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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里短种田忙第71部分阅读

      家长里短种田忙 作者:肉书屋

    ,我倒要看个清楚,你们要怎么个串通法儿?”

    周顺发见外婆眼神坚定、表情严肃,微微垂眉,片刻后他对酒糟鼻账房使个眼色,那账房立刻跑过去拿起账本,双手有些颤抖的开始翻阅。

    过了好一阵才找到鸿泰十年冬月十八的账目记录他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两遍,没有发现错误,然后将账册送到周顺发面前:“少爷,您看是这个!”

    “恩,张大成……”周顺发想了会儿,转头看向一旁好久没言语的唐多智:“呵呵,唐兄,这张大成是谁啊?我不认识,李家姐姐们说这天的账目有问题,你就找张大成来跟他们对质吧?”

    唐多智虽然依然狼狈但脸上血水已干,精神状态也还不错,他闻言赶紧上前细看那天的记录,连看了几遍也没看出问题。

    他想了想道:“张大成是我们茶楼的常客,以前经常与富贵哥玩骨牌,他应该就在外面!”

    周顺发点点头道:“去把张大成找来!”酒糟鼻账房立刻应声出

    堂屋内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在等待,族长几次张口欲言都没说出来这次总算逮着机会,立刻道:“郑大妹子,这账册是假造的?”

    外婆看看族长道:“族长我们先与张大成对质如何?”

    周顺发拿着那账册看似悠闲的翻来翻去,可他眼底精光微闪,眼珠正随着账册上的条目快速移动!哼!这家伙,原本以为他只是个万事不懂、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没想到是低估了他!此人肯定比他表面看起来的要厉害得多!

    “呵呵,郑老太太,我们这账册可是按官府标准一笔一笔下来的,每笔都有底单,上面还有李富贵自己摁下的手印,虽说那假造账册是大罪可那污蔑诽谤罪名也不小啊!

    呵呵,您要是觉得两千两太多,一时付不出来,直说便是!放心,您跟我爷爷也算老熟人了,一时还不出来我们也不可能逼得太紧您爱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只是咱们是生意人,那利钱可得照算啊!”

    外婆抿嘴不答,二姨和娘亲想回话也被外婆用眼神制止了!现在只等周顺发所谓的证人前来!

    看看外面,天色已全黑,圆月高挂,李家大院里东一圈西一圈,依然坐满了人,而外婆家堂屋内的墙上已经插上了火把,将整个堂屋照得亮堂堂、红星星的!

    约半刻钟后,酒糟鼻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身后跟着个黑瘦的男子!

    “少爷,张大成来了!”

    周顺发坐回到椅子上,淡淡的点头道:“带去给唐兄看看,这是你们的事儿,跟我无关!”

    酒糟鼻子抹抹额角的汗水,走到唐多智身边,有些紧张道:“唐…掌柜的,您看这…”

    唐多智摸摸额头道:“我是李家人,怎么可能做坑自己人的事儿?账目是你们自己记的,我从来没管过,你们自己解决吧!”

    酒糟鼻子为难的左右看看,见唐多智和周顺发都一副事不关己不愿多管的样子,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那山羊胡子的账房。

    二人嘀嘀咕咕一番,然后同时走到外婆面前,先恭敬的施礼,然后道:“郑老太太,我们这账册确实是按实际记录的,且每张都有李富贵摁下的手印,如果有疏漏之处,还请郑老太太多多指点!”

    外婆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对云舒招招手,云舒立刻跑到外婆面前,爬上她的大木椅,抱着外婆的胳膊靠坐在她身边,然后偏着头对那两个账房道:“两位叔叔,你们还记得鸿泰十年冬月十八的事儿么?”

    二人对望一眼,一人摇头一人点头,然后又一人点头一人摇头,二人觉得不对,又对望一眼,达减一致后道:“小姐,说实话,两年前的事情,我们真记不清楚了!”

    “那你们账上的详细数字是如何得来的了?”

    “这个···我们做账只管伙计交上来的清单,只要清单上有本人的签名或手印就记录在案,然后再请本人核对一番,摁下手印!”

    “你确定那手印是我舅舅的?”

    “当然,这个我们怎敢做假,小姐若是不信,可以找人验证,或者直接去官府也行!”

    云舒见二人说话坚定,丝毫没有怯意,那么那手印确实没问题了!想到这里,她又要狠骂那糊涂舅舅一番,手印这东西是能随便按的吗?照他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在砍头书上摁了手印都不知道了!

    云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道:“二位叔叔,手印可以想办法补上·但那账目未必存在,我敢肯定你们做了假账,趁我舅舅醉酒糊涂之时补上手印!”

    两位账房先是一呆,眼中明显有些慌乱,突然,一直没声儿的唐多智扶着胸口一阵吭哧吭哧的剧烈咳嗽!众人纷纷望向唐多智,甚至有几个人上前关切的问他情况·但他拒绝了好意,坚持要留下来,大家只好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待平静下来,再看那两位账房,他们面色平静、眼中无丝毫波澜,一副大义凌然、无愧天地的模样!云舒皱眉看看唐多智,心中火气噌噌往上冒,现在她可以肯定·唐多智绝对绝对不是无辜的,说不定这场灾难还是他主动联系周家,自己策划的了!

    山羊胡子账房道:“小姐·请您收回我们做假账那句话,我们二人做了三十年的账房,从没做过假账。

    不管您有什么理由,这账目我们只按伙计报上来的清单记录,上面有李富贵本人的手印,记录过后他也在账册上摁下了手印。

    所以,我们的记录绝对是真实的,不管到哪儿,这账册都不会有问题,就算您想上官府·我们也照样奉陪!”

    如果云舒发现的问题只是个事实而非的问题,看到他们如此肯定的宣言,肯定会打退堂鼓,但是她有绝对的证据。

    云舒冷哼一声,“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就上官府找县太爷说吧!”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云舒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与对面两个大男人对峙,周围众人也惊讶的望着这几人。李氏脸色发白、紧张的握紧拳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云舒,二姨轻轻拉拉她,小声道:“别担心,云舒肯定能行!”

    五分钟后,云舒依然一脸坚定,而对面的两个大男人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哈哈哈,何必搞得这么紧张嘛!别急、别急啊!”周顺发不知何时摇晃着扇子走到了两位账房身边,他拍拍账房的肩膀道:“不是叫你们对李家···这位小姐恭敬些吗?你们这幅鬼样子别吓到人家小姑娘!哈哈,小丫头,别怕、别怕啊,叔叔帮你教训他们!”

    云舒嘴唇微翘:“叔叔,那两位叔叔做假账,既然账本是假的,那我舅舅就没欠你们银子?”

    “呵呵,这个嘛!小丫头啊,这账本上白纸黑字儿,又有你舅舅的手印,何况我这茶楼为你舅舅付给别人那么多银子,我们是生意人,要用账目说话,几千两银子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了事儿的哦

    云舒拉下脸来,哼!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她想了想道:“不管账册上有没有手印,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在他醉酒之后用他的手摁上去,做不得准!如果我有足够证据证明你账册上的记录有假,到了官府,一旦官府确认,那这本账册就会全部被认定为假账!”

    云舒停顿下来,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直到看到周顺发眼底的犹豫,她才慢慢道:“叔叔,我们来做个生意怎么样?”

    “生意?你?”

    “是啊,就拿这账本做生意!”

    周顺发手抚下巴想了想道:“说来听听!”

    “这样,现在是我舅舅欠你们巨债,但你们的账目明显有问题,如果我能找到一处错误,那么就从欠债总额里扣除出错那天债务额的十倍,直到把所有债务扣除为止。

    比如说,我舅舅现在欠你们两千两,如果我找到某日账目有问题,那日的债务额是三十两,那么就我舅舅欠的总债就是从两千两里面减去三十两的十倍即三百两,于是他就只欠一千七百两了!怎么样?”

    周顺发停下纸扇,抬起眼脸,认真的将云舒打量一番,然后哈哈大笑:“小丫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想莫名其妙-把几千两的债务一笔勾销,恐怕天底下没那么好的事儿吧?”纟

    第三零零章 清帐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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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顺发停下纸扇,抬起眼脸,认真的将云舒打量一番,然后哈哈大笑:“小丫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想莫名其妙-把几千两的债务一笔勾销,恐怕天底下没那么好的事儿吧?”

    云舒也不着急,她扬扬手中的账册道:“这本是鸿泰十年下半年唐记茶楼的全部账目,这上面我舅舅的欠债额一共约有四百两,我有绝对的证据证明这上面鸿泰十年冬月十八我舅舅欠下的三十余两银子的记账全部是假账。

    到了官府,我只要拿出我的证据,这账册肯定作废。

    别的不说,这上面的债务你一文别想收到,另外你其他账本上的债务,县太爷也未必相信。

    到时候我减免的最少最少也有四百两!而你了,不仅你的两位账房先生要吃一辈子牢饭,就凭你们周家这些年利用唐记茶楼在岳安镇干的那些缺德事儿,也别想讨到一分好处!”

    周顺发停下狂妄的大笑,不可置信的望着云舒,云舒则一直面带微笑,乖乖巧巧的回望他!四周依然寂静,这偌大的堂屋,偌大的李家大院,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决斗厮杀一般!

    二人你来我往不知过招多少回,周顺发呵呵一笑,用力拍拍两位账房先生的背道:“丫头,你有胆,好吧!看在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魄力的份儿上,我应了!”他身旁的两位账房先生闻言明显松了口气。

    “普等,我还有个附加条件!”云舒道。

    周顺发慢慢回头,眼睛危险的微微眯起,站着的他居高临下蔑视的望着云舒,像是看个死物般。云舒觉得自己心跳加快,全身紧张,有种被人捏紧脖子的感觉!这是什么?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想到这里·她身子抖了一下。不行,不能在这时候认输,她用力捏紧拳头,让指甲掐进肉里·让那种疼痛感让自己镇定清醒。她抬起头,瞪大眼睛与之对峙,丝毫不允许自己后退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在云舒觉得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时,周顺发嘴唇一抿:“说吧!”

    云舒全身僵硬,想说话却发现嘴唇根本无法蠕动!此时,她突觉手上一阵某和的温暖·那温暖让她全身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云舒转头看去,见外婆正眼神慈爱的对自己眨眨眼,同时手上的温暖微微紧了紧,原来是外婆在安慰自己了!

    云舒心中稍安,她轻轻吸口气,然后抬头正对周顺发道:“我的附加条件就是:我舅舅欠你们的债务,除现在这些账本上的记录外,你们不得以任何理由另外添加其他条目·更不得追加利息!总之,我们只还账册上的欠债额总和,并去掉刚才说好的:如发现假账·减去当日欠债额的十倍的结果!不知周少爷听懂了没有?”

    周顺发眯着眼瞪云舒一眼,然后又回头警告的扫两位账房一眼,两位账房立刻吓得全身直打哆嗦!

    “怎么?姓周的,你家不是云雾城四大家族之一吗?堂堂周家大少爷,居然不如我们李家一个黄毛丫头?哈~看来周家也没几天好日子!”二姨双手环胸,故意讥讽道。

    周顺发顿了一下,手上一晃,那纸扇哗啦一声打开。他摇摇摆摆的晃回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又恢复先前的吊儿郎当模样:“有什么不敢的?老子是周家大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好,就按那黄毛丫头说的办!”

    “少爷!”酒糟鼻子和山羊胡子同时惊呼。周顺发随意的摆摆手,无所谓道:“就按他们说的办吧!”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云舒从外婆身边的椅子滑下来,跑到查账的书桌边。

    李丘道:“对,正好咱们族长长老都在·请各位给做个见证!”

    几个老头子嘀嘀咕咕商量几句,族长点头道:“好,我们作证,立字据吧!”

    一个老头子主动接过文房四宝,刷刷几笔就写出一份漂亮的标准的字据。外婆首先摁下了指印,接着是周顺发,他表面虽表现得万事不在意,可仔细看,会发现他眼底有股隐隐的杀气!

    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必须先把两千两的事儿彻底解决了,不能再留下丝毫牵扯。云舒相信,就算周顺发怀恨在心想使坏也不敢明着来!至于阴的嘛,它周家从来就没少干过,反正早就得罪了,这次就把它得罪个彻底吧,以后自己小心一些就是。

    立好字据后,李家人这边明显士气高涨,尽管已近子时,大家的精神头儿却依然十足。墙上的火把已经换了好几拨,堂屋外依然围坐着大群大群的人们,他们一边关注堂屋内的状况,一边小声地磨牙聊天,气氛明显比先前要轻松很多。

    云舒几人回到先前的账册桌前,准备继续清点先前的账目。

    “等等!”周顺发突然出声打断。

    “姓周的,你还想怎样?”娘亲没好气道。

    “丫头,你一直说我那账册做假账,现在你要的条件我全都答应了,还立下了字据,该说说你的证据了吧?不过丫头,说之前可要想清楚,你要是敢骗我,哼!”周顺发前面说着还笑容满面,到后半句就突然变得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

    云舒抿嘴一笑,就知道他要问,云舒拿起账册,指着上面的账目道:“你们记下的账目一点儿没错,条条清晰,还有我舅舅的手印,所以账房先生没记错!”酒糟鼻和山羊胡子闻言同时松口气。

    “哼,那你是诈我?”周顺发慢慢坐直身子,眼睛危险的半眯起来!

    “那倒不至于,账房先生没记错,手印没错,但这记录本身是错的!”

    周顺发皱眉瞪着云舒看了会儿道:“何解?”

    “因为冬月十八是我爹的生日,鸿泰十年的冬月十八早上,我舅舅就来了我们家,然后一直跟我爹喝酒聊天结果喝个烂醉,吐得到处都是,我连着帮他打了四五趟热水,所以记得特别清楚!当天晚上舅舅根本没回家。

    舅舅不在岳安镇上怎么可能来茶馆?更不可能跟什么张什么的玩骨牌输银子了!你那账目不是假账能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在云舒觉得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时,周顺发嘴唇一抿:“说吧!”

    云舒全身僵硬,想说话却发现嘴唇根本无法蠕动!此时,她突觉手上一阵柔和的温暖,那温暖让她全身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云舒转头看去,见外婆正眼神慈爱的对自己眨眨眼同时手上的温暖微微紧了紧,原来是外婆在安慰自己了!

    云舒心中稍安,她轻轻吸口气,然后抬头正对周顺发道:“我的附加条件就是:我舅舅欠你们的债务,除现在这些账本上的记录外,你们不得以任何理由另外添加其他条目,更不得追加利息!总之,我们只还账册上的欠债额总和并去掉刚才说好的:如发现假账,减去当日欠债额的十倍的结果!不知周少爷听懂了没有?”

    周顺发眯着眼瞪云舒一眼,然后又回头警告的扫两位账房一眼两位账房立刻吓得全身直打哆嗦!

    “怎么?姓周的,你家不是云雾城四大家族之一吗?堂堂周家大少爷,居然不如我们李家一个黄毛丫头?哈~看来周家也没几天好日子!”二姨双手环胸,故意讥讽道。

    周顺发顿了一下,手上一晃,那纸扇哗啦一声打开。他摇摇摆摆的晃回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又恢复先前的吊儿郎当模样:“有什么不敢的?老子是周家大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好,就按那黄毛丫头说的办!”

    “少爷!”酒糟鼻子和山羊胡子同时惊呼。周顺发随意的摆摆手无所谓道:“就按他们说的办吧!”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云舒从外婆身边的椅子滑下来,跑到查账的书桌边。

    李氏道:“对,正好咱们族长长老都在,请各位给做个见证!”

    几个老头子嘀嘀咕咕商量几句,族长点头道:“好我们作证,立字据吧!”

    一个老头子主动接过文房四宝,刷刷几笔就写出一份漂亮的标准的字据。外婆首先摁下了指印,接着是周顺发,他表面虽表现得万事不在意,可仔细看,会发现他眼底有股隐隐的杀气!

    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必须先把两千两的事儿彻底解决了,不能再留下丝毫牵扯。

    云舒相信,就算周顺发怀恨在心想使坏也不敢明着来!至于阴的嘛,它周家从来就没少干过,反正早就得罪了,这次就把它得罪个彻底吧,以后自己小心一些就是。

    立好字据后,李家人这边明显士气高涨,尽管已近子时,大家的精神头儿却依然十足。墙上的火把已经换了好几拨,堂屋外依然围坐着大群大群的人们,他们一边关注堂屋内妁状况,一边小声地磨牙聊天,气氛明显比先前要轻松很多。

    云舒几人回到先前的账册桌前,准备继续清点先前的账目。

    “等等!”周顺发突然出声打断。

    “姓周的,你还想怎样?”娘亲没好气道。

    “丫头,你一直说我那账册做假账,现在你要的条件我全都答应了,还立下了字据,该说说你的证据了吧?不过丫头,说之前可要想清楚,你要是敢骗我,哼!”周顺发前面说着还笑容满面,到后半句就突然变得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

    云舒抿嘴一笑,就知道他要问,云舒拿起账册,指着上面的账目道:“你们记下的账目一点儿没错,条条清晰,还有我舅舅的手印,所以账房先生没记错!”酒糟鼻和山羊胡子闻言同时松口气。

    “哼,那你是诈我?”周顺发慢慢坐直身子,眼睛危险的半眯起来!

    “那倒不至于,账房先生没记错,手印没错,但这记录本身是错的!”

    周顺发皱眉瞪着云舒看了会儿道:“何解?”

    “因为冬月十八是我爹的生日,鸿泰十年的冬月十八早上,我舅舅就来了我们家,然后一直跟我爹喝酒聊天,结果喝个烂醉,吐得到处都是,我连着帮他打了四五趟热水,所以记得特别清楚!当天晚上舅舅根本没回家。

    舅舅根本不在岳安镇上,怎么可能来茶馆?跟不可能跟什么张什么的玩骨牌输银子了!你那账目不是假账能是什么?”纟

    第三零一章 被绑架

    待一切完毕后,大家都疲累不堪,各自回去休息。尽管外面艳阳高照、天气炎热,云舒全身汗流浃背,可她却丝毫不觉,依然美美的呼呼大睡,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几遍,她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

    云舒揉揉眼睛,透过窗户想往外看,正好几柱微热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晃花了她的眼!她赶紧别开头,眯眼想了会儿,突然身子一弹坐了起来。

    天啊,太阳都快落山了?难怪肚子会这么饿!她哧溜一下滑下床套好鞋子,整整衣裳便急急的跑向门口。这房间是先前小姨待的那间厢房,门一开,一阵欢声笑语扑面而来,她环顾一周,眼前的场景让她惊讶得张大了嘴。

    只见堂屋中央人来人往,人们各自忙碌;靠墙及门外屋檐下则三五成群坐满了拿着扇子说笑聊天的人们,这情景就跟以前外婆家办酒席时一样!怎么回事?外婆家要办酒席么?不是昨天才被周家掠走一千多两?哪有银子办酒席?或者那根本就是一场梦?

    云舒正偏着脑袋冥思苦想,“姐姐、姐姐,你总算醒了!”

    云舒循声外望去,见二毛正带着粉嫩的小奶娃三毛咚咚的朝自己方向跑来。二毛几步到了云舒面前,亲昵的拉起她胳膊,仰起头道:“姐姐,我们去玩儿吧?”

    “哥哥,等···等我!”三毛迈着小短腿气喘吁吁的跟上来,额上汗水直冒、脸上红彤彤的像个大苹果。云舒掏出手帕给他擦擦汗,对二毛板着脸训斥道:“二毛,你要好好看着三毛,你是哥哥,三毛是弟弟,哥哥必须好好照顾弟弟知道吗?”

    二毛有些委屈的嘟起嘴:“我有照顾弟弟啊,是他自己跑得慢!”

    “三毛这么小,腿比你短当然跑得慢以后你不管上哪儿,都必须牵着三毛知道吗?”

    二毛不情不愿的扭着手指,云舒故作生气的掐掐他粉嫩的小脸蛋:“这么快就不听姐姐话了?小心姐姐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姐姐坏坏,欺负哥哥告诉娘亲!打屁屁”喘过气来的三毛跑过来拉着二毛的衣角,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对云舒气鼓鼓道。

    云舒噎了一下,这臭小子,明明帮他说话来着,真是狗咬吕洞宾,真想揍他一顿。她的鞲法还没来得及实践,就听娘亲唤道:“舒舒快过来帮忙!”

    云舒四下看看,见李氏正站在厨房门边对自己招手,她几步跑过去跟着进了厨房,舅母和几位姨姨都在这里,还有几位帮忙的媳妇。

    “娘,这是干什么?要办酒席么?”

    “你外婆说咱们家这次有惊无险,就当舍财免灾了,今晚摆上几桌薄酒请前些日子帮过忙出过力的大家伙儿吃个饭!”

    帮忙出力?!切~~这次外婆家出事儿出去借钱,银钱没借到几文,利息倒是一文不少除了自家人,有谁真正帮过忙出过力?

    “发什么呆,还不去干活儿?”李氏拍拍云舒脑袋,云舒嘟嘟嘴,做个鬼脸,不情不愿的过去跟二姨一起摘菜。

    这次的饭菜果然简单,至少比以往的酒席差远了,只是些家常的小菜,荤菜极少,没有酒。而来的除族长和长老们外还有李家大院的邻居,另外有些人不认识,据说是先前借给外婆银钱的人家!

    没有酒的酒席自然散得快,两刻钟不到大家就吃得差不多了。在众人散去之前,娘亲和二姨取了账本,按上面的记录将先前借过的银钱一一还给人家并按一定比例付了利息。而族长和长老那里,云舒则按外婆的交代给他们一一送上红包。

    待送走所有客人已是酉时末了,大家纷纷松口气,稍作歇息后又分工合作,没一会儿就将堂屋打扫了出来。

    外婆蹒跚着步子慢慢走到正上方坐下,懒散的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睛慢慢转动脖子。现在的她就是个疲惫之极的普通老太太,完全没有昨天那沉稳冷静、独当一面的气势。

    大家见状也不打扰她,各自不声不响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小姨更是一屁股坐下就开始又揉手又敲腿,嘴里还嘀咕着:“哎呀,累死了累死了!早知道把那两个丫头也带来!”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坐下就开始揉肩甩手、放松歇息。直到一刻钟后,外婆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扫了一圈,大家立刻停下来,等待她发话。

    外婆撑着扶手坐起来,端起茶杯押上几口,然后缓缓放下道:“这难关总算过了,大家都辛苦了!”

    “娘,这是咱们自家的事儿,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二姨道。

    “是啊,娘,您别这么说●·也不辛苦!”李氏道。

    “娘,您别老想着我们,听大嫂说您这些天就没睡过安稳觉,这事儿完了您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是啊是啊,娘,您要注意身体啊,别在操劳了!”

    李家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外婆摆摆手道:“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你们姐妹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停顿片刻又道:“这次咱们一共凑了两千两银子,只用了一千二百五十两,你们先前凑来的银子都各自领缅去吧!如棋、如书,你们一起去,把我抽屉那个钱匣子拿来!”

    二人取来钱匣,外婆将东西一样一样摆在桌上,让大家各自把自己的东西取回去。李家姐妹也不客气,既然现在外婆家的灾难已过,各家都不宽裕,日子还得过,拿回银子是理所当然的,云舒的那四百两银子自然也取了回来。

    待大家东西都领得差不多时,外婆看看桌上那对银钱物事,皱皱眉头,对舅母道:“媳妇,你的也拿回去吧!”

    舅母红着脸低下头,嗫嚅半天:“娘,富贵、富贵他······”

    外婆抿紧嘴唇,沉默半晌,然后长叹一声道:“拿回去吧,留着给小健小康娶媳妇添妆也好!”

    舅母还要说话,外婆挥挥手打断道:“就这样吧,如棋、如书、如画,你们家里要是不忙,就留下来多住几天吧!”

    几姐妹见事情已解决,纷纷想着家里的田地庄稼牲畜什么的,哪里呆得住?正好外面天色还没全黑,这天气白天极热,傍晚赶路最好,而从岳安镇到县城的牛车,天黑了都还有好几趟了,于是李氏决定告辞回家。

    云舒出得们来,见外面凉风习习,天边一片血红,离完全天黑应该还有两刻钟。她一时兴起,建议爹娘不要从镇上走,干脆从李家大院背后的大土坡回家岂不更好?

    李氏犹豫了一下,想起去镇上还要遇到唐多智,心里就很不舒服,好久没走后面的大土坡了,那可是她儿时时常玩乐之地,于是她欣然同意。

    一家人别了外婆和舅母,高高兴兴的出发,云舒睡了一天、精神极好,晚上又吃得饱饱的,现在正在兴头上,于是她一出李家大院背后的竹林,便一码当先冲在前面,二毛则兴奋的大叫着跟着疯跑,被老爹抱着的三毛见之便踢着腿,吵闹着要下地来。

    云舒一鼓作气往上冲,直到冲上大土坡顶端,自己已累得满头大汗,全身几乎要虚脱了!她停下来撑着膝盖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等好些了找块路边的草坪,随意往上一躺,一边歇气等待一边望着天边渐渐淡去的红霞发呆。

    “姐姐···姐姐,等等我!”二毛的声音依然还在半山腰上。云舒心中偷笑,她将手高高举起,向空中抓抓,然后举到自己眼前,太好了,自己这副身体就要到十岁了,健健康康的,真好!

    她又将自己的手仲向空中,黑的?!刚才不是灰色带晚霞的天空吗?怎么一下子变黑了?她顺着那片黑色慢慢往上看,只见两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身着黑衣的大汉正站在自己旁边,压低身子看着自己,而他们身上那片黑衣正好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这是…什么状况?!云舒脑中一片空白。

    “你是李如书的女儿?”其中一脸颊带疤的大汉瓮声瓮气道。

    云舒总算反应过来,她眼睛快速的将两个大汉扫了一遍,脑中飞快旋转,这两个大汉一个光头、一个刀疤脸,一看就不是好人,莫非是土匪?不会吧!我还年轻,不要当压寨夫人啊!

    那光头大汉不耐烦道:“跟她嗦个什么劲儿?管她是不是,先绑回去再说,是就送去交差,不是直接卖窑子一样赚钱!”

    交差?窑子!云舒脑袋再次当机,这…这···是绑架?!

    “啊~”她刚发出个单音节,就觉头顶一疼,然后脑袋晕晕沉沉、身子不听使唤的慢慢瘫软下去。

    “喂,大哥,你别把她打死了吧?人家只要活的!”

    一只手伸到她鼻前探了探道:“没事儿,就是晕了!快干活儿,有人来了!”

    接着什么东西罩住了她?然后身子腾空而起······

    她想睁开眼、想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完全无能为力!在她彻底晕过去前,心里狠狠骂道:“混蛋,绑架我的混蛋,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绝对要你不得好死,要你全家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纟

    第三零二章 山神

    不知过了多久,云舒在一阵颠簸中慢慢清醒过来。她本能的想动动疼痛的四肢,却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气,她想张嘴呼救,嘴也被堵得死死的!

    这是怎么了?云舒皱眉苦思,片刻后便回想起晕倒前的场景。她一个激灵,身子随之抖动了一下,此时,先前的颠簸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是一片安静!不,仔细听,周围的虫鸣声、蛙叫声一浪一浪由远及近扑面而来,这明显就是夏夜的某处田野之中!

    如果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夏夜,兴许她会兴致满满的带着二毛踩着月光跑出去捉萤火虫、抓青蛙,可现在……她闭紧双眼,仔细凝听周围的动静。

    半晌后,突听前方一粗噶的嗓子故意压低声音道:“二弟,你干嘛了?还不快走?”

    “大哥,那···那个···麻袋方才好像动…动了一下,小丫头是不是醒了?”

    云舒闻言全身寒毛直竖,不为其他,只因那所谓的‘二弟,就在自己下方,不,准确的说,就是扛着装自己的麻袋的人!

    沙沙沙,一阵布料的摩擦声快速靠近,很快到了近前。

    “大哥,您看……”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云舒全身紧绷、一动不敢动,她皱紧眉头紧闭双眼,心中不停的祈祷:“别发现、别发现、别发现······”

    突然,她腿上像被老鼠夹子夹住一样钻心的疼痛,她本能的踢腿挣脱,牙齿却紧紧咬住下唇,绝不允许自己发出哀嚎痛呼声!

    幸好那夹子只维持了几秒钟就自动放开,然后那粗噶的声音再次响起:“小丫头,不管你醒没醒,给我记好:杀人放火的事儿,咱们兄弟干多了,你要是敢乱喊乱叫惹给我麻烦·我立马就让你见阎王去,哼!

    二弟,走!”

    “啊?哦,好嘞!”云舒感觉自己的身子被往上垫了垫·然后又开始像先前那样颠簸前进。这次她不敢再轻易乱动,努力放松身体,使之与先前无异。

    待他们走出一段距离,云舒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如意料般一片漆黑,面前那块粗糙膈人又酸臭难当的布料不时的在自己脸上摩来擦去,非常难受;嘴被一块破布塞得满满的,口舌完全不能动弹;手脚被几根粗绳绑得结结实实·外面还罩了层麻袋。

    再加她势单力薄、年幼力小,目前这种状况想自己逃脱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吗?不能,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坐以待毙,这个词!等待,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或者叫做养精蓄锐,一旦机会出现,定能逃出生天!她轻轻吸口气,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时间在颠簸中一点儿一点儿过去·麻袋中的云舒尖着耳朵努力听外面的状况。可一路行来,除虫鸣声、蛙叫声、走路时衣服的摩擦声、绑匪的呼吸声,便再无其他声音!不说人、连狗叫声都没有!

    这两个绑匪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去?交给雇主吗?对了·雇主是谁?

    先前绑匪打晕自己前特别问了自己是不是李如书的女儿,娘亲就自己一个女儿,看来他们要绑的确实是自己!可自己如此年幼,除昨天在外婆家表现有些不寻常外,平时大都规规矩矩,并无出格之事,更未得罪过人,什么人如此痛恨自己?

    她想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周家人,对·肯定是周顺发那混蛋!他恼怒自己在查账时找到漏洞并威胁他,定是他找人来教训自己!该死的,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本小姐一定要你全家不得好死!

    “大哥,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就把这丫头送去交差?”

    “不行,现在城门已关·要进去不容易,万一被查出来,咱俩都别想活着回来!”

    “可是大哥,买家不是说抓到这丫头就立刻送去吗?咱们这么快就把事儿办好了,说不定人家一高兴,还能多给咱们些银子了!”

    “放屁!老二,跟你说过多少次,干咱们这行的,保命最重要。银子再好也带不进棺材去,命都没了,拿什么去花?”

    “是,是,大哥!那…那咱们回去?”

    “当然,深更半夜的,你还想在外面睡觉不成?”

    “不了不了,外面睡了好些天,还是我那洞府最舒服!”

    “那还不快走!”

    “哦,好嘞!”云舒又被往上垫了垫,外面行进的速度似乎快了些,绑匪又安静了下来。

    外面依然只有蛙叫声和虫鸣声,云舒被颠得久了都有些犯困了,心里不禁嘀咕:这两个绑匪的匪窝在哪儿啊?什么时候才能到啊!照他们这速度,恐怕从岳安镇步行去县城都快到了吧?

    她百无聊奈的数着扛麻袋之人的呼吸声,没一会儿,她发现一个问题,好像绑匪们速度慢了?呼吸也沉重了?他们在···爬坡?!

    对了肯定是了,土匪不都住山上吗?要不哪有占山为王之说?看到匪窝了!

    云舒先是一阵高兴,没一会儿又泄气的想哭!她高兴是因为到地方了,自己就会被放下来,那就有机会逃跑了。但自已一个小丫头,就算去了身上的绳子束缚,想要一个人从满是陷阱、猛兽出没的深山老林里逃跑谈何容易?

    “大哥···(呼呼~~)···不行了,实在太累了(呼呼~~),找个地方歇歇吧?”

    “好吧,前面有个山神庙,咱们去那里休息休息!”

    “山神庙?大…大哥,听…听说那里有···有······”

    “怕什么?咱们活人都敢杀,还怕什么牛鬼蛇神?”

    “可…可…可……”

    “随便你,害怕就给我一直扛回家再休息!”

    没≡`儿,云舒被咚一声扔在地上,紧接着一颗肉弹压下来,差点儿把她压扁了!

    “(呼呼~~)累···累死了!大哥,给我喝口水吧!”

    一阵咕咚咕咚的喝水声响起,听到声音的云舒突觉自己也口渴得很,嗓子几乎能冒出烟儿来。

    听绑匪先前的对话,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于是她扭动身子,呜呜的发出几声声音。

    果然,没一会儿,感觉装自己的麻袋被翻了个面,然后头顶的绳子被解开,嘴上的臭布被拔了去。

    “小丫头,醒了?”这是老大的声音。

    云舒睁开眼,依然什么都看不见,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蒙了眼睛!现在口渴得厉害,计较这些也没意义,于是她可怜兮兮的小声祈求道:“叔叔,我渴,想喝水!”

    “小丫头,张嘴吧,我喂你!”这是老二的声音。

    云舒依然张嘴,一个竹筒一样的东西凑到自己嘴边,她伸出舌头舔舔,果然是水,还是略带甜味儿的山泉,她立刻咬住竹筒咕咚咕咚一阵牛饮。

    喝完后,她找个有靠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哭不叫,也不问任何问题。

    周围一片寂静,不知是不是在屋内的缘故,云舒觉得周围连虫鸣声都绝迹了,这里安静得有些…可怕!幸好自己一直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除了觉得周围的空气冷点儿,对周围的状况完全不了解。

    “大···大哥,我觉得···好像有…有点儿冷!”

    “生火!”

    “我…我没带火折子!”

    “忍着!”

    片刻后,老二又声音颤抖道:“大…大哥,听···听说这里的山神…很…很灵!”

    “哧~~~愚蠢!世间要真有鬼神,咱们干了那么多坏事儿,早就死了十遍八遍了!看,咱们现在不都活得好好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突然横空里插入一个陌生的声音,低沉的拉长调子念道。那声音看似低沉轻微,却像凑在你耳边说话一般,直入脑际,久久回荡!

    “谁!谁?谁在说话?”两个绑匪弹跳起来,哗啦一声掏出随身的短刀,紧张的四下张望。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陌生的声音慢慢低吟,像寺庙的梵音充满整个房间,并带着阵阵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