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雕师 作者:爱看天

    程叶：咿，瑞哥你也喜欢吃甜食吗？

    李瑞：是啊。

    程叶（做笔记）：最喜欢吃什么甜的呢？

    李瑞（扑倒，舔~）：棒棒糖。

    83、愿意去

    程叶和李瑞去小饭馆简单的吃了顿早饭，李瑞在外地忙，这小饭馆也有时候没来了。掌勺的杜师傅瞧见老板过来，忙给端上新泡的酱花生米，脆嫩着正好吃。杜师傅瞧着又富态了不少，脸上丝褶儿也没有，小日子过的相当舒心，“老板，咱们这段时间生意相当好，黄毛他们又给雇了两个人帮忙，他跟您说了吧？”

    李瑞嗯了声，拿了个豆沙包换了程叶手里的馒头，“说了，杜师傅你胳膊上有旧伤，别太累着，让年轻人去张罗吧。”他喝了口小米粥，像是刚想起来，又补充了几句。“哦，杜师傅这两年也跟着受累了，我听说您侄子来信，要接您回去养老？呵呵，这是好事，就是得劳烦您给找个手艺靠得住的掌勺师傅。这馆子挣挣少不打紧，我就是挺舍不得关了它。”

    杜师傅在旁边有些过意不去，忙点头答应，他笑得有几分自豪，“哎，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我侄子非得让我回去养老，呵呵，三催四催的我也不好再拖……其实人老了，就图个团圆，家里人有这份孝心我就知足了。”

    李瑞嘴角微微挑了下，抹极淡的笑到了嘴边却有些发苦。他何曾不想尽自己那份孝心？父亲在监狱里日子定不好过，他除了每年的几次探望，其他的也帮不上什么。“母亲”这个称呼，他很久没称呼过，也不准备再称呼了。值得他喊“母亲”的人，早就不在了。

    这几年李父已经很少再问关于李瑞他妈妈的事儿了，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个人慢慢察觉什么。李瑞每次去瞧他爸，都不愿提起那个女人，李父也躲避着关于“她”的话题，这像是两个人之间默认的禁忌。他们个人记恨，借着这股恨意在外拼命打拼，以证明自己能活的好；个人不愿去想，不愿让自己沉浸在那种阴暗的过去里，他想要出来，再次堂堂正正做个男人。

    手里的碗被拿走，李瑞愣了下，就看见旁边的人起身去帮他盛了碗热乎的粥，重新放在他手里。“瑞哥，粥凉了，加点热的喝吧。”

    李瑞手里被那个白瓷小碗暖着，眼睛里也跟着慢慢恢复了温度，“好。”

    时间还充裕，李瑞顺路去公司处理了点事儿，黄毛他们早就等在那里，瞧见李瑞溜小跑的过来。黄毛瞧见程叶在车里，忙贴在李瑞耳朵边上说了几句，李瑞交代过，乌七八糟的可不能让程叶听见。

    李瑞听完，脸色有些不太好，下了车让黄毛带路，“三哥这事儿做的也太不仗义了，我过去瞧瞧。”

    黄毛几个人忙跟在后头，有脾气暴的，闷声闷气的嘟囔了几句，“就是，就是！瘸子老三这次是过分了，咱们就算是暂时跟着他，那也不能白白替他背黑锅啊……”

    李瑞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拿钥匙把车锁了，隔着老远叮嘱程叶，“别下车，就在里面等着知道吗！”

    程叶隔着玻璃冲李瑞点头，瞧着他们气势汹汹的走了，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实在不安。他坐在车里，这是李瑞进公司之后换的第二辆车，明显比之前的好，闻着有股好闻的新车的皮子味儿。车里很暖和，之前的空调开的足，只穿薄毛衣也不冷……这些，都是李瑞打拼来的。李瑞从不跟他说外头的事，也不让黄毛他们嘴，可是程叶知道他有不容易。程叶盯着自己的那双手，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

    程叶闷在车里，呆呆的想了好会，直到车门咔哒响了声才回过神来。

    李瑞个人上了车，后头也没瞧见黄毛他们。程叶小心的瞧着李瑞，确定没看到有受伤的痕迹，好像脖子上有些红……

    “看什么呢？”李瑞挑眉，顺着程叶的视线摸了下脖子，啧了声。“程叶我说你这小爪子也够狠的，昨天晚上抓的痛快？”

    程叶脸上有些发烫，“我、我不记得了……”

    李瑞笑了下，也不再继续戏弄他，瞧着心情还不错。

    程叶有些奇怪，“瑞哥，你不生气了？我瞧着你跟黄毛他们走的时候，像是要揍人。”

    李瑞哼了声，“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莽撞的人？笨东西。我在别人面前，得做出个应有的样子，这样才能迷惑对方你懂不懂啊。”

    程叶被他几没头脑的话说的云里雾里，“迷惑谁啊？”

    李瑞在他脑门上弹了记，瞧着程叶捂脑门的样子心情好了，“你别管那么，记住了，从今儿起除了黄毛，凡是有人打着我的名号找你，都甭出去。知道吗？”

    程叶捂着脑袋答应声，眼睛里都含了泪花，瑞哥这手劲儿比从前大了，整个手掌像是铁疙瘩，弹在脑门上生疼。

    老夏早就拿着通知书去学校帮程叶请了假，学校对这事儿也比较重视，z大是重点大学，程叶能考进去对学校的升学率也有好处。他们认真询问了老夏事情的经过，得知这是内定的传承班名额，态度也相当配合起来。没会就帮着程叶转去了特长班，让他以美术生的名义去考试，正好对他学的专业这口儿，两不耽误。

    班主任老师瞧着还有些舍不得，程叶在他们班成绩不差，这么去了美术班，别说有内定的名额，就是没有也准儿能考上好大学的。他瞧着美术班老师笑成朵花似的模样，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

    老夏可不管他们这些，喜滋滋地跟着校领导给程叶转了班级，反正程叶去z大附中培训，在这里也就挂个名，等来年春天回来学几天文化课罢了。他原本不懂学校里的事儿，他们那会学手艺都是师傅带徒弟，也没进过学校，在得知特长班考生成绩极低还不算数学成绩的时候，老夏乐了。

    不过保险起见，老夏还是小心询问了特长班的老师，“这个特长，对大学没影响吧？”

    老师忙告诉他，“没有，没有，学特长是好事儿，能帮助有艺术功底和爱好的学生好的考大学。当然了，对于程叶这样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以好的选择个重点大学。”

    老夏想了半天，又问，“那这个将来能当老师吗？”他可是还记得，程叶当初是想考师范学校当老师哪。

    特长班的老师笑了，“您看我，我不就是老师吗？我当初也是跟着家里从小教国画，考了美术呢！”

    老夏放心了，笑呵呵的办完手续，从学校出来。他回到玉器铺子的时候，程叶他们刚到，在门口碰上了。老夏笑的开心，带着墨镜也掩盖不住那深深的笑纹，“程叶啊，来了？快进来坐吧。”

    屋里的三个人也都是咧着嘴在笑，大师哥许俊杰甚至都笑出了声儿。李瑞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屋子人怎么都跟中了邪似的啊？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还在农场的时候，老夏也这么乐过次。那次好像是因为分场里有人去新疆，给老夏捎带了几块石头……老夏那次说过，想带程叶去新疆瞧瞧。李瑞忍不住提高警惕，这屋子的老少可都是玉痴，能高兴的事儿也都跟玉有关，特意叫程叶来，没准儿真是带程叶去新疆？这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他才不准！

    “程叶啊，师傅这次叫你来是有好消息告诉你。你想不想去外面读书啊？”老夏笑眯眯的开了口，说出的话，直戳在李瑞心窝上。

    “师傅，去哪里读书？”偏偏坐在旁边的笨东西还当真接了话。李瑞瞪了他眼，这次起了点作用，程叶吞吞吐吐的又开了口。“要转学吗？我在这边也能学好……”

    老夏摆摆手，让程叶听他说，“上次师傅去南边，也没来得及跟你说，其实那个评选有个奖励，可以让徒弟去大学上传承班。哦，我问了，这个传承班啊，就是有老师教关于玉雕的文化课，也有老师专门教琢玉，两不耽误。毕业了呢，也能当老师……程叶，你愿意去吗？”最后句，带上了点紧张的语气。

    李瑞在边出声询问，“夏叔，那学校在哪儿？直接去，还是得先考试？”

    “下个月先去培训，然后正规考试才能进去，不过这都是内定下来的名额，准能进。就是地方有点远，在s市，那边的z大附中……”老夏看着自己的小徒弟，隔着墨镜瞧不见他是什么样急迫的眼神，但是那种隐隐的期待是错不了的。

    李瑞微微皱起眉头，s市可不近，到时候要瞧眼程叶，得跑六七个钟头的车才行。不过这也是个机遇，他知道程叶喜欢玉雕，早几年就觉得程叶又学文化课又兼顾这手艺实在辛苦，如今能二合，也是好的。李瑞沉默不语，抬头瞧着程叶。

    程叶眼睛里亮晶晶的，他几乎是没有想就答应了老夏，“师傅，我愿意去！”

    他愿意去学习，等到他有本事了，就可以照顾李瑞，让李瑞有个可以安心歇息的地方。他想长大，想凭自己的本事照顾这些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人们。

    84、云翼飞

    培训班那边开课挺早，程叶从老夏那里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李瑞打电话给龙哥说了声，要留下几天，他不放心程叶，想要亲自给送过去。

    程叶有点过意不去，“瑞哥，要不你回去上班吧？请假不太好……”

    李瑞把新买的行李箱打开，件件的帮程叶往里装衣服，“那边都安排的差不了，晚几天也不要紧。对了，你给你小姑打电话了没有？”

    程叶点了点头，“打了，小姑说不让咱们晚上过去了，她下午休班过来。”

    李瑞把那整个箱子塞满，可还是觉得不够用的，以往他出门的时候没觉出什么，如今轮到程叶就有些不安心了。他叹了口气，坐在床沿上伸手把程叶抱住，“要不，咱们别去了？”

    程叶掰了两下他的手指头，“我答应师傅了，而且瑞哥，我自己也想去。”他当初想的很简单，要是考不上学，就去做玉雕学徒，少有碗饭吃。即便是上大学，程叶也只想到了师范大学。读师范学校来不用交学费，二来毕业后当老师，还有寒暑假能抽空去帮老夏做玉雕。他从小跟着老夏学习，对这些都有感情了，舍不开。

    “你将来考大学，也是z大吧？离着家可不近。”

    程叶想了会，他只听大师哥他们说了个大概，对距离不是很确定，“好像是。”

    “大学要上四年，我到时候可不能天天去看你。我托人问了下，d市也有大学，除了没有玉雕这个专业其他的也不错……”李瑞在后边抱着他，说的有些含糊不清。

    程叶笑了声。

    李瑞有些不满，“玉雕和我哪个重要？”

    “都重要。”程叶抓着李瑞的手，握紧了。“不做玉雕吧，总觉得缺了什么，每天都挺不习惯的。可是没瑞哥，做那些也没意思了。”

    李瑞在后边咳了声，把声音故意压低了，“我，咳，我就是问问，也不是说非得去我那……”

    “嗯，我知道瑞哥是担心我。不过我挺喜欢做玉雕的，觉得师傅也是真心为我好，能上大学，又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好啊。做别的事儿我没什么把握，这个毕竟是从小学的，应该能行……将来瑞哥累了，不愿意出去了，我就在家里边做玉雕，边陪着你。”

    这话就像杯蜜水儿灌进李瑞心里去，原本的丝不乐意也被冲没了边儿。李瑞照着程叶脑门亲了好几口，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你去哪儿都成。”

    他们俩对老夏直怀着种感恩的心情，老夏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不止次，这些他们永远忘不了。老夏有想让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李瑞也是知道的，单凭程叶小时候老夏那么照顾这点，就该让老头高兴。何况老夏也是直顾虑着程叶，没大学这回事儿的时候，人家憋在心里，从没敢开口直接留下程叶。

    小姑姑许盈下午赶过来，她刚听说了这事儿，还有几分不敢相信，“程叶，真的是直接保送去大学吗？你师傅亲口跟你说的？”瞧见程叶点头，脸上笑开了花。“哎哎，这真是大喜事！程叶现在是大学生了，你奶奶要是还在，定高兴得不得了……我们家程叶终于长大了，出息了！”

    许盈笑了没会，又开始流泪，想是记起程奶奶心里难受。程叶拿毛巾给她，在边小心陪着，“小姑姑……”

    许盈捂着脸答应了声，“没事，过会儿就好了，我就是太高兴了。”

    她平缓了会心情，又问了些学校的情况，在得知是特长生的时候倒是还帮着程叶分析了下，“我听你小姑夫说了，如今美术老师倒是挺吃香，他们学校刚来了个教美术的小老师，刚毕业，好几个学校抢着要呢！”

    大学选师范这条路是许盈帮着程叶参谋的，听到许盈也这么说，程叶心里也高兴。除了李瑞，对他最好的就是老夏师傅和小姑姑许盈，他们说的话他都愿意听。

    许盈瞧着满屋里乱糟糟的，地上摆着那么大个行李箱，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只嘱咐程叶临走前定去她那里趟。“哎，你这孩子，成天说学习忙也不来家吃顿饭，这回可千万别忘了啊！”

    程叶答应了声，“知道，定去！”之前许盈也常喊他去吃饭，程叶嘴里答应却没去，他知道许盈的片好意，可是那毕竟是许盈的婆家，总去打扰也不好。程叶需要亲情，可也不愿因为自己想要份亲情，就去打乱别人的生活。

    许盈临走那顿饭做的极为丰盛，家人凑在起算是为程叶庆祝了番。李瑞在楼下找停车位，上来的晚了，许盈的公公还问了句，“怎么没瞧见李瑞？碗筷都给他摆上了呢。”

    “他停车去了，会儿就上来！”程叶瞧了餐桌边眼，可不是老位置挨着他起摆了副碗筷，比别人的碗都大些，瞧就是给李瑞的。

    吃过了饭，许盈代表全家送了程叶个大红包。程叶没想到还有这个，吓了跳，“小姑姑，这个我不能要！”

    许盈给他塞到衣兜里，她喝了点葡萄酒，脸上微微泛着红，看样子高兴的很。“傻孩子，快拿着吧。这是我们大家的点心意，提前给你的奖学金呢！去了外地定好好学习，有什么事儿给家里说，知道吗？”

    程叶看了看李瑞，又瞧了瞧许盈，只好收下。“哎，谢谢小姑姑。”

    小妞妞也送了自己的份小礼物，她给了程叶副自己画的卡通画，排小人做广播体操，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题目：我的家。里头画了七个人，不单有大表哥程叶，连李瑞都算上了。

    李瑞在边瞧着那画，心里还挺美，不过小妞妞眨巴着眼睛想跟他说话的时候，李瑞还是把视线躲开了，他挺怕这孩子提问题，那么“为什么”他可没那份耐心挨个回答。

    大师哥许俊杰他们收到的通知单要晚，但是架不住收拾东西早，许老头那边是给了大把的票子，缺什么就买什么，敞开了花。老夏瞧见这几个败家孩子身儿簇新，心里瞧不上之余，还是偷偷也给程叶准备了身行头。他身边就这么个宝贝徒弟，可不能被别人比下去！

    等到这帮人出发的那天，程叶的背包明显比其他几个人沉许。这回是老夏带队，李瑞陪同，程叶师兄弟四个块儿挤上火车向北行。

    这是过路火车，上车下车跟打仗似的，身边没几个壮小伙儿还真挤不上去。老夏倒腾了几张硬卧的车票，上了火车就直奔卧铺车厢，他让师兄弟几个先放行李，自己往旁边的几个小包厢里走去。

    李瑞把大伙带来的行李放到架子上，许俊杰去跟旁边的人换票去了，他们这六个人，只有四张票是个包厢的，最好再对换两张。没等他换好，老夏就回来了，身后边还跟着个小伙子，瞧着十七八岁的年纪，高个儿长腿，模样俊俏，笑起来也很阳光。

    “来，来！都过来认识下，这是扬州你们云师叔家来的那位，云翼飞！”

    作者有话要说：

    师门七兄弟之集体照：

    双胞胎、程叶、云翼飞、李瑞、许俊杰：我——槽——！！血槽吐空了好吗！！！

    李瑞：别把我算进去啊，混蛋！！

    85、同行

    云翼飞出发前就跟老夏约好在车上碰头，不过冷不丁瞧见这么屋人也吓了跳。他听他爸说过这边的人员情况，挨个跟大家打招呼。

    双胞胎最好确认，趴在上铺喊云翼飞师哥，小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云翼飞挺喜欢这俩不认生的小家伙，人给塞了两块糖，“小文、小武，你们要是不出声儿，我还真认不出来谁是谁呢！”

    紧接着瞧见了程叶，这也好认，云翼飞听老夏说过，长得最“老实”的那个就是程叶，他以前从来没觉得原来个人听话还能表现在脸上，这回瞧见程叶，忽然明白什么叫乖巧了。

    “程叶对吧？夏师叔在我家的时候常说起你，也挺巧，我上学晚，咱们倒是正好同年。”云翼飞伸出手跟程叶握了下，照例是给了几颗糖果。程叶比他矮了头，瞧着人也显小，云翼飞直接拿他当了弟弟看待。“夏师叔说你是腊月的生日，你是几号的？”

    程叶接着糖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自己还能跟许小文、许小武个待遇，听见云翼飞问忙答了，“腊月十七。”

    云翼飞眯着眼笑，“这样啊，那你得喊我声师哥，我是腊月初七呢！”

    程叶也笑了，老实喊了声，“云师哥！”

    先前许俊杰去隔壁包厢调换火车票了，云翼飞不知道，看了圈，也就李瑞最像大师哥的派头，还过去跟李瑞问了声好。

    李瑞瞧了他眼，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语气明显不太好，“找错了。”

    老夏在边打圆场，“这是程叶的个哥哥，叫李瑞，这次是专门来送程叶的！呵呵，年轻人认识下，熟悉了就好了！”

    正说着话，许俊杰回来了，他是个自来熟，云翼飞又为人和气，没几句话就聊到块称兄道弟去了。许俊杰火车票没兑换完，听说云翼飞在另个包厢，忙拉着他起去继续换票。“走走，我过去帮你把东西搬过来，咱们把铺位调近点，等会儿起打牌啊！我们包里带了新买的牌，打起来啪啪响可带劲了，哈哈！”

    云翼飞也觉得几个人近了方便，便跟着许俊杰去了。

    程叶在过道上，把自己手里的糖递给双胞胎吃，又让两个小家伙欢呼了阵，“小师哥最好了！”

    许小武下手快，抢了两块，许小文慢了点儿，只捞着了颗，趴在上铺上正委屈，“小师哥偏心，每次给小武的都比我的好，比我的。上次吃排骨也是，先给小武捞的……”

    许小武把两块糖都塞进嘴巴里，冲自己双胞胎哥哥扮了个鬼脸，“谁说的，上次吃炸丸子，明明是你先挑的！”两个人吵架的内容万年不变，由食物转向争宠，又继续转回食物。

    老夏在边听着都想笑，尤其是瞧着两模样的小脸做鬼脸的时候，就像看见个人自己照镜子似的，挺逗。“行了啊，你们也别吵了，都是大孩子了，等到了培训班可不许再这么闹。”

    睡在下铺的个阿姨倒是挺喜欢双胞胎的这份活泼劲儿，端着茶杯来跟老夏他们打招呼，“这是您家的孩子吗？长得可真漂亮，。”

    老夏忙说不是，可面上还是流露出那么几分得意，“这几个都是我的小徒弟，这回是去s市学习。”

    “哟，那您是老师吧？我听说z大那边有学生比赛，您是带队去参加什么……奥林匹克竞赛吗？”阿姨说的也不太清楚，她只听人提起过高中奥林匹克竞赛这样的时髦词儿，也就是搭个话，凑个新鲜。

    老夏忙说不是，“我们可不参加那么高深的比赛，呵呵，不过我们也去z大。”

    程叶照顾了双胞胎会，又去帮着李瑞起收拾东西。李瑞没让他沾手，按着程叶让他坐下休息会，“昨天晚上你也没睡好，坐那别动，我自己来就行。”

    程叶趴在面前的小桌上，歪着头看李瑞收拾东西，瞧见他把大兜吃的交给双胞胎保管忍不住笑了。其实李瑞也挺会哄小孩，就是不乐意下功夫，这不，双胞胎口个“大哥”的喊他了。

    车票倒腾半天，竟然还真让许俊杰他们换成了，七张票，都是相邻的。其中有两张在隔壁包厢里，让李瑞拿去了，说是跟程叶过去。可能师兄弟几个长得都不错，跟他们换票的小姑娘还热情的加入了他们的牌局。老夏年纪大了，就没再掺和进去，端着茶水坐在边瞧他们年轻人乐和。他跟这几个小辈在起时间久了，心态也年轻了不少，这感觉不坏。

    程叶头次坐火车，刚开始觉得挺新鲜，可慢车要坐十几个小时，这就不怎么是滋味儿了。晚上火车上关了灯，呼噜声是此起彼伏，还有人磨牙吧嗒嘴的。他睡的浅，被吵醒好几回，迷迷糊糊的爬下来上厕所。洗手间窗户半开，被小风吹了下人倒是清醒不少。

    再摸黑爬回上铺的时候，就听见李瑞压低了的声音，“小心点，别磕着。”

    程叶应了声，车上的梯子不太好用，又黑漆漆的片，哪儿能看的清楚。程叶脚踩偏了，正好踩到人家中铺那位的腿上。那人哼了声，翻身又睡了，倒是没太大反应。程叶吓得不轻，实在不好意思再试探着踩脚，悄悄摸摸的爬到李瑞那下铺上去。

    “瑞哥，我跟你挤挤吧……”

    李瑞笑了声，他刚才没瞧见，但是也能猜到怎么回事，侧身让出点地方来让程叶躺下。“踩着人家了？”

    程叶嗯了声，想了想，又回头抱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