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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唉,明年开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啊……”周翠娘借着傍晚天边的霞光,手上缝补着一件姜双五磨破了肩膀的褂子,叹气道。

    姜双五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柚子树下,黝黑的脸虽不太看得清神情,可从他佝偻的背和不知看向何方的呆滞眼神,也能窥出他心中的七八分愁苦。

    自家这口子锯嘴葫芦的性子,周翠娘再清楚不过,也不在意他没有搭理她,继续盘算道:

    “六月必须交齐‘夏税’,这是就在眼前了啊!‘上田亩税六升,下田亩税四升’,我们村都是开荒来的下等田,亩税是四升。

    我们家十亩地,就要交四十升麦子,今年麦子受了旱颗粒不饱满,四十升不够,再算上‘损耗’,夏税怕是得要五十升麦子起步。

    又有冬月前必须交齐的‘秋税’,‘上田亩税五升,下田亩税三升’,秋税我们就要交三十升麦子,不过同样要把秕麦和‘损耗’考虑进去,备上四十升才保险。”

    一升麦子换算后约等于三斤,姜家的田地是下等田,夏税下田亩税四升,考虑到秕卖和‘损耗’,姜家的夏税实际上亩税为五升麦,换算下来每亩约为十五斤麦。那么总共十亩地,夏税就要交一百五十斤麦子。

    同理,秋税下田亩税三升,但实际上亩税能有四升麦,换算下来约为每亩十二斤麦。那么十亩地,秋税就要共交一百二十斤麦子。

    仅仅是夏税和秋税此‘两税’,一年就要交二百七十斤麦子。

    既然姜家垦荒来的田被县衙认定为下等田,亩产量可想而知不会和上等良田相同。

    姜家一共十亩地,有两亩在轮作休耕,剩下八亩才种着小麦。小麦灌浆期又遇上干旱,虽然抢救了部分,但原本能亩产近两百斤的,今年亩产只有一百二三十斤。

    八亩地的收成,一共就一千斤左右,交掉二百七十斤的夏秋‘两税’之后,就只剩八百二三十斤了。

    周翠娘接着盘算:“再卖掉十六七升麦子,用来纳‘户税’。”

    哦对,除了夏秋两税的土地税(田赋)外,还有以人丁和财产做依据,定下户等,然后根据户等来交纳的人口税(户税)。温宁村是逃荒难民聚集而成的村落,县衙给全村都定的是‘下户’,下等户每年每户纳五钱银子的户税。

    麦子一般三十文钱一升,五钱银子即五百文,那就要卖约十七升(即五十来斤麦子),才足够纳交户税的。

    如此,再减去五十斤麦子的户税,还剩下七百七八十斤麦子。

    哦还有,土地税(田赋)和人口税(户税)这两税的正税之外,又还有杂税。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没有定数,说收就要收,未来一年里是否要额外交杂税、又要交多少,还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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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夏麦子歉收,只收了有一千斤左右,交了必定要交的两税和户税之后,就只剩下七百七八十斤了。又还有不知定数的杂捐杂税……

    姜双五瓮声瓮气道:“今年冬天我去服役吧,不缴银子代役了。”

    “服役,你去服什么役!?”周翠娘把手中褂子用力一甩,发出‘啪’的一声!“一两的代役银,也就三四十升麦子而已!能比你一条命重要吗?你在想些什么呢,想都不用想!”

    赋役,赋役制度,‘赋’、‘役’二字从来都是连在一起说的。

    而‘赋’又与‘税’连在一起,称赋税。‘役’则与‘徭’放在一起,称徭役。

    赋税,同指一类,大体上是交粮纳银,属于财产付出。而徭役,也同指一类,大体上是听从官府朝廷的征召,修桥铺路、修建宫殿、参军打仗,属于劳动付出。

    所以在赋税之外,姜双五每年都需要去服役,每年冬季农闲时官府就会下乡征役,不过若不想去服役,还能‘以银代役’,一个成丁的‘正役’银是一两银子。

    一两代役银,要卖一百斤麦子。

    减去这一百斤,麦子就只剩下六百七八十斤了。

    没错,有‘正税’、有‘杂税’,有‘正役’,也就还有‘杂役’。

    如今北部西北这一块,‘正役’役夫的去处,都是去修建西京皇宫。如果府县想要修缮官邸府衙或做些其他事,没人怎么办?征杂役。

    不过杂役的话,姜双五都是亲自去应役的,不必卖麦子去叫代役银。

    正在修建的西京皇宫,就是周翠娘前任丈夫的埋骨之处,所以哪怕姜家贫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