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记:皇商相公 君墨砚 全第39部分阅读
休夫记:皇商相公 君墨砚 全 作者:欲望社
释的不够清楚?还是你学习的太累了,需要休息期一下?”
江暮烟微微有些担心的看着裴羽钦,这是自那天青书来报告邢台的绸缎庄着火后的第四天了。
前三天他一直很认真,很兴奋,也很激动,并抱有十二万分的热情的跟着她学习阿拉伯数字的书写和各自代表的意思,同时她也给他做了算术程度的测验。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即便如裴羽钦这样已经算是领先了一般商人很多知识的人,在面对算术的问题上,他还停留在简单的加减程度上,乘除法根本是一窍不通,完全不懂。
也就难怪,所有的金额稍大的账目,要算出答案都是那般的费时费力。
而且便是加减法,他也不曾得过系统的学习,有些在她看来可以一眼就能知道答案的东西,他也需要亲自去计算好一会儿才能得出结果。
这让江暮烟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于是更加决定要干脆的推翻裴羽钦过去三十几年里,自己摸索出来的那套笨拙的不合实用的计算方法。
冒着就算是会改变时空轨迹,和一些人命运的危险,也要把简单、快捷、正确的计算方式教授给他。
让他以后再不必那么耗时耗力的做没有效率的工作。
阿拉伯数字就是她带他入门的第一课。
她还记得当那12345的有如蝌蚪般弯弯曲曲,又不规则的新型文字,呈现在裴羽钦面前,她又解释了它们各自什么数字之后,裴羽钦脸上的惊讶模样。
那神情活脱脱有种一个地球人,第一次看到外星生物一般的情景。
让她又想笑,又忍不住对他的表情心生怜惜。
手把手,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认,教他写,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不单单是她的爱人,更是她这一辈子唯一要守候的存在。
然而,所有的这些心疼和怜惜,爱意和冀望,她都深深的放在了心里,没有表现出来。
反而用很严肃很严格的语气,要求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1234各自代表的汉字的意思给清楚无误的记进脑海里,同时还要他把从1到100的每一个数字的组合都记进脑子里。
裴羽钦没有辜负她的所望,用他超乎寻常的记忆力,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已经熟练的把1到100内的所有数字都准确无误的记进了脑海里。
在她要求他写下100以内的任何一个数字时,他都能准确的写出相对应的数字。
这让江暮烟很是高兴,因为一旦只要能记住每一个数字,那么就等于为他以后要学习真正的加减乘除打下了基础。
而事实上,在之前的三天里,事实证明了裴羽钦简直是个天生的生意人,他对数字有着超乎她预料的敏-感-度。
不但能够快速的记住每一个数字,而且在通过她讲解了规律之后,很快就举一反三了。
就好比知道了什么是十进制之后,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一千该如何用阿拉伯数字表示,这样的进步,简直让江暮烟不得不感慨,简直是连天都要她帮他了。
所以看起来,才不过学习了三天,但是这三天的进步,却是裴羽钦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加法表,减法表,他各自花了一天的时间记熟并背下,然后就在大量的江暮烟给他出的习题中,很快的就找到了加减的规律。
弄到后来,江暮烟都有些受不了他那样疯狂的学习热情了,便干脆也不另外出题给他做了,而是让他干脆从1开始加,一直加到100。
然后算出最后的总数给她看,以判断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完全掌握了加法的法则。
裴羽钦顿时同意了,江暮烟这才短暂的得到了一点休息的空闲。
当然后来计算出来的最终答案,证明了裴羽钦的计算结果都是正确的,他自己固然很高兴,但是作为他的‘老师’的江暮烟,却更加的高兴了起来。
所以三天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这样分秒必夺,分秒必争的情形中度过的,她也慢慢的习惯了裴羽钦的孜孜不倦。
所以如今,冷不防看到裴羽钦目光有些游离的看着面前的宣纸,且竟然在她喊了他好几声后,都没有反应的情况时,江暮烟的神情不免露初担忧的模样。
正文 【260】二公子求见
“抱歉,烟儿,我突然想起有件事情,我竟然忘记了,所以我现在就要出门一下,最晚,晚饭前一定回来,今天的课先不上了,可以吗?”
“啊?有事情忘记做了?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裴羽钦微微的迟疑了一下后,就点了点头,“嗯,重要倒不是很重要,不过却必须是我自己亲自去做的,所以——”
“那你赶紧去吧!也都怪我,这几天光盯着你上课,把你的心思和时间都占过来放到了这些数字上去了,弄得你居然忘记了还有事情没去做,你先去吧!这里不急,等你回来,明天以后都来得及继续学的,反正日子长久着呢!”
江暮烟没有问他具体要去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好奇他的迟疑和欲言又止是因为什么。
在她的心里,她是全心信任裴羽钦的。
也确信若是可以告诉她的事情,羽钦不会对她有任何的隐瞒,若是他不说的,那定然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
只要他好好的,他们的感情也好好的,那说不说清楚所有的秘密,根本就无关重要。
虽然常说恋人和夫妻之间最好不要存有秘密,只是人毕竟是个自由独立体,有各自独一无二的思想和大脑,也同时都拥有着自己的行动支配能力。
哪里有人真的能完全做到和另一个人之间全然透明的境界?真要是有人能做到那般,那这个世界上也就谈不上所谓的‘隐私’二字了!
有时,适当的有点秘密,也是另一种增加神秘感和吸引力的方式。
因为她没有想过要追根究底的让裴羽钦交代去向,而是自然而然的让他去做他要做的事情。
反倒是裴羽钦,看到江暮烟竟然这般信任的问都不问他去哪里,做什么,有些感觉惭愧的看了她一眼。
轻声地道,“烟儿,你要是闷了,就让红月和青书领着你到城里去逛逛!你醒过来这么多日子,还没真正去逛过翡翠城是什么模样吧!只不过一定要带上展夕或者迎风中的一个保护你的安全,这样我才能放心。”
“好了,羽钦,我今天不出门,所以你就自己去做你的事情吧,改天我想出门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然后让你陪我一起去的,你就不要再-操-心我了,好吗?去吧,我不是孩子了。”
“嗯,那我走了!”
裴羽钦走了一步,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说了一句。
江暮烟见他目光中对她有依恋的样子,顿时心头一暖,走了过去,主动踮起脚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就拍拍他的胸膛,笑道,“好了,你可以放心出门了,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好!”
裴羽钦摸了摸脸,这下终于转身快速地走出去了。
而江暮烟在他走了之后,忍不住傻笑了一下,就回到了她自己的位置,刚坐了不到一会儿,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的立即跑出门口,喊道,“羽钦,羽钦——”
然而此时的裴羽钦显然已经走远了,门口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而青书和红月却被她的叫声给喊来了,“小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青书,你知道去哪里找展先生和迎风先生吗?”
“羽钦他之前突然说有事情要做,出门了,我刚刚才想起来,他似乎没有带展先生和迎风先生中的任何一个出门,这怎么行,我不放心,你赶紧去,请两位先生中的任何一位,跟着他出门办事!”
“啊?老爷出门了?”
青书也一愣,这几天里,老爷几乎天天都和小姐在书房里待着,连饭菜都是直接送进书房的,每回他进去,都看到老爷在认真的不得了的写着和算着什么。
而小姐则在旁边看着,还会不时的用她手中的鹅毛笔,指着宣纸上的东西,说几句。
青书知道那是肯定是暮烟小姐,在教老爷算术之道,所以他一边羡慕的很,一边又轻手轻脚的把饭菜放到一边,不敢打扰他们的每一刻每一时。
只是耐心的等待和希望着,小姐没有忘记答应过他的事情,在老爷都学会了之后,也有让他也学到的一天,哪怕只有其中的一点点,他也心满意足。
所以这几天,他和红月都是轮流的自觉守在书房附近的地方,安静又妥帖的照顾好老爷和小姐的衣食起居。
与此同时,他也尽心尽力的张罗-和-操-办着老爷小姐的婚礼所需要准备的各项事宜,只希望能让老爷和小姐都有一个幸福和圆满的婚礼。
因此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简直是比一个陀螺还要忙碌的。
而之前,他正好走开了一小会儿,难道老爷就在这一小会儿间走出了书房?
青书不由暗暗地懊恼了一下,嘴上却还不得不赶紧安慰了一声江暮烟道,“小姐,不用担心,展大侠和迎风大侠,每次都会至少有一位跟着老爷身侧的,今天也许也暗暗跟着老爷出门了也不定,我这就去两位大侠的房间去找找,看看他们在不在就清楚了!”
“嗯,那你赶紧去吧!红月,你和青书一起去,有消息赶紧回来告诉我!”
“是,小姐!”
红月也知道在自己小姐的眼里,老爷无疑是心尖上的肉,珍惜着呢!
若是她说不去,要留下来伺候她的话,估计她自己就要亲自去了,所以红月顿时就听话的立即和青书一起转身,往院门口走去了。
江暮烟看他们两人都去找了,心里才稍稍有些放心,正要转身回屋的时候,身后的走廊上,一个小丫鬟快速的上前躬身行礼道,“奴婢见过小姐,二公子求见!”
正文 【261】会面前准备
“二公子?”
江暮烟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个二公子是谁?
丫鬟一见江暮烟有些迷惘的表情,顿时就机灵地补充道,“启禀小姐,是弦公子。”
“噢,是裴弦?他来找我做什么?”
江暮烟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才想起了裴弦虽然是妾室所生,却是比原配林琼花所生的嫡子裴虞要大一岁的。
这也就难怪下人都叫他二公子了。
只是他不是一心要考功名的书呆子吗?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江暮烟有些不明白,不过迟疑了一下,还是挥了挥手,对着前来报告的丫鬟道,“去请二公子到大厅小坐,我马上就去!”
“是,小姐!”
丫鬟得了江暮烟的命令,顿时就恭敬的转身去回禀了。
江暮烟依旧带着几分对裴羽钦独自出门的不放心感回到了她和裴羽钦的房间,把身上简单的便服换了一件稍稍正式的裙装,这才走出了房门。
大厅里,裴弦已经正襟危坐在了一边等待了。
他早就算计好了,每个月似乎总有这么一天,叔叔会出府一趟的,至于去了哪里,他的人从来都没能跟踪得到。
往常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会使他懊恼不已的,但是今天却不同了,因为叔叔的出门,展夕和迎风两位护卫,至少也会有一个一定会跟着叔叔一起离开,那么府中就只剩下一个了。
这个时候,他不抓紧机会来见见这个江暮烟,那还等什么时候?
而且他也反复的考虑过向日的提议了,左思右考,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探寻有关江暮烟的变化之秘密,除了接受向日的办法外,别无他法。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求见江暮烟的原因之一了。
而为了使得他早就预备好的说辞,能比较容易的被江暮烟采信,在来之前,裴弦可是好顿的在他的门面上下足了功夫。
非但仔细的沐浴打扮了一番,更是在挑选衣服上也煞费了苦心。
选择了简洁大方,却又不显得寒碜单薄的衣袍,衣饰更是只用了一个半新不旧的香囊,没有镶金嵌玉,给人的感觉干净、质朴,却又落落大方。
长发也只用了一袭书生们惯常用的方巾给束了起来,面容上更是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确保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阴鸷和霸气流露出来后,他才来了这里,出现到了江暮烟面前。
而他的这些打扮,却也的确收到了效果。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刚跨进门的江暮烟,看到他这副打扮后,本来眼神里稍稍有些不解和防备的神色,瞬间就转变的稍稍柔和了一点。
可见,她对他的这副模样,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还要归功于他的叔叔裴羽钦,因为他一年到头都是简单的白衣墨发打扮,而江暮烟竟然能钟情这样一个在自己眼中,单调的半点别的爱好都没有的男人,可见她的本心里,也是比较喜欢这样类型的同类的。
所以想要打破她的心防,在一开始就不被她排斥的话,服侍穿着和修饰上就不得不下功夫了!
心中正在得意间,江暮烟已经先一步上前开口道,“二公子,听说你想见我,不知——”
“裴弦见过暮烟小姐,请小姐还是叫我裴弦吧!”
“叔叔上次已经当众宣布过了,过不了多久,您便是裴家的当家主母,在辈分上,裴弦还要叫您一声婶母了,所以请暮烟小姐,万不要叫裴弦二公子,让人听见了,当真是折杀裴弦了!”
裴弦一脸温润敦厚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和羞赧,一副极度老实的样子。
让江暮烟一时间差点都忍不住完全被他的诚恳样子给蒙蔽住了。
若非她想起了裴羽钦寿辰那日,裴弦的举动,她都要忍不住怀疑,这个裴弦是不是那天她见过的裴弦了,这变化也未免有些太大了点吧!
还是这裴家里的人,每一个都习惯戴着几副面具做人?
“那这样吧,我也不客气了,便叫你一声弦公子吧,不知弦公子今日来见暮烟是所谓何事?”
见江暮烟似乎不为所动的立即就把话题带进了正题,裴弦心中微微一惊,但是脸上却还是做出恭敬的样子,把早就想好了的说辞缓缓地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娘是我爹的侧室,这事暮烟小姐也知道,这么些年,大娘对我娘也一直有些微词,所以,不瞒暮烟小姐,我们母子的日子过的并不太好!”
说到这里,裴弦的表情有些浮现苦涩的模样。
这事,江暮烟自然知道,别说她多少有了一点点原来江暮烟的记忆,便是没有,那天羽钦寿辰的一天,云爱柳和林琼花之间的暗自较劲,她也是清楚的看在了眼底的。
这一次若非是裴弦即将要娶王御使的千金王明珠为妻的话,云爱柳估计也不可能在林琼花的面前抬得起头来。
所以如今裴弦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是全然在说谎话博取同情,倒也确实是实在的事情。
正文 【262】娘家的亲戚
同样都是女人,做人的妾室,被大老婆欺压这样的事情,在从现代重生而来的江暮烟的心里看来,是很可悲的。
毕竟感情本就该是一对一的,然而就因为这个古代时空的社-会-制-度,决定了男人的尊,女人的卑,所以就使得这样三妻四妾的情况可以合理的存在。
若是可以的话,她当然希望每个女人都能得到男人应有的尊重。
只是大环境已是如此,非她个人的努力就能改变的,她所能做的,也仅仅是爱护好自己的感情,并尽可能的给予一点该得到的同情的人一点同情而已!
是以,她一听到这话,便顿时缓了缓脸色,轻声地问,“弦公子,你说的话,我明白了,那么你这次来,希望我做点什么呢?或者说,你认为是我能帮到你什么忙吗?”
裴弦一听到江暮烟柔和着声音说出这样的话,心中更是惊讶不已。
他还以为他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绕进正题呢!
却没想到江暮烟竟然会直截了当的就说出要帮忙的话来,让他真的有些不能适应这样直来直去的江暮烟。
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是没有城府的很,这不太像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会做的事,会说的话。
她完全可以端着架子,慢慢的等着他自己主动把所求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她再继续端着架子,借此来跟他谈条件,再不济也要做出一副要他感恩戴德的表情来才对。
毕竟在这深宅大院里,人与人之间谈事情,都是这么样来的。
然而,这个江暮烟,今天倒真叫他开了眼界,竟然让他原本准备好的话语和节奏,完全的派不上用场了。
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而他的踌躇,看在江暮烟的眼里,却被当成了他还在矫情还在拿捏她说的话的真假,不由顿时淡淡的一笑。
“弦公子,只管说便是了,江暮烟若能帮忙,定然就帮,若是不能,那便只能令弦公子失望了!”
“不过不管如何,今日弦公子所来所求之事,江暮烟定然不会传给其他人知道,如此这般,弦公子可否放心了?”
江暮烟话都说白了,裴弦哪里还能再不吭声?
便顿时抬头看她,也不再绕弯子了,直接地道,“是这样的,我娘有个远房堂兄的儿子,一直是在府中做事的,只是人不喜欢说话,又有些木讷,便一直也不曾得到过重用!”
“前些日子,叔叔因为暮烟小姐在祠堂门口受伤的事情,一气之下大怒,把府中原来所有的下人都赶出了府,这件事情不知道暮烟小姐您知道不知道!”
说着,裴弦便偷偷的观察起了江暮烟的表情。
而江暮烟也的确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毕竟她受伤了之后,一直没有出过流云小筑,这些天除了裴风来过一两次之外,其他的人也没有人来探视过她。
她虽然也注意到了流云小筑内的丫鬟和小厮,似乎都换了一批生面孔,但是青书却和他们每一个都很熟悉的样子,也就没怀疑这些人不是裴家原本的下人,还以为是从别的院子里调过来的呢!
如今看来,敢情这些下人都是新招的吗?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还在裴家做事的都是新招进来的下人?一个原来的老人也没有了?”
“不能说全是,至少暮烟小姐和叔叔住的这个流云小筑里的下人,还是裴家原来的人,不过他们以前都是在别院做事的,并不在本宅干活!”
“这一次,想来是叔叔不放心其他的陌生人服侍和伺候暮烟小姐,所以让青管事特地从别院调了人手来!”
“但是,除去流云小筑之外的其他院里,包括我和娘如今住的院子里的下人,全部都被换了陌生的下人,而新被任命的管事,也依旧不喜欢我-娘-那-娘-家堂兄的儿子,所以弄不好,这一次,他就有可能也有被赶出裴家去了!”
裴弦说到这里,再度停下了。
而江暮烟从他这些话中,也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来意,也大概明白他所求的会是什么事情。
他显然是为他母亲娘家的这个亲戚的去留和前途问题,才来拜托她的,想从她这里开个后门。
说起来,若非这一次她的头被砸出了血,羽钦也不会一气之下把所有的下人都换掉。
若是不换下人,裴弦估计也不会为了他母亲娘-家的那个亲戚来求她,所以,说起来,云爱柳的这个娘家堂兄的儿子,还是遭了鱼池之央的无辜人。
因此于情于理,她是该帮忙他一下的。
更何况这一次羽钦没有跟她说过,他把所有的下人都换了的事情,若是说了的话,她一早便会不同意他这么做的,毕竟这也有些太小题大做了,让家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影响也不太好!
而且辱骂和朝她扔土块的人毕竟只是一小部分,还有一大部分下人是无辜被牵累了的,怎么能因此一棒掀翻一船人呢?
然而如今下人换都已经被换掉了,羽钦也是出于尊重和爱护她的心情,这事她也唯有感激和动容在心里,是万不能为了下人被换的事情去和羽钦对峙,或者说什么的。
而现在她所能做的,显然就只剩下帮裴弦把云爱柳的那个娘家侄子的工作保住,不至于使得他再被赶出裴家去了。
是以,她顿时明白的点了点头,“弦公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回头会和青书说,让他去把这件事情安排好的,你看如何?”
正文 【263】暮烟入套了
裴弦却微微用力的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地道,“小姐您误会了,若单单只是为了这个,裴弦便不来求暮烟小姐了!”
“裴弦和娘虽然在府里说不到什么话,但是若是坚持要收留一个亲戚在裴家,也还是可以向叔叔提这个要求的,只是——”
“弦公子不用为难,请说!”
江暮烟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因为这事情虽说是因为自己被砸伤才弄出了下人被更换的,但是以裴弦如今即将要成为王御使家的女婿的名头上,相信他若坚持要留下一个自家的亲戚,应该也没有人会提出反对才是。
那他又为了什么非要来自己这里拜托她呢?
就算要拜托的话,他直接去找羽钦,也比找她合适啊!
但是他却带着一脸为难的找上了她,除非他所求的事情,与她有关!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和娘都希望向日他有一天会有所建树,不一定是要飞黄腾达,但是起码要有一技之长,毕竟寄人篱下也不永久之事,若是能学得一些本事,以后离开了裴家,也能有一碗饭吃!”
“而且向日他自己虽然木讷不善言辞,为人却极为勤恳肯干,若是他本身是个不争气,不上进的人,我便也不敢来请求暮烟小姐代为照拂了!”
“但是他是个能干的人,就这么埋没在了家里做一个小粗仆役,实在是太可惜了!”
“娘的娘家也就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了,如今年已过二十五了,却到如今也没有能力成家立室,娘想让他学点什么,这样几年之后,也能离开裴家去成个家,娶房妻子,然后做个小生意什么的,说什么也得为云家留个香火!”
“因此,裴弦才会厚着脸皮来托暮烟小姐,看看能不能请暮烟小姐把向日收到身边,哪怕给您做个端茶送水打扫庭院的粗使仆役,也好过继续留在我那院子里虚耗光阴!”
江暮烟听到这里,终于完全明白了裴弦的来意。
不由惊讶万分,“你要把人送我身边来?”
“弦公子,不是江暮烟不肯帮你和云姨娘的忙,只是我毕竟是女子,收一个男子在身边做仆役,总是不合适的,更况若这个家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先生做主,这事可否容我跟先生商量一下?”
裴弦早就知道江暮烟肯定没可能立即就答应他这个请求的,所以他也不慌张,只是蹙了蹙闷头上前两步,深深的给江暮烟做了一个揖,是那种一揖到底的揖,以读书人的行礼来看,这个算是很大的礼了。
江暮烟自然不会不懂这个,顿时就赶忙让开,“弦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暮烟小姐,裴弦自知这样的请求会让小姐十分的为难,只是暮烟小姐若是和叔叔一商量,叔叔是定然不会允许向日跟随暮烟小姐的,毕竟叔叔在意暮烟小姐的安危之事,如今整个裴家上上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向日虽然身家清白,但究竟是个外人,我娘和我又一向在府中不被人看中,连带着向日的身份也一直为人所不耻,这样对身份,叔叔又如何会允许向日跟到小姐身边呢?”
“而且叔叔最是讨厌开后门、走捷径的行为,裴弦这般举动若是教叔叔知道了,也免不了要被叔叔心中责备,所以万请暮烟小姐体恤一下裴弦和娘亲的这点私心,就请您收下向日吧!”
裴弦说着,又是做了一个长揖!
江暮烟的眉头已经完全皱了起来了,看着面前举止温雅,面容敦厚中又显现出几分诚恳请求眼神的裴弦。
她虽然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么简单的,但是偏偏她又说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得又问了一句。
“既然同样是做粗仆,在哪个院子里做活还不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弦公子就坚持非要把你的亲戚,放到我身边来?”
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总觉得这个裴弦给她的感觉很奇怪,明明从上到下看着很协调,也看着很舒服,但是她的心里却就是无法对他和对待裴风那样放下心来。
因此她故意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而裴弦一听江暮烟这个问题,早就料到了她会问的他,还是故意装出一幅诚惶诚恐的焦急解释的模样。
“暮烟小姐不要误会,裴弦绝无安-插-间谍或者j细到您身边的意思,我,我只是——要是暮烟小姐不放心的话,就当裴弦今天的话没说就是了,裴弦这就告辞!”
话刚说完,裴弦就脸色青白难看的准备转身离开的样子,那暮烟就像是江暮烟严重的侮辱了他的人格一般。
让江暮烟本来还有些怀疑他别有目的的心理,顿时发声了微微的转变,想着若是真的他要安-插-j细到她身边来,也该是偷偷的收买她身边的人比较有用,哪里还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求她?
毕竟他也该知道,一旦他开口来求,而她就算真的同意了把人收下,也肯定不会委以什么重任给他的人的。
那么若是他冀望这个人能给他传达什么有用的消息的话,无疑是不可能的。
这般一想,江暮烟反而放下了心来,想着裴弦母子也许真的只是想给自己的亲戚谋条有前途一点点后路。
正文 【264】原是这两句!
既然这样,她若就此拒绝的话,也未免太不给人留余地了。
毕竟说到底,这个叫向日的人之所以会面临没有工作,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也都是受了她的受伤事件的连累罢了。
想到此,江暮烟顿时叫住了裴弦道,“弦公子,请留步!暮烟没有那个意思,弦公子不必多虑,是暮烟说话太直,欠了点考虑,让弦公子误会了。”
“弦公子看这样可好?先生现在人不在,等先生回来,由我出面去跟先生说,以后就让云姨娘的侄子到青书手底下去做事,帮衬青书如何?”
“毕竟我这里都是女人家家的琐碎小事情,实在没什么可让他做的,弦公子和云姨娘既然是想要他学点真材实料,有用的东西,那么跟着青书,就比跟着我强许多了!”
“再就是青书也是为先生办事的,生意上的事情也看的比较多,平日里也能学到不少经营之道,你那亲戚若是个踏实、勤奋、又好学肯干之人的话,相信会受益良多的!”
“我也只能做到这样的安排了,若是弦公子觉得不妥的话,那也就请恕江暮烟实在帮不上忙了!”
江暮烟这么说,自然有她的考量,裴弦毕竟是裴家的子孙,裴家的子孙又多半不是早夭,就是单传,所以虽有三房,但是各房实际上却都人丁单薄。
如今夜袭一经离开裴家,家门子息就更是显得少了。
所剩下的也不过就裴风、裴虞和这裴弦三人而已。
是以裴弦所来相求相托之事,她于情于理能应承下来的,也该应承下来,不能彻底拂了他的面子。
究竟不久后,这个裴弦就要娶王御使的千金进门了。
而另一边,就算那个叫向日的人,是裴弦他们母子安-插-到她和羽钦身边的就近监视之人。
凭青书的机敏,还有羽钦身边的展夕先生和迎风先生的武功和防备能力,相信那个向日也翻不了天来。
更何况还有什么比把对自己可能有害的人,直接控制在身边更让人放心的呢?
如此这般,她实在没什么理由拒绝裴弦的这个请求,便也就以这样的方式应承了下来,若是裴弦同意了,那便也算是又给了他面子,也不给自己和羽钦造成麻烦了!
而裴弦本来就是苦于想不到办法,把向日成功的安-插-到江暮烟的这个流云小筑来而烦忧了好几天,今天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才决定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能取得这样的结果,已经比他期望中的要更好了,自然心中是喜出望外不止。
但是脸上却还要做出稍稍迟疑了一下的表情,随后才躬身作揖再度的感激地道,“小姐能做这样的安排,裴弦和家母已经感激不尽了,只是叔叔那边怕是——”
“先生那边就交给我去说吧!弦公子明日便把人带来就是了!是叫云向日吗?”
江暮烟知道他是忌惮羽钦,怕他不同意,所以才如此的迟疑,但是她既然应承下了,自然会去跟羽钦说通说好的。
“是的,那便多谢暮烟小姐了!”
“弦公子不用多礼了!弦公子还有其他的事吗?”
江暮烟看了看大厅角落那四角檀木架子上的沙漏,刻度显示,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
但是青书和红月却一个也没有人回来这里找她报告有无找到展夕和迎风他们的事情。
让她这边心里不由惶惶地,不安定的很,也不知道到底是找到了,还没根本没找到。
这样悬在半空中,半上不下的感觉让江暮烟完全没有心情,再继续待在大厅里与这裴弦说话了。
裴弦也看出了江暮烟的心不在焉,和急于离开的神情,顿时心中一动,眼眉微垂,用状似恭谨的语声道,“没有了,所托只此一桩!有劳暮烟小姐了!”
“弦公子不必客气!既然如此,请恕暮烟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不送弦公子了,先走一步!”
“暮烟小姐有事尽可去忙!裴弦也不再多打扰了,告辞了!”
两人几乎一前一后,同时往大厅门口走去。
在眼看江暮烟一脚都已经跨出了大厅的门槛的时候,裴弦突然冷不防开口问了一句。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总觉得这一句前面应该还有一句,就是不知道该是什么!”
江暮烟想也没想的就开口回答道,“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原来是这两句啊!”裴弦低低地感叹了一句,低垂下来的眼眸中有一缕寒芒闪过!
而听到了裴弦的这声低低的感叹后,江暮烟才反应过来,倏地停住了脚步。
转身面向身后两步远的裴弦,眼神也微微的一眯,不动声色的反问道,“敢问弦公子是从什么地方看到那句诗的?”
正文 【265】自露了马脚
此时的裴弦已经重新抬起了满是敦厚表情的面容,微微地摇头。
“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是有谁跟我说过这么两句,但是却又不记得是谁与我说过的,翻找了若干书籍,也没找到这句诗的出处!”
“之前骤然想起,暮烟小姐是我们东云国的第一才女,这才冒失的把这句诗念了出来!”
“没想到暮烟小姐果然博学多闻,思考都不用思考一下,就给了裴弦答案,裴弦真是对暮烟小姐由衷的敬佩,并感激不尽了!”
江暮烟看着他又对着她作揖的诚恳样子,眼中的微芒轻闪而过。
然后不动声色的面容,就已经替换上了浅笑,看的裴弦心里微微一凛,还没来得及做出及时的反应,江暮烟就已经开口了。
“不敢当弦公子的夸奖,这并非是江暮烟博学多闻,而是这首拙作,本来就是我作的,并非是什么名家传世之作,也就难怪弦公子找不到了!”
江暮烟说完,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别人不清楚,她心里当然清楚的知道,这两句诗出自崔颢写的《黄鹤楼》,根本不是她写的,只是她所处的这个时空很特殊。
并不是中国的古代,所以这个时代虽然很多生活习惯和生活环境,与中国的古代相类似,但是文化领域,有时并不太互通。
就好比写这首《黄鹤楼》的崔颢,肯定不会也活在这个时空里。
那么他写的这首诗在这里当然也不存在了,裴弦身为这个时代的人,又如何会有可能在别的书上看到这两句诗?
而她唯一一次写过这两句诗的时候,就是在二夫人秦红叶的飞花院里,那是她重生过来的第一天。
她为了掩饰秦红叶让她看的那两本账本,所以在看到青书怕被他发现时,就随手就在纸上写了两句诗。
而这两句正好是就是裴弦口中所念的,‘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所以裴弦所说的在别处看到,自然是不存在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天她跟着青书离开后,有人把她写的字给裴弦看了。
而二夫人秦红叶和三夫人三姨娘那边,素来是不合的,不可能把她写的东西给裴弦看。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裴弦根本就是在二夫人秦红叶的身边安排了人,所以才能把她写了什么东西,都告诉给裴弦知道了。
这么一想,江暮烟本来就对这个裴弦颇为怀疑的心情,此刻就更是得到了证实一样。
而裴弦却觉得心不由跳了一下,暗叫不好!
他只认为可以从这两句诗上揭示出什么来,毕竟向日自己也说了,那纸上的字实在不像是江暮烟本人写的。
但是却忘记了,这字既然不像江暮烟以往的字,那么这两句诗呢?就会是一般的诗吗?
也许根本就带有什么特殊含义的,也可能根本就是那一天江暮烟即兴发挥写下的,之前在别的地方从来不曾写过。
若是这般的话,他今天这番自作聪明的试探,就成了自砸脚板的行为了。
想到这里,裴弦不由更收敛了几分小心的道,“原来这两句诗本就是暮烟小姐所作,难怪裴弦翻遍典籍也不曾找到出处,只是不知暮烟小姐这首诗作于何年呢?”
“为什么这么好的诗就一直不曾被收录进东云国最优秀的诗词录中呢!真是太令人可惜了!”
江暮烟听了他这拐弯抹角的打听这首诗作于何时的话语,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顿时心中冷笑了一下,脸上却端了几分柔和的笑意,“弦公子太高抬暮烟了,这首诗还是早年没来裴家之时所作!”
“彼时年少,又得了个才女之名,不免骄傲,便也有了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作为,难得这么两句拙句,居然还不慎流落到了外面,倒反叫弦公子笑话了!”
既然他想要听这样的答案,江暮烟自然不会让他失望,所以装的毫无防备的便吐露了这么几句话语。
裴弦听了这话,心中依旧有些打鼓,但是神情多少总有了几分松懈,想着只要是江暮烟早年所作的就好。
然而他天-性-就多疑,稍稍松懈了一下精神后,又多少也觉得江暮烟兴许是有意说出这样的话给他听的,所以对于江暮烟的话,他在短暂的放松后,又重新小心翼翼的防备了起来。
顿时就道,“暮烟小姐太谦虚了,这首诗的意境这般的高,小姐年少之时,便能做出这般的诗来,也当真是不负才女之名了!”
“今日小姐还有事要去做,裴弦不敢多扰,等过上几日,暮烟小姐觉得有闲之时,裴弦想来和小姐一起探讨一下诗文,不知道方便与否?”
江暮烟毫不犹豫的就微笑点头,一副全然不设防的模样。
“那当然是好,听先生说,弦公子可是立志要考上功名的,算是这家中最饱读之士了,弦公子若是不嫌弃,自然欢迎前来共同探讨诗文!”
“那会不会对暮烟小姐造成什么不方便?”
裴弦如今倒是有几分真的看不出江暮烟的深浅了,因为他无论怎么去端详,江暮烟的眼睛里都清澈的仿佛没有半点秘密和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