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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夫纳侍第33部分阅读

      娶夫纳侍 作者:rouwenwu

    老是遇见死人。梦中遇死人,大吉大利,晓雪双手合十,做出拜拜的动作。

    谷化风走到弟弟身旁,看着地上被利器切断喉管的两位女护卫,对着面无表情的小雨问道:“你杀的?”

    “不是,是老师动的手,我还没有以气待剑的高深功力。”谷化雨看了一眼白发老妪,向她一揖为礼,道,“多谢老师为我解除后顾之忧。”

    “嗯”白发老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然后似是叮嘱似是责备地道,“今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因一时的冲动,丢了自己的小命不要紧,坏了主子的大事,责任谁来承担?”

    “老师教训的是,小雨今日行事确是有些莽撞,多谢老师指点”谷化雨又对着白发老妪深深一礼,说话举止甚是恭敬。看来这白发老妪,不单单是他师傅那么简单。

    “哎呀呀,别站在死人堆里说话呀,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贺谨刘苏,你们把这两位侍卫大姐的尸体,搬到黑衣人旁边,做出打斗而亡的假象。‘天煞阁’杀手被派刺杀覃闾小王子,两位护卫忠心护主,不敌而亡。小王子的老师冒死相救,终于手刃杀手,却身受重伤,被路过的商旅所救……”祝雪迎编故事的天分,又充分地发挥出来,她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那两个,怎么处置?”黎昕朝一个重伤,一个轻伤的两个被“天煞阁”追杀的女子,努了努嘴,问道。

    “任她们听天由命吧,管她们做什么”谷化雨皱了皱眉头,杀“天煞阁”的人,是为了报仇,救人并不是他本意,看那年长女子内伤严重,似乎随时都要断气了似的,带着也是个拖累,不如死了干净

    受伤比较轻的女子膝行过来,冲着晓雪磕头不捣蒜:“小姐,小姐,救救我娘吧,我给您磕头了,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呀”她也看出来了一群人说话最有分量,心也不坏的,就数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了。

    “嗯……救你们,也未尝不可,不过……”晓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褐色的药丸,在她面前亮了亮,道,“你们得服下这个”

    女子惊惧地看着眼前两枚不知是毒药,还是的药丸,心里纠结了很久,才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来,道:“好我吃”与其在这深山中等死,不如搏一搏,或许这是良药来的?

    晓雪托着药丸的手猛地一收,躲开了她的手,笑道:“不必着急,等出了这山,你们的伤无性命之忧后,再服用不迟。好了现在先报上名来,看你们俩值得不值得救”

    “在下相淮公孙丽琼,家母公孙秋月师承眉山派……”

    “唔,公孙秋月……这个名字好熟呀,好像在哪听说过。”晓雪摸了摸下巴,陷入苦思。

    “咳咳……林中,东阳李家,藏宝图……”黎昕掩着嘴假意咳嗽几声,悄悄给晓雪提醒着。

    “哦——想起来了,相淮公孙家的,你们认得东阳李家吧”晓雪见女子很不解地点了点头,高兴地接着道,“太好了东阳李家让我给你们捎了样东西,现在正好遇上,省得我绕道相淮给你们送去了。你拿好哦,丢了我可不负责喽”晓雪飞快地从怀里掏出那个油纸包,像烫手山芋般地塞进女子的手中。藏宝图,晓雪不是不稀罕,只是十几年的教育在她的脑子里深深刻下了“不是自己的不要拿”的深深烙印。

    女子将油纸包打开,拿到身受内伤的公孙秋月面前。看清眼前是何物的公孙秋月,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这这是……敢问恩人,让你捎带此物的东阳李家女子,现在怎么样了?”

    “东阳李家,满门皆灭,无一幸免我到的时候,那女子已经只剩一口气了,话都没交代清楚,就去了。我只听见相淮公孙秋月的字样……”晓雪如实地告诉她们李家的惨状,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晓雪摇头叹息着。这江湖,还是远离的好,太血腥太暴力了。

    公孙秋月脸色变了又变,她知道师妹家传藏宝图之事,她们家的老祖宗们研究了几百年,也没研究出个道道来。师妹一直以来都当它是一张普通地图,家传物品来收藏的。没想到今次,居然因为它而遭灭门惨祸自己这次被杀手莫名追杀,她自问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谁花如此大的本钱对她们家痛下杀手?现在看来,估计和这藏宝图也脱不开干系。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知道师妹想将藏宝图交付于自己,才兴起赶尽杀绝之心。

    心思千转百折之后,公孙秋月捂着前胸,指了指晓雪,对女儿小声说了句什么。那年轻女子,便将油纸包小心地折好,恭敬地奉上,道:“家母说,此物当有德者居之。我们已自顾不暇,如何能拥此重宝。小姐既然在李家姐姐逝去前一刻赶到,定是冥冥中天意注定于此宝有缘,况且身边能人辈出,自身功夫也出神入化,定能保护好此宝还望小姐不嫌弃,收下此宝”

    丫丫地想把烫手山芋扔给我,没门晓雪刚要找名目拒绝推辞,却被黎昕捅了捅后腰,示意她收下。

    晓雪挤眉弄眼地跟他用眼神交流:干嘛要收下,这可是个烦,李家和公孙两大江湖世家,都纷纷落马,不可谓跟这藏宝图无关,咱要是收下了,生意也别干了,别想有安宁日子过了,还有可能连小命也弄没了

    黎昕抬抬眉毛,挤挤眼睛:不是有我吗?到时候大不了放出风声说 藏宝图在我这,你不就安全了吗?

    晓雪摇头:不行,不行,那你不是就有危险了吗?这也不是我乐意见到的。

    黎昕皱眉:怎么?不相信我的实力,我可是武林盟主,别人在动我的时候,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晓雪脸扭向一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湖上高手如云,你虽为盟主,武功高于你的何止一二,若有那么一两个利欲熏心的联手,你如何应对,绝对不行

    黎昕:你难道就不好奇?在我心中你是最喜欢钻营这些稀奇古怪物件儿的,我不信你对这藏宝图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不要多说了,快快收下

    晓雪:不收不收就不收,我感兴趣的东西多了,我还对天上的星星感兴趣呢,你能摘下来给我不不能收,远离藏宝图,珍爱我小命

    小世子左看看黎昕,右看看晓雪,一脸的纳闷:她(他)们这是干什么呢?

    黎昕见晓雪如此固执,便亲自上前接过油纸包,当着大家的面,光明正大地放在自己的怀里。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将本该在他怀中的藏宝图,转移至晓雪的手中。并对她使了个眼色:快快收起来

    晓雪一脸无奈地悄悄放好藏宝图,扔了瓶大师兄给的金疮药,自己走向躺在地上,面如金纸的公孙秋月。晓雪虽然在医学上,属于半瓶醋的技术,对于严重内伤,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她从怀中又掏出一瓶内伤灵药——玉露丸(你哆啦a梦啊,身上这么多叮叮当当的家伙),给公孙秋月服下,招手叫来黎昕,让他用内力帮她化开。

    大师兄的灵药就是棒,一盏茶的工夫,公孙秋月的脸色就有些血色了,不再是刚刚的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状态,在女儿的搀扶下,能站起来了。

    公孙丽琼的胳膊涂好金疮药后,小夕给她细细包扎好,用纱布吊在脖子上。她一手搀着母亲,一手吊着绷带,走向晓雪为她们腾出的一架马车。

    解决好一切的晓雪,小手一挥,豪情万丈地道:“走,继续赶路”大家很配合地纷纷上马。

    因无头尸体吐得一塌糊涂的无用书生——孙虚淼,苍白着脸,摇摇晃晃地坐在马上,口中喃喃:“人命如草荠……江湖险恶……珍爱生命,远离江湖……”

    晓雪回头看了看浑浑噩噩地她,幸灾乐祸地抿嘴一笑,又转身问出刚刚因公孙母女打岔而没有继续的话题:“小雨,给我们说说你这些年来的经历吧,一定很精彩”身旁骑马的谷化风,也关心地望过来……

    正文 一百三十九章救错人了

    谷化雨看了看晓雪好奇的眼眸,又望望哥哥关心的目光,转过头来目视远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回忆中……

    一切像倒带的录像带一样,退回了那个血色的黄昏,那个毁了他幸福家庭的山林……

    谷护院左手抱住身穿小姐衣服的小儿子,右手紧攥住马车的缰绳,随着一声紧一声的“驾驾”的赶车声,和车辕和山路的摩擦声,周围一片死寂,静得仿佛连时间也被冻住一般。

    本来已经昏睡的谷化雨在马车疾驰的颠簸中醒来,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娘亲流着汗地严肃的脸,感受到母亲搂着自己手臂的紧绷和用力。印象中,母亲从来没有如此的惊慌和害怕,她总是乐呵呵地看着他和哥哥,爽朗地大笑,即便他很顽皮地把小姐逗哭了,她也是象征性地在自己的屁股上拍上两下,虎着脸训几声而已。而此时从娘亲越搂越紧的手臂中,他能感觉到母亲的紧张。

    谷化雨忍不住娘亲用力搂抱地疼痛,不禁叫出声来:“啊娘,你抓得我好痛”

    谷护院想给儿子挤出一抹安慰的笑脸,却失败了,她看了儿子一眼,解释道:“乖儿子,搂着娘亲的脖子,千万不要放手咱们遇到坏人追杀,娘得专心赶车,搂紧了驾——”谷护院腾出抱儿子的手,拿起马鞭用力抽打着马匹。

    山路的崎岖,让疾驰的马车格外的颠簸,差点被甩出去的谷化雨,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娘亲的脖子,他幼小的心中,也抹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再神骏的马匹,拉着马车,也跑不过驮着武林高手的骏马。不大 一会儿,两个“天煞阁”的杀手就追上了她们。

    一个杀手飞身一跃,上了车顶,另一名黑衣杀手徒步如飞,离马车后不足六尺。谷护院将儿子推进马车内,柳官人虽脸色惨白,却十分清醒,刚刚谷护院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此时,见谷化雨被扔进车内,忙一把搂进怀里,唯恐他撞击在左右摇摆的马车上。

    谷护院双脚勾住车辕,倒卧出剑刺向即将上得马车的杀手。那杀手哈哈一笑,足不停步,右手挥指,当的一声点中剑脊。谷护院虎口痛麻,长剑几乎脱手。那人一指未能将他宝剑弹飞,惊咦一声,左手不停,抓向马车的横柱。

    忽听拉车的胭脂马一声长嘶,向前一蹿,纵出四丈有余。原来是谷护院抓住马屁股上的匕首,用力一拧,疼痛刺激着马匹发挥出无上的潜力。

    此时马车已经行至一边是万丈深渊,一侧是陡峭石壁的惊险地段。地势虽险,那马受了刺激,激发出它的野性,发了疯似的在悬崖便狂奔。马车被它拖拽得快要散架了似的,里面的人更是如同炒锅里的豆子,上下蹦窜。谷化雨觉得自己被颠得内脏都要从嗓子里出来了,可是听着车外兵器撞击的声音,懂事的他却一生不出,生怕扰乱了母亲的心神。

    那徒步飞奔的杀手一抓落空,拔腿急赶,却因山路狭窄,再无机会跟车马并排。而车顶上的杀手,好似长在上头似的,对马车的剧烈 摇晃浑然不觉。 谷护院一个鹞子翻身,也跃至马车顶,与那名杀手打了个热火朝天。

    徒步杀手寻了个空挡,也飞身上来,谷护院对敌一名杀手已是非常吃力,又来一个,一时之间竟无还手之力。被逼得手忙脚乱的谷护院,想着车内的主夫和懂事的儿子,只能咬牙死撑。毕竟实力相差太多,很快,谷护院身上已经数处重伤,大腿被削去大块皮肉,胸前划开狰狞的口子,背后也被拍上一掌,内脏受到冲击,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仿佛要遮盖住这人世间的丑恶与邪恶般,月亮也躲在乌云中,不愿露出脸来。就在谷护院觉得自己撑不下来的时候,没人控制的疯狂的马匹在山路转折处,一个急转弯——马车的左侧撞在了山崖上。剧烈的撞击,使瘦小的谷化雨猝不及防,随着一声惊呼,从马车中飞了出去,而方向正是右侧那黑魆魆的万丈悬崖。

    “小雨”谷护院目眦尽裂,嘶声裂肺地呼叫着儿子的名字,身上有增添了几处血淋淋的伤口。如果此时,她飞身下车,用马鞭卷住儿子的身躯,还是来得及救他的。可是,她不能,因为马车内还坐着恩人的夫侍,恩人曾郑重地将夫儿托付于她,她不能为了儿子而抛下主夫。谷护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暗黑当中。

    “嗤——”一道破空声,提醒着她,杀手们不会给她哀悼儿子的时间,她也疯狂了一般,只攻不守,一副同归于尽的拼命三郎的打法。一时之间两位杀手,竟不能奈何于她。

    柳觅云紧紧地攥住车内的木梁,两手因用力而苍白,指甲因用劲而断裂流血。十指连心,他此时却一点也觉不出疼痛。他知道,那批杀手的目标是自己和女儿,虽然他不知道是谁想要他们父女的命,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死,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当头顶上兵器撞击声中,又传来谷护院痛苦的闷哼声时,一向柔弱的他做了一个决定——用自己的死,换来别人生的可能。

    柳觅云吃力地咽了口唾沫,他向着车顶喊出了逃命中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谷护院,你赶快逃吧你还有‘亲人’需要照顾咱们能逃一个是一个保重还有,拜托了”他期望着谷护院能够侥幸逃脱,寻找到小风和他的宝贝女儿,将她护送到京城她娘亲那,即便他死了,也能瞑目了。

    喊完这句话后,柳大官人纵身从疾驰的马车上跳下,落脚点也是那黑暗中的深渊……

    “大官人”谷护院见状,疾出几招,暂将两名杀手逼退,毫不犹豫地飞身纵下车顶,向着柳官人一扑而去……

    两名杀手亦纵身飘落山道,望向万丈悬崖。其中一人道:“这山崖深不见底,刚刚那丫头,和这两人坠落下去,必定尸骨无存。走吧,可以交差了”两名黑衣杀手,也溶于夜色之中……

    话说我们可怜的谷化雨小童鞋,在飞出马车之后,吓得连尖叫也忘了。他瞪大了惊恐地眼睛,眼睁睁地望着奔驰的马车越来越远,自己承受着失重的痛苦,坠向深渊。

    他以为自己肯定是要死了的,不料他的腰上突然一紧,好似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谷化雨坠落的势头骤然停止,然后又腾空而起,在他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时,他已经被一个黑衣蒙面女子抓在手上。

    谷化雨一见,完了,才出狼群又入虎|岤,虽然免于被摔死的惨状,却又回到了黑衣杀手的手中。他幼小的心里,穿黑衣的都是跟那些个杀手一伙的。“这杀手会怎么处置我呢?会不会像娘亲故事里说的,一把拧掉我的脑袋呢?呜呜……我不要做无头鬼。”谷化雨惊恐地看着黑衣女子,小身板不住地颤抖着。

    黑衣女子见他不住地哆嗦着,以为刚刚的坠崖给他留下可怕的印象,可怜他小小年纪经此大难不容易,便将他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毕竟是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手劲难辨掌握不好,谷化雨觉得自己的背快被她拍碎了,不禁噙着泪花,咬着嘴唇,却不敢叫出声来。

    不一会儿,又一和她相同装扮的黑衣蒙面女子出现了,这黑衣女子显然有些年纪了,头发已经花白,声音也十分低沉:“暗馥,救到祝将军的女儿了吗?”

    “老师,幸不辱命那边情况怎么样?”被称为“暗馥”的女子用力拍了两下怀中的孩子,不料那孩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花白头发的黑衣女子,从她手中抢过被她蹂躏得眼含泪花的孩子,小心地抱在手里,责怪地道:“轻点,不知道拿捏手劲,孩子没摔死倒被你拍死了。至于祝将军的夫侍那边,我去迟了一步。那柳官人倒是个烈性的,为了不拖累别人,跳下山崖自尽了。”

    谷化雨一听,顾不得害怕,哭叫了一声:“大官人——那我娘亲呢?”

    “你母亲亲??谁是你母亲亲?”花白头发的女子皱着眉头,仔细地审视着怀中的孩子,仿佛要透过他的灵魂本质似的。

    谷化雨被她看着浑身发抖,却依然固执地问出自己想知道的疑问:“我娘,刚刚在马车上保护大官人的……”

    “什么?”两个黑衣女子大惊,对视一眼,急切地问道,“你不是柳大官人的女儿??你到底是谁??”

    谷化雨被她们紧紧揪住衣服的动作,弄得喘不过起来,憋得脸通红,白发女子忙放松了手劲,用鹰隼般的眼睛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谷化雨急促地喘息几声,断断续续地道:“我……我是……大官人称我娘是谷护院,我是她的二儿子小雨。”

    “儿子?”白发女子又仔细打量了他的全身。谷化雨不像他哥哥,眉清目秀,小时候就能看出是个小美男了。他更像他的母亲,浓眉大眼,很有些女孩子的粗犷和壮实。不过谁为男子,他又有男子个儿长得慢的特点。因此,八岁的他,跟六岁多的祝雪迎站一起,个头差不多,而且比晓雪更像女孩。再加上跟小姐一样的衣着打扮,谁也没怀疑他不是小女生。

    白发女子的眼睛充满了阴翳,能看出她心情很不好,如果拿下面巾的话,一定阴沉着脸。“老师,好像救错人了了,怎么办?”身旁的黑衣女子有些着急地问。

    正文 一百四十章 冒牌小王子

    “你们小姐在哪里,你可知道?”白发女子沉吟片刻,又问谷化雨道。

    谷化雨使劲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刚刚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刚刚那辆疾驰的马车里了——那个……我娘到底怎么了,请您告诉我吧,求求您了。”伶俐的小雨,已经看出这两人和刚刚要杀他们的黑衣杀手不是一伙的,所以大着胆子问。

    “你母亲也跟着柳官人一起掉入悬崖,生死不明”白发女子心不在焉地随口答道。

    “哇……娘,娘亲——”谷化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闭嘴不想死的,就给我闭上你的嘴巴”白发女子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哭声,带着另一黑衣女子向来处的山林里飞身纵去。

    谷化雨被她的暴喝,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里的泪水却如同开了阀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在白发女子飞快的纵身疾驰中,吓得哭也忘了哭,沾着鼻涕眼泪的手,紧紧地如同救命稻草般地抓住白发女子的衣服,生怕掉了下去。

    白发女子皱着眉头看看自己被蹂躏的衣服,恨不得将这个小子扒开裤子打他十几二十巴掌。

    一路柳官人带来的下人护卫,和祝将军派来的兵卒的尸体随处可见。来到事发地点的两位黑衣女子,在左右的山林和车马的残骸中仔细搜寻着,却丝毫无所获。她们也知道是多此一举,那些杀手肯定早已搜过一遍了,可是她们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能出现奇迹。

    然而,奇迹哪里是那么好出现的,一无所获的她们,只好把谷化雨待回了京城,向她们的主子汇报个中情形。

    “那两个救你的黑衣女子又是什么人?”听到这里,晓雪打断了谷化雨的回忆,插嘴问道。

    “那花白头发的黑衣女子,便是老师,她们是——可以说吗?老师??”谷化雨停顿了下,转过头来问身边的白发老妪。

    白发老妪抬了抬眼,看了看身边的各位。孙虚淼很知趣地一拉缰绳,跟她们拉开距离,远远地跟在马车的后面。贺谨胭脂等护卫丫头也很有眼色地策马到前面找地点准备晚上的宿营。

    白发老妪见身边除了晓雪、谷化风和黎昕外,再没有其他人,便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仿佛一位用过午餐,在太阳地晒暖的普通老太太一样,脸上的表情安宁祥和,一点也看不出刚刚用指尖划开别人喉咙的那种狠戾。

    “老师她们是——女皇陛下的暗卫。是奉皇上的命令,来保护柳官人和小姐的”谷化风偷瞟了一眼晓雪,生怕勾起她的痛苦回忆。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晓雪,灵魂已经不是柳大官人的宝贝女儿了,而是一个异世来的小厨子呢?他的叙述对于晓雪来说,就是在听一个杀手祸害人的故事,没有丝毫的代入感。

    一旁的谷化风说话了:“小雨,晓雪她在出逃时,不小心落入山涧,发起高烧,因救治不及时烧坏了脑子,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唉是我没用,辜负了大官人和娘亲的 托付,没有照顾好小姐——”

    “不关你的事,风哥哥。”晓雪见谷化风自责的样子,心疼不已,马上为他开脱,“是那时候的我不懂事,在那样的非常时期还和你闹脾气。再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从那次发烧痊愈后,我的脑中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点子,这些点子可帮了我们不少忙呢。这样说起来,还多亏了那次的风寒呢”

    晓雪故意说得很庆幸的模样,逗笑了谷化风,也逗笑了其他人:“哪有庆幸自己得风寒发高烧的,别胡说”晓雪却不这么认为,要不是那次的高烧,她如何能附身于祝雪迎,在这个女尊的世界里大展身手,取得不小的收获,还认识几个各具特点,各有风格的美男呢?这件事是别人无法理解的,晓雪只冲着风哥哥皱了皱鼻子,吐舌头做了个稚气的鬼脸。

    谷化风温柔宠溺地对她笑了笑,又看着自己的弟弟,问道:“那后来呢?你又如何成为覃闾的小王子的?”

    “说来话长……”谷化雨娓娓道来。

    被救的谷化雨被两位暗卫带至京城,本来白发老妪——暗涟打算将他送至将军府的,可是转念一想不妥,又准备给他找户殷实人家收养。可是心中被复仇念头充斥的谷化雨死活不同意,他跪在暗涟门前三天三夜,希望能拜她为师,学得一身本事,将来为父母兄长报仇此时的谷化雨以为自己的娘亲、待自己如亲生的嫡爹爹和温和的哥哥,全都被“天煞阁”的杀手杀死了。所以他幼小的心中,已经刻下了对“天煞阁”浓浓的恨

    暗卫首领回报女皇陛下后,暗涟也暗自为小家伙的执着所打动,便把他带至暗卫所,准备贴身调教。

    暗卫所的日子并不是好熬过的,那里充斥着杀与被杀的痛苦。想要生存下来,就必须打倒眼前的人,哪怕前一刻还是你最好的朋友

    谷化雨虽然只在暗卫所待了三个月,却是他这一生中的第二场噩梦,第一次是满门被灭的时候。虽然暗涟提前给他开了小灶,心软的他在与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孩子的对杀中,总是伤痕累累,因为他实在下不去手,往往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忍着眼泪砍倒对方。这是没办法的事,不是被打倒,就是打倒别人,现实就是那么残酷。

    当谷化雨以为自己将在这无休止的战斗中,变成没有感情,没有罪恶感的杀人机器时,三个月后却有了转机。

    掌管覃闾军政大权的摄政王,在九年前的内乱中,已经怀孕的王夫失散于民间,至今音信渺然。被派往边疆出任务的暗馥,在山中无意间救起一名落崖的布衣男子,居然就是摄政王的王夫。

    王夫昏迷了六天,终于醒来,得知自己一同落崖的儿子丧生后,便又昏了过去。再醒来已经神智不清,到处找自己的儿子,找不到就坐在地上哭喊,直到累得昏睡过去才消停。

    此事禀明女皇后,我们英明神武的女皇陛下做了个大胆的决策:从暗卫所的孩童中,寻一个跟王夫儿子年龄身高外形上相似的,假冒王夫的儿子,再寻一个机会,让摄政王找到他们父子。这样岂不是可以安插一个很好的钉子在覃闾了吗?

    被选中的,当然是我们的谷化雨童鞋,暗涟给他稍作易容,他便跟那死去的小王子一般无二了。谷化雨被领至神志不清的王夫面前,王夫一把抱住他,哭喊着:“儿啊,儿啊,想死爹爹了,你跑哪儿去了,让爹爹担心个半死”

    此时暗涟出场了,他给自己编了一个很得体的身份:“老身乃江湖隐士,那天路过山崖之下,见小公子被挂在树枝上,便救下他,并给小公子疗伤。老身见小公子骨骼清新,是练武的奇才,想收小公子为徒,不知官人答应否?”、

    覃闾民风彪悍,无论男女都崇尚强者,尤其是覃闾王族,很多男子在战场上都能屡建奇功。所以,当王夫看到暗涟举手间轻易将一座假山化为灰烬时,很痛快地就同意儿子的拜师之举。

    两年后,神智渐渐清晰的王夫,终于被摄政王派出的探子找到,连同他的“宝贝儿子”一起,被接往覃闾都城——燕京,谷化风小童鞋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覃闾的小王子。

    “摄政王?”晓雪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装作很随意的问了句,“是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把持军政大权,看似皇上执政,实则摄政王把持朝政?”

    “可以这么说吧,覃闾现在的女皇性子懦弱,优柔寡断,典型的扶不起的阿斗。太上皇故去的时候,放不下当时还是皇太女的女儿,便将军政大权交与自己的妹妹,任命她为摄政王,辅佐女儿的朝政。若是孙字辈中能挑大梁的孙女,待到她十三岁成年的时候,逼女皇让位,新立女皇。此番旨意一下,全朝哗然,尤其是皇太女的主夫家的外戚,很不赞同皇帝陛下的举动。因此在太上皇驾崩没多久,外戚便公然起兵,名目是摄政王假传旨意,把持朝政,意图不轨。才有了十六年前的那场内乱……”谷化雨简明扼要地介绍了覃闾摄政王,也就是现在他的母王的情况。

    “那你呢?不是说王族的男儿可以领兵打仗吗?你现在在军中任什么职位呀?”晓雪斜睨着谷化雨,笑呵呵地问道。

    谷化雨一挺胸膛,傲娇地回答道:“不才现在已经是覃闾小有名气的‘金甲小将军’了,嘿祝将军的女儿祝雨落,就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切——帮着番人打自己人,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丢人不?”晓雪挂着自己的脸皮,羞他。

    “做戏当然要做足了,要不我这个小王子的身份,怎么会七年没人揭穿?”谷化雨为了华焱搜集到不少覃闾的军事机密,劳苦功高哪

    突然谷化雨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说起这祝雨落,倒是想起祝将军这茬了。你不是祝将军的女儿吗?怎么又成了邵记的小老板,食神转世的美食小神童了?”

    谷化风一听,睁大了眼睛,道:“什么?晓雪是祝将军的女儿?”

    正文 一百四十一章暂不认亲

    由于太过惊讶,谷化风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呆在马车里百无聊赖的小世子听了,从车内伸出脑袋:“什么?晓雪是祝姨的女儿?那不就是雨落姐姐的妹妹了吗?听雨落姐姐说,祝姨为了小女儿,几乎把那个什么迭山……”

    “卢法迭山。”晓雪插嘴提醒他。

    “对,就是卢法迭山,差点把那座山翻了个底朝天,可惜没有一丝一毫的音信。只在山崖下找到了一辆四分五裂的马车,一滩血迹,和被野兽撕得零零碎碎的尸体碎片。大家都说生还的可能性极小,可是祝姨就是不信,她一直坚信自己的女儿还在人世,说是血脉的呼唤。”

    小世子的话让谷氏兄弟变了脸色,就连晓雪也难过不已。小世子口中的零碎尸体,极有可能是柳大官人和谷护院的残骸。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尸骨无存,两兄弟不由得红了眼睛。

    晓雪的心里酸酸的,毕竟是这个身体的爹爹,听风哥哥说那柳大官人是个十分俊秀温柔,对女儿无微不至百依百顺,虽然惯出了女儿一身的毛病,却是真心疼爱孩子的。晓雪听闻这句身体的亲爹,长得格外秀美,祝雪迎的相貌七分像他,便对这个温柔秀雅的男子产生了莫名的好感,或许也是血脉亲情作祟。本来还存有柳大官人获得奇遇被救的侥幸,听得小世子的这番话,也被打碎了。

    “对了,晓雪,你不是在我们家遇到过祝将军吗?据说她在花园中认出你了,后来怎么又不了了之了?”小世子疑惑不解地问。

    “没什么,我使了个瞒天过海之计,将祝将军派来的人打发回去了。”晓雪直言不讳地将自己如何猜到自己的身世,如何在铭岩布置,如何骗过甄副将等等,全都一一交代了。

    谷化风不赞同地皱紧了眉头,看着晓雪道:“晓雪,你不认得主母夫人有情可原,可是既然你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世,为什么不但不相认,还掩饰自己的身份呢?主母夫人这些年来不放弃地找寻你,这份母爱真情,你如何能辜负?莫非你一辈子不打算认祖归宗,和主母夫人相认?”

    “这怎么能行,大官人的心愿就是让你认祖归宗,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前往京师了,大官人和我娘也不会……不会丧身万丈高崖,我跟哥哥也不会失散多年你不认亲,我第一个不饶你哼别看哥哥宠你,不舍得说句重话,我可跟你一点情分都没有,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了去”谷化雨一想到自己一家的牺牲,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风哥哥,小雨,你们别急嘛”晓雪笑嘻嘻地看着他,安抚道:“我不是不打算认亲,而是现在还不是认亲的时候。你们想想当年‘天煞阁’为什么会追杀我们这群小小老百姓?主谋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和爹……爹爹?这些都还没搞清楚,就冒冒失失地去认亲,说不定亲没认到,反而把小命人绕掉了。”

    谷氏两兄弟一听,也是,这七年来那买凶杀人的主谋,以为晓雪父女都已丧生,若是此时相认的话,难保这个幕后黑手不再次铤而走险,对晓雪痛下杀手。那晓雪不就像靶子一样,暴露在敌人的阴谋下?果然还是晓雪想的周到。

    “再说了,我觉察到还有另一股势力,跟我一个想法,想抹杀掉我是邵老板养女的事实。”晓雪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惊得谷化风煞白了脸。

    他十分惊慌地连声问道:“那……也就是说还有另一批人知道晓雪的身世,那晓雪不是危险了??”他的关心和担心全部流露在脸上,让晓雪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静默了半天的黎昕,说出一番安抚人心的话来,让谷化风安心了不少:“别担心晓雪说的这股势力,目前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她们帮晓雪掩盖,一种可能是不想祝将军跟她相认,另一种可能是她们知道七年前那个买凶的主谋是谁,想在那人觉察之前,毁掉祝将军女儿还在人世的证据——无论是那种可能,此人都不会伤害晓雪,或许,还有保护的意味在里面。”

    晓雪咧开嘴笑了,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小昕说到我心坎儿上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风哥哥你不必放在心上,等一切水落石出以后,再跟那个祝将军相认也不迟我们现在还是当我们的快乐小商人吧。”

    “那……晓雪有什么打算吗?”谷化风担忧地看着她的笑脸,他知道她只是用笑容来掩盖自己的情绪。

    “车道上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看谁先到宿营地,最后一名的负责洗碗。驾”晓雪一拍马腹,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是呀,何必想那么多,自寻烦恼,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你赖皮,先起步”谷化雨也跟着拍马前冲,嘴里还不忘哇啦哇啦地叫着。毕竟是个不满十五的少年,年轻气盛,要和晓雪一较高下。

    晚上宿营的时候,谷化雨跟哥哥挤在一个被窝里,就像小时候一样,哥哥的身上暖暖的,干净又清爽,不像自己,身上总是一股汗味。

    谷化雨将胳膊伸出来,很没形象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哥你什么时候学了一手好厨艺了,今天晚上的熏鸡做得真不错,我自己就干掉了一只嗝——好饱呀”谷化雨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摸摸肚皮笑得眉眼一条线。

    “男儿家不可以那么粗鲁,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要是娘看到了,一定狠狠打你屁股”谷化风给弟弟掖了掖被子,想到小时候弟弟调皮,每当闯了祸,母亲总是拿个小条子,追在他后边打。而小雨却聪明地围着爹爹转,他知道温柔的嫡爹爹会护着他,而且娘亲怕不小心误伤到爹爹,条子扬得老高,却迟迟不落下……

    “我倒想娘还能揪着我的耳朵,狠狠地在我屁股上拍上掌。看着巴掌扬得高,落下来却一点也不疼。”想到死去的娘亲,谷化雨的眼睛又开始红了起来。

    谷化风的眼睛也湿润了。谷化雨紧紧抵抱着哥哥的胳膊,脸埋在哥哥的肩窝里,鼻音重重地叹息着:“还好,还有哥哥”

    “对,还有哥哥呢我们兄弟俩今后再也不分离了,到了京城,还有晓雪,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娘在天上,看着我们也会很欣慰的。”谷化风拍了拍弟弟的肩头,畅想未来。

    “哥我先和你们一起到京城,看你们安顿好了,我还要会覃闾的,我还有任务呢本来这次回华焱,我是打算到老家——岚樊去的,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侥幸逃脱的亲人们。还好,我转道巴彦克拉山,好像冥冥中有人指使着我一样,可能是上天看我们哥俩可怜,安排我们这次相见吧”谷化雨跟哥哥坦白自己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和哥哥她们安居下来。

    “小雨,你们那个暗卫的身份,能不能消掉?你小小年纪做那个太危险,也太残忍……能不能跟你老师说说,让你脱离那个可怕的组织?”谷化风怜惜自己的弟弟,不忍他在血雨腥风中穿梭。

    “恐怕不容易,毕竟暗卫所花那么大的代价培养暗卫,不可能说不干就不干的。除非——女皇陛下特准,否则只有死亡才是终点吧”谷化雨脸色十分严肃,他是知道组织的规矩的,不容乐观啊,不过为了怕哥哥担心,他安慰哥哥道:“别担心,我现在过得可是小王子的生活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舒服得不得了。哥哥,我们久别重逢,就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说说你吧,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谷化风知道弟弟此时的身份并不容乐观,随时有败露的危险。他远在覃闾,万一暴露了身份,那可是插翅难飞呢。可是弟弟又不愿意自己为他担心,便强打精神,将自己和晓雪这些年的经历,细细地跟弟弟讲述了一番。

    谷化雨听得专心,听到晓雪在美食界呼风唤雨惊叹不已,听得连皇太女都对晓雪刮目相看而竖起大拇指,听到晓雪被万马热情的男子们围堵的狼狈而捧腹大笑,为晓雪的许多隐性桃花而皱紧眉头……在哥哥的温柔叙述中,印象中那个刁蛮任性不讲理的小女孩,渐渐淡去;一个才华横溢、厨艺高超,性情精灵古怪,活泼大方的女子,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清晰。

    当他知道哥哥已经跟这样的女子订婚后,看着哥哥左手无名指上的叫戒指的饰品和哥哥脸上幸福洋溢的危险,他心中竟涌上来一丝嫉妒。啊自己居然会妒忌自己的哥哥,还为了那个小时候总是找自己茬的坏小孩,谷化雨不禁陷入的无限的迷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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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陛下,暗涟飞鸽传书,说是暗雨已经跟他的亲生哥哥相认,并打算一同前往京师。”暗卫统领跪于书房的地上,低着头禀告自己背后的老板新得来的消息。

    “哦,相认了吗?也好,这孩子七年来贡献颇多,就当是对他的奖励吧。给暗涟传书,让那孩子跟他哥哥多待几天,进京后便来见朕,朕有事吩咐。”女皇陛下批阅着奏折,头也不抬的回答。

    “陛下,暗涟说邵晓雪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上次铭岩镇的事,便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