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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沉浮第71部分阅读

      谁主沉浮 作者:未知

    强大得让人见之色变,祖师堂五道的防御力量显然将攻守平衡化,是最佳搭配!

    处身于绝对劣势之中,若想求胜,保持着先手进攻权力,是重中之重!叶伤智想法与傅击浪不谋而合。玉川书屋

    傅击浪越走越快,超越了武当道士们之后,片刻便有了百步之遥。

    没了武当道长们在前开路,傅击浪打起了精神,全神贯注盯着四周动静。

    现在的两江龙子傅击浪可是一条美味的鲈鱼,有很多人欲借他来煮一锅好汤来享受。

    不远处山丘侧忽有微弱的白光一闪而没。

    傅击浪当即止步,身为偷袭伏击的大行家的他,知道那是强光照在刀剑上的反射光。

    有人伏在山丘后面,想要做偷袭伏击的勾当。单这蹩角的技术,十有八九就是三厂一卫的人。

    冷笑一声,傅击浪往后稍退。

    一阵怪笑声响起,见傅击浪看破他们行径,十多名携刀带剑的各色人从山丘后面涌了出来,以半圆形向傅击浪包抄过来。

    中央一名大汉越众而出,其身材高大体壮如熊手持一巨斧,沉声喝:“傅击浪,快快束手就擒!”

    “各位是不是得了羊角疯?”傅击浪嬉笑说:“束手就擒?这种好事,你们也敢想!”

    “大胆鼠辈,敢冒犯梁爷!”一瘦小五旬年纪持单刀的老者呲牙裂嘴说:“等我等将你碎尸万断!”

    显然看神情位置,这家伙是个师爷型的货色,傅击浪言语如刃说:“好气魄!这位大叔如此豪情,何不与本令主先热身一场!看看谁是鼠辈,谁将被碎尸万断!”

    单刀老者脸上一红,神情亦有慌张,师爷型的人物,武功肯定是不怎么过得了关的。

    双目一瞪,手按砍山刀柄,傅击浪气息锁定单刀老者,给人感觉随时将发动雷霆攻击。

    “嗯!”持斧梁爷一声嗯,应声,几名好手左右侧应掩护单刀老者。而在傅击浪正面,亦有人开始牵制行动。

    “披风枪岑据,请傅总令主指教一二!”华服持精铁长枪的傲气青年跃众而出。

    “披风枪岑据?”傅击浪冷笑一声说:“迫不及待想为三姓家奴了!”

    持斧梁爷当即色变。

    岑据脸上红潮一现而没。

    傅击浪的话极为刻薄,明指岑据在锦衣卫上官啸虎败亡后转投蛇斧梁昆的墙头草行为;暗指蛇斧梁昆亦将因此而朝不保夕。

    “傅总令主手上功夫希望和言词一样不凡,否则今日必将亡魂!”岑据竟然沉住气,显出高手风范。

    “若是就尔等,尚不佩阻碍本总令主!”傅击浪仰头长笑,笑声似洪钟,声传十里直撼人心。

    没料到傅击浪内功如此精湛,包围他的十多人气势皆为之夺,一时竟无人敢出言。

    “无量天尊!”武当派八人以不快不慢步伐赶到了,乙木道长首先念了一句道号。

    傅击浪感到一股无上罡气透声而出,心如同被刺了一下。顿时,他脸不改色,收音而回。

    身为叶伤智埋下的明暗线,大家心照不宣配合做事,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家。

    “乙木道长,白松道长!”梁昆看来属于比较粗枝大业容易被人暗算的角色。

    “原来是锦衣卫梁昆梁大人,贫道们有礼了!”白松代表武当派致礼。

    废话,他狗头一伸出来,我就认识了!傅击浪心想,各大门派就是礼仪多麻烦多。

    梁昆勉强还礼。武当派的道长们出现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双方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立场根本不用多说的。

    不动声色间,武当派八人摆出了攻击阵形,锋头直指梁昆等人,中心箭头则由傅击浪担当。

    别的不说,单这架式,梁昆及手下人就明白,主客形势已易位,今天一个应对不好,全体要陪殷振羽亡魂九泉亲聊。

    梁昆打出手势吩咐手下人后退,占居有利地形,摆出防御阵形。万一武当进攻,则拼命逃出一个算一个。毕竟目前三厂一卫尚未和侠义道完全撕破脸,没有全歼的把握下,哪一方都没道理给对方发动全面攻击的籍口。

    “这位小兄弟是何人?”乙木道长异常客气说。

    简直是睁着眼讲瞎话,你们若不知道他身份,怎么会跑来掺和事情!梁昆恨恨想,武当派太虚伪了!

    “敢问江河谁称雄,拔云见雾击浪名!”傅击浪豪迈吟:“两江龙子傅击浪!”

    “哦!”

    乙木白松两人脸上露出了一种叫非善意的目光,傅击浪在长江上的统一战中,伤害到了武当派的部分利益。当然,这是表面功夫,做戏给梁昆一众人看的。

    “原来是长江水路总令主入川了!”白松板着脸严肃说:“梁大人傅总令主,按理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两位恩怨,武当管不了也不想管。不过,武当派既然是武林门派,难免对武技痒。若是两位要在此路上以江湖规矩了断恩仇,武当派即路过,就厚颜做个观客,顺带为二位押押阵角鼓鼓威!”

    “正是!”乙木不待白松话语落下,紧急着将话扣死说:“傅总令主出身武林世家,梁大人亦是江湖名宿,自不用贫道多言江湖规矩。两位敬请放手一搏,贫道诸人略有防身之技。若有人违背江湖规矩妄加插手战斗、暗箭伤人、或以众欺寡等卑劣之事,贫道等绝不袖手,必主持公道!”

    “哼!牛鼻子老道,要你们多管闲事!”傅击浪做出一副不屑样,动作上却将行者棍带着包裹插在地上,整个背后交给了武当派诸人。

    做表子还要立贞节牌坊,妈的!武当派明明要帮傅击浪,却先打出一堆大道理来压人!梁昆自知,在目前情况下,偃旗息鼓走人,是为上策。自己这群人中,武功皆为不弱,但真正可谓高手却唯自己和岑据两人。搞个人海战术,群殴围攻,宰掉傅击浪倒是十拿九稳。单打独斗,岑据水平只怕尚差傅击浪一线,而自己二十年前确实是条好汉,加入锦衣卫后,吃喝嫖赌早淘空了身子,胜算实在是微乎其微。

    “梁爷…”单刀老者识趣为梁昆递来梯子下。

    “梁爷,岑据请令与傅总令主放手一搏生死!”岑据突然向梁昆抱拳行礼请战。

    “这…”梁昆犹豫,岑据武功确实很不错前途远大,但要单挑傅击浪,恐稍欠火候。

    “请梁爷准岑据出战,不取傅总令主头颅,岑据誓不罢休!”岑据气势如虹。

    “其形可趋,其势可用!”单刀老者单暗暗提醒。

    梁昆脑筋一转,岑据是笼中虎池中蛟,终不会久居于他之下的。既然,他要借傅击浪一战成名,那就让他去好了。能杀了傅击浪,殷金那里一头功跑不掉自己的。杀不了重伤,自己可以进一步拉拢收卖他,傅击浪的实力亦能得到一定了解。纵使岑据战死了,自己到殷金那,也可以用最得力助手都派阵出战身亡,讨个辛苦功劳来。

    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不做才是傻瓜呢!反正拼的是别人的命,想到此,梁昆决心已定。

    “好!岑老弟,我为你助阵!”岑据。

    “多谢梁爷!”岑据面对傅击浪不敢大意,一抖长枪,凝神聚气摆出攻击架式。

    傅击浪神态十分轻松,右手一按刀柄,拔砍山刀出鞘。

    极具戏剧性的场面出现了,“当!”,傅击浪拔出的砍山刀竟然是满是斑斑铁锈腐烂不堪。

    “啊!”

    众人齐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操!鲁琼搞什么鬼!”傅击浪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了一句,手上为示威将内力猛然注入了砍山刀中。

    “啪!”

    砍山刀承受不了这份厚爱,当即断成了两截。

    傅击浪神情有些尴尬

    包括武当派诸人在内没人发笑,长江水路总令主傅击浪的口茭诈阴险是出了名的。随便提一个死在他手上的高手名宿的名字,就足以让人打起十二万分警戒,小心提防他各种阴谋诡计。

    梁昆岑据得来的消息,武当派或许会暗地里相助傅击浪,但绝对不会明里为他和三厂一卫摊牌。所以武当派护送行为挺多是在此段路上,当三厂一卫大队人马赶到时,武当派必会抽身事外。傅击浪随身带发锈发烂的武器原因何在?难道料定了会有人在武当派护送情况下与他单挑吗?

    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傅击浪为何玩了此手,又有何目地!两人唯有加倍提高警惕,防止他的计谋。

    “此行入川来得仓促,未带好兵器!”傅击浪冲乙木道长说:“乙木道长可否借贵派松纹宝剑一用?”

    “借剑不难,只是依江湖规矩…”乙木瞟向梁昆方面。

    “无碍!”岑据点了一下头,不管傅击浪和武当玩什么花样,武当的松纹宝剑和八荒柳林制式长剑是绝然不同的。武学一道深奥无边,高手虽有摘花成刃折枝成兵之说。可两个高手做生死一决时,当然是用趁手熟悉的兵器的人要占值便宜。傅击浪大概是在长水路当总令主当久了,玩惯了孙子兵法里各种计谋,走旁门左道入邪了。

    管他千般计谋万种策略,我唯倾尽全力一搏!岑据打定主意。后有追兵,前有拦截,侠义道相助又不敢明目壮胆,傅击浪顾忌多多。凭着与他仅差一线的武功,招招硬拼式式死搏,想来傅击浪绝对不敢以命搏命,为杀死他付出重伤代价。因为这样,将导致无力再逃脱三厂一卫任何追杀。

    胜的可能虽不大,败的可能同样很小!岑据算计得很精。占上风不用说了,万一身处下风,只要用几招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招数,吓阻住傅击浪进攻后,自然能脱身。

    何况,无论胜败,只要不死,这与傅击浪首战的功劳,怎么也抢到了!名声自然亦有了!

    本小利大,岑据怎么能不赌一计呢?

    乙木道长一点头,他身边五名祖师堂道长之一,立刻解下身上松纹宝剑双手奉于傅击浪面前。

    傅击浪恭敬接过宝剑来时,顺道扫了道长一眼。只觉得他神情似松石一般,看不到一点情感,又似汪洋一般,浩瀚深远而无边。其人武功水平业已达到内外皆修不动平凡心地步,即使不在乙木道长之上,亦不会相差多少。而武当剑阵闻名天下,五名乙木道长水平的武当高手剑阵,威力的可怕程度让人无法想象。

    深吸了一口气,让心里对叶伤智的信心潮水样冲刷身体各部分,傅击浪聚起了强大战意,决意一战杀披风枪岑据立威。

    乙木道长暗发一指令,八名武当道长散开,将傅击浪岑据两人周围各处占住。任何人想插手两人间决斗,必须得先问他们同意否。

    扎稳了马步的岑据,换了一个枪花,显示出精湛内功和精妙枪法。

    倒!街头卖艺吗?傅击浪冷哼一声,顺手将松纹宝剑连剑带鞘掷入脚下泥土半尺深。

    然后,傅击浪轻蔑得伸出左手食指一句说:“来!”

    岑据不由暴怒,傅击浪小儿,未免太小瞧人了!他一声怒吼,将自身狂烈凶暴的气势提起。

    “锵!”

    傅击浪拔剑出鞘,整个人摆出了一种极为古怪罕见的姿势。他双膝弯曲,整个人身子压低四十五度成弓状,右手斜持松纹剑,做砍杀态,酷似即将跃马冲入敌群中砍杀的猛将勇卒。

    岑据眼里闪过了一丝迷惑之情,傅击浪怎么除用不拿手兵器外,还要剑用刀招,他疯了吗?

    傅击浪眼里突然冒出了强大逼人人森森杀气,直视岑据。

    不能在气势上落了下风,否则实力上的差距将导致战斗中极不利的形势出现。岑据又是一声怒吼,随即人如闪电扑进,枪影疾风暴雨似漫天盖地卷席而来。

    “好一招夺命搜魂枪!”单刀师爷为助岑据气势拼命叫好说:“看来岑兄弟深得枪法…”

    他没有讲下去,锦衣卫众人亦没有机会附和,因为战斗中瞬间形势变化,让任何评论都成了多余的话。

    岑据如山如岳狂涛似攻来时,傅击浪人有如被极度压缩的弹簧一样,迎着枪影最盛点,突袭了进去。

    两人皆是以攻为主,加以全速前进,故彼此皆无法退避,唯有尽力把握电光火石那瞬间,攻击对手保护自身。

    在场功力稍低一点的人,但见寒光一闪,尚未看清两人如何接触对战,眼前一切就静下来了。

    岑据傅击浪两人交换了位置,由正面相对,改为后背相对。

    傅击浪保持着冲击姿势,松纹剑低垂着,一丝血流从剑尖缓缓流下来。

    岑据人较傅击浪冲出较远,长枪指天,身形保持了片刻静止后。

    “你…”

    岑据口中发出半个音的你,身体如石柱扑倒在地。

    以蛇斧梁昆为首的锦衣卫众人无不如坠冰窟,傅击浪武功太可怕了,杀死岑据这样的高手只用了一招!若以此等战力来推算,已方十多人一拥而上,亦不过是让他当点心吃。

    顾不得心痛损失,梁昆立刻下达了撤退命令,连岑据尸体也不要了。

    “多谢贵派借剑!”傅击浪将松纹宝剑还与乙木道长。

    “傅总令主,但愿后会有期!”白松道长客气说。

    “告辞!”傅击浪行者棍一挑包裹,大步流星赶路去了。

    抱石慢条斯理走到了岑据尸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

    “抱石师弟,如何?”乙木招来祖师堂五道,让他们过来听抱石对此战的评点分析。

    “白松师弟,行善积德吧!”抱石说。

    “又是我!”白松嘀咕道,手上拖起岑据尸首,去为他寻找一块风水宝地葬身。

    “其实傅击浪对岑据一战!没人会看好岑据,傅击浪最终取得胜利是勿用置疑的!”抱石说:“问题出在傅击浪为何能仅用一招就杀死岑据上!”

    “松溪,你怎么看?”乙木点头说。

    “岑据是失败在战术上!”松溪开口说:“原本他实力就不济傅击浪,又采取了保守的攻守平衡战术,七分进攻三分防御,当傅击浪倾全力进攻时,他仓促间无法运集全部力量,从而让傅击浪行险一搏成功!”

    “松涧,你认为呢?”乙木问。

    “傅击浪并不是行险,他充分利用了平常人之心理,料到岑据会保平争胜,更连连耍断刀借剑两个花样来激发岑据警戒,又故意羞辱引岑据进攻,从前到后,形势发展完全处于傅击浪控制中。”松涧说:“因而在有七成把握时,傅击浪断然使用岑据绝对不熟悉的倭寇一刀流刀法,又打了岑据一个大意外,有此傲人战绩并不足为奇!”

    “松崖,你觉得如何?”乙木问道。

    “第一,我认为傅击浪与殷振羽之战后,武功又有所精进!”松崖评说:“第二,岑据失败在判断错误上!他认为傅击浪在后有追兵前有拦截情况下,绝对不敢和他生死相搏,冒负伤受创使自己处境更凶险的风险。却不知八荒弟子一向悍勇强骠,傅击浪更是越是危急时刻越敢独注一掷!”

    “松潮,轮到你了”!乙木道长说。

    “我注意到刚才岑据在搏斗杀的瞬间里,并非没有机会杀死杀伤傅击浪,但因他更爱惜自己生命,最后一刻回枪自保。结果是,越怕死的人死得越快了!傅击浪也得以无代价获得胜利!”松潮说:“岑据战术上更不应该主动进攻,枪对剑有长度优势,他完全可以采取游击战术,反正他耗得起时间!”

    “松源,你也说说!”乙木说。

    “傅击浪虽大获全胜,可我认为他太冒险太激进了!”松源说:“一则,此战完全暴露他爱走极端的个性,易为敌人所用;二则,他一击而杀岑据,将精进实力泄底,甚至让敌人有所高估,未来恐更难应对;三则,戏法虽然玩得漂亮,可绷得太紧,一个意外,就会万劫不复!”

    “抱石师兄,你认为呢?”轻松将善长工作干完了的人的白松回来问。

    “你们讲得都很有道理!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注意!”抱石冷峻说:“不要光以纯武功的角度去看待战斗,作战的始终是人!”

    停顿了一下,抱石又说:“当岑据怀着功利心态走上战场时,他的败亡就是不可避免的!”

    ~第五章兄弟相聚~

    西风顺号扬帆起航。

    傅三江百般无聊坐在船舵边,放眼看两岸的风景人情。

    船工们依然为进一步改装强化船上战斗能力而忙碌。

    悠闲的反倒是暂时派不上用场的高手群体。

    表面上看上去无事可做的郑广明,时不时对傅三江瞟去凶狠的几眼,让人误认为他是在看猪狗或牛羊,准备随时切割几个部位来做下酒菜。

    白正基沈矛平从宁有财了解到了两人的恩怨情仇后,对于这种个人情感的问题,是找不出什么妙法可解。但两人都向宁有财表示,希望他认真努力调和一下两人矛盾。

    宁有财一笑了之。

    吴鸣凤忍不住在旁嘲讽说,有竞争才会有动力,有矛盾才会有杀气。

    什么啊!白正基沈矛平瞪大了眼。

    三江人比较老实善良,不爱和人争执!宁有财若无其事评点说,换了搏群击浪就有意思了!

    这么说,船上很快就会热闹了!吴鸣凤冷笑说。

    扯开了郑广明恩怨不谈,傅三江时下在西风顺号船上的生活还是蛮愉快的。不做事,好吃好喝受人尊重,而且有美人看!不提孔玉莺每一次惊鸿一现,都让傅三江兴奋半天,光吴鸣凤金艳肖艳总在船上晃荡,傅三江亦饱够了眼福。

    在此,不得不提宁有财的高明,是他强令吴鸣凤金艳肖艳三人必须每天在船板上出现多次,以激发鼓励西风顺号上男人们爱花惜花护花之心,从而勇敢无畏视死如归与强大的敌人做殊死斗争。

    说老实话,傅三江此刻心很乱。他有一种冲动,一种男人求欢献爱保护的本能。睡梦中,他不止一次在殷金率三厂一卫全体攻船,宁有财白正基沈矛平冷荡等悉数战败,郑广明胆怯逃生,吴鸣凤肖艳金艳受伤,孔玉莺小姐危在旦夕时,大显身手一举将殷金等歹邪之徒统统扔进长江里喂鱼,从而让孔玉莺小姐扑到他怀里喜极而泣。

    梦终究归梦,与现实有距离。于是,傅三江内心里彼有些期待三厂一卫和贾阎王来攻打西风顺号,那样他才会有大显身手的机会。

    只是,船上有这么多高手,三厂一卫和双凶四煞不会吓得不来了吧?傅三江有点担心自己没机会英雄救美。

    不太可能,孔明镜在西风顺号,三厂一卫就算不敢来,双凶四煞是肯定要来的!否则,让孔明镜大人平平安安上京,一个奏本告倒了贾森,他们还有得混吗?

    西风顺号航行的速度不快,没有一点要赶路意思,宁有财更好像要等什么人一般。

    再过一炷香功夫,要开午饭了!傅三江期待,吃了睡,睡了看,看了再吃的日子,还是蛮好的!

    山崖窄道上传来隐约的马蹄声。

    早有精神准备的宁有财立刻极目向山道上眺望。

    难道又有人要上船了吗?傅三江诧异想,干嘛不一起上来,添油战术为何?

    宁有财果断做了个手势。

    “七浩,船靠右岸走!”白正基吩咐。

    “是!东家!”秦七浩应了一声,欲亲自来掌舵。

    “有追兵,不要靠上岸,沿着走!”吴鸣凤发出警告。

    什么?秦七浩怔了一下。

    情形很明显,有已方人在岸上,船要最大限度靠近岸,接他上来。可又有追兵的话,为防止敌人冲上船,又得保持一定距离。江道此段较浅,且西风顺号吃重很大,加上来敌肯定武功不弱,这个靠岸的尺寸度就极难控制了。

    “我来吧!”傅三江懒洋洋起身说。总不能一直光吃饭不干活吧!关键时候,得拿出来点八荒弟子的能耐。

    “好!我来指挥!”秦七浩信赖傅三江,连声下令说:“降主帆,升副帆,启浆…”

    傅三江掌控着舵,并扭头回瞟了右岸一眼,看看来者是何人!

    啊?哦!嗯!呀!哇!倒!

    来得不是别人,是傅三江眼里很不成器大胆肆为的堂弟傅搏群!

    傅搏群身着白衣,俯身贴在一匹骏马身上,在山崖间窄道上显摆着精湛骑术,并不时和身后追兵交手上一二回合。

    “混蛋!”傅三江忍不住破口大骂。

    整船人闻声而惊讶!

    宁有财吴鸣凤两人心底雪亮。

    傅三江发怒是,身为八荒弟子的傅搏群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在江边山崖窄道上与人拼骑术赌命,他只要往江中一跳,别说在身后追杀的是双凶四煞中的索魂无常廖铭,就算是双凶四煞全体,亦只有望江兴叹之份!身为世家弟子,不知以已之长克敌之短,实在是愚蠢之至,傅三江恼火,是情理之中的事。

    问题是,傅搏群非神非仙,料不到他三江哥目下在西风顺号船上掌舵。他所知道的是,美丽的吴鸣凤在船上。色是人之胆,为搏一笑开颜,自诩英雄的傅搏群怎么会将区区一个索魂无常廖铭放在眼里?怎么能不借机表现一下八荒弟子精湛骑术绝世风采?

    山崖窄道上,追逐战中,表面上看傅搏群似乎处在了下风。叱喝着从后方追赶的廖铭和手下们不住发出凶狠的喝杀声,廖铭的索魂鞭更几度迫近了傅搏群身上部位,另有几名坠后的弓箭手冷不丁发箭牵制。

    “要靠近点吗?”秦七浩担忧问。他一则不认识傅搏群;二则武功不太好,瞧不清形势;三则,完全不知道傅搏群性格。

    “不用!”回答的竟不是宁有财而是沈矛平,他说:“傅搏群应该有能力应付!”

    其实光提到傅搏群三字就够了!

    堂堂八荒傅精英弟子、威震边关的第一猛将、书生杀人也疯狂傅搏群若是轻易就让廖铭带几个手下就逼入险境,太名不符实了!

    “廖铭真笨!”吴鸣凤轻蔑评价说:“让八荒柳林弟子靠近了江边还追,嫌命长吗?”

    白正基点点头赞同吴鸣凤的话,是啊!傅搏群再不济,实在打不过,还可以往江中跳啊!

    “据说公狗向母狗最佳求爱方式,就是在它面前打败一条疯狗!”宁有财悠然评价。

    吴鸣凤脸一下涨得通红。

    冷荡白正基沈矛平秦七浩等人想笑,却没一人敢笑出来。

    倒是金艳肖艳发出半声清脆笑声,见吴鸣凤脸色,赶忙做出苦大仇深的模样。

    女人祸水!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为女色而身败名裂!傅三江断然给堂弟傅搏群下结论。全然忘了一刻钟前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山崖道路越来越窄,业已容不下两骑同时飞驰。

    索魂无常廖铭勇敢无畏,冲在最前面,猛烈追击傅博群,跟与他有夺妻之情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样。

    廖铭的手下与傅搏群拉开了距离,便纷纷用乱箭尽力来牵制阻碍他。

    该轮到我绝地反击了!傅搏群怒吼一声,一手甩出五支挟住的箭羽,直射廖铭身后最近的名手下。

    廖铭手下显出了不俗的实力,疾驰在山崖窄道中,突然遭遇受袭击,却能仓促间格挡击打躲避齐上,闪过了袭击。

    傅搏群脸上阴阴一笑,追逐了半天,早清楚了他们实力,岂会让他们轻易脱身。

    人是躲过去了,马却遭遇到了傅搏群用潜劲发出的指镖的致命一击!

    距离廖铭最近的手下坐骑一声哀鸣身体一颤,不受控制冲出窄道坠江而去。

    马上的手下却不慌张,在马失控的瞬间,腾身而起,掠起在窄道上方。

    其后的廖铭手下连忙减速缓行,避免和同伴冲撞在一起。

    一时间,原本排成一字长蛇阵的廖铭等人,拉出了一个短暂的距离。

    等了这么久,傅搏群就是要利用他亲手制造出来的机会,拿廖铭来试剑。

    几乎在拉开距离的同时,傅搏群长笑一声,从马上跃起,扑入了廖铭鞭影中,挥剑直取他的头颅。

    能干到贾森得力助手份上,得到双凶四煞的名声,廖铭怎么都不是善类,早对傅搏群攻击有所准备了。

    索魂鞭一拉回抽傅搏群后脑勺,廖铭左手闪现出一把精钢匕首,猛然刺向傅搏群攻来长剑的破绽。

    双方皆处于高速动动,又限于地形,技巧和花招难有发挥,一招一式全凭本身功力硬拼。

    “砰!”

    傅搏群的长剑硬生生重重击打在廖铭的精钢匕首。

    “啪!”

    双方兵器几乎在同一时间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碰撞冲击力断裂。

    借冲击力,廖铭马上跃起,身形贴向山崖壁,右手长鞭进一步发挥攻势。

    “哼!”

    傅搏群沉哼一声,半截短剑在狭窄的空间切割追逐廖铭,身体身游鱼一样摆动闪避长鞭。

    好家伙!够狠!狗绝!够凶!

    身经百战的廖铭并未惊慌,左手连续拍出三掌,布下强劲气网阻止傅搏群追击,右手则快速回收索魂鞭。

    廖铭的手下此刻业已调整过来,除了有三人弃马徒步急速来援外,他们还用箭射死了傅搏群的马!

    若傅搏群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廖铭,只怕会立马陷入困境中,想逃都难了。

    半空中的傅搏群突然加速,虽然只加了那么一点点,可亦将廖铭布下的防御气网扯了个四分五裂。

    不得不弃索魂鞭,廖铭全力防守,他的手下业已冲到丈外,眨眼间可支援上。如此距离如此时间,纵是抱石汤钩想杀他亦难!

    杀不了你,给你一个永生不忘的教训总没问题!

    傅搏群强悍得不等廖铭布下的掌劲气网全散,身体径直切入,断剑连续划出七道艳丽夺魂的靓影。

    书生杀人也疯狂真是够疯狂!竟然打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来比谁伤得更重!

    双凶四煞中索来是凶悍能战的廖铭此刻气势完全为傅搏群所夺,身形暴退,放弃反击全力自保。

    傅搏群的断剑七道剑影有三道追上了廖铭身体,在那留下了两人初次交手的印记。

    然而,廖铭退得太快,且他受伤经验并不比傅搏群少,故伤势并不重。但在信心上,无疑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

    傅搏群好过不到哪去,连续空中动作大量损耗了他的精力功力,硬捱掌劲气网让他脸色苍白。

    更糟的是,一名廖铭手下已冲过来,刀呼啸怒斩而来。

    傅搏群竟然笑了,他手中的断剑划了个优美的之字型弧线,烂灿有如名家字体,飞落在冲来的廖铭手下身上。

    “什么?”吴鸣凤惊叫了一声。

    “啊!”白正基惊讶。

    “哦?”沈矛平诧异。

    “写意…”郑广明及时刹住了话。

    “好小子!”宁有财笑得很阳光说:“这么快就领悟了刚中有柔转刚为柔道理,前途无量啊!”

    “啊!”

    冲上来的廖铭手下身中七剑,一头摔倒下山崖,眼见是活不成。

    为傅搏群精妙剑法和强劲实力所惊,廖铭及其手下动作停顿了那么一线功夫。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傅搏群五步助跑,人似大鹏,从山崖边跃起,向江中扑去。

    “接岸!”秦七浩大声说。

    傅三江早已操舵,竭尽所能将船靠得离岸边一点,傅搏群再怎么狂妄不是,可只要是他堂弟,就要想方设法救下他性命,再做深刻教训。

    由于水深问题,西风顺号不敢过于靠岸,怕一不小心搁浅,而傅搏群轻功并不是特别好,刚才又消耗了大多数精力功力,身上还有点伤,故白正基沈矛平估计,他基本没什么可能会准确落到西风顺号船板上,幸好此时江水不冷不热,洗个澡无妨大碍。

    性急的秦七浩早早吩咐船工们拿好勾杆。

    吴鸣凤却觉得傅搏群绝非让自己精心设计的大戏以落汤鸡形象收场的人物,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名堂。

    “嗖!”“嗖!”“嗖!”

    廖铭的手下们不放弃打空中人形靶的机会,尽情用弓箭狂射。

    “哈!哈!”

    发出一阵狂笑声的傅搏群袖子口里飞出一条近乎透明的丝状物,令人不可思议的搭上一根利箭。

    借利箭的劲道,傅搏群空中下坠的身形一缓且略变了下身体角度方位,闪过其余利箭。

    当利箭劲道耗尽时,傅搏群又疾快无伦收回透明丝线,再搭上另一根利箭。

    廖铭手下们的箭射很越急越猛,对傅搏群帮助越大,让他越来越靠近西风顺号。

    空中借箭飞跃!

    西风顺号船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停!停!”廖铭气急败坏喝。

    可已经迟了,傅搏群业已离开西风顺号不过二丈余外,身体业已跟西风顺号船身平行。

    深吸了一口气,傅搏群不理采西风顺号上船工们伸出了的勾杆扔出的绳套,脚尖一点水面,拼尽体内最后一点功力,一个潇洒的鲤鱼跃龙门跃上了西风顺号船。

    按傅搏群的计划,连番精彩表演将体力精力消耗一空的他将以一个勇猛无畏机智多变气势如虹豪雄英俊的形象完美展现在吴鸣凤等人面前,给她们留下了一个永生不可磨灭的印象!

    为此,傅搏群慷慨拿出最后吃奶的力气。

    理所当然,西风顺号船上的人对他的到来,除了热烈真诚的欢迎,不应掺杂有其它因素。

    故傅搏群双腿触及西风顺号船板时,船适时的那么轻轻的一晃,让他根本无法应付。

    “嗵!”

    傅搏群极狼狈难堪的一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

    吴鸣凤金艳肖艳三人当即笑得花枝乱颤。

    老成持重的宁有财冷荡白正基沈矛平脸上表情与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

    船工武师亦不敢多做言语动作,书生杀人也疯狂傅搏群传说中可不是个平易近人温文尔雅的人物。

    “谁!我操…”脸上红得如同猴子屁股的傅搏群一口气运转过来了,人似豹子般翻起,眼睛里凶焰大盛。

    明摆着的,刚才西风顺号船的晃动,是经过精确算计的,存心要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脸出丑。

    “是我!搏群,怎么了?几年没见,长脾气了?”傅三江不客气说。

    “三江哥,是你?”傅搏群瞪大了眼睛,高涨起来的气势似气球挨了一针,迅速泄了下来。

    “我说呢,不是三江你,别人怕没这手段!”傅搏群反应过来,脸上堆起了笑脸。

    武林世家最重规矩礼仪,长幼有秩,在八荒鸟上傅搏群傅击浪可以拿傅三江不当一回事;在江湖上,外人面前,傅三江吃定了两人。

    “搏群,你要想活到给家族传宗接代添丁进口的日子,就最好少耍些公狗献丑母狗的把戏!”傅三江话语很尖锐。

    “是,三江哥!”傅搏群苦笑着应。

    “姓傅的,你讲什么话?”金艳生气了。

    傅三江话是不分男女情况,一网打尽,肯定要祸及无辜。

    “算了!”肖艳拉住了金艳。

    吴鸣凤眼睛里闪出不尽的怒火,傅搏群虽然一向令人讨厌,但其行为终究是爱慕追求,尚可原谅,傅三江的恶俗阴毒却实在让人无法容忍。

    “井底之蛙,愚蠢!”郑广明评价说。

    “你说什么?重复一遍?”傅搏群满腔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点。

    “井底之蛙,愚蠢!”郑广明慢条斯理说:“你要听几遍,我可以再讲讲!”

    “嘿!嘿!”傅搏群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说:“不知朋友尊姓大名,敬请赐教!”

    “峨眉弟子郑广明!”郑广明抬头挺胸傲然说。

    “郑广明!”傅搏群咪起了眼,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柳林传来的消息中,这个名字好像和三江有段瓜葛。

    “搏群,他是我的,不用你劳神了!”傅三江不带感情se彩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傅搏群几乎不敢信自己的耳朵,从来与世无争甘于平庸的三江也会对人有争斗仇恨之心意?

    “你们两兄弟好好商量,我是不介意你们一齐上来的,这样会省掉我很多宝贵时间!“郑广明说。

    两个一起上?讲笑话吧!你郑广明连一个傅搏群只怕也打不赢,更别说傅三江!吴鸣凤想,得给郑广明一点帮助才好,否则打起来,他一定会败得毫无颜面。

    “哈!哈!好了,西风顺号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名位有意切磋交流武功的话,不会介意暂且押后吧!”看似出来打圆场的宁有财说:“搏群,你只怕有日子没见三江,有很多话要谈,是不?”

    郑广明轻蔑扫了傅氏兄弟一眼,进船舱去了。

    傅搏群眼睛里杀机一闪而没。

    宁有财只当没看见,笑着说:“搏群,四川目下形势如何?”

    “一个乱字当头!”傅搏群介绍说:“三厂一卫业已发现击浪入川,殷金下令大举入川。”

    “哦?”宁有财点了一下头说:“是该发动了!”

    “据说蜀中唐门宗主唐惊威在风雨亭誓言力阻殷金入川!”傅搏群说:“但没人看好他,蜀中唐此次恐有灭门之祸!”

    “江南盟和群雄会开战了,出乎大多人认为双方会势均力敌看法!”傅搏群说:“江南盟连出奇兵妙手,打得群雄会全线吃紧损兵折将,若此形势延续下去,恐群雄会必败!”

    “天圣门方向,受到了铁陀寺压力外,七营三万边军精锐步步逼近天圣门大本营圣山,压制得天圣门无法动弹!”傅搏群继续说:“贾阉打点好了行装,估计很快就要动身上路了!”

    “全动起来了!”宁有财神秘一笑说:“好戏开锣了!”

    “击浪怎么样?”傅三江迫不急待问。

    “长江水路上全易了旗,不过他的无双战士未被找出歼灭前,长江水路上的人怕不敢轻举妄动!”傅搏群停顿了一下后,笑着说:“至于我们这位弟弟长江水路总令主江湖十大公子排行榜首名两江龙子傅击浪的目前情况,恐怕是处于被人疯狂追杀之中!”

    ~第六章霹雳雷门~

    走着盘山而筑狭窄处不过尺仅容人侧身而过的半山崖道上,兼有呼啸强劲的山风吹拂,胆气稍为弱者都未免心惊肉跳难以挪步。要知道,稍有失足,落下百丈深崖下,绝无任何幸免之理。

    话说回来,野树草众覆盖的深山高岭,奇峰异石各现妙姿,瀑布激流水雾弥散,景色极为壮观。

    可惜的是,傅击浪书读得不多,而且更没文人雅客的兴致。他所想的是,在这样险恶的环境条件下,偷袭伏击者的攻击简直有必杀的威力。

    早知道蜀道难成这样,不如跟在武当派屁股后面慢慢晃荡好!傅击浪心叹,他妈的,是哪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