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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会幼子孱弱?”
    “大概是与母体契合得不好,营养没有跟上去。”
    “把他送去撷芳殿养。”
    “是。奴婢恭送皇上。”
    纯懿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手心里已是一片潮湿。她听出来皇帝冰冷语气下潜藏的那丝不满。皇子出生而体弱,并不是什么祥瑞之兆,反倒惹得皇帝不快。
    她心脏砰砰跳得很快,回头快步往景仁宫侧殿走去。
    在不远处假山石后的阴影里,同样站着两个人。
    “娘娘,忠勇公福晋这——”
    那拉皇后由使女扶着,垂眸风轻云淡地说:“你只当作今日没有见到福晋。”
    “可是福晋是否会心生罅隙?”
    “她要怎样评定这件事情,那是她的事情,与本宫无关。你把这事情烂在心底里,若是本宫听见什么外头的风言风语,你自己晓得轻重。”
    那拉皇后看着不远处抱着襁褓往游廊走回来的稳婆。
    “走吧,去看看刚出生的十皇子。这毕竟是爱新觉罗与叶赫那拉氏的孩子,如此不凡血脉,日后若是能够平安长大,想必是位勇猛的巴图鲁。”
    第59章 归来
    远行之人终有归期。
    乾隆十七年的深秋, 宁琇自南方寄回家书,言明他已随船队登岸,将在岭南一带停留休整数日, 之后再雇佣护卫一路北上返京,若是脚程快,许是能在腊月前赶回京城。
    纯懿从宁琇福晋纳喇氏那儿读到这封家书,她紧紧握着信纸难掩心绪激动。
    宁琇在信中不过寥寥数言,只是将这封家书用作报平安用,并未提及他主观的个人情感, 更无一处提及他过去三年在海上的经历。
    然而, 纯懿与宁琇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手足,她辨出了兄长在字里行间暗藏的情绪——那是一种她已有许多年未从宁琇身上看到的情绪。
    也许这就是宁琇执念中的那股少年意气吧。
    这是那种十七八岁时, 恨不能提刀上马、为国戍边的豪情壮志。这是那种对清月、临古迹, 挥毫泼墨、畅然吟咏的潇洒风流。
    宁琇曾渴望长成这样一个青年, 可家族的浮沉遭遇、变故衰败使得他年少老成,早早就习得古板沉默的伪装。
    所幸,他及时抽身而退,重新去拾取那年少时不可得的梦境。
    “幸好那时我未将他拦下。”纯懿喃喃自语。
    纳喇氏正从箱子里翻找物件,只隐约听得纯懿是在说话, 却未听清楚话中内容, 于是就问:“福晋方才在说什么?”
    “我是说, 当年兄长欲下南洋,我曾加以阻拦, 如今回想,幸好兄长未顺从我的话。”纯懿将信纸折叠起来, 重新塞回到信封里,“他终于还是寻回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纳喇氏抿唇站在那里, 一言不发,过了许久,她才略微活动僵硬的脖子,浅浅颔首:“是。夫君若是过得畅意,妾身也就安心了。”
    纯懿觉出她话里的不对劲,刚刚反应过来想要再说什么,就见着纳喇氏背过身去,手里拿着一只布老虎,轻轻在儿子玉琳眼前晃动几下,柔声细语道:“玉琳儿,睡醒了吃一盏牛乳可好?”
    玉琳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应了声,伸手就要纳喇氏抱他。
    他是乾隆十四年春天出生的,他降生的时候,宁琇已经往南洋去了。
    故而这三年多以来,玉琳并未亲眼见过他的阿玛宁琇。
    “姑母来了?”玉琳趴在纳喇氏的怀里,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见了纱窗暖阳下端坐的纯懿,“玉琳问姑母安好。”
    “我亦是许久日子未见玉琳儿了。”纯懿放下手里拿捏着的信封,从纳喇氏怀里接过玉琳,抱着他靠在方桌边上摆弄布老虎玩偶,“玉琳儿身量比从前长了,也重了。这孩子你是养得精细稳妥。”
    纳喇氏抿唇笑着受了这话:“福晋身边一双麟儿才是少年翘楚。我虽总在府里待着不出去,却也总是免不了听多方说起富察家两位小郎君的威武才气。我听了倒也是觉得与有荣焉,回头看见玉琳儿,见他这懵懂莽撞、虎头虎脑的模样,又不免泄气了。”
    “玉琳儿好得很,轻易瞧得出从前兄长的模样。”
    因那拉皇后再度有孕,纯懿入宫贺此喜事。
    那拉皇后有孕后总要犯困,便没心思长久地坐着听一众女眷说漂亮话。
    底下人都惯是有眼色的,见那拉皇后意兴阑珊,也就早早散了。
    出翊坤宫的时候,尚在未时,舒妃便邀纯懿随她同去喝茶。她们姊妹现在又重新走动起来,不再顾忌旁人如何看待她们的亲密无间。
    “方才席上嘉贵妃一番说辞巧言令色,我瞧你面上四平八稳,权只当作什么都未听见。从前你可不是这般好脾气、好性情。”舒妃亲手与纯懿斟茶,还指了小厨房将备好的各色糕点呈上来。
    “她本就没说什么重话,无非是提了两句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