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泽福慧第24部分阅读
韶泽福慧 作者:rouwenwu
得,御膳房里面的师傅很好,还给奴婢帮忙了。”采菊说着便将一勺小米递到了江心的嘴边。
江心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自从昨天诗翠走之后,就将那碗百合银耳汤吐了,可是毕竟是有毒的东西,而且已经入了肚,哪能那么轻易的去除?还是有些残留物的。
而昨天收到慧嫔送给自己东西的时候,心里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对于和慧嫔同时受封的妃子来说,位阶高的妃子送东西这是后 宫常有的事情。
只是自己如今身子虚弱,倒也不能去谢谢慧嫔,便也等着病好了一定要拜访她一下。
现在看到采菊递给自己的这勺米粥,,越看越恶心,竟然又吐了起来。
采菊看到小姐又是这样子,将手里的碗赶紧放到桌子上,给小姐拍起了后背。江心似乎有种撕心裂肺的赶紧,仿佛胃里什么东西灼烧了,异常的难受。
“水——。”江心喊道。
采菊又急忙去拿了些水过来,扶小姐喝下。
水一入肚,江心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便示意采菊拿了枕头放在身后,坐好了。
“你先把那米粥放下吧,不吃了,难受,对了,你去太医院要些排毒的药物来。”江心想了想,接着又道:“恩,这样子吧。你就给太医说我胃有些难受需要吃些泻药和排毒的药物便行了,若再有人问起,你就说你也不太清楚。”江心叮嘱道,然后又问了采菊一遍,这才微微点头。
采菊听到自家小姐的吩咐,就赶紧去太医院了。
而江心坐在床上便细细的回忆这两天的事情。
自从皇上宠爱自己后,郑婕妤和薛采衣便与自己走的更勤了,而卫常在也松了东西过来,甚至连在凡贵人都不惜过来探望自己,这孰真孰假倒是不好分辨,只是为何卫常在将百合银耳汤刚刚给自己端过来之后,林凡娇便要采菊随着诗翠去热热它?这些都是小事,只是这热了之后便出事了。
那只兔子就是证据!
可是究竟是卫常在下的毒还是凡贵人呢?江心犹豫不定,似乎这两个人都有嫌疑。
卫常在为何下毒?难道她会笨的将这碗有毒的百合银耳汤当着凡贵人的面送给自己?江心思量道,应该不会吧?最后还是不确定的想着。
难道是凡贵人?自己与那凡贵人平日里倒也无多大的走动,只是看到她对自己说的话,比起卫常在来倒是句句真心,辨不出真假,可是凡贵人为何一直让诗翠跟着采菊?难道就是为了下毒?
江心想不清楚,但是却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卫常在和凡贵人不和!
如果有这个原因的话,那凡贵人下毒就是情理之中了,所谓借刀杀人用这招最狠了。
可是,卫常在却也不能忽视。谁知道两人为何一起来到玉华宫的?或许是巧合碰到?或许是有意而谋?这谁也不能确定。只是这毒,最让人怀疑的还是凡贵人了。
江心最后终于觉得应该是林凡娇。如果真是她,难道只是为了嫁祸卫常在这么简单吗?这不是太明显了!江心有些想不通。是完全的想不通,难道以自己以前一个小小的更衣身份也能得罪凡贵人吗?
可是自己为何感觉她的话里面有拉拢的意思。江心想到这里还是摇了摇头,暂且将这个问题放下。待见了林凡娇之后便知道了。
林凡娇一晚上惦记着江心的事情,早晨并未听到玉华宫内传出她死亡的消息,心里便隐隐有些不安,可是还是假装镇定的派诗翠过去看看。
卫紫瑶给江心送了那晚百合银耳汤之后,心里便冷笑了很久。
此时的卫紫瑶已经不再是教义馆里面被芳妃教训的秀女了,而在慢慢的在变化着。不动声色的做着自己认为的事情。
本来卫紫瑶只是打算过去看看江心便行了,可是后来却改变了主意,当她看到自己正准备喝的百合银耳汤便计上心来。
卫紫瑶心想,林凡娇最见不得自己对别人好了,如果用这碗百合银耳汤作为诱饵,一定会吸引她的视线的。
于是,卫紫瑶便在芽儿的耳边一阵耳语,听的芽儿也是忍不住佩服自家的小姐厉害。
芽儿得了小姐的命令,便假装在宫女们闲暇聚集的地方说道:“唉,听说江答应生病了,我们主子正愁着不知道送什么东西让江答应补补身子。不过,还好,小姐后来还是听说那百合银耳汤可以滋补,便让我做了一碗。待会儿我还要和小姐去华羽宫探望江答应。这几天小姐也忙的顾不上了,今儿刚好有了时间可也不休息,就一定要去看看江答应的。”芽儿说着,忍不住用眼睛瞥了一眼在人堆外一言不发的诗翠,心里知道她正在认真的听着自己的话,便笑了笑,和其他的丫环姐妹们道别了。
诗翠听到芽儿这样说,看到她走了之后就赶紧回到了涵飞宫,便原原本本的将这件事情告知自家小姐林凡娇。
林凡娇听了之后,心里便开始琢磨起来,这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下毒。
可是这下毒也讲究技巧的,如果碰到江心一口气喝完那晚百合银耳汤,自己岂不是白费功夫了。这般想着,便去屋里去了一包毒药,这包药并非从家里拿来的,而是那次在教义馆一个偏僻的角落竟然见到了批粑,便偷偷将批粑仁取来,然后令诗翠磨成了末,便成了这包枇杷粉了。
如今要用,这个就是最好的东西了。
只是林凡娇想了想还是将枇杷粉放在了屋里,反正在江心的面前是无法将毒倒进去的,还是到时候见机行事。
想到这里,林凡娇便赶紧收拾停当,带着诗翠到了华羽宫。
谁知刚刚到华羽宫门口的时候,却也看到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卫紫瑶。
再一看后面跟着的芽儿,手里果然端了一只碗,心中大喜,但是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看来卫常在也来看江答应了。”
卫紫瑶看到林凡娇,嘴角便扬起一抹笑意,福了福身子道:“正是,大家都赶巧了。”说着也不管是不是,便不再看向林凡娇,而是转向芽儿道:“东西端好了,免得露出来。”说着便走到了林凡娇的前面去了。
林凡娇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只是心里还是冷冷的嘲笑着卫紫瑶的张扬。这次如果借刀杀人成功之后,便可以向芳妃娘娘请功了。而且上次自己也救了娘娘,以后娘娘一定会将自己视为心腹,自己就会有很多机会见到皇上了,这样,自己便离那后位近了几步,想到这里,林凡娇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于是,林凡娇便跟在卫紫瑶身后走到了江心的住处。
于是,那一幕幕便上演了。
只是卫紫瑶早已经给那碗百合银耳汤里面下了毒,就等着林凡娇上钩。
而林凡娇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大功告成,可以完美的借刀杀人,可惜棋差一招。
两人都沾沾自喜的以为江心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喝下那碗百合银耳汤,然后一命呜呼,可惜都打错了如意算盘,落到最后,倒是谁也没得了好处,反倒让江心怀疑起她们了。
所谓棋高一着,谁也没有料到最终的结果。竟然每走一步都是一个陷阱,你是继续还是后退?
既然已经深陷其中,又怎能全身而退?
既然棋还没走完,将帅都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那就要继续走下去,因为不到最后,谁也料不到那惨烈的结局?
第一百零三章春暖的心绪
两个宫内,这两人皆是惴惴不安。
卫紫瑶的心里自然是没料到江心竟然安然无恙。
而林凡娇第二天早晨得知江心安然无恙之后,坐在自己的寝宫里面,嘴角绽开的笑容就似乎变得有点扭曲而狰狞了。
是夜,月明星稀,却有一个黑影闪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在福慧宫的一个角落里面消失了。
只见黑影越过窗子,便进了房间,看到门闭着,便放心的坐在了床边。
探了探徐韶慧的鼻子,气息平稳,没有任何异常。便从被窝里面轻轻取出了徐韶慧的胳膊,一探她的脉搏,便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相信,便又拉起徐韶慧的右手,仔细的确认了一下,这才对于这个时缓时急的脉搏真的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她得了什么病?怎来这么奇怪的脉象?黑影深幽的眸子里面似乎有些微微的诧异。谁知,黑影手再往上的时候,便挨到了她如脂般的肌肤,却心里的疑惑在急速的扩大。
胳膊这么冰凉?为了表明自己的猜测,黑影又用手摸了摸徐韶慧的脖子,也就是侧面的那个地方。
这一摸不打紧,却着实吓了来人。
脖子处竟然炙热无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她的身体时冷时热?而且一般是冰冷无比,一般却似火焰燃烧。
来人紧皱了眉头,蓝色的眸子里面却满含着不可思议。她究竟是怎么了?若不是徐相过来说她生病不得受到干扰,自己倒也不会再多注意她一眼。
若不是从徐相的眼神里面看出了焦急和担忧,恐怕自己也不会这么晚跑一趟了。虽然没有张太医的医术高明,但是师傅教给自己这个诊脉的手法却也不差张太医。
只是如今第一次使用,竟然碰到了如此奇怪的事情,倒是也让他有些微微的惊讶,这是怎么了?好像以前也从来没有听到张太医说过谁的脉象如此奇怪的?就连师傅也没有说过。可是徐相为何看起来担心,却似乎有一些把握呢?黑影想道,却不得不再次摸了摸徐韶慧的手腕,仔细的听了一遍,便才确定了。
正当黑影打算揭开被子,探探徐韶慧心口的跳动时,门被打开了,黑影一惊,倏地一声便飞到了房梁上,仔细的看着下面。
只见春暖关上了门,然后点了灯,这才搬了个椅子坐在了徐韶慧的床边。喃喃自语:“唉,小姐,你什么时候醒来啊,今天云主子过来了,我硬是回绝了她。估计惹恼了云主子了,她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奴婢一眼,奴婢心里慌,就没有管她,深怕她撞开了门冲了进来。”春暖说着,便似乎想起了什么。
起身,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面取出了一沓子纸,拿在了手里。接着又对着没有任何知觉的徐韶慧小声说道。
“小姐啊,你说你为了写这个什么,好吧,奴婢不识字,这些都念什么来着,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小姐每次都为了别人累坏了自己。”山灵说着,便将手里的纸放到了床边。
此时,房梁上的人伸了伸脖子,便刚好看到了五个大字:皇帝的新装。
他似乎饶有兴趣,仔细的读了几句,越读心里的越沉重,眸子里似乎有股暗波随时汹涌而出,竟然如此写朕!他面露寒霜,几乎咬牙切齿起来。但是听到春暖的话,便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渐渐的将那股火气压了下去。
“奴婢知道上次山灵来了,小姐很高兴,可是小姐也不能将山灵拿的那个什么花露水一口气就喝完吧,现在倒好了,小姐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山灵那个花露水惹的祸。还有,老爷让我不让任何人进来,但是奴婢担心小姐。老爷走的时候,满脸寒气,吓得奴婢都不敢说话。但是奴婢知道,老爷只有在小姐受了危险的时候才会这个样子。”春暖说着,声音似乎有些沙哑,便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这才发现徐韶慧的被子不知怎的竟然被拉开了一些,便替她盖好,嘴里却还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我下午明明给小姐盖好了被子的,怎么成了这样子?”
春暖觉得不对劲,便挠了挠头,又仔细的想了想,这才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下午到现在自己一直都在门口守着,寸步不离,有没有人进来?可能是自己真的忘了吧。
于是,春暖起身,将小姐的四个角角的被子都拉平盖好,这才又坐了下来。
屋梁上的人听到了春暖的自言自语,冷笑了一下,却又觉得这个丫头还挺忠心的,便又不自觉的对春暖点了点头。嘴里小声说了句好奴才。
春暖坐定后,便又开始说了起来。
“ 奴婢记得啊,小时候,小姐都不说话,府里的奴才们都敢欺负小姐,奴婢和秋叶两个人都担心小姐。小姐倒是心好,却也不惩罚下人们,这就让有些下人长了志气,以为小姐真的好欺负,竟敢在小姐的饭里放虫字。奴婢记得,那时秋叶气不过要将那奴才告于老爷,谁知小姐你竟然没说什么,只是教训奴婢他们也不是故意的。”春暖说着便又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奴婢以为小姐真是这样子,只是觉得那奴才真是该罚的,可是,谁知小姐后来说了一句,何必要怪那奴才呢?只是被人吩咐如此做罢了。奴婢当时真是笨,不知道小姐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谁知后来还是秋叶姐姐聪明,说那奴才也是受二夫人的指使才这般做的。”
春暖说到这里,便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道:“你看奴婢这个笨脑袋,奴婢怎么忘了二夫人一直没有孩子,就是嫉妒夫人有小姐,竟然指使下人这般对待小姐,可是奴婢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小姐为何当时就知道那奴才是二夫人指使的呢?问了秋叶,秋叶也不知道。对了,小姐,还有一次,咱们府里来了两位少爷,那两位少爷长的真好看,奴婢笨,奴婢只知道用好看说两位少爷。当时小姐还偷偷的带着奴婢们躲在屋子后面看他们啦,呵呵,小姐还说,那个蓝眼睛的最帅,特别是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小姐,奴婢们当时很笨,不知道眼睛怎么会说话,可是看到那少爷冷峻的表情,到没有旁边那位彬彬有礼的少年好看,后来,老爷让奴婢们请小姐出来。小姐出来之后,也只是福了福身子,就赶紧走了,奴婢和秋叶回到了屋子才知道小姐原来已经面红耳赤了。奴婢们边开玩笑。”
春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接着便又道:“奴婢们回忆小姐是不是喜欢上其中的一位看了?当时秋叶说小姐喜欢那个蓝色眼睛的少年,可是奴婢觉得那个温柔的少年会对小姐更好些。直到现在,奴婢都不知道小姐到底喜欢那个公子?”春暖说着,便看着昏迷不醒的小姐,又叹了一口气。
屋梁上的人听到春暖不停的说着两个少年,直到听到那个蓝色眸子的时候,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场面有些熟悉。但是到底哪里熟悉却仍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便接着听春暖继续絮絮叨叨。
“小姐啊,你到底什么时候醒来?奴婢看到你无聊,便过来陪你说说话,不知道小姐累不累?心里难受不?身子疼不?老爷虽然没说小姐得了什么病,但是奴婢知道,小姐这肯定是中毒了,只有小姐中毒了,老爷才会出现那种表情的。小姐,你忘了了吗?为了这个事情,老爷都杀了二夫人!”
春暖说到这里,似乎在努力的回忆什么,心里颤了颤,但还是继续说道:“小姐,记得那时,你好像十二岁了吧,当时,二夫人还是没有孩子,每次在老爷面前给你吃着吃那的,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当着夫人和老爷的面给你,可是背地里面却狠狠的教训你。奴婢好几次看到二夫人把趁没人的时候,便用手扇小姐的巴掌,小姐还是很温顺的样子,不敢坑一句,奴婢为了替小姐抱打不平,还被二夫人罚跪了几次,可是小姐为什么不告诉老爷呢?若给老爷说了,老爷一定会为小姐出气的。正因为此,二夫人竟然在老爷和夫人一起出去拜佛的时候,给小姐吃了毒药,奴婢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可是看到小姐吃完二夫人给的那个珍珠糕之后就说肚子疼,然后便又说困,接着就睡到了床上。过了一会儿,待奴婢进来看的时候,竟然发现小姐已经呼吸困难了。奴婢和秋叶急啊,不一会儿,老爷回来了,老爷不相信奴婢们说的话,还打了奴婢们一顿,但是看到小姐的病情,老爷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老爷只说了一句,怎么会是这个毒?之后,便出去了,再后来,老爷手里拿了一颗药丸喂小姐吃了下去,这才救了小姐的命。但是对于二夫人,老爷似乎自有打算。虽然我们知道老爷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但是却也不相信二夫人说的话。”
春暖似乎在努力的回忆着。
“老爷不知道在那里找了一个和小姐一样大的男孩,老爷只说‘青龙,将你看到的说给二夫人听听,’那个被叫做青龙的男孩满眼冷漠的说了整个事情。二夫人听了害怕。便被人带走了。再后来,小姐醒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二夫人,不知小姐,府里再也没有任何人见过二夫人。有人说二夫人被老爷杀了,又有人说二夫人被活埋了,只是那晚上自从府里传出一声惨烈的凄喊声之后,就再也见过二夫人了。至于那个叫做青龙的男孩,那个眼神中满是冰凌的男孩,奴婢也没见过。”
他听到青龙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像在那里听过。
第一百零四章人心难测
房梁上的人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悠闲的呆在上面继续注视着下面。
可是当春暖正打算继续说的时候,徐韶慧突然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着看着屋顶。
“小姐,你醒了。”春暖很是激动,立刻站了起来,手赶紧扶向徐韶慧的后背。
他看到徐韶慧盯着自己,吓得差点掉了下来,可是再一细瞧,却见徐韶慧眼神呆滞,几乎没有焦距,便知她只是梦魇了。
果不其然,正当春暖准备扶起自家小姐的时候,徐韶慧眼睛却又闭上了。
一阵风吹了进来,将床边那一沓纸吹得乱七八糟,散落在地,而他唯独盯着地上的一张纸死死的瞧着。
春暖怕风吹坏了小姐的身子,便又为小姐盖好被子,然后就去关窗户了。
此时,他看到这正是绝好的机会,便使了些内力,屋子里面的灯就灭了,而他很快的从梁上飞了下来,顺手捡走了其中的一张纸,然后趁着春暖回转身子点灯的机会,迅速的从开着的窗子翻了出去,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中。
春暖终于点上了灯,这才又返身去关上了窗户。转身又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纸张,便迅速的捡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原来桌子下的抽屉里。只是不识字的春暖并未意识到少了一张。
春暖觉得自己今晚似乎说的太多了,便又瞧了瞧睡相安然的小姐,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这晚上,每一个人依然都无法入眠,似乎一切都笼罩在一个暗影里面,渐渐地扩散开来。
兰妃似乎很享受这次的面壁思过,虽然没有睡觉,但是心里却好像洞悉外面的一切,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否发现那猫的异常?
记得当时皇上当堂对峙的时候,提到了那只黑猫,兰妃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现在想想,皇上似乎没有发现吧。若发现了,定会当堂说出来,而且也不会轻易的相信徐韶慧的。
兰妃心里这般想着,丹唇勾起一抹冷笑,似是无意间,长长的指甲将那座下的蒲团抠去了一块下来。
芳妃昨晚上被外面的风吹吓了个半死后,今晚上竟觉周围寒气逼人,阴森无比,似乎在某个暗处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见此时的芳妃半曲着身子,蜷缩在角落里面,然后战战兢兢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她只想很快的见到那个人,自己再这样子下去,芳妃觉得自己肯定会发疯的。
芳妃想着,便伸出一只手,狠狠的砸在了墙上,鲜血一下子便流了出来。
“来人啊,我的手流血了。”昏暗的小房子里面,只有芳妃一个人在那里厉声的喊道。
外面已经睡着的那两个奴才,吓得一下子便醒了,两人听到芳妃的喊叫声,便赶紧小跑了进来。虽说芳妃现在正被面壁思过,可是还是西宫之首,他们这些奴才依然是不敢得罪的。
皇上安排他们看守,说白了还只是个形式,但是这个形式也不能少,规矩还得有的,不然这皇上怎么当下去呢?不过,他们这做奴才的心里也是明白这个事情的,自然不会得罪芳妃娘娘。
两人进来,看到芳妃娘娘手里不停的流血,一个奴才机灵,赶紧找来了一片白色棉布,为芳妃缠了起来。
“娘娘,你这手是怎么成这样子的?”一个奴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芳妃凝视他好一会儿,才用着冷冷的语调说道:“做梦时这样子的,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手里流血。”
那奴才听到芳妃这样子说,心里还是有些不信,难道做梦手里也会流血?心里甚觉这是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还是赶紧低下头,小声回道:“娘娘以后可要注意身体,若娘娘的贵体出了状况,我们这做奴才的可是担当不起的。”那个奴才说着,便赶紧帮忙给芳妃缠好了手,
两人这才准备离开。
“你们就站在这里吧,反正我只要面壁思过就行了,皇上还是不会怪你们。何况你们不说,我也不说,皇上敢怪你们玩忽职守吗?”芳妃略展了昳丽容颜,华色精妙唇线绽蔓嫣然笑意。
这两奴才竟然看呆了,便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便各自站了一边。
芳妃这才感到安心下来,不再担心突然会出现了一直黑猫来。
芳妃想到这里,抬起美眸,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里涌上了一阵冷意,慢慢的蔓延到全身,似乎逐渐在散开,渗透到了了毛孔里面,渐渐的流遍全身,让芳妃的心里变得扭曲起来。
涵飞宫内。
林凡娇似乎已经睡熟了,可是为何看到的却是七窍流血的江心呢?林凡娇不停的躲着她,可是越躲,她追的越快,几乎马上就要追到林凡娇了。此时林凡娇突然转过身子去,便看到了一张满是鲜血的脸。
“啊——。”一声尖利的喊叫声划破了长空,惊起了外面鸟声一片。
林凡娇立刻 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诗翠衣服都没穿好,赶紧从外面跑了进来。
只见林凡娇额头上满是汗水,眼神中露着惊恐,似乎有些茫然的样子。
诗翠见小姐不说话,赶紧拿来手帕替小姐檫了檫汗,这才站在旁边候着小姐。
林凡娇终于缓过了神,心里渐渐的放松下来,突然问了一句:“江心怎么样了?”
诗翠聪明,听到小姐第一句话便问江答应,心知小姐可能梦到和江答应有关的噩梦了,便赶紧回话道:“回小姐,今儿下午奴婢碰到了采菊,便顺便问了问江答应的病情,谁知采菊说她家小姐病情加重了,刚巧是去太医院为她家小姐拿药的。”诗翠说道这里,便垂下头,不再说话。
林凡娇听了,点点头,道:“看来江心的病情确实加重了。”林凡娇本来想说她怎么还没死,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忍。
诗翠看到自家小姐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便说道:“小姐早些休息吧,奴婢先出去了。”
林凡娇没说话,但是在诗翠转身要走的时候,却抓住诗翠的手。
“今晚你就在屋子陪我睡吧。”林凡娇淡淡的说道,但是若仔细听,便知那声音里面透着丝颤抖和害怕。
诗翠听到小姐这般吩咐自己,便道了声是就坐在了那个椅子上面。
林凡娇这才安心的睡下了。
接着的后半夜倒是安好。
兰沁宫内,卫紫瑶却和芽儿在说着话。
“小姐,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芽儿问道。
“我还不困。”卫紫瑶瞥了一眼芽儿说道。
“小姐,你说凡贵人是不是中计了?”芽儿想了想问道。
“中计了呗。你没看她那样子,我一到华羽宫,她便也来了,这哪能那么凑巧的?看来诗翠那丫头给她说了。不过啊,差点吓死我,我还真怕江心当时当着我和林凡娇的面吃下那晚百合银耳汤呢?不过,我也不担心的。”卫紫瑶笑着说道。
“小姐为何不担心?”芽儿说着便为小姐端了一杯水过来。“小姐,喝些水。”
卫紫瑶接过水,抿了几口,这才觉得喉咙不是那么干了,便才慢悠悠的说道:“竟然林凡娇能来,她自然也不会让那碗百合银耳汤顺利的被江心喝下去的。”
卫紫瑶说这句话的时候,抬眸看了看正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芽儿,向她笑了笑。
其实,卫紫瑶那里是这样想的?卫紫瑶心想若真被江心当着自己和林凡娇的面喝下去,自然自己就是难逃其咎的人,而这时候林凡娇也会步步相逼,到了那时候,只得牺牲一个人了。
而那个人就是芽儿!
卫紫瑶早就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告诉了芽儿其一,并未说完全部的计划。而那部分未说的便是和芽儿有关的了。
如果江心当场喝下百合银耳汤之后气绝身亡,卫紫瑶倒是将一切责任推于芽儿身上,就说芽儿本来是为了报复徐韶慧将她的腿弄瘸的,却没想到被自己要来送了江心,害的江心不幸身亡了。
这个说法也是完美无缺的。而且芽儿的腿瘸了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若借用一下徐韶慧做个铺垫,没人相信也难!
可惜吗,谁知今儿得知那江心并无大碍,心里便有些担忧,不知江心是怎样发现那碗百合银耳汤有毒的?也不知道她会怀疑自己吗?
想到这里,卫紫瑶咬了咬嘴唇,几乎要将娇嫩欲滴的嘴唇咬出血来。眼神中倒是多了些嫉妒的韵味儿。应该是想到了徐韶慧的缘故吧。
芽儿看到了自家小姐的眼神,还是有些微微的担心。
云秀芝自从侍寝完之后,就一直偷着乐,心里的高兴就只差没站在皇宫中最高殿楚天殿之上大喊了。
这样子的心情,却是谁都可以料到的,只是没想到云秀芝竟然是如此的激动。这不现在在福慧宫里面,云秀芝正拉着香之不停的给她将皇上是如何对待自己的,结果说的香之都是一阵面红耳赤的。
不过,还好,虽然云秀芝这般激动不已的说着,但是最终还是累了,不到一会儿竟然就坐在床上睡着了。
香之看到小姐的样子,好笑的摇了摇头,扶小姐坐下后,便为小姐盖好被子,轻轻的走了出去。
真是一夜无眠心难测啊!这后 宫内的妃子们的心思真正是应了那句人心难测水难量。
可惜这皇宫内,却是没有一个安心的人能够酣然入睡的。
第一百零五章一切不简单
如今已经到了两妃面壁思过的第三天了,一切似乎依然如旧的继续着。
而此时的青龙才刚刚拿到了那个龙珠,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今儿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情,早朝很快便下了,楚辞突然一刻都不想呆在御轩殿里面,便来到了楚天殿。
昨晚上李德全问楚辞招来那个主子侍寝的时候,楚辞心里却是一阵的犹豫,脑海中现出了那张倔强的脸,于是,便悄悄去了福慧宫。
却一不小心听到了她的丫鬟絮絮叨叨的心绪,终于亲耳听到了她并非楚国传说中的那般胆小懦弱,不经世事。
她应该对于她二娘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吧。楚辞这样想的时候,先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
蓝色的眸子里面竟然又多了一丝对她的兴趣。
只是为何宰相都知道了那个叫做青龙的男孩看见了二夫人做的这些事情,为何不让青龙阻止呢?还要等到她中毒之后才说出来?而且她中的是什么毒?为何宰相又会有解药?怪不得从来没有听过宰相说起自己的二夫人,也一直以为他没有纳妾,原来他早就有二夫人这个妾了,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一个钟情的人,一心一意的人,呵呵,原来世间真没有什么真心真意的事儿啊。
楚辞想到这里还是叹了一口气。
不过,虽然如此,楚辞的心里还是对于自己一直追查的这个宰相又很多的好奇,不对,应该不是好奇,而是防备!
除了宰相,恐怕自己的心里对于皇宫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防备的。
甚至自己最亲的皇叔!
上次与皇叔的见面便早已经让楚辞心里起疑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自己这是去探他,便也要探个明白。
楚辞从皇叔的话里面已经听出了一些猫腻,可是还只是怀疑的地步。
其实,并不是楚辞不怀疑,只是面对皇叔这么多年对自己的照顾和养育,楚辞的心里还是非常感激的。
所谓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何况皇叔对自己一直以来的疼爱,让早早失去父亲的楚辞,心里除了感激便只剩感激了。
可是,皇叔为何偏偏不得安分呢?楚辞心里恨恨的想道。
如今听到仙儿要去南鼎国,楚辞的心里自然不愿意她去的,如果皇叔真的对自己不忠心,仙儿便是一个最好的筹码,到时候也就不怕皇叔会做出什么有损楚国的事情了。
但后来听到仙儿说和三弟一起去,楚辞心里便微微的放下心来。
三弟,自己从小最疼爱的皇弟,对自己是绝对的忠心。
但是楚辞一想到最近皇弟对自己的眼神,心里还是黯了黯。不过,楚辞忽然又笑了,皇弟是不会生气的,自己小时候不是就抢过皇弟的许多东西吗?皇弟不是至今都没有抱怨过一句,既然如此,这次也应该是一样的。
不过,想了半天,三弟陪仙儿去南鼎国,皇叔一定不敢轻举妄动的。虽然三弟只是个王爷,但是只有自己和三弟知道,父皇当年去世前,给了自己和三弟一人一个令牌。
黑白双煞令牌。
自己拿了黑的那块,而三弟拿了白色的那块令牌。
父皇说,这两个令牌可以调动五国中各个地方暗藏的势力,如果两个令牌合二为一,便是楚国天下大乱的时刻了,这个时候,你们可一定要齐心协力,一起铲除那些分裂国家的人,一定不要兄弟反目成仇了!父皇特别强调了最后一句。
当时,两人皆是谨尊父命。
不过,虽然这两个令牌合起来可以调动所有的势力,但是,每一个令牌单独的也可以使用,只是所召集的人群不一样,武功也是有差别,而且那些人所持有的技巧也是千奇百怪。父皇如是说道。
当时,父皇还说,这黑白双煞就像那阴间的黑白无常一样,所发动的势力是绝无仅有的,因此,要自己和三弟谨慎使用,不到万不得已,切勿乱用。
因此,楚辞听到仙儿要将楚瑄带上,心里便踏实了一些。
虽然自己也派将军卫寒殷去了楚国和南鼎国的边境处,可是,毕竟他只是镇守边境的。若再有个熟悉的人去,岂不是更好?
而这个人正是自己的三弟楚瑄。
三弟去南鼎国,美其名曰是陪仙儿游玩,可是也在另一方面是对仙儿的看管,而且,一有什么情况出现,三弟便可调动自己手里的势力,防止暴露事件出现。
这正是楚辞所要的。
外人面前,三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似乎对任何人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可是只有自己却忌惮三弟手里的那块白煞令牌。
幸亏三弟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若是那些狼子野心的人,自己早就将他杀了,留在现在岂不是养虎为患?楚辞想到这里,眼神中竟然似魔鬼般绽放出一种异常明亮的蓝色,妖冶而诡异的飘动着。
不过,还好,三弟不是这样的人。眼神中瞬间便暗了下来,渐渐的恢复了那一抹深幽的蓝色,狭长的眼睛似乎是眯了眯,便轻轻的闭上。
可是,楚辞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三弟似乎对于徐韶慧还是不死心,若真如此,还得在他去南鼎国之前先和他说清有些事情为妙。
话又说回来,楚辞自昨晚上便一直闷闷不乐了,这不,现在楚辞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这张纸,便又眉头紧皱了。
似乎这个女人对自己有些讨厌,为何写出这个东西?
但是,看着皇帝的新装这五个歪歪曲曲的毛笔字,楚辞还是情不自禁的笑了。
这个女人到底学过写字没?不但字写的这么难看的,竟然还有错的,难道宰相没给自己的女儿请过先生吗?
这个宰相啊,自己知道那么多,为何就不好好的教教自己的女儿。
其实,只是徐韶慧不会写毛笔字,便歪歪的写了这么多。但是,字却也不是错的,只因徐韶慧写的是现代的简体字,比起古代的繁体字来,让人看了自然会认为是错字了。
楚辞拿起桌子上放的这张纸看道:“……,那两个骗子说,只是继续任何不称职的或者愚蠢得不可救药的人,都看不见这衣服,……,这个皇帝有些悲哀,但是还是骄傲的走着,似乎只有他看见了自己华丽无比的新装,可是,小孩还是说出了实话,皇帝真的没有穿任何衣服。……。”
楚辞越看眼神越冷,心里却似乎对于这个故事有些排斥。一生气,便狠狠的将纸揉成一个团,扔到了地上。
李德全看到皇上发怒了,便赶紧捡起那个纸团准备扔了去。谁知,还未走出去,楚辞便怒道:“谁让你捡了?”
李德全走了一半,突然听到皇上这么问自己,便吓得跪了下来,道:“奴才看皇上扔了这个东西,知是它惹怒了皇上,便准备扔了它,让皇上眼不见心为净。”
“把它放在桌子上。”
李德全心里有些纳闷,皇上今儿好奇怪,明明不喜欢这个东西,还要收回去,但是,想归想,李德全也不敢忤逆了皇上的命令,便赶紧起来,将这个纸团放在了皇上的面前的桌子上。
楚辞此时有些饿了,但是却不想吃什么饭,便想起了那个牡丹雨花糕。
“去让凡贵人给朕再做些牡丹雨花糕送过来。”
“是,皇上。”
李德全正准备走的时候,却想到了一件事情,还是决定问问最好。
“皇上,容老奴问问,凡贵人做好牡丹雨花糕之后,请她进入楚天殿吗?”
李德全问的时候,还是抬头看了看楚辞。
只见楚辞略微怔了怔,很快的便点了点头,道:“进来。”说完,便又拿起那张已经皱巴巴的纸团重新看了起来。
李德全见状,便不敢打扰皇上,赶紧离开了楚天殿。
李德全万万没想到在众多新进的秀女中,林凡娇竟然是第一个进入楚天殿的妃嫔。
当时,李德全最看好的便是宰相的女儿徐韶慧和将军的女儿卫紫瑶了,谁知,这徐韶慧倒是封了慧嫔,可是却也没得皇上几次宠幸,倒是那林凡娇心计颇深,竟然屡屡获得恩宠。
虽说她只是被宠幸了一次,再无见到皇上的机会,可是竟然用牡丹雨花糕抓住了皇上的胃口,却也得到了作为妃子的荣幸。
那便是进入楚天殿!
楚天殿,非皇帝宠爱的妃子是不得入内的,而今,让一个小小的贵人进来,便已经是一种天大的恩赐了。
李德全来到涵飞宫的时候,林凡娇才刚刚起来,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眼睛周围竟然有了一圈浅浅的黑眼圈。
此时诗翠正在用一些粉打算遮遮。
这时,李德全已经走了进来。
“凡贵人在吗?”李德全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比以前那种趾高气昂的样子了。
林凡娇听声音便知是那李公公,心中纳闷,不知现在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便让诗翠停止化妆,顶着素面朝天的容颜出来见李德全。
“李公公有什么事情吗?”林凡娇问道。
李德全看到林凡娇未化妆的娇美容颜,心想,以前还从来没有注意过她,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回凡贵人,皇上现在想吃牡丹雨花糕了,请贵人做些随老奴去楚天殿。”
“什么?楚天殿?”林凡娇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的。”李德全低头哈腰的说道。
林凡娇听到李德全的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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