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第11部分阅读
三少奶奶 作者:rouwenwu
心骨,莫梓旭又笑了,还是那般柔美无害的笑容,“你怕什么,我又没说要罚你,只不过,这闲言八卦,事有大小,如若是平常的时候,府里乱说的人多了,再荒唐的谣言也有,也不过是传个三五天的,便自行散了。可现在不同,如今老太爷刚去了,这是非常时期,明儿宾客们就来府上祭,如果被贵客们听了你刚刚说的那些事,这知道内情的,是明白咱们祈府家风不严,由着下人们到处碎嘴,充其量也就是被人当做饭后谈资,一笑了之;这不知道的,可当真就会以为二嫂 孩子的血统有问题,老太爷的去世也蹊跣,这可不是小事,咱们祈府虽不是官家,可也是先祖那会对先皇都有恩的,这份荣耀和名望,如果毁在你的嘴里,你觉得,是你一条命就担得起的?恐怕,挖了你爹娘的祖坟都解不了主子们的气吧。”
一听莫梓旭分析利害,阿萱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惹了这么大的祸,扑通一声,又跪下了,连连磕头,“奴婢错了,奴婢再不乱说了,可这个事,奴婢真的是从浣衣房的阿娇那里听来的,请三少奶奶明察。”
这一次,莫梓旭没有让柳儿扶起她,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后目光清浅地落在刚刚旁听的小春、小秋的身上,那两个丫鬟作为“共犯”也早已吓得脸色蜡黄,如今被莫梓旭这么一看,扑通扑通,也都是尽数跪下,连连磕头告罪。
莫梓旭淡淡道,“都起了吧,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三人一听,忙不迭地磕头跪谢,才慢吞吞站起。
不想,这个三少奶奶并不打算就这样放他们回去,“等等,我可是有条件的。”
莫梓旭看着这三个人面面相觑,一副恐慌的样子,遂笑道,“当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要命事,只不过,谁惹的祸,谁要负责摆平,我是不知道有没有别人说过这个,我只是从你们的交谈里听到这个流言,我希望,谣言就到你们三个为止,不管你们是从谁的嘴里听来的,如果我再听到说二嫂的孩子克死老太爷之类的话,我就认定是你们三个传的,到时候……,后果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三人一听,傻了眼,这个事,还叫不了得?这相当于除了封住她们的嘴 ,还要让她们去封住祈府所有可能乱说话的人的嘴!
莫梓旭也不再欣赏她们脸上的精彩表情,慢悠悠转了身,“无事的时候 ,与其说别人是非,不如去找找那些放出流言的源头,这事办好了,我可是有赏的。——都退下吧。”
阿萱等几个人听了,哪有再继续呆着的理?赶忙地跑开了,见这些人跑远了,柳儿才似敬似惊地看着莫梓旭,“小姐刚刚的话,真是好有理,说得头头是道的,奴婢心想,恐怕老爷夫人们在,都要被小姐给镇住了。——如果小姐以前也能如此的话……”
“嗯?以前? ”自从她穿越重生后,这柳儿倒是极少提过她本体的以前,“以前怎么了?”
柳儿心知失言,干干地笑笑,“奴婢是说,现在的小姐好有魄力,又有好辩才,如果以前也能这般的话,那想必就可以说服王妃他们……,唉,瞧奴婢,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姐,咱们站久了,回房歇会吧。”
莫梓旭慢慢地嗯了声,她明白柳儿一直以来隐瞒的,应该是自己这个身体生前最大的私密,只不过,柳儿也算是真心对她好的人,既然柳儿坚持不说,自然是有道理的,她又何须强迫?
于是,莫梓旭在柳儿的搀扶下,往自己的院落那边走去,不想,才走两步,就看见藏于假山突起石头的后面,竟然站着一个人。
莫梓旭下意识地瞪圆眼睛,这算是什么?婷螂捕蝉,黄雀在后?
假笑浮在脸上,她微一点头,“相公,这般巧,咱们还真是……”
“有缘? ”
对面的男人接下了她的话,痞里痞气地挑了下眉头,整个祈府里,最不正经的少爷,除了面前的祁连琛外,还会有谁?
就见他一只手臂平举着支撑在身侧的石头上,将整个人的重量都通过手臂传了过去,其行慵懒,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又听去了多少话。
莫梓旭没兴趣,只是摆出了祁连琛最讨厌的表情,虚假地笑对着他,“ 如今看来,不仅有缘,咱们可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祁连琛盯着她的小脸,一字一顿地咀嚼着刚刚她念的诗句,“心有灵犀 ……一点通?这诗句说得准,说得妙,想不到,娘子才气逼人,为夫甘拜下风。”
“呃……”这诗可不是她的原创,说到底,这到底是个什么年代?
不过,对于这男人之前对她的羞辱,她可没有完全忘掉,可是他倒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这越发让莫梓旭心里愤愤,如今他随便寒暄两句已是极限,她已打算找借口开溜,“说起才气,妾身怎敢在相公面前班门弄斧? 啊,对了,相公今日想必还要去爹那里帮忙吧,那……妾身不多打扰,先回房了。”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否还有别的事……,当然,祁家三少能有什么正事。
就在莫梓旭主仆经过祁连琛的身前时,那男人突然扭过头来,“对了娘子,那夜娘亲给你的‘补药’似乎效果蛮好的,还有没有,改日再给为夫几瓶来? ”
“……”补药……
莫梓旭真想问问他,他所谓的效果好,是指什么?难不成,面对着她时,他憋了一夜,第二天才去风月场所宣泄了个痛快?
她眨眨眼,这个认知,再次让她全身汗毛倒竖,“那个……得空时,妾身会想着问问娘的。”
祁连琛闻言,笑露了一口白牙,眼睛也眯眯弯弯的,就像是带着半醉的朦胧,“既如此,那先谢过娘子了。”
莫梓旭回给他一个最柔美的笑,“不谢,应该的。”下次就直接倒上两瓶的份量,要不就让他憋死,要不就让他宣泄不停,肾虚累死!
说完,莫梓旭低了头要往前走,手臂却在此时被身侧的男人抓住,“啊,娘子,等等。”
目光近乎呆滞地落在肘间大手上,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有个很健康的麦色皮肤,而且,手指修长。
男人几乎在她视线转过来的瞬间,就收回了手,仿若那动作只是误会一场,他嘻嘻地涎笑着收拢了支在石壁上的胳膊,搓了搓双手。
一见他这动作,莫梓旭就明白了,就说吗,这男人怎么会愿意主动触碰她的身体?说到底,还是为了钱。
几不可见地扯了下嘴角,莫梓旭仰起头,在他开口前,笑道, “相公可是又想要借些银两应急么? ”
祁连琛眼晴一亮,笑得更欢,两手—拍,笑道,“哎呀娘子,你真是越发了解为夫心意了,正是、正是!为夫真的手紧了!如今娘子带娘管理府里琐事,这府里银子必是娘子一手掌管,那个……”
莫梓旭顺着他的话说道,“相公是想妾身支出些许给你? ”
“对,就是这个意思! ”祁连琛几乎快乐得要手舞足蹈了。
看着他那个样子,莫梓旭忍住嘲笑出声,只是用很无奈的声音摇摇头,“可是,妾身记得,爹已经派了专人在府里各正门、侧门把守,太公停灵、送葬期间,相公好像不被许可出门的。”这家伙,说谎不打草稿,什么毒瘾来了、手紧了,都是骗人,要给小情人添买红妆才是真的吧。
被莫梓旭一语说中实情,祁连琛的表情竟然没有一点变化,厚着脸皮地辨解,“娘子不知道为夫和那些守门的关系好么?偷偷溜出去一时半刻的,爹不知道。”说着,他突然绷起脸来,“就算不是为了给为夫应急,也该给点零花的吧,娘子如今可是掌权的人儿呢。”
掌权?
好,既然他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掌权,她要是不搬出点掌权者的架子,似乎白担了这个虚名。
莫梓旭装作思考,半响,才像是松了口一般,叹了口气。
“既然相公开口,妾身哪有不应的道理? ”无视祁连琛的喜上眉梢,莫梓旭接着说道,“这样吧,相公列个零花所用的名目来,明天卯时在府里朝会上,和下人们一起来妾身这支取银两,不过,这名目和计算可要合理,妾身过目觉得可行后,就会给相公放银。”
闻言,祁连琛愣了愣,老半天,才抽着嘴角道,“娘子不是说笑吧。”
“当然没有。”
“真要公事公办? ”
“这是必须的。”唉,一不留神,罪恶的口头语啊。
祁连琛瞪着她,她好脾气地含笑相对。
良久,祁连琛突然气呼呼地说,“想不到,娘子竟然比爹娘还要小气。”
小气?好吧,算她小气。
“相公说的不错,妾身确实不是大度之人。”所以,之前他对她的坏,她可是记着呢,“其实,妾身一直想问相公的,相公之前从妾身这里‘借’走的钗啊镯子啥的,何时才还?相公也是玩古董的高手,虽说妾身的那些贴身之物不是什么极品,可放得久了,也能升值,如果相公再不还来的话,妾身要放高利贷了。”
“高利贷? ”
“……”精糕,又说溜嘴了,“就是说,收取利银的意思。——好了,相公慢慢想,记得回去列好零用清单,明早准时来妾身这里领银,过时不候啊,相公也该知道,如今妾身‘掌权’,可不能公然偏袒的,是不是? ”
说完,莫梓旭扭了头就走,心里那个畅快啊,这真可谓她到祈府以来,最痛快的一天了!
至于祁连琛?
呵,就让他在那琢磨吧,至于他怎么看她?管他呢,反正,他对她也不在意。
倒是柳儿跟在莫梓旭的身后,小声地嘀咕道,“小姐真是越发厉害,说的话让奴婢一点都听不僅!还有,还有,三少爷好像在咱们背后瞪着你呢。”
瞪?意科之中的事!
“让他瞪吧,瞪得我烦了,写名目清单我也不给钱!”
可她想不到的是,这次她和柳儿可就猜错了,祁连琛可没有瞪她,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抠下一块小石头在手里抛着,他盯着那石头的一上一下,勾起一边嘴角,玩味地说了句,“高利贷……”
……
话说,莫梓旭和柳儿这边刚离开,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迎面跑过来一丫头,仓仓促促地,差点和她们二人撞了个正着。
柳儿虽说多少学了些莫梓旭的低调,可有时对着那些府里的中下等丫鬟 时,还是挺有几分派头的,如今,自己的主子险些被一个穿着中等丫鬟服饰的给撞了,她几乎条件反射地就将莫梓旭护在身后,对着那丫鬟喝了句,“跑什么呢?见不到主子在这走着呢吗? ”
可这次她搞错了情况,这个中等丫鬟,可不是一般的中等丫鬟,那是跟着敏姨娘身边,伺候小太孙的一个中等丫鬟,那丫鬟本来跳起来就要反驳两句,可一见是莫梓旭主仆,才消了气焰,垂眸道,“奴婢没有注意三少奶奶在这里,只因小太孙病了,奴婢急着去叫葛郎中来,所以,才匆忙了些。”
“小太孙病了? ”莫梓旭不由蹙眉,这事可真是太巧了,怎么接二连三地都赶着这阵子一起来?老太爷才死,这小太孙就病。
那丫鬟回道,“回三少奶奶的话,今早的时候,小太孙就在吐奶,敏姨娘说,不满一岁的孩子都这样,也就没在意,可是用了早膳后,小太孙就开始哭喊不停,刚刚奶娘用额头试了试,是真的发烧了! ”
听到这,莫梓旭摆摆手,“行,大夫人那里,我过去帮着说一声,你就快去找郎中吧。”这祈府里目前唯一的太孙,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那丫鬟听了,赶紧拜了拜,“多谢三少奶奶,奴婢这就去。”
再说到了大夫人这里,大夫人正侧靠在床榻上休息呢,莫梓旭将小太孙的事一说,大夫人冒出的第一句话竟是,“哎哟,这巧劲呢,咱府里今年的事可真多,那阿敏该不是想说小太孙是被我传染了,才发烧的吧。”
莫梓旭失笑,“娘说笑,给阿敏十个胆,她也不敢这么犯浑地胡说的吧。”
大夫人心里受用,冷笑了声,“不就是第一个生了咱们祁府里‘智’字辈男丁的人么?她爹那出身,还不就是因为跟咱们老爷一起做过一单生意,不然,也到不了咱们祁家的活动范围圈子里,都是连城好色,相上了那阿敏,那阵子也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邪,非要把那女人娶进门当偏房,这后来才有了小太孙,也该着人家肚子争气。——我说旭丫头,这两日,你和连琛之间还没有什么改善么?”
莫梓旭觉得头大,就知道大夫人说着说着就会把话题落回她的头上。
她轻叹一声,露出万分为难的样子,“一如既往。——娘,不是说让竹儿给他添作偏房的吗?太公突然去了,这喜事是不是就要等到太公下葬后,才能办了?”
不想、不提竹儿这茬还好,一说起纳妾,大夫人豁得就坐起身来,“那个不孝子!别说有老太爷这事了,就算老太爷现在健健康康、蹦蹦跳跳的,连琛他也不同意纳妾,不知道那个不孝子是怎么想的!”
“相公拒绝了?”
“可不,他根本就不能体会我这个做娘的心情。”
真没想到,祁连琛竟然拒绝纳妾。
莫梓旭低下头,暗忖:这竹儿成不了妾,那这关于传宗接代的事,还是集中火力地在她的身上。不过,就算竹儿进门当了妾,估计也是跟她的情况一样,祁连琛那个情种,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地就背叛心上人?
正想着,佳姑姑走了进来,回报说葛郎中已过去敏姨太那里。
大夫人听了,就对着莫梓旭挥了下手,“旭丫头,你就代表我过去瞅瞅,怎么说那也是咱们府里唯一的太孙,我就不去了,省得被人说是我传染的,更何况,我看了那女人母子,就心里堵得很,唉——,去吧,这明日就有客人来上祭了,今晚还搞出这许多事,愁啊。”
莫梓旭宽慰了声,“娘放心,明天的一切我都打点妥当,不会让我们祁家失礼于人。”说完,便退了出去,她自然明白大夫人为什么那么介意敏姨太母子,还不就是因为孩子?那可是大夫人的心结!
话说,莫梓旭这边辞了大夫人,就一路跟着自己的丫鬟柳儿去了敏姨太那处,路上还碰到了祁老爷府里的丫鬟,说是祁老爷吩咐着,过去瞧瞧。
这府里最老的老太爷刚去了,现在又轮到府里最小的太孙出状况,用大夫人的话说,今年的事确实多!
还没有走进敏姨太的房,就听见敏姨太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莫梓旭心里一惊:该不是……小太孙也去了?她忙得撩开帘走进去,就见大少奶奶、四小姐和菊儿这几个爱说事的女人们都在房里,奶娘正抱着小太孙的襁褓哄着,看样子,并不像去了的模样。
莫梓旭一进来,大少奶奶便站了起来招呼,“梓旭,来这里坐。”
莫梓旭却没有急着走过去,只是先到了主人的身边,“敏姐姐,大夫人那边差我过来瞧瞧,智贤这是什么病?——葛郎中,可诊治了?”
葛郎中听到她的问话,忙谦恭道,“三少奶奶放心,小太孙没什么大碍,估计就是惊了风,受了惊吓,转大夫人安吧。”
原来只是惊风,这古代惊风一说,颇有几分玄妙的味道,莫梓旭也无从用现代的医疗原理去解释,现代时,自己的一个小侄子也曾经高烧不退,打针吃药都效果平平,最后找了个老中医,不知道用什么偏房,拍了拍后脑,一晚之后,烧就退了。
“那需用些什么药物调理?”
葛郎中为难地说,“小太孙年纪小,用药恐怕会伤了脾胃,其实,这惊风症,只要去了惊就好。”
“如何去惊?”
葛郎中还不及回答,敏姨太这边又哭喊起来,恰巧祁二少爷走了进来,要探视自己的儿子,那敏姨太一看见二少爷,便踉跄地扑到他的怀里,“相公,你可要给贱妾做主啊,葛郎中说咱们的孩子是受了惊,遇了邪,贱妾可从没有把咱们孩子带往那些不干净的地方,贱妾知道这事蹊跷,自从姐姐怀了孩子,智贤就一直夜夜睡不安稳,是不是姐姐肚子里的孩子,见不得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闻言,好多人的脸色都变了,大少奶奶和四小姐脸上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二少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胡说八道,是哪个混账东西造的这种谣言?”
敏姨太抽泣道,“相公不知道么,府里现在都已经传遍了,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命硬,咱们的老太爷,就是被他克死的啊……”
“啪!”
祁连城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直接一个耳光招呼过去。
敏姨太捂住半张红肿的脸,唬得大气都不敢出。
就见祁连城绷着脸,全身散发着与平日里桃花灿烂完全截然不同的怒气,“别每天无所事事的,就知道造谣、坏人名声,智贤是我的儿子,雅韵肚子里的也是我的骨肉,都还没出生的孩子,瞧瞧都被你这种人说成了什么样子?明日宾客来临,被人家听见,还不笑话?——别让我听见什么二少奶奶的孩子命硬之类的话,如果有,我就当做是你说的,这祁府,你也不需要再继续呆下去了!”
众人被祁连城的怒意给震住了,半响没人敢说话。
柳儿也只是贴着莫梓旭的耳朵小声道,“二少爷的这番话,跟小姐之前训斥阿萱的,倒有几分相似。”
莫梓旭没有做声,心里对祁二少爷也开始有了新的认识,能够帮着祁老爷打理生意,应该也是有点实力的,不可能仅是天天游戏花丛而已。
就在众人安静,场面尴尬之际,这时,又有一人撩开房帘进来,而敏姨太捂着半边脸,一见这人来了,立马像疯子似的扑过去,“都是你,都是你!你的孩子克死了老太爷,还想来克死我的智贤么?”
秦雅韵一进来,就见敏姨太声泪俱下地往面前扑来,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眼瞅着敏姨太就要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就差一点点,被二少爷拦住了胳膊。
秦雅韵惊悚不已,那一瞬吓得心都要停止了,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小腹,眼里闪着恐惧。
二少爷一手抓住敏姨太的手腕,用力一甩,将她甩到了一边,“如果你再发疯,就给我滚出祁府,再别回来!”然后,又走到秦雅韵的身边,担忧地问,“可有吓着?让葛郎中看看,有没有动了胎气吧,你也是,这个地方你来什么?”
明显地态度差别,都是有了子嗣的女人,这下,在二少爷的心目中,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莫梓旭是看出来了,不管这个男人在外面招惹多少女人,也不管有多少女人为他生了儿子,在他的心里,真正在意的女人,就只有青梅竹马的那一个。
或许,像二少奶奶这样的女人,都是招男人喜欢的吧,不然,祁二少这样,那个祁三少也同样用情至深。
此时,被甩到一边的敏姨太不干了,她突然趁奶娘不防备,抱起小太孙就冲了出去。本来,距离门口最近的就是二少奶奶和二少爷,可是和此时两人的眼里哪里有敏姨太的存在?全都把注意力放在二少奶奶的肚子上了,这敏姨太突如其来地发难,竟然真的让她这样跑了出去。
祁连琛低咒了一声,“这个疯女人!——还不给我去追!”
几个房里的丫鬟,战战兢兢地应着跟了出去,祁连城也拍拍秦雅韵的手道,“我要出去看看,你就别跟来了。”
房里的人,不管是真关心的,还是看热闹的,都陆陆续续地跟了出去,大少奶奶自然不会错过,临走时,还不忘相约莫梓旭同往,“三弟妹,你不是大娘那差来看看那的么?这阿敏发疯似得把小太孙抱走了,可别出点什么事,咱们也跟着去看看吧。”
莫梓旭点点头,心里暗忖:面前这些女人,应该都是心里巴不得出点事的主吧。
出了房门,要想找到敏姨太,也不难,毕竟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地追出去,随便抬眼一瞧,都是个在追着敏姨太的人。
也不知道带头追出去的丫鬟是不是脚力不足,追了老远的路都没追回来,瞅着这敏姨太抱着小太孙跑的方向,竟然像是祁老爷办事的正厅那里。
终于,敏姨太在通往祁府的那条鹅卵石路上停下了,原因是恰好碰到从厅里出来的祁老爷和祁三少爷。
敏姨太一停,后面追着的人也跟着陆陆续续聚在那一处,祁老爷一见这阵仗,顿时浓眉拧了起来,“这都是怎么了?阿敏,智贤不是发烧了么?你抱着他乱跑,就不怕受了风,再着了凉?”
敏姨太一听,扑通一声就在祁老爷的面前跪下了,“老爷,你可要给贱妾做主啊,有人要害智贤的命啊,智贤可是贱妾的命根子,贱妾不能没有他!”
一听这话,祁老爷头都大了,“胡说什么呢?快站起来说话,再这样折腾孩子,我看是你想要了他的命!——站起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二少爷也已经追了来,见状,抢着说道,“爹,这事你就甭管了,阿敏疯了,儿子会处置她的!”
说话间,莫梓旭等人也围了过来,不仅如此,本来被二少爷要求不许跟来的二少奶奶,竟然也围了过来。
敏姨太一看见秦雅韵的人,顿时性情大变,嘶声对着秦雅韵吼道,“为什么姐姐就是不肯放过我们母子,你明明知道智贤怕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跟过来?”说着,也不知她从哪里摸到的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趁人不备,直直地往秦雅韵的肚子上砸去。
众人惊呼,秦雅韵也是有些懵了,竟僵立在远处,避都不避,围观的女人们没有一个想着要去推开她,也不敢推这个身价不一般的孕妇。
而和秦雅韵挨得最近的,就是莫梓旭了,当敏姨太往这边丢石头的刹那,莫梓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瞧着秦雅韵不动,在那瞬间,她大概就是想着,大人不怕,就怕伤了那个已经在腹中成形的胎儿。
一念之间,人已经扯过秦雅韵的胳膊,想要将其拽到自己身侧,可说时迟那时快,她的手刚刚抓住秦雅韵的胳膊,就见眼前人影一闪,早有个人闪了过来,伸出手掌将那巴掌大的石头挥开。
盯着那背影,莫梓旭心里冷笑:第二次了,这算是这个男人第二次抢在她的前面救了人。
第一次是救祁老太爷,这第二次,毋庸置疑,自然是救自己的心上人了!
那石头丢过来,趁着动力作用,砸在身上挺疼的吧,可是他却直接用手掌给挥开了,敢情这心里是真的急了。
不过,能够这么快地闪过来,这祁三少的动作,是不是太过敏捷了点?
当然,人家两情相悦之人,自然暗中庇佑着,莫梓旭不着痕迹地收回握住秦雅韵手臂的手,相比之下,她的这一举动,实在多余。其实,对于三少爷和二少奶奶的情谊,她甚至有心成全,只不过,身处这个家,身不由己,不是她或是谁能决定的。
相信,在场的人,几乎没人相信祁三少此举是为了帮那个想要救人的三少奶奶,大少奶奶和菊儿她们已开始露出那抹幸灾乐祸的笑,祁二少则神色冷然地盯着自己的弟弟,而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瞅着祁三少的背影,眼里早已一片水雾。
莫梓旭悄悄以丝帕掩了下鼻,小步小步地与二少奶奶间挪开了些许位置。
如今这里变成了高雷焦点,她不想被波及,哪知,刚刚移开不过一步的距离,那个挡在身前的男人突然转了身,旁若无人地俯视着她,用分不清悲喜的声音,很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不是总爱做这些很蠢的事?”
“呃……”
看见她一脸茫然,祁三少竟然破天荒地以一手抓住她的手肘,就像是之前在假山旁的那次一样,他无所谓地看向前方,人却把莫梓旭拉到了一边,嘴里不正经地嬉笑道,“你这么蠢,说你也听不明白。”
“……”
在祁三少夫妇俩走开之际,祁老爷已吩咐几个小厮将敏姨太抓住,有个很长眼色的丫鬟趁着敏姨太发呆之际,将小太孙抱在怀里。
此时,祁二少自然是以不可替代的姿态走到二少奶奶的面前,看见她竟然落下泪来,祁二少一怔,赶紧护住她的小腹,关切地问,“ 怎么了?是吓到了?动了胎气了?很疼?——葛郎中呢?葛郎中!”
二少奶奶轻轻拭去眼角的泪,以手搭在祁二少的胳膊上,淡淡道,“我没事,只是……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敏妹这么恨我而已。”嘴上这么说,可是二少奶奶的眼睛却悄悄地扫了眼祁三少的背影,只可惜,她一心看着的人,却没有看向她一眼。
祁二少这才放了心。
现场被控制了,此时,祁老爷也大概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为一家之主的他,可不像莫梓旭对待阿萱她们那般仁慈,他根本不顾及敏姨太是太孙亲娘的身份,直接将其关入柴房里,一日三餐有人送去,小太孙只由奶娘和葛郎中照看,直到她知道改错,不再胡乱地说话,才给放出来,由专人看守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得出来。
此时,关于二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克死人一事,算是告一段落。
再说莫梓旭被祁连琛扯到一边,说真的,二人第一次如此亲密,真让她整个胳膊都像是被蚂蚁爬过似的,对于祁连琛此举,她是满腹狐疑,搞不清这个男人到底是欲盖弥彰地想掩饰什么,偏偏,这男人却仿若抓住她的手臂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直到把她拉离混乱中心,他才放了她的胳膊,搓搓手道,“娘子,这支银一事,真的不能走走后门么?”
莫梓旭闻言,差点扑地,搞了半天,原来还是为了这个事!
胳膊上的“蚂蚁”一下子都消失了,莫梓旭弯唇轻笑,“如果相公明早交不来名目单子,妾身也无能为力,相公,时间宝贵啊,妾身保证,只要你的单子列的合理,你上面要求多少,妾身就给你支多少!”
“居然还是要写,娘子未免太过不通情理,刚刚,为夫可是救了你一次。”
“救了我?”莫梓旭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好吧,大不了……大不了晚膳后,无事的时候,妾身帮着相公想想,有哪些事项可以支银,算是报答相公的搭救之恩。”
祁连琛一拍两手,笑得弯了眉眼,“娘子真是为夫的福星啊。”
正说着,祁老爷那边处理好敏姨太的事,回头瞅见自己的儿子在那手舞足蹈的,他咳了一声,沉声道,“连琛,你在那做什么?我指派你的事,都做完了?”
祁连琛就算再不务正业,这祁老太爷大丧,他多少也要帮着跑跑场,一边应了祁老爷,一边不忘叮嘱莫梓旭,“娘子可要记得晚上之约!”
莫梓旭屋里垂眸,如今,她终于明白,自己对于祁连琛,还有另外的一个妙用,那就是“摇钱树”!
就这样,敏姨太被关进柴房了,二少奶奶被二少爷亲自扶着回房。莫梓旭先去到大夫人那里汇报了情况,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关于有人传言二少奶奶的孩子带克,一直到敏姨太的儿子受惊高烧,这一串的事,莫梓旭大概地也想了想,觉得并不是巧合这么简单,有很大的可能,是这个传言根本就是敏姨太放出来的,无非是嫉妒二少奶奶那肚子,敏姨太想保住他儿子是祁府第一个太孙的位置,而如果二少奶奶如果生下男孩,那么智贤就是庶出,没有地位。
其实,古代的女人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看起来也并不是很无聊,起码,关于生孩子一事,就可以折腾出很多事来。——莫梓旭已开始庆幸,自己幸好没有和祁连琛圆房,只是,今天,这个男人跟她之间的接触,还真不是一般的多,想到晚上的时候,她还要伪装“贤惠”地帮他写银两申请……
唉,真是……无趣之极。
……
当晚,祁连琛并没有按照说好的,去写什么支银申请,甚至是很晚才回了房,当时,莫梓旭已经睡了,到了第二日卯时朝会的时候,他也没有出现。
莫梓旭猜想,大概是因为今日宾客太多,他没那个空闲吧,正好,她也没有那个功夫陪他胡闹。
话说来上祭的宾客里,少不了祁家的亲家们,而莫梓旭的娘家人,自然也来了。
王爷、王妃身份尊贵,哪怕是世子来往商家上祭,都是莫大恩惠,所以,王府里这些重量级的人物,都没有来,只是让祁家的大小姐,——世子夫人全权代表。
这祁大小姐回祁府,既是给老太爷上祭,也算是变相地省亲,难免趁着有些得闲的时候,见了爹娘和兄弟,后来,听闻此事是莫梓旭在掌家,便直奔莫梓旭处事的偏厅里走来。
对于这个双重的姑嫂关系的祁大小姐,莫梓旭还是有几分好感的,这女人率直,不做作,人也长得美,嫁入王府里,她的大哥一点也不亏。
见祁大小姐来了,莫梓旭忙笑着让了上座,命柳儿去沏茶,恰巧没了茶叶,莫梓旭便让柳儿去隔壁茶室那些今年最新的碧螺春来沏。
柳儿退出去后,那祁大小姐见周遭没有别人,竟然直接握住莫梓旭的手,拉着她坐在桌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问起了旧事,“听说新婚夜你落了水,真的假的?”
这事并没有传到王府里,想必是这次祁大小姐回门,无意中听到谁失口说的吧。
莫梓旭没有否认,只试图一笑将这个事给抹过去,“过去这么久的事了,我这不好好的么?大嫂莫要担心。”
不想,祁大小姐但是就绷起脸来,“糊涂!”
糊涂?
莫梓旭眨眨眼,不解,她确实没有大碍呀,当然……抛开她的前生的灵魂已不知魂归何处不提。
祁大小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抓住了莫梓旭的手,握得很紧,“你这个傻丫头,当初出嫁前你就跟我说要寻死觅活的,还威胁你大哥说如果真的嫁过去,就在新婚夜自杀,想不到,你……你竟然真为了那个男人做了那个傻事!”
什么?
莫梓旭如遭雷击,祁大小姐的话,就像是给她的脑子一记重击,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身边的锦囊里,拿出了那个捡来的,属于祁家堂少爷的腰牌。
还不及说话,祁大小姐就惊呼一声,很是气愤,偏又不得不压低声音地说道,“你……你都嫁给我三弟,竟然还留着他给你的信物?你就不怕我三弟他生气、怀疑?”
轰——
莫梓旭的理智世界骤然坍塌一片,一直以来的诸多疑问,在此时一下子全部得解。
难怪,难怪最初她从草丛里捡到这样东西的时候,柳儿的脸色那样惨白惨白的,柳儿分明当时就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分明就知道,这如今是属于谁的东西!
难怪新婚夜她就醉酒,却能够跨过那高高围堰,掉进荷塘里,原来,根本就不是有什么幕后黑手想要将她杀死,根本她自己这个前身为了殉情,自己跳湖自杀!
而腰牌……也根本不是祁连黎遗失的,分明是那日她跳湖自杀时,不知是被什么树枝啥的,勾掉的,也就是她的前身和祁连黎之间的定情信物。
难怪柳儿每每提到祁连黎,都会那般哀伤的表情,原来,柳儿只是在哀悼她和祁连黎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柳儿不愿提起她是自己跳水自杀,大概也是不愿她再想起伤心事,怕再死一次而已,也是好心!
想想曾经她还在奇怪,为什么祁连黎在自家堂弟大婚前半个月的时候,突然游走他乡,如今想来,极有可能那时她和祁连琛的大婚已定,那祁家堂少爷不忍看自己的心上人转嫁他人妇,才一走了之。
兜兜转转,原来她这个肉身的心上人,竟然还是祁家的人!
这么说,祁连琛难道也知道?
对了,当初祁连琛在脱光她的衣服泄愤的时候,曾说,这样腰牌是她最宝贵的,那眼神和话语,分明地证实了,他却是知道这一切,如今想来,她这个前身在大婚前去找他,应该不是向他表白,而是向他坦露自己已有心上人的事实!
一旦真相被揭发,才发现有那么多的事,都可以理解。
她不禁有怀疑,这个三少对她这么无视和恶劣,是不是除了二少奶奶的原因之外,也包括她本来心属祁连黎的原因?难怪每次看见他和大少爷传出点什么,或者那夜她衣衫不整的时候,他会那么阴阳怪气地讽刺她,敢情,心底里他竟然以为她是伪装失忆,是个朝三暮四不知廉耻的放荡女人,辜负了他堂哥的一片真情?
嗯,极有可能!
想通了这一切,莫梓旭盯着那腰牌,不禁摇头失笑。
祁大小姐自然不知道她心里的这番变化,以为她还在眷恋旧情,遂绷了脸道,“小旭,嫂嫂并不是因为偏心,才要替我那三弟说话,有些人的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也不一定看到的,就是事实,你要用心跟他相处,你会发现,他不比黎堂弟差。”
莫梓旭抬眸,给祁大小姐一个安抚的微笑,“嫂嫂,瞧你,瞎说什么呢,我真的已经不再想着别人了,真的,都是一家人,如果我再不识趣地惦记着不该惦记的,岂不是让一大家子都不安生?嫂嫂放心吧,这事,以后也莫要再提了,我心里都有数,不会犯错误。”
听她这么说,祁大小姐才放了心,交代完该交代的,才离开,刚起身,就碰到柳儿才沏茶回来。
祁大小姐笑道,“多年没尝到娘家的新茶了,今儿竟然也没这个缘分,得,不喝了,我再去娘那里坐坐,再呆一会,也该回王府了。”
送走了祁大小姐,莫梓旭虽不想跟柳儿翻旧账,可也要一次性把以前遮遮掩掩的,全都给揭出来。
柳儿一看自己的主子眼神不对,便心叫坏了,她已能猜到,应该是祁大小姐说了些什么。
“说吧,我这落水前,跟祁连黎的关系很好么?”
柳儿面色白了白,心知再也瞒不住,才一一道来。
原来,莫梓旭的前身和祁家堂少爷祁连黎,是在杏园楼那个听戏的地方认识的,很狗血的剧情,当时有个喝醉酒的无赖,意欲调戏莫梓旭,是祁连黎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就这样,二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杏园楼也成了二人秘密幽会之所。
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莫梓旭的婚事几乎是从出生那时就被定下的,她这辈子就只能嫁给祁连琛。不是没有争取过,只是,没有收到任何成效。
难怪那日柳儿说什么如果莫梓旭之前也有如今这样的气魄,就可以说服王爷王妃了。原来,她是指能够说服王妃他们,不用嫁给祁连琛,转而和祁连黎白首偕老,毕竟,祁连黎虽寄人篱下,但也是个祁家嫡子,如果方法得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坚持下来,或许心疼女儿的王府,也就同意了这对情侣,只是,之前的莫梓旭少了些魄力,没有好辩才,说不动家人,只会往悲观的方向走,最终选择以死殉情。
主仆二人这次算是真正的交心了,柳儿将自己能知道的,尽数倾吐了个遍。
整个过程,听得莫梓旭都满怀伤感,大有上演孔雀东南飞的感觉,只不过,如今身子是她的了,就算这身体之前再怎样爱着那个男人,如今的她,也没有一丝丝的感觉,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个祁连黎是长得是方是圆。
只能惋惜,却不哀痛。
说道最后的时候,柳儿都已经红了眼圈,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悲伤。她摆摆手,止住了柳儿的话,“罢了,既然我已失忆,你说到的这些,我是真的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以后莫要再提,就当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柳儿已有些抽噎,“那如果……如果黎少爷回府了呢?”
“那又如何?我已是他的堂弟妹,毋庸置疑。”莫梓旭拿起面前的那个腰牌,轻叹一声。“就算是,我负了他吧。”
良久,柳儿才似接受了莫梓旭的话,从回忆中恢复了平静,这一冷静下来,她不由地又想起一事,“对了小姐,刚刚奴婢端茶进来的时候,又看见竹儿躲在窗户那偷听了!奴婢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可是看她脸色,应该是听去了你和黎少爷的事,这怎么办?”
“竹儿?”
以前一直小瞧了那个丫鬟存在的意义,如今看来,那竹儿应该不仅仅是奉命行事,极有可能是自己本身怀着强烈想要成为祁三少妾身的心,至于是为了地位,还是为了爱情……,便不得而知了。
“不用理她,看她会怎么折腾,她平日里少言寡语,内敛地很,对付这种人,就要静观其变,谋定而后动。”莫梓旭拿起了账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