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风拂桃花第24部分阅读
射雕之风拂桃花 作者:rourouwu
我不是冯蘅,黄药师,你到底知不知道?”安如风低低地问。她这个时候只想一个人呆着,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离开?
黄药师轻笑一声,又低下脑袋轻轻地吻了吻安如风的唇。平时总是红润的唇部,这个时候也苍白得失去了血色,一副弱不惊风的样子,却让他看得忍不住心疼。“如风,我知道你不是阿蘅。”
安如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说什么?
黄药师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风,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阿蘅。”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动了心而已。这个世间没有两个同样的人,再相似,也是不同的灵魂。看到安如风一脸的不可置信,心中的疼痛也越发浓厚。他只是不想逼她,想让她自己看到。可她却始终闭着眼睛,不去相信自己。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这就叫自作孽吧!之前,他是如何伤害她的,现在,她就有多排斥自己。可是,他就算知道,也不想放开。纵然他明白,安如风是情难自己,才会引得自己前来。如果她再理智一些,以她的机灵,真的永远让自己找不到,也不是不可能。他已经后悔了两年,不想再后悔一辈子。就算是自私也好,他就是要让她永远离不开自己。
“乖,先睡一会儿吧!”黄药师见她心力憔悴,顺手点了她的黑甜|岤。“这些事,等你睡起来再说。”睡吧,别再哭了。
一阵昏眩传来,安如风还未来得及开口,就陷入了睡梦里。见安如风已经呼吸平缓,黄药师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抱着她帮她擦干还在滴水的头发。没关系,她不相信也无所谓。但是要他放手,除非他死。
释怀
天亮了,要起来练功了!安如风从床上翻身而起,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一看,只剩下件肚兜了。抬眼四扫,衣服都到哪里去了?
一抬头,安如风尖叫一声。怎么回事,房里还有个男人。突然瞧清楚是黄药师,她努力把剩下的尖叫给咽了回去。刚想问,突然又想到自己只穿了件肚兜。本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前世穿个吊带四处走也是常事。可是,古代的肚兜是不带文胸的,也就是说,容易露点。安如风一把将被子拉高来,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你怎么在我房里?”
黄药师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安如风在那里表演,见她把自己重新裹了起来,眼里透过一丝笑意,仍旧是没吭声。果然应该睡一觉的,这不,已经有力气尖叫了?
安如风却受不了这种大眼瞪小眼的场合,尤其是在自己迷迷糊糊,刚睡醒的时候来这么一出,实在让她不自在。
黄药师轻笑了笑,“你睡了一下午,不饿吗?”
安如风奇怪地看向窗外,只见已经是夕阳落山前的余晖了。睡了一下午?有些僵化的脑袋突然想起早上遇见的事情。心情突然就低沉了下去,勉强一笑,“是有些饿了。麻烦你先出去!”你不走,让自己怎么找衣服。
黄药师点点头,起身推开门离去了。
安如风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干净,还未出门,便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响了。黄药师又来了,手里拿着一碗热汤。“孙思竣给你熬的姜汤,赶紧喝了吧!”
接过红糖姜汤,安如风没有吭声,小口小口地喝下。脑子还有些迷糊,似乎有什么事情给忘了。早上,她刚刚才发现,自己回不了家。而且,在以为可以回家的时候,她竟然舍不得离开。回来后,好像遇到了黄药师。自己跟他说了一些话,是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我不是冯蘅?”
“我知道你不是阿蘅。我一直都知道。”
回忆到这里,安如风突然被姜汤呛了一口。临睡前,似乎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那么,之后他就一直在房里陪自己?背后有人帮自己轻拍顺气,安如风回望过去,只见黄药师不再像以前那般表情莫测,阴晴不定。而是神情温柔,眼中的关心也毫不掩饰。她一直以为,黄药师还被往事束缚着,现下看来,自己才是那个三年怕井绳的胆小鬼。
见到安如风怔怔地看着自己好久,黄药师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安如风继续低头,将剩下的姜汤喝完。随手把碗放回桌子上,见黄药师给她递来一杯水。安如风接过,喝了一口清了清嘴里的怪味,便没再理黄药师,推门出去。
“去哪里?”
安如风头都不回。“外面。”让她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绪吧。
发现她真的不能回去后,安如风也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早就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好运,现在也总算是死了心。可她觉得自己不可原谅,因为她是在发现这个事情之前先放弃的。父母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换来却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决定。
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她没有脸再哭!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胸襟,安如风被胸口的悲意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留恋这里。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就算是喜欢上了黄药师,就算是在这里定居。她一直都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才这么努力地寻找回家的方法。现在却发现,她心中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如风……”一个熟悉的胸膛把她环绕了起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跟你有关系吗?”安如风冷冷地道。去掉了遮眼的心理障碍,她也想明白了。如果黄药师仅仅是把自己当成影子,没有必要千里迢迢地追过来。虽然她当日是故意让欧阳克去华山。可若他无心,怎么可能知道欧阳克与自己有联系。以他的心高气傲,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替身付出这么多的心力。更遑论,还这么近乎无赖般地住了下来。
可是此时,她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连带着,对自己的痴迷也恨了起来。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不受控制地受吸引。她也不想这么懦弱,但感情如果可以控制,她早在第一次时,便不会动心。下意识里,她不肯接受任何一个男人,就是因为始终忘不掉他。所以,她才会远远的逃开。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伤害,更是不想看到自己因为爱情低到尘埃里去。
可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她还是放不下。所以,任欧阳克如何情深意重,她总是动不了心。最后,她竟然还铁石心肠地利用他,引得黄药师来自己身边。所以,当他伤心欲绝地抱着自己时,这才无法挣脱开来。不忍心,也很愧疚。
就因为始终下不了决心,所以,她才会在迟疑中做出这个决定。不仅是试探黄药师的心,也是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没来,自己就彻底的放弃。她其实也是在变相的逼自己死心,按理说,黄药师知道欧阳克有自己行踪的消息微乎其微。
结果,他真的来了。并且,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一时间,安如风也迷惑了。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以他的骄傲应该不会轻易原谅自己第二次的离岛。那等同于,自己又给了他一次难堪。比第一次,还要重。
“如风……”黄药师有些涩涩地叹了口气。她还在恨自己吗?
“放开我!”别这样叫我!安如风用力挣开他的怀抱,冷漠地看着黄药师。“我不想喜欢你!如果可以,我宁可一辈子也没见过你!”这样,她就不会愧疚不已。
黄药师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安如风冰冷的表情。
“这里,你若喜欢。可以住下。”安如风一步一步的后退。她是在迁怒,更是在发泄这些年来的不满。凭什么,他喜欢,自己就要留下?凭什么,他可以在伤害自己后,还能表现得这么无所谓。她也想看看,他被人伤害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像自己那样,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受控制的被吸引。
“你去哪里?”
“不用你管!”
黄药师一把拉过安如风,声音有些不稳。“如风!”他知道,她是想伤害他。可她的脸色却苍白如纸,仿佛被这些冷语刺伤的是自己。悔意如海水般浓浓卷来。他不否认,刚开始是因为她的容貌才会收留她。可他同样也知道,亡妻已经离开了。两个人完全是不同的性格,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随着她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耀眼,他把所有的心悸都归咎于那样相似的脸。甚至在她动心的时候,还曾暗自欢喜。却没想到,知道真相后,她的反抗会如此激烈。第一次找到离岛的她时,他并没想过伤害她的。可她倔强又不服软,生生的激得自己做出转眼就后悔的事情。之后,他一直在逃避,一直不肯承认,却又被欧阳克的求亲气得几乎失去了理智。未等他想明白,她又一次离开了。辛苦的找寻,得到的却是她的死讯。一瞬间,他心如死灰。这才知道,不管自己承不承认,他就是爱上了。
“黄药师,你别以为什么事情都会如你的愿!”安如风站在原地,笑得冷漠。没有他,自己依旧能过得很好。当时那虚无的一针,真的是把她心里的爱意给生生打成恨意。即使知道他一直在后悔,她也不愿意看,不愿意听,甚至不想去相信他。
“你是想让我再继续找你吗?”黄药师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哀伤。狠心的离开自己两年,不留一点线索。他一直在不停的找!当他知道,她是故意诱他来的时候,心中的喜悦几乎抑不住。原来她也跟自己一样,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不,你会找不到我的。”安如风冷哂,神雕的剧情,她大概也还记得。
黄药师突然笑了,笑容里都是平静。“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他不会放弃的。别以为就这几句冷言冷语就可以把他气跑。
安如风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他不是一向很高傲的吗?为什么会这么容忍自己?抿了抿嘴唇,溢出一抹狠意,倘若自己嫁给了别人,他是不是就会死心呢?会不会不再把自己当成囊中物,予取予求?
看到安如风张口,黄药师把她想说的话堵了回去:“就算你嫁了人,我也不会放你走。”她若真敢与人成亲,他一定会杀掉那个男人。就算她真的因此恨他一辈子,他也会在所不惜。他刚到都昌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她已经许人了,怒得差点再一次抓着她直接回岛。努力控制情绪,满腔的愤怒在听说她的丈夫一直未出现时化为笑意。原来,她没想过嫁给别人。仅剩的怀疑,在她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彻底变为虚有。与其相信谣言,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略皱了皱眉心,虽然在看到欧阳家的那个臭小子抱着她时,他有些不确定。不过,他很快就明白,她是故意激怒自己的。
这是变相的告白吗?为什么他还能这么霸道?安如风低低地笑了起来,“黄岛主,你到底要做什么?”
“陪着我!如风,陪我一辈子。”黄药师神情坚定,深幽的眼睛里瞬都不瞬地看着她。
摇了摇头!安如风苦笑,“如果我说,我不想呢?”
声音变得轻柔了起来。黄药师把她搂进怀里,“如风,我知道你不是存心说这些话的。”她若真要走,只会不声不响。她向来隐忍,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想法。发完脾气就算了!这些话说出来,你自己也很痛。
闭了闭眼睛,安如风没再反驳。他确实很了解自己。自己纯粹是在发泄而已。说了这么多伤他的话,其实就是在撒娇。因为,她仍旧很不开心。伤害喜欢的人,其实跟伤害自己无异。
闷闷地吃完晚饭,安如风放下碗筷便出了门。镇口不远处,有座小山。平时,她不开心,都喜欢到那里去散心。
“你去哪里?”黄药师的声音突然响起。
安如风吓得一回头,见他又无声无息地在自己身边。没好气地不想理他!你问我就一定要回答啊!
见她依旧是一副冷然的模样,黄药师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如风!”她当真要走吗?
安如风仍然不理,脚不停步,向前走去。那里是一片树林,因为生态环境还未曾遭到破坏,尽是遮天蔽日的树荫。她最喜欢的,便是跃到树顶,随风起舞。看着满头闪烁的星光,听着蛙唱虫鸣,看着镇里的点点灯火。
突然右手一紧,安如风一头撞在黄药师充满竹香味的怀里。“回去!”他不想让她走。虽然他不会放弃,但他却知道,这次若再让她走,或许分离,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她一直在努力地放弃自己,他心中是知晓的。倘若这次再放她离开,他怕再次找到她时,她真的将自己忘了。他不想看到她漆黑的眼眸中再也倒印不出自己的模样。
“我不要!”安如风怒道,又是这么不讲理。
有些惊讶地看着安如风,黄药师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了?”声音放缓了些许。似乎是自己误会了。
“我讨厌你强迫我!”安如风眼圈都红了。
伸手一揽,轻轻地把她抱入怀里,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松开。“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他只是一时紧张,并不是想强迫她的。
闹腾了半天,安如风也不再费劲了。闷闷地说:“我想到镇口处去散散心!”
“告诉我,上午遇到了什么事?”有些苦笑,黄药师这才发觉自己紧张过头了。她每一次走,什么都不带。仿佛桃花岛所有的一切,她都不留恋般。明明看着她的房间里一切都井井有条,可她却总是不回来。
“……没什么。”说了,他也不会明白的。
“你很少哭的。”如果不是遇到了很严重的事情,她不会落泪的。
“……我没了家人。”最怕就是他的温柔,安如风再也坚持不下去。可是,一想到这里,声音里就带了些哽咽。之前,她还有些希望。现在,真的什么都没了。
“有人杀了他们?”声音里升起了腾腾的杀意。什么人敢动她的家人?
摇了摇头,把眼角沁出的泪花擦在他身上。“不,我只是再也找不到他们了。”而且,还是她先主动放弃的。
“那我们回桃花岛吧。”那里,不也有她的家吗?
安如风心中一颤,咬住下唇没吭声。
……
“前面只是一片树林。”
“我喜欢站在树顶上。”
“好,我带你去。”
任他抱着自己来到树顶,安如风仰头看着天,呆呆的出神。
“你星象学得又不好,看得再仔细,又有什么用。”
突然听到黄药师轻讽一句,安如风“嗖”地回神。他刚温柔了没多久,怎么又恢复原状了。正欲狠狠地反驳回去,却看到他笑得温暖,环手抱着自己。
“抱够了没有?”安如风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就一直赖在他怀里。嘴里这样说,可她却懒懒得不愿意动。
黄药师没说话,只是手更紧了些。“能看得懂多少?”声音里的调侃味道越来越浓。
安如风的脸通红,忘记得差不多了。她就没怎么用心学这个,只求能辨明方向。“不用你管!”总是拿自己的糗事笑话自己。
哈哈笑了几声,黄药师问,“你很喜欢去游历?”
“嗯。”既然不能回去,那她就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
“不会迷路吗?”
你才是路痴!安如风又被气到了。“黄岛主,如风出来这么久,还从未走错过。”
“是吗?”黄药师的声音里,尽是怀疑。
“不劳费心!”安如风挣扎起来,不想跟他说话了。最好离得远一些,不然自己迟早会被活活气死。
“你还是跟着我吧!”黄药师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仿佛只是随便说一句。手臂却纹丝不动,任安如风如何推拒,都不肯松开。
安如风哭笑不得,他这又是在婉转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吗?可为什么偏偏作出一副施恩的口吻。刚想顶回去,却被他吻住了。有些恍神地看着黄药师,安如风最终轻叹了口气。算了,再大的怨气,持续了两年,也该结束了。自己既然是喜欢他的,而他看来也是喜欢自己的,那何必为了争口气,非要僵持下去呢!
憋了良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安如风埋在他的怀里,委屈又自责的大哭。爸爸妈妈,对不起!女儿不肖,也不争气,努力了这么久仍然离不开这个男人。这辈子,再也无法回去了。希望下辈子我还能再做你们的女儿,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黄药师轻拍着她的后背,嘴角露出笑意。肯哭出来就好。而且,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她应该不准备再跟自己别扭下去了。
拐人
心结解开了,安如风发现换个角度看黄药师的举动,真是太有趣了。她之前以为,黄药师只是想强迫自己。现在却觉得,他应该是怕自己又跑了。无语望青天,她就那么喜欢开溜吗?仔细想想,她还真是,不停地从欧阳克和黄药师身边逃开,被找到,再逃离,再被找到。
不过,安如风也有些不满了。他每次说话都不清不楚的。不就是一句喜欢吗?为什么总是不肯好好说呢!
看着站在方竹丛前的黄药师腰上那根黑乎乎的铁箫,安如风奇怪地问:“你的玉箫呢?”
“断了!”黄药师微微一笑,眼光柔和。
安如风略略偏过头,仔细地想了想,这才忆起来,原著里似乎他是因为听到黄蓉的死讯,伤心大哭,这才把玉箫给敲断的。真是可惜了,自己哈那根玉箫很久了。可惜没什么天分,不然一定也要弄一根。
“真丑!”有些瞧不上眼地再次看了看那根黑乎乎的铁箫,安如风的表情尽是嫌弃,他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黄药师轻笑出声,确实不怎么好看!
看到他这副悠闲的表情,安如风就想给他制造些麻烦。
“我饿了!”
“马上便开饭了。”
“我要吃你做的。”
“想吃什么?”
侧头想了想,“桃花酿!”已经入夏了,看他在哪里去找桃花。
啼笑皆非,黄药师有些无奈地看着安如风,“现在没有桃花了。”
眨了眨眼睛,安如风一脸的无辜,“哦,我忘了。那就荷花羹好了!”记得他上次抓自己回岛时,就是逼自己做菜。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黄药师看了看安如风,突然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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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羹确实美味无比,却累得安如风够呛。混蛋黄药师,明明说做给自己吃,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可是,为毛一定要她在旁边侍侯着!
“拿水来!”
“拿盐来!”
“翻搅一下!”
“出锅!”
很好!很强大!很有大厨的风范!就是为什么他只负责调味和收集材料,连搅拌这种小事也是自己做?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来更轻松。起码,没人在旁边指挥得自己团团转!
最悲摧的就是自己,明明不想做,却因为从前被指挥惯了,完全是身不由己。偏偏她也极珍惜美食,心中想着要不要故意多撒些盐,坏了这锅羹。可瞧着令人馋涎欲滴的那锅热羹,怎么也下不了手。这世上,就没几个人能吃到东邪做的食物了。
“你不是说做给我吃的吗?”安如风怒得把手中的汤匙扔下,撂挑子不干了。
“我是在做给你吃。”黄药师笑得一脸风清云淡,仿佛刚刚那么恶劣的人不是他。
这根本就是抓苦力!
无视她的表情,黄药师洗净手,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走了。气得安如风差点在厨房里抓狂!自己不是想整他的吗?怎么现在看起来,被反整了回来!
……
好在荷花羹是清火的。一边喝着美味的荷花羹,安如风一边嘟着嘴打量着又是一副悠闲模样的黄药师。左看右看,总觉得那根箫不顺眼。“你那个铁箫可不可以换换?”
黄药师不置可否,“换成什么?”
“没有玉质的,也可以换成竹质的。”
“你会做?”黄药师转头问。她以前可没学过这些。
“岛主的聪明天下皆知,还用得着如风班门弄斧?”安如风赶紧推脱。若是用她做出的箫,他那首得意的黄曲儿天知道会吹出什么曲调来。
黄药师不以为忤,只是轻笑了声,没再接口。
“要不,再找一只碧玉箫吧!”安如风还是喜欢他那副青衫碧箫的模样,这只黑乎乎的铁箫拿在手上,活生生跟个烧火棍似的。她被黄药师抓着在厨房当劳力时,差点没顺手抽出来往火里捅了捅。
“好!”黄药师随口答应。
未免太好说话了吧!安如风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头翻。
过得一会儿,便听到黄药师吹起了曲儿。与音色清澈悠扬的玉箫相比,这只铁箫多了股沉重感,音质缺了柔和甜美,变得有些粗糙。
安如风噗哧一声,差点把羹都喷了出来。“你别吹了!”真难听。
这几年,黄药师也极少有心思吹箫,一试之下,脸色也不大好看了起来。打量着这只铁箫,他皱着眉头,也有些嫌弃了起来。
安如风见他扬手欲弃,赶紧阻止:“别扔了!”
略有些疑惑地看着安如风,黄药师将手收了回来。“你要?”
“嗯,厨房里还差个吹棍!”才想着它的用处,这便心想事成了。
黄药师的脸色一僵,难看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这只铁箫,扔也不是,递给安如风也不是。
安如风大笑,一把抢过铁箫。“虽然多了几个洞,不过塞些泥土补起来,还是可以用的。”他的表情太好玩了!
无奈地看着安如风,黄药师也不生气,只是淡笑着。
见自己这样,黄药师都不发怒。安如风越发大胆了,故意凑得近了些,看到黄药师的眼眸变深了,她魅惑地笑了笑。“岛主?”
有些不满意她的称呼,可黄药师并未像之前那般突然变得冷若冰霜,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安如风。
“你怎么找到我的?”
眼中泛起一丝笑意,黄药师的表情更柔和了。顾左右而言他,“这两年,你一直都在这里?”
“嗯,这里是我的家乡。”安如风以前绝口不提自己的事,这些黄药师也不知道。
“欧阳家的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安如风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自己在问他吗?怎么他却反为主了?“几个月前。”
黄药师满意地笑了笑,“他为何知道你在这里?”原来两人之前并不是在一起。
“以前不小心说漏了。”安如风顺口答道。“你又为何晓得欧阳克知道我的踪迹?”不能老让他占主动。
“他身边那个女人说的。”黄药师漫不经心地回答。伸手抚了抚安如风的头发,她又是随手编了两个辫子,便随手帮她挽了个发髻。用她的头绳系好,端详了一下,笑了笑,这才像个女儿家。
采萱?原来是这样。看到那个女人疯狂又绝望的眼神,她总是不喜。现在看来,她只是爱惨了欧阳克,这才会做出报复的举动。“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黄药师嘴边泛起一丝冷傲的笑意,“我自然辨得清。”
轻嗤一声,“那倒是,你骗人的功夫也很不错。”那个时候,骗得自己多苦啊!
想到安如风当时恨意满脸的模样,黄药师的笑容也消失了。安如风也自觉说得过份了,停了停,“算了,我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你也不许再这样对我了。”老是旧事重提,显得自己太斤斤计较了。
良久,黄药师才嗯了一声。竹叶沙沙声中,低微得几乎听不到。安如风瞄了他一眼,小气的男人!这么引他,都不肯说喜欢自己。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安如风问。
黄药师皱了皱眉头,声音也冷了下去。“过些时日吧!”她这是要自己离开?难不成,她还是想走?
“蓉儿与郭靖应该要成婚了吧!你不回去怎么可以?”安如风狡黠地看着他。反正你都不肯说,那还留下来做什么,陪女儿女婿去吧。
黄药师脸上的轻薄怒意消失了,他有趣地看着安如风,“说的倒也在理。”原来给他找了这么个借口。
哦?赶他走,他真就这么走了?安如风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不像他的风格啊!
“出来已经有些时日了,我也是该回去了。”黄药师不徐不缓地说。
瞧到他的表情,安如风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讪笑,“那帮我捎些特产给蓉儿,我现在就去准备。”
“蓉儿大婚,你也该到场吧!”黄药师淡淡地说,“这些特产,你自己拎过去,岂不是更好?”
安如风真想抽自己一耳光,绕吧!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于情于理,自己知道了这件事,都不可能不回去一趟的。这就叫作茧自缚。
看到她张口结舌的模样,黄药师笑出了声,“三日后,我们出发。你好好准备吧!”
“我……”安如风急得想解释,可黄药师听都不听,直接转身走了。
我只是想听你说心里话!安如风挫败地看着黄药师青色的背影。完蛋了,这么急,怎么跟小竣解释啊!
趁着吃完饭的当口儿,安如风把孙思竣叫到了一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启齿。他会不会又觉得自己扔下了他呢?
倒是孙思竣看不惯安如风这副模样,笑着问:“姐,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安如风吞吞吐吐了一阵子,“黄药师的女儿要成亲了,我们恐怕得回去一趟。”问题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来。
孙思竣平静地看着安如风,好一会儿才开口,“姐,上次,你便说黄姑娘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是该回去的。”
安如风点点头,知道这孩子不是无理取闹的个性。可是……
“姐,我现在可以自立了。你不用担心。”孙思竣缓缓地笑开,再不舍,她也是要嫁人的,怎么好让她一直在这里陪着自己。昨日看到她那副模样,便知道肯定是出湖遇到事了。一问老孙头才知道,原来他们差点被葬身湖底。可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细问安如风为什么会落泪时,孙家夫妇说,安如风只解释自己吓坏了。
孙思竣却知道,安如风没有这么脆弱。她肯定因为别的事情这才失控。之前,他就觉得奇怪,安如风一直对那片水域特别关注。摇了摇头,不管如何,只要她还能像这样笑着便好。
“要不要,你跟我们一起去呢?”安如风提议,“桃花岛很美,长年花香扑鼻,景色雅致。而且,你也没见过大海吧!”
“姐,南峰镇每个月的义诊,咱们医馆可不能缺人。否则,赵逐和胡泉哪里会坚持下去。”孙思竣摇摇头,拒绝了安如风的请求。那两个大夫早就不愿意义诊了,他也走了,这不是趁了他们的心。其实,他也知道,这只是借口。毕竟,他是真的不好再跟着安如风了。这些年来,她费心费力地帮自己安家立业,为的就是他能自主。纵然心中有千万个舍不得,自己也只是她的弟弟。
安如风定定地看了看他,心中渐渐充满了欣慰。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好吧!那家里就靠你了!”
“你放心好了!”孙思竣点点头。是的,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无论以后如何,这里始终是他们姐弟的家。
三天以后,安如风便跟着黄药师一同动身了。她留了五千两银子给孙思竣,生怕自己走后,这孩子会支撑不下去。任孙思竣怎么推辞,她就是不肯。最后,黄药师看不下去了,干脆地扔下一本医。安如风惊讶地翻开一看,竟然是他写的。墨迹看来极新,应该是这两天最新出炉的。
“以后有什么事,就派人向桃花岛送个信来。”黄药师说完,便直接拉着依依不舍的安如风离开了。孙思竣微笑着向他们挥手,看得安如风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忧。有了黄药师当靠山,他应该不会再害怕什么了。而且,那本医可是桃花岛的不传密方。之前,没有黄药师的首肯,她教的,大多数是普通的诊治方法。
想到高兴处,她笑出了声。
“怎么了?”黄药师牵着她的手,回头问。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安如风笑得灿烂。又是写医,又是拐自己回去。目的也太明显了吧!这次的手腕真是高明了不少,害得自己竟然没办法拒绝。
黄药师有些尴尬地咳了咳,没说话。
“我喜欢你!”安如风大大方方地表白,“以前喜欢你,现在也很喜欢你!你呢?”你不说,我说总可以了吧。
黄药师有些叹气,把她搂在怀里,低头便吻了下去。小丫头太可恶了,还这么逼自己的。良久,这才放开气喘不停的安如风,“当日,我听到你的死讯时,伤心的很。”
安如风眼睛睁得大大的,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出啊?“哦?那你不把我当成黄夫人了?”这个是她与他的禁忌,可此时提起来,却是这么自然。
黄药师失笑,轻抚着安如风的脸颊,“你不想当黄夫人吗?”同样说的都是黄夫人,可两人却不是在说同一件事。
讨厌,他还是不肯说。安如风转了转眼珠子,干脆地回答:“不想!”
有些不高兴地看着安如风,“那你想如何?”难不成,她还想嫁别人不成。
“做安如风便好,为什么一定要当黄夫人!”凑上红唇,亲了亲这个小气又别扭的男人。表个白会死啊!没说让你入赘就够给面子了。
黄药师哈哈大笑,“好,你便做安如风吧!”老叫化曾说,桃花岛出来的女孩子个个古灵精怪,还真是没说错。
恶搞
第一次与黄药师回岛时,是被抓回去的。还被他吓到了,以为自己的脖子后面被钉了根附骨针,当时吃他肉、喝他血的心思都有了。时隔两年,安如风实在没料到,自己是以这种心情跟黄药师一同往桃花岛走去。
看了看身边那个总是带着凉飕飕气场的黄药师,安如风就想跟他捣乱。她突然就明白了,黄蓉为什么总爱整得他无奈摇头。这种感觉真的不是,普通的好。
“我累了!”
“歇会吧!”
“可是,口也渴了!”
黄药师看了看四周,“这里尽是山林,一时找不到水源。暂时忍忍吧!”
“可我有些受不了。”安如风满脸的渴望。一路上,她把两个人带的水都喝光了。此时刚好走在荒郊野外。虽然口干,但也能忍受。可她就是想知道黄药师怎么解决此事。
黄药师沉默了下来。安如风有些心惊,不耐烦了吗?难道自己太过份了?没有吧?只是说累了,外加口干舌燥而已。
侧头听了听,黄药师四周探查了一番,突然就抱起了安如风往前急掠。吓得把他的脖子勾得紧紧的,怎么了这是?抽风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便听到了潺潺的水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黄药师,这种无理的要求也能被满足?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黄药师轻轻地放下她,“你不是渴了吗?傻站着做什么?”见她还是一副微张着小嘴,看着自己发愣的模样就好笑。明知道她是故意为难自己,看到她的嘴唇干燥,还是觉得心疼。
不是,安如风摇摇头,只是觉得太神奇了。他是怎么找到水源的?难道又用内力做弊?看着清澈的泉水从石上流过,安如风决定,先把这个疑惑放在一边。冲上去大喝一通,顺便洗了把脸。然后拿出两人的水囊,装得鼓鼓的。
“你不喝?”转头见到黄药师只是站在原地,笑着看着她。安如风不由得红了红脸,这么瞧她做什么。
黄药师只是笑,“休息一会儿吧!”反正现在日头太烈,赶路实在有些不大合适。
躲在树荫下,安如风点点头。确实是有些热了,稍晚些赶路也没关系。“蓉儿跟你联系上了吗?”他又不耐烦乘马车,老爱靠11路。自己上辈子加这辈子依赖惯了交通工具,真是有点疲了。
“嗯,她派雕儿告诉我。等我们回去,便可以举办婚礼了。”黄药师来到安如风旁边,挽着她的腰,带到了树枝上。
“七公会不会去?”安如风被他动手动脚的,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地把他的手扒到一边,热死了。想到还欠这个老叫化36道菜,就觉得好笑。债都欠了两年,也该要还了。
“不太清楚。”黄药师口气不大好了起来。为什么突然问起老叫化。
安如风皱了皱鼻子,娇俏地说:“也好,就让债务继续欠着吧!”别像高利贷一样,越滚越多就行。
“你答应他什么了?”黄药师低头看着安如风,她不可能会欠人钱,估计是人情债吧。
“七公当初武功尽失时,我答应要给他做好吃的。哪料两年未见……”安如风笑着把那时候的事情说给黄药师听。
听到安如风受欧阳锋的协迫,照顾断腿的欧阳克时,黄药师冷哼一声。“老毒物还真是心疼他那个儿子。”
“虎毒不食子嘛!”安如风不以为意。
淡淡地瞧着安如风,黄药师突然浅浅地笑了。“不用管老叫化,他上次喝了我不少珍酿。想要吃好的,叫蓉儿做便是了。”她倒是什么都敢随便答应,姑娘家的,也不怕被人骗了。
被黄药师突来乍现的笑容闪花了眼,安如风赶紧把头转过去。心里又开始扑通的乱跳一阵,老天爷,她当初在岛上时,是怎么顶住如此巨大的压力,直到最后几年才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的。“七公会说我言而无信的。”
“那又如何。”黄药师不高兴了,心中就是不爽她亲手做菜给别人吃。
有些奇怪地看着黄药师,安如风左瞧右瞧,恍然大悟,“黄药师,你是不是吃醋了!”
黄药师气结!
瞧着身边的男人脸色不大好,安如风赶紧转移话题,“我可不能把这事推给蓉儿,免得她又跟我闹别扭。”想起上次她几个月不理自己,安如风一时也有些伤心。自己怎么就是做小老婆的命,还免费赠送了一个这么大的继女。连媒婆来介绍,也是二婚的对象。这次,她会不会又给脸色给自己瞧啊?以前看不惯,直接走人,这会儿真跟她爹绑一块儿了,她若真要天天跟自己吵,躲都躲不开。扯了扯辫子,安如风又有些烦躁了起来。
黄药师想到女儿,也笑了起来,“蓉儿确实顽皮了些!”
“她会不会……”安如风有些吞吞吐吐的问。
黄药师把她跟头发缠在一起的手解开,笑得温柔。“不用担心这些。”
哦!这么说,黄蓉都明白了。那她应该可以理解了吧?不过,想到她那个脾气。安如风有些鄙视的看着黄药师,暗下决定,如果自己有了孩子,绝对不给他教。黄蓉顶着个主角光环,外出时所向披靡。无论招了多少是非,却总是最后的大赢家。自己的孩子可不见得有这个好命,回头她可不想满江湖的跑去当揩屁股工人。突然啐了自己一口,这都想到什么上面去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黄药师看着好笑起来。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害羞的,表情真是丰富。她以前跟孙思竣一样,总是少年老成的模样。这会儿,仿佛想把十几年没使出的任性都暴发给出来般。
“你的本事确实大,却不是名合格的父亲。”安如风不气地说。
黄药师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当场脸黑了一半。
安如风轻哼一声,她又没说错。瞧瞧黄蓉,都被宠成什么样子了。“幸好我不是你女儿。”
“如风!”黄药师见她还继续说,声音里带了丝警告。
安如风巧笑倩兮地看着黄药师,“难不成你想做我爹?”明明做得不好,还不高兴人说。那一声爹,她故意喊得又娇又媚,声音还拖得老长。
黄药师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