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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他们全家现在都快把他拉黑了,他对我也是很有气, 不理我也是我活该。
我坐在走廊里十分难过,江以宁的病势让我隐忧重重,哪有一个人的伤口挺了两周都不愈合的,这个样子拖下去真的不是办法。
我问席祁:“要不我们转院吧,去辅仁,至少环境好……”
席祁打断我:“你觉得赵明瑾会让二哥好过吗?”
赵明瑾会怎么做我不知道,薇薇一定会对江以宁好吧,不过我现在似乎也明白薇薇和赵明瑾是怎么一回事了,倘若赵明瑾真的那么爱薇薇,那他必把江以宁视为头号情敌,再对他做出点什么不利的事来也说不准,想必席祁也是知道这回事。
我叹了口气。
席祁鼻子里轻嗤一声,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说:“没什么,江以宁到底欠了多少钱?”
席祁苦笑了一下:“天文数字。”
我问他:“有办法还吗?”
席祁摇了摇头:“还不上。”
我看看那些站在住院部门口徘徊的古惑仔,又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席祁站起来走到门前,他望着屋里说:“他刚才摇头也是这个意思,叫我们别提他操心……喂!你干什么!”
席祁一边喊着一边冲进屋里,我知道出事了,赶紧往屋里奔,就看到有人的影子从江以宁的落地帘闪出来,心虚的把手机揣进怀里灰溜溜的离开。
江以宁的黑料网上早就揭的底掉,时刻都是头条爆点,无良媒体高价收购江以宁的一手消息,我们已经很注意保护江以宁了,可偷拍的人还是无孔不入。
这么些天了,我们雇了两个安保再外面拦着讨债的人,屋里一直是我跟席祁轮班守着,病房里多住的老人,一直比较安生,没想到我和席祁才离开一分钟,江以宁就被人盯上了。
我出离的愤怒,是要有一副多么恶毒的心肠,才会去揭穿一个重病患者最后的一丝尊严呢?
偷拍的人是陪床的病人家属,我刚想上去讨个说法,就被席祁一把拽住拉进落地帘里。
可我们进去的时候还是晚了半步,我的手脚根本没有眼睛快,就在一瞬间我看到江以宁从床上翻了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应该是想要翻身遮挡住自己的脸的,可他身体太弱撑不起自己,乱用了力又控制不住扯到伤口,一时太痛本能的抽搐,失去重心跌下了床。
他翻身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将插在他身体内的各种导管拽了出来,手臂上的留置针也扎破了胳膊,一时间身体又四处染血。
他痛的全身上下都在发抖,手指无处可放的揪着他自己的衣摆,目中无神,神情惊恐,可能并不知道来的人是我,只知道嘴中絮絮的胡乱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可他只会晓得,他又给别人添了麻烦。
我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尽可能的安抚他,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他反而把身体蜷缩起来,想脱离我的束缚。
席祁把医生喊来重新将他扶到床上,可他一直惊悸张皇身体蜷缩的很紧,迫于无奈医生给他注射了安定的药剂。
他对那种药是有抗拒的,自打医生给他打过之后他便呆呆地望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渐渐不支,一点一点的昏睡了过去。
医生重新给他处理过伤口,可到了晚上他便体温持续升高,烧到了40度,烧的额头和嘴唇的皮全都干裂开来,全是细碎的小屑。
我给他换了一个冰袋,不知怎么惊到了他,他猛地从梦中挺起了上半身,急喘了两口气,幸亏我眼疾手快才没让他摔回去,可纵使是这样,导管又引出好多的血迹,他异常的痛苦难当。
那一晚他过得艰难,我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但一夜噩梦缠身,半梦半醒,梦中惊厥,醒来辗转,就这么拖到了早上,他才渐渐折腾不动了,总算有了安稳了的迹象。
我挪开他的氧气罩,用棉签润湿他青色的嘴唇,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突然轻声唤我:“霏霏……”
我被他这一声称呼唤的眼泪掉下来,摸索着他的手,轻声地回应:“我在。”
他却一点一点的笑起来,面带温和,眼神缥缈的看着空中,盯着一个触不可及的地方,一边微笑一边对我说:“裴裴来了……你看到她了吗?”
我心下一紧,鼻子一阵酸楚,听到他又说:“裴裴,爸爸在呢。”
“霏霏,”他一直在微笑:“裴裴跟我说,妈妈今天好漂亮……”
他的笑容越来越窝心,手指也奇奇怪怪的无力的抚摸着床单,他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后来他笑容深刻的点了点头,眼角都泛出眼泪来,开心的说:“嗯!爸爸来陪你了哦,你不要嫌弃爸爸……”
我在一瞬间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回光返照,他眼中神采熠熠,是他最近都难得的清明。
我抓着他的手,想把他唤回来:“不要江以宁,我求求你,江以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