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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里短种田忙第70部分阅读

      家长里短种田忙 作者:肉书屋

    本围在门前的人们纷纷往下院的竹林冲去。几个大汉粗哑的声音由远及近:“让开让开,轿子过不了了,让开!”

    待那声音到达门前已是一刻钟以后的事了,李家姐妹的脸色个个黑如锅底,特别是自家娘亲,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咬断对方的脖子!小姨气恼的小声嘀咕道:“哼·平时走路跑得飞快,这时候坐什么轿子?我呸,摆什么谱儿?老娘…···”

    “咳咳~~,外婆轻轻咳嗽两声斜她一眼·小姨这才撇撇嘴、哼哼唧唧的住了口!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晚辈来晚了!”唐多智人未到声先到,他穿过众人主动让出来的一人宽的通道,提起衣衫跨过门槛,快步向堂屋正上方的族长和长老们走来,脸上笑容满面,嘴里不停的道歉告罪。

    唐多智到了近前,按座位尊卑给堂上的族长长老们一一行礼告罪,那诚恳的模样加谦卑的态度及完美的礼节简直是无懈可击、无从挑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唐多智一圈下来·原本对其极其不满的都渐渐缓和了下来。

    族长点点头道:“恩,大侄子既然来了就坐吧,我们不过是郑大妹子请来做个见证的,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哎呀,族长,看您说的·咱们都是李家人,不管大事儿小事儿,自然都该您说了算,晚辈辈分小,在您老人家面前哪有坐的道理啊?”唐多智笑容满满的推辞着。

    族长嘴角微翘,眼中满是赞赏的笑意,显然他对唐多智这套马屁非常受用。他慢慢抚着胡须道:“贤侄不必多礼,虎子,去,端把椅子过来!”

    “唉,好嘞!”族长身旁的年轻小伙子应诺一声就去办事,唐多智拱手推辞加道谢一番,然后道:“族长、各位叔伯,那个···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有话就说吧,这里没外人!”族长道。

    唐多智呵呵干笑两声道:“族长,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富贵哥赊欠了我那茶楼几两银子而已,今天却惊动族长和各位叔伯特地前来,晚辈实在惭愧!

    唉!二婶前两天说让我今天傍晚来清帐,晚辈想着来早了天气热、兴许二婶家还没吃饭了,所以特地晚些时候过来。哪知族长您老人家和各位叔伯都来了,二婶请了各位长辈也没说一声,要早知道啊,晚辈一定早早就来等着,惭愧啊惭愧!”

    这该死的东西,附近几个村的人早就一群一群的往李家大院赶,人人都在谈论此事,鬼相信他不知道!云舒气得小胸脯一上一下的,捏紧拳头狠狠的瞪着姓唐的家

    “你···”小姨气恼的指着唐多智,差点儿破口大骂,幸好娘亲和二姨手脚快,一人捂嘴一人拉她胳膊,把她拖进了身后的厢房。堂上众人纷纷望向那扇被砰一声关上的厢房门,老头子们眉头紧皱、屋外好事者伸长脖子张望,唐多智则嘴角微翘明显的幸灾乐祸!

    外婆轻轻咳嗽两声道:“唐多智,你是怪我请了族长没事先通知你?”

    “没有没有,二婶啊,您是长辈,晚辈哪敢怪您啊!晚辈尊敬您还来不及了,绝不敢有半点儿怪您的意思啊!”唐多智一脸委屈加无奈的道歉。

    族长皱眉看看外婆,然后对唐多智道:“算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儿了!贤侄,你坐下,谈正事吧!”

    唐多智拜了拜,一脸为难道:“族长、各位叔伯·二婶,那个…按理说富贵哥是我隔房的大舅哥,咱们都是李家人,几两银子的事儿,实不该阄到如此地步!晚辈原想着要是二婶家有困难的话······”

    唐多智停下来望向外婆方向,外婆板着脸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唐多智干笑两声:“唉·罢了罢了!二婶啊,这事儿您真不鼹怪我,如果那茶楼真是我的,富贵哥就算在那儿白吃白喝一辈子,我也分文不取!”

    “什么?唐贤侄,那茶楼不是你的?”族长下首一花白胡子的老头儿惊讶道。

    “也不是,炳叔,您也知道我家以前那状况·那么大的茶楼我一个人哪敢开啊!那是我跟人家合伙儿开的,我只占小份儿,大东家另有其人·算起来我也不过是个掌柜的而已!富贵哥这事儿,大东家有话,所以我…我···唉~~”唐多智长叹一声,满脸无奈的低下头。

    堂上静默片刻,族长抚着胡须道:“原来如此!我想唐贤侄也不是那种人,哪有自家人逼着自家人卖房卖地的理儿!”

    族长的目光扫向在座各位长老,几个老头儿纷纷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咱们李家人怎么可能干出那种缺德事儿?”

    片刻后堂屋外议论纷纷,相信方才那话不出片刻就能传得人尽皆知,而人群中也多了不少为唐多智辩白之人!

    云舒心惊,这才过几分钟啊?姓唐的短短几句话就把原本同情外婆家的舆论导向了于他有利的方向·不知这家伙还有什么后招儿?可别让外婆家赔了银子又赔名声!她有些焦急的望向外婆,果然见外婆脸色不太好,娘亲和姨们怎么还不出来?

    云舒四下看看,见族长等人还在跟唐多智说话,自己便轻手轻脚的溜到厢房门口,试探着推推房门·幸好门没锁死。她往堂屋内扫视一圈,见没人注意,便快速的溜了进去。

    厢房内正坐在桌前说话的李家三姐妹闻声望来,见是云舒都松了口气,李氏道:“舒舒,你怎么进来了?是你外婆叫我们吗?”

    “不是的,娘,姓唐的说那茶馆不是他开的,东家另有其人!”

    “什么?”李家三姐妹都惊得站了起来,片刻后相互对望一眼,然后皱起眉头一言不发的一起向门口走去。

    云舒跟着三人出了房门,轻轻站到外婆身边。二姨挨着舅母站定,她轻轻凑到舅母耳边小声询问,眉头越黢越紧,并警惕的望向对面的唐多智。

    李氏k妹刚弄清楚状况,突见唐多智笑眯眯道:“那···族长、各位叔伯、二婶,我这就去请大东家进来?”

    族长点头道:“恩,去吧!人家是当事人,既然来了,咱们不能失礼!”

    唐多智应诺一声,拱手行礼后向堂屋门口走去。

    大东家?茶楼的大东家?那是什么人?跟外婆家有什么恩怨,居然跟唐多智串通设计了四五年来掏空外婆家!或者那所谓的大东家完全只是被唐多智利用而已?云舒伸长脖子紧张的望向大门口!

    片刻后,一阵轻浮夸张的男子声音响起:“哈哈哈,唐大哥,你们李家大院真热闹啊!不错不错,姑娘媳妇个个跟水葱似的!啧啧,瞧这房子,屋檐儿真高,快赶上你那两层茶楼了······”

    门口马蚤动片刻后,一阵香气袭来,两位身着粉红透明纱裙、手执绸扇花篮的美丽女子踩着轻盈的步子跨过门槛轻飘飘的飞过来,其后一个身着白色上等绸布衫的男子自认风流潇洒的摇晃着纸扇嘻嘻哈哈的进来,旁边跟着半弓着腰、笑眯眯的低声说着话的唐多智,后面还有两位身着粉红纱裙的女子!

    不用问,那白衣男子肯定就是唐多智口中的大东家了!云舒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大东家如此年轻、如此轻浮,这哪是做生意的料?明明就是个纨绔子弟嘛!

    那年轻人走到堂屋上方,唐多智介绍道:“顺发兄弟,这是我们李家的族长和长老!”纟

    第二九八章 看上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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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轻人走到堂屋上方,唐多智介绍道:“顺发兄弟,这是我们李家的族长和长老!”

    年轻人继续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吊儿郎当的将堂上一群老头子扫视一圈,然后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果然都是些老头子!”

    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只有那年轻人狂妄的笑声响彻屋顶!族长和长老个个脸色铁青,身板坐得笔直,恼怒的瞪着下方的年轻人。特别是族长,兴许自他当上族长以来几乎没人这样跟他说过话,若对方是位地位高贵者或朝廷命官也就罢了,可…···

    族长冷哼一声,“哼,何方小儿,此乃李家大堂,岂容你放肆,虎子……”

    “别别别···族长,各位叔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顺发兄弟做事向来不拘一格,他对谁说话都这样,就连县城的师爷······”

    唐多智故意拉长调子停下来,族长听‘师爷,二字愣了一下,然后皱眉又将那年轻人打量一番。先不说此人相貌如何,就看他腰间那块晶莹剔透、雕刻精致的玉佩,定然价值不菲!还有那几个侍女,个个如天仙一般,此人定是大家公子无疑!

    族长垂下眼睑端起茶杯慢慢拨弄杯中漂裨的茶叶,似是在调整心情?

    云舒从那年轻人进屋开始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观望,她总觉得此人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她皱眉细想,富家公子?自己最熟悉的就是卫禹了,其他的···对了,品桃会上也见过不少,可这年轻人看相貌至少二十以上,早就成年了,应该没参加品桃会·那他是……?

    年轻人环视一圈,不满道:“喂,老头儿,你们李家就是这样待客的?连个座儿都没有!”

    正喝茶的族长被呛了一下·赶紧放下茶杯,扶着胸口大声咳嗽,他旁边的虎子立刻上前为他抚背顺气,并有些恼怒的瞪那年轻人一眼。唐多智跟年轻人说了句话后,也赶紧上前关切的为族长顺气儿,似乎还悄声在族长耳边说着什么。

    半晌后,族长总算安静下来·他再次看向那年轻人时,眼中已经没了先前的愤怒,脸上反而多了些讨好的笑意!

    “这位···小兄弟,请坐,来者皆是客,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族长说着对立于他身旁的虎子使个眼色,虎子立刻去端了把大而笨重的实木椅来放在年轻人身边。

    年轻人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坐下·摇嵬着扇子道:“这还差不多!”

    那年轻人的位置在众长老下方,与唐多智的位置相邻,唐多智走到那年轻人身边·对堂上众人拱手行一礼道:“族长、给位叔伯,这位就是我们茶楼的大东家,周家大少爷顺发兄弟!”

    周顺发?云舒眨眨眼,这名字好熟悉啊!她正在冥思苦想之际,突听‘啪,一声脆响。云舒循声望去,见外婆脚下几块白净的碎瓷片正提溜提溜打着转儿!

    “娘~,李家三姐妹愣了一下,然后齐呼一声围了上去。云舒见之也赶紧上前查看,幸好外婆没事,只是她的面色非常不好!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这是怎么了?

    “娘,您怎么了?还好吗?要不要先回屋休息一下?”李氏皱眉道。

    二姨一边给外婆抚背顺气·一边道:“娘,要不找个大夫来看看?”

    “是啊,娘,找大夫看看再说吧?”三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焦急的问长问短。

    外婆闭眼歇息一会儿,待脸色渐渐平复下来才慢慢睁开眼·她环视一周,见堂上堂下老的少的个个都瞪大眼望着她,那眼神中的意味让人浑身不自在。她又闭眼片刻,再次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眼神坚定。

    外婆整整衣衫坐好,推开扶着她的李家姐妹的手道:“无妨,你们且退下!”

    李家姐妹看外婆已基本恢复,且当下这状况,实在少不了外婆,只好纷纷皱眉退开。突然,那外来的年轻人呵呵笑道:“郑婆婆,您哪儿不舒服了?来之前,我爷爷还特地让我向您问好了!还说您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去找他!”

    族长和长老们个个面面相觑,好奇的目光在外婆和年轻人之间扫来扫去,族长沉吟片刻道:“这位…小兄弟,你认识郑大妹子?你爷爷是……?”

    “哈哈,认识、认识,我爷爷跟郑奶奶是老熟人了!从小就听他老人家嘀嘀咕咕的念叨,烦都烦死了,我还以为是个多漂亮的大美人儿了,原来只是个皱巴巴的老太婆!”他最后那几句话虽压低了声音,却跟正常人音调差不多了多少,堂上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小姨闻言立刻来了火气,她袖子一挽,跳出来指着年轻人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哪来的乌龟王八蛋,你妈才是皱巴巴的老太婆了,你奶奶是,你祖宗八代是,你全家都是老太婆,一辈子皱皱巴巴···

    小姨的声音又高又尖,骂起人来干脆利落,堂屋外听到声音的人们纷纷往大门口挤,并一层叠一层的往上爬,拼命的垫脚尖伸脖子想看里面的状况。

    而堂屋里,娘亲和二姨还没等她骂完就冲上去拉住她,老头子们纷纷皱眉不认同的望着小姨摇头。而被骂的周顺发似乎惊呆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动,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小姨,那眼神由先前的惊讶慢慢变得兴味、然后是兴奋?

    兴奋?云舒就扫了一眼,心想这家伙脑子没毛病吧?或者是个精神病?被骂了还这兴奋!

    族长道:“郑大妹子,你这女儿…虽嫁了人,可毕竟是咱们李家出去的,何况鸿睿当年还是有功名的秀才,得多多注意言行,可别给咱们李家丢脸…”

    “多谢族长指点,我会好好教导她的!”外婆对族长歉疚的施礼,小姨不服的还要说什么,都被李氏和二姨拦住·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而那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周顺发总算反应回来,他从椅子上坐起,对着小姨轻佻的眨眼放电,手中自认风流的继续晃动着他那把大纸扇·笑呵呵道:“没事儿、没事儿,族长,让她骂、让她骂,我喜欢被骂,哈哈哈!”小姨见那周顺发频频对自己抽筋似的眨眼,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噌噌往上冒,身子往前一跳又要上前开战·这次娘亲和二姨早有准备,又有舅母帮忙,几人合力拉住她,硬是不让她有丝毫动弹的机会!

    周顺发更是得意,对小姨继续眨眼挑逗,外婆咳嗽两声,瞪小姨一眼,然后转头看看周顺发和唐多智·冷笑一声:“唐多智,你的大东家就是我李家的世仇周家?”

    “周家?!”不只堂上的老头子们惊讶,连李家姐妹都惊讶的捂住嘴!

    云舒恍然大悟·原来是他!难怪先前觉得这么熟悉了!自己跟这家伙有过几面之缘,县城周家的赌坊不就叫大发赌坊吗?他爹叫周大发,他叫周顺发,哼!一群缺德鬼,不管名字多么发,做多了缺德事儿,肯定没好下场!

    等等,唐多智茶楼的大东家是县城的周家!那······!突然,云舒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周家对外婆家的野心从来就没停止过·他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不把外婆家搞得家破人亡是不会甘心的!

    云舒捏紧拳头,手心直冒冷汗!这次外婆这边虽凑够了两千两银子,可他们准备这么久,不可能没有后招儿!万一再次发难,咱们几家人都要倾家荡产了!

    唐多智一脸茫然道:“二婶·我们茶楼的大东家正是这位顺发兄弟,他确实姓周,可···可这…何时来的世仇啊?”

    族长愣了半晌,不敢置信道:“小兄弟,你···真是云雾城周家的人?”

    周顺发哈哈一笑:“当然,除了我们家,还有谁敢自称周家?大发赌坊知道吧?那就是我爷爷用我爹的名字取的!”

    众人表情一滞,族长皱眉瞪唐多智一眼,然后为难的看向外婆;堂上的老头子们也纷纷交头接耳,门口尖耳的好事者自然不会错过如此大的新闻,一时间这堂屋里里外外就像充满了数万只苍蝇一般嗡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半晌后,族长拍着桌子喊:“安静、安静!”,他连喊了四五次堂屋内才渐渐安静下来。然后他板着脸转向唐多智道:“唐多智,你不知道云雾城周家就是夺你祖上家产之人?你不知道你外祖爷爷留下过祖训?咱们李家世代不与周家来往?”

    唐多智一脸无辜道:“这个…我真不知道啊!”众人不可置信的鄙视的瞪着他。

    突然,唐多智几步走到堂屋正中,噗通一声跪下:“族长,二婶,这事儿我只听如香提起过,可…可天下姓周之人何其多,我以为顺发兄弟只是…只是其他的周家…”

    “唐多智,你休要狡辩,你那茶楼表面卖的是茶,可谁不知道那里面跟赌坊一模一样?这些年那茶楼害得镇上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就不怕人家来找你索命?”李氏厉声道。

    “三妹,我真的不知道啊!那茶楼真不是我的,我不过是个大掌柜,里面怎么办得大东家说了算啊!族长、二婶,你们要相信我啊!”唐多智满脸委屈、双眼含泪的对着堂上直磕头。

    “你少来,唐多智,你跟周家合伙算计我大哥,你就是我们李家的罪人!”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堂上一片混乱,唐多智一边磕头一边解释,没一会儿,额上就流出血来。

    云舒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看唐多智那狼狈的样子真的很解气!甚至连自己都恨不得加入娘亲和姨姨们的战团将唐多智一顿臭骂,好好出口恶气!

    可惜她还没高兴多久,猛然发现除自家人外,其他众人对唐多智的态度似乎慢慢有了些变化,就像先前一边倒的舆论不知不觉中慢慢转向唐多智那边一样!

    她脑中警铃大作,不行,不能再这么吵闹下去,即便现在把唐多智羞辱得一文不值,依然解决不了问题·而唐多智表象越惨,自家的舆论支持就越少!

    她回头看看正骂得起劲的李家姐妹,又看看地上卑躬屈膝的唐多智,以及堂上表情不一的老头子们·还有屋外那些满脸八卦的好事者们!对了,那周顺发怎么一声不吱?

    仔细看,他正懒散的靠坐在椅子上,手扶下巴,一脸兴味的紧盯着一个方向,循之望去,小姨!云舒一个激灵·不会吧,他看上小姨了!这混蛋,当年梁小凤就是被他逼得家破人亡、寄人篱下的!小姨这

    云舒甩甩头,先把当下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小姨的事以后再想办

    她四下看看,现在娘亲和二姨小姨都在气头上,现在要劝她们不容易,得找能劝住她们的人!

    对了·外婆!只见外婆板着脸坐在椅子上,眼睛紧盯着唐多智,胸口起伏得厉害!云舒凑过去·给外婆婆抚抚胸口,安慰几句,然后道:“外婆,咱们那两千两的事儿还没解决了!”

    外婆顿了一下,回头看向云舒,云舒看看对面那悠闲的周顺发,然后抿嘴对外婆点点头!外婆反应过来,四下看看,立刻明白过来。

    她沉声呼喝一声:“住嘴,都给我退下!”

    李家姐妹被这么一吼·兴许是多年的习惯,立刻住嘴站好,望向外婆方向,见外婆脸色严肃,虽不情愿,还是慢慢退了回去。

    而那惨兮兮的唐多智依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额上流出的血水顺着脸颊流成几行,混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身,样子确实狼狈之极!不过据云舒观察,他额上其实就蹭破些皮而已,上点儿药,保准几天就好!嗬,这家伙果然脑子好,连演戏都这么逼真!

    外婆看看地上的唐多智,深吸一口气后转向族长道:“族长,唐多智违了祖训,也算犯了族规,就交由您来处理吧!”

    族长犹豫一下,正要说话,外婆又道:“今天本是请您来给咱们做个见证,既然茶楼大东家已经来了,咱们就先把富贵欠下的那些个茶水银子清帐了再说吧!”

    族长想了想,点头道:“恩,甚是、甚是!这位···周公子,你说富贵在岳安镇茶楼欠下两千两银子,可有凭证?”

    听闻此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周顺发,可那白痴却依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小姨,对族长的话充耳不闻!

    他那花痴的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族长看看小姨,不高兴的皱起眉头,对周顺发又重复了几遍刚才的问话,周顺发的发痴状态一直持续到他身后的侍女轻轻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

    周顺发看看四周,见众人眼光怪异中带着蔑视,不自觉有些脸红。他突然站起来,对身后一侍女啪一巴掌甩过去,把那侍女打得跌倒在地,嘴角流出一股鲜血!

    他揉揉手,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爷的贵体是你想碰就能碰的吗?”

    他伸出一手,另一侍女立刻小心翼翼的送上一条白色丝帕,在离他手还有几分距离时松手,生怕碰到他的手,哪知周顺发反手又是一巴掌:“蠢货,你残了啊你?连条手绢都拿不稳,爷养你有什么用?”

    那侍女被打得扑到旁边唐多智那把椅子上,脑门正好磕在椅背上,身子搁在扶手上,她一爬上去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软了下去,瘫倒在椅子上!

    短短一分钟不到,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少女就被折磨成这等模样!这突来的变故让众人都反应不过来,片刻后堂屋里里外外再次响起嗡嗡嗡嗡的哄闹声,外面甚至有人故意大声对着周顺发叫骂。

    周顺发丝毫不介意,拿起方才的丝帕擦擦手,然后嫌弃的扔在地上,慢慢坐回椅子,笑呵呵道:“族长,刚才说什么来着?”

    族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堂屋好歹是咱李家的地盘儿,这姓周的居然敢在这里一再放肆,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要是以往,他早就叫人捆了,翻出族规将其一阵暴打!可这周顺发一不是李家人,二则他打的是自家的丫头,族长实在无权处置,此时的他心里像猫爪一般·难受得想暴起!

    族表平息片刻,才机械的重复道:“周公子,你说李富贵在茶楼赊欠了两千两银子,可有证据?”

    周顺发手扶下巴故作思考状·那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小姨方向,半天给不出答案。

    他这模样让大家越看越生气,不只小姨生气、外婆生气、云舒生气,大家都生气。外婆沉声道:“如画,你,回房去,没有人叫你不许出来!”

    “凭什么?我···”小姨不满的跺脚·娘亲和二姨赶紧拦住她,劝说她几句,将她拉回了厢房,而周顺发依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紧随这小姨的身影,直到那厢房门再次啪一声关上!即便如此,他依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扇门发呆。

    片刻后,娘亲和二姨出来,将门关得死死的·回到外婆身边。

    周顺发总算转回视线,待族长再次问起证据,他想了想·摊摊手道:“我不知道啊!这个你们得问茶楼掌柜!”

    掌柜?那就是唐多智?除外婆一家外的其他人不禁期待的望向唐多智,既然姓周的不管帐,那账册就归唐多智管了,他好歹也是李家人,只要他一句话,这债务不就结了吗?

    族长跟几位长老交流一下目光,然后默契的点点头,族长道:“唐多智,茶楼的账册可在你哪儿?富贵应该没有赊欠那么多银两,对吗?”

    族长眼中明显的满满都是暗示·对他来说,不管怎样,自己毕竟是李家人,作为族长维护自家人的利益责无旁贷。可惜唐多智不知是不是受伤太过严重,一直摇摇晃晃的趴在地上,就是不抬头·完全接受不到他的秋波!

    族长皱起眉头想了想道:“唐多智,你再仔细想想,富贵赊欠的是不是两百两银子?你是不是看错了?”

    听到这里,云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李家姐妹更是如此,尽管她并不相信唐多智会良心发现,可这最后一根稻草要是抓住的话,那…那…···

    在她正纠结于希望于失望之间时,唐多智总算发话了:“账房是大东家的人,账本在他那里,我也不清楚!”

    云舒泄气的软了下来,身后噗通一声,云舒回头看去,见舅母软绵绵的晕倒在地!娘亲和二姨赶紧上前查看,周围也是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外婆稳坐在椅子上,对周顺发淡淡道:“周公子,你说我们家富贵欠你银子,请给出证据,如果没有,那这笔账就这么清了!”

    “清了?呵呵,郑奶奶,你真会开玩笑,你一文没给,怎么清得了?来人啊,把账房先生叫来!”他身后还立着的两个粉红侍女之一轻轻行一礼后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请账房需要些时间,大家都静静的等待,族长和长老们纷纷端起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拨动着,唐多智坐在椅子左摇右晃,那目光时不时的投向小姨进去的房间。

    “郑奶奶,您这些年过得可好?”周顺发似乎觉得无趣了,主动跟外婆说话。

    外婆瞪她一眼端起茶杯饮茶不说话,周顺发啧啧两声:“果然是个有性格的,难怪我爷爷一直念念不忘,哈哈…!”

    突然,‘啪,一声,周顺发的哈突然中止,仔细一看,见原本在外婆手中的茶杯盖居然到了周顺发嘴里,他的门牙牙龈渐渐沁出血来!

    云舒见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窃笑,屋外围观之人则哈哈大笑。周顺发恼怒的将茶杯盖子拔出来扔在地上,然后啪啪吐两口口水,抿抿牙龈!又擦了擦嘴,然后跳起来指着外婆大骂:“你个死老太婆,……”

    族长突然将茶杯往桌上一拍,厉声道:“放肆,这是我李家堂屋,周公子,你欺我李家无人是不是?”

    “是啊,欺负到咱们李家地盘儿上来了!”门口立刻有小伙子附和,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群情激昂声。

    周顺发被那气势吓了一跳,他四下看看,片刻后挂起笑脸道:“族长伯伯,您···您误会了,我·…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哈哈,玩笑而已!”

    “哼!”族长冷哼一声转开头去,周顺发打着哈哈坐了回去,不敢再胡言乱语,眼睛则紧盯着堂屋大门口。

    几分钟后,门口有些微微马蚤动,没一会儿,方才出去的那位粉红侍女轻飘飘的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拿着算盘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侍女走到周顺发面前,轻轻行一礼道:“公子,账房先生到了!”纟

    第二九九章 谈判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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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走到周顺发面前,轻轻行一礼道:“公子,账房先生到了!”

    那两个账房都是四十来岁的样子,一个留着山羊胡子、一个是酒糟鼻!周顺发靠坐在椅子上,挥挥手示意侍女退下,然后对两位账房先生道:“账本可都带来了?”

    “是的,少爷,唐记茶楼这五年的账本全在这儿了,请少爷查看!”两位先生从身上个包袱,一层一层的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厚厚的一叠账册,他们将账册捧在手上,恭敬的送到周顺发面前。

    周顺发随手翻了翻,摆摆手道:“我要李富贵这些年在茶楼的赊欠账目,你们给我

    一条一条的给我列出来!”

    “是,少爷!”山羊胡子不紧不慢的接过账册放回包袱包好,然后从怀里另外掏出一本厚册子奉上:“少爷,李富贵的赊欠账目我们已经摘录出来整理完毕,您请过目!”

    周顺发接过账册翻看几页,满意的点点头:“恩,这差事你们做得不错!这样吧,这事儿完了后,你们跟我回县城,我跟马叔说说,让他们重用你等!”

    “多谢少爷!”二人欣喜的匍匐于地拜谢,周顺发随意的挥挥手,二人站立刻起来退到一旁。

    周顺发笑呵呵的晃晃手中的账册道:“族长、郑老太太,这就是李富贵在唐记茶楼的赊欠账目,条条清楚,一共欠了······我看看啊,一共是两千零一十五两四百三十文!你们要不要看看?”

    “当然要看!不仅要看,我们还要对账,那账目岂能你说多少就多少?”二姨道。

    “哈哈哈,你们想怎么对就怎么对,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周顺发信心满满道然后对一旁的两位账房招招手:“你们俩跟着李家姐姐们一起去对账,要有不明白的你们给好好解释,不可对李家姐姐们不敬,知道吗?”

    “是!”二人恭敬的拱手行礼后拿起那本账册,并背起先前的账册包袱向李家姐妹走来。

    到了近前,他们面无表情的行一礼,然后道:“各位,账册底本在此,摘录本在此,如果有哪条账目不清或有疑问请尽管提出,我们定会给出解释并找人证明!”

    李家姐妹看看那账册,互相对望一眼,拿不定主意,只好转向上方的外婆。外婆沉吟片刻道:“族长,听说您身边有几位得力的账房先生,此事非同小可,老身就厚着老脸请族长卖我老婆子个面子请两位账房先生与这两位先生和我闺女一起查账,可好?”

    其实李家姐妹中二姨和娘亲算账厉害是在做姑娘时就出了名的,她们算账的速度和准确度丝毫不比一般的账房先生差。现在外婆如此谦卑的对族长请求一是给族长面子,二是以防账目出现争议时双方各执一词,有个中间人也好有个公断!

    族长抚着胡须谦虚道:“哪里哪里,如棋和如书就会做账,何需我的账房先生……”

    “族长,咱们都是李家人,您就帮个忙吧!”

    族长表面谦虚的推诿一番,其实看他嘴角眼底那得意的笑意,很明显他早就同意了!果然,族长一松口传出话不到三分钟,要请的两位账房先生就来了!这两位账房云舒也见过,分别是岳安镇上布庄和酒馆的账房!真没想到那布庄和酒馆是这位族长家开的!

    然后,几个年轻小伙子搬来木桌,将桌凳摆在堂屋中央,账册一本一本的放上桌一切准备妥当后对账开始。

    这对账一共分了两组:李氏和二姨一组,云舒打下手;族长的两位账房先生一组。因为账册底本有多本,但摘录本只有一本,于是他们将摘录本分成两半,一组拿一半与底本核对计算,核对完后两组互换账册后继续核对,如此就能分别将账册核对两遍。

    云舒这组由李氏翻看茶馆账册底本,将跟舅舅相关的账目一条一条挑出来念一遍,云舒做记录,二姨核对周顺发的账房先生挑出来的账目记录,并用算盘做加法。当然要是遇到有疑问的账目,就要立刻提

    族长的两位账房先生也是如此操作,只是他们不需将记录重抄一遍,只需核对周顺发账房先生挑出来的记录是否正确,并用算盘做加法计算!

    而周顺发的两位账房先生则恭恭敬敬的垂首立于一旁,随时等候云舒等人的提问。云舒看他们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一股气直往脑门儿上冲,这时真不知到底该骂舅舅太蠢还是该骂唐多智和周家太精明?

    李氏拍拍云舒脑袋,小声道:“舒舒,不要走神,好好准备,每笔帐都要记清楚!”

    云舒收起心思,拿起毛笔,沾了墨汁,等待李氏念出的条目。

    “鸿泰七年九月二十一:清茶一壶,五文;蚕豆一盘,一文;小菜两碟,三文。该日共九文。

    鸿泰七年九月二十五:清茶一壶,五文;蚕豆两盘,二文;黄酒三碗,三文。该日共十文······”这记录一条一条下来,开始都是些便宜的,三五天一趟,农闲时多农忙时少,算起来也算正常。

    可自从有了骨牌输赢记录后,那赊欠的数额一天比一天高,几乎成倍的增长!而那记录的日期也越来越接近,笔数越来越多,最多的甚至有一天输赢近百笔的记录!而每笔输赢的数额也逐渐增多!

    云舒听着李氏念出的一串一串账目,表面平静的快速书写记录,心中却波涛汹涌,这一笔虽只输赢几十文,但所谓的运气不好时,一天也能输个几十两银子!如此算来,舅舅五年才只欠下两千两算不算是幸运了?

    而这屋里屋外众人先前一边听了账目报数,一边聊天喝茶,气氛还算可以。可听到后面报出的数字一条比一条高,一天比一天多周围不知何时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屏气凝神、尖着耳朵听屋中报账算账的声音,那气氛不由的越来越紧张,人们的表情也越来越惊讶,有的人不知不觉的从微微张嘴到嘴巴越长越大却丝毫不觉!

    云舒握笔的手心开始微微冒汗她举手要求暂停,揉揉手指,抬头见娘亲和二姨原本光洁的额头上何时纠结的皱到了一起,几乎能夹死只蚊子!再看外婆,还好,她端着茶杯慢慢的拨弄着茶水,脸上平淡与先前无丝毫变化!

    至于其他人,云舒懒得去管,得先把这账目对好了才行!云舒低头看看那纸上的条目,往前翻了翻,并在脑中仔细回想。

    突然,她看到一页条目:“鸿泰十年冬月十八,骨牌第一盘输张大成五十文;第二盘输张大成三十文;第三盘······,”一直到第五十八盘共输银三十五两八十文!

    云舒心下暗喜,立刻拉着李氏的手道:“娘,您看这个这个

    “怎么了?”李氏低头看向那一页,一旁的山羊胡子账房也凑过来

    云舒指着那页道:“娘,您看,这个有问题?”

    李氏拿起那张纸看了半晌,翻了底本与其对比,然后又翻了摘录出来的副本对比,看了几遍都没找出问题,一旁的二姨也将账本和摘录本拿去对比看了半天,最后仍然是皱眉摇头。

    一旁的山羊胡子账房冷笑一声:“小姐,我等十五岁就开始自己做账如今已有三十载,这账本上每一笔没一文我们都核算得清清楚楚,绝对没错!”

    云舒也不生气,笑嘻嘻道:“先生的账目当然没错,不过是随笔写几个数字,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当然不会错!”

    山羊胡子满意的摇头晃脑道:“那是当然······什么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你不要血口喷人!”反应过来的山羊胡子突然大怒!

    李家众人闻言纷纷望向这边,李氏将云舒搂进怀来,拦到山羊胡子面前,轻蔑的斜他一眼道:“先生着什么急?如果你真没做假,何必如此动怒?舒舒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而已!”

    二姨冷哼一声:“哼,我就觉得奇怪,大哥怎么可能一天到晚都是输?一天就输几十两银子?原来是做假!要做假谁不会,你想要的话我马上就能弄个大账本出来,让你一天欠我几十万两都没问题!”

    “你···你胡说,我···我何时做假?”山羊胡子气得胡须一翘一翘的!

    “这不就是,这些账本全是你们做的假账,待我们告到县太爷那儿,让你吃一辈子牢饭去,你那周家也得不了好!”

    “胡说胡说……”

    没一会儿,二姨和娘亲就与那山羊胡子账房吵得不可开交。

    外婆道:“如棋、如书,怎么回事?”

    “娘,舒舒说这账本有问题!”李氏将账本递了过去。

    外婆接过几本账册比较一番,疑惑的看向云舒,云舒立刻信心满满的直点头。她垂眼想了想,然后用力的将账册往桌上一摔,厉声道:“姓周的,你欺我李家无人是不是?拿本随便捏造的账册就想来收我李家房产田地,你有何居心?今天不说个清楚,就算倾家荡产,去省城、进京告御状,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原本正享受着侍女伺候、晕晕欲睡的周顺发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从椅子上弹起来,惊恐道:“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着火了?”

    那酒糟鼻的账房先生立刻上前,凑到周顺发耳边嘀嘀咕咕,应该是在说方才之事。半晌后,周顺发平静下来,他打个呵欠,伸个懒腰道:“哦,这样啊!郑老太太,你凭什么说我这账册有假?我这上面的日期、条目可是清清楚楚,你说那条不清楚,我们立刻找证人!”

    外婆看看云舒,然后板着脸道:“哼,那你就把鸿泰十年冬月十八这天跟富贵骨牌的人给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