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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攻略-全本无错版-下(共2集)第66部分阅读

      庶女攻略全本无错版下(共2集) 作者:未知

    地道,“是我让他们捡爆竹的啊!他们不是应该听我的话吗?”

    “娘曾经教过你,不孝有三。你还记得是哪三条吗?”十一娘温和地问儿子。

    谨哥儿想了半天,仰了头抿了嘴望着母亲笑:“无后为大!”

    十一娘也笑起来。

    让他把三条都背会,以他的年纪的确有点难度。

    “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

    三不孝也。”十一娘细细地向他解释,“……你看,连父母错了都要指出来才算孝顺。何况他们这些做仆妇

    的?明知道你不对,为了让你高兴,还帮着你捡爆竹。而且你五哥阻止你,那些小厮竟然不顾尊卑开口顶撞

    他。”十一娘道,“一个人好不好,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

    谨哥儿恍然大悟地点头。

    十一娘这才舒心地笑了笑:“走,我们去厅堂等白总管来!”

    谨哥儿蹦蹦跳跳跟着母亲去了厅堂。

    不一会,白总管来了。

    “去查查这几个小厮都是由谁管教的。竟然敢顶撞五少爷,教唆六少爷。”十一娘肃然地道,“一

    并和那些小厮绑了。管事们各打十板,扣一个月的工钱。小厮各打三十板,然后让父母领回去。”又嘱咐,

    “给我慢慢地打,让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为什么挨了这顿板子。”

    这样一来,以后这些小厮行事也要掂量掂量。

    以白总管的为人,早在见十一娘之前就打听清楚了十一娘叫他来的目的。但听到十一娘连管教小厮

    的管事都要一起绑了打,还是大吃了一惊:“把管事也绑了……这,这……这是不是太……”

    不通过侯爷直接管束外院的管事……这这徐家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第615章 怒火(上)

    “他们连身边的人都管束不了,还能干什么?”十一娘神色冷峻,“你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态度很

    坚决。

    白总管不敢犹豫,立刻退了下去,亲自去请示徐令宜。

    徐令宜正和朱安平、邵仲然说话,被白总管请出来的时候有些惊讶,听到事情的经过,他表情渐渐有

    些端凝起来。

    “既然夫人嘱咐了,又不是涉及外院事务的,你把人交给夫人处置就是了!”

    白总管心头大震,低头应“是”,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查清了这些小厮都在谁的手下当差,索性全绑

    到了垂花门前,管事们赏了条春凳,小厮们按在地上,一字排开,照着十一娘娘的吩咐打起板子来。

    垂花门外“劈里啪啦”的声音起此彼落。

    几个管事,有的羞愧难当不做声,有的气愤不已嚷着要见侯爷,还有的干脆叫嚣着“你把我们都打死

    了算了”。

    小厮们先还瑟瑟发抖,打了也不敢做声,见有管事叫嚷,有几做声大哭起来,还有人喊“我是冤枉”

    。

    垂花门前你骂我嚎,把整个徐府的人都惊动了,或派了小丫鬟打探,或远远地躲着偷窥。

    十一娘这才叫了宋妈妈来,指着那天当差的两个妈妈:“这样的人用不得了。现在就把她们送出府去

    。”说着,冷冷一笑,“你们既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也用不着顾着你们的体面了。”

    她们一辈子在永平侯府当差,眼看着就可以荣养了。赶出府去,这脸往哪里搁,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两个婆子没有想到十一娘一点余地没留,闻言爬到了十一娘的面前磕起头来:“夫人,是我们心被猪

    油蒙了,不知道深浅,做下了这泼天的错事。

    求您看着我们曾经服侍太夫人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回。以后做牛做马尽心尽力地服侍您和六少爷。

    ”

    十一娘没等她们说话,已朝着宋妈妈挥了挥手,示意她快把两个带出去。

    “既然是服侍过太夫人的,就更应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可见你们不是蒙了心,是仗着

    服侍过太夫人,就轻狂起来,根本没把我的吩咐放在心上,没把两位少爷放在眼里。我就更应该替太夫人好

    好教训教训你们了。”

    说话间,宋妈妈已带了几个粗使的妈妈进来。待十一娘的话音一落,几个人蜂拥而上,立刻把两个婆

    子架了出去。

    府里就炸开了锅。

    “她这是要干什么?”二夫人眉头微蹙,“越过侯爷处置外院的管事,以后岂不内、外院不分了?那

    些管事听说的好?侯爷的威严何在?”

    五夫人则是大笑起来。

    “打得好!这几个恶奴,只知道巴结、讨好,连主子的安危都不顾了。”她说着,“咦”了一声,道

    ,“不过这样一来,她和外院的管事们只怕要生隙了。我没想到这次十一娘行事会这么鲁莽。”说着,目光

    一转,又道,“凡事有好有坏。趁着儿子、媳妇回门,拿外院的管事立威,还闹得阖府皆知,等儿媳妇回来

    了,想不知道都不可能。以后见婆媳见了面,做媳妇的行事自然要多思量思量。”

    七娘吩咐小丫鬟帮吃的满脸是饼屑的继哥儿擦了擦手,笑道:“十一妹没你说的那么多心思吧?

    这也是碰巧的事!做母亲的,谁遇到这样的事都只怕怒气难平。”

    “也是。”五夫人笑着,问石妈妈,“诜哥儿呢?又跑哪里去了?”

    石妈妈笑道:“说是去找六少爷玩了!”

    五夫人道:“去把他找回来。没看见继哥儿在这里吗?”

    石妈妈应是。

    七娘却阻止道:“继哥儿胆子小,就是放出去也不敢到处跑。就让他坐在这里听我们说话好了。”

    五夫人不免感叹:“还是你们继哥儿听话。不像我们家两个小的,一个整天疯得不见人影,一个不见

    了我就哭。”

    “要不怎么说爷娘疼幼子呢!”

    五夫人咯咯地笑,亲自帮一旁乖乖吃点心的诚哥儿擦了手,和七娘说着家长里短,等着派了去正屋那

    边瞧热闹的小丫鬟来报信。

    太夫人有些担忧。

    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望着屋外依旧绿叶葱郁的香樟树半晌没有说话,表情显得有些晦涩不明。

    杜妈妈轻手轻脚地将旧窑麻姑献寿的茶盅放在了太夫人面前,低声笑道:“您不也说四夫人行事有分

    寸吗?夫人不会不会轻重的。您就放心好了!”

    太夫人长长地透了口气,端起茶盅喝了口热茶,脸色微松,“她这样,以后外院的管事谁敢再亲近谨

    哥儿……”语气微顿,又道,“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好好的孩子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教唆的不成个样子了。

    ”话虽然这么说,眼底却露出几分无奈来。

    这个问题太敏感了。

    杜妈妈没有做声。

    有小丫鬟隔着帘子票道:“太夫人,葛巾求见!”

    太夫人和杜妈妈一愣。

    垂花门前哭爹喊娘的嚣嚷声传遍了正院。丫鬟、婆子个个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竺香面色凛然地穿过正院青石甬路,定定地站在了垂花门滴水檐下。

    她冷冷地望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管事,小厮,高声道:“夫人让我来问你们。外院的小厮闯进正屋,

    顶撞五少爷,挑唆六少爷玩爆竹,夫人可曾冤枉你们?”

    不管是被打的人还是打人的,都对她突如其来的出现感到很是惊讶,愣愣地望着穿了华丽的玫瑰红遍

    地金比甲的竺香,哭喊声如被刀割了般的嘎然而止,天地间静得仿佛能听见吹过的声音。

    立刻有管事回过神来,辩道:“那天乱哄哄的,我们各有各的差事……”

    竺香立刻打断了那管事的话:“乱哄哄的?我们府里办事,从来分工明晰,何来乱哄哄的说法。

    莫非还有什么事我们夫人不知道的?”

    那管事未完之话就这凝在了嘴边。

    如果承认当时没有个章程,矛头就会直指白总管。以白总管的身份地位,侯爷当然不会把他怎样,可

    他们就难说了——他们之所以这样叫嚣,就是希望白总管看在他们平日对白总管恭敬有加的份上能在侯爷、

    夫人面前说句好话。

    立刻有管事瞪了那管事一眼,补救般地道:“姑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当时实在是太忙了。。。。

    。。”

    竺香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说,神色淡然地道:“二少爷成亲,府里谁不忙得团团转。怎么就你

    们身边当差的小厮闯进了正院,不见其他人身边当差的小厮闯进了正院呢?夫人只是让我来问诸位管事,诸

    位这可哭天抢地的,可是觉得冤枉?”

    管事们一时语塞。

    竺香的目光就落在了打人的人身上:“夫人说了,哭闹不休的,都是领了板子也不知道错在哪里的。

    再加二十板!”

    此言一出,众人色变。

    有管事忍不住道:“姑娘,我们好歹是有头有脸的管事……”

    “有头有脸?”竺香轻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有头有脸那也是主子赏的!没有主了抬举,不知道

    你的脸面在哪里!”然后指了那说话的管事道:“再加二十板。”语气中带着居高临下的漠然,让在场的人

    都打了个寒颤。

    打人的人忙低下头应了声“是”。

    宽宽的木板带着划过空气的破声落下去,发出沉闷的“叭叭”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竺香转身,身姿笔直地进了厅堂,这才感觉到背后有薄薄的汗。

    十一娘盘坐在暖阁临窗的大炕,正看着一旁的谨哥儿在画小鸡。听到动静,目光依旧停留在雪白的澄

    心纸上,并没有抬头。

    “不叫嚣了?”语气不仅平淡,而且还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

    竺香躬身应喏。

    谨哥儿闻言抬头望着母亲,大大的凤眼里闪烁着好奇:“娘,要是他们还在那里嚷嚷,是不是还要加

    板子?”

    “是啊!”十一娘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不要急着做决定,可如果做了决定,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

    难,都要坚持下去。”然后指了他的画,“就像你刚才,不知道画什么好。可决定了画小鸡,就要把它画完

    了,不能画了小鸡的身子和头,却因为有其他的事,就不画小鸡的脚了。”

    谨哥儿想了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我把小鸡画完。”低下头去仔细地点了四点,画了个完整

    的小鸡。

    有小丫鬟诚惶诚恐地走了进来:“夫人,喜儿求见!”

    因徐嗣谕成亲,赵先生放了徐嗣谆和徐嗣诫两人十天的假。早上答话嗣诫来给十一娘问安的时候,十

    一娘问起来,他说今天下午会到徐嗣谆那里练大字。

    这个时候,喜儿应该在答话徐嗣诫身边服侍才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找她?

    十一娘思忖着,慢腾腾地说了句“让她进来”。

    “夫人!”喜儿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话也有点磕磕巴巴的,“五少爷,五少爷好像闯祸了!”

    十一娘错愣。

    几个孩子里面,徐嗣诫的心性最纯扑,有吃有喝就满足了,遇到有人对他冷淡或是疏离,也不大放在

    心上。

    不像徐嗣谕那样放在心里千转百回,也不像徐嗣谆那样教感细腻,更不会像谨哥儿那样固执霸道,因

    此很少和人起冲突。

    他闯祸?

    他能闯什么祸?

    第616章 怒火(中)

    十一娘的神色不由一肃:“五少爷不是和四少爷在一起的吗?出了什么事?”又见喜儿喘着气,道,

    “你慢慢的说。”

    喜儿点头,顾不得自己气息不稳,急急地道:“五少爷给您问了安后,就和四少爷一起去了淡泊斋。

    五少爷要练大字,四少爷要背书。

    四少爷就把书房让出来,自己在厅堂里背书。中午的时候,一起吃了饭,又一起到内室去歇午觉。和

    往常一样,铺了床,四少爷就让奴婢几个退了下去,留了个小丫鬟在门口守着,我和碧螺几个去了碧螺歇息

    耳房做针线。

    到了快申初,四少爷和五少爷还没有喊奴婢们过去服侍穿衣,奴婢觉得奇怪,就轻手轻脚地去了正屋

    ,谁知道在门口碰见葛巾姐姐。”

    “葛巾?”十一娘有点意外。

    她是太夫人赏的,徐嗣谆对她很礼遇,一般的事都由碧螺几个打理。徐嗣谆起床穿衣这样的事应该不

    会用她才是。

    喜儿点头:“我和葛巾姐姐行了礼。葛巾姐姐说,四少爷和五少爷还没有起来。她要回自己屋里歇会

    ,让我等会再去看看。要是四少爷和五少爷醒了,差个小丫鬟去喊她一声。

    奴婢不敢慢怠,忙应了,回到耳房刚绣了半朵花,就听见正房那边传来好大一阵声响。我担心五少爷

    ,立刻丢下花棚就跑出了耳房,”她说着,眼底露出惊恐之色来,“就看见杜妈妈守在屋子门口,太夫人身

    边的玉版几个立在屋檐下,原来守在门口的小丫鬟跪在院子里,内室传来太夫人的喝斥声。”

    十一娘不由绷直了身子,朝着竺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到外门看着,低沉又急促地问喜儿:“太夫人

    都说了些什么?”

    “奴婢则走过去就被玉版拦着了。奴婢只隐隐听了几句。”喜儿嘴紊动,声音有些颤抖,“‘你们是

    贵胄公子,不是戏子’,还说‘你们父亲费了那么多的心思,给你们找先生教你们读书认字,莫非就是让你

    们干这种勾当的’,‘这件事,我要告诉你们父亲’……”

    十一娘道:“后来呢?”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后来,杜妈妈示意我们回屋去。”喜儿道,“我们不敢多留,回了耳房。碧螺和我凑在窗根往外看

    。不一会,我就看见葛巾和太夫人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端了火盆进去,再后来,太夫人就沉着脸走了。”她语

    气有些干涩,“我和碧螺忙去了内室。屋子里有烟味,葛巾端进去的那个火盆放在屋子的中央,里面一团灰

    。五少爷满脸羞惭地跪在那里,四少爷要拉五少爷起来。五少爷跪在那里不肯起来,说,都是他连累了四少

    爷。还说,要是太夫人把这件事告诉了侯爷,侯爷肯定会责罚四少爷的。

    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四少爷忙安慰五少爷,说不会有事的。

    还说,这件事原本就是他的错,侯爷要责罚,也是应该的。五少爷就拉着四少爷的衣袖说些‘我对不

    住你’之类的话。四少爷听了就说是自己对不住五少爷,不该自作主张拿了《寒窑记》的尺工谱进来……”

    “你说什么?”十一娘身子一震,“四少爷拿了《寒窑记》的尺工谱进来?”

    喜儿点头:“我是这么听四少爷说的。”

    “然后呢?”十一娘脸色有些不好。

    “地上冷,奴婢们怕五少爷跪坏了膝盖,帮着四少爷去拉五少爷,五少爷开始不肯起来,碧螺劝了几

    句‘您别让四少爷也跟着担心’的话,五少爷突然改变了主意,不仅站了起来,而且还要去找太夫人,说这

    件事既然是因他而已,他就不能让四少爷受牵连。四少爷忙拦了五少爷,说,太夫人现在正在气头上,自然

    会说些气话。等会气顺了,他到太夫人面前陪个不是,太夫人也不会追究了。五少爷有些犹豫,四少爷又说

    了些什么‘祖母一向对我疼爱有加,你看她老人家什么时候责骂过我’之类的话,五少爷的脸色这才渐渐缓

    和下来。碧螺她们忙着打水给四少爷和五少爷净脸净手、收拾东西。

    “四少爷是世子爷,五少爷却……”说到这里,喜儿语气微顿,声音也低了下去,“我怕到时候五少

    爷要吃亏,就留了墨玉在那里服侍,自己跑来告诉夫人……”出面说.一面悄悄打量着十一娘的神态。

    十一娘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尺工谱,就是戏曲谱子,有了尺工谱,就可以照着唱戏。

    如果是别的事,她还会和喜儿一样,担心徐嗣诫给徐嗣谆背了黑锅。可涉及到尺工谱……就算是徐嗣

    谆主动弄给徐嗣诫的,徐嗣诫也脱不了干系。

    谨哥儿从喜儿进门之后就一直竖着耳朵听,几次抬头想插话,但目光一触及母亲就想到了刚才母亲的

    话,只好强忍着。匆匆把三个小鸡画完,也不管毛笔还蘸着墨就住笔筒里一丢,扑到了十一娘的怀里:“娘

    ,娘,四哥和五哥闯了什么祸?”很好奇的样子。

    望着少年不知愁的儿子,十一娘有些啼笑皆非。

    她笑着点了点儿子的额头:“好好把你的小鸡画完。”

    谨哥儿立刻抓起澄心纸给十一娘看:“娘,我画完了。”

    三个小鸡在啄米,不仅鸡头鸡身完整,还在小鸡的脚下点了几点墨。

    谨哥儿立刻指了那几点墨:“这是小鸡吃的米。”

    能忍着把这幅画画完了才出声……

    儿子才五岁!

    十一娘眼角眉稍全是盈盈笑意。

    她抱了儿子:“谨哥儿真厉害!”

    谨哥儿从她怀里挣扎出来,笑容有点得意,道:“娘,我们去看四哥和五哥吧!要不然,他们会被爹爹

    打板子的!”

    事情出了,总要解决。她原本也要去问问情况。

    十一娘笑着说了声“好”,下炕趿鞋。

    喜儿忙上前半蹲下去给十一娘穿鞋。

    “不用了!”十一娘自己提了鞋,然后带着谨哥儿去了淡泊斋。

    院子里的气氛很压抑,徐嗣谆和徐嗣诫对十一娘的到来很是诧异,看见十一娘身后的喜儿时,又露出恍

    然的表情来。

    十一娘遣了屋里服侍的,开门见山地问徐嗣谆和徐嗣诫:“祖母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徐嗣谆想到母亲平时对自己的维护,看到她时就松了一口气,而徐嗣诫想到十一娘不喜欢自己唱戏,心

    弦绷得更紧了。后者垂下了头,前者忙道:“前些日子我看五弟每天闭门苦读,十分辛苦,连笛也不吹了。

    想着五弟喜欢唱戏,正好那天去王允家,看见他一个庶出的堂兄来还《寒窑记》的尺工谱,说是十分喜欢听

    戏,特意借去誊了一本。我想到五弟,就趁机借了回来,想趁着这几天有空誊一本。”说到这里,声音渐渐

    低了下去.“结果被祖母发现了……说我们不学无术,把尺工谱烧了……”说完,露出为难的表情来。

    想必是东西没了,不好向王允交待吧!

    十一娘脸色一沉:“这样说来,这尺工谱还烧不得了!”

    “不是!”徐嗣谆忙道,“全是我不好。不应该向王允借尺工谱的。”嘴里认着错,表情却有些茫然,

    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十一娘能理解他的这种态度。

    如果没有徐嗣诫,抄尺工谱的人是徐嗣谆,别人只会觉得他潇洒文雅,甚至包括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

    的。

    虽然迫于孝道认了错,可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

    徐嗣诫却已满脸羞得通红,匆匆道:“母亲,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跟四哥说,要是有本尺工谱就好了…

    …

    “原来犯错也是种荣耀。”十一娘神色不虞,语气严肃,“你们两个都争着要!”

    徐嗣谆和徐嗣诫都有些不安地站直了身子。

    “你们祖母说的对。”十一娘的语气更严厉了,“你父亲为了给你们找个好先生,不知道费了多少周折

    。你们倒好,不懂得珍惜不说,还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了。

    家里没有,竟然想办法向王允借。不怪你们祖母气得把尺工谱都烧了。要是换了我,早把你们揪着去跪

    祠堂了!”

    徐嗣谆和徐嗣诫都垂了头。

    “人人都喜欢听戏。”十一娘语气微缓,“能唱上两句,也是件风雅之事。可这却不是你们这个年纪该

    做的事。要知道,你们就像正长的小树苗,读书是树杆,曲词歌赋是枝叶,不把树杆长齐整了,那枝叶又怎

    么能繁茂。不把书读好了,又怎么能理解这戏曲间的真正韵味来。再喜欢,也不过流于表面,是个附庸风雅

    之士罢了!”

    见十一娘不是像太夫人那样态度强硬,两人表情一松。

    “你们刚才不是抄尺工谱了吗?”十一娘就问徐嗣诫,“抄得怎样了?”

    徐嗣诫一愣,虽然不知道母亲的用意,还是乖乖地道:“抄了两页。”

    “为什么只抄了两页?”十一娘追问,“你们中午不是没有歇午觉吗?一个多时辰,怎么只抄了两页?

    ”

    “有些看不懂,就去查了《说文解字》……”徐嗣诫说着,和徐嗣谆一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十一娘趁热打铁:“连字都没有认全就去抄尺工谱。也只有你们两个不知道深浅的做得出来!”

    两人都露出赧然之色来。

    第617章 怒火(下)

    “你们两人现在就去给我向祖母写一封保证书。保证以后好好跟着先生读书,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了!”十

    一娘严厉地望着徐嗣谆和徐嗣诫。

    两人乖乖点头称“是”,转身就要去书房写保证书。

    走到了门口,却被十一娘叫住:“回来。我还有话要问!”

    两个小家伙立刻快步走到她面前,垂手待立,一副听候处置的模样。

    十一娘就慢慢地喝了几口茶,这才道:“这《寒窑记》的尺工谱很珍贵吗?”

    该说的都说了,该承担的也要承担才是。攘外必先安内。

    到时候还不上那尺工谱向王允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徐嗣谆显得有些忐忑不安:“是本完整的《寒窑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十一娘想了想,叫了竺香进来:“你现在就去趟弓弦胡同,让舅爷无论如何帮着借本《寒窑记》的尺工

    谱,就说是我要急用。”

    翰林院的人很多都是票友,应该能找一本。

    “母亲!”徐嗣谆和徐嗣诫抬头。两人的眼睛因为激动而亮晶晶,璀璨如天边的启明星。

    十一娘板了脸:“告诉你们,别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了。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人给我把《幼学》抄十遍,好好想想赵先生给你们讲这本书的时候都讲了些什么…

    …”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两人已连连点头,脸上有掩不住的喜悦。

    “你们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十一娘依旧沉着脸,“借不借得到还是两说。你们现在快去把保怔书写

    了,我们也好早点去给祖母陪个不是。”

    两人齐齐应“是”,嘴角含着笑地出了内室。

    隔着帘子,十一娘听到了徐嗣谆和徐嗣诫的轻微却欢快的笑。

    十娘的嘴角也翘了起来。

    她坐在内室等到两个孩子的保证书。

    碧螺几个神色惶诚的轻手轻脚上点心。

    谨哥儿坐在那里,眼珠子直转。按下心来吃了块点心就再也坐不住了。

    “娘,我去看哥哥们的保证书写好了没有!”说着,就溜下炕,一溜烟地跑了。

    十一娘失笑。

    继而笑容渐渐褪去,思考起徐嗣诫的事来。

    先这样稳着吧!

    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徐嗣诫拜了佟氏的牌位,有些事也就可以渐渐正视了。

    想到这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从前她总是护着他,有些该做的事她装不知道的,大家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也就跟着装聋作哑。现在需

    要开kou交待的时候反而不知道该怎样说好。

    好在徐令宜帮着出了个主意。

    她心绪渐定,喝了几口茶。

    谨哥儿“蹬蹬蹬”地跑了进来。

    “娘,娘,娘。”他爬上炕,搂着十一娘的脖子小声地道,“我告诉您,四哥和五哥都不会写保证书!

    ”一副告密的小样.“坐在那里发愁呢!”

    保证书……是她那个年代的玩意,让徐嗣谆和徐嗣诫写保证书,的确有点为难他们。不过,让他们自己

    折腾去。这么大了,什么事都要大人出面,以后想丢手就不容易了。

    十一娘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去,找本书来,我们玩找字宝宝,。”

    谨哥儿高兴起来,大声说了句“好”,下炕找了本《幼学》来,窝到母亲怀里坐下。

    十一娘随手翻了一页,指了“荀氏兄弟,得八龙之佳誉”的“八”字。谨哥儿立刻指了下一句中“河东

    伯仲,有三凤之美名”的“三”字,然后大声念了出来。十一娘又指着“周公大义来亲”中的“大”念了出

    来,谨哥儿就是指了“亲”字念出来……两人一路翻下去,认了三十字,谨哥儿就有些坐不住了:“娘,我

    去看看哥哥们的保证书写好了没有?

    他在十一娘怀里挪来挪去的。

    这样认字毕竟有点枯燥,孩子又小,一般都坐不住。

    “好啊!”十一娘笑着放下了书。

    谨哥儿跑去了徐嗣谆的书房。不一会回来告诉十一娘:

    “四哥让王树去找赵先生了。让他问赵先生,保证书怎么写!”

    有压力就有动力,徐嗣谆和徐嗣诫终于开始想办法变通了。

    十一娘笑着点头,亲了亲儿子的小脸:“我们继续玩找字宝宝。”

    谨哥儿点头。

    母子俩又继续往下认字。

    直到快酉初时候,谨哥儿玩厌了找字宝宝的游戏,也玩厌了翻绳,丢沙包,跳百索,徐嗣谆和徐嗣诫这

    才姗姗来迟,交上了两份语句勉强算得上通顺的“保证书”。

    道歉贵在诚意。想必太夫人也不会太追究。

    十一娘带着孩子们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看着保证书轻轻地叹了口气,只说了句“以后再不可这样了”,就让丫鬟们端了孩子们最喜欢吃的桂

    花糖、核桃酥。徐嗣谆大松了口气,帮谨哥儿挑芝麻多的核桃酥。

    徐嗣诫则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神色有些恍惚地坐在那里吃着雪花片,不像从前,就是一块很普通的

    白面馒头看上去都在吃着山珍海味般的笑眯眯,全神贯注。

    十一娘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他能因此而能认识到些什么,那也是值得的。

    想到花厅还有一大堆的事,十一娘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

    太夫人留了几个孩子承欢膝下。

    等十一娘忙完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

    因为示下太晚,管事妈妈都没顾得上吃饭,急着把今天该做的事做完。徐府内院灯火通明,丫鬟、婆

    子走路都行色匆匆。

    徐令宜看着有点奇怪。

    十一娘做事一向麻利,怎么到这个时候内院的人还在忙。

    身边的小厮灯花察颜观色,忙低声道:“夫人下午酉初过后才开始示下,妈妈们都赶着把东西清理好

    了明天好御彩。”

    夫人越过侯爷把外院管事打了的事早就传遍了阖府上下。

    这毕竟是件僭越之事。接下来会怎样,谁也说不清楚。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徐令宜和十一娘。灯花的声

    音因此不仅低沉,而且还带着几份小心翼翼。

    虽然为了谨哥儿的事发了顿脾气,可十一娘并不是那种随心所欲、因己之私而不顾大局的人。明明知

    道今天的事很多,怎么会到了酉时才给妈妈们指示?

    徐令宜更觉得奇怪。

    待进了屋,看见十一娘正在吃饭。炕桌上只摆了四、五个小碟,旁边也没有服侍的人,显得有些冷清

    。

    “侯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下炕服侍徐令宜更衣,“吃过饭没有?七姐夫他们都走了?”

    “吃过了。”徐令宜示意她继续吃饭,让秋雨喊了小丫鬟进来帮他更衣,“邵老太爷月底过七十大寿

    ,仲然明天就要赶回去。朱安平和振兴约了去金翰林家拜访——金翰林的一个门生刚升了泉州知府。我们就

    先散了。”一面说一面去了净室,待净脸更衣出来,却看见十一娘端着碗坐在那里发呆。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露出个笑容:“侯爷要不要加一点。”

    “不用了!”徐令宜坐到炕沿边,端起小丫鬟奉上的茶盅啜了一口,“你自己用吧!”

    十一娘“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低了头吃饭。

    屋子里一阵沉默。

    徐令宜很是纳闷。

    今天早上十一娘以雷霆手段处置了那些外院管事,虽然事出有因,但毕竟有些不妥。以她的性情,遇

    见自己应该有一番解释才是,怎么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又想到刚才一路走来者到的情景……莫非这

    其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不成?

    徐令宜不由细细地打量十一娘。

    纂儿有些松散,有几缕头发不听话地垂在她的腮旁,垂着的眼睑,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神色因此而显

    得有些疲惫。

    “十一娘!”他不由放轻了声音,伸手帮她把落在腮旁的发丝捋在耳后,“怎么了?”

    十一娘抬头,眼神显得有些迷茫,昏黄的灯光下,有种柔弱之美。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徐令宜轻声地道,“我看你很累的样子!”

    十一娘正在想今天发生的事。

    又不是在家里唱戏,又不是跑出去偷偷的听戏,徐嗣谆和徐嗣诫不过是在屋里抄尺工谱,葛巾很快就

    把这件事告诉了太夫人。

    太夫人不仅立刻亲自前往淡泊斋,而且把徐嗣谆和徐嗣诫两人都训斥了一顿……葛巾怎么会知道太夫

    人在注意这些呢?显然是受了太夫人的叮嘱……而徐嗣谆虽然不排斥听戏,却也谈不上喜欢。那太夫人注意

    的就不是徐嗣谆,而是徐嗣诫了……这么多年了,太夫人对徐嗣诫的到来只当是多了双筷子,谈不上喜欢,

    却也称不上厌恶。平时赏赐的时候都不会落下他的一份,但也没有给予过多的关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太夫人的目光放在了徐嗣诫身上呢?是从那次三夫人长孙的满月酒之后呢?还是从徐嗣诫陪着几位夫人听戏

    开始的呢?

    她带着孩子们去赔礼,太夫人虽然轻描淡写地揭过了,可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之后会不会找个其他的

    什么借口处置徐嗣诫?

    十一娘有点拿不定淮。

    猛地听到徐令宜喊她,她抬起头来,看见一双盛满关切的眸子。

    只顾想自己的事,把徐令宜给忘记了!

    十一娘歉意地笑了笑。

    第618章 探究(上)

    “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徐令宜笑着问她。

    十一娘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了他:“……我现在都有点盼过年了。这样有些话

    就可以慢慢跟他说了。免得像个定时炸弹似的,他那边有个风吹草动我就担心。”原来是为这些事!

    徐令宜觉得十一娘和太夫人都有点小题大做。但考虑到太夫人为此大发雷霆,十一娘也被闹得疲倦不

    堪,他柔声劝道:“欲速则不达。你暂且把这事放一放。总这样惦记着,没事也能整出个事来。何况谆哥儿

    和诫哥儿都不是那种顽皮的孩子,你苦口婆心地劝了他们一回,他们要是还不知道好歹,那这些年的书岂不

    是白读了?”

    这就是人们带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十一娘长长地透了口气。

    把话说出来,心情好多了。

    徐令宜看着她脸上有了浅浅的笑意,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谨哥儿呢?怎么没见他!”

    “娘留着在那边吃饭!”提到这个开心果,十一娘的脸上笑意盈盈,“我准备吃了饭去把他接回来!

    ”

    “那就快吃饭吧!”徐令宜指了指炕桌上的小碗小碟,“饭菜都冷了。”说着,喊了小丫鬟进来,“

    重新给夫人盛碗热饭过来!”

    “不用了!”十一娘忙道,“我已经吃饱了,再吃,晚上要睡不着了!”

    徐令宜掏出怀表来看了看。

    已经戌初过三刻,马上就要歇息了,吃多了不免要积食。遂不再说什么,待十一娘吃完了饭,两人一

    起去了太夫人那里。二夫人和徐令宽一家也在。

    看见徐令宜夫妻进门,太夫人道:“谕哥儿怎么还没有回来?眼看着要禁宵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

    了什么事?”笑吟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下午曾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他们身边有侍卫处的人跟着,能有什么事啊?”徐令宜笑道,“多半是亲家留得诚,在那里多耽搁

    了些时辰!”

    太夫人点头,和十一娘商量:“你说,我们是后天请亲家来家里呢?还是过几天再请呢?”

    按习俗,新人成亲后,两亲家要正式宴请一次,一般女方的酒宴安排在男方的次日。之后婚礼就算正

    式结束。新娘子开始晨昏定省,伺候公婆,亲家之间也可以开始串门了。

    正式宴请一般安排在婚礼正期之后的第五天或是第九天、十二天。

    “我觉得后天比较好。”十一娘选了第五天,觉得这样可以表现一下男方迫切的心情,也表示了男方

    对女方的尊重,“娘觉得怎样?”

    “你拿主意就行了!”太夫人笑道,“我们就是想问清楚了到时候好大吃大喝一顿!”和十一娘打趣

    。

    大家都笑起来。

    小丫鬟进来凛道:“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回来了!”

    “哎哟!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五夫人笑道。

    大家又笑起来。

    走进来的徐嗣输和项氏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二夫人就笑着给他们解围:“好了,好了,别逗孩子们了!”又问他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祖母

    刚才还问起!”徐嗣谕忙道:“小舅舅突然赶了回来,到的时候巳是掌灯时分,我们陪着坐了一会,所以回

    来迟了。”二夫人听了忙向众人解释道:“我大嫂的这个哥哥,是建武五十六年的进士。曾做过一年的定陶

    县令,后辞官归家,游历天下。他定是听到柔讷成亲,所以急急赶回来的。”

    徐嗣谕连忙点头:“小舅舅说,他是前往无锡惠泉取水的时候,听无锡知府说的,当夜就租了艘船往

    燕京赶,还是迟了一步,今天中午才到。”说着,笑道,“还送了一坛惠泉水给我们做贺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太夫人听了呵呵地笑着,问起他们回项家的情况来。

    徐嗣谕笑着一一作答。

    知道项太太把娘家的兄弟、女儿、女婿都请来陪徐嗣谕,笑吟吟地点头,道:“你们也累了,早点回

    去歇了吧!”

    徐嗣谕躬身应“是”。

    十一娘看见项氏偷偷拉了拉徐嗣谕的衣角。

    可能是当着这么多的长辈,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徐嗣谕瞥了项氏一眼,却没有理会,转身就出了西次

    间的宴息室。

    项氏颇有些无奈地跟着走了。

    十一娘很奇怪她想说什么。

    回到屋里,她立刻得到了答案——项氏用甜白瓷的小瓯装了一瓯惠泉水送了过来。

    “虽然只能煮一壶茶,却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十一娘笑着收了,问:“祖母和二伯母、五婶婶那里可送了?”

    项氏恭敬地道:“正要去送呢!”

    十一娘点了点头,让秋雨拿了一匣子芙蓉糕赏给她:“皇后娘娘赏的,我吃着味道很好。你也尝尝。

    ”

    项氏道了谢,和文竹去了太夫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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