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世族庶女txt第65部分阅读

      世族庶女txt 作者:未知

    ,常遭白石人的欺辱,先前几位都督大人素位尸餐,只拿朝庭俸禄却不管实事,不理百姓疾苦,本族万民早就期待能有贤能来解族人之危困了。”赤炎族族长难得文刍刍地说道。

    这番话马屁味实足,又贬谪了前几任都督,上官夜离听得心情不错,冷峻的脸上稍有了些笑意,这世上,想要让人办事,最容易的就是抓住别人的和所求,有便有弱点,有弱点,就不怕打不垮,想要管理好一个异族杂居的地方,最好就是早到各方的矛盾焦点,然后好好利用,再达到相互的制衡。

    “本都督确实了解一些,正是为此,两族族人才不断有争斗发生,所以,本都督打算为龙景镇做些实事,决定按人品重新划分族居区域,今天来,就是找赤炎大人商议的。”上官夜离笑着说道。

    赤炎听得心痒如麻,笑容渐渐爬上脸庞,他这个族长当了十几年了,始当族长之初,便发过宏愿,要带领族人抢占土地,让族人过上富庶的生活,但一直却没能如愿,族中自然也有些有实力的头人不服他,如果这一次能成功,那他在族中的地位,自然更加稳固,而族中功勋谱上,他的名字会为后世族人景仰。

    “大人英明!”赤炎起身向上官夜离一辑道。

    “不过,此事也不能只听你一族之人,过几日,本都督打算召集各族族长头人开个会,商量这土地的划分事宜,还请赤炎大人到时一定要到场。”上官夜离说道。

    不是说要商议么?怎么又是一起去开大会,那种会有什么好开的,大家召集在一起,不过又是一顿无休止,没有结果的争吵罢了,赤炎满腔的希望顿时化为泡影,神情有些不豫起来,莫非这位都督大人也和上几任一样,不过是走个形式?如此一想,脸色就很难看了,但也不好就此得罪,端茶就想送客,手还没有触到杯子,就听这位都督大人又道:

    “其实本都督也知道,白石族占地最大的,就是巴颜一支,巴颜族人不过三千,就占了龙景镇镇东最繁华的东待,而且,还占领了整个青石市场,便是赤炎大人你想要修缮院墙,也得求着巴颜头人,本都督这一次,就是想让巴颜让出些地盘来给赤炎一族,只是巴颜族素来凶悍,不知本都督的话,能不能有用。”

    赤炎大人一听巴颜的名讳就皱了眉,眼中的热切似乎都黯淡了不少,似乎很是忌惮巴颜头人。

    上官夜离见他默然,也不心急,端起桌上的茶,淡淡地喝了一口,又状似无意地说道:“内日前儿去了巴颜府一趟,与巴颜大人谈起了宗生意,巴颜大人似乎很有兴趣,若那宗生意做成,以后巴颜一族在龙景镇的地位只高不低,而且会更加富庶。”

    赤炎听得一震,眼中火星直冒,都督大人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在示威么?一时气得后牙槽直痒痒,沉声道:“不知是何宗生意?能让高傲的巴颜大人也动心?”

    “衣服生意,内人听说北戎贵族穿腻了狐裘大衣,便新制了一种轻便大方的棉衣,想让巴颜大人销往北戎,本都督对这些内院的事情素来不感兴趣,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材质做的衣服,不过,穿在身上确实暖和,又轻便,应该很合北戎人的心意才是。”

    赤炎倒是见过婉清一次,也看到那位小巧的大周贵夫人穿着的衣服,倒没觉得什么,北戎虽然兵力强大,但在文化物质生活上,大多都模仿大周,很多风行的衣服款式都是从大周传来,所以,都督夫人穿了新式样的衣服,也不觉得奇怪。

    不过是个新式样而已,人家看见过一回,自然就能仿了去,巴颜还真是可笑,这也值得与都督夫人当作生意来谈?

    “轻便又保暖的棉衣,在龙景镇赤炎大人你见过没?一件衣服不过八两重,穿上之后就不用再穿毛皮大衣,女眷便可是喜欢得紧呢。”上官夜离又轻轻地补了一句。

    赤炎听得一怔,眼中精光一闪道:“那倒的确是好东西,怪不得巴颜大人会想与夫人合作,不过,既然如此,大人现在告之下官,又是何意?”

    赤炎问得直接,上官夜离道:“本都督自然不想厚此薄彼,既然巴颜大人有了羽绒服的专销生意,那西岐山的青石矿生意自然就要分给赤炎大人不是?”

    赤炎听了差一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惊诧地说道:“西岐山如今可是归了北戎,下官如何能得来那矿石?”

    上官夜离听了眼睛一眯道:“据我所知,那坐山百年来,一直就直属大周的龙景镇,北戎不过是一进霸了去罢了,那么好的矿山,怎么能说是北戎的,就是北戎的了呢?大人族人繁衍得快,每一年,都需要大量的青石新砌房宅,难道你的族人用辛苦赚的血汗钱,去买那番了好几倍的贱石头,你们会心甘?”

    自然不会心甘啊!可是……

    赤炎半晌没有说话,素来狂肆的脸上,带着一丝黯然和无力。那是两国战争中产生的后遗症啊,大周军队没用,让北戎将那坐矿山抢去了,他一小小族长,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他敢以一族之力,去抵抗一个国家么?

    “这一次,大周五十万大军开赴边疆,为的就是一雪前耻,夺回失去的土地,把北戎人赶回塞维河以北去。”上官夜离看出赤炎大人的无奈,很自信地说道。

    赤炎脸上兴趣缺缺,大周的军队,哪一次与北戎开战时,不是高喊这种空口号的,还不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打败,就算那个大周皇子福王殿下,骁勇善战,也不过是守住了疆土,不再被北戎人蚕食罢了,几时夺回过?

    不过,脑中突然又浮现出那日都督夫人在大街上使用的那个如雷电般的武器来,他心里就升腾起一丝希望来,那东西杀伤力大得惊人,也许,这一次真会不一样也不一定呢。

    “大人的意思,夺回西岐山后,就交由赤炎族管理吗?”赤炎的声音里,又带了一丝期待。

    “的确如此,不过,本都督听说巴颜大人与北戎皇室交好,两国大战就在开始,龙景镇在战略上的意义,想必赤炎大人你也明白,前方大仗,可容不得后方有失,本都督其实也颇为头痛,若是龙景镇能有一位有足够实力的族长统领整个胡人,那便会少去很多麻烦呢。”上官夜离终于说到了今天来的真正目的了。

    赤炎听得一凛,心中某个深埋着的叫嚣着要向体外蹦出来,都督大人说的话太让他兴奋了,一统龙景镇!这是好几代族长都梦寐以求地事情,但是,谈何容易啊,两族人,打了几百年,斗了几百年,谁都没有打赢过,从来就没有统一过……

    “龙景镇有两万兵力,以前的都督确实没有做出成绩来,本都督今年才不过十九岁,想的,就是建功立业,赤炎大人可愿意与本都督一起,开创龙景不一样的明天?”上官夜离豪情万丈地说道。

    赤炎听了更为心动,他也曾调查过这位新来的都督,是啊,听说这位来头不小,原就是靖宁侯世子,又与康王与太子交好,他那位强悍的夫人听说也是大周一等郡主,这样的人,后台硬得很,不像前几任都督,想的只是怎么捞钱捞官,这位血气方刚得很,想的怕真的只是建功立业,成就大功勋吧。

    “大人好志向,下官愿意跟随大人左右,为龙景镇的前景尽微薄之力。”赤炎不像上官夜离一样的喊口号,不过,这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那十天之后,便请赤炎大人去都督府一趟,商讨重新划分街区事宜。”上官夜离又把话绕了回去:“东大街赤炎大人能不能拿得回去,就看大人的本事了,如果有什么困难,大人尽管向本都督开口,本都督会尽力帮助大人的。”

    说罢,上官夜离就离开了。

    赤炎兴奋地坐在大厅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从大厅外,转出一个年轻人来,对他一辑道:“父亲大人难道真的要帮那汉人都督?难道您没听出他是故意要挑起我们胡人之间的战争?”

    赤炎狡赖地一笑道:“你爹我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但明白又如何,人与人之间,原就是利用与被利用,你爹我现在,就怕他不肯利用我啊,这么好的事情,若是他没找我,而是去找的白石那老头,咱们赤炎一族就完了。”

    “爹爹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汉人素来就是软猪脚,这么些年,哪一任都督不是被父亲和白石族长几个踩在脚底下的,何是怕过他们来?爹爹可莫要忘了,咱们可是胡人,与汉人素来就不和。”那年轻人很轻蔑地说道。

    “胡人又如何?你也莫要忘了,咱们归属大周已有上百年了,早就被北戎皇室忘记了,就算现在北戎能把龙景镇抢回去,你以为,到时候,咱们还能像在大周朝那样的自在么?汉人以儒道治天下,讲的就是个仁字,对我们这些异族,素来心软宽容,而胡人的本性充满掠夺,龙景镇一旦归属北戎,那几个大族很快就会把我们这几个小族给吞没,到时候,还有没有赤炎族都是个问题呢,爹爹我可是宁愿在猴子山上充王,也不愿去老虎山当只不起眼的小老虎。”赤炎眼里闪过一丝阴戾,又道:

    “巴颜跟北戎皇室走得太近,也怪不得这位都督大人想要除了他,这一次,可是我族的大好时机,以前白石就是倚仗着北戎皇室欺压我赤炎,没有了巴颜一支,我倒要看看白石又拿什么和我斗。”

    上官夜离走后的那天晚上,龙景镇的东街上,就发生了一起胡人斗殴事件,东街上十家胡人开的铺子全被贫苦的赤炎族人抢劫一空,巴颜族胡人大怒,抄起家伙就往赤炎族所辖的西大街进行疯狂报复,打死打伤胡人不计其数,两件事情,引得两族头人大怒,吵了一架后,讲理讲不通,就继续开打,一时,胡人集居的几条大街便打杀的血流成河。

    而都督府的汉人军队和以往一样胆小,窝在军营里度躲着,太阳都不敢出来晒,成日介不知在做什么,反正是无人管理两族胡人的流血事件。

    打了三天后,上官夜离俊眉深锁地坐在都督府大堂里,下面坐着一排军营将领,其中一名佐将忧心忡忡地说道:“都督大人,镇上再这么闹下去,怕是收不得场啊,以前虽然咱们也不太管,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该过问一下吧。”

    上官夜离却在心里默算,十天时间,赤炎应该能打出一些结果出来吧,如果他总打不赢,要不要送他几十枚炮弹?

    “王大人,你只管每天操练军士,其他的你不要管太多了。”上官夜离淡淡地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大人,军晌不够啊……军粮也告急。”王大人还是麻着胆子说道。

    “不急,过两天,就有钱了。”上官夜离轻轻地说道。

    下面的人一片愕然,但没有一个人问,钱从何处来,这位都督大人不像以前的几任,只知吃喝玩乐捞钱,而是在真正的练兵,做实事,别人都是人军营里把钱往外拿,他却把钱往军营里捞。

    上官夜离从赤炎府回来不久,婉清便使了人去巴颜府,拿着一万两银票,购了不少青石回来,正让胡林叫了人来,修缮院墙,又建了一几间空旷一些的大房子,但好女红的女功却不好找,龙景镇的汉人原就少,一下子要招几十名女红精湛的绣女回来,谈何容易,这里可比不得京城,更比不得江南,她不由有些头痛。

    答应了巴颜的羽绒服生意就要做好,虽然,那位巴颜大人很有问题,但第一笔生意是不能食言的,相公说过,要麻弊敌人的意识嘛……

    正头痛时,四少奶奶来了,那日上官子清回去后,心情很郁闷,说是被少官夜离驳了面子,问清情由,四少奶奶在家里冷笑几声道:“你倒和你那六弟一个德性,都对那丫头念念不忘,那丫头的心思,又岂是你这迂酸能猜得透的?老六如今赖在阿离身边不肯走,保不齐,就是想与那丫头谋些什么,你最好是少参合一些,还是跟老四把关系弄好点,好早些回京城里去,老太太也一把年纪了,总住在侯府里头也不是个事,没得你家老祖宗,总人别家的儿孙供养的道理。”

    上官夜离清得满脸羞愧,对上官夜离的气,倒是消散了几分,只是仍有些拉不下面子,没有公事,就不愿意到都督府里来,四少奶奶则不然,她与婉清意气相投,龙景镇里也难得有谈得来的亲戚,自然是往都督府里来得勤。

    婉清也没出去迎,仍坐在正屋里画花样子,坠儿打了帘子把四少奶奶迎了进来,四少奶奶笑道:“几日不见,弟妹这院子里倒是热闹起来了,后墙开始翻修了?”

    婉清抬头笑了笑道:“嫂嫂过来瞧瞧我这花式,好不好看。”

    四少奶奶笑着走近前去,就见纸上画着一件衣服样式,看着既不像胡服,也不像京中惯有的汉服,比胡服简单,又比汉服便利,尤其是上衣很短,只齐到腰腹部,稍长一点点,下身却不是群,与一般的中衣裤子又不太一样,看着有点怪。

    “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可是恁怪呢?你这是要做了穿到外头去的?”

    “当然,这是我设计女子骑马用的,上衣太长上下马很不方便,裙子自是更不用说了,太长了,走路还怕绊住脚。”婉清手里拿着一枝削尖了的木头制的笔,笔着尺着,又画了两条线,才满意地放下笔,在金菊端来的水盆里净了手。

    画上的线条太多,四少奶奶不是很看得懂,看不懂就懒得再看:“等你把衣服做好了,穿着给我瞧瞧,要是好看,我也照着做一套去。”

    坠儿沏了茶来,婉清和四少奶奶坐在椅子上闲聊,就说起要招女工的事来,四少奶奶眼睛一亮道:“原来你愁这个,我倒有个想法,就是只怕不太方便。”

    婉清就手中的茶碗一放道:“嫂嫂快说,什么法子,我这头发都快愁白了呢,你可得帮我,方便不方便你说了我才知道。”

    四少奶奶嗔她一眼道:“瞧你这猴急样,我知道你不是个怕事的,也不是个陈腐的,这事若真能办成,倒是一件功德。”

    婉清秀眉紧宁,笑着双手捧了茶送到四少奶奶面前:“嫂嫂知道我心急,就别吊喟口了,快告诉我吧,我都急死了。”

    四少奶奶这才道:“每年刑部都要流放好几百人到龙景镇来,其中就不有少大宅院里的小姐和丫头,她们如今正在龙景镇的盐厂,矿山里受着苦呢,若是能到你这都督府里来,风不吹,日不晒的,三餐还能给个饱饭吃,只是做点女红,可不就跟进了天堂一样么?老五是都督,是龙景镇的总管,这点子事情还是能做到的,那些犯妇,只要不离开龙景镇,也就算不得围了律法。”

    婉清听得大喜,这法子还真是好,既解决了自己的人手问题,又帮了那些犯官们的无辜家眷。

    正要向四少奶奶道谢,就见郁心悠从后堂进来,向她一个劲的打眼色,婉清忙对四少奶奶道:“嫂嫂先坐一会子,我到后院里有点事。”

    四少奶奶如今也知道郁心悠的真正身份了,虽是看不起小妾的,但这个妾的身份不一样,是侯爷的宠妾,就看她能轻轻松松地离开京城,自在地跟着婉清,就知道侯爷有多么娇纵她,倒也就多了几分恭敬之意,对郁心悠点了点头,挥手让婉清去了。

    “你那姨父大人果然与那钱夫人有些首尾。”郁心悠小声在婉清耳边道。

    婉清听得大震,她虽派了暗卫去监视赵家姨父,但本意是想查探钱大人这几年赚的黑心钱都藏在什么地方,她怀疑的是赵姨父也参与了赵大人的贪污买卖,却不知,竟然是这样的惊悚八卦。

    看着婉清惊呆了的样子,郁心悠戳了下她的头道:“你惊讶什么,这种事情也不稀奇,想那钱大人还才出事,你那姨父大人就立即讨了旨,来了北疆,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啊,他们肯定早就有勾联啊,那钱夫人原就是那种地方出来的,看着穿得阔绰,不过是充门面罢了,保不齐,她原就是钱大人赵大人的礼物呢,在京城里头,拿自个的小妾作礼物送给上司偷情,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婉清听得瘪了瘪嘴,这个时代的男人原就不拿女人当人看,便是自己的小老婆也是送来送去,当成贿赂上司的工具,又想到前世那种开明世道里头,这种龌龊事不是一样也比比皆事么?那个时代没有小老婆,那便送小三,有的人,没钱找小三,就干脆拿自己老婆当礼物……

    “可查到银子的去处?钱大人的钱,不可能只有一万多两。”婉清还是关心银子,军营里头断了晌,士兵们拿不到钱,吃不饱饭,心就难得齐。打起仗来更不会肯出力。

    “你问他!”郁心悠手一指,从暗出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先前指派出的暗卫。

    “回夫人的话,赵大人所住的屋子里有暗道,属下怀疑,那里面应该就藏着银子,所以,现在加派了人守在外面守着,请夫人示下,要不要现就派人?属下怕夜长梦多,赵大人会转移银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手打文字版】

    “他现在还是钦差大人,身边的随护也不少,现在咱们冒冒然去,肯定会遭到阻拦,也会打草惊蛇,最好的法子是……”婉清秀眉拧成一两知好看的柳形,眼波微转,小声对凑近郁心悠和暗卫跟前,嘀咕了几句。。

    郁心悠听了拿眼直瞪她,嗔道:“你这蹄子,越发的学坏了。”

    婉清这些日子与她生死相依,知她心性单纯良善,性子爽直,平日里就笑闹惯的,言语上也随意了很多,自是不介意被她骂两句。

    “师姐还说我,怎么你好像比我更兴奋呢。”婉清笑得像只小狐狸,拧了把郁心悠漂亮挺直的小鹞鼻。

    “那事不宜迟,你快些找你家相公搬人手去,咱我和阿涛可不行。”郁心悠细长的手指在婉清的额头上戳了一下,笑道。

    婉清提了裙,转身就往正堂里路去,四少奶奶正在堂里坐着等她,见她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追着问:“老五家的,你这是做什么呢?后面有老虎追啊。”

    婉清笑着回头:“不是,我要给老虎拨牙,到时候卖了虎牙请嫂嫂吃饭。”

    四少奶奶听得莫名其妙,反应过来时,婉清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她又无聊地坐在正堂里,与方妈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侯府里的事情。

    “……啊呀,二婶的郡主之位也给削了,连封诰也没啦?”

    “可不是么?那天侯夫人打了咱们少奶奶一顿,少奶奶气得要跟世子爷和离呢,世子爷自是不肯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传到宫里头去了,是皇上下的旨呢……”方妈妈手里的针线没停,边说边缝着衣边儿。

    “我们倒是有几年没回去过了,在这荒芜的北地,连个好说话的亲戚的没有,府里头的事,也知道得很少……我家那老太太也是个喜欢闲抄心的……”四少奶奶的眼神就有些悠远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唉,原以为,出来了,就能自在一些的,可到了这地儿,也一样糟心,我们少奶奶就是个操心的命。”方妈妈叹了口气,手中的绣花针在头皮上划拉了两下,又低下头去继续缝着。

    “六爷不是说伤了么?怎地来了好几回,也没见着他?”四少奶奶奇怪地问道。

    方妈妈眼里就露出一丝不屑来,鼻子里轻哼了声:“世子爷不让他到后院里头来呢,那伤嘛,自是早就好了的,昨儿个欧阳表姐一来,他就往后院里头探了好几回,让平安给生挡了回去,如今怕是正发着火呢。”

    四少奶奶一听这话,就明白,侯爷的两个儿子关系不怎么融洽,想着大府里的那些糟心事儿,不由也叹了口气道:“以前我们老太太伤心,自家子嗣太少,其实啊,万事都有好有坏,没那么多兄弟,倒少了些恶糟事,至少不用担心血肉相残的戏码上演。”

    正聊着,一个面生的婆子急急地跑了进来,也不行礼,慌头慌脑的就喊:“世子奶奶,世子奶奶。”

    在外头穿堂里坐着的金嬷嬷就冷斥道:“胡吵吵什么,你是哪个院里头的?”

    “我是表小姐屋里头的,表小姐昨儿受了惊,像是被魇住了,请世子奶奶过去瞧瞧。”

    “夫人又不是道法大师,还能去帮人捉鬼么?你家小姐怕是做了亏心事,遭报应了吧。”金嬷嬷以前在顾家就是严厉著称,来了婉清身边,说话变得越发的冷厉了。

    “你这婆子,表小姐病了,你不去找大夫为她医治,反倒在这说风凉话,是何道理?”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头响起,金嬷嬷抬了头去,就看见六少爷上官子墨正面含薄怒地瞪着她。

    倒底是侯府的正经少爷,金嬷嬷虽然来侯府没有多少时日,但礼仪规矩还是懂的,只是听这位六少爷的话里似是很关心那位表小姐,金嬷嬷心里便不太喜欢这位看着干净俊逸的少年。

    她也是在大宅院里斗争了几十年的老人精,婉清在侯府过的什么日子,她不用亲眼所见,也能明白个大致,这位爷肯定对世子爷是不对盘的。

    起身规矩地行了一礼,金嬷嬷面无表情的进了正堂,眼睛都不看上官子墨一眼,这种礼貌的无视,让上官子墨有火无处发,这里是婉清的院子,金嬷嬷是婉清的人,明明心里膈应得很,却又找不到处置这个婆子的理由,无缘无故他更不敢处置婉清院里的人,只能将一口气生吞进肚子里。

    一甩袖,朝北面的院子走去。

    四少奶奶在屋里把这一切看了个清透,外面的上官子墨并没有瞧见她,她也懒得出去跟上官子墨打招呼,只是抿嘴笑,对方妈妈小声道:“这位嬷嬷可是个硬茬子。”

    方妈妈撇撇嘴,心道,自然是硬茬子,当初少奶奶没嫁时,在顾家可也没少被这位欺负过,不过,这位也咱了少奶奶不少亏,如今倒是一心一意对少奶奶忠心了起来,想了想,又笑,自己是个绵软的性子,少奶奶跟前也得金嬷嬷这种硬骨头才能震得住,如今那位六爷还是进了后院子来了,北面还住着一位伪菩萨,谁知道以后又会闹什么妖蛾子出来,有金嬷嬷挡着,少奶奶也能少操些心。

    龙景镇钱宅里,钱夫人坐在徒有四壁的屋里发着呆,心里却像爬在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焦灼难耐,屋里值点钱的东西南北全被那个厉害的都督夫人给搬走了,那是个骗子,当初说好了,要给自己五千两银子,才把东西买给她的,可是,银子一两也没给,东西却全搬走了。如今她也只能靠着那个屋子底下的银子了,想起暗道里的几大箱金银珠宝,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位都督夫人自以为聪明,拿走了她屋里的所有东西,其实那点子东西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惹眼罢了,姓钱的那货是个稳妥的,所有的财产都早早儿埋了起来……

    赵大人告诉她,院子里外都布满都督府的人,让她不要随便走动,可是,她能不急么?那个男人住着的院子底下,埋的可是死的那个臭男人这几年搜刮的全部家当,要是就这么着被那个男人全吞了,自己以后半辈子怎么办?

    她已经年轻了,虽说只是二十几岁,但嫁过人的寡妇,谁还敢要?难道又要走回老路子,重操旧业去?不,绝对不行,她好不容易巴上那个男人,改变了命运,过上了好日子,不能让这一切又回到从前,让所有的幸福都成为泡影……

    夜渐深,龙景镇的夜空灰蒙蒙的一片,连颗星星也不见,北风夹杂着沙尘,打得人脸生痛,钱夫人拢了拢罩在头上的绒帽,起身去关窗,这时,从穿外跳进一个人影来,她细看去,眼里立即浮出一丝惊喜来,一把抓住那人:“死鬼,你总算来了。”

    那人一件黑色袍子把整个身子连着头脸都裹得紧紧的,见钱夫人认出他来了,他也不奇怪,一把抱住钱夫人,拱头就往她脖子里啃,两只大手也上下行事,往那摸不得的地方摸,钱夫人穿得厚厚的,却也被那男人摸得软了身子,声音娇媚得能滴得出水来:

    “你……你别闹……做……做正事要紧。”

    那男人似乎抱着她又亲亲摸摸了好一阵子,倒也冷静了下来,松开了钱夫人,“最近风声太紧,我不太方便过来。”

    钱夫人拉着他往屋里去,灯光下,那男人掀开了头上的黑袍帽子,赫然是都督府的那个j滑的师爷。

    “金才,你什么时候带我走,我实在是害怕啊。”钱夫人红着眼睛,泪眼汪汪地问那位师爷。

    名叫金才的师爷山尖似的短眉高耸着,像极了戏台上的白鼻梁小丑,“都督夫人使人盯着我了,一时半伙怕是跑不了,而且,宅子里的钱,不是还没有拿到么?那姓赵的,好像也知道钱大人的藏钱地点,是你告诉他的么?”

    “怎么可能?他是知道一点的,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不过是两成罢了,他对我还有些情意,总还要分一点给我傍生的。”钱夫人半倚在金才身上,又似乎想起什么,转过身,紧紧抓住金才枯瘦的手,眼神尖锐:

    “你不会拿了钱就扔下我跑吧。”

    金才细长的三角眼里滑过一丝算计:“怎么可能呢,你可是爷的心头肉,爷把你从春香楼带出来,就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咱们干完这一次后,就彻底收手,找个不认得咱们的地方好好生活去。”

    钱夫人的眼泪又忍不住留了下来,眼里前过一丝希翼,喃喃道:“那你再不可以把我送人了,也不能再卖了我……”

    金才脸上浮出一丝愧意来,j滑地笑道:“那不是权宜之计么?没有银子,想过好日子也过不成,不过,姓钱的都是个金饽饽,竟然赚了那许多钱,如今他已经死了……”

    “是下的手?”钱夫人突然睁大眼睛问道。

    “谁下的手不重要,我只知道,他不死,我们谁也别想得到那些钱,到最后都会进了新都督夫人的腰包里去。”金才阴森森的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齿,笑道。

    钱夫人眼神有些黯然,微微垂下头去,金才眸中戾光暴涨,但在钱夫人抬头时,眼神又变得温柔了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去赵大人那。”金才看了看屋里的沙漏,把钱夫人往外推:“注意看着他……”

    钱夫人抻了抻身上的衣服,把外披的帽子戴好,看了屋里的金才一眼:“你可藏好了,一回子我打暗号,你就来帮我。”

    赵大人屋里,赵大人正用手敲着地上的青砖,他与姓钱的早就相识,也是通过钱大人,他才找到了这条发财的路子,前几年,在江南大营里,他就没少与钱大人勾联……如今他成了兵部尚书后,生意就做得更方便了,但是,姓钱的狡猾,还欠了他许多银子没结呢,原也没什么,生意做得久,偶尔赊帐也是有的,可谁知他突然死了……那自己的钱怎么办?

    好在早就在姓钱的身边放了这个女人,昨天来一逼问之下,这个女人就召了,只是,这个女人太痴心妄想,竟然想要自己给她名份,林氏可不是个宽容的人,加之,这个女人又是钱大人的妾室,名声早就在外了,自己怎么可能会要一个脏女人……既便是做妾也不成,赵大在京城可是大家族,可不能坏了赵家的名声。

    沿着石墙敲了好一阵,却怎么也没发现那个女人说的空心砖,赵大人有些不耐烦了,正恼火之际,钱夫人从暗门里转了进来,赵大人眉头一皱,脸就冷了下来,转念一想,又带了笑:“你来得正好,快说,到底是哪块砖,我怎么找不着?”

    钱夫人轻盈盈地走了过来,“妾就是担心大人怕找不到,所以才冒险过来的,大人却瞪妾。”说着,粉红娇艳的嘴唇就嘟了起来,娇嗔可爱。

    赵大人忍不住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心神却并无动荡,手臂她一揽道:“来,早些拿了钱,我也可以早些带你回京城去,总在这种吹干风的地方呆着,把我心肝的皮肤都吹老了,我可舍不得呢。”

    钱夫妩媚一笑,眉态横生,牵着赵大人的手就走到门边,赵大人眼睛一亮,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人把银子埋在门口处,他立即拿东西开始撬砖,没多久,屋里就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

    青砖底下,一大箱子金元宝闪闪发亮,赵大人看得眼睛都直了,手一招,便进来两个贴身侍卫,将那箱金元宝从地下抬了出来,足有五千两之多,算成白银,至少得十万两。比钱大人欠自己的可多多了,赵大人咧开嘴就笑。

    “大人,妾也知道,自己这身子是脏的,不能污了您清白之名,求大人怜惜,分些银钱给妾傍身,从此妾再不敢打扰大人。”钱夫人趁着赵大人高兴,眼里浮出点点泪光,楚楚可怜地说道。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记着呢,快些先回自个屋里去,我会想法子把你带走的。”钱大人眼里闪过一丝阴戾,笑着对钱夫人道。

    “大人,妾只拿一千两,八下的四千两全归大人所有,要知道,没有妾身,大人您也找不到这些钱。”钱夫人有些坚决地说道。

    赵大人的脸就开始往下沉,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笑道:“什么一千两五千两的,我的就是你的,放心吧宝贝,我不会亏待你的。”

    钱夫人心知自己再纠缠下去,也得不到好结果,只好幽怨的从暗门处又走了。

    回到自己屋里,金才道:“拿了多少?”

    “五千两金子。哼,那个臭男人,果然是一两也不肯给我。”钱夫人的语气有些阴寒,娇嫩的小嘴紧抿着。

    “莫管了,五千两金子就五千两吧,只要能打发他走就好了,你放心,我的人早就准备好了了,只要他把金子一运出钱宅,我就使人去抢回来。”

    这边赵大人正高兴的指挥人把金子打包收好,突然,他看到正在搬金子的两个侍卫身影有些重,眼前的屋子也在摇晃,他晃了晃脑袋,手撑着头,定了定神,就听得嘭的一声,那两个侍卫同时往箱子一倒,箱子也重重的摔在石地板上,他心头一紧,正要说话,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了。

    几个灵活矫健的身影悄悄潜了进来,将金元宝一块不剩地全装进了一个大布袋子,然后,又无声无息地潜了出去。

    整个事情不赶过两刻钟时间,等赵大人醒来,屋里除了少了那箱金子外,一切如旧,顿时,心跌入了谷底。他眼睛一转,起身便往钱夫人屋里冲去。

    金才此时早就离开,赵大人冲到钱夫人屋里,一进去便扼住了钱夫人的喉咙:“贱人,你竟然敢对本官耍手段。”

    钱夫人听得莫名,颤声道:“大人你说什么?妾听不懂。”

    “把金子拿出来,不然,本官现在就掐死你。”赵大人的眼珠子都是红的,任谁到手的金元宝飞了,心里也会不痛快,尤其还是被一个女人给耍了,就更加恼火。

    “大人,妾早就知道那金子的所在,若是想独吞,早在您没来之前就吞了,何必要等到现在?”钱夫人倒是个急智的,立即分析出症结所在。

    赵大人眼里露出一丝疑惑来,喃喃道:“不是你,那是谁?”

    钱夫人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妾又如何能知?大人,您先放开妾吧。”

    赵大人眼神一沉,不但不放,又打了几分力道:“肯定是你伙同人拿走了金子,好个狡猾的贱人,你早知我要来,就算你先拿着钱逃了,天涯海角,你一个女人,又如何能逃得过我的手心?所以,才用了这一招,故意把钱交到我手上后再动手,以为我不会怀疑你。”

    “大人,我一个女人,又哪里有本事从大人手里夺走金子,妾有这本事,又何偿不能躲过大人的搜捕?大人请深思啊。”钱夫人被掐得透不过气来,话却很有条理,头脑也很清晰。

    赵大人终于放开了她的脖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就转身走了。

    在赵大人冲到钱夫人屋里时,他的屋里却进来一个如幽灵一样的黑衣人,他在钱大人翘开的那块青石板下,又下深撬了几块青石,露出黑漆漆的两口大箱子,赵大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撬过的宝箱下,其实还埋得有宝贝,那黑衣人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狠得意的笑来,手一挥,又出来四个黑衣人,搬起两箱财宝,便如幽灵一样的潜了出去。

    龙景镇的风仍然刮得很大,都督府师爷金才的心情却异常的好,再过不久,拖着泔水的马车就要出城门了,两箱金子,足有两万两,哼,姓赵的那个蠢货,竟然不知道都督府人早就盯上他子,不过,就是他自己也没想到,都督夫人不是明正言顺的去揭穿赵大人,而是也用了下三滥的手法,把赵大人的那箱金子截了去。

    不过,不管都督夫人用什么法子,他都计划好了,等都督夫人把金子一截走,两方人都失去了戒心时,他才下手,果然,顺利得很,这两箱金子很快就被他给搬出来的。

    天际开始泛白,金才虽然很兴奋,但搬金子倒底是体力活,他有些疲惫的靠在泔水桶上休息,前面赶马车的都是他的同伙,马车很顺利的就出了城门,守城的将士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连个盘问的都没有。

    马车出了城,金才也睡醒了,看着前面绵延突兀,黑幽幽的山峦,金才忍不住就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就到了接头地点,金子,很快就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也许是一切太过顺利,他懒洋洋的,又感觉有些困倦,嘟嚷一声,又靠着泔水桶准备睡,突然,一声震天的巨响,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巨大的冲力炸上了天空,他轻功不好,第一次飞这么高,离地几丈远,头就有些晕,睁开眼时,却见天空中同时飘着的,还有几肢断腿,好像还有半个脑袋……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人就重生的摔在了地上,一抬眼,就看到新任都督夫人身边的那个少年将军,正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剑指着他的脖子。

    “你是……平安?”他见过这个少年郎,他应该是靖宁侯府的家奴,不过,一直呆在都督府人的身边,充当护卫。

    “钱师爷,您怎么一下子改行做起泔水生意了?”平安手中剑不动,揶揄地对金才说道。

    金才的心顿时凉透了,还以为,自己是渔翁得利,可真真的黄雀还是都督夫人,没想到,小小年纪,那个女人就算夫遗策,自己还是败在她手里了,真不甘心啊,两万两黄金,得是多少银子?

    军营里的军晌……怪不得,都督大人说,不过一两天就能解决,原来如此!

    ☆、第一百二十六章【文字版】

    平安带着金才和两大箱金元宝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一队行商模样的胡人骑马来到镇东的郊区,看着官道上残余的断脚残肢,杂草丛中的血肉碎沫,领头的商人神情严峻阴冷,打马在此处转转了一圈后,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可惜,来晚了一步!”

    当他打马向北面而行时,他没有听到自己的某个手下,颤兢兢的小声咕哝了一句:“幸亏,来晚了一步。。”

    一队人马,来也匆匆,去得更匆匆,留下一地血腥,扬长而去。

    四少奶奶那天在都督府用了午饭才走,饭间,四少奶奶问起欧阳落衣:“……说是王爷下的令,给软禁了,饭菜都阳厨房里送的么?”

    婉清浅笑淡淡,夹了筷子红烧肉放到自家相公碗里,这厮不太喜欢吃肉,筷子常常只在青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