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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十三岁第20部分阅读

      太后十三岁 作者:未知

    个就是本宫了。浩瀚书屋 “

    刘公公顿时醒悟,他道:”原来娘娘此举,明里,是让皇上暂时解决眼前的危机,但暗中,却是旁敲侧击的试探清楚了皇太后在朝中收买了多少官员,而后个个击破“

    慕容娇娇笑着垂眸,她用金护甲拨弄着那白色的小花瓣,悠悠的道:”刘公公越发精明了“

    ”奴才不敢,只是,纳兰臣相暂时是不刁难了,但日后必然还会卷土重来的。“刘公公略有所思的说道。

    ”那是自然的,因为本宫也不容许他以后不去刁难皇上,若是他安静了,皇上肯定会觉得天下太平,又岂会让我还安好的待在这里?“慕容娇娇眼底阴沉,她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叹息道:”这就叫兵行险招,也只有这样,皇上才不会多防备本宫。“

    ”皇后娘娘英明“刘公公由衷的说道。

    ”你是皇上身边的人,要多留心朝政上的事,如果有必要,在皇上无暇顾及的时候,也要看看奏章,有什么不妥的东西,立刻处理掉,以免本宫夜长梦多“慕容娇娇淡淡的说道,但口气却透着不容置于的命令。

    刘公公立刻跪拜在地上,叩首道:”奴才遵旨,奴才一定尽心竭力为皇后娘娘和太子将事情办妥。“

    慕容娇娇点了点头,她抬手托住峨眉,道:”退下吧。“

    刘公公立刻起身,匆匆退出。

    大殿内,幔帐随着清风细舞,慕容娇娇突然有些困倦,她挥手示意宫人全都出去,便闭上眼睛,就这般撑在案几上小歇。

    五月的天气不算太热也不凉,算的上是一个不知该如何穿衣的季节,但近些日子为了舒展和随意,慕容娇娇穿的极为简易单薄,所以在略有几分睡意朦胧之时,突然感觉有些冷,可她想醒来之时,却突然闻到一股异香,绵绵软软,竟让她无法睁开眼。

    她心里似乎有些清醒,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时,却突然又觉得有一双分外温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她,且轻柔的抚上她的面容,摩挲着她梳妆整齐的发髻,指尖触过鬓角,而后慢慢的落在耳边。

    这种感觉很是奇异,令她的肌肤不觉颤栗起来,她想睁开眼睛,看谁如此胆大,但是却似跌进了梦魇一般,无论如何挣扎都醒不过来,直到,有一丝湿润柔软的东西触摸般的压在她的红唇上,又流连至耳后之时,她才猛地一悸,蓦的睁开双眼。

    一道黑影从眼前瞬间飞逝,似自己眼花了,也似还沉浸在梦魇之中,慕容娇娇醒来的瞬间,有片刻的愣怔,但随后惊惶的扫视四周之时,却发现了无人影。

    ”来人“慕容娇娇冷声喝道。

    守在书房门前的静嬷嬷和李嬷嬷以及几名宫人匆忙都走了进来,且个个面容上带着紧张的神色。

    慕容娇娇扫视了一眼众人,问道:”刚才是谁在书房内?“

    李嬷嬷立刻上前,紧张的道:”回禀皇后娘娘,书房内只有娘娘一人小歇,并未有人。“

    慕容娇娇眼底一沉,冷冷的睨向李嬷嬷,李嬷嬷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抖着声音道:”娘娘,当真无人啊“

    当真美人么?慕容娇娇顷刻间,也觉得闻不到那梦中的奇异香气了,可是刚才……

    慕容娇娇陷入沉思,难道,是梦见他了……

    53石破天惊(一),我要母后

    五月的天气依旧反复无常,前一刻热辣的阳光照耀在琉璃金瓦上,笼罩着凤仪宫前面数丈青石地砖,折射出热腾腾的闷气,但下一刻,东方却突然乌云滚滚,翻腾来袭,不多时天空就已经昏暗一片,空气愈发的沉闷,如同这天气一般乌压压的令人透不过气。

    慕容娇娇坐在书房内,思绪随着窗外的渐渐昏暗的天色陷入了烦躁,被压在心底的思绪偶尔浮上心头,令她心烦意乱。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以至于晦涩无光,静嬷嬷和李嬷嬷迅速的将宫殿内的赤金莲花交叠的灯台上的粗环红烛全部点亮,狂风呼呼的吹打窗格,漏进来的风使得烛光摇曳倒斜,幔帐起舞鼓动,不经意间,便又熄了两盏

    已经临近黄昏戌时,天色本就昏暗,在镶金的菱花窗格上被豆大的水珠噼噼啪啪似的抽打之时,外面已经黑透了,狂风暴雨的骤响已经掩盖了天地万物,慕容娇娇披上了一件外袍,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格,一阵狂风带着湿冷的寒意迎面扑来,落进大殿的雨水亦是打湿了她的衣袖,放眼外面的世界,已弥漫水雾中。

    “皇后娘娘,外面风大雨大,当心着凉了”李嬷嬷进殿,见灯烛几乎都熄灭了,疑惑的朝窗前看去,却见慕容娇娇纤弱的身影立在窗前,衣裳单薄,赶忙上前,关合了窗子。

    慕容娇娇垂眸,抿唇不语,眉心却拢得极紧,她转身走到一旁的贵妃椅榻上坐下,垂眸拨弄着自己皓腕上的环绕的青白片片的茉莉花,听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和案几上沙沙的沙漏声,静静的坐着,可心头却始终难以平复,最终智能命静嬷嬷去取了一本佛经来看。

    慕容娇娇从不信佛,因为佛陀大无畏,所度苍生劫难,而她却心有恐惧,而所为的不过是自己将来能在这片天地容身的那一尺三寸之地。多少人的性命捏在她的手心里,但她从不曾在乎过,因为玥居正也好,玥宜君也罢,哪怕是轩儿,她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都可以取舍。

    看了两遍,心经,依旧觉得心头难以平复,更觉得自己心底空凉一片。窗外夜雨不停,寒气侵袭,大殿内的宫人早已燃的火炉,将书房内哄得暖融融,但这可以触及肌肤的温暖却更使心头如积雪覆盖。

    下午时在书房里的梦魇还未从脑海中消去,似乎在心底生了根一般,慕容娇娇蓦地闭上双眼,将经书合上,随之起身回到了寝殿中……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语气深受其乱,不如快刀暂乱麻。

    夜雨连绵,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雨虽然小了很多,但是地上沉积的水泽却是令人难以前行,慕容娇娇身着刻意穿了一件碧青色的长裙,发髻简单的用两根白玉簪子挽起,鬓角处插了三朵白如雪的小茉莉花,外罩一件玄色斗篷,撑着雨伞在夜雨中行走,绣花鞋袜早已浸湿,裙摆处已是沾染了泥水,但她还是步伐轻盈的走到了凤仪宫北侧的御花园附近。

    御花园中,四处一片漆黑,只有森冷的夜风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如同这满天的水雾一般盖顶而下,慕容娇娇脚步轻盈的踏上了千鹤湖旁的白玉亭中,亭子内的被雨水浸湿的帷帐在风中肆意的飘荡拍打,潮湿的雨水撒在慕容娇娇的身上,沾湿了她的发髻。

    没有看到人影,慕容娇娇不仅舒缓了一口气,这就是她想看到的场景,冷冷清清,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于是她当下又撑开伞,准备往回走,却无意中看到了上林阁中似乎有隐约的灯火,她心下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脚下更是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轻推那扇曾经无数个夜晚都轻松推开的梨花门,今日却觉得它格外的沉重。

    慕容娇娇抬手触上那扇门,心头犹疑,但随之就看到一抹晃动的人影似箭一般冲过来,吱呀一声,狂风陡然灌进楼阁内,吹熄那隐约的火光,但慕容娇娇的冰凉的身子却突然被一阵温暖的檀香气息席卷,跌进了一个厚实的怀抱中。

    “你终于来了,终于……”急促和欣喜的声音从慕容娇娇的头顶上传来,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朦胧,她身子僵住,想从那份温暖中抽身,但是南宫浩玄却抱得格外的紧,似生怕他自己一松手,怀中的人儿就只留余香,消失如烟。

    他每天都在这里等候么?慕容娇娇心头一阵颤栗,只觉得自己似被某种情绪给牵引了,她忙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浩玄将慕容娇娇的额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一双温柔的眸子似在黑夜中似也为欣喜而流动光辉,他激荡的胸口沉稳阵阵,话语轻柔带着激动:“娇儿,我每日都会来这里等你。”

    每日都来等她?慕容娇娇长睫一颤,只觉自己胸口那厚厚积雪似要被这温暖和炙热给融化开开来,她忙推开他的怀抱,深吸了一口气,口气淡然的道:“王爷不必每夜都在这里,我,我已经……。”

    黑暗中,南宫浩玄眼底划过一丝惊惶,他忙上前握住慕容娇娇的双肩,那手掌很是宽大,他高大的身姿也更加衬托出了慕容娇娇的娇小,他紧张的道:“我知道凤美人现在正得圣宠,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但是我却不能不来,因为我想你……”

    这是南宫浩玄第一次吐露心声,但着露骨的话却更似自己焦急之下的失言,因为他说完之后,握着慕容娇娇双肩的手顿时僵住了,即便阁楼内一片漆黑,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但慕容娇娇却能感受到他的此刻俊美的脸上定然是一片慌张。

    心口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慕容娇娇几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窒住了呼吸,但她心底的沉积的寒意却让她还未来得及沉浸在温柔似水的柔情里,就已经清醒了。

    人世间的情爱跟她是无缘的,至少,在南宫浩风的还活着的时候,垂眸,慕容娇娇慢慢的从南宫浩玄的手掌中挣脱,她能感觉得到他此刻的不安,但却硬是逼着自己转身不看他,即便,黑暗中,她根本无法看见他。

    “娇儿……”南宫浩玄似乎极为惊慌,奈何黑暗中他无从知晓慕容娇娇的情绪,他摸索着又紧握住了她的手,却因为紧张而捏碎了几片她手腕上的茉莉花手串。

    “王爷盛情,奴婢本该心存感激,只是……”慕容娇娇话语冷冽,南宫浩玄身子一僵,随之猛地将她扯进了怀中,双臂紧紧的圈住她,打断了她想继续说下去的话:“我不要你存有感激,娇儿,你怎么了?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像变了一个人?慕容娇娇被他用力的双臂几乎要箍得喘不过气,她唇角凝着苦笑,她原本就是无情的人,起初为了利用他,便佯装成了有情人的模样,如今,利用完了,自然不能再有情,她咬紧下唇,奋力挣脱了他,声音急促的道:“我本就是一个无情的人,哪有什么变不变的?但愿王爷有一日与奴婢相见,不恨奴婢,就是奴婢的造化了。”

    说罢,慕容娇娇就向门外跑去,丢下了南宫浩玄一个人愣在原地……

    从上林阁里跑出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是寒意却格外的渗人,慕容娇娇的脚步不曾停歇,快速的泥水中飞奔,夜风吹拂着她的面容,湿透的衣襟上如冰一般冷冷的贴合在身上,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深夜,她似乎幽灵一般的穿梭了一个花圃又一个花圃,最后在停在一片林子中不断的喘息着。

    寒意从她的气息中传达五脏六腑,连指尖都冷得发抖,慕容娇娇微微平复下自己的狂乱的心,闭上眼睛拼命的呼吸着。究竟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玥宜馨这具身体的原因,所以让她也变得有些花痴了吗?

    不知道在树林中停歇了有多久,突然,敏锐的耳力听闻道了不远处有细微的声响,她立警惕起来,转身朝声源看去,这时才发觉她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跑到了凌霄殿附近,而刚才的声响正是执守凌霄殿的金甲士兵换岗之时。

    慕容娇娇双眼陡然一眯,她冷冷的看着凌霄殿那鎏金威严壮观的牌匾,心底陡升了既然来了,也正好看看老皇帝的状况的心态,不假思索的翻身攀附上的树枝,躲过那群路径的侍卫,随后快速的在泥水中飞奔,不多时就到了凌霄殿的宫墙外侧。

    慕容娇娇看着自己的鞋袜都沾上的泥水,秀眉一动,随之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将鞋子脱了下来,脚下发力,嗖嗖嗖的三声就踩着被水浸湿但却干净的袜子上了宫檐顶上,翻身匍匐在琉璃金瓦上,随之轻车熟路的一路飞奔,最后在到达帝王寝宫之时,翻身落下,又闪躲过几处巡逻士兵,在灯笼摇晃,初露亮光的宫门前,娇俏玲珑的墨色生硬飞快的闪过,人已从一处雕着腾龙的窗格处翻了进去。

    凌霄殿的寝宫中,四处悬挂着明黄绸缎帷幕,碧玺珠翠所制的珠帘悬挂里外三层,只稍有丝毫动静就能听到碰撞的淅沥声响,慕容娇娇身形躲在裹着明黄绸缎的石柱之后,朝内侧瞥了一眼,只看到大殿内腾龙绕雾,一尊紫金螭龙的盘绕香炉中,袅袅的吐着龙涎香,但却没有一个看守的宫娥。

    隐隐约约,从最内侧那扇双龙盘踞的青梨木们内传来一阵阵调笑声,似乎还伴随着戏水的声音。慕容娇娇唇角一冷,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光景,她垂下眸,朝宫梁上看了一眼,随之从扯住明黄布绸,飞快的攀附上了蓝底鎏金螭龙图腾的宫顶,正好穿过设有珠帘的地方,随后又翻身而下,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娇小的人影已经落在了寝殿的大门前。

    寝殿内的嬉笑声越来越清洗,慕容娇娇起身,用指甲将门上所糊的云锦纱戳破,朝殿内一看,只见一副香艳四溢的画面顿时入眼,正是凤美人在沐浴,她露在灯烛下的肌肤细嫩如雪,吹弹可破,而南宫浩风也在一旁欣赏。她立刻别过眼光,冷笑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

    慕容娇娇的身影离开,她谨慎小心,但却不知道身后还跟着一抹小小的人影,在她身影从凌霄殿上的琉璃金瓦上消失之时,南宫辰轩那墨色身影便在一个石柱后面现出了身形,他目光冰冷,俊美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但那英气的眉宇却紧紧的纠结着,随之,也跟随着离开……

    太子东宫,太子妃卢氏身着芙蓉色长裙,鹅黄|色绣金丝牡丹的抹胸紧贴在细嫩如雪的肌肤上,外罩着金线勾勒的镂空菱花纱袍,她手捧一碗羹汤,身姿青涩而袅婷的迈进了太子的书房,在看到南宫辰轩一身潮湿之时,秀眉微黜,忙放下羹汤,就上前为他更衣:“太子殿下去哪里了,怎么身上都潮湿了?”

    南宫辰轩目光深邃阴冷,他不动声色的让卢氏为他更换潮湿的衣裳,而后抬起小手紧紧的握住卢氏的细嫩的手,抬眸看她,目光陡然就转为的清澈无尘,声音稚嫩天真:“卢姐姐,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太子妃被问的一怔,在看太子的眼神,顿时双颊飞红,她微微低头,吐气如兰的浅浅柔笑,细声耳语道:“太子殿下怎么这么问臣妾呢?臣妾是太子殿下的妃子,自然是一心一意伺候殿下直至白头的。”

    “那真是太好了”南宫辰轩露出了孩子般满意的笑容,但随后又愁眉苦脸的起来,他道:“可是,我只怕我们不能白头偕老了。”

    虽然只是一个孩子,但这样的话从口出吐出,那哀伤的感觉却丝毫不逊,他英气的眉宇拧在一起,让人看了就觉得心疼。

    太子妃极为单纯,听了这话,先是一怔,忙紧张的道:“太子殿下怎么了?臣妾与太子刚刚新婚,太子殿下怎么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南宫辰轩拢着眉宇,小手紧紧的拽着太子妃的手,随后嘟起小嘴,道:“我刚才偷偷去父皇的凌霄殿了。”

    太子妃吓得怔住,刚要问话,南宫辰轩便对她伸手嘘了一声,然后悄悄的依靠在她的耳边,道:“父皇很可能想将皇位传给三哥,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不能让三哥夺走我们的皇位。”

    太子妃睁大了美目,显然很慌张,但她马上就沉着下来,十分诚恳的对南宫辰轩道:“太子殿下别怕,臣妾的父亲会在朝中帮我们的,而且皇后娘娘也会帮我们的。”

    “母后一个人太辛苦了,父皇又不喜欢母后,我的太子之位光凭岳父和外公,肯定不行的,毕竟老臣相在朝中又那么多的势力”南宫辰轩故意装作哀戚的模样,仿佛十分忧愁,但随后又孩子气的拍了一下手掌,扬起俊俏的笑容,道:“我想到办法了。”

    卢氏愣了一下,忙问道:“太子殿下想到什么办法了呀?”

    南宫辰轩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随之慢慢的靠近太子妃,出其不意的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记,太子妃瞬间面红似火,十分别扭的羞涩低头:“殿下……。”

    “办法很简单,就是让岳父大人去一个个收拢今日早朝没有跟着纳兰臣相请求父皇杀那个道士的大臣,父皇年纪大了,有些事情难免糊涂,但只要我们收买了朝廷上的大部分官员,将来就算父皇想将皇位传给三哥,大臣们都不同意,这件事也就不会成功”南宫辰轩看着卢氏,稚嫩的声音细细的说道,但眼底的阴沉却令人觉得森冷。

    太子妃很聪明,听了南宫辰轩的话后,眼前也一亮,她半是羞涩,半是欣喜的道:“太子殿下英明,臣妾明日就通知父亲此事。”

    南宫辰轩笑起来,俊美的小脸依旧天真无邪。

    “殿下,事情既然解决了,那就早点休息吧”太子妃面带含羞的小声说道。

    南宫辰轩垂眸,拿起一本厚厚的书:“姐姐先去睡吧,我还要读书”

    太子妃见太子如此用功,虽然有些失落,却也不敢说什么,她将羹汤放到桌案上后,便告退了。

    在书房大门关闭的那一刻,南宫辰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目光冰寒如雪,紧握的手心里有几片凋零捏碎的茉莉花,幽香残存在他的手指隐隐泛白的关节上。闭眸,他紧握着拳头,似乎在压制内心的愤怒,少许之后,他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眼底的暴风骤雨已经平息,却森寒一片,他慢慢的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轻轻的打开,里面是一颗颗雪白的铃兰花骨朵……

    “母后……”大清早,刚散早朝的时辰,南宫辰轩就大步踏进了凤仪宫中,满脸欢喜的给慕容娇娇请安。

    慕容娇娇清早才起,因为昨夜睡得有些晚,所以整个人还几分懒倦之意,她对镜梳妆,听闻到了南宫辰轩的声音时,微怔了一下,随之将静嬷嬷递来的朱丹抿在红唇上,随之取了两只白玉雕牡丹的簪子绾在发髻上,起身拂了拂清雅的淡紫长袍,面带笑意的看着快步奔进寝殿的南宫辰轩,笑道:“太子许久没有到本宫这里来了,今日怎么这么开心?”

    南宫辰轩今日穿了一件青墨色金丝绣蟒长袍,发束紫玉金冠,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更为俊俏,个头也高了不少,都快赶上慕容娇娇的身高了,他踏步而来,长袍随着步伐褶皱,看起来有了几分大人的气候。

    “儿臣想念母后,所以刚下早朝就来了”南宫辰轩笑着,但慕容娇娇却发觉,他脸上那灿烂的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的目光直视深深的凝视自己,似乎在寻找什么一般的盯着她看。

    慕容娇娇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因为轩儿以前从不会如此,她微垂长睫,淡淡的道:“本宫派人送到你宫里的花,你看到了吗?”,这么长的时间不见,他们之间难免生出间隙,而现在轩儿渐渐长大了,她却突然觉得,他们似乎从未靠近过,一直都离得这般远,即便,他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她还是觉得读不透他的心。

    南宫辰轩这颗幼嫩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为何每一次再见,她都觉得他就似那难解的谜题一般,又深奥了几分,更加的难以琢磨和参悟。

    南宫辰轩俊俏的脸上依旧在笑,稚嫩的声音已经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儿臣看到了,儿臣将母后亲自修剪的花都摆在书房里,时时刻刻的看着,想念着母后。”

    作为一个母亲,听了这句话应该觉得高兴,但慕容娇娇却觉得十分怪异和别扭,她轻柔一笑,抬手抚过他的衣襟,但动作却又顿了一下,随之收回手,道:“轩儿已经有了家室,衣裳都穿的齐整多了,母后还将你视作孩子,要为你整理,却不知,已经齐整得不需要母后整理了。”

    南宫辰轩目光垂下,落在了慕容娇娇手腕上的那窜茉莉花上,他突然抬手握住慕容娇娇的手,隐藏的目光有着令人察觉不住的异样:“母后这串花有些被捏碎了,残缺了就不好看了。”

    慕容娇娇心下一沉,她蓦地低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茉莉花手串,刚想抽回收,说这是随意带着玩的,熟知南宫辰轩竟突然抬手扯下了那窜花。

    慕容娇娇怔住,有些蹙额看着南宫辰轩,却见他似变戏法一般的从袖中抽出一窜用柔软金线串成了一窜雪白的铃兰花手链来,然后慢慢的一圈一圈绑在慕容娇娇雪白细嫩的皓腕上,口气淡淡的道:“茉莉太小家子气,不适合母后,儿臣给母后特地挑选了上好的铃兰,兰,冰清玉洁,幽然空谷,才适合母后。”

    慕容娇娇心头陡然一寒,她猛然抽回手,目光冷然的盯着南宫辰轩,却见他亦是这般冷然的看着她。

    “全部都给本宫退下”慕容娇娇下令,随之,寝殿内伺候梳洗的宫人全部退出了宫殿。

    “母后生气了,为什么?”南宫辰轩冷冷的凝视慕容娇娇,眼底隐隐的沉溺着一丝伤痛,但那情绪却被重重的冰霜包裹,变成了愤怒。

    慕容娇娇凤眼微眯,脑海中搜索着昨夜的种种,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发觉有人跟踪,可他怎么会……。脑海中灵光一闪,慕容娇娇突然想起来在玥府太液池时发生的事情,美目闪过寒光:“你跟踪我?”

    一直以来维持的平稳似乎就要坍塌了,南宫辰轩曾经隐藏不发的深沉和诡异似乎瞬间显露了出来,他俊美的脸上没有笑意,眼底更是冰冷,但是薄唇却微微勾起:“母后,儿臣昨夜一直都在想,若是父皇知道母后与他最忌惮的亲王深夜私会,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慕容娇娇如遭雷击,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摆了一道,她道:“你要去你父皇哪里告发母后吗?”

    南宫辰轩凝视着慕容娇娇许久,眼底的挣扎和痛恨那般明显,似乎就要形成怒火喷发出来,但,慕容娇娇娇等了片刻,却是他突然扑进了她的怀中,双手紧紧的勾住她的脖颈,沙哑的声音带着戾气和不甘低低地的吼道:“母后答应过儿臣,会一直陪着儿臣的,母后答应过的……”

    南宫辰轩突然的激动让慕容娇娇措手不及,但听了他的低吼的话语后,她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内心却仍觉得存有畏惧,因为轩儿那出神入化的武功,竟能悄无声息的躲过她敏锐的直觉,轻易的跟随她的行踪。

    “轩儿,母后不会违背当初的承诺,你放心”慕容娇娇哄着南宫辰轩,但是自己心底却隐隐的沉了下去。

    南宫辰轩没有放手,反而似耍赖一般的更加搂紧了慕容娇娇,他的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的发髻上,令她觉得有些不适,但在此时却又不忍推开他,只能随他,片刻,又听他道:“那母后以后都不允许和王叔见面,儿臣就当没有这件事。”

    慕容娇娇秀眉一黜,说不出什么原因,提到南宫浩玄,她心头就有种说不出的窒闷,她微微失神,但这迟钝的间隙却惹怒了南宫辰轩,他没有听到回话,心下一沉,抱着慕容娇娇的手便猛地收紧。

    慕容娇娇秀眉一动,随之想推开南宫辰轩,但他的手劲却大的有些骇人

    “轩儿……”慕容娇娇呼出声,因为锁骨因他的力气隐隐有些疼痛,几乎喘不过气,而且这样被别人看见只怕也会引起误会。

    慕容娇娇的抗拒惹恼了南宫辰轩,他猛然放开她,却扣住了她推开他的素手,目光如火一般的看着她,狠戾的令人觉得惊惶。

    南宫辰轩薄唇抿得极紧,甚至有些骇人,那俊俏的小脸似乎瞬间变成了恶魔般狰狞,慕容娇娇惊住,她想甩开他,却发现他的力气实在大得令人不可思议。

    “你…轩儿,放开母后”慕容娇娇有些懊恼的下令。

    “我不放……”南宫辰轩声音低沉,一字一句的说出。

    这真的是南宫辰轩吗?这个十岁的孩子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慕容娇娇怒从心起,她贝齿一咬,随之一收力,腾起翻身,落地之时猛然将南宫辰轩从身后甩上前去。

    南宫辰轩身子空中如同秋叶一般飞舞起来,眼看着就要撞上宫殿内的石柱,但千钧一发之时,他双腿在柱子上瞪起两脚,竟灵活的落在了地上,但赤红的怒目却充满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南宫辰轩的武功果然不弱,所谓猜想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诸如此刻,慕容娇娇亲眼看到了南宫辰轩的武功,不觉惊诧,她指着他道:“那夜在玥府太液池,也是你?”

    南宫辰轩也许是没有想到慕容娇娇竟然会这样对他,眼底更为盛怒,那模样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儿,反而像一个魔鬼。

    “母后是想让儿臣去将你与景王叔的事情告知父皇吗?”南宫辰轩不答反问,丝毫没有以前那种任性撒娇的模样,简直比南宫浩风更为深沉老练。

    “你威胁我?”慕容娇娇黜眉,随之扬声道:“你我现在是母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若是死,你也什么都没有。”

    南宫辰轩突然冷笑,眉宇间更为狰狞,他吼道:“儿臣除了母后之外,什么都不想要,母后说过,唯有做了皇帝,才可以得到一切,而儿臣要做皇帝,只为了得到母后。”

    慕容娇娇瞳孔猛然一收,她喝道:“荒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南宫辰轩突然咆哮,一拳凶猛的击在了身后的石柱上,顿时,碎石崩裂,发出剧烈的声响,同时他小小的拳头也沾满了鲜血。

    慕容娇娇呆住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难道,轩儿他,他竟然要她这个母后吗?

    南宫辰轩什么时候离开的,慕容娇娇不知道,她呆呆的坐在贵妃椅上,整个人都懵了。

    多少年来的经验和手段,让她练就了无动于衷,但今日,她却第一次被一个孩子的吐露真言而动弹不得。

    也许是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超乎了自己的所想,所以她在感觉到莫名的惊惶之时已不能思考,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南宫辰轩那张狂暴怒的模样。她只年长他三岁,可是,可是他分明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十岁的孩子为什么会对一样东西露出那样狂热占有的眼神?

    逢场作戏,慕容娇娇很拿手,虚情假意,她当仁不让,但是在每每面对南宫浩玄的时候,她总是不经意间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而昨夜又因为去见他,而让南宫辰轩变成这样……

    慕容娇娇闭上双眸,狠狠的压下去今日发生的混乱与不堪,但是心绪始终难以平静。

    54石破天惊(二),雷霆手段

    时日一晃,三日弹指而过,皇宫内外有着隐隐的变化,但身处后宫的人却不能及时察觉。

    朝堂上,太子南宫辰轩越发的得皇帝的欢心,原因是他现在不仅勤奋读书,更是踊跃参与国事,年纪虽小,但极会用人,前些日子川江堰坝因为连月雨水冲垮,形成洪流灾情,满朝文武头痛不已,南宫浩风更是焦头烂额,但太子却能当机立断的指命后宫节省开支,与天下百姓共度难关,又建议从国库中拨出两百万两赈灾,修建大坝,且点名要了朝中极为德高望重的工部侍郎亲自前去查看灾情,裁夺修建之事。

    小小年纪,有爱民之心,这是天下百姓之福,亦是身为储君必备的贤才,南宫辰轩此举自然得到满朝文武的称颂,而后两日,他又在朝堂上指着官员名册,命令礼部将今年自己的寿辰千岁节所有制备一切从简,且请求将那一日皇帝所有的赏赐全部捐赠灾民,另又上书请示在川江一代建立作坊和简易房收容难民,以示大周国君仁义慈爱。

    于是一连数日,后宫之中包括前朝官员都在纷纷称颂太子雄才伟略,心系天下,南宫浩风亦是格外欣慰,深叹江山后继有人。

    这些举动原本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当事情传到慕容娇娇耳内的时候,她却察觉一个非常关键的情况,那便是,这段时日,凡是被南宫辰轩所用或者派任的官员全部都是那一日刘公公所抄名单上的人,而这些人,不是被他点名担任要职,就是派任去侦察,虽然不是什么炙手可热的差事,但是一旦立功,必能扬名立万。

    这些人都是太后的心腹,南宫辰轩为何要这般大动干戈的启用调度?是巧合,还是他也暗中察觉到了那些突然不跟着纳兰鸿飞参奏的官员中藏有乾坤?如果是,那么他如此调度,究竟是想排除异己,还是想收为己用?

    这件事发生之后,想必身在长乐宫的皇太后已经快发疯了,她知道自己的心腹都被调动,自然也会疑心,但是她此刻必然与她一般迷茫,因为修建大坝是苦差,可那两百万两赈灾银款却是一块巨大的肥肉,而且一旦修建成功,朝廷封赏不说,盛名必然也会大噪,朝中的地位自然也跟着上去了。

    但皇太后所担忧的是,唯恐他人识破她与这些官员之间的蛛丝马迹,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最关键的是,皇太后也在猜测,猜测南宫辰轩出此计策究竟是谋划好的,还是只是一时巧合。

    皇太后至此没有踏进凤仪宫,也未召见她质问此事,是因为皇太后深以为她虽然知道这些官员存在,却不知道他们是谁,而且她一旦前来质问就落了口实,毕竟贿赂前朝官员是死罪,即便她是皇太后亦是冠上谋权的罪名了。也正是如此,所以慕容娇娇才能在这个间隙中清净几日,不用担心应付皇太后。

    凤美人和贤贵妃争宠的风波已在后宫中形成了巨大的声势,多少嫔妃红了眼睛,亦有多少嫔妃费尽了心思,用自己所得的那些俸禄、金银贿赂凌霄殿的侍卫、太监、宫娥甚至是刘公公、安太医,想从中打探出皇上的喜好,也好精心梳妆打扮,也能在皇上龙马精神威风八面之时沾得一丝雨露恩泽,若还能有幸诞下一儿半女,那更是终身有靠,富贵延绵。

    而平日对嫔妃甚是严苛的皇太后,近日也因朝廷上的大肆动荡而寝食难安,她醉心于谋权争斗,已经无暇顾及争宠之事,所以没过几日,后宫的争宠风波亦是更加狂热起来,那些送往凌霄殿的银子也是如流水一般,稍微再皇帝面前有些脸面的,几乎能日进斗金。

    对于这些情形,刘公公曾想慕容娇娇禀报,安太医也曾提起,但慕容娇娇却只是一笑置之:“她们给,你们就收着,别辜负了一份盛情,至于皇上那边,只要张仙人说他只能碰凤美人和贤贵妃,若宠幸了其他嫔妃就会损折阴寿,就算这贿赂争宠风波再来势汹汹,亦是天空中的白云,风过无痕,吹吹就散了。”

    让凌霄殿那些奴才得些钱财,亦不是没有算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横财得多了,谁还在意那些例银?时间一长,必然玩忽职守,而大多嫔妃大把的银子流进了凌霄殿各宫人的荷包里,却还是连皇帝的影子都不曾看到,长久之后必然会引起矛盾,这样,这边还按兵不动,凌霄殿那边就会自己闹得人心涣散,不攻自破了。

    五月十五是大周国的祭祀大典,亦是先皇驾崩之日,按照规矩,皇帝应当亲领后宫嫔妃前往护国寺及皇陵叩拜,接见先帝遗孀被关押在太庙为先帝祈福,削发为尼的前朝太妃们,赏赐酒菜、银两,以慰清苦度日,斋戒庇佑大周王朝风调雨顺之功劳。

    然,祭祀大典未行,南宫浩风却踏入了凤仪宫中。

    这是慕容娇娇被释禁之后的第十三日,又接近祭祀大典,慕容娇娇不用想也知道南宫浩风为何而来。

    慕容娇娇装扮清雅的带着宫人前往荣华殿接驾,叩拜在五月天炎炎烈日之下,在那驾明黄垂着狰狞龙腾垂帘的车辇缓缓停落之时,俯身迎驾:“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永泰,千秋绵泽。”

    南宫浩风的确精神爽朗,他踏步出车辇之时,气色极佳,当初消瘦的嶙峋的身形亦是健壮了不少,他负手踏上青石阶层,俯身凝视一身简单装扮的慕容娇娇,低沉一笑,声音健朗的道:“皇后清减了不少,莫不是最近身子还是不舒坦?”

    慕容娇娇曾吩咐安太医向皇帝禀报她的病情时只说暂时无碍,但毒素已经囤积深厚,神仙难返之类的话来搪塞,所以南宫浩风自然会认为慕容娇娇身子虚弱,而慕容娇娇亦是装出一幅弱不禁风,心有戚戚的样子,低声道:“承蒙皇上庇佑,臣妾才可安然度日,臣妾时刻铭记皇上不杀之恩。”

    南宫浩风淡淡一笑,凝视慕容娇娇的眼神也倍加犀利,他抬手示意刘公公搀扶她起身,随之大步如风的踏进荣华殿,高居凤榻上,身子歪斜在一旁的软枕上,似笑非笑的道:“太子最近愈发勤俭用功,对政务也十分熟悉,这些可都是皇后的功劳,朕,要多谢谢皇后栽培太子。”

    慕容娇娇低垂的眼底寒光隐现,她立刻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装作无措的道:“臣妾卑残之躯,体弱病虚,岂还能教导太子,前车之鉴臣妾心有余悸,再不敢僭越。”

    南宫浩风闻声笑了起来,他那不再晦暗无光的,枯瘦无神的面容日渐饱满,目光也炯迫威严,使人不敢直视,若非慕容娇娇知道他所服用的是耗尽寿元,聚集精血的虎狼之药,还真以为这世间真有能够致使帝王返老还童的仙丹神药了。

    南宫浩风眼底深沉,他咧唇轻笑,但那漫不经心却隐匿着杀气,他道:“皇后能够明白这个道理甚好,不过朕今日来,是有一事要与皇后商量,皇后坐吧。”

    “臣妾谢皇上”慕容娇娇起身入座,但却依旧微低额头,表现的谦逊胆怯,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她不能让老皇帝看出一点端倪。

    “祭祀大典在即,皇后觉得应该如何操办?”南宫浩风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话中的意味和情绪。

    慕容娇娇淡淡的道:“此事关系皇家颜面,臣妾不敢妄加断言。”

    “但朕非要你说”南宫浩风眯起双眼。

    慕容娇娇袖下的素手一紧,随之浅浅的道:“回禀皇上,臣妾以为往日虽是皇上亲自率领嫔妃前往祭祀,赏赐太庙守灵太妃,声势浩大,流金如土,大肆挥霍以彰显仁孝,但今年却万万不能如此,因为川江灾异需要大量银子,宫廷再铺张,必然入不敷出,不如也按太子精简千秋节大肆铺张一样,简单一些,孝心到了,便可以。”

    南宫浩风向来缜密,心思多疑又深沉,断然不会为了一件往年有案例的事情特地驾临问她,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第一,试探她是否依旧心存有异;第二,今年祭祀,他心头另有打算,所以,她便回应了一个最好的办法,毕竟,灾情在即,不宜铺张。

    南宫浩风似乎很满意慕容娇娇的说法,他闭上眼睛,慢慢的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随之却又问道:“往年都要大肆封赏,铺张声势的前去祭拜,今年骤然清减,岂不是天下人要指责朕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了?”

    慕容娇娇红唇微勾,她就知道南宫浩风必然是来试探,于是便道:“皇上仁德,天下共知,臣妾以为,现在川江灾情严重,百姓需要大量银款救济,此时宫廷一切精简,必然会被天下称许,至于赏赐太庙太妃,太妃是先帝的嫔妃,自然也该心系天下百姓,她们定然不会在意。”

    “说的好,但是后宫的嫔妃们一同出行,也需要大量的银两,这倒也是一件令朕费神的事”南宫浩风依旧黜着眉宇,一下子在国库中取出两百万两救济,有了百姓的赞许,有了官员的称赞,但是日子终是还要过的。

    慕容娇娇淡淡一笑,起身叩拜在地,道:“臣妾以为此事不难,皇上往年亲自前往是因为无人分忧国事,但是皇上现在有太子,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