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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嫡女第1部分阅读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世族嫡女》作者:筑梦者【完结】

    正文 楔子 慈母心

    “怎么?很气愤?”身着宽广黑袍的男子背着双手带着笑意问道。玉川书屋

    但他身旁那身穿白衣的女子却是两眼死死地盯着那铜镜中的映像,半天没有吭声,两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冲上去把铜镜里的女人撕成碎片。

    这就是她曾经引为知已的好友?这就是她甘心把丈夫与她分享的好友?这就是她临终前一心一意托孤的好友?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没有她的引荐与庇护,身为低等世族出身的她如何能嫁入谢氏为贵妾?没有她最后的支持,她如何能成为正室?

    这一切的一切让她情何以堪?原来她是那样处心积虑地“教导”她的阿芙,“好,温娇,你好。”白衣女子从牙齿缝吐出这几个字。

    黑袍男子把衣袖一挥,铜镜中不再有映像,俊美容颜上的笑容已逝,慢慢地踱回那宽大的龙椅上坐着,“现在你的心愿已遂,可以去投胎了。”他朝鬼差举手示意。

    白衣女子看到那鬼差向她走来,忙喊道:“且慢。”

    黑袍男子不悦地直视着那披头散发的女鬼,“你滞留在阴间已经有十年了,一直不肯投胎,直说要看到你女儿长大的样子才愿意去,现在你看也看到了,就该上路了,阴间早已鬼满为患了。”就不能体谅体谅他这个当阎君的难处?

    “阎君。”白衣女子扭开两个鬼差的手,上前道:“我不甘心。”她的阿芙该怎么办?

    “你不甘心又如何?你现在已经是鬼了,没有能力再护持你的女儿。”阎君淡淡地提醒道。

    “阎君,我要你帮我达成一个心愿,即使付出任何的代价,我也愿意。只要心愿了了,我自动就去投胎。”白衣女子恳求道。

    阎君只是微挑着眉看着这女子,她要达成什么心愿?“说来听听。”

    白衣女子轻启朱唇吐出了一句话。

    “这是逆天的行为,你以为你可以付出什么代价来交换?”阎君颇有些嘲讽地道。

    “阎君不是说我积了十世善德,上一世方能托生到皇家为公主,下一世也能到大户人家富足一生吗?”

    “这么说你要放弃这投胎转世到大户人家的机会?”

    “没错。”白衣女子坚定地道,她不能丢下她的阿芙不管。

    “呵呵……”阎君轻笑出声,“真是不自量力,凭借这个就能逆天?”他的手朝鬼差挥了挥,示意把这个女子拖下去。

    白衣女子生前虽然是一个温和善良的人,但死后这十数年在阴间里见惯了那弱肉强食的一面,双眼中慢慢地染上了几分凌利之势,再配以她曾经皇族公主的气势,那些鬼差被她双眼一瞪,手脚都有些放不开。

    阎君心里不快地看着那个白衣女子仿若闲庭信步般地又上前,若不是有所顾虑,他绝不容许这个女子在他面前再放肆。

    “阎君,若能达成我的心愿,需要什么条件?”白衣女子知道只要有足够的筹码,她的心愿不难达成。

    “那是泄露天机。”阎君托着腮道,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半晌后,看到女子仍是倔强的看着他,这让他突然多了几分佩服,“好吧,本座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答应下面的条件。”

    “什么条件?”

    “只要你肯受红莲业火焚烧百年,你的心愿不难达成。”阎君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衣女子道。

    白衣女子闻言,不禁倒抽一口气,居然是要身受地狱罪之火来焚烧百年?

    “怎么?你怕了?”阎君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嘲讽之意,“你并非大j大恶的罪人,相反,你十世行善,这足够你再受用一世,何苦要逆天而行?况且你的女儿自有其命运,还是乖乖去投胎的好。”

    白衣女子转头看了看那已经看不到映像的铜镜,她不甘啊,那个女人居然这样对待她的阿芙,想到那小小的人儿出世时的样子,她的嘴角不禁浮现出几许笑意。慢慢地回头看着那地府的统治者,她云淡风清地笑道:“不就是受红莲业火焚烧百年吗?好,我答应。”

    阎君微微一愣,这个女子居然愿意接受,冰冷的内心首次微微地动摇,那就是慈母心吗?“那就如你所愿吧。”看到白衣女子脸现微笑,他忍不住恶劣地打击道:“只怕你的女儿不能体察到你的一片苦心。”

    白衣女子微笑地摇头,“我的阿芙不会是一个蠢笨之人。”

    正文 第一章 新婚之夜的惊变

    月光从窗外洒进这烛光点点的房屋里面,外面风吹树动,深秋之夜带着寒凉之意,侍女们把炭盆放在那隐蔽处,然后一一挑了挑那盘虬枝型架子上油灯中的灯芯,让屋子里更为光亮,之后才垂手一一侍立在一旁。

    “夫主可来了?”跪坐在雕花刻虫四方檀木榻之上的谢芙照了照铜镜,由着身后的侍女给她梳理一头秀发并抹上香油,语气不紧不慢。

    铜镜中少女的脸孔还带有几分青涩,但是那瓜子脸与弯弯的柳叶眉已颇具美人姿态,即使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那双眸子里却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之态。

    “禀郡主,郎君正被郎主留下招呼宾客呢,可能要迟些才能来,特让奴婢前来通报一声,让郡主先进点食,莫饿着肚子。”跪在榻下的侍女不敢直视谢芙恭敬道。

    谢芙微微皱了皱眉,今天是她新婚的洞房花烛夜,夫婿却因为招待宾客迟迟未至,斜瞟了一眼那低着头的侍女,轻飘飘地道:“下去吧。”

    突然门口有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谢芙听到声响,心下不喜,抬头正欲呵斥一声,待看清了来人,这才放松地笑道:“阿菱,你是来取笑我么?”

    “阿姐误会了,给个天做胆阿菱也不敢取笑阿姐。”谢菱边笑着边进来,“只是见到姐夫疼爱阿姐,阿菱羡慕才会笑出来的。”

    谢芙看着这个只比她小一岁同父异母的妹妹脸上那巴结讨好的笑容,脸上不禁带了几分高傲,即使她的母亲去了,二娘被扶为正室,但在这个讲究出身的时代,阿菱仍是不及她谢芙高贵。

    “阿菱不去歇息,这个时候还过来?”谢芙的眼中有着疑问。因初初嫁到桓家,二娘怕她适应不来,特特把阿菱留下陪她几天,从小到大继母疼她比疼阿菱这亲生女儿还要多。

    谢菱用宽袍大袖掩着樱桃小口笑着,碎步轻移地靠近那木榻,木榻旁边的侍女赶紧让开,她这才宽袖一挥,斜歪着坐到木榻之上,仰视那正襟危坐的谢芙,“听闻姐夫仍在前方宴客,阿菱怕阿姐寂寞,特来陪之。况且阿菱还有礼物要送给阿姐,还望阿姐能笑纳呢?”谢菱笑成一朵花,特意从侍女手中接过那漆金乌木盒子,轻放到木榻之上,然后纤纤素手把盒子往谢芙的面前一推,“这可是阿菱的一番心意。”

    谢芙对这盒子不陌生,示意侍女拿起打开给她看一看,里面躺着两颗乌黑的丸子,脸红了红,“阿菱倒是想得周道。”示意侍女正要合上。

    谢菱却赶紧伸手阻止侍女合上盖子,倾身朝谢芙,“阿姐,这是阿菱花千金从道一居士手中买来的,听闻新婚之夜,新娘子服用之后必能与夫郎如鱼得水,阿姐不如趁姐夫未到,赶紧服用一颗,等姐夫来了,不正好能共享欢乐?”

    即使时人以恣意说话为风气,但谢菱的话还是过于出格了,谢芙的神情略有不快,“阿菱,你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子,说这些话脸上不羞吗?”她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

    谢菱顿时脸上有几分尴尬,但很快就掩去了,脸现委屈,“阿姐误会阿菱了,阿菱是想让阿姐与姐夫更恩爱才会买来敬献给阿姐的。”她不好意思再坐,意欲起身。“阿菱还是先回去吧,不耽误阿姐等姐夫到来。”

    谢芙赶紧伸手按住她,脸上这才一笑,道:“既然是阿菱的一片心意,那阿姐就却之不恭了。”

    “阿姐能明白阿菱的心意,阿菱甚高兴。”谢菱脸上浮现开心的笑容,朝一旁的侍女道:“还不给郡主端来清水一碗?”

    “诺,女郎。”侍女应道。

    谢芙看着谢菱如那小小侍女般举着乌丸端着水碗的样子,她不禁失笑了一下,那种优越感又一次浮现在眼底。

    “阿姐?”谢菱讨好地催道。

    谢芙方才张口让谢菱把乌丸送进口中,乌丸入口即化,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服用此类的药物。此物名为五石散,时人多有服用,记得第一次时正是出于好奇心与谢菱一道服用的,自此之后她就罢不能,只是因为新婚之夜出于羞涩她不好服用,没想到谢菱如此有心,居然还买来道一居士亲手制的丹药。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她的身体逐渐地发热,脸上浮现一层红云,颇具娇艳的美态,在这深秋季节里,身上渐渐地出了一层细汗,她微微扯了扯身上的衣物,皱眉道:“阿菱,这药怎么那么快就发作?”这不像是她平日吃的五石散?

    “发作了?”谢菱忙问。

    谢芙点点头,她觉得全身都发热,忙朝一旁的侍女道:“快去把夫主请来。”

    “阿姐,你还好吧?”谢菱看到谢芙眼神有几分迷离,脸上不禁有几分担心,看到她的坐姿慢慢变歪,她忙扶住。

    “阿菱,我觉得全身像火烧了一般,你给我吃的真的是五石散?”谢芙觉得不对劲,她的头越来越晕,忍不住扯起了身上的衣衫。

    谢菱仔细地观察谢芙的面容,渐渐的,她的表情从担心转变成放松,那扶着谢芙的手慢慢松开。

    没有人支撑的谢芙瞬间摔到了木榻上,努力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谢菱,这妹妹怎么了?突然用那么疏离的目光看着她,“阿菱?”

    谢菱慢慢地站起,悠闲地整理着身上衣物的摺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半晌,她漫不经心地抬头,“阿姐,很难受吗?”

    “阿菱?”谢芙觉得这样的妹妹太陌生了,药效越来越猛,她的脸色红得如胭脂一般。一直以来在她面前从不敢放肆的阿菱怎么敢以这样的表情看她?

    谢菱慢慢地弯身看着谢芙,嘲笑道:“阿姐,你这人除了出身高贵之外还有什么?”

    “你!”谢芙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一直对她恭敬有加的妹妹,不可置信地道:“你原来一直在我面前做戏?”

    谢菱拍拍手,笑着说:“阿姐,你终于聪明了一回,你以为我娘真的疼你?把你视为已出?你以为我真的把你当成姐姐?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她的脸色越来越狞狰地看着谢芙,从小到大她都骑在她的头上,即使她的母亲刻意骄纵她,把她教养成一个目下无尘没有头脑之人,但还是有人说她谢芙行事随意,不愧是谢氏之女。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侍女通报道:“郎君来了。”

    努力维持清醒的谢芙听闻新婚夫婿来了,急忙想从木榻上爬起,但无奈身体使不上力,她朝一旁的侍女使眼色,要她们扶她,竟无人理睬,这些人都造反了吗?她的眼睛眯了眯,等她把药效熬过了,这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希冀地抬头看着那玉树临风,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七郎。”

    “七郎。”谢菱也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桓衡看了一眼那倒在木榻上的谢芙,上前拥着谢菱,“把药给她服了吗?”

    谢菱点点头,“七郎吩咐的事情,阿菱焉能不办?”

    即使身体如火,但是谢芙却觉得心如冰山那么凉,“七郎,这是你授意的?”她错愕地问,她到底嫁了一个怎样的男子?

    桓衡闻言,放开怀中的俏佳人,这才转头看向谢芙,蹲下来与她那双带着忿恨的眸子对看了一眼,温柔地唤了一声,“阿芙。”

    谢芙感觉到头越来越晕,眼前的负心汉越来越模糊,瞄了眼长案上盛胭脂的瓷器,她颤着手把那瓷器摔碎在榻上,然后使劲抓着那碎片,鲜血喷涌了出来,疼痛传来,这才恢复了几分神智。

    桓衡长长叹息一声,“阿芙,你这又是何必呢?”

    “为什么?”谢芙努力想要坐正身姿,她不但要一个答案,更要拖延时间等药效过去。“就是为了这个贱人吗?”她的手指着谢菱。

    “七郎,你何不给她一个痛快?让她起码不用死得不明不白。”谢菱笑道。

    桓衡摇头道:“阿芙,不完全是为了阿菱,阿菱的出身不如你,世人皆知,有你在,就算她要跟我,也只配当贵妾。”

    谢菱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收,颇为幽怨地瞥了心上人一眼,他怎么可以说得如此凉薄?她为了他连自己的亲姐都可以下手加害,顿时恶狠狠地瞪视着谢芙。

    “那究竟是为什么?你告诉我?”谢芙染血的手突然抓上了桓衡的衣袖,执着的要一个答案。

    “阿芙,陛下今天驾崩了。”桓衡答非所问。

    只是这淡淡的一句话,谢芙的手就松开了,只留下桓衡衣袖上那一块血迹。舅舅死了?她最大的靠山死了?“所以你才这样对我?”她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因为没有了舅舅撑腰,她就一文不值了吗?“即使这样,我也还是谢氏女啊。”

    桓衡伸手抚摸了一下那娇美的容颜,即使世人都说谢芙过于艳丽,不免有几分粗俗,但是他确实挺喜欢这张脸的,也仅限于喜欢而已,又叹息一声,“阿芙,你还没有明白吗?要杀你的不是我,是贾皇后。”他伸手接过侍从手中的酒壶,摸了摸那温度,冰凉冰凉的,满意地笑了笑。

    谢芙原本惊疑不定的眸子此刻却是恍然大悟地看着桓衡,“桓家要当贾皇后的走狗,所以你们达成的协议里也包括不知不觉地弄死我。”她说的是肯定句。

    不由的想起贾皇后的那张黑黑的脸及一双小眼睛,她曾当着众人的面嘲笑过这个皇后不但出身低微还长相“不俗”,自此之后,贾皇后对她就暗恨在心,但是忌惮着皇帝舅舅及谢氏一族,贾皇后不敢直取她的性命。现在她害死了舅舅,拉拢桓衡父子,竟连一刻也等不了,竟要借新婚之夜杀死她来出一口气。

    桓衡原本想要灌她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中有着惊讶,这样的阿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真出乎我意料之外,阿芙,你居然还能想到这一层,看来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你一番。”

    谢芙原本就不是一个愚蠢之人,只是她自视过高,又被继母蒙蔽双眼,所以才没有明辨是非,轻易相信了身边这么一群人,这才给了别人用不着痕迹的方式来杀她,死后连给她申冤的人也没有。

    “哈哈哈……”谢芙突然仰天大笑出声,丢掉手中握着的破碎瓷片,满头青丝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泛着红光的脸在黄黄的烛光之下煞是诱人。

    桓衡看得不禁有几分痴呆了,什么清丽脱俗之态才是美女?比起眼前的阿芙,那些女人真的是差得远了。

    “七郎,你怎还和她说那么多废话?”谢菱见桓衡愣着,还没有立刻灌谢芙酒,有几分着急,出声提醒了一句。

    桓衡不悦地看了谢菱一眼,然后才伸手掐着谢芙的下巴,把那冰凉的酒倒向她的喉咙。

    五石散又名寒食散,服后需服寒食,饮热酒,让药性散发出来,若饮凉酒,则小命堪忧。

    谢菱给谢芙的药比平日里重了一倍,而现在桓衡灌的酒却又是冰冻过的,入喉还带着那冰凉之感,她的手不禁向上推拒着这酒流向喉咙,桓衡却极快地抓着她的双手反剪于身后。

    无论谢芙如何挣扎,那酒还是灌进了她的喉咙,甚至呛了鼻子,她的身体里顿时就有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她的一双眼睛不禁死命剜着那灌她酒的男子,曾经她还以能嫁给他为荣,现在才算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来不及咽下的酒从她的嘴角流下,浸湿了她为新婚之夜特意准备的衫子,等到她把那壶酒都喝下了,桓衡才放开她。

    谢芙很快地就趴倒在木榻上,美丽的面容因为怨恨慢慢地扭曲了,她的眼眸越来越红,仿佛要滴出血来,她要记住这两个杀害她的人,做鬼也不要放过他们。

    谢菱被这长姐那骇人的样子吓到了,不禁缩到了桓衡的怀里,“七郎,她会不会死不了?”

    “放心吧,明天一早就会传出阿芙因服用五石散过量又不慎喝了凉酒致死的传闻,陛下已死,没有人会为阿芙出头的。”桓衡冷静地看着结发妻子在他面前垂死挣扎。“就算有人执意要追究,什么也不会查得出来。”

    “七郎,那我们的婚事?”谢菱提醒道,她做了那么多,无非是希望能堂堂正正嫁给他当正室。

    桓衡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放心,我一定会上门求娶于你的。”

    谢菱娇羞地靠在他的胸前,揽着心上人的腰,看着那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亲姐,“阿姐,你别怪我狠,要怪就怪你笨。”

    谢芙看着这对j夫滛妇,心里好恨好恨。

    恨自己白生了一双眼睛,却连珍珠鱼目也分不清;恨自己枉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却不曾仔细思考过;恨自己空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却不曾洞悉世事……恨……她悔恨的事情太多了……

    谢菱有一句话说对了,是她笨,才给了这两人谋害她的机会,也是她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境。即使拥有再多的恨意,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涣散,她的手死命地抠着木榻,竟然抠出一块檀木屑,她要努力地记住这两个害死她的人。

    如有来世,她不但要向这两个人报仇,还要他们十倍还之。

    正文 第二章 梦境抑或是现实?

    “唔……”谢芙轻哼出声,觉得头有点重,她的眼睛慢慢地睁开,看到一张老脸在她面前晃悠,微晃了晃头,意识慢慢地回拢起来,想到那两个害死她的仇人,她的眼睛又睁大起来,“贱人!”她痛骂出声,然后迅速坐起身子,感觉到那从窗棂处照进来的阳光颇为强烈,忙用手挡了挡。

    旁边的侍女及老者听到这声“贱人”,都急忙下跪,其中一个梳着丫髻,穿着淡蓝衣装,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子急忙道:“郡主,您在祭祀的时候晕倒了,奴婢这才把大夫召来给您看病,还请郡主勿要责怪。”

    祭祀?晕倒?谢芙顿时有些糊涂了,她不是成亲的时候被那对狗男女用五石散杀害了吗?现在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待适应了阳光之后,她看向那十七八岁的女子,凤眸眯了眯,顿时惊讶道:“阿秋?”

    阿秋是自幼服侍她的侍女,谢芙有几分迷惑,回想到那新婚之夜的场景里,她摔在榻上,呼唤侍女,没有一个相扶,当中并没有阿秋。

    祭祀?对了,谢芙突然睁大双眼,她因为梦到生母,所以才会在大婚到来之际前来母亲陵墓拜祭亡母,正在她准备给母亲上一注香之时,一阵狂风刮来,再然后她就晕倒了,再之后,之后就到了诡异的新婚之夜,再醒来还在祭祀?

    新婚之夜难道只是她的一场梦?谢芙不禁有几分迷糊了,她怎么会做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梦?“唔……”她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疼痛,不禁弯下腰来。

    “郡主?”阿秋急忙膝跪上前扶住她,“大夫,快来给郡主诊脉。”

    旁边的大夫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抓着谢芙的手诊起脉来,半晌后,才道:“郡主只是气血有些虚弱,好好调理身子即可。”

    “郡主的病没有大碍吧?”阿秋担心地朝大夫道。

    躺在木榻上的谢芙却挥了挥手道:“我没有事,让大夫下去开个方子吧。”

    郡主很少会如此好说话的?平日里多有刁蛮,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更是拿着下人来出气,现在这样真的不太像郡主的为人?“郡主?”阿秋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谢芙没有精神地开口道:“阿秋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阿秋闻言,心里不禁有些七上八下的,郡主单单留下她有何意?还没等众人出去,她就磕头道:“郡主,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

    “今天可是八月初七?”谢芙突然坐正身子紧盯着阿秋问道。

    阿秋点点头,“没错,今天确实是八月初七,郡主说梦到了颖川公主,为尽人子孝心,特意前来公主的陵墓祭拜。”

    “这么说还没有到十月初九?”谢芙急忙追问。

    阿秋笑了出来,“郡主莫不是想着桓郎君?离十月初九还有两个月呢,现在府里为了郡主大婚可是忙得翻了天,夫人还说要为郡主置办……”

    那果然只是一场梦,可是她为什么会做了这么一个梦?她想不明白,现在听到阿秋喋喋不休地说什么大婚,夫人的话,她就不由得一阵厌恶,尤其是提到二娘温娇,心中更是烦躁与恶心,忙喝道:“住嘴。”

    阿秋急忙闭嘴不敢言,她刚才怎么会以为郡主变了呢?这随意动怒的样子才像郡主。

    对于侍女的心思,谢芙例来就懒得猜,从木榻上起身,阿秋急忙抓着一旁的玉色披风给谢芙披上,“郡主,虽然刚入秋,但也还是小心寒凉。”

    谢芙点点头,拉紧披风的带子,走出房门,踏上回廊,在外面的下人看到郡主出来了,都急忙停下手中的活给她行礼。

    谢芙的眼睛在那些仆人的身上扫过,她们这恭敬地姿态只因为她现在还是临川郡主,还是当今皇帝最为疼爱的侄女,没有了这个光环,就连谢氏这个姓氏也不能护她周全。

    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谢芙看到那从树上飘落下来的黄叶子,离根的叶子惟有独自在风中飘零,然后落到一旁的小水池里,梦里谢菱的那句嘲笑如此地刺耳,“阿姐,你这人除了出身高贵之外还有什么?”

    一想到这,谢芙的手就紧紧地握成拳,指甲也陷到肉里仍没察觉,咬紧自己的下嘴唇,她身上流淌着皇族司马氏与谢氏两大高贵血脉,这是她引以为傲的,但现在想来这又能保证什么?

    她谢芙不能只做一个除了出身之外一无所有的女子,她的目光渐渐地坚毅起来,如果有人胆敢欺骗于她,她也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站在一旁的阿秋看到这样的谢芙,不禁觉得身子打了个冷颤,郡主真的是变了,以往的她高傲而任性,可现在的她却多了分让人胆寒的气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郡主晕倒到现在不过半天功夫,怎么郡主会差了这么多?正胡思乱想间,看到一个身着灰色衣袍的老妇逶迤而至,忙道:“郡主,周妪来了。”

    老妇长着一张长马脸,两边的颧骨很高,一双眼睛透着黄黄的浑浊之光,蜡黄的脸上满是皱纹,插在稀疏的黑白发髻中的乌黑木梳显得格外的打眼。

    谢芙还没开口,那个老妇就上前皱眉看向阿秋,“阿秋,你如何侍候郡主的?郡主刚从晕迷中醒来,你就让她在这儿吹风?若是郡主有个好歹,回头必定让夫人好好治你的罪。”

    谢芙看了看这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老妇,一上来就先呵斥她的侍女,连给她行礼也忘了,以前她怎么会觉得她知礼而仁厚呢?这个人是二娘派来在她身边侍候的老妇,于是淡淡地道:“不要责备阿秋了,是我的意思。”

    “郡主是要把下人都宠坏喽。”周妪的话像是维护谢芙,可那有些上升的语调里却隐有嘲讽与教训的意味。

    谢芙这回总算是听出了这老妇那貌似恭敬的话里那一丝丝的傲慢,顿时两眼紧盯着眼前这个老妇,她凭什么在她面前放肆说话?就因为她是二娘派来给她的?“周妪似乎管得过宽了。”她带着一丝凌利的眼神瞥了周妪一眼。

    周妪的眼中有着震惊,郡主以往都不会反驳她说的话,她说什么,郡主虽然不会附和,但那略微抬高的下巴还是赞同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当她正准备再开口之际,看到郡主那不善的眼神,下意识地就倒退了两步。

    谢芙径自转身往室内而去,把披风卸下,宽广的袍袖一挥,跪坐在木榻上,一头青丝轻微飘扬然后又贴回到她的后背,而那周妪跟在她的后头进来,跪坐在木榻之下,笑着说:“郡主,夫人派人从洛阳把寒食散送来了,就怕郡主在这儿没得吃。”说完,伸出老手接过身后侍女手中的乌木盒子。

    “你以为我娘真的疼你?把你视为已出?”梦里谢菱说过的话又在谢芙的耳边响,看到周妪手中的乌木盒子与听到寒石散这几个字,藏在宽袍下的手就像梦中那般死抠着木榻,在那梦里她就是被这东西所害,还是被害得毫无间隙可察。

    “郡主?”周妪被她的样子吓到了,难道这陵墓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这谢芙怎么与平日差别这么大?她的浑浊双眼不禁有几分寒意。

    谢芙拼命压下心中翻滚的思绪,她要把一切都弄明白,不能任自己像那梦中般糊里糊涂地就死去,连个申冤的人也没有。“没有什么,把盒子交给阿秋吧,我现在还不想服用。”

    “老奴算了算,正是时候,郡主还是不要延迟为好。”周妪状似关心地道。

    “本郡主说不想就是不想,还是你想管到本郡主的头上?”谢芙怒道。

    “老奴不敢。”周妪急忙跪伏在地上。

    “既然不敢,那就退下吧。”谢芙又淡淡地道,现在她对那个梦越发的相信,若梦境是真的,舅舅的命岂不是只剩两个月了?思及此,对于二娘是真心还是假意的问题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周妪斜瞟了一眼仍带着怒容的谢芙,刚刚受到了她的呵斥,她跪着慢慢地往后退去,直到了门边,才由侍女扶起身退到回廊外。

    谢芙冷眼地看着这个老妇离去,现在她的疑心已起,身边还有多少值得信任的人?她斜眼看了看那坐在榻下小心侍候她的阿秋,“阿秋,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阿秋一愣,带着回忆的笑容道:“奴婢自八岁起就服侍在郡主的身边,至今已有十年光阴了,那时候汤妪还笑话奴婢……”突然想到什么,忙自拍嘴巴,“奴婢该死,不该提起那个汤妪来让郡主闹心。”

    汤妪?谢芙呢喃着这个名字,想起了那张略为古板的面孔,那个常板着脸在她身边劝说着她不可尽信二娘话的老妇,只是那时候的她不耐烦,认定这个老妇在挑拨她与二娘的关系,后来这老妇出了一些状况,她听了二娘的话二话不说就把汤妪赶走了。

    “她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谢芙想起汤妪离去的时候,她正站在廊上看着花白了头发的她跪在地上给她行礼,而她只是抬着高傲的下巴看着她,听着她略为伤感的告别辞,“郡主,老奴去了,不能在郡主的身边侍候了,老奴愧对公主啊……”后来,她连她的话也没听完,就不耐烦地回到了屋子里,从窗棂处看着她拖着脚离去的孤单的身影。

    阿秋看到郡主似乎有些想念汤妪,于是小心地进言道:“郡主,汤妪为人正直,又怎会做那宵小的事情?还望郡主给个机会汤妪。”

    谢芙看向这个为汤妪说好话的女子,她从来没有好好看过阿秋,现在看去才发觉阿秋其实长得不错,瓜子脸,嘴唇微厚,双眼特别清澈明亮,不像那个周妪那样有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现在想来,自小服侍我的人好像只剩下你了。”

    正文 第三章 须知耍猴是要付出代价的

    阿秋不禁有些伤感地道:“郡主不知,他们大部分人都被夫人寻了个由头遣走了。”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夫人的坏话,于是又赶紧磕头,“郡主,奴婢不是要批评夫人……”糟了,郡主极其信任夫人,汤妪正是说了夫人不好的话才落得如此下场。

    “阿秋,你不用紧张。”谢芙打断了阿秋自责的话,一脸温和地看着眼前这个侍女,由此可见阿秋并没有倾向二娘温娇。

    阿秋看着郡主那少有的温和面孔,难道郡主也开始对夫人起疑心了?思及此,她的内心不禁隐隐有些期待,若不是她小心机灵,早就被夫人找着机会赶走了。

    “阿秋,传令下去,继续准备中断了的祭祀仪式。”谢芙从榻上起身道。

    “诺。”阿秋忙道,拿着高头履侍候谢芙穿上,然后拿起屏风处的披风给谢芙披上。

    谢芙广袖一挥正准备踏上回廊,似想到什么,突然回头道:“阿秋,派人召汤妪回来吧。”

    阿秋有几分愕然,然后才面带喜色极快地大声应了一声,“诺。”

    躲在回廊红色大柱子后面的侍女偷听到主仆俩的对话,趁着郡主往前走没留神之际,急忙快速转身离去。

    走在回廊上的谢芙突然一回头,这一动作让阿秋差点撞上,忙退后两步低着头道:“郡主,还有何事吩咐奴婢?”

    谢芙看着那一闪而逝的背影,嘴角含笑地道:“没事。”回头扬着下巴朝前而去,碎步轻移,长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望着前方的回廊,她的脸上带了几分莫名的笑容,“阿秋,看来我要重新审视你了。”

    谢芙仔细回想阿秋说过的话,虽然状似莽撞,但其中却暗存有试探她心思的意图,居然做得天衣无缝,若不是现在的她疑心重,断断不会猜到她的心思,停下来回头看着阿秋轻启朱唇道:“难怪你在我身边能待到现在而不被驱逐?”

    原本若有所思的阿秋闻言,眼睛大张,急忙跪下,“郡主明鉴,阿秋绝对没有加害郡主的心思。”

    谢芙看了阿秋几眼,“阿秋,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耍心眼,我不喜欢。”一想到那个梦,笑容依旧,但她的眼中却含有深深冷光。

    阿秋没想到郡主居然猜到她的心思,脸上这才带着惶恐的表情,不停地磕头道:“郡主,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真的大不同了,她这隐晦的试探居然会被她一眼看穿。

    谢芙笑着亲自扶起阿秋,道:“若不是念在你宅心仁厚,我定不会轻饶你。”

    这仁善又暗含警告的话语,阿秋都听明白了,第一次直视着郡主,“阿秋可以对天发誓,一定会一心一意地侍候郡主,绝无二心。”

    对于阿秋的表忠心,谢芙不置可否,笑着拍拍她的手,赞扬道:“刚刚你配合得不错。”这才回头继续往前走。

    这样的郡主真的很陌生,阿秋急忙小步追上,小心地在郡主身边道:“郡主,夫人身边的耳探甚多,郡主是故意让人听到您要召汤妪回来的话吗?”

    谢芙看着阿秋那有些担心的面孔,伸出食指竖在嘴边,轻“嘘”了一声,调皮地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也。”

    阿秋愣了愣神,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郡主。

    谢芙看到阿秋那张口错愕的样子,突然大笑出声径自往前走,第一次发现这侍女甚是可爱,再加上小小的心机,甚好,甚好,她谢芙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二娘,她就等着看她会有何反应了?

    不过会有人先送上门给她整治,谢芙眼中的利光一闪而过,居然把她当猴耍,就要承担起耍猴的后果。

    阿秋看到谢芙走远了,这才回神急忙追上去,在后面用着轻快的语调道:“阿秋喜欢这样的郡主。”郡主不再受温娇夫人唆摆,她也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会哪天就被遣走。

    谢芙回头笑看阿秋一眼,好在上天让她做了那个有预警的梦,不然她还会是那个傻傻的谢芙,她不会重蹈梦中的错误。

    秋风吹过,卷起一地金黄的落叶,落叶在风的怀抱中轻轻飘荡,然后翩然落在一群身着白色衣装的人周围。

    谢芙眼含泪水地看着那墓碑,接过阿秋手中点燃的香,膝跪着上前插到香炉里,“娘,阿芙真的好想你,娘……”她一声声地诉说着对母亲的思念,滚烫的泪珠从眼眶里流下。

    周围的人听着这高贵的女郎在母亲坟前痛哭的样子,不禁都有几分泪意,身为儿女的哪个不会思念自己的亲娘?众人纷纷都举袖轻擦泪水。

    半晌后,泪痕尚在脸上的阿秋上前扶起那在坟前痛哭的谢芙,“郡主,请节哀,颖川公主在天之灵不会希望看到郡主难过的。”

    谢芙这才慢慢地起身,伸手抚摸着母亲的墓碑,“娘,你放心,阿芙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绝对不会让娘在黄泉之下为女儿操心。”

    突然天上传来了“嘎嘎”地叫声,“郡主,你看,天上有大雁往南飞。”阿秋突然道。

    谢芙这才抬头看着那秋高云淡的天空上有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地往南飞去,鸿雁传信,娘,希望它们可以把阿芙的心思传达给你。

    此时一口秋风吹来,谢芙身上的衣袍被风吹了起来,看来飘飘欲仙。

    祭祀进行到天将黑了才结束,谢芙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吹干了,可心中的思念却是无论如何也吹不散,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思念着亲娘。

    回到了宅子,谢芙看了眼那群仆人,目光在周妪的老脸上刻意停留了一下,然后才吩咐道:“天色已晚了,停留一晚,明天一早就起程回去。”

    “诺。”众人都低头应道。

    周妪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谢芙看,本已是满布皱纹的脸现在更是纠结在一块,郡主的变化太大了,直到现在她仍然难以置信,难道真是被脏东西附身了?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两眼紧盯着谢芙在回廊上走进屋里去的背影。她朝身旁的侍女喝问,“你说郡主准备召汤妪回来?”

    那个侍女赫然是偷听谢芙与阿秋说话的人,忙点头道:“奴婢听到正是这样。”

    周妪的老脸一横,痛下决心道:“按我的吩咐,把道士找来。”

    屋子里坐在木榻上正喝着浆的谢芙把碗放下,看着阿秋急忙奔进来,小声地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哦,她们开始了。”谢芙脸现笑容地道。

    “郡主,她们就快过来了,现在非要说郡主被脏东西魇住了,请道士们来做法呢。”阿秋看到谢芙一派悠闲的样子,不禁急道。

    “急什么?本郡主正等着她们来呢。”谢芙不以为意地道,“你按我的吩咐布置下去。”

    阿秋不知郡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看到郡主镇定的样子,这心跳才平复下来,看到谢芙向她招手,她忙附耳过去,然后边听边点头,脸现笑容,“郡主放心,奴婢会办妥的。”

    谢芙这才挥手让阿秋下去,命令外头的侍女传膳。就在谢芙正准备用膳之际,周妪带着一群侍女与道士冲进来。

    “周妪,你这是干什么?”谢芙“啪”地一声把筷子放下。

    周妪没有理会谢芙说的话,而是拿着灵符上前去在谢芙的面前挥了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小鬼退散。”

    谢芙伸手抓住周妪的老手,冷声道:“周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居然敢拿着道符在本郡主面前挥扬,你好大的胆子?”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小鬼?莫占着了郡主的身子。”周妪不惧谢芙的冷声,挣脱了她的手,大声喝道。

    “周妪,看来你是吃饱了撑着。”谢芙站在榻上,俏脸含霜道。

    周妪尖锐地冷笑了一声,“你怎么可能是郡主?”然后又朝身后的侍女道:“上前抓住这个女子,让道君做法,驱散小鬼,郡主就会回来了。”

    一众侍女闻言,冲上去准备抓住谢芙。

    谢芙冷喝了一声,“谁敢?”

    众侍女被她的气势吓到,伸着的手又缩了回来,郡主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动起怒来自有一番威仪。

    “还不上去?”周妪认定了谢芙是被小鬼附身才会这样,所以急忙又大喝一声。

    “今天谁要是敢碰到本郡主一根汗毛,本郡主就要她付出代价。”谢芙又瞪视一眼那群侍女。

    一众侍女不禁倒退几步,在这门阀制度森严的社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