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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甲,捧起几粒鱼食轻飘飘洒在水面上,眯着眼睛看着锦鲤簇拥到一块儿,夺食后又各自游散开去。
    “不过,你来得早,陪哀家说说话也好。自打哀家身边养着的那些宗室格格们陆陆续续都出嫁了,哀家是连个说话的晚辈也寻不着了。你有慧心,有见识,生得也俊俏,哀家乐意听你说话。”
    “妾身得太后娘娘赏识,自是感激不尽。”
    太后回头看她一眼,挑眉说道:“今儿怎么精神不济啊?昨儿夜里没睡好?”
    “妾身昨儿夜里失眠症犯了。在太后面前失仪了。”纯懿蹲身请罪。
    太后摆摆手,并不怪罪她:“谁年轻里不有忧心事啊。哀家从前也偶尔要闹失眠症,后来才慢慢好些。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处境好了,一切顺遂了,闹心事闹心人都烟消云散了,这失眠症也就自然而然好了。”
    “你无非就是担心傅恒罢了。为人福晋,这种担心总是免不了。这不也恰恰说明,你们二人夫妻情深、两情缱绻嘛?哀家看来,是好事。”
    纯懿抿唇浅浅笑了。
    “你不必为傅恒担心。那孩子是哀家看着长起来的,他脑子里有多少学问,有多少本事,哀家清楚,皇帝更清楚。何况,岳钟琪已经被皇帝召回来重新启用,授了四川提督的位子,派去辅佐傅恒平定金川了。”
    太后将手里鱼食碟子搁到使女手上,自己则又垂眸看了会儿鱼儿游动。
    “岳钟琪的本事,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他本就是蜀地人,又是先帝及圣祖爷时的军中肱骨,若不是为那一句‘误国负恩’,只怕如今更是一片光明坦途了。”
    “岳将军乃名门之后,自是不负祖辈血脉传承。”
    “是啊。所以小六这次是持着必胜之决心而去的,你且放宽心。”太后慢条斯理地说着,“至于讷亲,到底还是有负皇上社稷所托。既然已经败了,那就败了吧。”
    言语间她竟有将讷亲视作弃子,放任其自逐之意。
    纯懿抬头看着太后背影,思忖片刻后还是开口:“讷亲大人为江山社稷劳苦久矣,即使此次金川战败,可到底瑕不掩瑜——”
    “纯懿,是皇帝要舍弃讷亲了,你明白吗?”太后一句话,字字如有千钧之力,落在纯懿心头,让她一下子露出迷茫不解的困惑眼神。
    太后见着她这副失神模样,也忍不住叹息一声:“祖宗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何况讷亲与哀家还是亲族,故而哀家更不能多说一句。”
    “若是哀家有法子,自然也要拼尽全力保全讷亲,可此次是皇帝要以讷亲为震慑啊。怪只怪他办事不力,时机恰好撞在皇帝手上了罢。”
    “纯懿,哀家再与你多说一句:伴君如伴虎,千万出不得差错。”
    第44章 昭樾
    永恩福晋吴扎库氏邀纯懿去京郊庄子上赏秋菊。
    “怎么都要快到腊月了, 庄子上还有菊花未凋零?”
    “这庄子本是和亲王的私产,早些年就赁出去给卖鲜花的铺子作库房了。明面儿上说是对外经营的鲜花铺子,可实际上大半商品都还是供往和亲王府, 摆到福晋院子里去了。”
    吴扎库氏与纯懿交好,说话也一贯是直言不讳,并无避忌。
    “话说回来也确是如此。这寒冬天里保存鲜花本就代价不菲,成本积累下来压到售价上,这普通人家哪里受得起啊。也就是福晋喜爱鲜花,和亲王才肯掏钱养这个铺子罢了。”
    纯懿也附和着说道:“都说和亲王与福晋夫妻情深, 这事倒可算一桩佐证。”
    和亲王弘昼福晋吴扎库氏与永恩福晋吴扎库氏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她们俩人在齿序上恰好是一长一幼, 隔了十多岁的年纪,却不妨碍她们姐妹交好。
    到这处庄子上来赏秋菊, 也是和亲王福晋允给嫡亲妹妹的生辰礼物。
    “福晋本还说要往我府上送几盆, 不过因着我家昭樾有哮喘症, 不可亲近花粉这才作罢了。”
    “不过也好,光是管着昭樾这个皮小子就花去我大半心力,哪里还能抽出神思去照料好那些娇嫩鲜花呢?到头来还是暴殄天物,枉费福晋一番好意。”吴扎库氏与纯懿往花房里走去,边走边笑着说。
    “福晋谦虚了。我家福灵安在御书房读书, 日日耳濡目染昭樾这孩子的勤奋苦读, 时常在我面前说要向昭樾学习呢。”
    “昭樾确实在读书上花了不少心思工夫。不过, 贝勒爷倒是不指望家中出个一心读书的大儒——”
    纯懿愣了一下,眼中有几分不解:“贝勒爷原不是这样想的吗?”
    她说着自己也扬唇轻轻笑了:“我还原本心想着, 贝勒爷自己就极爱文墨诗画,闲暇时似乎也经常与骚客文人来往交游, 却不想他原来是不希望自己府上出个大儒?若是说孩子没这个心思也就罢了,偏偏昭樾这孩子就喜欢这个, 我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贝勒爷倒也没有拘着孩子,或是硬加约束管教,强使他必要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