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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是有这样多的人的。
他却偏偏只见眼前这一个。小口咂了红酒,因苦皱眉的女学生,穿着蓝衫黑裙,正往窗外望去。
店里水晶灯折出的光辉映在她的手上,有一块七彩的光斑。牛排她吃的不多,红酒就是那么一点点也没有喝完,倒是偏爱牛油的可颂,吃了两个。
因着牛排是他切的,红酒也是他给倒的,她没有吃完有些过意不去,咬着可颂的当口,抬头望了他一眼,却看见他也在望着她,就有些歉意地指了指牛排和高脚杯,他笑道:“不碍事,你们女孩子这些向来就吃不多,反倒是甜点更合胃口。这家的可颂确实做得好,以后可以带你常来。”
“带我常来,你还要拿我当几回枪啊?”她咬了一口可颂。
“当到,我母亲不再催我相亲?”他笑。
她打趣道:“怎么不说当到你娶妻?”
“那样也好。”
她一愣,“哦”了一声,就咬着可颂,偏头去看窗外形形色色的人。
她就是这个样子,打趣他的时候从来不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是遇到事关礼貌和他认真语气的时候就有些不知所措,总想着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吃完饭他送她回家,到了家门口,应经快要八点了,她站在门口冲他挥挥手,就转身开门进去了,老夏将车开出这条街,才同他说明天有个姓龚的老板在四方饭店设了个饭局,邀他过去,询问他的意思。
“找人回话,明天不去。”他将车窗摇下来,“缪督军那里有消息了么?”
“还没有,倒是老夫人发了封电报过来。”
“嗯,开车吧。”他合眼假寐。
作者有话要说: 呐,最喜欢请人吃饭的男人了,比如忠忠。
老棠晚上没吃晚饭,好饿~
☆、可知我是梦中人(六)
他回到家去了书房,把那尊大落地灯打开的时候,旁边的木质落地钟刚刚敲到九点。
他将黑胶唱片放到留声机的唱盘上,把唱头上的保护套摘下来,解锁唱臂,让唱针缓缓落到唱片上,唱片转起来,出来的声音却有“滋啦滋啦”的响声,是一张老唱片了,已经有些失了真。
还是那曲《爱之喜悦》,只是这次,他皱眉听时,除去噪声,似还有人脆着嗓子,一声声的唤他:“四哥,四哥”,他抬手揉上额角,起身打电话给魏散原。
那边迟迟没人接,他却坚持着让接线员小姐一遍遍地连线过去,来回几次,接线员小姐终是忍不住,开口劝他:“先生,这个时间您要找的那位可能已经睡了,您不妨明日......”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温和的声音打断,“无妨,再接过去就是了,谢谢。”她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再接线过去,这一次却是通了。
“过来一趟。”
“陈大少爷,您体谅体谅我,我明早再去成么?”魏散原懒散拖腔。
这边却挂了电话,他没得说,只得换了长衫,让一旁衣衫散乱的佳人先回自个的住处,就叫了司机驱车送他去陈世忠的地介。
“说,要干什么,这么晚非逮着我不放?”他一屁股坐在书房里的皮沙发上,把长衫最上头的扣扯松了两个。
陈世忠翘着二郎腿听唱片,没说话。
“这么晚叫我出来,我过来了你又装哑巴,合着就是为了报上次我扰你会佳人的仇?”他有一小段时间里闭了嘴,留声机里的音乐算是听清了,皱了眉,“你怎么又听起这个来了,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世忠起身要将唱针拨上去,“今天同她吃饭的时候听到了,就顺手拿出来放,这张片子有点老了。”
像是要回应他这句话似的,一阵更盛的“滋啦”声从他手下流出来,他抬手拨了唱针,声音戛然而止。
“今天找你是有正事,还记得鸿雁烟厂的龚建华吗?”
“记得,怎么?”
“他明天要在四方饭店摆酒局,请我去。我给推了。”
“他是为了什么?”
“码头上的鸦片生意。”他皱眉,“手底下的人说,乐江河港前两天来了艘没见过的船,货是装了箱的,迟迟不肯上岸,没法查。但是他们内部有消息流出来,说是鸦片。”
“那你确实不该去。”
“我是不去,但你要替我去。”
“我去能干什么?”
“要龚建华的面粉厂。”
“你倒看得起我,他要是真打着鸦片的算盘,明天这个局上,去的哪个不比我的面子大?管他丝厂,烟厂,面粉厂,哪个接手轮得到我?”
“你去了他隔日子也要来找我。”
“那你何苦折腾我?”
“不过探探旁人态度,尤其是郑斯咏。”
“呵,说到那个狗东西,缪督军那里没什么消息?”
“没有,我母亲倒是给我发了份电报,催婚用的。”他无奈笑笑。
“行,明天我答应替你去了,不过”魏散原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