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14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但琉夕必须留下!”
“留下她继续让你碧玺山庄的人折磨吗?!碧东流,她是我兄弟捧在手心的珍宝,从小到大我们没戳过她一指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可是却被你如此糟蹋!碧东流,我劝你最好不要逼我,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聂琉夕的二哥愤怒地眼瞳,直直地望向碧东流。
“我——我没有!之前我们是有些误会,但我真的是爱琉夕的,我会补偿她……”
“补偿?怎么补偿?碧东流,你肯休了那位公主?!”
碧东流噎住,哪个敢休公主?
他俊逸的脸上愤愤的:“聂傲宇,你不要逼人太甚!琉夕只要一天是我的妻子,她就要留在碧玺山庄……”
他犀利的目光看向聂琉夕:“我一天不休她,她就不能离开!”
唔,没想到碧东流居然有这么强硬的时候!
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风凌烟看得兴趣盎然。
他既然已经娶了公主,非强留下聂琉夕做什么?
难道他还爱着她?
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琉夕姐姐,你留下来罢,官人其实一直很惦记你的。你昏迷的时候,他衣不解带地侍候你,为你请来好多大夫。甚至连那位最难请的宫神医都请来了呢。
”一直没说话的公主忽然开口,她和碧东流已经拜过了堂,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此刻更彰显了她的大度。
咦,这位公主有些大度的过头哦。
看她非要当小三的架势,她理应很喜欢碧东流才是。
情人眼里不揉沙子,按道理讲,她不是应该很盼着聂琉夕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滚蛋么?
为何要帮着碧东流留她?是她脑子有问题?
还是她另有别的算盘?
风凌烟趣味地看着那位贺仪公主。
那位贺仪公主站在那里,看上去宝相庄严,堪比大度温婉的宝姐姐——
唔,这位公主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有别的问题!
风凌烟无比肯定。她知道,这一次,聂琉夕并没有走成。
不然也就不会有现在被幽禁在别院的聂夫人了……
老皇帝最后一锤定音:“聂氏兄弟,留下人,留下解药,你们走!聂琉夕,身为女子,最忌醋妒,原本你不配碧东流,但公主既然大度,允你留下,你就休要胡闹了。来人,送聂夫人回她自己的院子!”
皇帝既然开了金口,御林军自然没什么顾忌的,上前就要带人。
聂氏兄弟脸色一变,将妹妹护在正中:“想让我们的妹子留下,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碧庄主,这下,你可满意了?
他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聂琉夕,你今天留下也得留下,不想留下也得留下!难道你想让你的哥哥们在这里赔上性命?”
老皇帝目光炯然,说出的话犀利无比。
聂琉夕脸色惨白,目光看向碧东流:“碧东流,你怎么说?”
碧东流一咬牙:“琉夕,你留下吧,我,我会待你好的……”
聂琉夕惨然一笑:“好,很好!那我就留下,不过,碧东流,你会后悔的!”
她挣下地来:“二哥,三哥,五哥,八哥,算了,我不走了,你们回去罢。”
“小妹!”
聂氏兄弟不舍地看着她:“小妹,你不要有所顾忌,他们人虽然多,但未必能把我们怎么样的。就算他们能将我们强行留下,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聂琉夕一抬手:“放心,哥哥,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让哥哥们操心了……”
……
聂氏兄弟见她主意已定,也没有法子了。
恨恨地瞪了碧东流一眼:“碧东流,我们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下一次,再让我们听到你欺负她的消息,我烈狐帮就把你碧玺山庄夷为平地!”
四兄弟扔下了解药,终于恨恨离去,一场风波终于过去……
聂琉夕看到四个哥哥安全离开,身子晃了一晃,一口哽在喉间的鲜血终于喷了出来。
碧东流大吃一惊,慌忙将她抱住。
她喷出的血浸染在他的新郎服上,像是晕染了一朵花。
聂琉夕抬头望他,像是从来也不认识他:“碧庄主,这下,你可满意了?”
眼前一黑,她晕倒在他的怀里……
朦胧中只听到碧东流的大喊:“来人,快去请大夫!”
唔,她收回她刚才所想的。
后面的记忆开始凌乱起来。
聂琉夕大病了一场,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耳边人声嘈杂,似乎有许多大夫在来来去去。
等她真正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
一睁眼便看到碧东流坐在她的身边。他握住她的手:“琉夕……”
“出去!”
聂琉夕冷冷的,俏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琉夕姐姐,你不要这样。你昏迷的这半个月,他一直陪着你,你瞧瞧他现在憔悴的样子……”
旁边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说话的正是那位贺仪公主。
她手里捧着一碗药,来到聂琉夕身边:“姐姐,你把这碗药喝了罢。你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补一下。”
聂琉夕身子一僵,唇边漾出一朵笑来:“贤伉俪费心了,不过,琉夕担当不起!”
她声音淡淡的,却极有讽刺味道。
“琉夕,你不要任性,乖乖的,还是把药喝了吧,这是雪域莲花,是公主亲自回宫向皇上讨来的,珍贵的很……”
碧东流的样子确实憔悴了不少,眼窝深陷,脸色青白。
风凌烟抚额。
这碧东流或许是真的爱着聂琉夕罢,但他实在是太不懂女人心了!
让哪任何一个女人乍醒来见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在自己眼前晃荡,也不会有好气!
聂琉夕还算是个好脾气的。
如果换了是她,她会直接将这碗药扔出去!
“啪!”
一声响,汤水四溅。那一碗雪域莲花泼在了地上。
风凌烟摸了摸鼻子。
唔,她收回她刚才所想的。琉夕不是个好脾气的……
不过,她喜欢!
她发现聂琉夕越来越符合她的口味。
她刚刚那一挥简直太帅了!
我也不是非爱你不可!
她刚刚那一挥简直太帅了!
太对她脾气了!
“你……”
碧东流气得变了脸色,手掌在身侧握紧。
“没……没关系。琉夕姐姐是在病中,东流,你别怪她,我再去吩咐丫头们给她熬一碗就是。”贺仪公主似乎手掌被烫了一下,她用一只手轻轻揉着,嘴里虽然说的轻松,眼圈却红了。转身走了出去。
“琉夕,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事已至此,你为何就不能和公主好好相处呢?我……”
“滚出去!”
碧东流话还没说完,就被聂琉夕冷冷打断。
碧东流脸色阵青阵白:“琉夕,你原先没有这么不可理喻……”
“呃?”
聂琉夕秀致的眉向上挑了一挑,突兀地一笑:“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你才发现?还真是可惜了。不过,现在也不太迟,你可以休了我,送我一纸休书,我们就不会这么相看两相厌了……”
“!!!”
她这种恨不得立即甩脱他的样子激怒了他。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琉夕,你就这么恨我?这么巴不得想离开我?!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了吗?”
他的眼眸中满是痛苦和不甘。
爱?
聂琉夕轻飘飘地一笑:“碧东流,你想让我说几遍?我早已不爱你了!不爱了……”
碧东流脸色煞白,怒视着她:“你恨我?恨不得我死?”
“……”
“对!我恨不得你死……你死了就好了……”
聂琉夕转过了身子,不再理他。
“……”
“聂琉夕,我也不是非爱你不可!”
碧东流眸子中骤现冷色。
形影不离
“呵呵,那正好,你可以送我一纸休书。”
聂琉夕躺在床帐后,轻提了一口气,笑着说。
“休想!”
碧东流扔下了这么一句,拂袖而去。
这一次对话,二人不欢而散。
时间一晃就是半年,聂琉夕的病情终于大体痊愈。
只是一身武功算是彻底报销了,不但如此,她的体质甚至不如常人。
走在外面,略微风大些,就会生病。
这半年中,碧东流一次也没再来看过她。
当然,她倒是无意中和他碰到几次面。
有时候是他和贺仪公主在一起赏花,有时候是他自己在小亭中喝酒……
每次碰到,他总要一脸冷漠,不是和公主秀恩爱,就是冷冷地瞧着她,不说话。
连着碰到几次,聂琉夕再也不去花园了。
她已经够悲催的了,不想让自己变得更悲催……
她干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很想再研究自己最心爱的毒药。
可是碧东流虽然不来看她,但却严禁她再研究这个。
她找不到任何原材料。
长日寂寂,为打发时间,她开始一张接一张地练字……
这两个月,她和他果然没有再见面。
聂琉夕很满意,忽然觉得这样无欲无求日子也算不错。
只是近来写字用的纸丫头们送的不是那么及时了。
让她觉得未免美中不足。
当然,她偶尔也自丫头们口中听到关于公主和庄主的一言半语。
像庄主又带着公主去游玩啦。
庄主又为公主买了什么稀罕东西啦,庄主和公主几乎形影不离啦……
公主有喜了,全庄的人都在庆祝啦……
可我还有话说!!
听到前几条信息,聂琉夕只装作没听见,最后一条消息让她愣了半天神。
良久,忽然笑了一声:“也好!”
她也只说了一句‘也好’便丢开手了……
只是那一夜她或许是白天睡多了,竟然再也睡不着,抱着被子独坐到天明……
那一天,她的房门几乎是被他一脚踹开的!碧东流闯了进来。
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
死死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聂琉夕正在练字,被他的气势汹汹吓了一跳,蹙眉看着他:“碧庄主……”
他身上好大的酒味,不知是不是刚从酒缸里泡过。
她顿了顿,把‘喝酒多了伤身……’ 这一类劝说词咽回了肚子里。
他现在早已用不着她来关心了,她又何必多事?
“贺仪有喜了!”
碧东流忽然没头没脑冒出了一句。
“呃——”
聂琉夕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是特意向她来报喜的?她早知道了。
碧东流冷笑:“你难道不喜欢?你难道不该恭喜我?我碧东流终于有后了!”
“呃——那,恭喜你了。”
聂琉夕从善如流。容色依旧淡淡的。
碧东流死死地看着她,眸子里有火光在涌动:“你没有其他可以说的?!”
“嗯,再替我恭喜公主一声,我身子不便,就不亲自去了。”
聂琉夕想了一想,如是回答。
碧东流:“……没了?!”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很认真地想了一想,摇了摇头:“没了。”
他一把拉近了她的身子:“可我还有话说!!”
他的力气很大,几乎把她拽了个趔趄。
你很脏
她拧眉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不太好的预感:“你有什么话说?”
他嘴里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恶心……
“公主有喜了,不能和我同房,你也是我的妻子,你的身体也大好了。我要你尽一个妻子的本分!”
哧啦一声,碧东流撕烂了她身上的衣衫,扑了上去!
那真是混乱的一夜。
聂琉夕拼命反抗,但她原先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又失去了一身武功,就更加抵挡不住。
当他终于将她压在身下。
强行进入的时候,她脸上一直挂着的,淡淡笑意终于再也维持不住。
泪水顺着脸颊直淌,她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他背上的肌肤,却抵挡不住他粗暴的入侵……
当一切的激|情过去,他看着身下聂琉夕那满布青紫吻痕和欢爱的身子时。
他终于自激狂中清醒过来,眸子里闪过一抹慌乱和懊悔。
颤抖着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喃喃:“琉夕,对不起……”
“啪!”
他的脸上挨了她一记清脆玲珑的耳光!
她一把推开他,趴在床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碧东流眼眸骤冷:“你就这样讨厌我?我的碰触让你恶心?!”
聂琉夕没有理他。
她只觉得他好脏,真的好脏!
她连苦胆几乎都要吐出来了。
碧东流像是被人迎面打了十几巴掌。
整个脸都涨红了:““好!好!聂琉夕,算你狠!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碰你,我再碰你,我就是混账王八蛋!”
一向温文尔雅的碧东流情不自禁冒了一句粗话。
与你何干
哐地一声,他踢碎了她的房门,像他来时一样,他又雷霆万钧地走了……
又是两个月过去,碧东流再也没踏入她的房门一步。
而聂琉夕近日也恹恹的,根本懒得动。
吃饭也吃不下去,吃什么吐什么。
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几两肉,转眼又吐没了。
碧玉不放心,到底为她请来了大夫。
大夫眯着眼睛号脉号了半晌,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是有喜了。”
聂琉夕愣了半晌,噗地坐倒,一言不发。
送走了老大夫,碧玉喜形于色:“夫人,我去禀报庄主,庄主一定会很高兴。”
转身就想跑。
“碧玉,回来。现在孩子还小,还是再等等吧。你去给我抓点药来……”
聂琉夕说了几味药名。
碧玉不懂药理,狐疑地看着她:“夫人,您……您抓这些药做什么?”
“唔,那是保胎药,我的身子太虚了,我想补一补。”
聂琉夕淡淡回答。
“嗯嗯,夫人的身体的确应该补补。奴婢这就去抓……”
碧玉忙忙的去了。
她上午出去的,却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
聂琉夕正有些不安,碧东流又杀上了门。
他像是挟了一天的风雨,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拧出水来:“你怀孕了?!”
聂琉夕身子微微一僵。
淡淡地应了一声:“是!”
“这个孩子——你不想要?”
他的声音有些阴寒。
聂琉夕扭过头去:“我要不要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碧玺山庄的骨血!”
凡是想杀死我骨肉的人都没有好下…
“呵呵……”
聂琉夕短促地笑了一声:“你的公主夫人已经为你养了一个。你还要这个做什么?”
“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许任何一个失去!聂琉夕,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虎毒尚不食子,你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他眸子里满是痛心和愤怒。
“我没有!”
聂琉夕扭过了头。
“啪!”
一包药摔在了她的脚下,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的药材:“你没有?这是什么?!这药难道不是你让碧玉买的?”
聂琉夕一颗心沉了下去,抬眸瞪着他:“碧玉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不关心你自己的孩子,倒去关心一个丫头?”
碧东流捏住了她的手腕,几乎将她腕骨捏断。
“这药是我让她抓的,碧玉什么也不知道,你别迁怒无辜……”
“无辜?如不是我恰巧看到她提了一包药进门,此刻我的骨肉已经被她无辜地杀死了!”
碧东流脸色阴鸷的吓人。
“你把她怎么样了?”
聂琉夕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怎么样?凡是想杀死我骨肉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其中——也包括你!”
碧东流一只手用力扣上了她的下巴。
力道之大,让聂琉夕也微微皱眉。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极限,聂琉夕!他是我的孩子,你无权私自处置他!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把他生下来,否则的话……”
“杀了我?”
聂琉夕扬眉。
精神寄托
“哼,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如果不怕拉上碧玉和这一屋子的丫头陪葬的话,你尽管试没关系!”
他手一放,狠狠一甩,他虽然极是愤怒,但下手还是很有分寸。
聂琉夕被他甩到了床上,却是毫发无伤。
他怒气冲冲地去了。
聂琉夕颓然倒在了床上,闭了眼睛。
碧东流这一去没再回来,各种各样的营养品,滋补汤倒是源源不绝地送进了聂琉夕的院子。
碧东流又另外调拨来八个丫头,日夜不停地守护者她。
她所吃的每一样药品,每一样食品都由两个经验丰富的大夫亲自检验。
检验通过才能让她吃下……
风凌烟揉了揉额头,碧东青那个混小子,居然把两位夫人怀孕这件事给略了过去!
一会她要好好收拾一下他!
咦,我从进了碧玺山庄也没看见一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呢?
哪里去了?
日子流水一样滑了过去。
聂琉夕虽然嘴里说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
随着孩子一天天增大,渐渐有了胎动,聂琉夕的眉目也渐渐柔和起来,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她的全部心思似乎都扑到了孩子身上。
没人的时候,她常常抚着肚子和孩子说话,从来不动针线的她甚至开始缝制小孩子的衣物。
小衣服,小帽子,小肚兜……
做这些她似乎是无师自通,针脚细密,每一件都做的很精致。
她也不再关在屋子中不出去,常常到小花园中走一走。
嗮嗮阳光,脸上也有了久违的,真心的笑意。
无论碧东流如何,但孩子总是无辜的。
庄主……庄主要杀奴婢
有了这个孩子,她也算有了精神寄托,觉得这一场无涯的生命还不这么难熬……
她甚至有些热切地盼望孩子的出生。
她这么漂亮,生出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很漂亮,很聪明——她连名字都想好了。
男孩的话就叫碧霄,她希望她的儿子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女孩的话就叫碧皎月。
她希望她像月亮一样美丽,一样皎洁无暇。
手下丫鬟们对她的看守总算有些松懈下来,有的时候,她甚至能到府外走走。
当然,她每次出门总会有四个丫鬟跟着。
致命的变故是突然来临的。
那一天,她正在屋子里做一双小鞋子,忽然听到外面有些闹哄哄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无心理会,碧玉忽然闯了进来,她的脸色煞白,噗通跪倒:“夫人,救我!!”
碧玉是两个月前回到她身边的。
这些丫鬟中,她也就和碧玉走的近些,几乎情同姐妹。
“怎么了?碧玉,你起来说话。”
“庄主……庄主要杀奴婢。”
碧玉身子筛糠也似的抖。
“为什么?!”
聂琉夕震惊。
“贺仪夫人的孩子刚刚没了……”
聂琉夕蓦然起身:“孩子怎么会没了?”
“不……奴婢也不知道。大夫说误服了堕胎药……”
碧东流挟万钧雷霆之势冲了进来。
眼中是熊熊怒火,犹如地狱归来的修罗。
还未待聂琉夕有所反应,他雪亮的一剑已朝碧玉刺了过去:“贱婢,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
他武功卓绝,不要说碧玉不会武功,就是会一点,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谁知道你是不是受别人指使……
幸好聂琉夕在他刚一进来时便预料到他的行动。
把碧玉向身后一拉,护在她的前面:“碧东流,你做什么?碧玉犯了什么错?!”
“这个贱婢心肠歹毒,害了我的孩子!”
碧玉大哭,噗通跪倒:“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害公主娘娘……”
“你还敢说你没有?!今天早晨你有没有去厨房要红枣粥?有没有给贺仪夫人送去了补元汤??你好恶毒,居然把堕胎药下在补元汤里!”
“奴婢冤枉,奴婢确实去厨房给夫人端红枣粥去了,但当时粥还没有做好,奴婢正要回来,碰到了大小姐。大小姐正要给公主娘娘送补元汤,但她临时有事,便遣奴婢去了。奴婢真的只是把粥送到,绝不敢添任何东西在里面……”
“碧东流,碧玉是我的丫鬟,我知道她,她绝不会下什么药的。这事你要调查清楚,说不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哈哈,好一个栽赃陷害!那碗补元汤是水寒亲自熬制的,根本就没假其他人之手,然后就给了你,让你送去。以你这么说,堕胎药是水寒下的?!”
碧东流狂笑出声,声音却森冷无比,充满浓浓杀机!
碧玉拼命磕头:“奴婢不敢……奴婢冤枉……”
“碧东流,或许此事有其他隐情,你别冤枉了好人……”
“好人?这丫头是好人的话,那我就是坏人了?”
碧水寒窈窕的身子忽然出现。
她眸子里满是怒意:“我和贺仪公主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会害她?倒是这个丫头!她定是不忿哥哥对贺仪公主这么好,所以才下此毒手!一定是她!”
疼痛袭来,如排山倒海
“大小姐,奴婢冤枉。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为何会不忿庄主对贺仪公主好??”
“哼,这其中的隐情你自然心里明白。谁知道你是不是受别人指使……”
碧水寒冷笑。
她这句话的针对性很强。
聂琉夕后退一步,冷冷地瞧着碧东流:“碧庄主,你怎么说?!”
碧东流皱眉,却不答聂琉夕的诘问,冷冷地瞧着碧玉:“碧玉,本庄主平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今日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碧玉,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是选择自裁,还是我送你一程?”
碧玉已吓得瘫软,聂琉夕却猛地抬头。
忽然盈盈一笑,梨涡隐现:“碧东流,你说堕胎药是碧玉下的。碧玉是我的贴身丫头,那肯定就是我指使的喽?既然我是首恶,那她只是依照我的命令行事,你要杀,还是杀了我这个指使之人吧!”
胸膛一挺,护在碧玉身前。
碧东流气得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脸上阵青阵白,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大哥,我那可怜的侄儿好可怜,他还那么小,就这么去了……”
碧水寒哭了出来。十分替公主不平。
这一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碧东流眉梢一挑,杀机陡现:“滚开!”
他一掌将聂琉夕推开。一剑朝碧玉刺了过去!
他这一掌显然没控制好力道,聂琉夕立脚不住。
踉跄了几步,‘嘭!’地一声,好巧不巧肚子正撞在了床沿上!
疼痛袭来,如排山倒海。
“啊!”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聂琉夕仓促回头,有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脸上。
若爱已成伤
血珠模糊了她的眼睛,血光迸现下,碧玉缓缓倒在了血泊之中。
怒睁了两只眼睛,死不瞑目。
“碧玉!!”
聂琉夕暗哑地叫了一声,身子滑倒。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琉夕!”
碧东流终于从盛怒中惊醒,看到倒地的聂琉夕,再也顾不得什么,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忽觉手上粘糊糊的,心中猛地一沉。
低头一看,这才看到聂琉夕的红裙上有大片的血渍,还有血不断自她裙下涌出……
他骇然色变,眼前一黑,抱着聂琉夕狂奔出门:“大夫!快找大夫!”
聂琉夕的孩子到底没有保住,小产了。
据说是个已成型的女胎,眉目宛然,酷似聂琉夕。
聂琉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三天后,她自一场大梦中醒来。
眼前是碧东流焦灼懊悔的眉眼。
他抓着她的手,只翻来覆去说一句话:“琉夕,对不起,琉夕,对不起……”
聂琉夕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然后眼睛死死地盯着碧东流的眼睛:“东流,孩子呢?”
这么些日子以来,她是第一次又唤他东流。
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碧东流懊悔不堪:“琉夕,孩子还会有的,一定还会有的,你别伤心……”
聂琉夕脸色惨白,缓缓撤回了手。
她抬头望着他,像是从来也不认识他,一字一句地道:“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你们这些杀人凶手还活着?!”
“碧东流,我恨你!这一辈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碧东流,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我要亲眼见到你下地狱,你们都去下地狱!”
她的眼里是刻骨铭心的浓烈燃烧的恨意。
小兔子,装,你继续装!
在这一刻,风凌烟相信,聂琉夕想杀了碧东流的心都有。
或许正是这一件事真正打倒了聂琉夕,几日后,她烧掉了亲手缝制的小衣服,小鞋子……
秋日的暖阳下,那些衣物化成了灰烬,她的心似乎也化成了灰烬,随着秋风散去,再也拼不起来。
自那以后,她活得像个活死人,对任何事再也提不起兴趣。
一切如同碧东青的讲述,那件事过去三个月后,碧玺山庄的人常常莫名其妙的中毒。
庄中谣言四起,纷纷传说是聂琉夕不忿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夭折,所以报复碧家人。
那聂琉夕对这种传言是不辩解,不解释,只是淡淡一笑了之。
终于,碧东流为了家宅的安宁将聂琉夕迁到别院……
风凌烟仔细查看了她一下这一段的回忆。
聂琉夕不哭不闹,从那以后,她一滴眼泪也没掉,容色始终淡淡的,对什么也无所谓。
她深居简出,这大半年根本没出过别院……
鼻子忽然奇痒难忍,风凌烟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喷嚏,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眼前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宫湮陌似笑非笑瞧着她:“小兔子,你在捣什么鬼?”
风凌烟吓了一跳,呼地一声跳了起来:“梵香,你是鬼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这一跳起来,手里的染血的青丝还有那一副字滑落在地上。
宫湮陌眉毛一佻,捡起,瞧了一瞧:“幻梦术?小兔子,你窥探别人的回忆!”
风凌烟干干地笑了一笑:“我……我哪有……”
“小兔子,装,你继续装!你以为你这点事能瞒过我的眼睛?”
劫了她的色,毁了她的清白…
“小兔子,装,你继续装!你以为你这点事能瞒过我的眼睛?”
宫湮陌顺手将她额前的乱发向后拢了一拢。
他略带亲昵的动作让风凌烟略略有些不自在。
她把身子不动声色地向后躲了一躲,斜睨着他:“你也懂得幻梦术?”
有什么是这家伙不知道的?风凌烟悲愤了!
“唔,略知一二。小兔子,你真是太大胆了!这幻梦术凶险异常,一旦被那人发觉,那人趁机在幻梦中反噬,你会死的很难看!”
宫湮陌不客气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宫湮陌,你这个变态,你又敲我!”
风凌烟挥手将他的狼爪拨开,小嘴一抿,道:“我自然知道用幻梦术凶险啊,这次要不是为了救那位公主,我才不会用这个!这位聂夫人现在一点武功也没有。她就算是察觉,也反噬不了我的。我心里有数……”
“这次就算了!小兔子,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再用这个!”
宫湮陌坐在她的身边。
“哼,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听你的?”
风凌烟不知为什么,就喜欢和他抬杠。
她唇角一牵,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你这个家伙不像是好人,神出鬼没,做事见首不见尾的。其实我倒真想看看你的过去……”
宫湮陌一顿,微笑:“唔,小兔子,你可以试试看。”
他声音凉凉的,笑得像一头狐狸。
一头抓了一只鸡,正算计着把这只鸡是红烧还是清炖的狐狸。
风凌烟颓然,摇了摇头:“算了!我不要看了。你的过去是杀人还是放火,是强盗还是采花贼,和我有什么相干。我可不想操这份闲心。”
我不会生孩子
这家伙精明的像头狐狸,武功又比她高的多,她还是不去冒这个险了。
他虽然不至于杀了自己,但说不定会恼羞成怒。
劫了她的色,毁了她的清白,把她拆吃入腹……那她可亏大了!
风凌烟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抬头打量了一下他。
这家伙几乎是万能的,轻功堪比楚留香,武功赛过西门吹雪。
懂药理,通蛊术,对幻术也略知一二……
“梵香,你到底是什么投胎的?怎么懂得这么多?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宫湮陌摇了摇扇子,很正经地回答:“我不会生孩子。”
风凌烟:“……”
宫湮陌,你可以再变态一点不?
风凌烟揉了揉额头,决定不与他一般见识。
四下一瞄,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跳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她施术的时候最忌有人打扰。
所以她严词嘱咐碧东青,在她的‘午休’时间,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当时她还不放心,又把门在里面反锁,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宫湮陌神色很淡然:“我有脚,当然是走进来的啊。”
回答的很理直气壮。
“你——你偷开了我的锁!”风
凌烟气呼呼地指控,眼光瞥到了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铜锁。
“唔,我没偷开。”
“你还不承认?!那我那锁是怎么回事??”
宫湮陌一笑:“我没偷开,我是光明正大开的。是你这丫头睡的像猪一样,没有察觉才是。”
“!!!”
我们不救那位公主了好不好?
你才是猪!
你是狐狸!老j巨猾的狐狸!
风凌烟在心里猛烈腹诽。
她瞪了他一眼:“你不陪着你那位千娇百媚的碧妹妹,跑到我睡房干什么?”
宫湮陌摇着扇子打量了她几眼:“醋了!”
“……”
“什么?”
宫湮陌围着她转了一圈,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吃醋了,好大的醋味!嗯,好酸,好酸。”
“……”
“醋你个大头!酸你个大头!”
风凌烟几乎有些气急败坏。
这个家伙,就是有顾左右而言它,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让她恨的牙痒痒的。
“唔,小兔子,你被说中心事开始气急败坏了……”
宫湮陌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眸中闪过一抹玩味。
“!!!”
“宫湮陌,你还可以再自恋一点。没关系,我不在意的。”
风凌烟气到极点,反而忽然淡定下来。
这家伙摆明了是逗她的,她才不会上他的当!
宫湮陌笑了一笑。
这小丫头,有时张牙舞爪的像只小螃蟹,有时又淡定的像只乌龟。
不过,越来越好玩就是了。
“小兔子,你在这位聂夫人的回忆中看到了什么?”
宫湮陌忽然回归正题。
他突然的正经样子,倒让她有些回不过神。
她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唔,看到了一段苦情大戏,比八点档的韩剧还催泪,还狗血……”
她忽然满脸兴奋地看着他:“梵香,我们不救那位公主了好不好?”
宫湮陌:“……”
宫湮陌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发烧了?”
梵香,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你才发烧了呢!我说的是正经的!”
“不救那位公主,你的十几万两银子可就飞了!”
宫湮陌凉凉地看着她。
风凌烟表情有些纠结:“这倒是……”
她可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银子呢。
还没捂热呢,就这么飞了?
她瞧了宫湮陌一眼,心中忽然一动,明眸眯了一眯:“梵香,下一次那个江湖帮主的病我来治疗好不好?我这人不贪的,你给我十万两银子就成……也或者,你还可以再发出几道梅花令,我给你拍卖,去除你的本价,超出部分我们五五分成。”
风凌烟颇有些兴高采烈,小算盘打的噼啪乱响。
宫湮陌轻飘飘地起身,轻飘飘地扔给了她两个字:“休想!”
小气吧啦的家伙!果然不知道通融!
现在离着年底还有三个月呢。就算再卖上两三面也不打紧……
风凌烟泄气。
想起梦中所见的景象,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宫湮陌一句:“梵香,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宫湮陌一窒,半晌:“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哼,你连有没有都不敢确定,肯定是没爱过。更不知个中滋味。算了,不和你说了。”
宫湮陌:“……”
这丫头到底在聂琉夕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
醒过来以后就神神叨叨的,大发感慨。
“梵香,你听没听说过卢梦生这个人?”
风凌烟忽然又问了他一句。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
淡淡一笑:“自然听说过的。他是仅次于烈狐帮的用毒高手。浑身是毒,谈笑杀人。嗯,是个人才。为什么忽然提起他?”
或许,应该还有什么内情……
风凌烟不答,忽然又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他还是黄焰门的门主?”
“唔,你为何要这样说?”
宫湮陌神色有些莫测,似笑非笑。
这个丫头,貌似知道的多了一些……
风凌烟却不看他,叹了口气:“我曾经见过他,在聂琉夕的梦里,我又见到他了……虽然他没穿那身标志性的衣裳,但我还是记得他的相貌的。奇怪,他自己也是制毒高手,为何独独对‘美人泪’感兴趣?美人泪能让人瞬间泪流如注,失去战斗能力,这个东西,应该是用在战场上吧?卢梦生干什么非要把这东西弄到手?”
“他是用毒高手,对一些稀奇古怪的毒术感兴趣应该没什么奇怪吧?”
宫湮陌猜测。
“不!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或许,应该还有什么内情……”
风凌烟隐隐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
打了个哈哈:“江湖人本就是这种性子,有什么好奇怪的。好了,小兔子,我们来这里是治病救人的,不是让你到这里当捕快的。你可查出是谁给公主下了毒?我们还需要下毒者的血做药引子。”
风凌烟微微一笑:“我想我已经知道公主是被谁下了毒了。现在就差证实一下而已。”
她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双眸却闪闪发亮。
显然她心中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她忽然回头看他:“梵香,你有没有对碧东流说出公主所中何毒?”
“嗯,略提了一提。”
甚至在杀人的时候都淑女的不得了…
“……”
“那有没有说出解毒的法子?”
“略说了一些。”
“……”
风凌烟无语,半晌,气恨恨的:“略,略,略个屁!”
忍不住爆了粗口。
“什么?”
宫湮陌声音懒懒的,把扇子一合,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可以再说一遍。”
他慢条斯理地拖过来一盘切的精美的水果,挑了一粒葡萄放在嘴里。
“哼,你明明全对他说了,还略个……”
她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嘴里就忽然多了一瓣桔子,酸酸甜甜地滑下肚。
也顺便把她最后一个字噎了回去。
“喂,你……”
风凌烟嘴里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两瓣桔子。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明明很随意,却偏偏带了一种迫人的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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