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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庶女txt第27部分阅读

      世族庶女txt 作者:未知

    家的贱人,回去我就把她关起来,再也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了。”

    婉清说的这个数,正是差不多是顾家的家老底了,顾大老爷焉能不气,他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儿子,玉姨娘肚子里还有一个,林氏竟然把家底子全掏了出来救婉丽一个,还差一点害了顾家全家,大老爷只差没有晕过去了。

    不由握住婉清的手连声道谢:“清儿啊,爹爹对不起你啊,当初你陪嫁……”

    婉清忙摇了摇头道:“那些个事情都过去了,家和万事兴,家里头光有一个挣钱的,没有一个理财的可不行,人说吃不穷,穿不穷,没有划算一世穷,爹爹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整顿整顿内院吧。”

    顾大老爷应声去了。

    婉清与上官夜离同坐一辆马车往靖宁侯府去。

    马车上,上官夜离臭着一张脸,歪在一边不理婉清。

    婉清心知他气自己不自量力的进了宫,便去扯他的衣袖:“相公,别气了嘛,又不是我自愿的,太太求到府里头去了,母亲又一再的保证会来照应我,一个孝字顶在头上,我能不来么?”

    上官夜离将衣袖一扯,仍不理她。

    “那我不是好好儿的回来了么?你就莫气了嘛,气大伤身呢。”婉清又去扯他衣襟,小狗儿样的趴在他身边撒娇。

    上官夜离还是不理她,将头别到一边去。

    婉清抚着额头想了想,自己还有哪些错没认……

    “相公,你是气那块玉么?哪,你看看,我很聪明吧,早就备了一个假的呢……”

    上官夜离回头瞪了她一眼,又别过头去。

    婉清怒了,将他的衣襟一甩道:“上官夜离,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若不是你彻夜不归,我连个打商量的人也没有,我又怎么会身赴险境?如今我好好的回来了,你还给我摆臭脸子,嫁给你我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过。”

    说着,就气呼呼的拧过身,不理上官夜离。

    上官夜离听得身子一僵,眼里就露出一丝心疼来,叹一口气推了推婉清:“娘子……”

    “滚开!”婉清手一挥,打落他的手,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气,鼻子酸酸的,却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娘子,昨晚我和康王在一起,着实有些事……”又碰了碰她的手,想要握住那双柔夷。

    婉清一巴掌拍了过去,“关我何事,你是男人,我管得着你么?”

    “那块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是我送给你的……送给你的定情之物,以后别再拿出来了……”

    “我不拿出那块玉来,贵妃娘娘能放我走么?她想留我在宫里,不就是觊觎那块玉么?你摔了那玉,正好让她也死了心,以后也不会再为难于我,不是正好么?”婉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先前不小心让寿昌伯看到了她胸前的玉佩,寿昌伯的反应太过激烈,让她不得不起了疑心,更加怀疑这块玉关系重大了。

    而她在宫外,并没有递名贴,贵妃却将她召了进去,还反常的要留她在宫里,她才不会傻得真以为自己的按摩手艺有多好呢,华贵妃身边多的是会服侍人的宫里和太监,又怎么会为了按摩而宁愿得罪靖宁侯府,也要强留她在宫里?

    她思虑了很久,想来想去自己身上能值得贵妃如此动心思的怕只有那块玉了,所以,她才会想着要当着贵妃的面将玉还给上官夜离,上官夜离自然能认得出那块玉的真假来,自然也能猜到她的心思,果不其然,夫妻二人配合得很默契,上官夜离将那块玉摔了个粉碎,从此断了贵妃的念想了。

    她是气上官夜离什么都不肯与她明说,什么都瞒着她,让她费尽心思去猜个中关节,就是出个门,也不肯说明白,究竟在做什么,她很不喜欢这种状态,这种无知无助,又忐忑不安的状态。

    “娘子,我……不是气你拿出了那块玉,而是气你……不该动不动就要将玉还我……”上官夜离的声音弱了很多,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一点也没有底气,连自己也觉得有点胡闹,又巴巴地伸手想要将婉清揽入怀里。

    婉清将他一推道:“不许碰我!”

    “娘子,我得了信就去找你,林氏说你进了宫,我惊得魂都快丢了,进了宫又到处找不着你,还被皇上提溜进去训了一顿,又转到宫外来寻,还是没寻着,又寻回宫里,你可知道,看见你在春嬉宫时,我有多害怕,怕自己晚去一步,就再也见不着你了,华贵妃那人,只手遮天,如今是什么事都敢做出来的……”上官夜离到底手长力气大,不管不顾的将婉清拥在怀里,声音透着些许颤抖。

    “我也不想去见她的啊,可是,她要召见,我能不去么?”婉清闷闷地回道,他的担忧,她又如何不知,没有他的蛮横霸道,她想要安然回来,还真是很难呢。

    上官夜离眼里闪过一丝利芒,拍着她的背柔和的说道:“是我不好,让娘子受苦了。”

    她那一句:嫁给你,我就没过个安生日子!

    知道她是气头上的话,却是生生刺痛了他的心,当初为了娶她耍尽了手腕,原是在心中立誓,再也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可是,如今他食言了,他并没有真的护住她,反而让她像只小母鸡一样张开了柔嫩的翅膀处处护着他,这让他男人的心很受伤,很愧疚。

    婉清也不是真的要跟他生气,也知道自己那些话有些重了,他的身体不好,又是那样一个身世,府里的阴刀暗箭时时都是对准他的,不由又有些心疼了起来,只是话还是很硬,戳了戳他的软腰道:“你以后不许再对我发脾气!”

    上官夜离的脸色立即变得古怪起来,强自忍住道:“嗯,再不对你发脾气。”

    她再戳戳,“也不许不理我!”

    他的身子忍不住还是扭了扭:“好,再也不会不理你。”

    继续戳戳:“也不许摆脸子给我瞧!”

    他已经躬了身子,软伏在她的身上:“好……不摆脸子,哈哈……娘子,好痒啊。”他终于忍不住抱着她往马车上一滚,唇就吻上了她的。

    宁华正喝着一杯茶,一听刘嬷嬷说婉清安然回来了,一口滚茶就一不小心吞了下去,烫得她直伸舌头,一转眸,看到边上的小丫头低头捂嘴偷笑,端起手里的茶碗就向那小丫头砸了过去,骂道:“作死的东西,敢笑本郡主,活腻歪了吧你,来人,拖出去打死。”

    平日里那小丫头还是有些脸面的,那一碗滚茶全浇在她身上,也顾不得烫,忙跪下求饶道:“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才感冒了喉咙痒痒啊……”边说边眼巴巴地求一旁的刘嬷嬷。

    刘嬷嬷也有些诧异宁华今儿的火气过大,想要劝,又知道宁华这几日着实过得憋屈,正要找个借口发泄呢,怪只怪那丫头触在霉头上,命不好啊。

    小丫头哭叫着被拖了出去,院内立即传出一声声惨叫来。

    整个宁华居里的人全都噤若寒蝉。

    上官夜离没有和婉清一起回府,只将她送进了府门后,对婉清道:“娘子先进府去,我去办些事情了再来。”

    婉清知道他身份复杂,如今福王也回了京,寿王又势大,保不齐,几派势力正在角力之中,男人有男人的事业,她也不是那非得要将男人困在后宅这片狭小天地的人。

    婉清先去寿安堂给老太君报平安,刚走到路上,迎面就遇到了一脸笑容的宁华:“清丫头,可救了你四妹妹。”

    婉清施了一礼道:“还算好,四妹妹命大,如今已经回家了。”

    宁华听了就道:“那就好,那就好,来跟我来瞧瞧,正好今儿和大太太敲定了个好人家的女儿,想着要备些礼,今儿就下聘呢。”

    宁华的热情让婉清很不适应,但熟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只好硬着头皮道:“母亲效率真高,三爷知道了定会很高兴的。”

    宁华带着婉清先去了老太君屋里,老太君见婉清安然回来,自然是很高兴的,扯了婉清过去道:“我使了人去太后宫里,若是发现你有何不测,那人就会报太后的,如今看你完整的回来,我也放心了,你不要怪奶奶,靖宁侯府家大业大,将来都是要交到你手里管着的,若你这点子应变也没有,我怎么能放心呢。”

    婉清听了缩了缩鼻子,恭敬地回道:“清儿知道奶奶的苦心的。”

    老太君这才放开了她,眼眸凌厉地看向宁华,目带警告。

    宁华尴尬一笑道,“儿媳是想教教她如何当家理事,也想把手头上的事情分些给清儿,老三家的是个什么性子老太君您也知道,那就是个糊不上墙的稀泥。”

    老太君听了几眯了眼,盯着宁华看了半晌也不有说话,宁华被老太君看得有些不自在,就睃了婉清一眼,婉清只当没看见,她一点也不想管家,靖宁侯府太大太复杂,自己才进府几天呢,一些人和事都没的摸清楚……

    良久,老太君才道:“清丫头,既然你婆婆这般看重你,那你就好生学着点,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就是,只是你一切还是要以离儿的身子为重,家事能管就管着些吧。”

    宁华得了这句话,脸上立即就挂了笑,当着老太君的面就道:“老三屋里要迎新人,我瞧着这两天离儿身子也似稳妥些了,这事你就帮着看着吧,要行什么礼,摆几桌酒,还有得请些什么人,你都掂量掂量着办。”

    说着,也不等婉清应下,就向老太君告辞道:“怡丫头的嫁妆儿媳还没有收捡妥当,儿媳就在告退。”

    宁华是故意给自己出个难题吧,三爷迎新人,三太太心里定然是不圆泛的,这事,办轻了不好,新人是大太太和宁华亲自挑选的,办重了也不好,三少奶奶会从此嫉恨上自己,宁华故意当着老太君的面把这块烫手的山竽交给她,既是想整她,又是想看她的办事能务,这算得上是婉清在靖宁侯府第一次以世子夫人的身份管事,若出了差错,老太君对她就会有看法,府里人也会说三道四,毕竟世子夫人可是将来要承袭整个侯府的中馈的。

    如果这一次不应下,倒让宁华和府里的那些人瞧不起了,婉清心中冷笑,不就是迎个新人进府么,上头还有老太君在呢,她心里也不急,殷勤地端了碗茶递给老太君,又看老太君正在吃糯米糕,不动声色的将糯米糕换成了绿豆糕,老太君伸进碟子里的手就僵在了半空。

    婉清笑着喂了块绿豆糕在老太君嘴里:“老人家可不能贪食哦,糯米可不易消化呢,很容易积食,天眼见着就热了,您还是吃些绿逗消些心火吧,不然,容易腹胀哦。”

    老太君边吃边拿眼剜她,“无事献殷勤,你放心吧,不是说一切有我吗?大胆去做就是了。”

    婉清从老太君屋里出来,就先去找三少奶奶,三少奶奶刚开始管着府里的花木洒扫,正一本正经的坐在花厅里与一帮子管事婆子说话呢。

    “忠喜家的,你管着南院的花木也有些时日了,怎么手下有几个人都说不清楚呢?”

    忠喜家的脸色很难看,忠喜是侯爷身边得力的,管着前院的门房和回事房,她管着南院的花草林木和洒扫,两口子在府里都颇有脸面,很少在主子面前吃过排头,这会子被三少奶奶问到眼睛坎上了,心里便有些气,冷声回道:

    “回三奶奶,奴婢方才已经清楚明白地告诉过奶奶,南院的洒扫共有十二个,分两班,一个班六个人。”

    三少奶奶听得眼睛一眯道:“那我也说了,是十四个人,你没听懂么?”

    忠喜家的这下和三少奶奶犟住了,硬着脖子道:“三奶奶这才头一天管事呢,就要往南院里塞人,虽然奴婢不知道您要塞过来的是谁,但南院的洒扫只有十二个,历来就是规矩,就是从老太君手里过来也是这样的,三奶奶要加人,还是问过侯夫人了的好。”

    这是典型的拿宁华压她,三少奶奶顿时气得脸都要白了,却是强忍住,冷笑道:“是这样的么?倒是我没弄清楚,那就十二个人吧,不过,我听说那十二个人里,有两个是怀了身了孕的,如今还拿着银米却又做不得事,这点,我还是没有说错吧。”

    忠喜没想到三少奶奶竟然会放软,有点发愣,也不好再拿态度对三少奶奶,老实地低头回道:“回三奶奶的话,着实是有两个怀着身子,可是……”

    三少奶奶一挥手道:“咱们都是女人家,怀了身子要歇息也是有的,但是,没得府里来出银子来养闲人的道理,她们如今只是怀着了,那还要生呢,生了还得在家里带孩子,如此长的时间,你可想好了她们的差事谁去做?就算你匀给了别人担着,但也耐不住天长日久吧,所以,我说,先放两个人进南院替着她们两个的差事,等她们把孩子奶大一些,再另行安排就是。”

    不得不说,三少奶奶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而且也能收了南院一干洒扫丫头们的人心,忠喜家的想要反对却又不知从何开口,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一时想不起来,只好点头应了。

    于是三少奶奶就轻易的在南院插了两个自己的人进去了。

    一抬眸,三少奶奶看到婉清过来了,忙对婉清笑道:“五弟妹怎么来了?且先等等,我一会子就好。”

    说着,又雷厉风行的处理了几件事情,打发了几个管事婆子,挥手上人都散了。

    才起了身与婉清一同从花厅里出来:“五弟妹可算回来了,知道你进宫,我这心里可担心了,你说二婶子也是,明知道那是个多凶险的地方,也要你进去。”又啧啧几声道:“我先前还以为她会进宫去帮你呢,不成想,你一走,她就回屋里去歇着去了,还扔了一大堆子事给我。”

    婉清才觉得三少奶奶精明能干呢,这会子又开始这种低段的挑拔手段,她不由摇了摇头:“还好我命大了,方才看三嫂行事可是利落得很呢,倒还真是一把管家的好手。”

    三少奶奶立即谦虚地笑道:“哪里呀,不过是些鸡毛选蒜皮的小事罢了,这会子我也是小意的在学着呢,五弟妹来是有事么?”

    婉清便把宁华让她管着三爷迎新人的事说了一遍,三少奶奶果然脸就沉了下来,冷冷道:“二婶子既然反这事交给了五弟妹,五弟妹就看着办好了。”

    话语里有明显的怨气,婉清苦笑道:“嫂子你也知道,这个人是大太太和婆婆一起定下来的,办轻了吧,又怕两个长辈不高兴,可我又顾着三嫂的面子呢,这么,特地来向三嫂子拿主意的呢。”

    三少奶奶的脸色这才缓了些,苦笑道:“我也知道,这事怪不得你,只怪我这身子不争气,进了门也有些年了,就是怀不上,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唉,我也不往那上面想了,等青桐和青枫两个谁怀了,我就抱一个来养着就是了。”

    对于这一点,婉清也很无奈,古代女人最大的用处便是传宗接代,三少奶奶做为三爷的嫡妻,无后便是她最大的错处。

    “三少也莫急,换几个太医瞧瞧,也许就能怀上了。”又说起迎新人的事来:“……听说是个县丞的女儿,虽是在庶的,倒也是正经官家的小姐,婆婆已经备了聘礼了,我也不再改单子,就依着婆婆的意思打发人送过去,不过,三嫂,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少奶奶道:“你尽管说吧,你能在办事情来知会我一声,也算是把我这个嫂嫂放在心里的了,我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不会把邪火发到你身上去的。”

    婉清听了便道:“……说句不中听的,三嫂你如今无子,便是个大错,可三哥呢,却还算对三嫂好,从来也没说过什么要休妻弃你之话,这说明三哥还是很看重三嫂的,而三嫂如今在府里最大的倚靠就是三哥对你的敬重了。”说着,婉清又顿了顿,看三少奶奶似有所悟便继续说道:

    “如今这个新人三嫂想迎也得进府,不想迎也得进府,三嫂还不如做得大方一些,亲自把这事办得风风光光的,按着良妾之礼把人迎进来,三哥看了也只会更敬重你,更加对你有愧,到时新人进来了,就算有那勾引爷门的本事,三哥心里也会偏重三嫂你一些,你说是这个理不?”

    三少奶奶听得眼睛一亮道:“五弟妹你果然有见识,只是几句话就让我的心敞亮多了,我还真愁该拿什么态度对着那位就好呢,只是这事是二婶安排给你的,我巴巴里去做,只怕不好吧。”

    婉清听得笑道:“有什么不好,人家不就是想看三嫂你难过么?你就是要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把人给接进来,让人家看不到戏,空欢喜一场去。”

    三少奶奶顿时觉得婉清贴心贴意,一直谢着婉清,婉清又道:“不过,只是我怕婆婆会说我偷懒,这几日,我就跟着三嫂跟前好好学着,做个样子看看就行。”

    与三少奶奶两人越说越投机,三少奶奶执意要送婉清回清远居去,婉清也没拒绝,两人才走到回廊处,就碰到上官夜离正带着一个清丽绝伦的女子从垂花门里进来,婉清不由怔住,三少奶奶也是一脸的愕然,扯扯婉清的衣袖,小声道:

    “五弟看着不像是个那样的呀,怎么也和你三哥一样了?”一转头,看到婉清的脸都青了,忙又劝道:“男人嘛,都有一点的,看那女子着实长得端正,五弟妹你可千万要想开一些。”

    婉清像是没听见三少奶奶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正渐行渐近的两个人,上官夜离难得的脸上挂着微笑,边走边与那女子说话,那女子也是巧笑嫣然,时不时的微仰了头看上官夜离,艳丽的眸子闪闪发亮。

    婉清不由皱了皱眉,她怎么越看那女子越觉得眼熟呢,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三少奶奶以为婉清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气傻了,便拖起婉清就往另一边走:“五弟妹不如到嫂嫂那里吃点新茶吧,才来的雨前龙井呢。”

    婉清却是松开她的手,笑着向上官夜离迎了上去:“相公,你回来了!”声音温婉自然,语气亲昵中略带着敬意。

    上官夜离笑着对她道:“娘子怎么不没有回屋里歇着,坐了好些时候的马车,腰不痛么?”

    这话就说得太过亲热了些,边上的女子听得微怔,一双漂亮的凤眼就看向婉清,眼里略带审视。

    婉清便笑道:“这位姐姐长得好俊,相公,你还没告诉我她是谁呢?”

    知道婉清的身份却不上前来行礼,不是身份过高,就是架子大,不把婉清放在眼里。

    “她是我师姐,才从青云山下来,要在府里住一阵子,娘子,你去给师姐安排个住处。”上官夜离微笑着说道。

    原来是师姐么?天,不要这么雷好不好,为毛长得像小三的不是师姐就是表姐表妹呢?

    既然辈份长着一些,婉清就上前给那师姐行礼,那师姐只是淡淡地对婉清点了点头,却并不还礼:“我叫郁心悠,夜离常与我提起你。”

    名字还不错,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婉清不由抬眸看了上官夜离一眼,却见他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正幽幽地看着她,忙嫣然一笑道:“好,我这就去为师姐打点住处,不知相公是想让师姐住在清远居还是……”

    婉清的话还没说完,郁心悠便截口道:“自然就住在清远居了,师弟那院子也很大,住到别处去我会不自在,我跟府里的人可不熟。”俨然没有半点客居的自觉,倒像她才是这府里的老大。

    婉清听得皱了皱眉,哪有外人住进新婚夫妻院子里的,于理不合不说,还会让人传闲话,这个郁心悠是什么意思?想近水楼台?可也太猖狂了些吧,把自己这个世子夫人当死人了?

    她正措词想要反对,就听上官夜离道:“就住在清远居不远得的水晶榭吧,那边清静些,也省得师姐平日练功有人打扰。”

    婉清听了这才在心里撇撇嘴,要是上官夜离敢同意,回去她就跟他没完。

    郁心悠听了也没说什么,婉清就打算转身去向宁华报备,毕竟现在管家的还是宁华,要辟出一间院子来给客人住还是要支持她一声的。

    才走两步,就听郁心悠道:“师弟,多年没来过你府上了,你就带我在园子里逛逛吧。”

    你一个单身女子,想逛园子也应该是我这个女主人带着去才是啊,就算上官夜离是你的师弟,但也有男女大防啊……婉清正想着,上官夜离肯定不会答应的,谁知下一秒就听上官夜离道:“好,师姐就随我随便逛逛街吧。”

    竟然回答得这么轻松自然?婉清顿时觉得心配,回头就狠狠地瞪了上官夜离一眼,正要说话时,就见靖宁侯从前面过来,上官夜离难得没有臭着脸,还微带了一丝笑意的迎了上去:

    “儿子见过爹爹。”

    婉清忙也上去请安,可靖宁侯却看都不看她和上官夜离一眼,一双俊眸紧紧盯着一旁的郁心悠,眼神愕然中,带了一丝惊喜和不知所有的措。

    郁心悠不由秀眉微皱,她似乎很少被男人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看过,脸色有些不豫,冷冷地别过脸去,露了个侧脸给靖宁侯看。

    结果,靖宁侯竟然上前一步就要拉郁心悠的手,颤了声道:“子衿……我……我好想你!”

    靖宁侯的眼神里竟然又痛又悔又喜,很是复杂,婉清被惊得微张了嘴,不由看向上官夜离,而那厮却是一脸的平静,像是没看到这一幕一般。

    郁心悠脸一红,终于怒了,一甩手道:“侯爷,请自重。”

    靖宁侯却似无所觉,身子微震了震,又上前一步要握郁心悠的手:“子衿,你还在怪我么?当年,我并不知情,等我赶回来时你已经……”说到一半又顿住,素来威严端方的脸上竟然挂着两行清泪,竟是长臂一揽,将郁心悠紧紧拥进怀里,如同找到了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

    ☆、第六十九章【手打】

    郁心悠终于怒了,一掌击在了侯爷的胸口上,侯爷猝不及防,被她击得连连后退两步,总算清醒了一些,星眸沉戾地看着郁心悠,冷声道:“你……不是子衿?”

    郁心悠烦躁地回道:“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我是郁心悠,不是什么子衿!”

    侯爷仍紧紧盯着她的脸,喃喃道:“怎么会长得如此像……太像了,真的好像。 ”

    郁心悠脸色胀得通红,一跺脚对上官夜离道:“阿离,我想休息。”

    上官夜离却对一边发呆的三少奶奶道:“三嫂,请帮郁小姐打点住处吧。”也就是不让婉清去打理了。

    婉清听了拉起三少奶奶的手就走,侯爷方才在她们几个晚辈面前如此失态,这会子只怕面子上很难拉得下来,聪明的就赶紧走吧,不然,要留下来惹侯爷的眼么?

    三少奶奶也不傻,听了上官夜离的话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打点。”

    跟着婉清两个一溜烟就跑了。

    上官夜离也抬了脚跟着走了,竟然把郁心悠和侯爷两人扔在园子里,郁心悠大怒,拔脚就去追上官夜离,侯爷静静地看着郁心悠离去的背影,神情变幻莫测。

    给郁心悠打点好住处,婉清往院子里去,碧草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等快到院子时,碧草追上婉清道:“少奶奶,爷带这个女人回来是啥意思?奴婢瞧那女人可不好相与,又是爷的师姐,他们以前会不会有些什么啊?”

    这一点,婉清自然也看出来了,不过,莫明的,她就是感觉上官夜离对郁心悠并没有什么,不是她自信,而是相信上官夜离对她的感情不会有假。

    “水晶榭离清远居也不远,她又与爷都是练武之人,两个人必定就会常有来往,少奶奶,奴婢还是觉得,您得早些防范才是,不然,将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碧草又不放心地说道。

    “嗯,我心里有数,不过,方才你也看到了,侯爷似乎对郁小姐很特殊呢,也许……”婉清歪了头,突然脑子里就闪出一个念头来,不由想到自家相公看着冷峻孤僻,其实腹黑得很……

    如此一想,婉清的心情就愉快了起来,拉了碧草一起回了屋。

    谁知,才走进穿堂,就听见方妈妈较为严厉的声音:“……别寻思着少奶奶性子好,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本份,可别让我再说出好听的来。”

    婉清听得微怔,方妈妈性子向来绵软,很少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跟人说话呢。

    坠儿一见婉清来了,忙伸手一拦,不让婉清进去,婉清便悄悄问她:“怎么了?”

    “在训紫绫呢,少奶奶是不知,紫绫如今倒像是半个主子了,妈妈让她做什么她都是爱理不理的呢。”

    婉清听了便没进屋,就听方妈妈又道:“奶奶早就说过,爷们贴身穿的用不着你们,奶奶自己个会叠洗,你们是没带耳朵来么?”

    “妈妈您说话也别太不中听了,什么叫没带耳朵,世子爷是我和紫绢两个打小起就服侍着的,莫说爷贴身穿用的,就是爷浴洗时,也是我们两个守在一边的,妈妈也是大家宅院里出来的,不会连这点子规矩也不懂吧。”紫绫讥诮地说道。

    方妈妈听得大怒道:“我才不管你们过去是怎么服侍爷的,如今这院子里就是少奶奶当着家,自然是少奶奶说了算,少奶奶不让你们做的,你们也敢忤逆?还是你们两个根本就没当少奶奶是主子?”

    这话倒是说得威势得很,婉清悄悄掀了一点门帘子往里头看去,郝然见到韩妈妈也站在正屋里,方妈妈气得脸都红了,正捂着胸在喘气,足见她气得有多厉害。

    “妈妈还是莫要乱说的好,我们谁也没有说过少奶奶不是主子,我们原就是侯府的人,服侍的又是世子爷,平素也是归韩妈妈管着的,妈妈说这么多,也不怕太过僭越了么?”紫绫仍是淡淡地说道。

    婉清就转眼去看韩嬷嬷的脸色,韩嬷嬷果然道:“紫绫,你说什么呢,方姐姐说得没错,这个院子里的主子就是少奶奶,世子爷也得听少奶奶的呢。”

    从来都是女子以夫为天,韩嬷嬷这言下之意是婉清在上官夜离面前也是霸道无理的,她的下人自然也跟着霸道无理了。

    婉清淡笑着一掀帘子走了进去,“韩嬷嬷说得可真好啊,世子爷平日在我跟前就跟只猫似的,我想让他向东,他就不能向西。不然,我就哭闹寻死觅活给他看,您是不是这意思呢?”

    韩嬷嬷立即变了脸道:“少奶奶言重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说,世子爷疼宠着少奶奶你,凡事都会让着您三分,少奶奶您又是个知书达理,贤惠宽容的,爷自然更是又敬重您三分了。”

    这话说得很漂亮,不过,却是堵了婉清的嘴,先把贤惠宽容的帽子给婉清戴好,让婉清再不好如何处置紫绫和她了。

    婉清倒有些佩服韩嬷嬷的急智和沉稳了,笑道:“本少奶奶再如何贤惠宽容,院子里的规矩还是不能废的,韩嬷嬷你也是管了多年事情的管事嬷嬷,请你说说,咱这院子里以前忤逆主子的奴才是如何惩处呢?”

    韩嬷嬷的脸色就有些发僵,紫绫除了上回见婉清暴打宁华外,很少见婉清在院子里头对着哪个奴才发过火,她平日总是笑呵呵的,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没想到真板起脸来,还真有股子凛然的气势,不由腿一软,跪了下来,哭道:

    “少奶奶,不是奴婢要忤逆您,只是奴婢向来做惯了那些事,习惯养成了,一时就难以忘记,求少奶奶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养成天天洗男人贴身小衣的习惯?一天不洗就亏得慌,你这习惯还真是贱呢。

    “哦,是做惯了的么?我倒不知道,原来你大胆忤逆主子的事情是做惯了的,韩嬷嬷,莫非你以前就是这么纵着她们的,亏我还如此地信任你,把整个院子里的事情都交给你打理,若是如此令行不通,这院子里还不乱了套去?”婉清仍是不紧不慢,但声线却是低沉了许多。

    韩嬷嬷被逼无奈,只好说道:“回少奶奶的话,以前院子里有人犯错,便是直接打十板子的。若是情节重的,就打二十板子。”

    “那你还不执行了?难道事事要我这个少奶奶操心吗?”婉清淡淡地说完,就走了进去,坐在正堂上。

    韩嬷嬷只好招了两个粗使婆子进来把紫绫拖了出去,院子里很快就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和紫绫的惨叫声。

    紫绢从后堂走了出来,刚才方妈妈与紫绫争执时,她并没有在,这会子手里端着茶进来,就说明先前就站在后堂听着的。

    婉清接过茶问紫绢:“你娘和弟弟可好些了?”

    婉清这两天请了大夫去紫绢家给她娘和弟弟看过病。

    “回少奶奶的话,娘是痼疾了,一时半伙也好不了,只是吃了您送过去的补药,精神头好多了,大夫给小弟看过,开了方子正在吃,奴婢谢过少奶奶。”紫绢的语气有些轻松,看来是真心感谢婉清的。

    “哦,等我空闲了,就去看看你娘,我也懂些医理,看看有没有帮助,你那弟弟若是好了,就让他进来当差吧,多份银米,你的负担也轻一些。”

    紫绢听了立即跪了下来,给婉清磕头。

    碧草就在一旁扶起她来道:“少奶奶最是讲道理的人,下面的人只要忠心办事,心思纯厚一些,少奶奶从来都是体恤的。”

    紫绢听出来是在拿紫绫的事情敲打她了,忙又道:“奴婢是个笨的,认死理,院里的主子以前只有爷一个,奴婢自然凡是都听爷的,如今爷有了少奶奶,少奶奶就是奴婢的主母,奴婢自然是听少奶奶的。”

    这算是表忠心了吧,屋里还站着几个二等的丫头,以前也是侯府的,如今看婉清赏罚分明,心里便升了一股敬畏之意,有那想冒头的,那小心思也悄悄熄了下去,老实的就把头垂得更低了。

    一时间紫绫被打得血淋淋地拖进来了,婉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拿两瓶创伤药,回屋歇三天了再来吧。”

    紫绫痛得脸都白了,咬着牙向婉清道了谢,被婆子扶下去了。

    第二天,婉清一早给老太君和宁华请过安后,就问宁华:“……三爷那事,也不知道该请几桌,要不要请族里的长辈们?”

    宁华正在给上官子怡理嫁妆单子,上官子怡也在一旁看着,听了婉清的话,上官子怡就道:“嫂嫂糊涂了,不过是个妾罢了,怎么能把族里的长辈也请过来,难道要给她上宗谱么?”

    婉清道:“到底是母亲和大太太张罗的良妾,上不上宗谱我不知道,但总得让母亲觉着妥当了才好呢。”

    宁华听了就皱了皱眉道:“就依你自己的意思办吧,以前府里头也没有过样的先例,你们顾家是最讲礼仪规矩的,你母亲应该教过你这些的。”

    把皮球又踢回来了,婉清心中好笑,就知道宁华不会让她轻松好过,更不会担半点责,好在她早胸有成竹,来问她,不过是想多一层保险罢了。

    从宁华院里出来,婉清就开始拟酒席和需请的客人单子,拿了先和三少奶奶商量了一遍,三少奶奶想添减的她一点都不反对,一应按三少奶奶的意思来办,三少奶奶心里便更觉得她贴心贴意了。

    婉清又请三少奶奶在她住的雨荷院里收拾出一个偏院出来,里面整理干净,一应摆设齐整周全,屋里粉红的罗帐锦被,梳妆台上的摆件,处处透着细心与得体,三爷回来对三少奶奶果然有了笑,深感三少奶奶如今在府里管了事后,越发的知事得体了,面上那迎新的迫切倒是收敛了几分。

    三爷跟前的两个通房,一个叫流烟,一个叫落雨,长得都是娇滴滴的,一个纤秀柔美,别一个则是妖饶妩媚,一看就都是不好相与的。

    这两个见三少奶奶不但不吃醋,倒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迎接新进门的妾室,又惊又恨又嫉,面上却是笑吟吟的。

    婉清正与三少奶奶一起检查新屋,看还有没有疏漏的,就见流烟和落雨两个来了,两人都装作参观新姨娘的新屋,一脸的艳羡和妒嫉:“少奶奶何必这么用心,不过也是个姨娘罢了,瞧这屋里摆得,可比您这正房奶奶还讲究呢,您如今就这般惯着她,将来她要不知天高地厚,在您跟前摆正经主子的谱,您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这种挑拨也太低段了吧,婉清听得好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你们这是什么话呢,她可是太太和侯夫人亲自挑选给爷的良妾,将来可是要为爷添枝散叶的,我当然要把她看重一些了,再说了,她可是正经的官家小姐,知书达礼,可不比一般的丫头通房,你们两个也听好了,以后待她可也得有规矩些,可别让人家笑话咱们家里没个尊卑上下,让太太和侯夫人知道了可就不好了。”三少奶奶严肃的板起脸来对那两个通房道。

    那两通房听了只好垂头应了,只是心里却是越发恨上了没进门的新姨娘,呸,什么官家小姐,不过是个小县丞家的庶女,还真把自己当个阿物了,这种人家,比起靖宁侯府的一个下人还要卑贱得多,还没进门,身份就要比她们两个服侍爷多年的人高了去,凭什么啊。

    三少奶奶满意地在两个通房脸上看到了嫉恨,又道:“明儿就是新姨娘进门的日子,也是爷的大喜的日子,你们今儿就别缠着爷了,让爷明儿进洞房时,精神着点儿,也好早些为咱们院里再添上一喜。”

    婉清听了这话差一点没破功,三少奶奶这指点的也太露骨了吧……

    果然那两名通房虽是红着脸低了头,两双美目却是相互传递着另一种讯息。

    到了迎亲的日子,婉清在族里请了两位身份上不高高低的族人,把二老太太也请了来,让她与老太君坐着,在大太太的宜安居的花厅里头摆了四桌席面。

    老太君看这排场不大也不小,席面也还精致却不肴华,对婉清的办事能力很是满意,但她面上不显,只是与二老太太坐在席上淡笑风声。

    大太太面上也是很高兴,三爷更是高高兴兴地来给老太君,大太太,宁华都磕了头谢恩。

    宁华面上也看不出喜乐来,只是见三少奶奶不但没有发酸发醋发脾气,还一脸温良贤淑的样子在一旁得体的表现着她作为一个正室应有的气度,纳闷的同时,又很是失望。

    开席前,她终于忍不住了,对二少奶奶道:“听说老二见老三这排场,心里也是痒痒的,昨儿个还在我跟前说,让我也给他张罗一个进门呢。”

    二少奶奶一听,脸色果然就变了,只是她平日性子清冷惯了,又不惯与人交流,便不好与老太君撒娇耍浑,只是硬着声说道:“这还真何体统,不过是个妾罢了,连府里的长辈都惊动了过来,给她接风洗尘,还有没有尊卑贵贱啊,再怎么是良妾,也还是个奴婢,哪有资格让老太群和二老太太也屈尊过来迎她的道理。”

    宁华听了又道:“可不是吗?怡儿前儿不提醒过了,族里的长辈就不要惊动了,妾室又不能入宗谱的,这么着把人一个一个的都请了过来,是要越过正室去还是怎么的?老三家的今儿是魔症了么?怎地突然就变老实了。都像这个这样,以后爷们还不得有样学样,把外头正经的官家小姐都往府里头抬,反正都拿着正经奶奶的款待着呢,那些女人们还不挤破了头要往府里头钻?”

    这下不只是二少奶奶有气了,就是族里的一些年轻的小媳妇一个一个的脸上都挂不住了。

    一旁与宁华素日亲近些的族中叔婶们听了这话也道:“着实没规矩了些,不过,府里头的五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