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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嫡女第7部分阅读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唤了她一声,这是在主家,别乍咋呼呼的,然后才转脸看向那高大的男子,阿一?冉溥的那个随从,“冉将军在谢家做客吗?”

    阿一看到阿秋朝他暗暗挥拳头的动作,撇了撇嘴,但听到谢芙问起自家将军,于是道:“正是。”

    谢芙这才瞟了一眼正堂的方向,朝仆妇道:“大伯父是不是正在接见客人?”

    仆妇这才抬头道:“郎主今早就开始会客了,郡主?”她突然看到谢芙转身往正堂而去,急忙惊叫一声,道:“郡主,夫人不在正堂啊?”

    谢芙道:“既然伯父在正堂,阿芙还是先前往正堂去给伯父请安吧。”

    仆妇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好反驳她的话,心里寻思着她去给郎主请安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于是这才转身朝前引路。

    阿秋急忙小碎步跟上,对于阿一暗暗地朝她挥拳头的举动,她孩子气地回头朝阿一吐了吐舌头,这随从跟主人一样讨厌。

    谢芙由着仆妇领着迈过门槛,裙子拖在地上带起了“沙沙”的声音,这声音很快就让堂内之人知道有人进来了。

    冉溥朝门外随意地看了一眼,正好与谢芙的一双美眸对视上。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不再相欠

    是她?冉溥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萧先生说过的话:“萧某敢打赌,将军与小郡主肯定还会再见面的。”没想到那个老头说的话倒应验了,朝一旁坐着的萧先生淡淡地瞥了一眼,只见那个老头一派悠闲地摇着羽扇,这才回脸朝谢芙看去,她的气色不错,在淡紫色的披风映衬下肤色红粉绯绯,看来那散毒倒是清得七七八八,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谢芙自然是看到冉溥与那萧先生坐在一旁的长案后面,遂也衿持地点了下头,美眸在冉溥的脸上不着痕迹地扫过,这人还是老样子,然后漫步轻移上前,给坐在主位木榻上的大伯父谢怿行礼,“阿芙给大伯父请安了。”

    谢怿的眉眼之间与弟弟谢怊有几分相似,与弟弟的散漫相比,一双眼睛倒有几分严厉,下巴留着山羊胡子,脸上颇有些严肃,头发也半花白了,很整齐地束在头顶,坐姿端正,纹丝不动,此刻见到弟弟家的嫡女,嘴角扯了扯,道:“一段时日未见,阿芙倒是越发有礼了,大伯父这儿还有贵客,你且先到后院去寻你大伯母叙话吧。”

    “诺。”谢芙笑道,然后不经意地看了眼冉溥与萧先生,“没想到在这儿又再次见到冉将军?”

    “哦,阿芙与冉将军认识?”谢怿疑道。

    “在来洛阳的途中,与临川郡主有一面之缘。”冉溥轻描淡写地道,虽然知道这小丫头的封号,但是他并没有刻意地去查她的来历,至此才知道她原来是谢家的女儿,难怪会如此高傲,家学渊源。

    “大伯父不知,阿芙在回程途中遇到一些难事,若不是有冉将军帮忙,阿芙危矣。”谢芙笑着向冉溥的方向行了一礼,“阿芙还没有来得及向冉将军及萧先生道谢呢?”

    冉溥听闻她的话,刚毅的脸上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才玩味地嘴角勾了勾,“小事一桩,郡主莫要放在心上。”这小丫头倒是一次次让他刮目相看,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她?高傲?思母的脆弱?还是此刻的机敏与聪慧?颇为不简单的小丫头。

    果然,谢芙的话一出,原本对待冉溥不冷不热的谢怿颇诧异地看着他,严肃的脸上开始有了几分热情,“没想到冉将军还救助过我谢家的女郎,冉将军不该瞒着老夫,阿芙不仅是我谢家的嫡女,更是陛下的亲侄女,她若有何闪失,陛下也会怪罪的。”

    冉溥也脸上带笑地道:“谢大人客气了,就算遇到的人不是谢氏嫡女,溥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况且郡主天资聪颖,没有在下定也能渡过难关。”

    谢怿看到冉溥落落大方,没有贪功冒进,也没有刻意巴结,当下对这年轻人抱有几分好感,那沉稳的态度看来他日非池中物,至此才对他颇具好感,嘴角笑了笑,“难怪北地之人如此爱戴冉将军,将军确是人中君子。”

    “若世上之人都像冉将军一般正直不阿,那这个世上倒是和平安泰得多。”谢芙有感而发说道,话落,叹息一声,然后又忙朝谢怿道:“大伯父,阿芙多嘴了,这就去后宅给大伯母请安。”

    “郡主遇到何难事以至叹息?”冉溥适时地抬头看着谢芙问道,这小丫头一进来帮了他了一个忙,他就还她一个,这倒也公平。

    “阿芙,可是有人欺负你?”谢怿眉头打结地问道,当着客人的面,若不维护谢家的女儿,岂不是让人嘲笑谢家无人了?那他的脸面往哪摆?

    谢芙原本站起的身姿突然又跪坐回去,一脸为难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伯父问起,阿芙若不说,倒是阿芙的不是了。”遂添油加醋地把贾俦强抢民女的事情说出来,“那贾俦丝毫没有把谢氏看在眼里,还反问阿芙,说是他贾家的事情如何轮到谢氏来管?还有些更难听的话,阿芙毕竟是未嫁的女儿,终究不好学出来侮了大家的耳朵,最后还是阿芙扯了谎,把舅舅抬出来,贾俦这才放了那良家妇人,可见贾家在洛阳嚣张到何等程度?”她的一张俏脸蛋因为愤怒,倒是颇为嫣红,“侮辱阿芙倒也罢了,却把我谢家当成无物,阿芙怎能不气?当日之事王三郎也是亲眼所见。”最后更把王恺搬出来做证。

    冉溥端起玉碗喝了一口酪浆,隔着玉婉看着那小丫头一副唱作俱佳的样子,这小丫头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她的双眼虽然一副气忿难平的样子,但又格外的明亮,若不是对她的个性有几分了解,兴许他也会相信了她那真真假假的话,居然在谢家族长面前把王家抬出来,无非就是要激怒谢怿。

    “哼!岂有此理。”谢怿一脸气忿地拍了一下长案,“他贾家不就是一个将种,有何资格骑在我谢家之上?居然不把我谢氏嫡女看在眼中?”

    在这士族制度等级森严的社会里,王谢两家长期占据了士族的制高点,其他的家族也只能望其项背而已,贾俦藐视谢芙,那就是对谢家的挑衅,谢怿身为族长,听到谢芙的话一点表示也没有,那谢家的威严就荡然无存了,更何况现在还有客人在坐,若传出去,别人还道他谢家怕了贾家?

    萧先生摇着羽扇笑道:“谢大人,在下与将军来洛阳也有好些日子了,这洛阳城里虽说王谢两家的门庭最为高贵,但是在下所见,贾家似乎已有凌驾于两家之上的态势,权势此消彼长,大人乃当世豪杰,又岂会看不清?在下倒是多嘴了。”送了一顶当世豪杰的高帽子给谢怿。

    谢芙突然花容失色,掩着嘴一脸急色地朝谢怿道:“大伯父,是不是我们以后都要看贾家的脸色行事?”那一副惊慌错乱的表情落在别人的眼中甚是楚楚可怜。

    谢怿安抚地看了眼自家有些慌张的侄女,“阿芙,无须担心,他贾家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这个胆子挑衅我们谢家,好了,这是男人的事情,阿芙暂且退下,往内宅去吧。”

    “得大伯父这一句,阿芙就放下心来。”谢芙笑开颜道,见好就收,能有这效果就不错了,事情还要一步一步来,越急越不能成事。“那阿芙先且告退了。”说完,谢芙由阿秋扶着起身,转身出了正堂。

    冉溥的眼角余光看到这小丫头那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已收,脸色又凝重起来,这小丫头看来想要挑起谢贾两家的矛盾,贾皇后是她的舅母,谢氏是她的宗族,依他这段时日所得来的情报,贾家收敛了很多,不若这小丫头口中一般目中无人,不过越是平静的湖面,底下的暗流越汹涌,这是他用汗与血换回来的认知。

    出了正堂,阿秋扶着谢芙走在回廊上,她的脸上倒是有些疑惑,趁着前头引路的仆妇没留意,她小声地问道:“郡主,您怎么在大郎主面前撒谎呢?若大郎主去向王郎君问证,这谎言就会被拆穿,到时候大郎主怪罪下来,郡主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有几分急色。

    谢芙看了眼阿秋眼中的担心,凑在她的耳朵也小声地笑道:“大伯父好面子,这么丢脸的事又岂会真的去找王恺问证?把王恺拉进来,无非多一个证人取信伯父而已。”更何况这个还是王家的人?大伯父断断不会在王家面前揭自家的短处。

    阿秋有些瞠大眼睛的看着谢芙,郡主的变化之大让她每每都张大眼睛,她越来越猜不中她的心思,郡主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还是说这才是郡主的真面目?她是越想越糊涂了。

    “阿秋,你不走,傻愣地站在那儿干什么?”已经在前方一丈远的谢芙回头喊着阿秋。

    “奴婢这就来。”阿秋回过神,急忙小跑跟上前。

    谢芙走后,冉溥与谢怿再商谈了几刻钟之后就起身告辞出来了,谢怿也不相留让管家把他们送出去,皱着眉看着冉溥离去,然后转身从另一边的门出去,往另一旁的议事厅而去,今天的事情他还要与幕僚商议一番。

    阿一见到自家将军出来了,急忙迎上去,“将军……”

    冉溥摆摆手示意他不要问话,阿一这才知道自己出格了,沉默地跟在冉溥的后面,朝萧先生耳语道:“先生,事情不顺利吗?”

    萧先生用羽扇拍打了一下他的头顶,笑道:“阿一,你的头脑真的是长到脚底下去了。”

    阿一不满地看了眼萧先生,就会玩莫测高深这一套。

    冉溥对于萧先生与阿一两人的玩闹不甚在意,随意地打量了一下这洛阳城权贵的房屋,画梁精致,处处可见奢靡之风,这洛阳城的权贵过于沉溺在奢侈的享受当中,想到北地因为长年的征战,民不聊生,百姓的生活越来越疾苦,这洛阳城的权贵偏偏无人看在眼中……

    “冉将军。”

    他听到那声熟悉的声音叫唤着他,回头朝那声音看去,只见大树后面的谢芙慢慢地现出身形,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他挑眉看了谢芙一眼,正见到她朝管家道:“赵大,你且退下,我与冉将军有几句话要说。”

    管家赵大抬头看了眼谢芙,没有异意地道:“诺。”然后带着几个仆人退到几丈开外,谢芙这天之娇女非是他可以得罪得起的。

    冉溥笑着走近谢芙,“小丫头,你有何话要和我说?”

    “冉将军当日对阿芙的恩德,阿芙今日已回报了,自此就不欠将军什么了。”谢芙直视着冉溥道。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心头不是滋味

    冉溥挑挑眉看着她,这小丫头拦着他就为了说这句话,看着她那略有些傲意的眼睛,顿时就来了兴趣,摸着下巴道:“小丫头你的算盘好像打错了吧?这账可不是这样算的?”

    “怎么不是这样算的?冉将军成了谢家的恩人,我大伯父怎么样也会给你几分薄面,冉将军要成事岂不是又多添了几分筹码?”话音一落,谢芙却突然笑了出来,眼中的傲意一减,“那是阿芙逗冉将军玩的话,其实冉将军对阿芙的恩德,阿芙也是铭记在心的,洛阳城的水很深,冉将军要小心为上。”

    一阵秋风吹过,满地的落叶卷起了她那淡紫色的披风,再加上她脸上的笑容,冉溥仿佛看到儿时母亲最喜欢的木芙蓉盛开时的情景,那花儿不若牡丹雍容华贵,也不若水中莲花般清秀淡雅,但那美丽的花骨朵儿颜色渐变渐深,在霜寒时节凭添几分深秋风情,母亲总是喜欢亲自摘下那花儿晾晒制成干花,而他总喜欢在一旁捣蛋,最后惹来母亲不满的娇喝一声,接着他装做摔倒在地,而母亲则一脸急色地上前抱着他问伤在哪儿了……

    “冉将军?”谢芙觉得他的表情不若刚才般惬意,反而有几分惆怅怀念之色,于是她上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直到那香味袭来,冉溥才从母亲的回忆中出来,映入墨黑的眼珠子的是一张堪比芙蓉花的俏脸蛋,而且那眼中有着关怀之意,他的脸上突然有一点涨红,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以掩饰尴尬,“小丫头不用放在心上,其实你并不欠我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总让他对母亲的回忆不再是那一片红色,多了几分温馨的画面。“小丫头的提醒我会记在心上。”

    “我虽然不知道冉将军为何前来洛阳?洛阳城的权贵虽然不大理事,但是对权势却是看得很重的,不若表面那般只重清谈。”谢芙想到自己曾心念念的未婚夫桓衡不就为了权势可以置她于死地?由此可见一斑。“况且阿芙也是恩怨分明之人,有恩必报,当然有怨更要报。”

    冉溥却笑道,“权势对于世人而言又如何能不重要呢?要不然何以要有战争?”

    “冉将军也是那争名夺利之徒?”谢芙皱着一双秀眉道。

    “溥虽不才,但也知道要达到心中理想,没有权势做后盾那只会是一句空谈。”冉溥谈谈地道,说完之后,自己就摇摇头,他在一个洛阳城的贵族少女面前谈这些有何用?

    像冉溥这样把话说得直白的人,也是谢芙生平仅见,她所见到的男人不是像大伯父谢怿及桓衡般戴着虚假的面具,就是像父亲般万事不管只顾奢华的生活,看着面前男子那双墨黑的眼珠,她有几分迷失在里面。

    “郡主,团扇已取来了。”仆妇喘着气跑过来,为了给这临川郡主回马车取回团扇她可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芙回神伸手接过团扇,朝冉溥道:“将军慢走。”

    冉溥笑着点点头,然后大手一挥,带上满脸笑意的萧先生与目瞪口呆的阿一转身就要离去。

    金黄的落叶被踩在脚下,不停地传出“沙沙”地声响,冉溥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朝谢芙的背影道:“小丫头要玩水,也要小心为上。”

    这句话没头没脑,偏谢芙还是听懂了,对于这男人的关怀,她突然觉得心头有些暖暖的,回头朝冉溥微微一笑,那傲意又回到眼底,“冉将军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阿芙说不定比将军更善于游泳。”

    这小丫头还是那样不服输的性子,看来真的颇为可爱,冉溥突然想大笑出来,尤其是她挥了挥团扇转身离去的背影多了点洒脱之意。

    “将军,这小郡主真的是将军命中注定的天命女,将军不如顺应天命为好。”萧先生笑着凑近冉溥小声建议道。

    冉溥看了一眼萧先生,这老头于他其实像师像友又像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萧先生不用担心溥。”然后大踏步地向前迈去。

    阿一咕哝着嘴道:“将军,萧先生是担心您娶不着妻子,将来会无后。”

    萧先生的老脸上一红,把那羽扇往阿一的后脑勺拍去,“老夫岂有这么庸俗?老夫可是世外高人,小子懂不懂?”

    “高人?”阿一小心地瞄了眼萧先生,小声地重复了这句话,话中充满了怀疑。

    ……

    谢芙刚穿过转角,突然就有人拉着她的手臂往旁边一扯,她吓了一跳,脚下有些踉跄,正发作,然后定睛地看了一眼那拉着她手臂的少女,“阿蔷,你吓着我了?”

    谢蔷却拉着谢芙躲在一旁,朝冉溥的背影望去,“阿芙,那就是什么北地的战神冉将军?”

    谢芙笑着道:“就是他,怎么?我们谢氏的嫡女也对他有兴趣?我记得阿蔷不是最喜欢追着王三郎后面的吗?”

    谢蔷脸一红,啐道:“谁说我喜欢他的?阿芙可别乱说话?他的样子哪及三郎半分俊俏?只是三郎为何偏偏娶了那个玉真子?真是暴殄天物。”说完,皱了皱小鼻子。

    谢芙正要打趣几句,突然有一道少女的声音响起:“我却不这么看,冉将军的血性也是洛阳城的美男子所不具备的,阿芙,你是不是与冉将军相熟?”直到看不见冉溥的身影,她脸上有几分失望,突然转头看向谢芙一脸打探地道。

    谢芙脸上的笑容一窒,她可没有错看了眼前女孩眼中的痴迷,突然觉得心头不是滋味,轻摇着团扇,美眸往那早已人去只剩一地金黄的落叶方向看去。

    “珏表姐,你怎么这么不害臊?再说那种粗鲁的男子你居然有兴趣?”谢蔷笑着朝自家表姐袁珏道。

    “阿蔷你不懂?我就是喜欢那种男子,比什么世家大族里的柔弱男子要好太多了。”袁珏突然环住谢芙的手臂,“阿芙还没有答我呢?”

    谢芙看着她笑道:“我怎么会与他相熟呢?阿珏要打探也得找个对谱的人来问才是。”不着痕迹地抽回袁珏环着的手,“我还没去给大伯母请安呢。”

    “我娘正与阿英商谈婚事呢,阿英还说要谢谢你这个媒人。”谢蔷笑着跳到谢芙的身侧,并排走着。

    袁珏在谢芙那儿碰了个软钉子,表情似有不甘,转身追上前去,脸上又带笑地道:“莫不是阿芙看上了他?所以对我们也多有隐瞒?”

    谢芙闻言,脸上的笑意一收,转脸看向袁珏那一脸隐隐的挑衅,半晌后,才冷笑道:“阿珏明知我已有未婚夫,刻意说这些岂不是想毁我的闺誉?”

    “就是,珏表姐,你这样说就出格了,要知道你现在站着的是我谢家的地盘。”谢蔷插腰道,这表姐平日里就爱装模作样,若不是母亲的嘱咐,她才不想与她过多的来往。

    袁珏看着这对堂姐妹同仇敌忾的样子,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抓着裙摆,在别人的地盘上容不得她放肆,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她又用扇子掩着嘴笑道:“我这不过是随口说说?看看我们阿蔷都成了那炸毛的母狮子了,再说我见阿芙与冉将军交谈都有一刻钟时间,所以这才好奇问问,你们俩倒好,都当了真?”

    谢芙的团扇在胸前摇了摇,漫步向前,“与冉将军在回洛阳的路途中有过一面之缘,不知这回答阿珏满意与否?”她停了下来,盯着袁珏的眼睛看。

    袁珏不否认听到她与冉溥相识的话,心中一动,更加刻意地上前环着谢芙的手,“既然阿芙与他认识,不如为珏做个媒人可好?反正阿芙都愿意为阿英那丑女做媒,帮帮珏也一样,他日珏一定不会忘记阿芙的恩典。”

    谢蔷上前把谢芙拉开,不屑地朝袁珏道:“才见过人家一面,就迫不及待的要嫁给人家?你到底知不知羞?”

    袁珏被这堂妹一番奚落,脸上神色青白交加,那握着扇子的手因为紧捏着而青筋突出,“阿蔷你别欺人太甚,就算我现在寄居在你谢家,也不代表我要看你的脸色行事?”

    谢芙瞟了眼袁珏,拉着谢蔷往前走,“阿蔷例来就是直性子,再说婚姻大事还须由父母做主,阿珏有心于冉溥,也该找对人来做媒,而不是随意扯着一个人就来当媒婆,你又不是不知道阿英的情况特殊?”回头又冷颜道:“阿珏,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可别行事丢了自己的身份。”不再搭理地转头就走。

    袁珏看着那对堂姐妹径自喁喁细语地往内宅而去,心里就算气急,也不得不承认谢芙的话有道理,虽说她是一点也不喜欢这个高傲的临川郡主,但是想到那个伟岸的男子,她又咬咬牙追上前,“阿芙所言甚是,不过既然阿芙与冉将军相识,还望阿芙在冉将军的面前为珏说上几句好话。”

    谢芙随意地笑了笑,既没应是也没应不是,与谢蔷两人就着谢英的婚事说起来,袁珏心里暗骂谢芙狡猾,连这个小忙也不肯相帮,她沉静了半晌后,看到这对堂姐妹连搭理她也没有,于是又自己厚着脸皮上前插话。

    幽深的回廊里不时有轻灵的笑语声传出来,几个衣着华丽的少女不时低声说大声笑,为这萧瑟的秋景里添了一抹亮色。

    临近大夫人袁氏所住的院子,谢芙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一点,袁氏为人严肃,不喜女儿家过于笑闹,这在她的眼中是不庄重的行为。守在廊下的仆妇急忙迎上前,“郡主,夫人听闻郡主前来,等候已经多时了。”

    谢芙这才由着仆妇带领急忙穿过正厅往一边的厢房而去,还没进去,就听到袁氏用那不高不低地嗓音说着话,“阿英,出嫁了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脾气要收敛一点,不要这么暴躁,要不然你的夫主会不喜你的……”

    “阿芙来给大伯母问安。”谢芙笑着上前行礼道。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大伯母

    刻有吉祥图案的木榻上坐着的一个身穿暗纹灰色宽袖锦衣的妇人,梳着垂鬓髻的头上插着两支镶绿玉的金步摇,脸上的表情有几分严肃,额尖因为常年皱眉而有一条深深的折痕,嘴角有些下搭,皮肤松弛,但是颇为白皙,面上隐有一些斑点,因听到谢芙的问安声,嘴角这才咧得宽了一点,“阿芙来了,我早就听闻你进了宅子,怎么这会儿才到?”依然是那不高不低的腔调。

    “刚刚去正堂给大伯父问安了,所以才来迟了,还请大伯母见谅。”谢芙抬头笑道。

    谢蔷与袁珏也收起那笑脸,表情正经地给袁氏行礼。

    袁氏的眉头仍像是没有疏展开似地道:“自家人说话无须那般刻意,况且给你大伯父问安也是你的孝心。”

    倒是那个肤色黑黑的谢英急忙起身,笑意融融地上前拉着谢芙的手,“我还没有答谢阿芙给我找了这么个如意郎君?”她派人去悄悄打听了温健的长相,据说是个俊俏的郎君,当时听闻心下就欢喜得很,看谁还嘲笑她嫁不出去?现在找的夫主也不比人差。

    谢芙看她笑得诚恳,这英姐姐为人倒是有几分爽直,她心里免不了有几分内疚,遂也真诚地道:“说来惭愧,是我那妹妹阿菱惹出来的祸事,现在居然要英姐姐来收拾?阿芙还怕英姐姐心里不喜这婚事呢?现在看到姐姐欢喜,我这心也就安了。”

    谢英急忙摆手,忙道:“阿芙莫要这样说,不瞒阿芙,我私下派人打听过未来夫主的状况,能嫁给他那样俊俏的郎君,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呢。”

    谢蔷却笑着打趣道:“还没嫁过去,英姐姐的心就飞过去了。”

    谢英被人这一打趣,黑黑的皮肤上有些红晕,饶得她再大胆,也免不了有几分羞怯,斜睨了眼谢蔷,不吭声地端坐在一旁。

    袁氏嘴角一抿,朝女儿看了一眼,“阿蔷,这是未出阁的闺女该说的话吗?多向阿芙还有阿珏学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沉着脸喝了口酪浆,一双严肃的眼睛扫过谢芙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这小丫头还真不能小觑,倒底是颖川公主的孩子,毕竟还是有几分其母的本色。

    谢蔷被母亲一顿训斥,急忙道:“娘,我知错了,不该口说狂言。”

    “这不过是女儿家之间的笑闹,大伯母就别责怪阿蔷了。”谢芙道,然后又朝阿秋使了个眼色,阿秋会意地上前,把手中的礼盒往长案上一放,“大伯母,这是阿芙的一点小心意,还请您笑纳。”

    袁氏随意地看了眼盒中的物品,一件精雕细琢的翡翠摆件,看得出雕工精细,价值不扉,这侄女倒是费心了,不过比起她送的另一份大礼,这个摆件倒不值得一提,“阿芙难得到大伯母这儿坐坐,还费心准备这些个俗物做什么?再说你送的大礼甚合我心意,大伯母还没来得及给你备回礼呢?”说完,把玉碗往案上一搁。

    面对袁氏,众人都不敢随意吵闹,但是听了她那一番似有所指的话,她们都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靠近谢芙的谢蔷悄悄地问道:“阿芙,你给我娘送了什么大礼让她这般记挂?”她娘收的礼可多了,无论是谁送的都只是瞄一眼,并不会太放在心上,这次居然还说甚合心意。

    “大伯母喜欢就好。”谢芙只是淡淡地笑道,手中的团扇却是不经意地摇了摇。“至于回礼什么的?阿芙是晚辈,哪有晚辈要长辈的回礼?这不是折煞了我们这些个小辈?”

    这还得靠汤妪打听了一番,她才知晓袁氏最大的心病就是至今还未许婚的谢英,所以才会开口撮合谢英与温健的婚事,顺道为她了了一桩心事,让袁氏承了她一份恩情。

    袁氏的眼睛突然犀利地看了谢芙几眼,毫不掩饰的,看到她在她的注视下仍能谈笑风生,并不慌张,也没有了以往的眼高于顶,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容,这才是谢氏嫡女应有的风范,突然就笑了出来,“阿芙倒是有个玲珑心思。”

    在一旁不甚起眼的袁珏却能听出自家姑姑话里的赞赏之意,她的心思细腻,看了看两人暗中交锋的神色,暗忖了片刻,目光停留在谢英身上,顿时恍然大悟,这谢芙还有这等心计,继而想到冉溥那张刚毅的脸庞,她的心头如小鹿乱撞,喝了一口酪浆,暗暗盘算自己的心事。

    众人说笑了好一会儿,侍女进来禀报,说是温家前来提亲了,正等着大夫人前去主持呢。

    “温家的动作倒是快得很呢,阿英,看来对方娶你倒是有几分诚意呢。”袁氏的心中一宽,脸上倒和蔼了一些,这女孩就是她的一块心病,为她的婚事她没少操心,寒门之人是不能考虑的,但是士族当中又没人愿意娶。这其实也是自己做为谢氏族长夫人所犯的错,造的孽,当年处理宗族事务时,以为她的生母与人有染而动用族规处死了她,后来知晓实情,心中有愧,更见到她不容于后母,遂过继接来养在膝下,待她比待自己的亲闺女还要好,况且阿英虽然长相不出众,脾气烈了点,但胜在性子直。

    谢英抬高下巴,道:“阿英好歹也是娘的女儿,温家敢不给谢家颜面?”

    袁氏摇摇头,这女孩儿就是这性情,自己说了也不顶用,好在温家门庭实在差得太远,自己不用过于忧心谢英会压不住丈夫,朝侍女道:“让他们到偏堂等候。”

    “娘,我也想去看看。”谢英看到袁氏起身,上前巴着她的手求道,她正想去见见未来丈夫是个何等俊俏的模样呢?

    袁氏皱了皱眉,不过看到谢英那一副有些忐忑的表情,心下不忍拒绝,“躲在屏风后面看看就好了。”

    “那我也要去瞧瞧未来姐夫。”谢蔷不怕母亲恼怒,立刻站起来要求道。

    结果,一众女儿家都随袁氏往偏堂而去。

    冉溥出了谢氏的大门,朝那管家朗声道:“请回禀谢大人,溥感激他的帮肋,自此告辞,他日再前来拜访。”

    管家赵大恭敬地行礼,道:“冉将军慢走,不送了。”

    冉溥这才骑上阿一牵来的骏马,勒了勒马缰绳,然后才掉转马车往前方驰去,后面的萧先生及阿一也急忙追去。

    “将军,暗中监视我们的人已经跟了上来。”阿一小声地禀报,娘的,一进洛阳城,他们的行动就被人盯上了。

    冉溥犀利的目光往那暗中盯梢的人看去,“暂时让他们跟着,这些人马不外乎就是洛阳城权贵们派来的。”他刚从谢家出来,那这些人还是王家与贾家派来的居多,再过一会儿,谢家的探子也会粉墨登场。

    萧先生仍是那一派的悠闲,“将军刚才说的话也够那帮探子们琢磨好一会儿。”

    冉溥的嘴角勾了起来,的确,他是故意在谢家的大门口说那一番话,无非就是要迷惑住其他人,以为他与谢家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

    “他娘的,这洛阳城的权贵是不是太闲了?”阿一轻声骂了出来。

    “他们怕将军搅翻了洛阳城的这一锅汤,我们在谢家待的时间有些长,王家也会暗中思量一番的,至于那贾家早已对我们持否定的态度,已经不值得相商了。”萧先生慢条斯理的解释着。

    “可恶,他们个个住的是豪宅,吃的是山珍野味,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那些没得吃没得穿的穷苦百姓?”阿一握着拳颇有些气忿地道,看了看路旁的乞丐,他就会一阵心酸,没有追随冉将军之前,他也不过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对于阿一的抱怨,冉溥没有表示,他早就知道光是抱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要做的事还多着呢,士族的存在已有很长久的历史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他们的,当然他们也是不可能被改变的。突然一道利光射来,冉溥微眯了眯眼。

    “将军,有消息来了。”阿一催着马靠近冉溥,这回谨慎小声地禀报,然后也悄悄地给对方回应。

    冉溥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做声,朝那些自以为很隐蔽的耳目看了一眼,“设法摆脱掉他们。”

    “诺。”

    谢芙随着众人在弯弯曲曲的回廊上行走着,看到前面谢英被谢蔷与袁珏私下里轮番取笑而鼓腮着脸装做恼怒的样子,再看了看身旁一向严肃的袁氏居然没有呵斥,以前她一直以为袁氏是那种面冷心也冷的人,所以不太喜欢与她来往,现在看来袁氏为人倒是算不得太差,至少比自己那个继母好太多了。

    袁氏转脸看向谢芙,“阿芙,听闻你在府里也开始大动干戈了?”上次就听说过小叔家里正在清内宅,看来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弟媳妇这回要栽一个跟斗了。

    谢芙微微一笑道:“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倒不值得一提,只是府里的下人办事不力,居然让阿菱的流言满天飞,我不过是协助二娘罢了。”

    “你那个二娘不提也罢?”袁氏皱眉道,“若你娘仍活着,哪有她站的地方?阿芙,明人不说暗话,你会突然就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又突然清内宅,究竟有何心思?难不成对着大伯母也要说那些个虚假的话?”她停了下来紧紧地盯着谢芙看,她要知道这女孩究竟在想什么?“我与你娘是妯娌,你娘虽然贵为公主,素来也敬我这个长嫂,你又是她惟一的女儿,这些年来你与我不亲近,我也不好拿话去提点你,可你今天到主宅来,有何求不妨直言?”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开诚布公

    谢芙看着袁氏那一脸的严肃表情,这番话可以算得上推心置腹了,心里微微吃惊,不过她已经学会把内心的情绪隐藏起来,脸上带了几分感激又有几分愧色,道:“往年与大伯母疏远确是阿芙的不是,但是阿芙幼年丧母,娘把我托给二娘,一直以来也以为她为人正派,而她表面上一直待阿芙有如亲女,阿芙能不信她的话吗?若不是……”说到这里,她的表情有几分哀凄又有几分愤怒。

    谢芙的话中有话,把这些年来的疏远之情归于自身年幼不懂事,而温娇这继母不但不引导又加以唆摆,而她正是听了那唆摆之词才没来主宅,说得丝丝入扣,听者却不得不动容。

    果然,原本对温娇就多有微词的袁氏非但没有疏展紧皱的眉头,此刻竟皱成了一条深深的折痕,对于温娇,她没有好印象,不过想来她也没有那个胆子欺辱谢芙,因此她才极少过问谢芙的状况,现在看着她那愤愤不平的神色中带着凄惋,心下对于这个女孩儿又多了点怜惜之情,严肃的表情略减,挂上了慈蔼之色,“阿芙,大伯母又不是外人,何必吞吞吐吐呢?若你受了温娇的委屈,直接告诉大伯母,我自会为你做主。”

    谢芙突然觉得悲从中来,一直以来没有一个长辈说过会为她做主的话,惟一应该是最亲的父亲也只顾着声色犬马的生活,别说对她多有照顾,估计想起来的时候也屈指可数。舅舅是惟一真心疼她的人,却又偏偏是那样一个人,现在这长辈眼中的关怀不是做假的,对于刚刚她仍在说着试探袁氏的话心里多少有点愧意。

    “大伯母别见怪,只因这事说出来,阿芙怕别人不会相信,只道阿芙胡思乱想,但阿芙相信是九泉之下的娘亲托梦给阿芙的。”谢芙的目光朝身后的仆人看了看,至于前方已经聊得起兴的三人压根就没有留意到她与袁氏都停了下来。

    袁氏看她一脸的慎重,抬起手朝侍女挥了挥,一群侍女会意地退到几丈开外,“好了,现在也没有了隔墙之耳。”

    谢芙这才娓娓地向袁氏和盘托出那个预警之梦,即使只是这样平淡地诉说,她仍能觉得胸中那股怨气仍在纠结,说完之后,她微微地睨了眼袁氏的脸,倒看不出什么,“大伯母也认为阿芙是在白日说梦吗?”

    袁氏的态度让她转变了计划,若袁氏可信,那么争取到谢家站在她这一边就更有把握了,当家主母可不是吃素的,依她在来拜访之前汤妪收集到的信息,就可见袁氏在家族事务中颇有一定份量,据说那个透着虚伪之气的大伯父对着这个嫡妻也多有尊重之情。若袁氏这边不能成事,她也自会想办法让谢贾两家对立。

    怪力乱神的事,袁氏也听说过一些,以往只当成笑话来听,现在对她说这话的却是谢芙,尤其她的样子不像是随口胡诌说出来的,“阿芙,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若没有直凭实据,那就会冤枉了好人。再说,这件事牵连甚广,你一人的荣辱反倒是其次了。”

    不愧是谢氏的族长夫人,颇有些真知灼见,谢芙心里有着佩服之意,一针见血的就说出了本质来,个人的荣辱兴衰确实不及一族的兴衰来得重要,“大伯母所言甚是,阿芙也是这样想的,想我谢氏从高祖在这洛阳城建立下功勋之日起,就是士族当中的领头人物,虽然略逊于王氏,但对于贾氏、桓氏之流来说,却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阿芙又岂能不知道其中的意义重大?”她的眸子突然精光大放,声调也从那平缓变为凌利,“阿芙即使是女子之身,但身上却是流着谢氏的血液,他们意图算计阿芙,可又有把谢氏看在眼里?他日,贾氏骑在谢氏的头上,谢氏还有何脸面在洛阳城立足?”

    这话既快又凌利,难免刺痛袁氏的神经,袁氏下意识地就大喝一声,“住口。”

    这大喝之声让前方说笑的三个少女都回头朝身后的两人看去,面面相觑,谢蔷与谢英看到袁氏的表情严肃,暗暗为谢芙捏了一把冷汗,而袁珏却暗暗地兴灾乐祸,看来这回有好戏看了,真希望姑姑狠狠地骂一顿那个眼高于顶的谢芙。

    “娘……”谢蔷与谢英喊出声,举步就要向两人走去。

    袁氏朝三人道:“我与阿芙有话相商,你们不用过来。”

    谢芙转头朝那两个面露担心之色的少女微微一笑,示意她们不用担心,然后又转脸一派悠闲地摇着团扇笑道:“阿芙知道大伯母不爱听这些话,但这却是实情,阿芙是谢氏的嫡女,又岂会望自家的靠山垮台?就算是最隐密的行事也会有珠丝马迹可寻,阿芙所言是真是假凭我们谢家的探子就一点儿也寻不出?大伯母以为阿芙为什么要清内宅?无非就是我早已查出二娘对我不怀好意了。”

    “所以你把阿英与温健扯在一起?”袁氏原本想不明白她缘何要这么做?仅仅只为了要讨好她,这理由明显不够充分,可现在谢芙这样一说,她倒是全想明白了。

    “大伯母果然是聪明人,阿芙也不瞒您,仅凭阿芙一人的力量,不足以力挽狂澜,但是阿芙也不是一个人,阿芙的背后不是还有谢氏一族吗?”谢芙一脸诚恳地道。

    袁氏定定地盯着谢芙看了半晌,她带给她极大的震憾,谢家的嫡女有不少,譬如她的女儿当中就没有一个人有谢芙此刻的胆色与睿智,然后突然道:“阿芙,你还没说出你要求什么?”

    谢芙看到袁氏那和缓的神情,这是她第三次发问了,时机已然成熟,她这才笑得温和地把所求之事和盘托出,然后才又道:“大伯母可愿助阿芙一臂之力吗?”

    袁氏略微思忖了片刻,才道:“这件事最难办的就是贾家之事,阿芙,大伯母不能现在就答覆你,这需要你大伯父才能裁决,况且此事疑点甚多,尚需各方求证,你也知道这关系到谢氏一族的大事,可不能马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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