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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嫡女第13部分阅读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你没良心的。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司马哀俨然没有兴致去知道冉溥是谁,双手拉着谢芙不满地抱怨着。

    谢芙早已是熟知自己这位舅舅的性情,朝冉溥暗中使了个眼神,然后才笑着讨好道:“舅舅,阿芙现在不是来了吗,怎么你又抱怨了?”

    “朕不要理阿芙了。”司马哀突然把脸转向一边如没有糖吃的孩子般闹着别扭。

    谢芙自是凑前去拉长声音唤了声“舅——舅——”司马哀又把脸转向另一边不搭理,她也不恼,耐心地又凑到另一边去眉开眼笑地又唤了一声“舅——舅——”这样往复来回玩了好几次,司马哀仍是孩子气地把脸转向另一边。

    谢芙笑容一收,眩颜欲泣地道:“舅舅不理阿芙,那阿芙要哭了。”然后做了那哭泣状。

    司马哀用眼角偷偷地瞄着谢芙把手在那双眼间擦来擦去,然后又别扭地转身拉着谢芙的手,“阿芙真哭了?”看到谢芙仍抽泣着,他又着急地道:“阿芙莫哭,莫哭,舅舅不生阿芙的气,舅舅不生阿芙的气。”

    谢芙这才假意破渧而笑,急忙道:“舅舅说了就不许反悔。”

    司马哀才伸手刮刮她俏挺的鼻梁,又装正经宠溺道:“阿芙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这一幕看得冉溥在内心里直摇头,说帝王白痴那是过了,其实只能说这个帝王单纯,看着那个丫头那一张真诚的笑颜时,认识那个丫头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笑得如此刻般纯净灿烂,就连春日也要黯然失色,再看了看那帝王眼中的宠爱之色,第一次他感觉到何谓嫉妒。

    谢芙早已知道她这舅舅并不会真的生她的气,只是他要这样表现出来,好让她表现出一副紧张他的样子,那样他就像孩子般地快乐。

    “陛下,陛下,奴才把那大将军王抓到了。”杨公公一脸谄媚地笑着握紧拳头朝司马哀奔来,这可是他从抓到蟋蟀的小宦官处抢来讨好帝王的,看来待会儿又要发一笔横财了。

    司马哀一听到蟋蟀被抓到了,顿时就欣喜地向前行两步,急道:“杨公公快点递给朕,哦,对了,竹筒,快,去把大将军王的金竹筒拿来,可别把大将军王给捂死了,要不然朕就处死你。”

    帝王每说一句话就有一个人去奔忙,谢芙在一旁笑道:“舅舅别急,既然这大将军王抓到了,那么肯定不会有事的。”

    杨公公一听到司马哀的威胁声,更是加快步伐朝帝王奔去,他也怕万一真把这大将军王捂死了,那么他就倒霉了,但是就在他要接近帝王时,突然脚下一绊,他急忙伸手往地上一按稳住身形,待得身形稳住了,他也惊呆了。

    谢芙蹲下来凑到杨公公的手看去,咋呼道:“杨公公,你把舅舅的大将军王压死了,这回你死定了。”她最后的声音充满了同情。

    司马哀一听到谢芙的声音,也急忙冲上前去,只看到杨公公的老手下压着一只褐色的蟋蟀,此时蟋蟀却是涌出白浆,看了直让人恶心,顿时就气怒道:“杨公公,你居然把朕的大将军王给压死了?来人,把这大胆的奴才拖下去重打三百大板。”那张白皙的脸庞上眉毛直竖。

    杨公公一听,急忙跪道:“陛下,奴才知错了,还望陛下恕罪。”然后又朝谢芙投去眼光,希望她能替她求情,谁知谢芙完全没有看他,于是他惟有使劲地磕头认错,暗中给一旁的小宦官使眼色。

    “哼,压死朕的大将军王,你知道这是于国有多大的损失吗?打你三百大板还是便宜了你。”司马哀又叫嚣道,那一脸的沉痛仿佛是帝国的中流砥柱死去了,“朕的大将军王,朕要为你举白蟠昭告世人,朕要为你举办丧礼,以示哀悼,朕要给你谥号……”帝王的哀悼声听到别人的耳里以为是哪个重要臣子去世了……

    谢芙忙拉着他的手臂安抚道:“舅舅别难过了,大将军王去了,还有新的大将军王或者将军侯的,你若难过阿芙也难过了。”

    “阿芙……”司马哀又一脸哀凄地喊了一声。

    “舅舅别难过……”阿芙又婉言相劝了几句,她见不得舅舅难过于斯,所以也语带泣音地说着安慰的话。

    一旁被侍卫拉下去的杨公公仍尖着嗓子求饶道:“陛下……饶命……啊……”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一道女声从长廊的另一端传出,在她那双小眼睛的注视下,侍卫急忙松开了杨公公。

    谢芙闻言,这才转头看向那五短的身材,长相粗野,黑黑的皮肤,与谢英有几分神似的贾皇后,只是她身上的威严与气势这是谢英难以比拟的。看那杨公公的哀求状,看来这次果然没有看错,这杨公公就是贾皇后的人。

    冉溥站在一旁微微瞥了一眼那黑壮的贾皇后雄纠纠气昂昂地迈进,刚才谢芙暗中绊倒杨公公那一幕他是看在眼里的,这小小头的眼光越来越利了,看来这次不用他瞎操心,他就在一旁看着她如何应付贾皇后好了。

    贾皇后的小眼睛一对上谢芙那对傲目,心底就会有怒火,这小女孩怎么看怎么令人憎恨,于是扯了扯嘴角道:“阿芙终于到宫里来了,你舅舅念了你好久呢,若不是我劝阻,他定要出宫去寻你呢!”

    “让舅母多担待了,阿芙受宠若惊呢。”谢芙皮笑肉不笑地道。

    贾皇后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然后才扬着一抹自以为贤良的笑容看向司马哀,“陛下因何动怒?杨公公侍候陛下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待贾皇后说完,司马哀就怒气冲天地道:“他压死了朕的大将军王……”

    “就是贤王上次进献的那一只?”贾皇后皱眉道,她对这贤王是万般不放心的,但是在宗室里她找不到更好的同盟者才会暂时拉拢他,等大事可成,她一定会想办法除去他,小眼睛中顿时满布着戾气。

    “舅母,不是那只难道还是另一只吗?”谢芙道:“舅舅为了这只蟋蟀痛哭流涕,打那奴才三百大板还是便宜的,舅舅你说是不是?”她扬脸看向司马哀。

    司马哀顿时就道:“阿芙说得对,他压死朕的大将军王,打三百大板还是便宜的,不行,朕要加刑,还要再打两百大板,阿芙,你说好不好?”他寻求着同盟者。

    “舅舅说什么都是好的。”谢芙一脸赞同地道。

    甥舅两人一唱一和,苦了杨公公的脸,皱了贾皇后的眉头,贾皇后强忍下怒气,道:“陛下真是孩子心性,这不过是只蟋蟀,为此还要人命?陛下莫要再胡闹了。”最后说的义正词严,杨公公是她安在司马哀身边的人,又岂能这么容易就被人除去。

    谢芙却皱眉看向司马哀,“舅舅,奇了,舅母说你要杨公公的命,但是阿芙却没有听到一句你说要杀了杨公公啊,莫不是阿芙耳朵出毛病了?”

    “对呀,皇后哪句话听到朕说要他的命了?不就是打五百大板嘛,岂能要人的命?皇后别胡闹才是真的。没想到皇后眼睛小,耳朵也小,连朕的话也听不清楚。”司马哀同样一脸的义正词严,但那颠三倒四的逻辑同样让人头晕。

    “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贾皇后暗瞪了一眼谢芙,若不是这小女孩的捣乱,她又岂能劝不动司马哀?况且她最讨厌别人拿她的长相说事,偏偏现在这么说的人是她的丈夫,她又不能真的发怒。

    “舅舅,今天阿芙急着来找舅舅,饭都没得及多吃几口,现在肚子饿了。”谢芙一脸委屈地看向司马哀,打断了贾皇后要辩解的话。

    “可怜的阿芙,来人,快传御膳,阿芙,我们到寝宫去用膳。”司马哀又着急地吩咐一通,走了两步,他又记起那大将军王,回头朝杨公公瞪了一眼,“还不拖下去打五百大板。”

    顿时,杨公公脸如白纸地被拖下去,贾皇后惟有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心腹就这样被拖下去了,即使她握有再多的权利,也敌不过帝王的一声令下,那涂满蔻丹的指甲深陷到肉里,一双小眼睛狠狠地瞪视着谢芙,这个坏事的小丫头,一进宫准没好事,谢芙也朝她扬了一抹挑衅的笑容。

    两人眼里冒出的火花一点就着。

    拉着谢芙往寝宫奔去的司马哀经过冉溥的身边时,突然又停了下来,扬着眉好奇地道:“你是谁?”

    看了这么久戏的冉溥这才又再度行礼道:“臣乃冉溥,陛下亲封的抚远大将军,陛下忘记了吗?那天在金銮殿陛下见过臣的。”

    司马哀皱眉绕着冉溥看了一圈,然后又皱着眉摇着头道:“朕不记得了。”不记得就代表不认识,不认识就代表他可以走了,他正要让人赶人。

    谢芙却一把拉着他的手臂,拉下他的头凑到耳边小声道:“舅舅,这个人救过阿芙,不过这是秘密,不能说出去的哦,不然阿芙以后再也不理舅舅了。”最后也学他的舅舅一般孩子气地威胁了一句。

    看着谢芙如此亲密地与男人说话,冉溥的心里突然满不是滋味,即使这个男人是她的亲舅舅,但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那又炯炯有神的眸子有些冷然地看着眼前这荒诞的帝王。

    司马哀一听这话,委屈地看了眼谢芙,然后那原本要赶人的神情就一变,突然热情地拍拍再溥的肩膀,“朕想起来了,你是朕亲封的抚远大将军。对吧?”然后讨好地朝谢芙挤挤眼睛。

    谢芙微微一笑地点点头,然后那双眸子又含笑地看向冉溥。

    对于这帝王突如三月天般说变就变的神情,冉溥已经不冉感到惊讶,行礼道:“臣很感激陛下仍然记得臣下。”声音真的是万分的感慨。

    “咦,陛下居然还记得冉将军?”从长廊的那一端又走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那个美男子与司马哀的长相有些相似,年纪似乎比司马哀要大一些,“我还以为待会儿冉将军见到陛下,臣还要介绍一番,陛下才会有印象。”

    “皇叔,你终于来了,你送给朕的大将军王壮烈牺牲了。”司马哀一看到这小皇叔司马觉就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这么一句。

    对于他这跳脱的个性,大家都已经相当熟悉了,贤王司马觉一点也不意外,笑道:“下次臣再给陛下开一个比大将军王更好的来进献给陛下。”

    “那就这样说定了,皇叔可不放赖。”司马哀赶紧又吩咐一句。

    “臣不会赖。”司马觉一脸真诚地保证道。

    谢芙的美眸停留在贤王的身上良久,若不是冉溥告知,她一定不会对这贤王起疑心,这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乱臣贼子,“阿芙见过贤王。”

    贤王帅气的脸笑了笑:“临川郡主越来越美丽了。”

    “朕的侄女什么时候丑过?”司马哀不高兴地道:“皇叔说话真的是颠三倒四的,朕的阿芙就像她的娘,我的妹妹一样美丽。”本来是一句赞美的话,但在司马哀的头脑里却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

    贤王司马觉赶紧行了一礼,道:“臣说错话了,该掌嘴。”说完,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这本来不太雅的动作,但眼前的中年美男子偏偏做得极为雅致。

    司马哀这才满意地拉着谢芙往寝宫而去,而一群人就跟在两人身后。

    对于那杨公公,贾皇后已经把他当成了弃子,反正她再安插一个就可以了,只是眼前的贤王与冉溥却令她皱眉,带着宫娥施施然地上前,笑道:“贤王与抚远大将军居然也如此熟悉?”她的小眼睛里满是猜疑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贤王司马觉却道:“娘娘不记得了,臣暂任鸿胪寺卿,招待抚远大将军正是臣的份内事。”

    贾皇后这才记得还有这一茬,于是咧了咧那涂得红红的血盆大口道:“贤王不说,本宫都不记得有这一遭了。”

    冉溥拱手朝这贾皇后行了一礼。

    贾皇后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个人物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北地太远,她管不到那儿去,即使这人的态度不太恭敬,但是若没有他挡在北地成为守护洛阳的屏障,那么那些听说会吃人肉的蛮子就会攻到洛阳来,得与失她例来分得很清。“冉将军一路到洛阳来辛苦了。”

    “洛阳果然是繁华之地,臣来后大开眼界。”冉溥笑道,北地虽然也有门阀贵族,但他们长期与胡人周旋,远不是洛阳城里的这些只懂醉生梦死的人能相比的。

    贾皇后听后,小眼睛笑眯眯的,然后道:“那贤王就多招待招待冉将军在洛阳逛逛了。”

    谢芙回头看了看那三人在交谈,心底略为思忖着,然后才笑着转头听舅舅的唠叨。

    贾皇后几人随后进到那金壁辉煌的帝王寝宫的时候,就听到那帝王大着嗓子道:“朕让你们把那护卫军副统领荆楚宣来,你们却说他被撤职了?谁撤的?问过朕没有,现在赶紧,马上去把他给朕找来。”

    然后几个宦官又满头是汗地冲了出去,那荆楚自被调任守皇宫门口之后,今天得罪了进宫来的贾俦,因而现在正被贾俦抓着理由鞭笞呢,一边是喜怒无常的帝王,一边是皇后的亲侄子,他们这些小宦官真是难当。一想到那不可一世的杨公公就因为压死了一只蟋蟀,眼看就要被打死了,他们更是得小心侍候着。

    “舅舅。”谢芙拉着又瞪着眼睛的司马哀坐下,“舅舅再等等,他们很快就会把荆副将找来的,荆副将一路护送阿芙回洛阳,途中可是尽心尽力的,舅舅一定要让他复官。”

    “阿芙放心,舅舅还记得此人那天回来给朕汇报过。”司马哀赶紧道,就怕这小侄女又要闹脾气。

    “舅舅真好。”谢芙喜笑道。

    贾皇后看得又是满腔怒火,不过仍是不动声色地道:“你们甥舅两又在说什么?”

    坐在司马哀身边的谢芙笑着答道:“舅舅说厨子做了几道好吃的菜让阿芙尝尝呢,舅母也赶紧来尝尝吧。”

    “嗯,给皇后、皇叔、抚远大将军都赐宴,今天朕要人人都像朕一样快乐。”司马哀像孩子着新一般的开心笑着。

    “那臣妾真得好好尝尝了,这还真是托阿芙的光呢。”贾皇后坐到了帝王下首的长案后朝谢芙咬牙笑道。

    坐在上首位置上的谢芙一点也不客气地道:“好说好说,只要舅母吃后脸色稍微不那么黑的话就好了。”

    一语双关的话让贾皇后心里未熄的怒火又高涨几分,暗暗撇了撇嘴,这小丫头就是这张嘴最讨人嫌,在她带着怒气的注视下,上菜的宫娥手都抖了抖。

    “阿芙也觉得皇后的脸黑啊?”司马哀笑着朝谢芙小声说。

    “舅舅难道不这么觉得吗?”谢芙也用团扇一遮小声地回了一句。

    “朕也有此感,有时候黑得就像那墨似的。”司马哀也一脸赞同地道。

    这些话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贾皇后听闻,她越听脸就越黑,这对甥舅真的是臭气相投,况且她是皇后,司马哀嫌她脸黑从来不让她与他平坐,况且这惟一的殊荣永远只能落在谢芙的身上,帝王身边的那个座位永远就只有她能坐,就算是皇子公主也得靠边站。

    坐在另一边下首的贤王司马觉与冉溥拱了拱手谢过皇恩,然后也坐下,非用餐时间,全部人都得依司马哀的意思用膳。

    膳食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司马哀看到其他几人案上的食物都没怎么挟起过,于是奇道:“怎么大家都汪吃呀?可是朕在厨子做得的菜不好吃?”

    贾皇后状似优雅地抹了抹嘴道:“还不错,只是臣妾不饿。”

    贤王司马觉也道:“陛下,这厨子手艺不错,可是臣最近食欲不振,胃口不好。”

    司马哀又看向冉溥,“那冉将军为什么也用这么少?”

    “臣想到北地那些因天旱而没有饭吃的灾民,所以食不下咽。”冉溥拱手道。

    “没有饭吃,那不会做粥吃吗?”司马哀一副看白痴的表情道。

    这话一出,除了谢芙外,所有人都有了晕倒的感觉,这是一个帝王应该说的话吗?这是一个正常人应该说的话吗?况且他还一脸的自以为聪明。

    “陛下,没有米,您让他们如何做粥吃?”看在谢芙的份上,冉溥压下怒气,耐心地解释道。

    “做粥要用米的吗?阿芙,他是不是在欺骗朕?”司马哀又吹胡子瞪眼的朝谢芙求证道。

    “舅舅,冉将军没有说谎,做粥确实得用米,去年的雨水稀少,阿芙相信不但北地,就连洛阳近郊都缺粮食,最近洛阳城的乞儿多了不少。”阿芙解释道。

    司马哀听后皱了皱眉,然后看向司马觉,“皇叔怎么看?”

    “临川郡主与抚远将军没有说错,况且今日臣与冉将军到来是希望陛下同意暂时开仓借粮给他求助北地的灾民。”司马觉抓着机会道,这是他与冉溥的协议中最重要的一环,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说出来,只要这白痴皇帝同意,那么王谢两家等朝廷重臣及贾皇后都不得不同意,原本想私下说服这白痴帝王的,谁知道居然会遇上贾皇后。”

    “朝廷今年也失收,并没有多少粮食。”贾皇后皱眉道,“冉将军前来洛阳的提议,本宫看过了,只是这的数目过于宠大,朝廷不能同意这个提议。”

    谢芙看到冉溥一如往常平静的表情,但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他的目光之时,他朝她微微一笑,她自然也是一笑,她并不会误会他想毁掉他与她的协议,不过看来他想从贤王这儿争取到一定的利益,那就让她帮他一把吧。

    她忙抓着司马哀的手臂,道:“舅舅,阿芙在来宫里的路上,看到很多的灾民都在大街上乞讨,拖家带儿的,衣不蔽体,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阿芙看了心里真难过,况且他们都还没有吃的。”

    “阿芙,真有那么可怜?”司马哀忙道。

    谢芙点点头,“他们在洛阳城这繁华之地尚且这样了,若是北地那块与胡人并存的地方没粮吃岂不是可怜死了,舅舅就帮帮他们吧。”

    “阿芙别乱说话,况且朝政之事岂容你插嘴。”贾皇后道。

    “舅母又不高兴了?”谢芙睁着一双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贾皇后道:“阿芙在说灾民,哪里是在议朝政了,再说朝政阿芙就插不得嘴吗?舅舅?”她又转回头看着司马哀,拉着他的手道。

    “皇后,你不高兴就滚到一边去,别来吓唬朕的侄女,阿芙喜欢说什么就由着她,哼。”司马哀一脸不善地朝贾皇后道:“阿芙放心,朕这就下令让朝廷出粮赈济灾民,皇叔,你传朕的令下去,发放粮食救济灾民,还有抚远大将军,对了,你要多少粮食?”

    司马觉正要拱手应“诺”,但听到这后一句话,他朝冉溥打了个眼色。要他别狮子大开口。

    冉溥微微一笑,然后才拱手朝帝王道:“五十万石。”说完后,他又转头朝司马觉看了看,给他施加压力。

    司马觉暗骂一声混蛋,明明他俩达成的新协议里是不需要那么多粮食的,没想到这人这么没头脑就在此狮子大开口,真是莽夫一个。

    “冉将军越说越过了,陛下,你也别瞎来,此事应放在早朝上去议。”贾皇后站起来大声反对道。

    司马哀也站起来与贾皇后唱对台戏,道:“朕是帝王,朕说了算,皇后,难道你现在比朕还大吗?”

    贾皇后被司马哀这话一压,急忙下跪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陛下别误会。”

    “哼!”司马哀又道,“抚远将军,你的要求朕都答应了。”

    “那臣代北地的灾民谢谢陛下的大恩。”冉溥赶紧行礼道。

    “陛下,真的没有那么多粮食可借,今年朝廷的存粮不多。”贾皇后赶紧道。

    司马觉也点头同意贾皇后的话,朝廷没粮,但世家大族里面有,但是他是贤王,不能在这节骨眼里得罪世家大族,所以这粮食一时半会儿真的难办成,看到冉溥正朝他看来,他突然有几分后悔在今天提这个事情。

    “反正朕不管,皇叔,此事将由将筹办。”司马哀不负责任地道,然后又不放心地叮嘱一句,“皇叔可别让朕丢脸啊,要不然朕可就不高兴了。朕不高兴,皇叔就惨了。”

    对于这个白痴侄子会干什么事,司马觉还是知道的,心里不禁痛骂冉溥及谢芙两人,这两人是不是存心让他为难?不过转而一想,他领旨办这个差也是有益处的,想到这里,他赶紧跪下道:“臣领旨。”

    “舅舅,你真伟大,阿芙也替那些灾民谢谢舅舅的仁义呢!”谢芙笑着说了几句让司马哀高兴的话。

    司马哀高昂着头,然后又凑近谢芙道:“阿芙,今天舅舅帅气不帅气?”那表情就像个讨赏的孩子般。

    谢芙笑着道:“帅气。”赞完了舅舅,她又看了看贤王略显菜色的面孔,她给他出的这道难题,就让他慢慢做吧,一方面既可以筹出一部分的粮给冉溥,另一方面又暂时让他处于两难当中,就让她看看这贤王有何本事?就让他焦头烂额一阵子,就当是对她舅舅不怀好意的惩罚的利息。

    司马哀听后又呵呵笑起来。

    贾皇后脸色更黑地坐在一旁,那双眼睛里满是怒意。

    这对甥舅的感情未免太好了,冉溥皱眉地看着他们的互动,他知道他提的几个条件里,没有一个是朝廷愿意达成的。就拿借粮一事,朝廷上就有几种声音,一直没有统一的意见,但是没想到谢芙只是推波助澜几句,这事就摊到了贤王的头上,那他尽可以敲贤王的竹杆,这小丫头的头脑倒是转得快。现在他越来越好奇若把这威胁帝王的势力除去,这小丫头会用何种办法给他筹到粮食?不管怎样,他们这对甥舅的感情实在看了碍眼。

    谢芙看到冉溥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仿佛隐隐有些怒意,咦,这人生什么气?刚刚还看他心情不错地微笑着,虽然他现在的表情也一如既往,但是她就是感觉到他心情不好。

    “阿芙!”司马哀凑近谢芙的耳边大喊了一声。

    谢芙忙伸手揉了揉耳朵,“舅舅,你干什么?都快吓死阿芙了。”

    “朕可喊了你好久,你都像没听到一样。”司马哀指责道。

    谢芙看到舅舅一脸的不豫,忙又笑着讨好了几句,司马哀转头不理,直到谢芙求饶,方才引得他哈哈大笑,“阿芙上当了,舅舅逗你玩的。”

    这帝王寝宫的正殿上,甥舅两人倒是自在的笑闹着,难为的就是陪坐的几人,贾皇后的脸黑得一如铁锅,贤王的风度也摆不起来,冉溥冷眼看着首座的那两人。

    “陛下,荆楚带到了。”几句宦官急得满头大汗地拉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进来,然后把他往正殿的中央一放,跪着复旨。

    谢芙的美眸一看到荆楚身上的一条又一条的鞭痕,还有几道特别大的伤口仍在流血,顿时就火冒三丈,她答应过要替荆楚说好话的,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说,他就被人打成这样,她急忙奔下首座,目前去不顾血迹扶起荆楚,“荆副将,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已经是半昏迷的荆楚闻到了那股子香味,原本有些昏迷的神志顿时就清醒了一些,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谢芙的俏脸蛋放大在他的面前,他喃喃道:“临川郡主?怎么可能,她早已忘记了还有我这个小人物……”低喃了几句,他又像是要昏过去了。

    “舅舅,”谢芙急着朝那首座的帝王喊了一句。

    司马哀一看到小侄女着急,顿时那张俊脸也着急起来,这时候他又不再那么犯浑,“阿芙莫急,宣御医,对,御医何在?”他急着跳起来,大声地嚷道。

    冉溥已是起身朝谢芙与荆楚而去,伸手点住了荆楚身上的几个|岤道,让那血不再流出来,然后低声道:“小丫头不用着急,他死不了。”

    “冉将军,他真的不要紧?我还答应过要帮他升官的,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我岂不是有负于他的期望?”谢芙的眼睛里噙着一抹泪,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虽然粗鲁,可是在回程途中对她还是颇为恭敬,想到她赐酪浆给他时他一脸感激的样子,她的心里就是一酸。

    “小丫头放心吧。”冉溥看着她那欲哭的泪眼淡淡地道。从来不知道她还这么多愁善感,他实在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伸手在荆楚的背心处暗中输送内力给他,让他能忙清醒过来。

    司马哀跳着到谢芙的身边,纡尊降贵的蹲在谢芙的旁边,伸手戳了戳荆楚的背脊,“阿芙,看样子全死不了。”尤其是眼前之人开始哼叫起来,“御医还没到吗?再不来小心朕砍了他的头。”

    御医满头大汗地急忙跑进来,司马哀拉着谢芙给御医让了一个道,由着御医给荆楚疗伤,冉溥也收回内力退回到座位上。

    谢芙朝那小宦官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宦官缩了缩脑袋,看了看贾皇后如黑锅的脸,半天不敢吭声。

    司马哀一脚踢到那小宦官的身上,“阿芙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朕问你,这荆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跌坐在地的小宦官急忙爬起来,这回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原委道出来。

    谢芙听了半天,原来还是贾俦做的好事,就因为他带违禁物品要进宫被荆楚拦下,这厮因此就找荆楚的麻烦,先是让他丢官,再而把他下狱,还亲手把他打成这样,思及此,她朝贾皇后看去,“舅母,原来是你那个’好‘侄子做的事啊。”

    “把贾俦给朕找来,朕要问他的罪。”司马哀大声喝道,“岂有此理,这……这荆楚是朕罩着的人,敢动朕的人,贾俦真的是找死。”

    贾皇后看到这对甥舅两人怒发冲冠的样子,牵连到自家的侄子,她也坐不住,急忙起身朝两人走去,跪下道:“陛下息怒,况且此事仅仅是宦官的一面之词,陛下何不听听阿俦是如何解释的?”

    “常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贾俦是舅母的侄子就可以脱罪了?舅母难道不知道贾俦在洛阳城横行霸道惯了,他有何事做不出来的?”谢芙冷声质问道。

    “阿芙,陛下宠爱你,不代表你可以信口雌黄地诬蔑我贾家的声誉。”贾皇后的小眼睛里闪着警告之色,她忍这谢芙已经够久了,他日大事得成,第一要祭话茬的就一定是这个可恶的谢芙。

    “舅母尽可以护短,”谢芙道:“贾俦连舅舅的人都不放在眼里,还能指望他把何人看在眼里。”

    两人皆看对方不顺眼,暗中眼神交锋了一会儿,就各自转身往一边而去。

    在御医生的疗伤及冉溥刚刚输了内力的情况下,荆楚慢慢地睁开眼睛,包扎了伤口,他很快就坐了起来,两眼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在帝王的寝宫里,这里他来过有印象,这才一骨碌地爬起来朝一旁首座的帝王跪着。

    贾俦那肥胖的身躯如球般滚进来,他一双如皇后的小眼睛看了看荆楚,然后才朝帝王行礼:“不知陛下宣臣有何事?”

    “贾俦,你好大的胆子,连朕的人都敢打吗?没朕的旨意,你居然敢把朕亲封的官员都撤职了?贾俦,你现在是不是比朕还要大啊……”一连串的话向贾俦砸去。

    贾俦的小眼睛眨啊眨,原来还是为了那个低下的荆楚,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副将的靠山居然是当今帝王,真的小觑他了,深思片刻,他忙大喊道:“陛下,冤枉啊,是这姓荆的先对臣无礼的,陛下,臣是士族他是庶族,他居然要拦臣的路,臣一时感觉到尊严受损,才会找他晦气的。”

    “没错,陛下,臣妾的侄儿难道就不比那低下的贱民高贵吗?”贾皇后望着司马哀道。

    荆楚听闻着这些以出身来评论的话,手中的拳头紧握,这些所谓高高在上的士族其实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些甚至懦弱无能,就因会投胎,所以才摆出那高高在上的姿势。“陛下,冤枉,臣都是依律而行,怎么就冒犯了贾大人了?”

    “舅舅,荆副将上回保护阿芙时也是尽心尽力,依律例而行,阿芙以为他绝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拿贾俦开刀的人。”谢芙道,然后又看着贾俦那张猪头脸道:“再说贾俦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士族吧吗?给荆楚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贾俦,事情其实很直白,是贾俦公报私仇。”

    “阿芙……”贾皇后睁圆着一双小眼睛道。

    司马哀却举手示意贾皇后闭嘴,道:“皇后,贾俦打了朕的人就是不对,朕的人岂容人欺负的。不行,朕也要打回来,把贾俦拉下去打三十大板,那么此事就此了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瞪向皇后及贾俦,他这已经是给皇后面子了。

    “姑姑!”贾俦一听到这白痴帝王要打他,心里一急,朝贾皇后喊去。

    谢芙看到那些宦官不动,然后也泠笑道:“陛下的话你们听到了还不赶紧行动,莫不是你们也想挨板子。”她也知道打贾俦板子已经是处罚了,毕竟这个贾俦也不蠢,咬着士族与庶族之间的天然鸿沟不放,若再闹下去,很容易就会引起所有士族的诽议,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也不想节外生枝。

    她那威胁的话一出,那群宦官都打了个激灵,急忙拉着大喊大叫的贾俦出去打板子。

    贾皇后想要再为侄子求情,但也知道她那个白痴夫主这回终于没有白痴,这处置确实已经是给她面子了,于是两耳不闻贾俦的哀号声,又坐回案前,但是她的眼睛还是朝谢芙恨恨地瞪去。

    荆楚看了看谢芙,清醒过来之后,他即明白这次脱险,全赖谢芙的帮助,他家中还有老娘,他是不能死的。这一段时间他以为谢芙已经遗忘了她曾经说过的话,而他又被人找碴硬是被踢来任宫廷的守门将领,现在才知道小郡主还记得他。因此,他感激涕零地磕着头道:“谢陛下与临川郡主的救命之恩。”

    “起来,你是朕的人,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朕。”司马哀又颠三倒四地说话。

    “荆副将还是快快起身吧。”谢芙笑道,她的美眸在荆楚的身上游移了一会儿,这人既然与贾俦有仇,那么倒是一个可用的人,低头考虑了一下,她方才抬头道:“舅舅,不如让荆楚担任你的贴身侍卫如何?”

    所有人闻言都朝谢芙看去,贴身侍卫虽然不是多大的官,但却是天子近臣,所有人看在天子的份上都会给几分薄面。

    冉溥的嘴角不禁勾起来,这小丫头为了她的舅舅真的是动了不少脑筋,荆楚是不可能倒向贾家那一派的,她把他安在司马哀的身边,自然就会尽心尽力地保护他的安全,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女人不能有这谋略。

    贾皇后很快从震惊中回神,若让谢芙把这人放在司马哀的身边,到了动手那一天必定有诸多的掣肘,她直觉的就要反对,但一时又寻不到理由来反对,惟有干着急。

    司马哀却拍手道:“阿芙此计甚妙,就依阿芙之意吧。那个谁,啊,荆楚,你以后就是朕的贴身侍卫,往后谁敢打你,你记得要报上朕的名号,看谁还敢欺负你。”

    荆楚跪下朗声道:“臣谨遵陛下的旨意。”

    “荆侍卫身上有伤,还是让御医先行替你疗伤吧。”谢芙吩咐了一声。

    荆楚行了一个大礼,这才随御医出去了。

    不知不觉,此时已经是天黑之时,司马哀心情好,又让人赶紧上菜,于是一众人又吃了晚餐后方才起身告辞。

    惟有谢芙被司马哀留了下来,贾皇后压抑着怒气离去。贤王与冉溥都同时告辞,离去前,冉溥还是朝谢芙看了一眼,只看到她笑眯眯地听司马哀说话,他心中的添满无缘无故的加深了几许,虽说那个人是她嫡亲的舅舅,但是这个小丫头有必要靠得那么近吗?

    谢芙抬头看向冉溥之际,只来得及看到他的一个背影,他就这样的离去了?她还想私下问问他那个龌龊的小人身上受的伤是不是他打的?看来惟有再找机会了,顿时,她的眼里心里也有几分惆怅之情。

    “阿芙越来越像你娘了。”司马哀异常感慨地道。“我还记得你娘活着时的样子,她是我惟一的同胞妹妹,只是你娘怎么那么短命呢。”

    谢芙看着司马哀那一脸的哀伤与难过,与他平日里孩童般的笑容不符,她的心里就难过,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他对她的宠爱,其实是把对母亲的情谊转到她的身上,于是她伸手抱住司马哀的手,“舅舅,别难过,娘也不希望舅舅难过,现在不是有阿芙陪在舅舅的身边。”

    “对,朕还有阿芙。”司马哀又笑着道,他的情绪变化之快,常人是无法捉摸的。

    谢芙却觉得他其实也很孤单,所以常会嚷着她为什么不进宫来陪陪他,所以每次她到宫里,他都会留她小住几天,很多人都在背后嘲笑帝王就是个白痴,但谢芙知道不是的,他只是单纯依心而行事。想到那个梦里桓衡那小人告诉她舅舅死了的话,她突然紧紧地攥紧他的手,“舅舅,阿芙会保护你的。”她的眼神异常坚定地道。

    司马哀闻言,突然笑了出来,此时他突然记得他才是长辈,于是伸手揉了揉谢芙头顶的秀发,认真地道:“阿芙错了,舅舅是长辈,应该是舅舅要保护阿芙才对。”

    为了一个谁保护谁的问题,甥舅两人起了争执,虽说是争执,但是在这勾心斗角的尘世,这争执又何尝不是甜蜜的争执?

    谢芙在司马哀的寝宫逗留了很晚,然后才由宫娥与小宦官服侍着往她在皇宫里的住处前进,她的母亲颖川公主就算出嫁了,司马哀仍把她住的宫殿保留着,每次谢芙进宫的时候,他都会安排她入住在那个宫殿里面。

    她坐在司马哀专属的轿辇里,往那座现今仍是宫里颇为奢华的寝宫而去,阿静与阿秋两人默默地在一旁侍候。

    突然,皇宫里吵闹起来,谢芙掀开帘子,朝小宦官道:“出了什么事?”

    “郡主,是珍宝阁那边出了事,奴才也不大明白,啊?多好禁卫军冲了进来。”小宦官惊道。

    珍宝阁?谢芙对这个阁楼不太熟悉,只知道它里面珍藏了很多世间罕见的宝贝,历来是皇宫里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但是她的舅舅从来对那座阁楼都没有兴趣。但据说那楼里的宝贝都是开国的那位太祖皇帝亲自搜罗回来的,所以平日里也是重兵守卫的。

    “公公,快点到寝宫里去,别耽搁了。”谢芙吩咐道,这座楼阁与她没有关系,她自也不想过多的理会。

    “诺。”小宦官应道。

    很快就到达了母亲生前住过的永宁殿,谢芙下了皇辇,抬头看了看这座华丽的宫殿,想到母亲的音容笑貌,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郡主?”阿秋看到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那殿名,于是小声唤了一句。

    谢芙这才回神,然后道:“进去吧。”在举步之前她看了看那些禁军护卫来回的跑,看来宫里今夜难得安宁了。

    进了寝宫,她看着母亲生前用过的物品,那盈于眶中的热泪不禁要流了下来,看到宫娥及她的侍女把那枝形油灯点亮了,今夜她只想在此怀念母亲,于是挥手让侍女们都出去。

    她独自一人在房里对物落泪,慢慢地才走近母亲生前睡过的床,拆开床帘,突然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别动。”

    正文 第四十章 那一瞬的温柔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谢芙动作微微一顿,眼眸紧了紧,联系到刚才听到的珍宝阁的事情,看来此人是藏在这四扇屏风床上了,该死,原本她还以为这件事与她没关系,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她就倒霉地碰上了,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忙道:“这位壮士可要拿稳你手上的刀,若它稍有偏差,我可不保证会不会乱动。”

    “小丫头?”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谢芙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