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君主的宠妃.第15部分阅读
妖孽君主的宠妃. 作者:bl文
为小新他们的酒量很好的,不然也不会叫了这么多的酒和菜,但她没想到他们才喝了几大碗,就醉得东倒西歪了,哎!
夜色再迷人,对着这几个酒鬼,顾沫白和贺若妤也只有叹气的份。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照顾醉鬼都不会是件愉悦轻松的事。不要说是两个小女人照顾三个人高马大的男子。
”二位小姐,这三位爷醉成这样,还要上酒么?“
听见叫唤的店小二上了搂,就看见醉的一塌糊涂,趴在桌上不停地喊着要酒的呼延迄、单吢、裴宔三人,顾虑地问道。打开门做生意,最害怕的就是遇见闹事的人,而喝醉了酒的人通常是极为容易闹事的。
现在客人都去的七七八八,若是闹起事情来,砸了他们的吃饭的场子,他们可就惨了。
顾沫白从店小二担忧的神色中隐约看出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从怀中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店小二,”不要了。小二,这是五两银子。麻烦你去城里雇一辆马车。还有十两付今天的饭菜钱应该够了。剩余的麻烦你去叫你老板和老板娘过来,帮我和这位姑娘一起扶我的夫君和这二位爷下楼好么?“
这家路边的客栈是没有住宿的,顾沫白也是在呼延迄他们醉了之后才知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扶几个人就能够凭白得五两银子的事情谁不干?
小二眉开眼笑的唤来老板和老板娘,自己骑着马去城里雇马车去了。
顾沫白咬着牙扶起比自己重了许多,此刻已醉得不省人事的呼延迄,担心地看着贺若妤,”若妤,你扶得动裴大哥吗?“
若妤看上去比她还要弱不禁风,她真的有点担心雄壮的裴大哥会不会把若妤瘦小的肩膀给压垮。
”我……我可以的。“
贺若妤吃力地扶着裴宔往楼下走,顾沫白让呼延迄搭着自己的肩膀,跟在贺若妤他们的后面。
还没走出二楼的楼梯口,恰好碰见风姿卓越的老板娘袅娜地走上楼。
老板娘过看了眼还趴在桌上的单吢,”哟,这几位爷怎么醉成这个样子啊!“
”哎 ̄ ̄ ̄是啊 ̄ ̄ ̄老板娘,怎么就你一个人上来了啊?掌柜的呢?“
男人的力气不是比较大么?就算静大哥看上去再怎么斯文清瘦,没几两肉的样子。他也是习武之人哎,应该不会轻到哪里去吧?
”夫君有事要忙,我的力气也很大的。“
”哦。“
也是,起先喂马的粗活就是老板娘做的。想来这个老板娘还是个女强人了。
顾沫白不再和老板娘说话,她转头头,轻拍着呼延迄的面颊,”小新,小新,醒醒,你现在还能走吗?“
”嗯 ̄ ̄ ̄“
脑袋埋在顾沫白肩上的呼延迄抬起头,咕哝地应了一声,便又重重地垂在顾沫白的肩上。
”看样子爷也醉得不轻。“
贺若妤一步一步地扶着裴宔慢慢地,慢慢地走下楼梯。
”是啊 ̄ ̄ ̄哎 ̄ ̄ ̄“
顾沫白吃力地扶着呼延迄下楼,她此刻的心情简直比苦瓜还要苦。
但愿小二能够雇得到马车,只要入了城找到客栈投宿就方便多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楼,顾沫白把呼延迄放在一楼的凳子上,让他靠在桌上。
”若妤,我去帮老板娘的忙,你坐在这里休息下,小新和裴大哥就有劳你照顾了哦。“
”嗯,好……好,爷……也和裴大哥就交给我……我吧。“
从楼上到楼下,贺若妤就有累得气喘吁吁,她现在也趴在桌上,微喘者气。
真是娇弱的一朵兰花啊。
顾沫白心里暗叹道跑上楼去。
她差点没有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
随手抄起一个茶杯,顾沫白疯狂地朝此刻手里握着一把把银灿灿地大刀,正欲往单吢身上砍的老板娘丢去,惊叫道,”你……你在做什么?“
难道这是一家黑店?!
老板娘不知道顾沫白会这么快去而复返,但见她大刀一挥,顾沫白扔去的茶杯便飞了出去,摔碎在了地上。
”我要做什么?我要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老板娘提着她那把大刀,一步步地朝顾沫白逼近。
”小沫,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楼下的贺若妤听见声音,不放心地问道。
”没……没事。静大哥醉得太厉害了而已。若妤姑娘,你快想法子叫醒小新和裴大哥。“
”我,啊!“
楼下传来贺若妤的惨叫声。
”若妤,若妤。你有没有怎么样?“
……
回应顾沫白的只有江畔的鹤戾的风声。
无论顾沫白怎么叫唤,都没有再听到任何的回应。
”你……你……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顾沫白又拿起一个茶壶,颤抖地挡在自己的面前。
”呵呵,你说呢?“
长相娇媚的老板娘的音调还是那么好听,但顾沫白现在听着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很想要跑下楼去看下呼延迄他们的情形,但她又不太放心留单吢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你别再往前一步,我就,我就朝你丢过去了!
“哈哈!你丢呀,你丢呀!你以为老娘会怕了你?”
老板娘提起手中的利刃,顾沫白瞅准机会,拿瓷壶朝她的手腕砸去。老板娘似是没料到顾沫白会朝她的手腕攻击,手中的大刀因老板娘吃痛而震落在地,顾沫白身体游鱼般穿过她的腋下,拾起地上的宝刀,跑向单吢。
即使在这么危机的时刻,她都没有想过要丢下单吢一个人逃跑。即使她明知道她一个人逃跑的概率绝对比带着醉酒的单吢的概率要大一些。
“好!很好 ̄ ̄ ̄老娘本打算一刀给你痛快的,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 ̄ ̄”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真的会杀了你!”
顾沫白双手握着宝刀,护在单吢的面前,双手克制不住地颤抖。她不太确信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勇气去杀人!
“就凭你?”
老板娘嘴角的那抹媚笑倏然消失不见,她的眼底涌现出骇人的杀意。
就在顾沫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的手就已经被老板娘给擒住!就连手中的刀都不知何时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好快的身手!
这么快的身手,难道也是黑店的人所具备的么?如果这不是一家黑店,那么这位老板娘又是谁?局面在瞬间遭到反转,这是顾沫白始料未及的。
顾沫白征然地看着自己前一秒还握着宝刀的右手,兀地抬起头来,她瞠大眼睛,“你,你也是幻影门的人?”
“呵呵。看来你还不不算太笨!”
老板娘手里的宝刀闪耀着骇人的银光。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的?”
顾沫白挡在单吢的身前。
“老娘凭什么要告诉你?”
“反正我落入你手里,静大哥他们又醉得不省人事,我们也逃不出你的手心,你何妨让我做个明白鬼?”
顾沫白壮着胆子说道。
她现在就只希望能够多拖延一点时间,心里祈祷醉酒的单吢能够快快醒来。
“好!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老实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人遍布西祈,要想知道你们的行踪,这有何难?”
“骗人!如果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踪,为什么到现在才下手?”
“姑娘,你问得太多了!”
客栈的掌柜不知何时如鬼魅般地出现在楼梯口,江风吹得烛火摇曳地照在掌柜清瘦的面颊上,真是有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老板娘对着掌柜媚然一笑,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道,“死鬼,楼下的人都解决了?”
客栈的老板娘不仅长得风姿卓越,再配上她此刻媚到骨子里的音调,任何男人听了只怕都要酥麻。
但对掌柜的似乎一点影响力都没有,他不但没有被老板娘柔媚的声音所惑,他还板着一张脸,瞪着她,怪叫道,“楼下哪里有人!”
“楼下没人?!怎么可能?”
这回轮到老板娘尖叫出声。
“你见鬼了么?我从马槽会来就不见楼下有任何的人影,我还以为都还在楼上!该死的,为什么只剩下这一男一女,难道其余的人都给逃跑了么?”
“你他妈的才见鬼了!我明明亲眼看着他们下楼的!我还听见那位小姑娘的尖叫声,不是你做了她,那会是谁?”
“你在胡说什么?我都说了我……”
老板娘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她气躁地打断掌柜的话,焦急地问道,“阿访呢?阿访回来了没有?”
他们约定好得手就由他去发信号通知组织的人!该死的,他们太大意了!
“你们说的阿访,指的可是他?”
临江的窗户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随后一名身着店小二黄布衣衫的男子被从窗户丢了进来。
在看清楚店小二的脸正是他们的组织里头,人称“机灵通”黄访之后,掌柜和老板娘的面色忒变。
“什么人!跟我们幻影门的人做对,你不想活了么?”
“哦 ̄ ̄ ̄是么?本王能灭你们一次,难道还无法灭你们第二次?”
比鬼魅还要轻扬的身子微微一掠,呼延迄便从窗户外跃了进来。
楼畔出传来的江风吹得呼延迄的墨色发丝随风飘扬,俊逸的脸庞在月光下有种说不出的魅惑,碧绿的眼眸在夜晚的烛火下泛着渗人的妖冶之光。
掌柜的和老板娘齐齐地打了个激灵。
呼延迄不是喝醉了么?难道,他们上当了?!
“小新!”
顾沫白欢呼着朝呼延迄奔去。
老板娘闪电般地朝顾沫白袭来,她的双手迅速擒住顾沫白的皓腕。
掌柜的把刀架在依然趴在桌上的单吢脖子上,嘶声道,“不许动!再动我就一刀要了他们的命!”
“这还得看你们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呼延迄的嘴角勾起一抹领人心惊胆寒的笑意,他以迫人的气势逼近掌柜的和老板娘。明明现在有优势的是他们,为什么他们的心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你以为我们不敢么?”
掌柜的额上青筋突起,冷汗沾湿了衣裳。
“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要本王请你动手么?”
这话呼延迄是对着烂醉如泥的单吢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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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今天起得早的,来看胭脂的文文的童鞋会发现,早上胭脂万更是放在了公众章节里头的哦!
后来被编辑给删了,重新调成内容了,所以早起的同学有福了哈!
不过苦了胭脂啊。好不容易弄好的排榜都重新整过了。
话说,这是第一张公众章节,有人捧场么?胭脂在等待。
第七十章 消失的遗体(万更)
“不好!”
“嘻嘻!已经来不及了!”
单吢从容地从椅子上站起。
倏地,他出手迅速地朝离他最近的掌柜的胸上一掌劈过去,老板娘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呼延迄乘机快速地踢飞老板娘手里的宝刀,右手顺势拉回顾沫白,两人之间的动作配合地天衣无缝。
破庙,柴火发出坡里啪啦的声响,远处有野兽的低吼,夜已很深。
顾沫白舒舒服服的背靠在呼延迄的胸膛,手里拿着枯树枝拨动着柴火,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白流莺,也就是假扮成客栈老板娘的,江湖人称“千娇百媚”的白流莺还有乔装成掌柜的杨举以及黄访三人身上打转。
“我们要对这三个人严刑逼供么?”
“哼!”
现在他们三人嘴巴里都塞着稻草,只能发出一个音节来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即使要咬舌自尽都没有法子。这办法还是她想的。嗯,多年看电视剧的好处就是各种江湖手段都略知一二啊!顾沫白当下有点佩服自己。
“小沫,他……他们就是要追杀你们的人么?”
坐在裴宔旁烤火的贺若妤怯怯地望了眼白流莺他们,目光又立即收回。
“是吧。他们都自称是幻影门的人了。喂,若妤,我在楼上明明听见你的惨叫的,怎么你后来没事啊?难不成你和他们一样,早就知道这间客栈有问题!却只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不,不,没有 ̄ ̄ ̄”
贺若妤慌忙摆着手。
“王妃你误会和姑娘了!是姓黄的那厮回来得太快,我一拳揍昏了他!吓坏了贺姑娘,她才尖叫的。”
“哦 ̄ ̄ ̄是么,是么。我误会她,你这么着急干嘛?”
“我 ̄ ̄ ̄”
裴宔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他,他没有着急啊!
贺若妤也娇羞地低下了头。
顾沫白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偏头对呼延迄道,“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小新,你说,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有问题的?也不通知我们一声,万一我被吓死了,你不是要守寡了?”
“敬爱的王妃,我相信要是你不小心被吓死了,咱们伟大的大王也是不会守寡的。”
单吢拨弄着柴火,“好意”地提醒道。后宫佳丽三千,嗯 ̄ ̄ ̄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没了,应该也轮不到大王来守寡。
“哼!”
“本王不觉得你胆子有这么小。”
呼延斜睨着她,他可没忘记面对瘟疫她都不怕,上回困在山谷,她还从野兽手下救了她,她的机智和勇敢他早就领教过了。
“你们就又欺骗我就是了,给你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说,究竟何时你们觉察到情况不对的?”顾沫白故意双手掐着呼延迄的脖子,逼他说出他们是何时发行这家客栈有问题的。
呼延迄也不躲,只是淡淡地笑道,“你回忆一下,我们见到掌柜的第一面,他们穿得是什么衣裳?”
“穿什么衣裳……不就是麻布绵衣么 ̄ ̄ ̄”
很普通的打扮啊。
“啊!他们……”
天气这么冷,他们好像都只穿了棉衣,而没有任何的披风或者裘袍的御暖之衣。
呼延迄瞧顾沫白的神情就知道聪明如她,已猜想到了事情的不妥之处。
“就算他们大冬天的没有穿裘袍好了,那也只能说明他们的店利润很微薄,买不起裘衣之类的啊,怎么就能断定他们有问题呢?”
“呵呵。当然凭这一可疑点还不足够轻易地下判断。你再想想,咱们的马是谁牵去喂饲料的?”
“老板娘 ̄ ̄ ̄”
娇羞的贺若妤也加入了“机智问答”的游戏。
单吢点头,“正常来说,喂马这种事都由小二哥来做的。这家客栈没有小二哥也就罢了,但他们分明是有小二哥的,为什么老板娘不叫小二哥来做呢?”
“小二哥当时忙着招呼客人啊。”
“嗯哼。那也轮不到老板娘吧?我分明是把缰绳递给掌柜的,但是老板娘接了过去。”
“这又是为什么?”
“本王猜测应是他们之前就了解过我们每个人的脾气秉性。他们认为怀静是我们三人中最为小心谨慎,也是最足智多谋的一个。如果在递缰绳的过程中掌柜的露了什么马脚,他们不是功亏一篑了么?但他们同时又知道,怀静对女人向来是不怎么设防的,所以就改由老板娘接过他手里的缰绳。”
“咦?我怎么以前不知道静大哥对女人是不设防的啊?”
顾沫白好奇的眼眸围绕着单吢打转了一圈。
“现在知道也不算太迟。”
单吢苦哈哈地笑笑。
他这个毛病还是拜他娘亲和他已出嫁的姐姐“所赐”,从小就培养他女人都是善类,要懂得怜香惜玉,这样才会娶回一个宜家宜室的好老婆。好老婆他是还没遇见,但是上女人的当是不下几百次了。近年来这“美德”虽退步了不少,但未了减免麻烦,他还是不怎么喜欢和女子打交道。
这也是他死活非要跟着大王出来行兵打战的原因。至少军营里除了军妓,就没有别的女子了。而军妓他是不碰的。
“既是如此,你更应该不会怀疑到那位老板娘身上才是啊!”
“嘿嘿,这样反而令人更加起疑。试想,怀静这些年都随着大王南征北伐的,什么会记挂着他有这个毛病?自然就是可疑之人了。”
裴宔拍了拍单吢的肩膀,笑得幸灾乐祸。人长得太俊,也是有苦恼的。因为他大部分叫他吃亏上当的人都是争着抢着要嫁入单家的名门淑媛们!
“话不能这么说哎!静大哥长得俊俏,有姑娘甚至夫人喜欢和他接触,这也很正常啊。”怎么就能够说明那名老板娘有问题呢?
“嗯哼。就算静大哥我真的有那魅力,那掌柜的不是应该会吃味才是么?你想一下,从头到尾,那名掌柜的可有在意过老板娘对我的态度?”
一名男子再大方,也不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当着自己的面和他人眉来眼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名女子根本不是她的丈夫。
“嗯 ̄也是!”
被他们这么一抽丝剥茧的,好像是疑点重重的样子。
“好啊,既然一开始就没有瞒过你们,为什么你们不早动手?还累的我和若妤抗猪一样地抗你们下楼。哼,你呀,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
顾沫白戳着呼延迄结实的胸膛,冷哼道。
“若不这样他们怎么会真的相信我们上了他们的当?”
呼延迄轻拥顾沫白入怀,顾沫白就算有再大的火气,顷刻间也没了。何况她其实也不怎么生气。
“好吧!算你有理!”
“但……但大王,你们的酒……”
酒是她们亲眼看着他们喝下去的啊!的的确确喝了不少呢!好几坛都空了。
“我估计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先天性的或者后天努力达到的千杯不醉的境界,另一种么,比较神奇,听说内功了得的人能够把酒通过指尖逼出去……”
“你听说的事情还真不少。”
呼延迄别有深意地看了顾沫白一眼,有点好奇她存在的那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怎么能够培养出他爱妃这种好像什么都懂,有时候却又什么都不懂的性格来。
“好说,好说。难道你们几个内力真的那么了得?”
“王妃抬举我们了!我们不过是使个障眼法罢了。若是你们仔细往桌子底下瞧 ̄ ̄ ̄”
单吢笑得一脸狡黠。
“哈哈,难怪你们每次举碗都要捧袖而饮,原来你们是把酒都倒在地上了啊?”
“不是如此的话,就算咱们酒量再好,也该连上茅房。”
裴宔爽朗的说道。
“那装醉也是为了降低他们的防备了?”
“没错。”
呼延迄点点头,“上次他们不惜在暗箭伤人后又制造雪崩谋害我们,如此煞费周章,这几天却全然没有动静。我和怀静还有珏早就在疑心,他们是不是也和前几回一样,早就在路上埋伏好。但这一路我们走的都是官道,也尽挑市集走,他们下手的机会不多。这次我们故意傍晚了还出城门,虽没料到他们就埋伏在客栈里,但也是算准了他们必有动作。我们又知道他们具体来了几个人。这招就叫做引蛇出洞。”
“妙极,妙极!”
顾沫白拍掌叫好。
“不过,还是要多谢王妃的鼎力相助。若不是你拖住了时间,我们的计划还不会有这么完美。把白流莺三人都一网打尽。
单吢朝顾沫白眨眨眼,”还有多谢王妃,对怀静的不离不弃!“
”少来,就算没有我的出现,你肯定也姓名无虞。只怕小新也是从头看到尾的吧?“她又娱乐了他们一把,哎哎!应该向他们讨赏银的才是!
”呵呵,本王伏在房檐,本来是怕你有什么不测好暗中保护你。结果你不慌不忙地,还延长了他们动手的时间,如此一来珏刚好带着黄访回来,本王就索性把黄访丢了进去,先让他们自乱阵脚,留下珏一人来保护贺姑娘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哎 ̄ ̄ ̄“
顾沫白忽然悠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顾沫白很严肃地看着呼延迄、单吢还有裴宔,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想。“
”你在想什么?“
嘿,三个男人竟然异口同声。
”我是在想,要是谁惹了你们三个人,还真的是祖坟里冒青烟啊!“
居然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发现了那么多的可疑之处,最可怕的是还几乎在同时就想好了策略!谁要是和他们作对,不是找灭呢么?
”哈哈哈哈!“
三个男人同时爆发出豪迈的笑声。有些人天生就是追求刺激的,越有高难度的事情他们越是会热血沸腾。
比如--在太岁头上动土!
呼延迄负手而立,面对着瘫软在地上的三具死尸,脸色阴沉。
是什么人竟敢当着他们的命杀人灭口,更可气的是他们竟毫无所察!
最好不要叫他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不然他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呼延迄碧绿的瞳眸在看见单吢站起身时,闪了闪,有没有什么发现?”
“三人身上没有任何致命的伤痕,嘴里的破布也都还在,排除是服药自杀的可能。” 蹲着的单吢在仔细检查过尸体之后站起身来。
微亮的晨曦,照在地上青筋凸出、七窍流出墨绿色血的三具尸体上,柴火还没有燃尽,远处有鸡啼报晓。画面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不是自杀就是他杀了。能够瞒得过你们三个进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人,这个人的武艺一定很高强。”
这座破庙有很多扇窗户,四面漏风,晨风从破庙外灌入,古老的木门咿呀咿呀地作响,风吹得皮肤阵阵发寒,破庙的黄|色帷幔飘来荡去,就算是在解剖课上见惯了尸体的顾沫白在说了以上的话之后,也不由地打了个激灵,悄悄挨近呼延迄。
贺若妤在看见尸首的时就已晕了过去,裴宔守在她的身边。
“没错,是他杀。至少看情形是那样没错。而且是死了约莫两个时辰。”
也就是说,是在他们睡着后被杀的。
“事实上不是,是吗?”
不然小新也不会说,看情形是那样没错了。
呼延迄没有作答。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他通常不会过早地就妄下肯定,那样会影响对事情真相的判断。
“尸……尸体……不要,不……不要!”
昏迷的贺若妤突然醒来,疯狂地摆着手,大吼大叫。看样子幻影门的死尸吓坏她了。
裴宔一把抓住她乱晃的双手,用他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他们不会害到你的。有我们在,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
“裴……裴大哥?”
裴宔温柔的话语令贺若妤暂时冷静了下来。
“嗯。是我。你方才是不是做了噩梦,没事的,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哇 ̄ ̄ ̄裴大哥 ̄ ̄ ̄”
贺若妤哭着扑进裴宔的怀抱,浑身颤抖不已,裴宔也紧紧地抱着她,尽可能抚慰她那颗受了惊吓的心。他知道她是吓坏了。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何曾受过这种惊吓呢。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
单吢话音未落,就有一名穿着一袭藏青色官服,威仪不凡的男子走进庙里,他的身后还跟着地方官员和士兵们。
“微臣沈德乾救驾来迟,还望大王恕罪 ̄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看见地上的三具死尸时,他们好像无一不吓了一大跳。
但能够爬上沈德乾那个位置,能够成为沈德乾的人,都是有一定胆量的。
沈德乾和与他随行的官员、士兵们在在扫了眼地上死尸,最初的惊讶过后,便立即双膝跪地,恭敬地磕头请安。
早晨,破壳而出的光亮照亮了破败的庙宇,地上的三具死尸在短短三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内就已迅速干瘪,好像死了很久的样子。
“为何你们会在此地?”
真是见鬼了,上次在荒山上遇见江谰,这次在破庙里还能碰见沈德乾,沈德乾是京官,幻影门的人竟把他们都请到这里来了,到底搞什么鬼!
难道此次幻影门的崛起和沈德乾一点关系都没有?
呼延迄锐利的目光射向低头不语的沈德乾。
回话的是贺惟望,“启禀大王,微臣等起床就看见有这一枝箭羽射在房檐的柱子上,上头有一封信,说是大王在此地有难,微臣唯恐圣体有损,三日来不眠不休,没想到…。没想到还是惊了圣驾,还望圣上开恩!”
“望圣上开恩!”
“你们全部的人都收到了一只箭羽么?”
“是的。”
贺惟望代表同僚,双手恭敬地递上一支箭羽。
又是“羽箭传信”!呼延迄朝单吢使了个眼色。
单吢伸出手去接……
“爹?是爹吗?”
贺若妤推开裴宔的怀抱,跌跌撞撞地朝跪在地上回话的这名官员奔去。
“妤儿?女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惟望吃惊地望看着自己衣服也脏了,鬓发也凌乱了,满脸苍白的贺若妤,惊呼出声“你……你怎的和大王他们在一起?华威那几个护卫呢?”
“说……说来话长,这里好恐怖。爹,带女儿走好不好 ̄ ̄ ̄”
贺若妤眼角一瞄到躺在地上的死尸,便控制不住自己,抖得好像狂风中的落叶,她偎进自己爹爹的怀里,世上还有哪里比亲人的怀抱还要安全的呢。
“这……这……”
贺惟望为难地安抚着自己的女儿。
有大王在,他,他做不了主啊。
呼延迄瞥了眼站在角落里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裴宔,挥了挥衣袍,淡淡地道,“贺姑娘受了惊吓,自是要回去压压惊。你且接她回去好生休息着吧。”
“谢……谢大王恩典 ̄ ̄ ̄微臣告退。”
贺惟望只好领着女儿和随从先行离开。
贺若妤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头看裴宔一眼。
天色已大亮。
呼延迄他们这才看清楚了破庙周边的环境。
他们昨晚落脚的破庙被几棵古树所包围,阳光融化了树上的积雪,盈盈点点,似水晶般璀璨夺目,褪去了夜晚神秘的古庙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没不数里,便是车马可行的泥泞小道。
昨晚他们只想着寻觅一处安全的地方以防止幻影门的人会追上来,心想有古树遮挡,这地方也算是隐秘,计划等着养足精神之后才好好想想如何从他们的口中套出事情的真相,不曾想……功亏一篑!
不再询问沈德乾为何他们会在这里的原因,这些人未必各个都可靠。
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惟有,呼延迄命沈德乾他们先行回去。
军令如山,一眨眼的功夫,拥挤的破庙又恢复了该有的冷清。
顾沫白不太明白,小新为什么不让那些人保护他们呢?再怎么人多力量也大吧。
“小新 ̄ ̄ ̄!”
顾沫白掩嘴尖叫,像是看到了什么灵异的东西。
“怎么了?”
“你……你们看……”
顾沫白颤抖地指着破庙神龛停放尸体的地方,呼延迄、单吢、裴宔顺着顾沫白的手指望去,脸色大变。
原本停放着尸体的地上,空无一人!临近华阳城,呼延迄命单吢先行回京打探些消息。
呼延迄会派单吢先回城有两个用意。
单吢的父亲是西祈的开国扬威大将军,在西祈有着德高望重的地位,想要了解京中的形势,单吢的父亲最是清楚。由单吢回去告知他的父亲圣驾已快回京这个消息再恰当不过。这是其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刺客暗杀失败,之后他们并没有遭到大路人马的追杀。说明背后之人心里已经有了另一番打算。不管刺客的幕后主使人是不是太后,还是沈德乾,都需要派个人去打探下京中现在的局势如何。
单吢自是没有异议,他爹飞鸽传书过来,说是他派去南毓打探关于公主之事的探子已回到府中复命。他这次回去,既将圣驾要回京的消息通知给宫里头知晓,又能够尽早地得知公主的详细情况。
于是,真正陪着呼延迄回京的,只有顾沫白和裴宔二人。
西祈京城华阳城位于西祈东北方向,属于平原地带,少了丘陵、高大山脉的阻隔,冷空气长驱直入华阳一带,虽四节分明,但冬季尤为寒冷。
这可苦了从小在南方城市长大的顾沫白,坐在马背上的她瑟瑟发抖地窝在呼延迄温暖的怀里,不停地打着喷嚏。
“啊欠 ̄ ̄ ̄”
要命,怎么这么冷啊!比在绘原县时冷得多得多了!
“要不要去雇来马车来?”
裴宔骑马来到呼延迄的身旁,侧着头望了望缩在呼延迄怀里的顾沫白,仰面问眼神里也透着担忧的呼延迄。
再过两日他们就可以抵达京师了,这一路上他们成功地避开了刺客,已经没什么非要骑马赶路的必要了。
呼延迄低头凝视着怀里的缩成一团的顾沫白,在思考裴宔的提议。
他们确实不用再赶路没错,但是他们现在就只有四个人,如果珏也去了城里,万一幻影门的人选择在此时派大批量的刺客来找他们的麻烦,情况可不会太妙。
像是知道呼延迄的为难,顾沫白从宽大的披风裘衣里露出绯红的小脸,红着小俏鼻,口里呵出白气道:“不……不用了,没关系,你们不是说等会儿就到了么?阿欠 ̄ ̄ ̄我没关系的啦!”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真的不要紧么?”她身子实在抖得厉害。
“嗯,不要紧,不要紧。你们尽管赶路就好,我……阿欠,我……没……没关系的。”身子不太有说服力的往呼延迄的怀里又缩进去了几分,嗯 ̄ ̄ ̄好像有感冒的迹象。
顾沫白现在只求“速行速决”,最好“的卢”是西游记当中的小龙马变的,会飞,一飞就回到西祈皇宫,那该有多好啊 ̄ ̄ ̄
人总是在无助的时候容易想入非非。
握着缰绳的双臂收拢,呼延迄尽可能地将顾沫白纳入自己的怀中,有点感动于她的体贴。
为了免使自己的注意都放在天冷这件事上,顾沫白换了个话题,“那天的事,你们有什么眉目没有啊?”
三具尸体凭空消失不见,还是当着他们的面,这件事本身就不寻常。更为不寻常的是,小新他们竟然没有追查下去,连提都没有再提及。是担心会吓到她么?
顾沫白这话是问呼延迄的,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裴宔的脸色变了变,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又都堵在了喉咙里。
“裴大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啊?”
“什么。”
裴宔转过头去,避开和顾沫白的目光接触。
“裴大哥怎么了?”
顾沫白隐隐觉得裴宔不大对劲,不过“女子不强人所难”,既然裴大哥不说,那她也就不问了吧。
最后还是裴宔忍不住,他的心里藏不住话。这几天过多的沉默已经违背了他的天性了,哎,大王和怀静都顾及他的心情,不提及这件事,可知道,他其实很想要找个人能够倾诉下的。
“王妃是不是想要知道,那三具尸体是怎么不见了的?”
“嗯……还……还好啦。我好像不是个好奇心特别强的人。”
“本王可以证明。”
呼延迄低笑着说道。
他的爱妃是介意有好奇心和没有好奇心之间。她若是想要知道的事她定会想办法弄清楚,但若是她认为可知道可不知道的,通常就不会想要非知道不可。而且不管是她真的想不想要知道,她都会尊重他人的意愿。就比如有关他的过去。她很少开口去问,除非他愿意主动提及。
“不过要是你们二位愿意授业解惑,我也是很乐意听的。”顾沫白赶紧补充道。对这件事她是当真有点好奇,若不是他们的态度太奇怪,每次她问与这个相关的时候他都顾左右而言它,她也不会憋到现在才问了。
呼延迄看了裴宔一眼,见他僵硬地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体为什么会不见了很简单,要么是他们自己走的,要么是被人偷走的。不过本王怀疑,被人偷走的概率比较低,应该是自己乘我们不备溜走的。”
“怎么会?”
顾沫白吓了一大跳,“你不要吓我好不好,难道还会诈尸?”有这么神奇吗?
静大哥都验过尸体了的啊!该不会幻影门的人都是怪物,有九条命,怎么样都不会死翘翘吧?
“他们三人根本没死。”
裴宔说得咬牙切齿,他们被摆了一道,这叫他怎么不气!
“没死?那他们装死的本领不是很高?连你们都瞒过去了!”
“那是因为他们有帮手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不然怎会这么轻易地就瞒天过海!”
帮手?
顾沫白不是个愚笨的人,她很快就想到裴宔指的所谓的帮手是谁,只是她怎么都不敢相信,会是那个人。但除了那人之外,别的人又都不可能!
“怎么会是她呢?你们会不会搞错了啊?若妤姑娘她看上去这么娇弱……”
“哼!她还真的是大智若愚!”
裴宔冷哼道。
“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怀疑,是若妤姑娘帮助他们逃跑的?她那么做的动机呢?当时我们都在场的啊,而且如果她有那么大的本事既帮助幻影门的人假死,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协助他们逃跑。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们下手,还要偷偷摸摸的这么麻烦啊?”
顾沫白扯着呼延迄的衣袖,这下子她的好奇心全部都被勾起了。顾沫白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不过最呼延迄有意见的是,“你以为她对我们下手,她会有任何的胜算?”
这才是他们的聪明之处,明知道不可能轻易地取走他们的性命,才会企图救走他们的同伴。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地救走他们的同伙,肯定是他们身上藏有什么秘密的东西,该死的是,他们当时由于太晚,都没有想过要搜他们的身!
真是大意!
顾沫白想了想,不论任何人,只要有小新、裴大哥和静大哥在,想要动他们的性命,是有些困难。
她呐呐地道,“嗯……也是。”
“再者说,你一下子问了本王这么多问题,本王要从哪里答起才好?”
“嗯……就从你们是怎么猜测幻影门的人没死,还有为什么怀疑是若妤姑娘协助的他们。”
“若是他们真的死了,众目睽睽之下三具尸体凭空不见,这难度还真是比令人死而复生还要大。”
所以他们才会猜测,那三个人根本没死。
“事实上也是差不多啊!”
他们当时可是都在场的哎!尽管不是时时刻刻都盯着尸体,但也差不多了。那么短的时间内逃跑,来得及吗?
“差很多。王妃仔细回想下,在沈德乾他们见来时,地上的尸体还在不在的?”
“肯定在啊!我记得那些当官的还有士兵在看见地上的尸体时脸色都变了。”
“嗯哼。所以尸体消失也几乎是与沈德乾他们出庙时的时间等同,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他们三人自己跃窗溜走外,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
顾沫白仔细回想了下,他们露宿的那件破庙地的的确确有很多窗户没错。她还记得在那里四面漏风,冻得她够呛。
尸体为什么会凭空消失的困惑解答了,但更大的一个疑惑还没有。
“为什么你们会怀疑他们有帮手?”
“太巧合了。”
呼延迄低吟道。
“我们醒来不久发现尸体,到沈德乾他们进来。时间上不是太巧合了么?而且我们三人都是习武之人,方圆几十里稍微有点响动我们就会察觉,但那天直到沈德乾他们进来,我们才知道。”
就算是破庙的风声比较大,掩盖了车马的行走声,以他们的敏感度,也不至于毫无所察才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