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35部分阅读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原来真的不是她多想了,丈夫果然有心事,现在连下属都得出来,因此,她神情一肃,道,“阿一,你放心,此事我会与将军说的。hubaowang”顿了顿,她状似试探地问道,“阿一,你听过天命女的事情吗?”
阿一本来听到谢芙会劝冉溥时,表情松了下来,不过听到后面的问话,他的神情一僵,然后看到谢芙的表情似乎有异,于是小心翼翼地道,“听过,那是萧先生几年前为将军批命时所说的话,夫人,这有何问题?”
原来佟美没有在这件事上说谎,这件事是真的,只有她谢芙被蒙在鼓里,她起身冷冽地看着阿一,直到后者被看得不自在起来,“阿寿,你去备马车,阿一待会儿你领路,我要去军营里见一见将军。”说完,她起身回内室准备外去。
阿一看到谢芙的神情严肃,于是忙道:“夫人,您现在要到军营?”
谢芙头也没回道,“没错。”有些事她要当面问清楚丈夫,她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猜疑,这样令她的心极度的不舒服,若冉溥只是利用她,并不是喜欢她,那她立刻头也不回地就回洛阳去。
阿一被谢芙吓住了,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让夫人不高兴了?看到阿秋从他身边经过,他忙拉住阿秋到一边地去,“阿秋,夫人这是怎么了?”
阿秋偷偷瞄了一眼内室,遂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小声地说了一遍,然后才又一脸震惊地道,“之前我们都在说那个佟美是在瞎说而已,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郡主又岂会高兴?”
阿一没想到是这样一件事,遂怒道,“那姓佟的母女都不是好东西,最会搬弄是非,你进去劝劝夫人,莫要上了她的当,我跟在将军身边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将军如对待夫人一般对待别家的女孩儿。”
阿秋看了看阿一那愤慨的表情,看来不像是说谎的,这才郑重地点点头,赶紧往内窒而去。
西跨院,佟美哭着跑进去,看到母亲与冉江都在,于是大声地哭着扑到母亲的怀里,“娘,冉二哥,那个谢氏阿芙欺人太甚,她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的脸?”她扬着那那被打肿的脸给两人看。
冉江看到她那张俏丽的脸蛋上两个大大的巴掌印,于是怒火就上升了,“真的是大嫂打你的?她也未免太过于嚣张了。”
佟妪心疼地看着女儿的脸,“阿美,她真的就扇了你巴掌?”这么些年来,因为冉溥的包容与忍让,让她渐渐地忘了自己原来的身份,现在看到女儿被打,一脸的怒气喷向了冉江,“江郎君,原来你冉家就是这样报恩的?”
冉江看到这养母一脸的怒火,脸色羞红地道,“佟妪,你别心急,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谢氏阿芙的,待会大哥回府来,我自会为阿美出头。”
得了他这句话的佟氏母女这才脸色好转,不过佟美仍是哭哭啼啼的。
冉江说了几句话相劝之后,看到她的脸真的肿得可以,对谢芙的不满又更加深了一层,这大嫂一来就如此霸道。
南跨院,梅如仍是一脸平静地修剪着兰花,听到侍女阿兰的禀报,放下剪子,看着那一盆光秃秃的花枝,嘲笑道“鸡蛋岂能碰得过石头?不自量力的蠢人,这种程度的破坏就能让冉溥与谢芙反脸?真真可笑。”
“女郎,不过听说江郎君准备亲自出面征讨?”阿兰小声地道。
梅如又拿起剪子审视着那盆花,“我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背后捣鼓些什么?但是这没有用的,谢芙那个人不会是几句流言或刺激话就会动摇的人,冉溥就更不是这样的人,可笑的是那几个人却是一点也不了解他们。”顿了一会儿,“阿兰,这种事不出手即可,要出手的话就要来狠的。”她的脸上绽出一抹恶毒的微笑。
阿兰看到梅如的笑容,一禁打了个冷颤,她记得梅女郎初到这府里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了如今令人可怕的样子?
谢芙披好身上的氅衣,虽然三月天了,但是她仍是觉得天气寒冷,由阿静扶着正准备跨上马车的时候,回头朝汤妪道,“妪,你赶紧去查清楚,那个佟美敢在我面前大放噘词,她们背后肯定还捣鼓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郡主放心,老奴即刻就会去查清楚的。”汤妪也早就想到这方面的事情了。
“那就好。”谢芙这才坐进马车里,然后吩咐阿寿扬鞭起程,由阿一带路往军营而去。
这是来到北地郡之后,谢芙第一次坐马车离开将军府,对于热闹的街市她此刻没有心情去看,她所有的心思都围绕在丈夫的身上,所以她的秀眉一直都没有展开。
军营里,冉溥正指挥许章训练新兵,“现在开春了,今年内可能还要起战事,我们也要做好准备,对了,有没有石氏残余的消息?”这始终都是他的心病,石狮及那石老夫人一天不死,这北地也难以安宁。
“没有,将军,他们似乎隐藏了起来,以前我们还可以查得出他们的珠丝马迹,现在更是一点儿痕迹也找不到。”杨雄皱眉道。
“柳、裴两家要来,这事情也要抓紧时间部置,上郡也是块不错的地方。”冉溥朝萧先生道。
萧先生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了马蚤动,因而把话都停了下来。
冉溥不悦地看向那马蚤动,冷声道,“是谁在起哄?把他抓出来军法处置。”
“诺。”杨雄道,正准备去抓人,一名传令兵就进来朝冉溥道,“将军,夫人来了。”
正背着双手准备与萧先生说话的冉溥一听到传令兵的话,怔了怔,然后很快就回神,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领,“你说夫人来了?”
传令兵不敢隐瞒,赶紧又重复道,“是啊,将军,夫人已经进了军营门口。”
冉溥遂一把甩下传令兵,立刻大踏步地就向门口而去,小妻子到底来干什么?上回她还说要等到天气再暖和点,她才会出门的。
果然,门口正与谢芙热情地行礼问安的正是上回到洛阳去的老兵,冉溥远远地已经看见妻子扬着一抹笑容,表情和缓地一一与士兵们说着话,遂赶紧加快步伐,拨开人样,上前拉着谢芙的手,“夫人,你怎么来了?”
谢芙看到丈夫,笑道,“我看今天天气很好,所以就来了,还让阿秋她们准备了些热酪浆,待会儿让士兵们都歇息歇息喝点东西暖暖身子,之后再操练也不迟。”看到那群士兵在他的挥手下都赶紧退了下去。
冉溥温柔地帮她把鬓边的头发拨到耳后,“小丫头,是不是阿一在你耳边乱嚼舌根?”
“他那是关心你,溥郎,我也发现了你最近很不对路。”谢芙没有绕圈子,然后满脸郑重地看着他,“溥郎,我们谈谈可好?”
冉溥看到她的神情庄重,思付了一会儿,方才拉着她往屋子里而去,“好。”
谢芙与萧先生等人打了个招呼后,专心地任由丈夫把她带到里屋去,他们夫妻确实是该好好误谈。
谢芙的目光在这间大厅里看了看,陈设简单,兵器都整齐地放好,看来虽然是一群大老粗待的地方,可倒也是井井有各,莲步轻移地进了一旁的内窒,这里安放着木榻,但同样线各僵硬,一如原先的东跨院。
冉溥这时才把她抱在怀里坐在木榻上,“小丫头,你要和我说什么?”
谢芙这时才收回自己随处打量的目光,专心致志地看着丈夫的脸色,“溥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她开门见山地道。
冉溥听到她的问话,怔愣了一会儿,她怎么会这样问?“我,我有什么事瞒着你?阿芙,是不是有人在你的面前说些谗言?”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是没让小娇妻知道的,反倒是她有事在瞒他。
谢芙的秀眉拢紧了,他这副表情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可是他没把萧先生批命的事与她说啊,是他不在意?还是在刻意隐瞒?
她的表情阴睛不定,冉溥看得眉尖也轻皱起来,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猜疑着自己的心事。
突然,谢芙挣扎从冉溥的怀里,看他仍想伸手再揽回她,她摇头拒绝掉,跪坐在他的对面,表情严肃地道,“溥郎,有人告诉我说你活不过二十八岁,因为有人给你算过命,需寻找合命格的天命女,方才能度过那一劫,是也不是?”深呼了一口气,她才又再道,“我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天命女?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娶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一道保命符所以你才刻意接近我,情挑于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冉溥就长臂一伸,不顾她的挣扎,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小丫头,不是,不是……”
谢芙静静地伏在他的怀里,听到他的否认,她的心里突然就放松了下来,手也慢慢地揽上他的壮腰。
半晌之后,冉溥方才松开她,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的美眸,“阿芙,你怎么会这么想?没错,那是萧先生给我算的命,但是我冉溥却从来没想过去寻那个所谓的天命女,小丫头,我只坚信一条,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会卑鄙无耻地利用一个女人来给自己保命,小丫头,你的丈夫不是这么无用低能的人。我会娶你只有一个理由,你是我冉溥喜欢的女人。”
“溥郎,是我不好,虽然我坚信你不是这种人,但是我的心里还是起了疑心。”谢芙听到丈夫这番剖心的话,虽然以前也听他说过,但不若这一次来得让她感动,突然哽咽起来,捧着他的脸,凑上红唇去吻他,“溥郎,我珍惜你犹如我珍惜自己。”
冉溥咬了咬她的唇,妻子的心情他能理解,怪不得她在府里坐不住,直接就来找他了,相比起来,这段时间为了佟妪那几句话他郁闷了好久,与她深深一吻后,他揽紧她的娇躯,“小丫头,相对你的坦白,我真的有些羞愧小了。”
“溥郎?”谢芙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你最近心情都不好,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是你的妻子,你的情绪变化又如何能瞒得住我?”
“小丫头,是我不对,只是听了几句混帐话而已,但是我也希望你老实地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现在就怀孩子?”冉溥终于把内心的话问出来,看到她那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怕她误会,“小丫头,我只是随口问问,不是在催你?你还年轻,让你现在就生孩子是我的不对,我们迟些年……”
谢芙出言打断他的话,“是谁在你面前说我不想生孩子的?”
冉溥看到她没有不高兴,因此才道,“是佟妪。”遂把那个老妇人那天的行径都对妻子说了出来。
“这个该死的老妇,溥郎,我已经容忍不了她了,就算当年她有再大的恩情现在也算报完给她了。”谢芙顿时就怒了,这个老妇居然给她安这种是非,挑拨他们夫妻的感情,“也是那个佟美在我面前大放噘词意图把我逼回洛阳去。”
冉溥这时候才知道搬弄是非进谗言的居然是这对母女,顿时握紧拳头也怒道,“我真没想到她们的心肠居然如此恶毒,这回实在饶她们不得。”但他心里更为关心的是妻子究竟在喝什么药?“阿芙,那天我回去的时候,你到底背着我喝什么药?是不是你的身体哪儿不舒服?”说完,他一脸的紧张。
谢芙顿时就脸一红,看到丈夫的神色紧张,她忙圈着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娇俏地道,“傻瓜,那哪是什么避孕的药?那是……那是妪给我抓来,让我赶紧为你怀个孩子的药,我……我怕说出来,你会取笑我,所以……我才没有说……”
冉溥这段时间的担忧此刻都烟消云散了,看他摆了个什么大乌龙,居然把加速有孕的药怀疑成是避孕药,他居然曾一度怀疑小妻子的用心,想到这里,他实在不能原谅自己,抓住她的手拍向自己的脸庞。
“小丫头,是我混帐,你打我吧……”
谢芙被他的举动吓着了,那只小手已经被他的大手抓着拍向了他的脸,“溥郎,你这是干什么?”顿时,她就心疼了,两手棒着他的脸,“要怪都怪那些个想要离间我们夫妻感情的人,也怪我们自己不够坦白,若我早点跟你说明白,你也不会郁郁寡欢这么些日子。”
谢芙的深明大义令冉溥有些自叹不如,叹息了一声,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小丫头,亏我年长你十岁,在感情的事上我不如你看得通透,小丫头,若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
谢芙笑了出来,揽紧他的颈项扑到他的怀里,“我们要感谢那两个挑事生非的人,不然我都不知道溥郎居然如此喜欢我。”
“小丫头……”冉溥搂紧她,在她的脖子上印上一吻,然后慢慢地游移到她的红唇,大手也没有停歇。
谢芙脸红了一下,此刻她只想投入他的怀里,随着他遨翔在情爱的天地里。
良久之后,这间内室却飘着一股男欢女爱后的气味,谢芙一脸满足地窝在丈夫的怀里,任他密密地吻着她的俏脸,她舒服地轻哼了一声,然后突然想到那个批命,于是拉着丈夫起身,急着穿衣道“溥郎,那个算命是不是真的?不行,我要问清楚萧先生。”
“小丫头,无稽之谈,你又何当真?”冉溥的兴趣缺缺,这件事差点造成了小娇妻的误会,他一想来还正不爽呢?
“怎么就不当真了?你现在都二十五岁了,还有几天你的生辰就到了,我怎能不着急?”谢芙斜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有些娇羞地道,“况且我若生了孩子,你若出了事,你让我与孩子靠谁去?”
“小丫头。”冉溥颇为感动地捏了捏她的俏鼻梁,然后一脸坚定地道,“小丫头,为了你,和我们将来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轻易死去。”
“呸、呸、呸,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许说。”谢芙忙用手捂住他的口。
等这对夫妻从内室出来之后,正好看到萧先生与阿一等人正在喝酪浆,他们一看到冉溥与谢芙,都促狭地看了一眼,对于他们窝在内室做了什么事,他们心里也清楚得很。
“将军与夫人终于出来了?”许章笑道。
“将军与夫人的心结打开了吗?”萧先生倒是厚道许多,尤其看到谢芙的脸微红,而冉溥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阿章,看来上回那五十军棍还不能让你长长记性,回头我会再考虑再打个百十来棍。”冉溥道。
“别、别、将军,我只是开开玩笑。”许章想到一回到北地郡就被打五十军棍的事情,顿时就觉得屁股又开始生疼了。
谢芙一听到萧先生说话,顿时那微赧之意就抛到爪哇国,拉着丈夫到主位上坐好,然后她一脸郑重地道,“萧先生,那个天命女是怎么回事?溥郎真的会有危险吗?”
冉溥立刻给萧先生递去一个让他别乱说话的警告目光,他的小妻子为这件事会不安,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萧先生仍摇着羽扇道,“夫人放心,即使将军命中有此一劫,不过已经找到了解劫的人,那就是夫人你,所以将军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为什么是我?”谢芙始终不解,时人对算命之事多有不信,所以她心中也是有些起疑的,但事关她的丈夫,她又焉能安心?
萧先生看着谢芙的眉眼,“夫人可还记得你做过预兆之梦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谢芙瞪大眼睛,那个预警之梦除了大伯母之外,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过,然后转头看向丈夫,“溥郎,是不是我大伯母和你说过什么?”
冉溥摇摇头。“她没有跟我说过什么。”
“将军不知道这件事,这只是老夫从夫人的面相中推算出来的。”萧先生道,“况且有天象显示,夫人的命格清贵,更何况这是有魂灵为你而开的天命。”
“会有谁给我托这种预兆之梦?”谢芙心里起疑,但想到她是在祭祀母亲的过程中才做了那个梦的,于是心里一揪,忙着朝萧先生问道,“是不是我娘?”
萧先生顿时有些为难了,那是天机,他不可以泄露太多,但是看到谢芙一脸的紧张,顿时,他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好?
“萧先生,你快说几句让夫人好安心。”冉溥看到身旁的谢芙坐不住,忙抓住她的手安抚着,继而催促着萧先生。
萧先生这才再度叹息道,“夫人,这是天机,我不好多说,我只能说确实是你娘以身侍火一百年为你换来的机会,所以你才会是将军的天命女。”
以身侍火?谢芙顿时倒抽一口气,泪水就这样刊下了脸庞,真的是她的娘给她报梦的,真的是她的娘用自己换来了她的警醒。“娘……”她哭喊了出来。
冉溥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若早知道这答案是如此令她伤心,他一定不会让萧先生说出来,“小丫头,别哭了,啊,别哭了,你娘若看到你哭了,她会很难过的……”
谢芙倒在冉溥的怀里痛哭出声,哭得肝肠寸断,听得冉溥心都要碎了,他的小丫头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思念亲娘的,现在听到这些个话又怎么不会失声痛哭?
阿秋等侍女此时也惨白着一张脸,顿时也随着谢芙抹起了眼泪。
此时,这厅里哭声一片。
阿一看到阿秋哭得如此伤心难过,心里也跟着发酸,有些埋怨地低声向萧先生道,“萧先生,看你惹出来的?”
萧先生也没想到这几句话会惹来这个局面,不过听到阿一的话,端着长辈的态度用羽扇敲了敲阿一的头,吹胡子瞪了瞪眼。
“萧先生,可有什么化解之法吗?总不能让岳母在九泉之下受苦?”冉溥赶紧道,然后又低声安慰了谢芙几句。
谢芙一听到丈夫的问话,顿时就顾不得上痛哭,抬着泪眼一脸希冀地看着萧先生。
萧先生寻思了一会儿,方才道,“夫人现在的命格尚无法把己身之愿上达天听,从而减轻令母的境况。”看到谢芙满脸失望,于是赶紧又道,“但是,夫人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夫人总有一天会具备这个资格的。”
“那是哪一天?”谢芙一天也等不下去了,赶紧追问。
萧先生却摇了摇头,“这回老夫是不可能再多说了,夫人,天机若说得太多就会变的,那时候就会变成一件坏事,夫人只需谨记,令母的境况只有将军与夫人才能共同改变,别人没有这个资格。”
谢芙的眼中有着失望,她有些歪歪地倒在丈夫的怀里。
冉溥握着她的手,道,“阿芙,只要有希望,我们都不应该放弃,你要高兴才是,起码有方法可救岳母。”
谢芙想了想丈夫的话也有道理,这才破啼为笑,“溥郎说得对。”她不应该纣结在这个问题之上,应该努力过好将来的日子,这样才能在未来的某一日有能力解救自己的亲娘。
萧先生摇着羽扇道,“夫人心胸豁达是好事。”谢芙不是那种死钻牛角尖的人,这样的她颇令他这老头子欣赏,看来上天刻夺了冉溥的父母,还是给了他一个最好的补偿。
冉溥从她的袖子里拿出帕子,轻柔地给她抹去泪水。
周围看着的众人无不动容,许章看得一愣一愣,没想到将军这种严于律己的人也有这一面?突然道,“我有点想念我那婆娘了。”还是妻子好啊。
“嗯,我也是。”
直到夕阳下山,冉溥才携着谢芙坐上马车回去,这次他没有骑马,而是坐在车里安慰着小娇妻。
“对了,溥郎,此事不要和妪说,她年纪大了,若听到娘亲在九泉之下受苦,肯定会哭坏身子的,她在我的心目中并不是一个下人。”谢芙突然道。
冉溥点点头,“小丫头,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众人住口不再谈论此事,你也高兴一点,嗯?”抵着她的额头吻了吻她唇。
谢芙张嘴任他的舌头进来挑逗她的心湖,现在那心结已解,她与他都感觉到从所未有的轻松,并且两心靠得更近。
将军府里现在正酝酿着一场风暴,就等冉溥与谢芙回来就上演。
马车驶进将军府,冉溥刚从马车里把谢芙抱下来,就看到佟妪拉着面肿成猪头的佟美哭着从宅子里冲出来,跪在他面前,“将军,您可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不然我与阿美这就投井去,不活了。”然后指着谢芙道,“夫人无缘无故把阿美打成这样,将军,我的阿美不是拿来给夫人作践的。”
佟美故意扬着自己的脸给冉溥看,“冉哥……将军,你可要为阿美做主啊?阿美往后破了相,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嫁人?夫人的心肠太恶毒了。”
冉江也一脸怒气地上前做揖,眼睛有些怨恨地看了谢芙一眼,朗声道,“大哥,阿江可还是你的兄弟?大嫂这次的所作所为太过份了。今天这件事你无论如何要禀公处理,还给受害者一个公道。”
冉溥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兄弟,再看了一眼那对母女,握紧妻子的手,冷笑道,“正好,我本来还想找你们过来,你们就自动送上门来了,有些事我们确实要处理一下。”
冉溥的话让佟氏母女俩都愣住了。
谢芙松开夫婿的手,上前用手抬起佟美的脸,啧啧了两声,方才有些疑憾道,“我还以为你会对自己狠心一点,起码也用刀划上几个口子,流几道血,这样才更为逼真一点,唉,看来我对你真的是高估了,阿美,你要对自己狠点,这样才有效果的。”
佟美被她的话气得血气翻滚,下巴一抽,然后又装作一脸害怕地缩进佟妪的怀里,一副被害人的样子,“娘,阿美怕,阿美怕……”
“夫人,你把阿美折磨成这样,还要说风凉话?”佟妪这回一把抱紧女儿,满脸怒气地看着谢芙。
她们母女与冉江听闻谢芙出门后,怕她去找冉溥先告状,于是佟美连鸡蛋也不敢敷,为了让效果更好,她又逼着冉江再扇她几巴掌,这才有了脸肿成猪头的效果。
“不就是几巴掌吗?这脸肿得也太夸张了。”谢芙轻笑道,“所以我才说你们还不够狠,要栽脏嫁祸给我也要舍得下点本钱。”
“大哥,你听听,大嫂现在终于承认她打了阿美。”冉江抓住谢芙的话顿时就大做文章,上前用手指着谢芙,眸子心疼地看了一眼佟美,“大嫂,我没想到你的心肠歹毒到这种程度,阿美她不过是对大哥颇有好感而已,你却让人把她打成这样,你好意思吗?她们可是对我们冉家有大恩的,你这样却是恩将仇报。”
冉溥实在看不下去这个弟弟的行径了,上前一把将小妻子拥在怀里,大手拍下弟弟那指着妻子的手,怒喝道,“阿江,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长嫂如母的,你现在用手指着长嫂就是不孝的行为。”
“溥郎,你也没气。”谢芙拍拍丈夫的胸膛,冷笑着看向这个一直对她有敌意的小叔,“小叔,当你用手指着我的时候,别忘了还有四狠手指指向你自己的,你在侮辱别人,殊不知却四倍地还回给自己。”
“大哥,你现在偏心到这种程度?”冉江瞪大眼睛道,“明明是大嫂不对,你居然还偏袒她?阿美一直是我们当成妹妹来看的,现在她受人欺侮,你非但不帮,还要落井下石?”然后又对上谢芙,“大嫂,你也别拿话来骂我,自从你嫁到冉家来,这宅子里就没有安宁的一刻。”
冉溥看着这冥顽不灵的弟弟及那对做作的母女,顿时冷笑出来,“好,阿江,我身为长兄,自当把这件事处理得让你心服口服。”抓着妻子的手,感觉到有些凉,刚刚在马车里还握得暖暖的,怎么又冷了?眸子里闪过心疼,然后道,“天寒地冻的,到正堂里再说。”拉紧小娇妻的手就率先往正堂而去。
冉溥的态度让佟氏母女与冉江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冉江咬咬牙道,“佟妪,阿美,你们放心,我无论如何会让大哥还你们一个公道。”
一行人默然地跟着冉溥与谢芙往正堂而去,此时颇寒的春风吹来,谢芙打了个冷颤,冉溥急忙展开自己厚实的披风把她娇小的身躯拥在怀里,细心呵护着。
后头的佟美看得眼里嫉妒得都要冒火了,为什么这剧情不是按她想的那样演下去?他们在她与母亲有意的谗言之下不应该是冷战吗?那这样的话,她就可以趁虚而入,怎么现在全变套了?
众人进到正堂里,谢芙这才觉得暖和了一点,冉溥赶紧命仆人在铜盆里点上火炭,这样会让屋子里暖和一点。
冉溥拉着妻子坐到主位上,从阿秋的手中接过那热酪浆塞到妻子的手里,“阿芙,喝点东西暖暖身子,莫冻坏了。”
谢芙点点头,听话地喝了起来。
冉江一进来,又立刻叫嚣起来,“大哥,这件事你打算如何让我心服口服?现在是不是只听大嫂的?”
佟妪一把拉过女儿,“将军,我们母女俩虽然寄居在将军的府里,这么些年也承了将军不少的恩情,但是我当年对冉家的恩情,将军都忘了吗?”
“你不用口口声声地提当年的恩情。”冉溥这回动了真怒地道,“我就因为太记得当年你对冉江的恩情才会一直容忍你,佟妪,这些年来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但是我看到没有人受到大的伤害,这才一直容忍你。谁知道你却有一副歹毒的心肠,居然说阿芙喝避孕药来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
佟妪在看到冉溥回来与谢芙的亲热劲儿就猜到这个谗言已经被戳破了,于是心里也没有慌张,跪下来道,“将军,那件事是我的不是,我也是因为紧张将军,才会错进了别人布的局,那些药渣是有人故意栽脏给我,让我误会的。”
“哦?那是何人栽脏给你的?你指出来让我瞧瞧?你不会想说是我故意布的局让你跳的吧?”谢芙冷笑着放下玉碗,“佟妪,你怎么也不好好照照你自己的样子?凭你,还不配本夫人花心思来对付,你不就是把恩情每天都挂在嘴上吗?其实你与你的女儿本质上还不是冉家的家仆,为主子尽忠本来就是家仆的责任,我看你根本就是忘本了。”然后她又看向佟美,“还有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居然到本夫人的面前说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我若不给她一点教训那岂不是我这个当家主母的无能。”
佟妪的脸乍红乍白,谢芙说得毫不留情,私毫没有给她留面子。
佟美气不过地跳起来道,“冉哥哥,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吗?我与娘始终都是下人?”
“大哥,他们对我有大恩的,当初你可是承诺过我会好好地报答她们的。”冉江赶紧道。
“没错,我是说过这些话,所以这么多年也这样做了。”冉溥始终觉得胸腔内有一股气在堵着,“阿江,看来在你的心目中我们兄弟的情谊比不上那对母女,你明知道我与你大嫂感情甚笃,现在她们做些小动作来离间我与你嫂子的感情,你也可以视而不见,真的让我大开眼界,是不是一直把你这弟弟放在心上的我做错了?以至你这个弟弟这样对待我这个兄长?”他越说越怒。
谢芙赶紧抓紧他的大掌安抚着,“溥郎,你没有必要为了这种混帐人把自己气坏了,该做的这些年也做了,你也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他人,对得起天地良心了。”她瞟了一眼冉江那瞬间发白的脸,“小叔,你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冉溥颇为情深地看了一眼小妻子,然后才自嘲地一笑,“阿芙,你说可笑不可笑,原来我的所作所为在他人的眼里居然如此不堪一提。”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又怎么会不尊敬兄长呢?”冉江心里也一阵难过,顿时就跪了下来,“我也只有兄长这一个同胞血脉。”
“天命女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诉阿美的?”冉溥突然拍着长案道。
冉江愣然了一下,转头看了佟美一眼,他不是吩咐她不可说出去的吗?听到兄长又大声喝问了一句,他忙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道,“是,大哥……”
冉溥算是看清这弟弟了,顿时有些凄凉地笑了出来,“阿江,这本来没有什么的,你大嫂也是深明大义之人,不会受某些小人挑唆几句就会误会的,只是,我没想到在你的心目中我居然及不上那对母女。”
“将军,你口口声声那对母女,那对母女的?你可别忘了我对你冉家还是有恩的。”佟妪豁出去道,“现在你说我说谗言,你可有何证据?你想要过河抽板尽管说一声就好,我与阿美也不会赖着不走。”她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不是再扮弱的时候,只有抓住冉溥的心里不放,她还有翻盘的机会。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下场及“贤妻良母”
佟美听到老娘发难,眼珠子一转,也不再扮可怜,上前指着谢芙道:“冉哥哥,你以前未娶她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你那时候是多么的仁义道德,可自从娶了她回来,你就变了,你的仁义道德去了哪里?你曾说过将来要照顾阿美一辈子的,你都忘了?”
谢芙看着这对母女现在把茅头都对准了丈夫,仿佛她们是受害者一般,转头看向丈夫的时候,他的眸子清冷,她的心中闪过一抹心疼,他的好心被别人当成了驴肝肺,遂冷笑道:“你们母女俩在这宅子里作威作福了多少年?少说也有三五年了吧?你照顾了幼年的冉江多年,若以此来推论,现在我夫主也算是报完了你们的恩情了。”
她又看了眼佟美,“至于你,你对冉家有何大恩啊?不就是因为你娘的原因你才能得到一个女郎的待遇?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好的?按你的出身你配得到这些吗?若是别人家的人,早就知道感恩二字了,你却偏不,一面纠缠于我夫主,一面又与我那混帐的小叔牵扯不清,照我来说你就是那祸水。”
谢芙的话一说完,冉江与佟美都呆住了,她怎么知道他们有私下里的事情?
“你瞎说,我没有,我与冉二哥没有关系……冉哥哥,你莫要信她的诬蔑之词……”佟美顿时如炸了毛的猫一般跳了起来,她不可以背上勾兄搭弟的罪名,要不然以后她想嫁给冉哥哥就真的是妄想了?
冉江看着佟美那急着解释的样子,一脸受伤的表情,他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她,她又为什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阿美……”
冉溥的神色这回是完全铁青了,暴跳如雷地站起来打断了佟美的话,“佟妪,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阿美居然一方面对着我胡言乱语,另一方面又与阿江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你这是在给将军府抹黑。”舒了一口气,“阿美,这些年我让人教你读书识字,教你学做一个高贵的女郎,原来都是白费功夫,难道这就不是在照顾你?”
谢芙也忙着起身拍抚着丈夫的胸膛,“溥郎,此事是我不好,不该说出来让你生气?”
“阿芙,你别误会她说的狗屁话。”冉溥气得连粗口也说了出来。“你哪里有不好?此事你不说出来,我还不知道有人居然把我的府邸弄得乌烟瘴气。”
“我没有误会,溥郎你不要多想。”谢芙赶紧道。
佟妪没有想到女儿居然被谢芙说成了是个祸害,看到女儿又要哭出来,忙把女儿抱在怀里,怒道:“夫人,你可别给阿美随意扣帽子?江郎君,你好歹也说一句话啊?”
冉江看到佟妪那一脸的怒火,又看了眼佟美暗中瞪向他的目光,他拱了拱手做揖,想要说几句为佟美开脱的话,即使心有不甘,“大嫂,我知道你厌恶阿美,但是……”
谢芙看到汤妪进来的身影,立刻就打断了冉江的话,“妪,你有何事要禀报?”
“郡主,老奴有话要说。”汤妪道。
佟氏母女看着这突然杀出来的老妇,心里突生一股不样的预感,这老妇又要搬弄什么是非?
谢芙赶紧把怒气冲冲地丈夫按坐回原位,然后在他身旁坐下,娇俏地笑道:“溥郎,我们就听听妪有何话说?”
冉溥原本气得要命,但看到爱妻那可人的样子,当众伸手捏了捏她的俏鼻,“小丫头,就你爱逗我开心。”他觉得心里的怒火在慢慢地消散了。
佟妪先朝冉溥行了个大礼,然后才又道:“将军,老奴要向您告罪,您把佟美交给老奴教育,但老奴有负您的重托,没能把她教好。”顿了顿,“老奴今天审问下人,才知道原来佟美与江郎君居然未婚芶且,这事情老奴说出来也觉得羞耻。”
“你胡说。”佟美顿时连哭也不记得了,她冲向汤妪怒道。
“你敢说你没有在庭院里与江郎君亲热?”汤妪一脸轻蔑地道:“这哪里是个大家闺秀的行为?所以老奴才说有负将军重托。”
那一个吻,佟美与冉江对视一眼,那天她冲动之下就吻了冉江,无非是要他帮她得到心上人,难道是那件事?
“你别毁我女儿的闺誉。”佟妪怒道:“你这个老妇可是没安好心的,你要让我的阿美嫁不出去。”
“妪,你把证据拿出来给她们看。”谢芙看了佟氏母女,冷喝一声。
“诺。”汤妪冷冷地瞥了一眼佟氏母女那发白的脸色,拍拍掌道:“进来吧。”
顿时,有三个十四五岁的小侍女胆怯地进来,怯生生地行了礼,然后一动也不动地端坐在那儿。
“把你们见到的都说出来。”汤妪道。
其中一个较大胆地立刻用手指着冉江与佟美道:“将军,夫人,奴婢看到她那天在雪地里与江郎君……亲嘴儿。”说完,她的脸就羞红了一片,赶紧低下头。
“没有,没有,没有,她们是在栽脏。”佟美急忙奔上去拉着冉溥的衣袖,“冉哥哥,阿美没有,阿美怎会不知廉耻地去亲吻冉二哥呢?”
冉溥一脸嫌弃地抽回自己的衣袖,佟美的龌龊真的是他始料未及的。
另外两个也怯生生地附和了之前的那个侍女,甚至还道:“奴婢就多次见到他们两人在墙角处幽会,有好些仆人都知道,但是……”瞄了眼神色不好的佟妪,咬了咬唇,“大家都怕佟妪,所以只敢私下里讨论。”
冉溥看向那个不停地说自己没有的佟美,一脸失望地道:“阿美,你真的让我失望透顶。”望了眼弟弟那不安的神色,喝道:“阿江,事情是不是这样的?”
冉江委顿着神情低下头,不敢直视兄长的目光,一副心虚的样子,这副表情一出来就很明显这几个侍女所言非虚。
“没有这种事,这是夫人一手安排的。”佟妪仍想叫嚣,“我的阿美……”
汤妪一脸阴沉地拉住佟妪的手腕,捏得死紧,看到佟妪那双浑浊的眼睛狠瞪着她,她这才道:“佟妪,事情还没有完呢?”
“汤妪,今天你就把你查到的事情会说出来,万大事有本将军给你做主。”冉溥大声道,然后冷笑了一声,“今天我就要把这宅子里清洗一遍。”
“确实早就该如此了。”谢芙点头同意道。
“诺。”汤妪大声地应道,然后一把甩开佟妪的手,佟妪不防,身体向后倒退了几步方才站稳。
“你这个杀千刀的……”
汤妪不理会她那些不得体的粗口,又让人进来,佟妪这回真的是变了脸色,这几个人是她的心腹。
“佟妪,这几个人你不会陌生吧?她们可都是你一手栽培出来的。”汤妪笑道:“现在她们深明大义,知道不能再让你背着将军做那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才会站出来为将军及夫人分忧。”然后目光看向那几个二十来岁的仆妇。
“这几个人我认得。”冉溥突然道,虽然喊不上名字,但是以前常见她们跟在佟妪的身后,只是他的小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