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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嫡女第10部分阅读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了几句,谢信自然又回嘴了几句,两姐弟就这样拌着嘴渐渐地远去了。

    谢十仍然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水,那双眼睛又如狼般看向谢信的背影,手中的拳头紧握,总有一天他会把今天的屈辱全部都还给谢信。

    谢芙又看了眼少年眼中的狠劲,然后才拨开灌木丛,上前掏出一方帕子递到他的面前,“擦擦你身上的血迹,看着难看。”

    在那微弱的烛光中,谢十只见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君,他不记得府里何时有一个这样的主子?父亲的孩子很多,有母亲的仍能勉强活得像个人样,像他这样没有母亲的才会任人随意践踏,他不信任的目光在来人的脸上睃巡了一遍,哼了一声,“你在一旁看了这么久的戏,现在曲终人散了,你才来扮好人?”这人能这么快就出现,肯定是在一旁看了很久。

    阿秋原本想要扶他起来的手顿了顿,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汤妪的眉头紧皱起来,这个孩子怎么对郡主出言不逊,她正要发话教训几句,却看到谢芙示意她别插嘴,她这才紧抿嘴唇站在一旁。

    谢十用最后的一点力气甩开阿秋的搀扶,“不用你们这班人假好心。”自己慢慢地爬起来。

    “没想到还有一副犟脾气,颇有几分骨气,还不错,至少我喜欢。”谢芙笑道,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帕,然后盯着男孩那双如狼般的眼睛,“不过你没听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吗?你以为就凭你这样不服输的气势就能打倒谢信吗?有勇无谋也就只能做那地底泥。”

    “你凭什么教训我?看你的样子不外乎是谢家的客人,哪来的资格管谢家的事务。”谢十疑道,“要我向谢信屈服才能换来生存,打死我也不可能。”他有他的傲骨。

    谢芙也没有因为他的态度不佳而恼怒,颇有一点当世名士的风骨,不过仍是过于棱角分明了,她伸手接过汤妪手中的小灯笼塞到谢十的手中,“过刚则易折,有时候适当的妥协也未尝不可,现在的你有何资格向谢信挑战呢?你应该想想看怎样才能为自己营造有利的局面,有勇有谋方才是大丈夫所为。”

    说完这一番话,谢芙就转头离去,没有再看向谢十,阿秋急忙跟上去,而汤妪却是看了几眼男孩张口愣然的样子,摇了摇头,郡主实在太乱来了,然后才急忙快步跟上去。

    谢十看着那个塞给了他小灯笼的男子的背影好一会儿,他又回头看了看手中的小灯笼,这光线很弱,但是勉强能照亮他的前路,想着那人所说的话,瞬间握紧了小灯笼,他会想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握紧了拳头他也转身离去。

    汤妪追上了谢芙,“那不过是当年郎主喝醉了酒与姬妾生下来的玩意儿,公主当时为了此事还与郎主呕气了许久,郡主又何须理会这等人?”她仍记得当年这孩子出世时,公主当时的身体已经不大好,又与郎主置气,自此就开始卧病在床,遂把这事交给了温娇处理,温娇暗下手段,没多久那孩子的生母就死了,她当时也是冷眼旁观,谁让这孩子的出生刺痛了公主的心。

    谢芙回头看了一眼那逐渐远去的小灯笼,在黑夜里冷然地答非所问:“我要剥夺温娇所拥有的一切。”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打算与谋略

    “郡主是看上那小子了?”汤妪闻言,有些惊愕地问出来,谢芙的某些打算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仍没有想过会属意那个小子,顿了顿后,叹息道:“其实若郡主能看上他倒是他的造化。”

    真正让汤妪没想到的是当年厌恶至极的小子会在多年后入了郡主的法眼,只怕当年的公主也没有想到命运会如此作弄世人?若早知道还有这一出,当年她兴许会对那小子好点。

    “妪,他今晚的表现,以他的出身仍能不卑不亢,再加上那双如狼一般的眼睛,甚合我意,你当知道,我现在身边最不需要的就是绵羊。”谢芙直视着汤妪那双目光复杂的眼睛道,然后才转头看了看不远处她的住处里散发出来柔和的灯光,“说我看上他又言之过早,就像我对他所说的过刚则易折,一切就看他是否能懂得变通,不然也不能入得我的法眼。”

    汤妪又再度叹息一声,“若当年公主没有滑胎,给郡主留下一个嫡亲的弟弟该多好。”世家大族里面,终究还是需要一个能撑得起门面的男丁。

    谢芙拍拍这个老妇的肩膀,豁达地道:“妪又何须伤感呢?那早已是过去的事情了,只能概叹我们姐弟无缘,况且现在的局面于我还是有利的。”

    汤妪跟在谢芙身后,看着阿秋搀扶着谢芙登上那回廊,逦迤向屋内而去,站在屋外侍候的侍女轻手推开那雕花厚实的木门,而厅内两旁的侍女早已跪在地上行礼问安。

    那背影像极了当年宫中那个骄傲的女子,同样的纤细,也同样的坚强,她的眼中不禁带了一层水雾,这终究不再是那华丽宫殿中的小女孩,也不再是出嫁后最终带着遗憾而逝的少妇。

    谢芙脱下身上的披风递给一旁的侍女,星眸往那福字紫檀木的长案上望了一眼,上面倒是堆了好些东西,她上前伸手随意执起一件打开来看,居然是色泽温润的美玉,然后又随手丢回案上,“这些个东西都是谁送来的?”

    “内院里那群姬妾今日送来的,无非是想要讨好郡主。”汤妪皱着眉头颇有些不屑地道:“今天的动静有点大,她们望风知意,有这举动不足为奇。”

    谢芙只是随意一笑,无论得宠与否,她们在温娇的手下肯定没有过过好日子,所以才会在她开始清内宅后就第一时间主动示好。“把这些个礼都记下,回头让阿秋给她们也回一份礼,她们手头应该也没有多少闲钱,就当我领了她们这份心意。”

    汤妪听了谢芙这番话,确有些出乎意外,郡主什么时候也知晓人情世故?不过心里却是欣慰的,亲自接过一碗热热的酪浆递到谢芙的手中,“其实她们无非都是一群下贱的姬妾,郡主不理会她们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这样一来,她们心里必然念郡主的好,只怕夫人知晓后心里不痛快。”说着最后那句话时,她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一面说一面还示意阿秋备水让谢芙沐浴,“郡主是不是也要让阿秋顺便看看其他妾生的小子呢?”

    “我正有此意,谢十固然不错,但是多看看我那些个庶出的弟弟们也没坏处。”谢芙感觉到那温热的酪浆把身体百骸都滋润的暖暖的,轻咂了下舌尖,似乎还留有那酸甜的味道,想到今晚借她靠了一会儿的男人,就像此刻手中的酪浆一般,虽然看似不起眼,但在寒凉的秋意里的作用却又是那么明显。

    想到他,她的脸依然还是透着那一丝丝绯丽的红色,把玉碗轻轻地搁在案上,靠在身后的靠垫上,轻舒一口气,“我就是要让二娘心里不舒坦,然后就像哑巴吃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温娇意图折磨她的身体,她就要折磨温娇的精神,一点一点地磨平,一点一点地蚕食。

    汤妪看着这慵懒的少女此刻脸上淡然的表情,叹道:“郡主是越来越像公主了,不,应该说是比公主更胜一筹。”公主当年虽然有天家威仪,但仍然还是被温娇迷惑才会种下这种恶果。

    听汤妪提到娘亲,谢芙的眼神就是一黯,“娘若活着,知晓二娘的所作所为,早就把她撕成十八块拿去喂狗了,哪会像我这般不温不火地吊着她?”

    就是这不温不火地吊着才更见高杆,汤妪不禁在心里想到,未出阁的女儿家要注重名声才能在为自己择一个好夫婿,将来也才能得到世人的敬重,思及此就会想到那个姓冉的男人,她正要向郡主问个清楚明白,阿秋就进来禀报说是沐浴水已经备好了。

    “郡主今晚去了趟那藏娇馆,还是洗一洗为妥。”汤妪建议道。

    谢芙没有异意,起身随汤妪到那浴间,她总还是能从身上闻到那股藏娇馆香鼎里散发出来的香气,眉头仍是一皱,那味道过于浓郁,鼻子有些痒痒的,看来又要打喷嚏了。

    氤氲的浴室里,谢芙舒服地坐在木桶里,任用汤妪把那温热的水浇到她的身上,把今天所有的疲劳都驱逐一空。

    汤妪总算弄明白了冉溥的来历及他与谢芙之间达成的协议,皱着眉浇了一勺水后,道:“郡主,真的觉得此人靠得住?若将来大事得成,老奴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谢芙素手把热水掬在手心里玩耍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道:“那是妪不了解他,其实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当然她的举动并不是单单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就冒然的与之结盟,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她没有向汤妪明说的,相信冉溥自己也清楚她能放心与之合作的原因,她从来没有担心过会出现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局面。

    汤妪的手顿了顿,郡主这给的是什么答案?这么随意?看着她被热水熏热的脸蛋微微泛红,颇有一些怀春少女的痴态,看来她要多多打听一下这个叫冉溥的人,随后又顺手给谢芙的后背浇了一勺水,“与其担心朝政的风云变幻,我更担心郡主的终身大事,那毕竟是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若那位姓冉的将军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老奴……”

    “妪说到哪儿去了?”谢芙转头绷着俏脸打断了她的话,说着说着,怎么把她与冉溥扯到一块儿,含霜的脸蛋下却有些微的尴尬与赧然,“就算我摆脱掉了桓衡那个龌龊的小人,再挑未来的夫主时也不会再大意,总要擦亮双眼挑个好的。”

    “郡主莫恼,老奴也没说什么,一切不过是随口说说的。”汤妪笑道,“自然是要挑个好的,还有不能像郎主那般的人。”郡主有这心思,她就更放心了,原先她心底还担心她会因桓衡的事看破红尘,万一学那玉真子一般去西山的道观出家那就糟了。

    “像爹那般的人也只是空有外表而已,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磨励,我已经学会不再以貌取人了。”谢芙淡然道。

    主仆俩在这布满水气的浴间声音不高地商量着事情,阿秋却推门进来,“郡主,夫人过来了。”

    这么晚了温娇还过来?谢芙的眼里有几分愕然,又有几分了然,只见她嘴角一笑,“妪,伺候我穿衣,阿秋,让她在厅里候着,对了,别忘了给她倒上一碗温热的酪浆,让她有心情赏赏风景。”

    汤妪自是不敢怠慢,天凉,郡主若真的得了风寒那就可是大事了,自然地抓起那放在屏风处的衣衫一件一件地套在郡主的身上。

    夜露风凉,在夜色中奔走的冉溥却是乘着这一股风快速地与己方人马汇合,当远远地看着自己带进洛阳城的手下正焦急地等着他,他自是加快了步伐,他的这群手下办事还是挺牢靠的,而且看来已经把那群探子摆脱掉了,他忙上前道:“萧先生与阿一已经出了藏娇馆了吗?”

    “将军,我等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萧先生摇着羽扇从暗处出来,“倒是将军带着红颜一去已有多个时辰了,不知红颜此刻安好?”最后仍不忘消遣冉溥几句。

    若萧先生等人希望从冉溥的脸上看到尴尬或不好意思的神情,那么他们肯定会失望,此刻在他们面前的冉溥仍是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孔,“萧先生倒会开玩笑,此话溥听闻倒没有什么,若让别人听去岂不是坏了人家闺阁女儿家的名声?”此话听来义正词严,从中倒不会听出他的心思,“对了,萧先生,不管那个贤王开出何种条件,都答应他。”

    原本想看冉溥尴尬的人顿时就怔住了,怎么将军一开口就答应要与那贤王合作?这不合将军的性情。

    “将军,这决定是否过于仓促?”有人小声提到。“我们是不是该与贤王磨一下再答复岂不是更稳妥一些吗?”

    “贤王此人虽然外表光风霁月,但内里也是狡猾多诈,他的合作不会有太多的诚意。”萧先生收起羽扇一本正经地道,“还是将军已有对付的良策?”

    冉溥却是圈着双手抬头看了眼那稀疏的星子,“萧先生放心好了,此事我已有了更稳妥的主意,我们这趟洛阳之行不能空手而归。”当他再望向那些手下之时,已是凌利的目光,“之所以不再磨他一下就答应,我就是要给他一种我乃粗人,是个只懂征战的一介莽夫的错觉,从而降低他对我的防备之心,这样才有利于我们暗中行事。”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贴身侍女

    冉溥的目光仿佛能划破黑暗的夜空一般看着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那张刚毅的脸依然是紧绷着,但是舒展的眉头显示着他的心情至少是愉悦的,从他的嘴里发出一条又一条的命令。

    萧先生的面容又恢复了之前的愉悦与放松,他没有拦着冉溥的命令传达下去,这或许是一招不错的暗棋,只希望到最后不要变成是一招臭棋,但想来眼前这不过二十五岁的男子是不会把暗棋下成臭棋,那他又何须操心呢?

    他依然记得初遇之时,这男子便就是现在这副样子,即使当时的他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当时一见他便赞道:“此子非池中物,他日一遇风云便化龙。”兴喜之余,他以他的命格卜卦,后又叹息之,虽能跨过眼前的障碍,但是此子终难越过二十八岁的年华,出于爱才之心,他无论如何算,也算不出他命中的大劫会应在哪里?正在他感叹之余,那卦象又有了变化,这才是他执意要为他寻得天命女的原因,若为龙,终要遇凤,不然何来龙凤呈祥?

    不过也让他迷惘的是世间真有那样命格的女子吗?直到那天来洛阳的路上,夜观天象,天上星子划落,掐指暗算,正所谓有魂以身侍火,终换来这改命之机,他这才查觉到所要寻找的天命女就快要出现了,一切终究敌不过茫茫苍穹的计算。

    在冉溥的目光注视下,一群手下都一一弯身道了声“诺。”

    “除了萧先生与阿一之外,你们依然隐在暗处。”冉溥道,挥手示意那些手下暂时离开,然后才又带着萧先生与阿一两人漫步回朝廷给他安排的住处迎宾馆,一路上,他才把前因后果慢慢地解释给萧先生听。

    萧先生听后,仍是那样慢慢地摇着羽扇,笑道:“没想到那个小郡主居然如此大胆,向将军提这样的建议,难道她不怕将军将来出尔反尔?趁机霸占洛阳不走了?”仍是那调侃的语调。

    一提到谢芙,冉溥刚毅的脸上不自觉的就会带上一抹笑意与温柔,“所以我才说,那小丫头有一双很利的眼睛。”现在的谢芙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但是她却有着很强的政治嗅觉,这已经相当难得了。

    “将军,她看出了什么来?”阿一仍是一脸茫然地问道,他从来没有觉得那个小郡主有何了不起的,除了傲慢之外,她好像没有可取之处?当然还有她那个可恶的侍女也在此列。

    但正在交谈的两人没有一个有兴致回答他那蠢问题。

    萧先生却已是两眼放光了,“将军的底看来她已经全摸透了,这回将军应该相信她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天命女了吧?”

    “萧先生又在说笑了。”冉溥摆手道,“那个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与什么天命女的理论可没有半点干系,她只是一个敏感脆弱又带了几分傲意的小女孩。”他有他的骄傲。

    “将军,她摸清了你的底,你又何尝没有看透她的本性?”萧先生一针见血地道。

    这回轮到冉溥愕然了,首次有些怔住地看着萧先生的脸,他一直知道这老头想撮合他与谢芙,不单单是为了天命女的那套理论,更多的是希望他能从母亲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是母亲的惨死已经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所以他从来不会亵玩女性,但这也不代表他不会娶妻,结婚生子,为家族开枝散叶仍是他的义务。

    但是这个妻子人选换成了谢芙,想到她在那浓浓的熏香中仍能散发出淡淡的馨香及软软的身子,没来由的心中就是一热,双手仿佛还能感觉到抱住她那软软的身子的热度,就在他思绪茫然之际,听到不远处的马车里有人交谈的声音,凭着习武之人的耳力,他隐隐仍能听到今晚颇有些耳熟的男子声调。

    冉溥这才从那迷离的情丝中回过神来,淡然地看了一眼那驶来的马车,目光逐渐又带上几分肃杀之气,虽然在洛阳城里不能随心所,这样会引来各方的猜测,但也不代表他不能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谢府里宅子的油灯散发出来的光线依旧是那样明亮柔和,谢芙歪躺在三扇屏风床内,青丝铺满了身后的绣花枕头上,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屏风上的荷花图案上,一层又一层的繁复粉色花瓣在烛光的映衬下却又偏偏带上了晕黄之色,“二娘走了?”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头也没回地道。

    汤妪推门进来的身影在油灯下被拉得极长,她一进来,跪坐在木榻床之下,微笑着道:“老奴亲自送她出去了,郡主真该亲自送送的,夫人的脸色比在厅里之时显得更为难看。”

    谢芙转身趴在枕头上,想到那个欲图表现出慈母风范的二娘看着那长案上堆着的物品时,想要震怒却又极力压抑的表情,突然就一笑道:“其实她何必来呢?相信今天内宅里姬妾的举动早已是传到她的耳中?真的是自己前来找罪受的,我若不成全她,岂不是我的罪过?”

    正在燃着息神香的阿秋闻言,笑道:“那是郡主狡猾,夫人至今仍以为郡主好欺骗,所以才会这般作为。”

    “阿秋,你这话就不对了。”汤妪板着脸道:“郡主,温娇这个人极能忍,要不然也不会从一个小小官吏家的女儿变成了堂堂公主身边的侍读,这份功力一般人都不具备,郡主可不能过于轻敌了。”

    谢芙却道:“妪多虑了,若二娘真的对我已有防备之心,却仍要在我面前忍,那就更美妙了,有什么比想骂又不敢骂还要痛苦的事情呢?”似又想到什么,她又坐起来,“可有挑上一两个合适的侍女进来?”

    “我以为郡主已经忘了有这么一件事呢?”汤妪的老脸此时笑成一朵菊花,轻拍了一下手掌,顿时就有两个穿着淡蓝色衣服,梳着双环望仙髻,髻上系有红头绳,此刻宽袖一挥,跪坐在木质地板上在她面前恭敬地低头行礼。

    “这两个侍女都有些许功夫底子,还望郡主赐名?”汤妪又笑道。“她们的父母都是侍候过公主的,所以老奴才特意选了她们前来成为郡主的贴身侍女,忠诚度勿庸置疑。”

    谢芙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睃巡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杏色皮肤,嘴角下有一颗黑痣,正大胆地偷瞧着她,而另一个年纪稍大,倒是懂规矩地跪坐在一旁,态度恭敬,“不用那么拘谨,都抬起头来。”

    两人闻言,这才把原本跪坐在地上有些僵硬的手脚微微伸展开来,微抬起头看了眼谢芙,然后又半低着头。

    “都说说你们家里有什么人?”谢芙感兴趣地道。

    两个丫头看到谢芙极度随和,这才敢放胆说起了家里事,那个杏色皮肤,嘴角下有一颗黑痣的少女说得兴起的时候,更是有些手舞足蹈之势,在汤妪“咳”地一声之下,方才知道自己出格了,这才有些惶恐地低下头。

    “妪,别吓着她们了,其实在这里当差,也没有别的要求。”谢芙起身步下床榻,蹲在地上与她们平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对我绝对的忠诚。”

    她的声音仍是那样的温和,丝毫没有起伏。

    但那两个侍女却突然觉得背脊有些冷汗冒出,下意识地就道:“诺。”在很多年后回忆起与谢芙这个主子相遇的事情,她们仍能感觉到那夜的兴奋与恐惧。

    “该叫你们什么名字好呢?”谢芙歪着头思索起来。然后看着这两人半晌,“有了,你就叫做阿杏吧。”她指着那个杏色皮肤,嘴角下有一颗黑痣的侍女道,然后又指向另一个文静一些的侍女,“你就叫阿静吧,若有何不懂的事情就向阿秋问一问。”

    阿杏与阿静都道:“奴婢谢郡主赐名。”她们也知道一旦进到府里来,原先的名字就要弃掉,由主子另行赐名。

    然后谢芙才挥手示意她们与阿秋出去,独留汤妪在她跟前,“原先的贴身侍女,给她们一笔钱让她们回家去吧。”说着这话时,她又记起在那个梦中那群贴身侍女看着她在垂死的边缘里苦苦挣扎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厌恶。

    “依老奴看直接打发走就是了,她们多是夫人的耳目,没有必要多给她们一笔钱。”

    “就当她们侍候我这么多年的酬劳吧,我也不想有人说我临川郡主不念旧情。”谢芙冷淡着神色道,“以我未嫁女儿家的身份清内宅,已经有些过了,这毕竟仍是二娘这个主母的职责,若好生把她们打发走了,也就不会有人乱嚼舌根了。”

    汤妪思忖了一下,笑道:“还是郡主思虑周详,老奴会办妥的。”

    “夜深了,妪年纪大了,还是回房去歇息吧,让阿秋与阿静两人守夜吧。”谢芙打了个呵欠,窝在被里含糊不清地道,“哦,对了,叟与阿寿两人今晚虚惊了一场,让厨房里面给他们做些吃食压压惊,还有明天让蒋厨子换换菜色……”

    渐渐的,谢芙睡着了,呼吸变得极为绵长。

    汤妪给她把被子掖了一下,然后才蹑着脚悄悄地出了卧室,示意外面的阿秋与阿静好生守着,记得半夜给郡主掖掖被子之类的事情。

    她在回廊里往前走,突然阿杏从一旁跳着出现在她面前,背着双手笑道:“汤妪,我娘让我代她向你问好呢。”

    汤妪笑着伸手在头上揉了揉,“都是大孩子了,还这么毛躁怎么行?往后可要改改,这里毕竟是世家大族,凡事都要讲规矩,别丢了郡主的脸。”

    “知道啦,我改就是了。”阿杏笑着接过汤妪手中的红灯笼,“汤妪可要好好教教我,比如说郡主有何喜好的?还有一些琐事之类的,免得我什么都不懂徒惹笑话……”

    汤妪转脸看阿杏有些兴奋的样子,居然懂得讨好她,“你娘教你的?”

    阿杏这才停了话语,脸上有些赧然,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我又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

    这日,谢芙站在廊下,伸手接住了屋檐上滴下来的雨水,今年的雨水稀少,入秋这么久以来,这才是第一场雨,雨势不大,不过庭院里仍是烟雨蒙蒙的景象,红色的湖心亭在烟雨中,与岸边高大的光秃秃的树干相映衬,有几分秋之萧瑟的感觉。

    “本来还打算这两天到宫里给舅舅问安的,但没曾想却被琐事所绊,竟一拖再拖,回头肯定还要落得他的埋怨?”谢芙叹道。

    跪坐在一旁的汤妪却道:“陛下仁慈,又怎会怪罪郡主呢?只是今天突然下雨,不知桓郎君是否还要依期前来商议婚事的流程呢?”

    谢芙一听桓衡的名字,就鄙夷的一哼。“就为了他那此个无聊事,偏偏还要在此候着。”

    “他若不来,郡主的计划还怎么实施啊?”阿秋倒了一碗温热的酪浆递给谢芙,笑道。

    谢芙颇有一些意兴阑珊地接过玉碗,刚茗了一口,就见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在侍女的撑伞下踏上了回廊,匆匆向她而来,她放下手中的玉碗,慵懒的目光在她们焦急的脸庞,真快,真是不能小看女人的嫉妒心及报复心。

    那几个女子掩袖痛哭地奔至谢芙的面前,礼未行已是先行哭喊出来:“郡主,您可要为奴家们做主啊?”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有所求

    “你们这是怎么了?”谢芙笑看着她们一身的狼狈道,“阿静,给她们拿几条干净的巾帕擦擦身上的雨水。”

    汤妪的目光随意地瞥了她们一眼,然后就转开了。

    几个艳丽的女人闻言,面面相觑,临川郡主给她们送了回礼就已经够她们吃惊了,但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随和,鉴于此,她们对于所求之事看来又有几分把握了,看那温娇还能端着架子到几时?

    看着她们一脸感激地从阿静的手中接过巾帕,谢芙脸上的笑意倒是越发温和了,其实面前这几个人无非就是父亲这些年的妾侍,父亲不管事,温娇就明着暗着给她们下绊子,自己以前对于这群出身低贱的人也多有鄙视,现在虽然好感仍无,但也不至于再把她们看成地底泥,而且出于现在她要对付温娇,这群人还是有些用处的。

    “你们都是爹的妾侍,雨天登门拜访,可是有何为难之事要寻到我?不过你们是不是登错门了呢?万大事还有二娘这个主母担当。”谢芙轻笑道。

    她这话一出,三人脸上的神色白了白,那原本被雨水打湿的衣襟下摆贴在身上,一阵秋风夹着毛毛细雨吹过来,真的有几分寒凉,她们就是从清内宅看出了谢芙与温娇有矛盾,这才敢上门拜访,不然她们怎么敢登谢芙这天之娇女的门槛,但谢芙现在又为什么这样说话?

    其中一个身穿绯色衣装,梳着矮髻的女子看了眼谢芙喝着酪浆悠闲的姿态,惯于看人神色的她偏偏无法看透她的想法,心底暗暗吃惊,这郡主不过年方十五,自小从来没吃过一点苦的,原本以为她娇纵好对付,她偷偷瞄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汤妪,她一直以为这老妇才是清内宅的主谋,但是现在看来不得不推翻之前的想法了,临川郡主的神色依旧,说话又滴水不漏,原来这小郡主真的不容小觑。

    看到同伴一脸着急的正要做声,她忙伸手按在对方的膝上,趁对方错愕,急忙抢先发言,“只怕奴家们的事情现在只有郡主可以解决了,若郡主也惧怕夫人,那就是奴家们求错了人,登错了门?”

    “大胆。”原本跪坐在一旁不吭声的汤妪怒喝了一声,“现在与你们说话的是陛下亲封的临川郡主,要记得尊卑之分。”

    “奴家们不敢。”三人又赶紧磕了一个头,但那个被汤妪大喝的妾侍仍是大胆的半抬着头盯着谢芙的眼睛看,一副她谢芙就是胆小怕事的样子。

    有意思,谢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兴趣更为浓郁,居然还懂得使用激将法?自从清内宅换上了大部分自已人后,这宅子里发生的事她都是了如指掌的,她也一直在等她们上门,她才好名正言顺地行打击温娇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头脑,实属难得,但她仍是道:“别在我的面前用激将法,把你的小聪明留着,我的行事自不用你来评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被汤妪大喝的妾侍见到谢芙所说的话虽然很凌利,但是脸上还是那如春风拂面般的神情,心下这回真的有几分恐慌,越是不动声色的人越是可怕,但仍是咬紧牙关壮着胆子抬头直视谢芙道:“奴家名叫阿彩,郡主请恕奴家行事莽撞,实乃无人可求,不得已才求到郡主的门上。”

    “哦?那说来听听?”谢芙放下手中的玉碗,随意道。“若你所求之事是非要我出面不可的,我自也不会推却了你。”

    “郡主,奴家虽然只是区区一名妾侍,但是奴家所出的小郎君却是郡主的亲弟弟,还望郡主能为他多想想,夫人作践奴家没关系,但是不能由着夫人作践了他。”彩妾侍越说脸上越是悲愤难过,说完又恭敬地行了一礼。

    “你们两个来也是为了小郎君的事情吗?”谢芙朝另外两个问道。

    “正是,郡主可是他们的长姐,夫人记恨我们向郡主送礼,说我们既然有这么多闲钱,那么每个人的月例钱都减半吧,包括小郎君们的用度也一并减了,郡主,我们的月例钱并没有多少,小郎君们也是谢府的骨肉啊,现在连顿饱饭也吃不上,奴家们心里着急啊。”说着说着,两人居然抹起了泪水,看来真的是颇为辛酸。

    谢芙一双秀眉聚拢了起来,道:“这事关子嗣的事情,你们应该把此事禀告父亲,他若出面岂不是强于我百倍?”

    三人这回脸上真的一片菜色,还是那个彩妾侍先回答,“自从奴家怀上了孩子之后,郎主就没有召见过奴家了,现在自然有新人侍候,哪还看得上奴家这张旧颜。”声音里满是落寞。

    其他两人也点头附和着她的说词,说不落寞是骗人的,郎主就是那贪新忘旧之人,更何况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容颜更是憔悴,男人又如何看得上眼?没有郎主的召见,她们又怎能得见郎主的面?更别说还提这样的一件事。

    “那二娘就真的有些过份了,再怎么说也是父亲的骨肉啊。”谢芙的声音仍是那不高不低的腔调,但听得出来她正不悦着。

    这场雨下得实在过于突然了,阿杏急忙地把油纸伞搁在廊下,连裙角的水也没来得及拧干,急忙朝谢芙所在的廊下奔去,当她看到有三个衣着华丽的人跪坐在廊下,这才把自己毛躁的一面收起,改为小步向前,朝谢芙行了一礼,“禀郡主,桓郎君已到了正堂。”

    哦,桓衡来了?谢芙的眉眼一挑,落在别人的眼中却是因为未来夫婿到来而欣喜,三个妾侍见状都会意地起身,又是那个彩妾侍说道:“既然郡主愿意为奴家们出面,奴家们谢过郡主的恩德,这就先行回去。”

    谢芙轻点下头,然后才转身进屋子里换衣服。

    三个妾侍行了礼之后才鱼贯地沿着回廊离去,她们一过了转角,急忙就聚在一起,其中一个朝那彩妾侍道:“彩姐姐,你说郡主会不会只是敷衍我们?亏我还听你的话给她送了一只质地最好的发簪。”看来对于送礼过重仍心有不甘。

    彩妾侍瞥了她一眼,真是猪一般蠢的人,若不是她刚才按着她,她若出言不逊,指不定谢芙早已气怒地赶客了,冷着声音道:“你们信我才推我出头,现在又质疑我的决定,往后你们的事情就由着你们好了。”停顿了一会儿,又语带讽意道:“你那只小小的发簪你以为郡主真的放在眼里吗?据我所知郡主给你的回礼足够你买三只相同质地的发簪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彩姐姐,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也是心急才会这样的。”另一个暗暗朝那说错话的妾侍使了个眼色,对方也急忙挽着彩妾侍的手,“彩姐姐,我哪是质疑你的判断啊,若不是你为我出主意,我的孩子哪能在雨夜里请来大夫看病熬得过去,你对我的恩德,我从来没有忘过,只是现在临川郡主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发了我们,我这心里才急的。”

    彩妾侍这才脸色和缓好看了一些,“郡主不是那种人,若是以前我不好说,但是现在她一定不会撒手不管。”

    “这就好,我们的苦楚真的没人管,以前夫人只手遮天,我们就算想说句话也找不着人,现在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

    “其实……我也不知道郡主与夫人是不是真的有矛盾?但是我却隐隐觉得我们拿这件事来做文章,是对了郡主的口味了。”彩妾侍有些迟疑地道,回头看了眼那奢华的屋顶,这小郡主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好了,我们也别想那么多,现在就回去,我可跟你们说了,接连这些天内手头宽裕的人也别私下里给孩子喂什么好东西,让孩子饿上几天会有好处的……”

    另外两人都点点头,三人说着悄悄话慢慢地撑起伞消失在雨帘中。

    正由阿秋慢慢地把那繁复的服装套在身上的谢芙听闻了下人的汇报,回头有些惊讶地道:“没想到她不但是领头人,还出了这么个不算高明但也不蠢的主意,不过想想也对,她既然有胆子对我用激将法,自然也有那胆色为人出头,只可惜二娘这回做了件不太聪明的事。”虽然口头上有惋惜之情,但她的眉宇之间仍是透露出她的好心情。

    蹲下身子帮谢芙把裙摆摆正的汤妪却道:“夫人在府里行事霸道久矣,这种惯性想法一时半会儿她是难以改变的,那天夜里郡主又故意拿那些礼品来激她,她做下这决定也在常理当中。”

    谢芙想想汤妪所说确有几分道理,二娘真的是在这府邸作威作福多年了,即使再想夹着尾巴做人,这尾巴一时半会儿还真难夹得住?挥一挥衣袖,她这才道:“走吧,我们到正堂去。”

    听说桓家来商议婚事的细节,温娇就急忙从住处出来,谢菱也紧跟其后,这些日子她都没有见着心上人,现在一听他来了还不赶紧巴着来见见,“听说七郎的母亲也来了?”语气有些闷闷的。

    “阿菱,你与他的事现在还是在暗中,到时候记得要收敛一点,别让对方的母亲嫌恶你?”温娇循循循善诱道。

    “娘,我自然知晓,只是那个老妇不讨喜,我真的不大喜欢她呢。”谢菱噘着嘴道。

    温娇想着办婚事又要花银钱,心里正烦躁得很,看到有奴仆急匆匆而来,于是不悦地道:“出了什么事?连规矩都不要了?”

    那奴仆凑在她的耳边道:“夫人,府里那个爱替人出头的贱妾带着人去了临川郡主的院子?”

    “这些个贱妾没有一个是安份的,她们去有何事?差人打探清楚了吗?”温娇急忙道,出于直觉她隐隐觉得此事不妥,但又想不出最近自己可有何把柄被人抓住?

    “老奴也不大清楚,郡主的院子老奴不敢靠近,怕近了会惹人注目,尤其那个叫平叟的老头总守在院子的大门口,现在谁不知道郡主的院子里的人气焰都嚣张得很。”最后还忍不住告了一状。

    温娇没有心情理会下人的抱怨,摆手道:“好了,暂时先忍忍她们,等谢芙嫁了出去,她们就算嚣张也嚣不起来。赶紧去打听是什么事才比较重要,别又被谢芙抓着一些芝麻绿豆的事来大做文章。”

    “诺,老奴这就去。”仆从心里觉得委屈,但又不敢过于表现,躬着身子急忙又向雨中冲去。

    “娘,别为那几个贱人费心思,谢芙就算什么都想管,也是管不到爹的妾侍头上,那可是娘你这主母的权利,她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谢菱冷哼道,对于谢芙用谢英嫁给温健之事挽回了她的名誉,她也是没有丝毫感激之情。“除非她谢芙连名声也不要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挑拨

    温娇想想也是,哪有女儿管到父亲的妻妾头上的道理?真是闻所未闻,但出于小心谨慎,仍是道:“你这个长姐现在是越发的不像话,反正她也就这个把月的命,我让让她又何妨?就跟她的死鬼娘亲一样就是个短命的种。真不知道她热心地谋划这些是为哪茬?迟早还不是别家的人。”

    谢菱见母亲的眉头没有紧皱,自是又说了几句宽母亲的心,然后才道:“就是啊,真的不知道她这么起劲是要干什么?娘别被她气倒了,回头指不定她还得意了呢。”她想到母亲那天夜里从谢芙的居所回来后大发雷霆的样子,卧了两天床,然后吃了药身体才稍安一些。

    这样一来温娇的心里突然取得异样的平衡,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又带上了几分从容淡定的笑容,继续漫步在回廊上,但想着桓家那老妇不好对付,心里莫名的又有一阵烦躁。

    谢芙刚在侍女的簇拥下到了正堂门口,就遇上了温娇携着谢菱从对面的长廊逦迤而来,于是展颜笑道:“二娘也刚到啊?阿芙还以为来迟了呢。”

    温娇加快步伐,上前抓着她的手,脸上挂着一副慈母的面具,“秋季有雨份外寒凉,看这小手冰凉冰凉的,怎不多加件衣裳?莫要冻着了。”然后又瞟了一眼后面不苟言笑的汤妪,责道:“你都是快要当新娘子的人了,那些个下人也不知道侍候得周全一点,就你好说话整天护着她们。”然后掏出帕子给谢?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