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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觉得脸上隐隐有些发烫——她并不习惯与福灵安单独相处。
福灵安温和地笑着,轻轻点头,全然君子如玉的气度:“是。皇上已允准阿玛奏请,我不日便要启程往准噶尔奔赴战事,万事以此为重,如今并未有太多课业在身。”
他说完这些,自己也觉得似乎说得有些太多了、太详细了,他看着面前姑娘微红的脸色,也不禁心中微软,面上仍是撑着不显。
玉易城默默在心里嘟囔着,到底还是脸皮薄,微微垂头不再说话。
福灵安的拳头在身侧握了又送,挣扎几下,继续说道:“听闻姨母即将入京,只是那时或许我已动身,劳烦格格替我向姨母告罪。”
“是。”玉易城微微屈膝福身。
“大爷当真是这样说的?”纯懿收拾物件的心思歇了歇,指甲轻轻抚上耳坠子。
她嘴角微抿了一下,略显轻松地向上扬起,一双明亮温静的眼睛也盛满笑意。
来传话的嬷嬷见着自家福晋心情这样好,也忍不住放下心思陪着笑了。
“大爷果真还是懵懂的孩子。哪里懂得顾全格格的心思。”
纯懿笑着摇头:“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实在教我刮目相看。原以为这孩子对玉儿是不怎么上心的,我还为此烦恼许久,生怕是我与姐姐强凑这两个孩子在一块儿,日后怕是不好呢。如今看来,至少大爷是有好心思的。”
她又双手合十默默念了念:“我可不说这丧气话,两个孩子都是我瞧着长起来的,自然日后也要平平安安、安康和睦。”
嬷嬷附和着说了许多吉祥话,便告退下去办自己的差事去,走至前院时,恰遇着包衣出身的赵氏媳妇。
赵氏媳妇是从前在福晋身边贴身伺候的使女,当年是随着福晋一道陪嫁过来的,素有头脸。
她虽由福晋指了亲事嫁出去了,只是婆家还是富察氏的包衣,往日里也总能有机会到福晋跟前问安。
“今儿福晋心情正好,若是要开口讨什么恩典,成功的概率倒是能高。”嬷嬷与赵氏媳妇私交不错,与她叮嘱道。
“是了。”赵氏媳妇盈盈笑着道谢,便往里头走去了。
院门口有使女通传赵氏媳妇入内请安,纯懿把手边的妆奁推开:“玲珑过来了。”
“玲珑给福晋请安。”
“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可是有什么喜事要说与我听?”
玲珑笑着接过使女手里的托盘碟子,亲手伺候纯懿:“哪里是奴才有喜事回禀福晋,该是福晋有喜事才对。方才桂嬷嬷出去时可与奴才说明了,主子今儿有喜事,连带着耳根子都格外软。”
“哪算什么正经喜事。”纯懿明白过来玲珑说的是何事,“无非就是两个孩子相处得融洽,我看在眼里只觉得欣慰。”
玲珑是自小就跟在纯懿身边伺候的,纯懿用得惯,无论如何总比后头再挑出来伺候的使女要顺心意。她坐在梳妆台前,扶着额发由着玲珑给她按着额头穴位轻减压力。
屋室里静悄悄一片,难得的闲暇时光。
半晌,纯懿悠悠睁开眼,看着铜镜里的人影,许久,再开口说话时,语气里的喜悦散去大半:“玲珑,我已年至三十了。”
玲珑一愣,手里的动作未停,心思就陡然悬起——自家主子从前可不说这种话。这是因着大爷与玉易城格格的亲事,而觉得时光流逝了吗?
“总觉得,当初咱们在纳兰府的日子还在眼前呢,可转眼间,灵儿都要娶妻了。”纯懿微微叹气,拍了拍玲珑的手臂,示意她不必再为她按摩额头了,“你与嬷嬷说的都对,这本是高兴的事情,可是到我这儿转了一圈,难免总要生出许多愁绪——从前未出阁时长辈就说我心思太多弯绕,总是要消磨心力,伤损自身。我早就下定决心要改了,可是三十了,也到底没有改掉。”
“主子莫要说这些丧气话了。”
“再过些时日就到伯母的忌日了。今年四姐姐能回来一趟,也实属不易。原想着能姐妹几个聚在一块儿说说话也好,往三姐姐那儿寄去的书信若是脚程快也该到了,不知她能否抽出空来回京城看看。”纯懿心平气和地说这些话,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常话,可她自己明白心中波澜起伏。
她与嫡亲姐姐胜蕤已是多年未见,往来书信也不似从前那般频繁,各自有了许多的家务事要操持,想要寻回从前作格格时候的自在,已是不可能之事了。
第69章 意晚
库衮布多尔济一手引着缰绳, 另一只手搁在战马的鬃毛上轻轻安抚。
依着他原本的打算,入京路遥遥,他是不打算带着自己心爱的战马走这趟行程的, 只准备从豢养的骏马中随意挑两匹载他此程。
只是喀尔喀战事催得紧,他代兄长入京领皇命恩典后,便要直接奔赴战场统兵征战,由不得他再亲自返回驻地换马。
京郊的皇家马场楼兰庄是皇子、宗室与满清贵族子弟习武练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