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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去赶集。
四个人在村口银杏树下一碰面,赵鸿声脸都绿了,还是方月拽他:“忘了我们怎么说的?”
方月是寄人篱下长大,姑姑姑父待她不薄,和她本人极会看眼色也有关。
下乡之前,方安萍再三叮嘱两件事,一是抓牢赵鸿声,这种高枝能有一回绝无二回;二是别和何秋对着干,再怎么样人家姓何,真有点什么事,何家只会牺牲她这个外人。
方月贯彻得很好,才下乡第二天,她就撞见林文东夜里来送柴,但只字不提,对赵鸿声也是安抚为主,务必让他不要惹何秋不高兴。
眼下看来她做得极好,赵鸿声这样的脾气,竟也没口出狂言。
叫何秋松一口气,打小长大的情分不比别人,大院诸人散落各地,就剩这点香火,她还是愿意供起来的。
何秋是个念旧情的人,她记得才回大院那阵,自己什么人都不认识。
赵鸿声是孩子头头,人家越是不理他,他越是跟着人玩。
久而久之两个人才熟起来,后来又混成大团伙。
二十
时下风气是夫妻走在外头都得离远些,何秋和方月并肩在前,赵鸿声和林文东在后,中间隔着三四个人的距离。
何秋时不时回头看,颇有些不放心。
她和方月一向没话讲的,两个人不见尴尬,沉默地走着。
走得热了,用手扇风。
何秋抬头,本地有一种树,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但叶子是扇形的,沿途都种着。
她试图伸出手去够,又踮脚试,败下阵来。
林文东快走过来,他有一米八,碰一下就摘下来。
赵鸿声不甘示弱,一口气摘了四五片,示威似的先递给何秋。
风吹日晒的,都是一层灰,何秋嫌弃地捏着一角,林文东把叶子往身上擦了两下:“用这个吧。”
反正脏不在自己身上,何秋又吹吹,一下一下扇起来。
赵鸿声眼里都快喷火,棋差一招,酸溜溜地:“就他狗腿。”
方月笑笑不说话,大少爷怎么知道这样的周到要花费人多少力气。
无人搭话,赵鸿声意难平,冲林文东道:“你跟何秋没可能。”
他没用小名,语气难得一本正经。
林文东手漫不经心往上一碰:“可没可能,要试试才知道。”
赵鸿声嗤笑:“白费力气。”
他上下打量,大院里出彩的人太多,并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来。
但何秋对他有几分亲近,甚至胜过对他大哥赵鸿鸣。
赵鸿鸣是真的人中龙凤,十五岁进军校,毕业提干,现在已经是副连,两家家世又相当,他妈那样挑剔的人,都不止一次盛赞何秋适合做赵家长媳,大人们话里话外一向撮合。
但何秋的态度不冷不热,连信都不回。
有一阵赵鸿声左右为难,还是他大哥劝:“没开窍而已,早晚的事。”
以至于赵鸿声心里,默认何秋将来就是他大嫂,这会有人出来截糊,内心警铃大作。
方月那句“未必能成”,其实于赵鸿声没有几分安慰。
何秋骨子里不是个在乎世俗眼光的人,她十三四岁的时候热衷钻三条胡同,那地儿解放前就是龙蛇混杂,出了名的乱。
她那会儿认识了程京生,一个地痞流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跑。
有小半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后来程京生不知道上哪去了,她才歇下来。
这事不太好听,又是件伤心事,几个人都不提,有嘴碎的传过风言风语,也被何家压下去。
赵鸿声用同情的目光望向林文东,这样一个人,在何家手底下估计也混不过三天。
林文东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好在公社很快就到了,为着秋收,大集停了一段时间,正是死灰复燃的时候,一下子烧起熊熊烈火。
何秋望了一眼两边的摊贩,和方月对清单,最后决定兵分两路,一路逛大集,一路去合作社和粮站。
林文东自然地跟在何秋后面,这是正经事,赵鸿声生气也没办法,他们今儿要做的多得很。
何秋忽略两个大男人的眉眼官司,鱼儿钻水里,手点点点,掏钱,走人。
林文东不远不近缀着,东西都垒在他后头筐里。
日头越往上,垒得越高。
何秋有点过意不去:“要不歇会?”
“没事。”林文东动了下沉重的肩膀:“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何秋一琢磨:“再看看有没有蜂蜜吧。要不你在这等我?我跑前头看看去。”
本地治安一向好,林文东是贪恋这点独处的时间,扶了下筐:“一起去。”
人多得很,何秋挤来挤去,愣是没瞧见卖蜂蜜的,有些可惜,嘴巴一扁:“算了,去饭店吧。”
林文东把这事记在心里,跟在她后面走。
何秋回头看他跟上了没,突然脸色一变,伸手把边上男的手反绞住,大喝一声:“不许动!”
一个藏蓝色的小布包掉在地上,是何秋的钱包。
她这一声喊得大,周围的人都看过来,自发围成一个圈,叽里咕噜说着话。
“这是抓贼了吧?”
“你怎么知道不是抓小流氓?”
林文东瞪过去,那人正用一种淫邪的眼光盯着何秋的脖颈。
快走两步挡住才问:“怎么回事?”
被何秋抓着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