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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三生经典三部曲_美人殇_美人劫_笑倾三国(

      梦三生经典三部曲_美人殇_美人劫_笑倾三国(全) 作者:rouwenwu

    用的玩意儿。

    寒风吹过,白舞衣迎风扬起,阵阵梅瓣随风飘落,飞舞于空中,真真有乘风归去之感。

    抬臂轻扬,轰,我不微微皱皱眉,瑟缩了一下,抬眼却从众人眼中见到了惊。

    腰肢如水般柔软轻舞,几个旋转,似是漫不经心地舞着,我却在脑中搜索学过的舞蹈,但却似乎没有一曲是合乎此情此景的,西施善舞之名声传在外,若我此时只是一个空有其貌的架子,岂不露出马脚?

    再一个旋转,一瓣梅自我眼前飘落,我回身忽见夫差身旁的侍手中所捧的装着热水的陶罐,那该是哟取暖的吧?

    此时夫差正手持一支三脚酒鼎,微微啜了一口酒,狭长的双目却自始至终没有从我身上离开过。

    脑中灵光乍现,我微微扬唇,一个旋身,脚下轻移,转眼已到夫差眼前,夫差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是想知道我想玩什么样一般。

    我低眉敛目,兰指轻翘,双手柔柔自夫差手中取下那酒鼎,转身挥袖,几枚瓣便自然落于那酒鼎之中。

    此时正好一曲歌罢,郑旦也正愣愣地看着我,我便正借着那最后一丝尾音,转身柔柔地旋跪于夫差之前,水袖轻扬,指尖轻点,自那侍手中的陶罐之中接下热水,回身献于夫差之前。

    冰天雪地之中,我手中的酒鼎之内冒着袅袅热气,几枚瓣轻微地卷曲着飘浮其间,似是散发着淡淡幽一般。

    “嗯?”夫差轻轻扬眉,似是不解其意。

    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拉起一个弧度,仍是举着那酒鼎,只是更凑近他的唇边。

    这回他老人家算是弄明白了,扬唇便伸手来接那酒鼎。

    “大王。”一直站于他身边如雕像一般的男子按住了那酒鼎。

    我扬眉,怎么?怕我下毒?

    “无妨。”夫差不理会他,倾身上前接过那酒鼎,在凑近我的时候,他忽然弯起唇角,似是不经意般轻语,“就算有毒,既是人亲手所赠,孤也照喝不误。”

    我低下头,似是恭敬,却其实是在大翻白眼,这家伙大概是吃定我不敢下毒了。

    将那酒鼎放于鼻下轻轻一闻,他薄唇微启,啜饮一口,复又抬头看我,轻笑,“人,好舞,茶,果然令孤大开眼界。”

    这算什么?恭维?

    我微笑颔首,收舞回立,算是一曲完毕。

    感觉到背如刺的眼神,不用说,定是郑旦了,计划失败,她很失望吧。

    正想着,鼻子忽然一痒,我忍不住低头掩鼻轻轻打了个喷嚏,糟糕,刚刚穿那么少,又吹风,一定是感冒了。

    “怎么了?”华眉悄悄上前拉了拉我的手,关心道。

    我浅浅一笑,摇了摇头。

    正摇头呢,忽然一阵头重脚轻,我忙抬头抚额,头好疼,唉,嘻然是挨不得冻啊,脚步微浮,我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了?”说话间,范蠡已上前伸手来扶我。

    我抬眼看他,惚恍中,看到他满脸无法掩饰的担忧,呵呵……他也会担忧我?难道说……病号总是比较惹人怜爱的?

    “怎么了?说话啊!”范蠡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呵呵,只是头痛得快要炸了,没有其他事啊……没事,我张口想说。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啊!……迷迷糊糊之中,我的嘴不停地一张一合,却什么都无法说出口啊!我好着急,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感觉到自己的嘴不停地张合着,迷迷糊糊之中,我仿佛感觉自己像一条离了水的金鱼一般……张合着自己无声的嘴……

    四周的事物都在旋转……

    眼前模模糊糊的,只有范蠡焦急变形的脸庞……那样的神情,从未在他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过呢……呵呵……

    卷二:三千宠爱 哑女

    “大夫,她怎么样?”一个焦急的男子声音。

    “她受了伤寒,之前应该被严重冻伤过却没有及时治疗……”陌生的声音,应该是大夫。

    “可是刚刚她好像不能讲话!”那声音急躁起来,是范蠡吗?

    “这个老夫无能为力,只能等她等醒来再说了。”那大夫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宝,你醒醒啊”,一个子似是在我耳边哭泣,“不去吴国了,只要你醒,一定不会再让你去吴国……”

    谁??莫离吗?可以不去吴国,可以不去报仇了吗?

    黑暗。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总有一个人在我耳边地说着什么,声音似哀伤,似无耐……还包含了太多理不清的感觉……

    那个声音?……是范蠡吗?

    意识渐渐清晰起来,我却仍是懒懒地躺着不想动弹,不想睁开眼睛,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是在逃避什么……

    “三天了,宝……醒一下好吗?”又是那个熟悉的男声,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他便是范蠡了,只是声音分外的憔悴。

    “她哑了。”一个冷冰冰的男声突然响起。

    是史连,闭着眼我都听能出他的声音,这个家伙的声音倒是精神得很哪!他不是一直都为我保守着秘密吗?为何现在要……

    “哑?”范蠡似是一怔,连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起来,“怎么会?”。

    “被夷光‘不小心’推进了悬崖,在崖边的树上吊了半个时辰,我见她还没死,便救了她上来。”史连冷冷地道,说到“不小心”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什么意思?那个死鱼脸也会为我鸣不平?

    “夷光?”范蠡只说了这个两个字便没了声音,我都无已经法想像现在的他是何种的表情了。

    再也按捺不住,我微微动了动酸涩的眼皮,缓缓睁开了眼。

    第一个印入眼帘的便是范蠡,他眼中布满了血丝,像是几天没有睡好的模样,再偏头,看到的便是史连,他正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似乎知道我会醒一般。

    “她醒了。”史连微微抬了抬下巴,看着我道。

    那一瞬间,我有个错觉,那个史连是故意在我面前将所有的事情告诉范蠡,或许他知道其实我早已经醒了,他只是想激我睁开眼,面对现实。

    “宝……”范蠡回头看我,眼中有着明显的惊喜,随即又恢复了黯然。

    我冷冷瞄了一眼史连,仍是沉默。

    见我醒了,史连低嗤一声,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我与范蠡,安静得可怕。

    “真的是夷光?”半晌,范蠡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可怕。

    我微微转头看向他,心里突然有些不甘和刺痛,扬唇,我点头。只是……呵呵,真的是夷光推我入崖那又如何?对于那个爱你已经到无可救药的子,你能为我做什么?

    范蠡看了我半晌,眼中说不清是什么复杂的表情,许久,他忽然伸手将我拥入怀中。

    “对不起。”地,他开口。

    对不起?我无声地咧唇,轻笑,又是对不起吗?只能是对不起吗?

    我被他紧紧拥在怀里,紧得我的手臂肩膀微微发疼。

    “我……后悔了……”忽然,他开口,轻轻几个字,嘶哑得不能入耳。

    我微微怔住,忽然想起那一日在越王大营,我一人孤立无援,被强行冠以西施之名,百口莫辩之际,我怒极反笑,烧了那补过的破衣,对范蠡摞下狠话:“今日所言,你要牢牢记住,他日倘若后悔,再不可用失忆来搪塞!”

    现在……他告诉我他后悔了?

    虽然不甘,可是我的心竟因他这一句话而温温刺痛,那痛渐渐蔓延开来,弥漫的是满满的苦涩。

    “想逃吗?我们逃跑吧,小……”冷不丁地,他开口,语气竟如往常般轻松,微微带着宠溺。

    有那么一瞬间,我快要有种错觉,眼前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范蠡还是那个答应会娶我的范蠡,从来没有失忆,从来没有夷光的出现,我便是宝,没有穿越时空,不是别人,就是宝而已,可是……这一切仅仅是错觉。

    我微微动了一下,推开他,看着眼前的男子,看着他的眼睛,他是范蠡啊,青史留名的越国大将范蠡!在他的心里,咏国的兴衰,有宏伟的抱负,这样的人……他现在告诉我他要带着我逃跑?更何况……此时还有一个病重的夷光……

    范蠡将自己陷入一个两难的绝境,无论进退,都会伤人伤己,无论如何决择,他都可能抱憾终生……

    而且……我会跟他一起逃吗?

    我会吗?

    卫琴生死畏,我可以丢下他不管吗?

    第一次,在这个摇远的战国,我有了要牵挂的人,那个桀骜固执,却又心地善良的孩子……

    “吴王到!”

    我推开范蠡,正襟危坐,这个麻烦的家伙,他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仍是那一身碍眼的明黄,我抬头觑,心中却仍不住暗暗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知道几百年后黄是帝王家的专用颜啊,居然这么偏爱!

    “人如何病得如此严重?”夫差竟然微微蹙眉上前,仿佛我就要驾鹤归西似的。

    卷二:三千宠爱 越女

    见来者是吴王,范蠡只得起身见礼。

    静静坐在榻上,我看着眼前那邪肆狂傲的帝王,他如此一副吃定我的模样,若我真的入吴,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彻底跟我梦寐以求的懒人生活说拜拜?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如今是要我入宫?自古有哪个帝王不是后宫粉黛三千,又有哪一朝不是后宫风云叠起,比那男儿战场更为可怕,男儿战场尚是明刀明枪,那后宫却真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哪!之前越王与我并无半分瓜葛,君夫人尚且醋海横生波澜,处处想置我于死地,若我真的进了吴宫,那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人,怎么了?”见我不开口,夫差干脆上前坐在我身旁,既是范蠡刚刚所坐的位置。

    我抬目看向范蠡,他站于夫差身后,面难看得紧。

    此时我不由得心下为他悲切,他喜欢的人是我,那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吧,只可惜他有太多的事放不下,他胸怀贱天下,还有一个苦苦恋着他的夷光……刚刚他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那样云淡风轻地拥着我,告诉我“想逃吗?我们逃跑吧,小……”

    逃跑吗?呵呵……好难呢……

    正想着,夫差的脸已在我面前放大一倍,我微微一惊,忙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脑中灵光一现,我立刻泪水琏琏,如今就算冒西施之名不是我的本意,但冒也冒了,如果因我不想入吴而自揭身份,搞不好还得落得个欺君之罪,但若是因我有缺陷而被吴王摒弃,岂不一举两得,落个干净?

    历史上战国之后两千年,明朝燕王朱棣为了躲避朱允文的诛杀,装疯逃过一劫,而我此时虽不必装疯那么累,但至少我的的确确已是个暂不能开口讲话的哑!

    “怎么了?”见我突然落泪,夫差愣了愣,一时竟也反应不过来。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襟,不停地说着谁也听不见的话……

    夫差微愣地看着我急急地开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连“啊啊”那样毫无意义地单音节字我也无法讲出口。

    那样微怔地神情出现在夫差的脸上,效果真是不错,呵呵……

    “你怎么了?”夫差双手握住我的肩,阻止我乱动。

    我只是拼命流泪,拼命摇头……忽然间,连我自己都分不清那泪水究竟是真是假了,我真的只是在演戏给夫差看吗?真的只是在演戏吗?

    那一大雪封山,那一悬崖之下,那样濒临绝望深渊的恐惧,那被所有人遗忘的悲哀……那孤军奋战的无助……那些无处可以渲泄的痛楚,那表面唯持的平静……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一个可以渲泄的出口……

    我无声地痛哭,泪水仿佛决了堤一般,渲泄我内心的悲哀、恐惧和无助……

    突然间双肩微紧,我跌入一个怀抱,泪水一下子停止,我怔怔地被他拥在怀里,呃……和我预期的效果有点出入……

    “别哭了。”半晌,夫差开口,声音有点低沉,却没有不耐。

    感觉到我不再哭得直打颤,他扶着我的肩,让我在他面前坐好,看着我。

    看着他狭长的双目,我却读不出他心中所想,心里不由得隐隐有些不安,他是吴王,天下何其多,别告诉我他竟然不肯放过我一个可怜哑!

    “人是想告诉孤王,你真的变哑巴了?”半晌,夫差扬眉,又恢复了那副张狂的鬼样子。

    我在心里哀叹一声,忙可怜兮兮地微微点头,再附加两滴眼泪。

    对啊对啊,我的大王,我真的变哑巴了,你老人家就别再整我了,放过我吧!

    “没有关系,孤能治好你。”夫差张口便道,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收回没用的眼泪,看着他,摆明了满脸的不信。别人称你是大王、是天子,你就真当自己成了天子了?你说一句话,天地鬼神难不成都得听你号令哪!再者说,你连我究竟为何变哑都不清楚,竟敢夸下海口。

    见我一脸的鄙夷,夫差仿佛是明白了我刚刚在想什么一般,薄唇弯了一个弧度,盯着我看。

    就在我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的时候,他才大发慈悲地扬唇开口,“人梨带雨果真令人怜惜啊,孤麾下有一名剑客,此人极为桀骜不逊……”

    我抬头斜睨了他一眼,桀骜不逊谁比得上大王你啊。

    见我看他,夫差抬袖拭去我面上的泪痕,复又笑道,“……一日他负伤而回,与他同行的尚有一名曰越的子,后才得知他当时曾差点重伤不治,但途中偶遇越,越医术极高,说可起死回生也不为过。”

    越?莫不是野史里经常出现的那个十分传奇的子?

    “孤即将返吴,回吴后便派越前来给人疗伤。”夫差笑着,复又凑近我,“顺便把那剑客也叫来,那越连孤的话都不听,倒是对那家伙言听计从呢,呵呵……”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吴王夫差在我耳边一脸八卦的模样……撒然感觉到了耳边一痒,这个家伙,又来揩油!

    卷二:三千宠爱 故人

    “土城虽然风光无限,但孤王为了人健康着想,只得即刻返吴,遣越前来了。”见揩油不成,夫差又换上一脸的怜惜,伸手来轻抚我脸颊上的泪珠。

    脸颊微微一痒,我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脸颊,撒然见夫差一脸的不怀好意,这才发现自己这动作竟成了脸颊轻轻在他修长宽大的掌中磨蹭,颇有撒娇的意味,暗咒一声,我悄悄再往后挪了一点,脱离了他的魔掌。

    夫差扬唇盯着我看了半晌,终于收回手去。

    “范将军,孤王的人暂留土城,还望将军多多照顾。”转身,夫差看着范蠡,似笑非笑地开口。

    孤王的人?

    范蠡双拳微握,没有出声。

    夫差这才扬袖向门口走去。

    我暗暗吁了一口气,麻烦的家伙终于要自动消失了。

    忽然,他脚步一顿,身子未动,却是回过头来,“人可要为孤保重身体,我们……吴国再见喽。”他眸中带笑,薄唇轻扬,说不出的魅惑。

    我嘴角微微抽搐,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回眸一笑百媚生?

    次日,夫差便真的返吴了。

    两日之后,我见到一个意想不到,却又十分牵挂的人。

    夫差走后,我的耳根真的清静不少,至少不必担心他随时从哪里蹦出来一脸理所当然地吃我豆腐。

    他当然可以理所当然,此时的我,身上必已贴了“夫差的人”,这个标签了吧。

    郑旦也没淤来找我麻烦,大概是夷光真的病得很重吧,只是范蠡,却总来看我。

    每回都带不同的大夫来,每个大夫都摇头,查不出症结所在。

    然后他便在房中一坐就是半天,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沉默。

    范蠡越来越寡言,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到底我是哑巴,还是他是哑巴。

    或者说……因为我不能开口讲话,因为他心怀愧疚,所以他也选择不开口?

    就像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了,我还是赖在被窝里,舒服到想叹息,果然病号还是有物权的,嘿嘿。

    范蠡便坐在我窗前的凳子上,默默地看着我,嗯,只是几天,他似乎瘦削不少。

    “西施,前院来了一男一,说是吴王派来给你治病的!”华眉喘着气跑了进来,有些急急地道。

    治病?才两天而已,吴国到土城再快也得三天路程,怎么会这么快?我睁开惺松睡眼,还有,冶病而已,华眉跑这么急干什么?

    “史将军……史将军似乎跟那两人有过节……前院气氛不太对劲!”华眉喘了喘气,又道。

    跟史连有过节?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脑中浮现那张没有表情的死鱼脸,唉,他果然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家伙啊!

    范蠡却是忙站起身,过来扶我下,“走吧,去看看也好。”

    我顿了一下,只是哑了而已,又不是全身瘫痪,不至于娇弱到连走个路都需要人扶吧!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满面急切担忧,我生生地抑制住了推开他的冲动,最终任由他亲手给吸上大氅,扶着我向前院而去。

    “吴王都说只是哑了而已嘛,又不是什么绝症,干什么一路上那么赶,都累死了我!”一个娇嫩的声似是在嗔怪什么人。

    我由范蠡扶着拾阶而上。

    院子里,史连正和什么人在吹胡子瞪眼。

    那人正背对着我,但我仍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一袭烫目的红衣,莫非是……

    “小琴,说话啊,别和这个死人脸大眼瞪小眼了!”那子见被冷落,又嚷嚷道。

    死人脸?我失笑,好比喻。

    不由得好奇扭头看向那正鼓着腮帮子的孩,她一袭白底红的长裙,手中佩剑,年纪然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容貌俏丽,煞是惹人喜爱。

    莫非她就是夫差口中医术高超的越?

    “闭嘴,吵死了!”史连回头瞪那孩一眼,继续与那红衣男子大眼瞪小眼。

    “谁是越?”范蠡皱了皱眉,有些沉不住气地开口。呵呵,一向严谨如他,何时也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了呢。

    闻言,那红衣男子回头看了过来。

    卫……琴?

    真的是他!

    卫琴也是微微一愣,眼中有一抹不知明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我都炕清,随即他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眯,竟然笑了起来。

    “她便是越,来给你治病的人。”卫琴指了指身旁的丽少,双唇微弯,笑得一脸的温和。

    见他如此,我微愣,心下不由得又有些不确定,他,真的是卫琴吗?为何我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呢……

    那样固执桀骜的少年,那总是别扭脸红的少年……如何会笑得一脸的温和?

    越四下张望了一下,忽然走到我面前站定,“咦?你便是那个要我俊的漂亮哑巴?”

    漂亮的哑巴?呃……

    “越,忘了跟你讲过什么?”卫琴也走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越。

    越看了他一眼,有些怕怕地吐了吐舌头,“好嘛好嘛,这里不是大山,讲话要有礼貌。”

    我微微一怔,忍住爆笑地冲动,呵呵,卫琴什么时候也懂得教别人礼貌了?

    “快看看她吧。”卫琴拍了拍她的肩,道。

    “小琴!三天路你并作两天赶,人家都快累死了啊!”越苦着脸,一脸的不甘愿。

    “对不起……”卫琴笑了笑,似是有些俏的样子,“胖丫头是我的故人,所以有些心急。”

    越二话不说,立刻捉起我的手把脉。

    故人?我微微一愣,虽然不期盼他喊我一声……但胖丫头……故人……便是他对我的称呼吗?

    卷二:三千宠爱 悲哀的爱情

    “寒凉之气虽使你体质大不如前,但娶未对喉部有所损伤。”握着我的手,微微闭目凝思半晌,越张口便道。

    听她如此说,我便如此信了,虽然她年纪不大,但大概是先入为主,知道她医好了卫琴,对于她的医术我竟是十分的信任。

    “那她为何至今不能开口讲话?”范蠡不知何故竟是十分急切的模样。

    “因为有人故意装神弄鬼,博人怜悯啊。”冷不丁地,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我暗暗叹息,本还以为她会歇息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又来生事。

    不用多说,此人便是郑旦了。

    “博人怜悯?”卫琴笑眯眯地接口,回头看我,“真的吗?”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敢插嘴,若不是我此时无法开口,我定要将你当日不告而别之事盘问个水落石出,害我白白担忧,更何况当日听夫差所讲,他曾差点伤重不治,定是因他那一日因固执而离去,才会使伤口恶化。

    见我在瞪着他,卫琴微微一愣,继续又眯起漂亮的眼睛,微笑。

    见他笑得温和若此,不知为何,我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那如火一般炽烈的红衣少年,曾几何时,竟笑得如水一般沉静了?为何?

    “咳咳……”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

    我这才回过神来,夷光竟然也来了?

    而我终于也明白为何郑旦始终话中带刺了,此时的夷光连站都无法站稳似的,半个身子都倚仗着郑旦的扶持。

    脸苍白似鬼,身体瘦弱得仿佛会随时被风吹走似的。

    面对这样的夷光,范蠡竟然选择日日陪伴着我?

    “范大哥……咳咳……好狠的心……”夷光凄然一笑,未语泪先流。

    范蠡脸难看了起来,双拳紧握,他在隐忍什么?或者说,在夷光和我之间,范蠡选择了我,所以即使夷光已经病体如厮,他仍是选择隐忍?

    “范大哥,你果真……”见范蠡没有如往常一样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夷光面更显悲切。

    “当日你下毒陷害宝,我明知是你,却什么都没有做”,范蠡咬了咬牙,忽然缓缓开口。

    夷光一下住,面更加青白起来,“你都知道……?”

    我也有些讶异,原来以为此事永远都不会破了,现在范蠡他终于愿意开口,为我平反了么?

    我下意识地转头去找史连的身影,臭死鱼脸,现在知道冤枉我了吧!还不痛哭流涕地跟本下跪认错?

    史连也在看我,眼神竟然有些复杂,但在接触到我的目光之后,他却微微一怔,随即仿佛不屑一般嗤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这个死不悔改的家伙!我在心中忍不住轻咒。

    “之前尚且可念你是初犯,但你堆宝坠崖,却是大错特错。”收敛了神情,范蠡的表情微冷。

    “范大哥……”

    “原以为你心地善良,下毒之事只是一时错手,被一时之气迷了心智,所以我才替你隐瞒,只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你竟会推宝入崖!你真的变了。”似是叹息,范蠡看着夷光,轻轻开口。

    夷光微微一愣,随即竟是大笑起来,歇斯底里地大笑。

    “夷光!夷光你怎么了,别吓我啊!”郑旦吓得哭了起来。

    “范大哥,咳咳……你口中所说,当真是你心中所想么?……”夷光笑得哀戚。

    范蠡眉峰一凛,没有开口。

    “当初因妒下毒,你心中有我,固然替我隐瞒……咳咳”夷光口中隐隐有血溢出,“只是……今时我因妒再推宝入崖,你却已是心中无我……自然不会原谅我……咳咳……”

    范蠡微微动容,却只是握紧了我的手,没有上前。

    “只可笑我夷光……一生自负……清高自许,咳咳……一心想求得两情相悦、天涯相伴的如意郎君……目中无人,却偏偏对你情根错重……”夷光满面泪痕,满心哀戚,“到最后,却原来……我只是……你失忆时的错觉……”

    终于抑制不住满心的哀切,夷光口中涌出殷红的血来,身子仿佛没了主心骨似的,缓缓从郑旦身旁滑下,任凭郑旦怎么哭喊,都扶不住她。

    越忙一个箭步上前,轻轻扣住她的手腕。

    手中一空,冰凉的空气立刻袭入我空荡荡的手心。

    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却原来范蠡不知何时已经放开我的手,走到夷光身牛

    “如何?”范蠡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站在原地,缓缓拉起有些冰凉的唇角,果然,他仍是有太多无法放下的东西啊,逃跑?终究只是他一时冲动的话语呢。

    越皱起秀丽的眉,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中毒了。”

    什么?!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惊讶,夷光好端端地如何可能中毒?

    范蠡双目一凛,回头便直直地看向我。

    当下我心中一寒,终于明白夷光的哀戚是从何而来了……范蠡,你真的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吗?

    “她所中之毒并非剧毒,一时三刻要不了人命,但若长期服用,便会出现心绞痛的症状。”越小小的秀丽脸庞上满是认真的神情。

    “你是说有人长期给她下毒?”范蠡追问,“你可知那毒是从何开始下的?”

    越皱了皱眉,似是估算了一下,“约有大半年时间了。”

    “啪”地一声,范蠡脸上挨了一巴掌。

    怔怔地看向出手打他的人,竟是郑旦。

    “不必查了,下毒的,是夷光自己。”郑旦闭了闭眼,语出惊人。

    卷二:三千宠爱 香消玉殒

    下毒者,是她自己?

    我怔怔地看着已经委顿在地的夷光,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范蠡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看我,我看着范蠡僵住的背影,他该是又后悔误解我了吧……忽然间,我有些鼻酸,纵然他是名震天下的将军,面对爱情,他却是如此这般的愚鲁。

    “都是你,夷光身体不好,可也不至于会糟到如此地步啊……”郑旦弯下腰有些困难地将夷光扶起,靠在自己的怀里,泣道。

    “你……是什么意思?”范蠡僵在原地。

    “你,是夷光今生最大的错误!”郑旦回头狠狠看向范蠡,咬牙道,“如果不是因为怕你会离开她,她又怎会不惜自残身体,也要执意强留你在身边……”郑旦已是满面泪痕,“夷光……”

    范蠡微微后退一步,说不清他是什么表情,是怔是怒?是惊是哀?亦或者……只剩下压仰得令他无法喘息的重负?

    “范……大哥……”夷光忽然缓缓睁开双眼,瘦得几近透明的纤细手儿有些吃力地抬起。

    范蠡微微顿了一下,上前半跪在地,将她微颤的手儿握在自己宽厚的掌中,“为何?”低不可闻地,范蠡咬牙。

    西施闭了闭眼,有些吃力地靠进范蠡的怀中,扬起头执拗地看着范蠡,“因为……从随你离开苎萝村的那一刻开始,若是……得不到你的眷顾……我便注定……要因你……而死……”困难地喘息着,夷光断断续续地一字一句地缓缓开口,声音十分的微弱,唇角殷红的血迹在她惨白的唇边犹显刺目。

    范蠡有些木木地拥着夷光,说不出话来。

    “范大哥……你永远也休想……忘了夷光……”夷光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眼神也忽然亮了起来,她直直地看向我,被鲜红染红的苍白唇角微微绽放,笑靥如,犹带娇羞怯意,如……我第一次在越府见到的那孱弱子……

    心中怵然一惊,我眼睁睁地看着夷光缓缓闭上双眼,眼角犹有一滴清泪缓缓自紧闭的眼角滑落。

    微微缓和了表情,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唇角,却最终什么都无法说出口。夷光,那样孱弱的子,却偏偏对待爱情是如此的执拗……容不得瑕疵,容不得失败,虽然最后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可是我知道……她赢了。

    最后那一笑,她是在笑我么?也对,她该笑我的。

    纵使她什么都没有得到,但她以自己的命作赌,赌我此生注定与范蠡擦肩而过……注定我与范蠡永远无法相守白头……呵呵,她知道的,她知道她的死,便是永远活在我与范蠡之间,只要我们还是彼此相爱,只要我们还希翼彼此相守,那么她带我们的,便是无尽的精神折磨,直到……我们再也无力相爱为止……

    范蠡……我是否……该放弃你了?

    呵呵,原以为,穿越了几千年的时空,受尽了那样许多的苦痛,只是为了来遇来见我相隔千年的命定恋人……

    却原来……不是……

    呵呵……我……还能说什么?

    我,还能说什么?!

    “她死了。”越忽然开口,宣布。

    “他们知道了。”卫琴抬手抚了抚越的脑袋,微微一笑。

    范蠡如一樽雕塑般一动不动,许久,握着的手终于缓缓松开……

    夷光的手便无力地垂下,直直地滑落在身侧。

    再无声息。

    “呵呵……哈哈……”范蠡忽然地笑了起来,随即便如不可遏制般大笑起来,连肩都在微微颤抖。

    我却从他眼中看到了有点点的水光闪动。

    “不会忘记……不会忘记夷光的……”笑出了泪,范蠡忽尔地开口,微微有些失神。

    “你……”郑旦似乎有些被吓住,不敢上前。

    范蠡缓缓站起身,一个趔趄,倒退了一步,随即弯腰打横将夷光抱在怀里,举步走。

    “你要带夷光去哪儿!”郑旦忙上前一步,拦住他。

    “送她回苎萝山。”低头望着怀中已然气绝的苍白子,范蠡地开口,随即再不理会众人,便向门口走去。

    郑旦微微跺了跺脚,想要跟去,但转身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唇,竟是没有跟去。

    与我错身而过的瞬间,范蠡微微顿了一下,最终与我擦肩,无语……

    呵呵,站在原地,我无声地轻笑,悼念我死去的爱情……

    “为什没救那个人?”看着范蠡抱着夷光的尸身远去,卫琴忽然开口。

    “小琴忘了?我有三不救的,十恶不赦者不救,救了也是危害人间;死意已决者不救,救了也会再寻死,白白浪费我的力气;蓄意轻生者不救,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我又何苦白白替他们操心?”越满不在乎地道,“如今她为情所困,不惜自残身体,如此不珍惜命的人,活着岂不太累,还不如死了干净。”

    “你说什么?”郑旦闻言怒不可遏,“你不出手救人,还在此大放厥词,可恶至极!”说着,郑旦便上前去似要给她一耳光的模样。

    越身形轻轻一闪,便躲开了郑旦,转眼不知何时突然站到我的面前,再次握住了我的手,轻轻把脉。

    我看向眼前这个秀丽的孩,微微有些讶异,她还记得我的哑吗?有人在她面前活生生地死去,她还记得我的哑?

    “你的心有病。”冷不丁地,越开口。

    心有病?我微微一愣,她莫不是说我有心理问题吧,这相隔千年的古代,他们也知道心理疾病?

    “讲清楚一点。”史连冷不丁地开口,似是有些不耐。

    “你的身体没有病,有病的是你的心。”越认真地重复,完全不理会史连,当他透明人。

    “嗯?”卫琴貌似也甚是不解。

    越回头冲卫琴一笑,“她不能出声并非是因为她喉部有伤,而是因为她不肯开口。”

    “不肯开口?”众人皆微微有些讶异。

    “哼,我早说她是装模作样了。”郑旦冷哼,十分不屑的模样。

    越微微蹙眉,转身看向郑旦,缓缓开口,“告诫你几件很重要的事,第一,不要随便下结论,第二,做错了事要有悔意,刚刚我在一旁听得十分清楚,胖丫头分明是你和那个已死的子推落悬崖的,你竟还有颜面在此‘大放厥词’?”

    “大放厥词”这四个字分明是哟回敬她刚刚的话的,郑旦被抢白了一顿,气垫乍青乍白的,五颜六,煞是好看。

    只是……她竟随卫琴叫我胖丫头?

    我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卷二:三千宠爱 心疾

    “心病不能医,只能自医。”越点头,煞有其事地解释。

    解铃还需系铃人么?我扬唇缓缓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能够克服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将暴露在空气中冰冷的双手缩回袖内,我微微抽了抽鼻子,双手在胸前合拢,才微微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忽然感觉站在这里实在碍眼,我不由得转身离开,只是刚刚举步,才发现自己的脚竟然已经有些麻木了,想来是刚刚在这寒风中站了太久,呵呵,自悬崖那一,我的身体竟果真是大不如前了吗?

    正想前,微微一个趔趄,我的身子歪了一下,重心不稳,就要往地上裁去。

    正暗暗呢,忽然感觉有人一左一右托住了我的双臂。

    靠着那力道站稳了身子,我微微歪头,左边的是卫琴,他仍是眯着漂亮的眼,让我无法看清他眼中的神情,右边的……我缓缓回头……

    竟是史连。

    见我看他,史连立刻扬开头不再看我,顺便习惯地低咒了一句,“白痴。”只是手仍是紧紧握着我的右臂,没有半分松开的迹象。

    “放手。”卫琴眯了眯眼,似是温和,实则咬牙道。

    史连仍是扬头,丝毫不理会卫琴,完全当他不存在。

    我忍不住失笑,原来卫琴还是卫琴,没有变嘛。

    “放手。”卫琴咬牙,再度开口。

    “不放。”史连终于开口,只是说出的话难免令卫琴气结。

    看着他们仿佛小孩子在抢糖果似的,我乐得棵戏。

    “史将军好不善忘,那一日在小屋之前,史将军为了领功可是差点至胖丫头于死地呢”,卫琴笑着开口,“如今怎么反倒如此了?”

    原来卫琴是记着那日的仇了。

    如果不史连,或许今日我与卫琴还在小屋,过着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吧。

    但如果不是史连,那又如何呢?君夫人终究还是会派出其他人马来捉我,或者换成别人,我真的会惨死在其剑下也不一定吧。

    史连神情似是微微一僵,半晌回敬道,“败军之将,又有何面目责问于我?”

    “败军之将?”卫琴怒极反笑,磨牙道。

    感觉到他们彼此眼中的杀意,我微微一僵,这场好戏是不是过了头了?

    还没想完呢,卫琴挑了挑眉,便已拔出剑来,直直地指向史连。

    史连剑眉微凛,不甘示弱,也即刻拔剑出鞘,指向卫琴。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卫琴眯眼笑道。

    “彼此彼此。”史连丝毫不让。

    两人似乎一触即发。

    我下意识地张口,想叫他们住手,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见我张口,卫琴和史连立刻同时回头望我,动作出奇地一致,见我只是愣愣地张着口,他们俩便毫不犹豫地直直地举剑便刺向对方。

    一时之间,两人竟是斗得难解难分。

    我怔怔地看着卫琴,仿佛看到他在斗兽场殊死博斗的模样,只是他……怎么会笑得如此温和?

    “小琴好棒!”越竟是笑着鼓起掌来,完全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

    呵呵,看样子她可是比我豁达多了。

    卫琴剑头一挑,便在史连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

    史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却是下意识地回头看我。

    我微微一愣,不好好打架,回头望我做什么?

    脑中灵光一闪,我忽然间茅塞继开,忍不住缓缓扬起了唇角。我说他们怎么突然如此暴躁易怒呢,竟然动辄便挥剑相向,却原来是在演戏。

    要他们停止打斗的最好办法便是……

    我闭了闭眼,再不看他们,转身便旁若无人似地回房去也。

    “别打了,她走了。”是史连的声音,竟是有丝挫败的感觉。

    “呵,我就知道胖丫头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上当呢……”卫琴的声音竟是带着几分自满。

    我不由得失笑。

    “不过……想不到为了让胖丫头开口,你竟然愿意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