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76

      千秋 作者:梦溪石

    ,路不受骚扰,便是他联系朝中故旧,暗中相助的缘故。”

    宇文赟意要灭宇文宪满门,宇文诵则是漏网之鱼,所以沈峤带着他离京的这段路程最为危险,等到距离长安越远,反倒就越安全,因为那时候宇文赟觉得他们已经鱼入大海,很难再追回来了。

    沈峤并不愚钝,沉吟片刻便已听出晏无师的弦外之音:“你不看好宇文氏,便是已经物色好新的江山之主了?”

    晏无师笑道:“你怎么不猜是本座自己想坐那个位置?”

    沈峤摇摇头:“你不会。”

    他说得这样笃定,连晏无师也禁不住起了探究的兴致:“为何不会?”

    沈峤心说你虽然喜怒不定,狂妄张扬,但若有心想当皇帝,早该合并魔门三宗的势力往北周渗透,再趁机窃取皇权了,何至于玩着玩着就玩脱了,到头来还被雪庭他们合力围剿?分明是做事只凭喜好,连皇位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这话若说出来,只怕又要被对方百般取笑,沈峤随口漫应:“你猜?”

    晏无师:“……”

    难得也有能令对方吃瘪,哑口无言的时候,沈峤不仅面露笑意,甚为畅快。

    笑容无声无息,晏无师看在眼里,嘴角笑容慢慢消失。

    这人心肠委实太软,又总是记恩不记仇,若开始在半步峰下发现他的不是自己,而是桑景行段文鸯之流,此人又会如何?他忽然浮起如是念头。

    晏无师不信人性良善,抱着玩弄人心的目的,从前不断试探,也不过是为了将沈峤性情里最阴暗的面挖掘出来,谁知兜兜转转,哪怕是武功尽废,濒临绝境,回到原点,对方却依旧从未变过,好像就算再往沈峤身上强加少难关,也不会将他压垮。

    不,还是有些变化的。

    起码他变得加知进退,对局势人心的掌握也加娴熟。

    又或者说,过往种种困境,对于沈峤而言,不过是如同磋磨的刀具,反而将原本掩盖在美玉外面的石头悉数削去,令美玉绽放光芒,越发莹润晶莹,而这块“美玉”,其实就是沈峤的道心。

    千锤百炼,道心如初。

    沈峤见对方停住脚步,若有所思望住自己,不由莫名:“怎么?”

    “无事。”晏无师道,“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个问题。”

    沈峤:“嗯?”

    晏无师笑而不语。

    先前他厌恶“谢陵”的影响,觉得那并非自己真实本意,几番想将那份异样感觉强压下去,又认为只要修补了魔心破绽,这份感觉也会随之消失,却没想到所有切都随着对方的笑容而复苏。

    他不愿承认自己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却终有日会将个名字放在心上。

    人心险恶重重,有背信弃义,有忘恩负义,也有抛弃妻子,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晏无师看过许,也不以为意,因为他自己就是个自私凉薄的人,天下事只分他看得上眼和看不上眼,没有可做也不可做之分。

    然而晏无师不得不承认,只有个沈峤,自己无法改变他。

    天下虽大,也只有这么个沈峤。

    晏无师:“本座忽然想起件有趣的事情,你要不要听?”

    沈峤:“不。”

    晏无师置若罔闻,自顾自说道:“从前有个人,他从堆金银珠宝里发现块石头。”

    沈峤抽了抽嘴角,他方才好像已经说过不想听了罢?

    晏无师:“但他很难相信那只是块普通的石头,觉得能跟满屋金银堆叠在起的定也是宝贝,所以总是带在身上,还找了许人来鉴定打磨,但毫无例外,每个人都对他说,这只是块普通的石头,毫无出奇之处,你猜最后怎么着?”

    “?”沈峤脸茫然外加莫名其妙。

    晏无师:“最后,他终于相信这的确块毫不值钱的石头,但在此人眼里,跟那满屋子的金银财宝相比,即使它只是块石头,也是块万中无的石头。”

    沈峤:“……”

    这故事怎么听着那么奇怪,果然很难从个不太正常的人口中听见个正常的故事。

    他忍不住道:“千金难买心头好,有些人不吝钱财,只为了找到旁人眼中不值提的物件,依我看,此人打从开始就喜欢那块石头胜于其它金银珠宝罢,只是他囿于固有成见,不肯承认这点而已。”

    晏无师笑了起来:“不错,你说得有理,千金难买心头好。”

    最后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沈峤:“不过晏宗主为何忽然说起故事,这与宇文氏又有何关联?”

    晏无师:“没有关联啊,本座闲着没事逗你玩而已。”

    沈峤:“……”

    他实在有些后悔,方才就该让对方自言自语的,为何要好心去接话。

    说话的工夫足够两人从黄家走到客栈,三半夜,客栈正门自然没开,沈峤循着原先的窗户回到屋子,见宇文诵果然还在甜梦之中,方才放下心。

    晏无师跟在后面,瞧见床榻上的宇文诵,却轻轻咦了声:“先前未见此子,这般看,倒是根骨上佳的习武之才。”

    他眼光之高自不必提,能得这位说声“根骨上佳”,那已经是很不得了的赞誉了。

    沈峤笑道:“不错,他是个好苗子,若能专心武道,日后成就定然不差。”

    晏无师点了宇文诵的睡穴,让对方陷入深沉的梦乡,不致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

    “云拂衣与黄家暗中交往这件事,你知道便可,无须管。”

    沈峤蹙眉:“黄家与突厥人往来,如此来,六合帮也与突厥人扯上联系,不过既然那次窦燕山肯与段文鸯联手对付你,想必彼此早有往来了?”

    晏无师:“这不是拨的,六合帮掌握天下大半水陆消息,押镖行船,而南方水道,所以直以来,六合帮与陈朝的关系相对密切,除了联手对付我这等关乎共同利益的事情之外,窦燕山是不肯与突厥人合作的。”

    沈峤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云拂衣跟窦燕山不和?”

    晏无师嗯了声:“自从云拂衣在出云寺将《朱阳策》残卷丢失我手之后,窦燕山直对她有所不满,云拂衣有所察觉,不乐意被架空,两人在六合帮内没少斗法,云拂衣毕竟是副手,愿意跟她走的人不,她自然要拉外援。”

    沈峤:“所以她找到黄家,想让黄家帮自己夺权,而她必然也通过黄家向突厥人那边许诺合作让利云云。”

    晏无师:“不错,我与窦燕山也有仇,正可坐山观虎斗,先让云拂衣如愿,她想当帮主,即便有突厥人暗中助力,必也要铲除帮中那些忠于窦燕山的人,等她坐上帮主之位,六合帮难免会时出现青黄不接,人才不继的局面,到那时我再出手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