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还是二哥厉害啊,从来不扯谎的人,说起谎来真

    是要人的命啊,“凭我,要不是一时没注意,谁能打得着!”说着,还像从前那样挺了挺胸。

    大家都笑了起来。

    太夫人把谨哥儿留在了身边:“等太医来了,我让脂红给你熬药。”然后对十一娘等人道,“快过

    年了,你们都去忙你们的去!晚上我们再给谕哥儿补洗尘宴。”

    徐嗣谕今天还有很多善后的事要做,立刻笑着应“是”,借口今天同窗要走,先告退了。随后其

    他人也散了,只有诜哥儿和诚哥儿,睁大了眼睛望着谨哥儿,好像他脑袋上突然长了个角似的。

    “六哥,我们来比比拳脚功夫吧!”诜哥儿把谨哥儿拉到了一旁,“我看看我到底能打几个人!”

    谨哥儿正愁找不到借口去找徐令宽,立刻拉着诜哥儿去了院子。

    第713章 闯祸(下)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徐令宜的耳朵里。他暗暗奇怪。

    儿子虽然年纪小,练的是内外兼修,寻常三、五个人难近他的身,怎么就让街头的混混给打了?何况

    那些在街上混的,最有眼色,看着他衣饰不凡,又有护卫随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动了手?或者是谨哥儿

    气焰嚣张,借着这事先挑的头?

    他沉默片刻,问灯花:“那对卖唱的父女什么时候进的府?”

    灯花恭敬地道:“六少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