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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江山(全)第24部分阅读

      宋帝江山(全) 作者:未知

    。玉川书屋

    萧山和王不破僵持住了。每当萧山想出新的战术,对方就会及时根据情况调整,互有吃亏,但也没丢太多便宜给对方拣。

    但对方是有座城池作为依靠,萧山所部的粮食都吃的差不多光了,有些啃树皮挖草根的意思,再过一两天还没有转机,只能撤兵,还要防止敌人追击。

    这日萧山清点自己的钱粮,实在是觉得不能再支撑下去,否则自己的人就要耗死了。第二天必须撤退,这一仗,输了。

    萧山夜间有些睡不着,他枕着牛皮枕头,躺在自己的营帐里,脑子里满是输了,败仗,撤兵几个字轮回播放。却又想起赵瑗来,赵瑗说去搬救兵,要是他的救兵真的能够到,或许会有转机。

    可是赵瑗人在哪里呢?萧山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到了最后,眼前只剩下赵瑗的一双眼睛晃来晃去了。他睁眼,是赵瑗的脸在面前,闭眼,还是赵瑗的脸在面前。

    萧山睡梦中郁闷的嚎叫:哥不要梦见他啊,苍井空老师快点出来拯救我!呜呜呜!

    却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说:“苍井空谁啊?你又梦见谁了?”

    64、虞允文

    萧山一个哆嗦,从褥子上跳起,又揉了揉眼睛,半天还弄不清楚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

    赵瑗就站在他面前,带着一脸疑问之色,看着他。

    萧山用力的揉眼睛:“不会吧,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啊?”

    赵瑗无语,也知道萧山梦见谁了。

    赵瑗道:“你甩自己一个巴掌,疼就不是梦!”

    萧山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不是做梦!

    赵瑗见萧山出手狠,脸上那五个指印红通通的,自己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很疼,有些胆颤的问:“你……还真打啊?”

    萧山一把抓住赵瑗:“你没事吧?我明天准备撤走,还担心你找不到我人。”

    赵瑗不露声色的甩开萧山的手,淡淡的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找你还不容易?我没事,不仅没事,还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萧山精神一振,刚想要开口问,便被赵瑗拉出帐外。只往外面那么一看,他的嘴巴就惊讶的何不拢来。

    帐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兵士,都十分兴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刻月上中天,姣姣月华之下,是一支装备精良,排列整齐的军队。

    人人手持尖枪,勒马而立,人马身上都是连环锁子甲,马不叫,人不语,只是往那里一站,气势就全然不同。那股凌厉的杀伐之气,在月下尤为突出。

    萧山注意到那些马的蹄子上面都包裹了厚厚的布,口上都套了罩子。那些骑兵的口中,也都咬着粗短的树枝,是为了防止行动期间弄出声响。

    一位领头的将领下马,朝着萧山拱了拱手,道:“这位就是萧部将吧?”

    萧山见那位将领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和刘琦的年纪对不上,便点头道:“正是末将,仓促之际,不曾远迎,还请见谅。”

    那位将领对萧山也没太在意,只是道:“我等奉命,护送赵公子一程,我家相公曾吩咐过,如果遇到流寇,就随手打发了,萧部将有什么主意,不妨说出来听一听。”

    那位将领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萧山喜欢这样的爽快人,不用多绕圈子。

    当即通报过姓名之后,又互相说了一下情况,便得知这位将领,正是这三百铁骑的头领,叫做陈呈,被赵瑗借来用的。

    赵瑗当日离开萧山之后,快马加鞭,一夜便赶到芜湖,找到了刘锜。

    赵瑗也没有对刘锜隐瞒情况,刘锜自然也不会得罪这位有可能当皇帝的普安郡王,乐于相帮。但却是有一点,这件事情只能够私下操作,不可以明面上来往,刘锜是决不可能亲自过来的,更加不可能说赵瑗究竟是什么人。只说赵瑗是自己的远房亲戚,路上不安全派人护送他回家,

    赵瑗带着人离开的时候,那些骑兵尚且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得到命令,一切听从赵瑗的安排。

    等离开芜湖境内,赵瑗才告诉陈呈此行的真实目的。为了保密行动,一行人都是日宿夜行,马裹足口衔枚,悄然行进。

    饶是如此,赵瑗还是小心行动,并没有直线赶来,而是绕了一段路之后,才赶到。

    赵瑗走的非常小心,他身后所带的更是上过战场,跟金人厮杀过的百战骑兵,想要悄然行动不是什么难事,一面走一面打扫,直至今夜,在萧山想要撤兵的时候,正好赶到。

    有了这三百铁骑的支援,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步卒和骑兵,战斗力本就相差很大,若是训练有素的步卒,尚且能够抵挡骑兵的进攻。但也往往是一千步卒能够挡住一百骑兵就不错了。

    光是骑兵的灵活性机动性和其所带来的心理压力,普通步卒都远远的追不上。宋金两国交战,宋军骑兵奇缺,也是难以取胜的一个原因。

    而萧山现在要面对的,不过是一些穿着劣质画符铠甲的流匪,和正规军根本不能相比。

    哪怕是对方躲在宣州城不出来也没关系,有了三百铁骑的支援,清扫外围不成问题,如果能够成功的清扫外围,补给军械会源源不绝,就是自己砍树挖石制造攻城器械,也能够拿下。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萧山不想花太多的时间,他已经熟悉了王不破的情况,十多匹马,上千步卒,外加临战嗑药。

    只消想办法将其步卒全部调出城池之外,纠缠上一段时间,等到其嗑药的药效过后,三百铁骑外加自己的三百步卒干掉王不破,那简直就是秋风扫落叶。

    这三百铁骑来的时候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隐蔽更好,以至于能够让赵瑗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营帐中。

    自己尚且没有提前发现,那在宣州城的王不破就更加不会知道了。

    萧山先步卒佯攻,占据据点,王不破根本没有料到萧山还有后招,果然派大军来攻,几乎是全军出动。因为事先有准备,萧山的士兵又都破除了对于“天兵天将”的迷信,在相持一段时间后,王不破沉不住气了,下令手下的人饮符水。

    萧山即刻退却,便跑边打,自己的人越跑越少,为的就是分出一部分兵力,阻截城门。

    萧山在心中暗暗的估摸时间,一个时辰之后,三百铁骑犹如天兵飞降,出现在宣州城外。

    萧山即刻合围,清扫这些符水药效消退的贼寇,三百铁骑两个来回,就将其杀的落花流水,四处溃散。

    萧山亦骑在马上,啧啧称赞:“骑兵好厉害!若是有个十万铁骑,一切都是浮云!”

    赵瑗没有去附和萧山的话,这次带来的,可谓是宋军最精锐的铁骑了,别说萧山遐想的十万铁骑,整个南宋,所有骑兵加起来,一万五顶天了,这还是在战时。至于现在,呵呵……

    王不破的主力,被这些天降神兵,打了个落花流水,折损大半,只能固守城池,再也不敢出来,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就在当天晚上,好消息又再次传来。

    周宏、金胜两人终于赶到了。

    他们二人当天遭遇突袭,自行逃跑,跑了之后知道事关重大,要是这样回去恐怕难以交差,在问过萧山所部尚未溃散,并且独自前去剿贼之后,这两人也四处收集溃兵,迅速的集结起纪律战斗力都奇差的军队来。

    每府的兵丁脸上都有刺字,像萧山这种直接投效应不用刺字的很少,溃兵跑了也回不去,只有再次聚拢找自己的老上司。

    周宏和金生在兵溃之中六百人折损了三分之一,只召集起来了四百人。

    但也已经是不少,又朝着宣州集结,再次抵达。

    萧山见到周宏、金胜两人到来,虽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但毕竟是上级,不好过分责怪,且人家虽然兵溃,到底还是又收集残部赶来了,应该团结。

    朝廷的兵丁外加缴获的俘虏,足足有一千六七人。而王不破主力全灭。

    当天夜里宣州城妖贼守将打开城门投诚,王不破趁乱溜走,被萧山带兵追击,割下脑袋。

    为时半年的宣州妖贼作乱,算是平定了。

    那夜全城灯火通明,叫嚷声不断。周宏金胜这次惹出了大乱子,若非萧山力战,回去之后少不得要被严厉责罚。是以两人都对萧山万分客气之中,又多了两份敬畏——并不是谁,都能搞到三百铁骑的,这一定是个有后台的人物。至少萧山的那位姓赵的朋友,就绝对来头不小。

    萧山听到四处的叫骂声,眉头微蹙,扭头对周宏和金胜道:“两位大哥,我们是来平乱的,士卒还是尽量约束。”

    周宏金胜连连点头,决没有不应允的道理,主动说自己的步卒驻扎城外,就不进城了。

    萧山也没多说,这两人手底下的兵丁不进城,那也好。当然,周宏金胜是要进城的。

    刘锜的三百铁骑却不再多停留,当夜就走了,萧山本要相送,却被赵瑗拦下:“我去送就行了,宣州城恐怕会很乱,你还是赶快安定城内!”

    萧山便不再远送,他先命手下士卒稳定城中秩序,清扫妖贼残余,又找到宣州城的地方官。府尹是已经被杀了,但还是有个主事的尚且活着。处理城中的善后事宜,便由这位主事的人负责了。

    萧山安排完这一切,便在一名俘虏的带领下,朝着宣州府的府衙走去,他一直很好奇,那位给王不破出主意的白面书生,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这些天他吃了对方不少苦头,好歹要见到人。

    那俘虏上前带路,将萧山引入府衙的后宅,在一间房间前停下,道:“将军,那人就在里面!”

    萧山伸手,推开门,朝里面看去,倒是非常的出乎他的意料,门中什么也没有,仅挂着一张布帘。萧山命自己的亲兵守在外面,他自己抬脚进去,伸手掀开布帘,只见帘子后面,果然有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

    那人坐在椅子上,双脚被捆,双臂亦被绑住,口中塞了麻核,侧脸相对,头发披散遮住他的脸,看不到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萧山心中更觉怪异,这捆法,显然不是自己手下兵士所为。

    却在这个时候,那书生头微微的扭了扭,朝着萧山看来。

    房中只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此刻正好照亮那书生的脸庞。

    萧山看到那书生脸的时候,呼吸几乎为之一滞。

    尽管他的口被绳子勒住,脸上还有伤痕,头发散乱,但依旧不能够遮挡其容颜绝美,幽暗的房间好似忽然一下子亮了许多,犹如千根蜡烛齐齐点燃一般,让人一见之下,就忘记身在何处。

    特别是那书生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媚,只是朝着萧山瞟了一眼,萧山就觉得有些不能抵挡。

    女扮男装?萧山的脑袋中划过这个词,随即肯定,还是美女!

    萧山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人的胸部看去。那人穿的少,身上衣衫又有破损,胸部有一半都在外面,平坦的很。显然,是个男人。

    萧山收回自己的目光,道:“我有些话想要问你,你只要老实回答就好!不要想逃跑,否则刀剑无眼!”

    那书生倒颇为镇定,点了点头。

    萧山上前,将其口中的麻核取出,见那书生手腕处被捆之处被勒出血痕,料想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外面又有人把守,逃不了。便顺手将捆住他的绳索也解开了。

    那书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着萧山躬身行礼,腰深深的弯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激动:“总算盼得将军到来,救我虞允文脱离狼||狂c|,实在是感激不尽!”

    萧山浑身一震,一时之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他问道:“等一等,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那书生直起身来,双目清澈,道:“某姓虞,名允文,字彬浦。”

    萧山盯着那书生,一字一句的道:“虞——允——文?”

    虞允文点了点头,萧山一时之间,有点消化不过来。再次遇上历史名人,他有点恍惚。

    他在第一次遇到秦桧,见到赵构的时候,都没有现在惊讶。那时候他早已有心里准备,见到之后也并不吃惊,但现在全然不一样,他怎么也想不到,虞允文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

    虞允文现在虽然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文弱书生,但其在历史上却是鼎鼎大名。十多年后,金主完颜亮发兵百万南侵,就是这位文弱书生,只身渡江,组织乱成一团的军士迅速集结,以文官副职,击败完颜亮,成为传奇人物。而在其后,又担任过赵瑗的宰相,是主战派的中坚人物,即便是赵瑗在决定议和之后,他依旧出任过宰相,并且政绩斐然,留下千古美名。

    只是萧山万万想不到,他会在这里出现,还做了妖贼王不破的军师!!

    虞允文倒是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位看起来英俊骁勇的将领,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脸上神色就得十分微妙。他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萧山在惊讶什么。只是深深的再次对萧山鞠躬:“这位想必就是带兵破贼的萧将军了,比小可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

    萧山迅速的调整过来状态,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谁,那也不准备过分为难这位传说中的“白面军师”了。他只是不解,虞允文为什么会出现在贼窝,没听说过他有这方面的经历啊!

    “也是不幸,出门游历,遇上王不破,被其囚禁,为了保命不得已干了这勾当!非是怕死,而是家父年迈鳏居,若命送于此,实在不孝;尚未赢得功名为国效力,就死在莽夫之手,更是不忠;不敢乱死,只能想法活着!万幸将军来得快,救虞某出贼||狂c|,感激不尽。”虞允文这样解释道。

    萧山一笑,人都怕死,虞允文看起来还比较年轻,当然不肯就这样死了,只不过他最后那句话便不能信了,如果真的很盼望自己来,又为什么要给王不破出那么多主意?

    萧山道:“怕死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也很怕死!只是既然盼望我早日灭贼,又为什么百里奔袭,使得朝廷兵溃,我既然已抵达宣州城外,又为什么还要为虎作伥,帮着王不破出主意和我作对?”

    萧山说道后来,已经完全忘记了虞允文在历史上的大名,口气变得有些严厉起来。

    虞允文道:“恐怕说来萧将军也不信,余某本在家中静坐,这一番变故,全因将军而来!”

    萧山不为所动,道:“怎么讲?”

    虞允文道:“一日听朋友说镇江府有位年轻的部将,行军布阵有些道道,便想要去见一见。没想到走到半路就被王不破截获,当时他被追的惨,还顺手在乱兵中救了我一命,我不知其真实身份,感激他救命之恩,就出了些主意帮他脱险。却不想他反倒将我囚禁,让我帮他。”

    萧山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到来,这个蝴蝶翅膀扇得虞允文居然进了贼窝。

    虞允文叹了口气,道:“等知道他究竟是干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一开始的时候我不肯相从,他便用酷刑逼我,又怕我逃跑,用绳索将我捆住,带在身边。更害怕我跟他周围的人接触,还用麻核塞口,让我连说话都不能。这几个月,真是身在火坑!”

    萧山已经见到虞允文身上有着鞭痕,不是旧伤,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样子,其并未说谎。但他也不打算就这样轻易的相信对方,如果虞允文不能够拿出让他满意的答案,萧山不准备放过他。

    虞允文继续道:“听说朝廷派人前来围剿,派出先头部队突袭的确是我的主意。因不知到底来的人如何,若是和往常一样的无能之辈,一击就四处溃散,在原地兵溃无功而返也好,省得过来送死;但若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良将,那八十多人也不算什么威胁,反而能够从他们身上得到不少情报,一路前来也能够有所防备。”

    萧山盯着虞允文一瞬不动,心中暗自判断对方是否在说谎,但他很快发现,虞允文似乎比自己更加镇定,而且从对方的眼神中,根本看不出对方是否在撒谎。非但如此,在面对那张绝美的脸和一双妖媚的眼睛时,萧山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看为好,省的被迷惑了心智,作出错误的判断。

    萧山将自己的目光移向别处,口气依旧非常严肃:“既已我知我大名,官兵有抵达城外,为何还要为虎作伥?”

    虞允文却猛然笑了一笑,语调中显露出一丝兴奋之意:“我本就是听闻将军大名,想要去见一见真人,才会身陷狼||狂c|。此番将军已经到来,当然是想看一看究竟有没有真本事了!多有得罪,还请不要介意。”

    萧山没有说话,他在心中暗暗的揣摩虞允文这番解释的真假。

    如果是假的,那就说明这个人很滑头,能够审时度势,被王不破抓到后会很快想到办法自我保全,现在落到了自己手中,也在尽力的自我洗白。

    如果这番话是真的,那么虞允文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拿人命当回事,拿着普通士兵的命来当做自己的棋子玩儿。

    不论是真是假,萧山发现自己对于这个长相绝美,后世口碑甚好的赵瑗的丞相,没有太多好感。

    萧山随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介意,将手中的剑送回剑鞘,他准备等赵瑗回来,和赵瑗商量一下再来处置。

    萧山转身,准备走出房去,却不料虞允文在背后道:“萧部将请留步。”

    萧山也没回头,只是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虞允文道:“不知将军准备怎么处置小可?”

    萧山倒是有了点兴趣,他返身走进房中,拉过虞允文先前做的椅子,自己坐下后,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处置?”

    虞允文朝着萧山鞠躬,道:“若将军不嫌弃,某愿效犬马之劳。”

    萧山道:“不敢当。你应该有功名在身吧?我不过是镇江府的一个小小部将,也没权收读书人,”这话倒是真的,有宋一代,文官向来看不起武将,萧山觉得对方这话不过是在奉承自己以求自保。

    虞允文道:“曾中举,还不曾参加会试。不瞒将军,如今秦桧当朝,政局晦暗,忠义之士多被排挤,虞某也不打算在短时间内出仕。今见到将军有勇有谋,又十分年少,想必将来前途无量,若能为将军效力,也不负平生之志。”

    萧山笑了一笑,说话非常不客气:“你是怕我把你交给朝廷,当做妖贼处理吧?”

    虞允文愕然,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即便交给朝廷,最终也不过是刺配充军,和我现在的请求有什么不同吗?”

    这下子轮到萧山说不出话来了,细细想来,似乎对方说的不无道理。如果虞允文被刺配充军,和他主动来投靠自己,唯一的区别就是脸上是否刺字。

    虞允文进一步说道:“某见将军之志,决不甘只做一名部将,虞某虽不才,但也能够助将军一臂之力。”

    萧山不动声色,他相信虞允文如果肯帮自己的话,前面的路会更好走一些,但他从心里地,对这个人没太多的好感,现在听对方这么说,便淡淡的道:“往下说。”

    虞允文道:“将军已经平定多处叛乱,至今却只有三百手下,颇为奇怪,想必是有人故意打压的缘故。”

    萧山摇头:“没人打压我!”

    虞允文道:“那定然就是将军故意为之了!其中缘由,不如让某揣测一番?”

    萧山忙起身,他虽然对虞允文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敢小看这个人,如果万一从他口中说出什么不该被人听到的话,那就不好了。

    萧山走出房门,命周围看守的侍卫都离去,守在院外,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这才转回房中,将门关好后,才道:“你继续说!”

    虞允文看着萧山微微笑了笑,萧山感到一阵心虚,似乎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人看穿。

    虞允文道:“若是我猜的不错,将军肯定是在躲避什么人,但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我倒有一个方法,让将军手下管辖之人增多,却不引起旁人注意!”

    这件事情一直是萧山比较头疼的,他来到军中已经一年有余,尽管多次立功,颇得上司邵宏渊的赏识,但因为有秦桧在,根本不敢升职,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即便是秦桧倒台,自己也才是一个带领三百人的部将,在历史的洪流中,没有任何抗拒扭转之力。

    萧山道:“虞先生有什么见解,不妨说出来!”

    虞允文道:“此次平乱,将军缴获的俘虏不下五百人,何不就此收为自己的部下?此次平乱将军是第一功,若是不要虚名,只要实惠,想必邵指挥和周、金两位将军,也很喜欢。”

    萧山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虞允文道:“将军把升官发财的事情,让给周、金二人,这五百俘虏,不上报朝廷,收为己用!”

    萧山心中一跳,看向虞允文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

    虞允文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萧山抬了抬手,示意虞允文先不忙说话。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便听见赵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萧部将在审问什么人,连我也不能进去?”

    萧山忙拉开门,朝着院外走去,果然见到赵瑗站在院门口处,神情有些不悦。

    萧山上前,将赵瑗拉到一旁,想了想道:“殿下,我见到王不破的军师了,他……他……”

    萧山琢磨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本身对于虞允文没什么好感,而且也不喜欢他的长相。但刚刚的那番话,的确让萧山动心了。到底留还是不留,这是个问题。

    赵瑗笑吟吟的看着萧山,道:“他怎么了?”

    萧山道:“既然殿下来了,一同去看看吧!”

    赵瑗点头,和萧山并肩而行,走入房中。

    房中灯光幽暗,虞允文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却望向赵瑗。

    赵瑗在看清虞允文的那一刹那,不由的一怔,很显然,虞允文的相貌也给赵瑗带来了一定的视觉冲击。

    萧山见赵瑗发愣,心中便有了一丝不悦,道:“这位就是王不破的军师,曾经中举,外出游学的时候被王不破挟持,不得已沦为贼寇。叫……”

    一句话尚未完,赵瑗忽然插嘴:“叫苍井空?”

    65、无理取闹

    萧山背后冷汗淋漓,忙道:“叫虞允文,隆州人。”

    赵瑗有些狐疑的看了萧山一眼,萧山现在的表情非常的微妙,微妙中又带着一丝诡异。

    赵瑗也没多理会萧山,只是对虞允文道:“你姓虞,又是隆州人,太常博士虞祺是你什么人?”

    虞允文:“正是家父。这位官人认得家父?”

    赵瑗微微笑了笑,道:“嗯,认识,听说他家公子六岁诵《九经》,七岁能属文,就是你了?你父亲身体可好?”

    虞允文忙道:“不敢当,正是区区。家父身体康健如常,就是母亲去世,有些寡欢。想不到在此处能够遇见家父故人,真是幸事。”

    赵瑗自我谦虚了一番,并未说自己究竟是谁,虞允文也不问,两人互相吹捧后,赵瑗便又问起虞允文为什么会在这里,虞允文看了萧山一眼,颇为委屈的对赵瑗道:“赵公子有所不知,这位萧部将对在下似乎很有成见,审问了半晌,饭也不给吃,水也没一口喝。现在腹中饥渴难耐,还请给个窝头充充饥。期间内情一言难尽,吃饱了再慢慢说,定然有问必答。”

    赵瑗笑了起来,虞允文也笑道:“怕等会儿话不投机,萧将军刻薄起来,虞某就又要饿上几天,那就连路也走不动了!”

    赵瑗拍着虞允文的肩膀道:“你放心,我在这里呢,饿不到你!”说着,便让萧山去准备酒宴,款待虞允文。

    萧山一肚子不愿意,他见虞允文说话间虽然比较沉稳,但一双媚眼却不住的往赵瑗身上瞟,心里就十分的不痛快,但赵瑗既然已经发话,只得遵命前去。

    宣州城被王不破占了大半年,又新破城,并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草草准备了一些干饼,腊肉之类,又找到了两坛劣酒,宴席就在宣州府衙中,叫了周宏和金胜两人同来。

    待到萧山再去找赵瑗和虞允文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相谈甚欢了,并且还在讲述一些京城旧事。

    周宏和金胜并不知道虞允文是什么人,赵瑗当即引荐,也没说他给王不破当军师的事情,只是介绍其家世来历,又说被王不破囚禁于此的。

    周宏、金胜两人听说虞允文是官宦世家,都十分的客气,虞允文之父是太常博士,不论是出身还是将来的前途,都不是周宏金胜这些低级武将所能望其项背的。

    萧山不去和他们搭话,只是一个人喝闷酒。

    酒至半酣的时候,虞允文忽然向萧山敬酒,道:“如今虞某做了俘虏,不知萧将军准备怎么处置?是要刺配充军吗?”

    周宏金胜两人听说,都是吃了一惊,不等萧山回答就忙道:“岂敢让太常博士之子刺配充军?当然是护送回公子回家。都是我等无能,才让公子深陷贼窟,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虞允文却不理会周宏金胜二人,只是看着萧山,等待萧山表态。

    萧山道:“萧某一届莽夫,不敢擅自做主,更不敢吃公子敬的酒。”

    虞允文神色就有些尴尬,但随即一笑,道:“若是真要充军,虞某希望能够归入萧将军部下,此次破贼,萧将军居功甚伟,就算是俘虏,想必也不会被分配到别处。”

    萧山朝着虞允文看去,虞允文的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萧山颇为犹豫,但并没有答话。他在之前的确不知道虞允文的父亲在朝为官,现在知道虞允文有了这样的靠山,肯定不会被刺配充军。

    自己留不留他,他都不会有任何危险。

    只是对方现在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自己,刚刚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说过的话题么,自己留下这些俘虏,扩充实力又不引起秦桧的主意?

    萧山的目光看向赵瑗,想要征求赵瑗的意见。

    赵瑗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萧山,并不开口说话。萧山想了想道:“怎敢为难虞公子?自然是派人护送公子回家了。”

    虞允文得到这么个答案,露出颇为失望的神色,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多谢萧将军相救,这杯酒是感谢将军救命之恩的。”

    萧山便不能再不给他面子,接过来一饮而尽。

    虞允文这才坐下,又和赵瑗说话,萧山心中更加不悦,觉得其靠着一张脸,这么快就赢得了赵瑗的欢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本事。

    周宏金胜见气氛变得比较微妙,忙打圆场,使劲的灌萧山,希望将其灌醉后少说话。

    萧山开始还有些拒绝,说城中初定,不好多喝,要保持清醒,但被周宏金胜两人强灌了两杯之后,又看见虞允文似乎在和赵瑗附耳说些什么,赵瑗点头,心中就更加不痛快起来,酒到唇边就干了,一连数十杯劣酒下肚,只想呕吐,当即站起,朝着外面走去。

    周宏和金胜都面面相觑,道:“萧兄弟怎么今天打了胜仗反而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才喝这么几杯就不行了?”,又随即笑道:“肯定是出去找姑娘了!跟我们几个大老粗有什么好混的?”

    赵瑗也觉得萧山今天面对虞允文的时候过于反常了,在座的几个人,谁都不想去喝劣酒,不过是沾了一沾意思意思,萧山却着实喝了不少,现在又中途离去,不知做什么去了。

    虞允文见状,便道:“两位将军,时间也不早了,盛情款待之意,虞某感激不尽。城中初定,恐怕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莫要贪杯误了大事。”

    周宏金胜两人连连点头,他们先前就是贪杯误事,现在决不想在已经胜了的情况下再出什么岔子,况且城中的酒也不好喝,没什么好贪的,当即就说了几句后便告辞,自行去歇息了。

    虞允文也被安排了一间住处,赵瑗见萧山出去半晌还不回来,便自己前去寻找。

    他走出府衙,稍稍一问,便听说萧山在城中东门边,秋夜颇凉,他拿了一件披风,朝着东门走去。

    赵瑗尚未抵达城门口,就瞧见萧山靠在一颗树边,弯着腰正在呕吐,气味刺鼻。

    赵瑗赶忙走过去,扶住有些摇晃的萧山,带着责备的语气道:“你怎么竟然喝的这么多?”

    萧山没回答,又是一阵呕吐,赵瑗赶忙拿出清水给他漱口,等到萧山吐完了,才扶着他靠着一堵矮墙休息。

    萧山不说话,赵瑗也没什么话好说,两人静静的坐在墙角吹风。

    城中兵士来回巡逻,不时有脚步声传来,秋风一起,树叶沙沙作响。赵瑗等了一会儿,道:“不早了,我扶你回房去睡吧!”

    萧山一声不吭,任由赵瑗扶着自己,朝着城中管事的给自己在府衙安排的住处走去。他心里倒是十分清明,自己也能够走稳,但觉得现在被赵瑗搀扶着,感觉也不错,就没拒绝。

    一路上走来,遇到的兵士都纷纷向萧山打招呼,萧山也没理会,直到进了府衙,又有亲兵想要过来搀扶,都被他挥手赶开。

    赵瑗直将萧山扶到床边,才道:“你身为将领,居然行军之中喝醉,真是不该!”

    萧山道:“我没醉,清醒的很!只是那酒太难喝了,所以忍不住吐了。”

    赵瑗将房中的灯点亮,州府被王不破占据多时,并无蜡烛,只找到一盏油灯。

    萧山靠在床头,看着灯光一点点的亮起来,将赵瑗的侧脸映的无比清晰,上面的绒毛都能够看见,细细的一层,又带着光晕,十分迷离。

    赵瑗一边剃灯,一边道:“你好像对虞允文有成见,为什么?”

    萧山摇头:“没有成见!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当妖贼!”

    赵瑗笑道:“还说没有成见,他自然是被逼的了。我见他身上伤痕累累,都是新伤,被王不破鞭打的。且跟他交谈过了,并无不妥。”

    萧山道:“我觉得他不老实!”

    赵瑗无奈,走过来做到萧山身边,温言道:“我知道你在他那里吃了不少亏,心中不忿。但他本有功名,也很有智计,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的。你不要太小气了,这样的人,还是该好好相处的。”

    萧山心里不太舒服,道:“那你呢?你怎么看这个人?”其实不用问萧山就心里明白,赵瑗肯定对其非常欣赏了,不然将来也不会拜其为相。

    赵瑗想了想,道:“他很聪明,也能够审时度势,并且我曾经跟他交谈过,他对于朝中的局势也很有见解,在做王不破军师的这段时间内,还能够为难到你,可见其对军事也有研究,像他这样能够知兵的读书人非常少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够为朝廷效力,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萧山淡淡的哦了一声,赵瑗说的基本正确,其日后能够只身渡江,以一己之力迅速集结军队和金人对抗,当然是不世奇才。

    赵瑗有些奇怪的看着萧山:“为什么不喜欢他?”

    萧山搜肠刮肚,终于说出了一个自己的理由,道:“我不喜欢他的长相!一个大老爷们长得像个女人,肯定是媚上惑主的。”

    最后一句话纯粹污蔑之言,但萧山觉得说出来后,心里就痛快许多。

    赵瑗噗的笑出声来:“以貌取人可是非常不对。他长得好看不好看,关你什么事?再说了,算命的说男生女相都是大富大贵之命,我觉得他长得挺好的。”

    萧山仔细想来,也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那里还需要什么理由?便道:“反正我不想要他,看他不顺眼!”

    赵瑗无语,笑道:“那不知道萧大将军喜欢什么样的长相,看谁顺眼?”

    萧山看着赵瑗,不说话,他在心中把自己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发现最喜欢的是赵瑗这种——清俊温和,内敛沉稳的,特别是他的双眼,一看便让人有信赖之感,不像虞允文的那种,看着就想犯罪。

    意识到这个时候,他猛然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太正常。

    赵瑗见萧山一瞬不转的盯着自己,心中有些乱,猛然见便想到了那日两人同宿的情形。那个时候,曾经发生过什么,虽然不曾明说,但都心知肚明。

    萧山隔了一会儿,低声道:“瑗瑗……”

    赵瑗浑身一震,看向萧山,对方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再也没叫过自己的这个名字。

    萧山缓缓的伸出手,握住赵瑗的手,他本想说我喜欢你这样的,但这话一出就是调戏,他终究说不出口,只是握着。

    赵瑗的手心有着一层薄茧,此刻有些轻微的颤抖,修长的手指在油灯下显得非常好看。

    赵瑗并没有将手抽回去,只是道:“你喝多了,早些睡吧!”

    萧山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一般,但到底是什么,却也根本不明了,只是执意道:“没有喝多,我很清醒。”

    赵瑗有些担忧的看着萧山,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萧山的额头,道:“你身上好烫,是病了么?”

    萧山摇头,将赵瑗的另外一只手也握住了,缓缓的分开他的指头,十指相交。

    在这一刻,赵瑗的心中似乎都明白了些什么,呼吸变得散乱了起来。萧山见到赵瑗的胸脯微微的有些起伏,脸上似也渐渐泛红,但却并没有任何恼怒之色。

    萧山道:“我明天就准备回镇江了,你打算去哪里?”

    赵瑗有些不解的看着萧山,萧山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要看看我的驻地,如果没别的事情,去我那里呆一阵子吧。”

    赵瑗没说话,萧山发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他莫名的想要更加亲近一步,目前为止他能够想到的,也就是邀请赵瑗跟自己同行了。

    赵瑗的目光并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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