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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丞相世外客第36部分阅读

      少年丞相世外客 作者:rouwenwu

    飞廉低吼了一声,眼中难掩愤怒,愤怒之后却又有着希冀和惊喜,“没有人知道彼苍的名字!你不可能知道的!”

    “为什么?”我耸肩,笑得越加无辜,“或者,是捕影告诉我的,或者是我查出来的呢?”

    “列缺!”飞廉猛地转头看向捕影,声音恶狠狠地几乎向要扑出去,“你告诉他的?!”

    捕影紧抿着唇,望了我一眼,沉默不语。

    滕六哇哇叫道:“列缺哟,如果你还记得一点我们以前的情谊,就跟我们说实话哟!”

    捕影似是叹了口气,终于低声道:“没有。”

    我嘴角抽了抽,但终究没办法怪他拆我台。如今想来,捕影确实是在被云颜所救后失去了部份记忆,而且他也没见过飞飞几次,所以才一直认不出飞飞就是彼苍。但此刻依据我的话稍一推敲,他大概也已经想通了原委,如此还肯保守飞飞就是柳岑枫的秘密,已算是仁至义尽了,还有七分是看在云颜面上。

    “哈……”我打了个哈欠,道:“亦寒,我们走吧。”

    一个暗影挡在我面前,居然是极少开口的律令:“彼苍是死是活?”

    我微诧,看来他们对柳岑枫的感情确实很深。不过仍是冷笑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就凭这山外埋伏了五千的金耀兵,只要我一个信号,他们就会冲进来。”飞廉看看我,随即望向风亦寒,“即便青霜剑风亦寒武功再高,能保证对付我们三个的同时,也保护你家公子于千军万马中吗?”

    我心中一紧,略一思索,便知他的话不只是威吓,而是事实,不由凝眉沉默。

    “我只想知道……”飞廉顿了顿,声音缓慢,甚至有几分艰涩,“彼苍是死是活?”

    他的声音,和那种只要彼苍活着什么都好的希冀,让我心头滞痛。玲珑的死,确实让我难过,也想报仇,可是想想若非我把飞飞留在身边,让天下遍传柳岑枫的死讯,他们也不会执意地来向我复仇。说到底,真正害死玲珑的,还是我自己。

    静默良久,我终于长叹一口气,看着飞廉道:“我只能说柳岑枫死了。”在看到他眼中的希冀变为绝望、痛苦的时候,才缓缓续了一句,“可是彼苍没死。”

    “雷部至捷之鬼曰律令,雪神乃是滕六,飞廉、箕伯悉是风神,列缺乃电之神,玄穹、彼苍悉称上天。呵!真亏他想得出来。”当年玩网络游戏翻着幼学琼林的书将自己命名为彼苍,自称上天的胖男孩啊!是多么久远的记忆了?

    我挽着亦寒的手,缓缓越过呈僵硬状的月魄众人,边走边说,语音虽悠然漫不经心,却有种连我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坚决:“在我失去保护他的能力前,我不会让他回月魄,同样的,只要他在我身边一日,我便保他一日平安。”

    小佚

    200851 2:48

    第26章上天彼苍完。

    下次更新: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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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置之死地(上)

    第27章 置之死地(上)

    我们一行四人好不容易绕出紫云山到达北海海岸峭壁绝谷的时候,果然看到绮罗以及那苏醒过来的五百离罗军已等在岸边,所有人晶亮的眼眸有些兴奋地看着亦寒。

    恩,对了。修罗暗营中除了三星七刹和一些在军中任职的骨干,其他人是不认识我的。他们只知修罗暗营,也就是伊修学堂的创始人被称为“公子”,见过我真面目的却没有几个人,所有的指令都由隐刹风亦寒下达。更何况,他们的武功、阵法、作战能力都是亦寒手把手教导的。所以,在暗营中他们尊重亦寒胜过任何人。

    亦寒本待松手让赖在他怀中的我下来,偏偏我心中正为我是创始人却没什么威信的事不忿,所以就死挂着他的脖子不放。亦寒看着我,既是无奈又是好笑:“临宇,别闹了。“

    我哼了一声,看向张大了嘴目瞪口呆,表情极其搞笑的绮罗:“立刻传信给秦雾,让他速速赶来此处与我们汇合。另外,派人沿海岸往东查探,看若水的三千援军何时能到达?”

    松开手,从亦寒怀中跳下来,拍了下石化了的绮罗脑袋:“听到了没有,发什么呆呢?延误军机,可知是什么罪?”

    绮罗“啊”地惊叫了一声,看看我,看看亦寒,又看看紧紧抓着云颜的手不放的捕影,双目失神,打击过大,只会喃喃念叨:“遵命……天哪……遵命……”

    信号传出去后,我们便就地选了个地方安静歇息下来,随便吃了点干粮。在夜幕恰恰降临的时候,前去探路的探子报告说,秦雾率领的另外五百离罗军也抵达了。

    可是,直到太阳西沉,明月挂空,仍不见若水的水路援军到达。我们不敢点火,怕引来紫云山中驻扎的金耀兵,出了山境范围,夜晚天气又异常寒冷,一千士兵只能头挨着头,身靠着身相互取暖,闭目歇息。

    我不是没想过取道陆路回风吟,但是一来除非穿山而行,否则每一条陆路必然遍布了金耀士兵,而带着一千人穿越紫云山脉不让山中守军发现,又岂是容易的事;二来若水此刻在海上,通讯并不容易,我若改走陆路,却刚好与她错过,那么三千精兵极有可能会与这里的守军碰上,引发一场大战,这不是我乐见的;三来,四大杀手现在虽摆出一副放过我们的样子,但我并不能尽信他们。若是在茂密的树林中他们忽然领兵突袭,冲散我们,那么一千离罗军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我偎进亦寒怀中,汲取他的温暖,微蹙着眉闭目休息,却怎么也睡不过去。总之,不能走陆路,那么只能等水路的救援了。等把一千离罗军遣上船,我就和亦寒离开赶上前行的风吟使臣团。只要飞廉他们不会顷刻供出我们的所在,这便是一场最理想的,没有任何伤亡的营救。

    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是我算漏了的,杨毅为什么会知道云颜逃往水雾?为什么赤宇楼中的秘道会被杨毅发现?如果出卖情报的人不是捕影,又会是谁?

    身体太倦太累,虽然有亦寒的体温,脚还是冻得冰冷,无法集中精神好好思考。当年在洛南城外被木双双追击,子默第一次提醒我亲近的人中可能有j细;陈胜能轻易隐藏身份接近并构陷于我……莫非真的有背叛者?可是,说不通啊!若我身边亲信如李叔、玲珑、三星七刹中真有j细,那么能传递给杨毅的情报,绝不仅仅是这些。可是分明的,杨毅并不知道暗营的事,更不知道我所实行的一些计划。那么我算漏的究竟是什么呢?

    额头眉间忽然有清凉柔软的触感,我迷蒙地睁开眼,看到亦寒正低头吻在我的眉间,宽大的外衫遮住了他的动作。

    我脸上微微一红,从敞开的外衣间伸进手去抱住他,仰起头吻他的唇。冰凉变得火热,平稳的呼吸变得粗重,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我,将我抱在怀里,紧紧按在胸前。躺在他身上的我,自然能注意到他欲火燃起时身体的变化,忍不住埋首闷笑。

    亦寒他一定是看到了我的恐惧和忧心,所以才想吻去我眉间的愁绪,谁知却被我撩拨得欲火焚身,偏偏又不能拿我怎样,想起那张既是无奈又是抑郁的脸,就忍不住好笑。

    忽然,我和亦寒的身子同时一僵,两人刷的直起身来,把周围离我们较近的士兵吓了一跳。

    我蹙眉细听了一会,震惊乃至骇然地看向亦寒:“你也听到了?”

    亦寒面色凝重地点头:“人数至少四千。”

    “飞廉他们仍不肯放过我们?”我拽紧了拳头,恨不能一拳打在树干上泄愤,却知那不过是让自己理智丧失,手腕受伤罢了。深呼吸,深呼吸地平静下来,周围的士兵都醒了,略带惊疑地看着我和亦寒,但却没有什么慌乱,眼中满满都是对我的信任和忠诚,果不愧是修罗暗营最优秀的离罗军。

    我在那样炽热的目光中终于镇定下来,沉声道:“捕影,你领十人去前方五里范围内侦察,切记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捕影神色微变:“他们还是攻来了?”

    我无奈点头,待捕影悄无声息地率人离去,才下第二道命令:“秦雾,率百人迅速探查附近地形,我要你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向我详细汇报此处有多少山谷、溪涧、瀑布乃至山洞,明白吗?”

    “是!公子!”秦雾低声领命,带着百人匆匆离去。

    “绮罗!”我转身扫了一下周围环境,这里是紫云山脉实实在在的边境,天气已经寒冷干燥,树木也稀疏了很多,但仍草青树绿,山水淙淙,岩石嶙峋,算得上山谷。我淡淡道,“我只能给你五百人,无论你用什么办法,用什么计策,必须在敌方大军到达时,拖住他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无论成败都要撤退,你能做到吗?”

    绮罗略一沉吟,眼中亮起执着的光芒:“绮罗誓死完成公子嘱托。”

    我勉强一笑,想说实在打不过就三十六计跑为上,却终究无法开口。只因绮罗与那作为先锋的五百离罗军若不抱着必死的决心全力阻击,那么,全军覆没将是必然的结局。而能完成这个任务的,也只有虽不睿智聪颖,却心性坚韧、不可曲折的绮罗。

    绮罗领军走后,这里剩下的离罗军已经不多了。我走前几步,站在云颜面前,握住她略微冰凉的手,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酸楚,在黑夜星辰的微光下相互对望。

    “云颜。”我低声道,“我知你现在身上没有任何药物,我这里也不多。若我让你就地取材,你能在多少时间内炼制出最有效的毒药?”

    云颜看了看四周,片刻后,秀气的眉峰微蹙:“这里树木虽胜,有药性的花草却不多,又要这么多数量。若是食之为毒的药物,我可在一个时辰内炼制出来;但若是药粉毒气,从采集到炼制成功,至少需要两个时辰,而且效果不一定好。”

    我略一沉吟,无奈道:“时间紧迫,也顾不得效果了。我选几十个善于攀爬的人供你驱策,顺便保护你,但我至多只能给你两个时辰,否则,你我就一起埋骨于此吧。”

    云颜闻言笑道:“埋骨就埋骨,却不知你是与我合葬呢,还是与你的风护卫。”

    下次更新:5月4日

    汗滴滴下来,我说第三卷到尾声了,so……是说so要开虐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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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置之死地(下)

    第27章 置之死地(下)

    云颜闻言笑道:“埋骨就埋骨,却不知你是与我合葬呢,还是与你的风护卫。”

    我脸上微红,正要反击,她却已跳开几步喊道:“你们自认为善于攀爬,善于认药的便随我来吧,二十个便够了,别太多!”

    云颜走后,我命他们点起了火把,战争即将爆发,也就无所谓暴不暴露了。我环视前方剩下的五百多名离罗军,他们并没有因自己被留下来而稍有不安或欣喜,神色沉静信赖地看着我。仿佛一直都相信着,只要有我在,哪怕是多么悬殊的战斗比例,我们也不会输。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刚好看到捕影脸色凝重地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略略点头。我知道金耀兵确实到了,而且行军速度快得无法估量,一场决定生死的大战,一场我成为少年丞相以来最为惨烈的大战,即将爆发。

    我一一扫过眼前每一张将来必然不能记住,此刻却深深印入我眼中的脸,缓缓地朗声道:“我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可以激励你们,也无法说此战必胜,你们必能全身而退。然而,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们。”

    纤细的手指一一指向刚刚那些离罗军离去的方向:“一直以来与你们共进退的兄弟,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努力,他们的未来都将掌握在你们手上。他们将用自己的鲜血为你们换来宝贵的时间,他们将用自己的生命为你们迎来胜利的希望,而你们该回报他们什么?”

    “战斗!”不知谁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声。同时,前方也传来了短兵相接的声音。

    “我们要战斗!”呼喊宣誓的声音变得更激昂坚定,让人能听出其中誓死无悔的坚决和自豪,“为自己而战!为公子而战!为兄弟而战!”

    “战斗!战斗!战斗!!”热血沸腾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山谷,连那漫山遍野兵戈交接的呼喊声也无法掩盖它。

    清凉无汗的手抓住我颤抖冰冷的手,温暖缓缓传递过来,亦寒将我一把拢进怀里,在我耳边低声问:“你打算布阵吗?”

    亦寒,也只有亦寒能在我看似豪情壮志淡定自若,实则忧心恐惧的情况下察觉我的颤抖,我的脆弱,然后适时给予我支持和温暖。我靠在他怀里,终于安下心来,叹息道:“我知道,只凭他们没有绝顶高手领阵,你布不成奎阳阵。但若不用阵法,在这样的幽谷绝境,海岸峭壁,我们根本无路可退。”

    顿了顿,我注目看向整齐安静下来等待我指示的众兵士,低声续道:“从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在研究一个比八卦简单,其威力却差不到哪去的三始阵,但一直不得要领。直到结合你们天星流剑派奎阳阵的原理,才有所突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宗始,这就是无极生太极,阴阳生万物的胎数。所以在这个三始阵周围,只开惊、伤、死三门。”

    亦寒一震,瞪大了眼看着我:“只开三门岂不是……”

    他的话未说完,但我知道他的意思,所谓奇门遁甲之阵,欲困人,先困己。所以无论怎样深不可测威力无穷的阵法,都必留有生门、开门,否则困住别人的同时,先困死的将是自己。

    我嘴角微微勾起,淡淡道:“一为生,二为死,三为灭。生门将开在三始阵的中心,最强的一点,也是最弱的一点。所以亦寒,从千万兵马被五百离罗军困住直到云颜释放毒气为止,你能否守住生门不让任何人突破,将成为一切胜负的关键。”

    伸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皱纹,我柔声道:“别担心我,云颜就在身边,就算指挥真的让我心力交瘁,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捕影也可以保护我,我们一同来,就一定能一同回去。”

    亦寒深深地看着我,眼中墨绿色的光芒阵阵闪过,然后丝毫不管血战当前,千万人注目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像要把我揉进体内一样的用力。

    站在高处指挥的我能清楚看到,战争比我想象的要更惨烈,更血腥。我不知道绮罗是如何用仅仅三百的士兵阻截五千大军的,我只能听到用灵魂嘶吼出来的冲锋声,我只能看到朦朦暮霭中漫山遍野碧绿间的人头攒涌,血光漫天。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暗黄|色盔甲的金耀军终于突破了防线。绮罗平安吗?那三百离罗军有多少剩余?剩余的人知道撤退吗,还是杀红了眼,不顾一切地拼命?

    这些,我都不能细细去想,因为黄|色大军已经冲进了玄色离罗军所布的三始阵中。他们立刻发现了不对,原本整齐的队伍变得凌乱,意志薄弱的开始疯狂地冲杀。阵中的金耀军不是被同伴杀死,就是被神出鬼没的离罗军暗杀。

    阵外的金耀兵尽皆骇然,一时不敢踏动一步。我摇起锦旗蓦然挥下,三始阵便以迅捷却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移动,瞬时将阵外的金耀兵笼罩在内,屠杀再度开始。

    意识到自己陷于绝境的金耀将领,一如我所料地冷静下来,厉声喝止神智仍勉强保持清醒的士兵动摇心性。甚至亲手砍杀了数十个发狂的金耀兵,才让所有士兵都冷静下来,孤注一掷地开始冲锋破阵。

    远远看去,这个金耀将领我并不熟悉,但看衣衫服色,却像是吕少俊的手下。金耀真正有帅才之人并不多,杨潜虽说也是个猛将,却不足为虑。如果说真能令我警戒的,便只有在金耀时与我关系还算不错的吕少俊一人。

    在金耀六年吕少俊几乎被我领了所有风头,他却从不焦急怨恨,兢兢业业地履行他保家卫国抵御外侮的职责,也因此得到了金耀上下所有将士的一致认可。

    他与我可说是完全不同的将领,我善攻,他善守,我用计天马行空,他行军沉稳务实。他与他手下那些胜不骄、败不馁,仿佛被条条框框规划出来,却偏偏弯而不折的将领们,将来必是最令我头疼的对手。

    果然,将领的沉稳和士兵的忠心勇猛,终于让他们在冲击惊门、伤门、死门,死伤无数后,找到了生门的所在。可是,亦寒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当年武功未臻大成,未达先天之境的他已然能在赤峡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更何况是如今离先天无为只有一步之遥的他?其实,能守住三始阵生门的人必是亦寒,也唯有亦寒。

    三始阵中唯有死门留有通达生门的路,却仅只容三人以下通过,可怜金耀兵虽有千万,无法蜂拥而上的他们却只能让亦寒如砍瓜切菜般戏耍。而且所谓最弱的一点必是最强的一点,也就是说生门周围阵法的威力是最大的,若非是亦寒这种心性坚定,突破了先天无尘境界之人,普通人只怕杀几个人后便会发狂。

    然而,这个看似完美的阵法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无法持久,没有经过训练和整合的离罗军,顶多再过一个时辰,阵法就会土崩瓦解。否则疯狂的将不只是金耀士兵,更是受阵法冲击最大的离罗军。

    我抬头望向东方,风吟的方向,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马上就要天明了。按照我计算的时间,最晚早晨七点以前,若水率领的三千赤宇军必会到达,而金耀的援军也应该已在来得路上。所以,云颜的药必须在六点以前制作完成,否则,我就得迎来紫云山脉上第二场更为惨烈的大战。

    “临宇!可以了!”云颜清泠悦耳的声音,在略带凉意的晨暮中响起,仿佛玉佩敲击着玉环般清脆动听,让我浑身紧绷的弦在一瞬间松懈下来。

    “秦雾!”我喊道,“在我指挥撤阵后领着兄弟们躲进最近的山洞、溪涧,或站到山丘高处。若有人不幸吸入毒气,背着他走。待毒气散尽,便带着解药回头去救援绮罗的三百离罗军,听明白了吗!”

    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所以云颜只能制作毒药,而没有时间制作足够让所有人服用的解药。

    “是!公子!”秦雾朗声领命,挥手带着手下百余人迅捷如电地退去。

    我眼看着他与玄色劲装的离罗军冲到三始阵外围,才目注阵法中央,高高举起锦旗。

    风向正好,高度正好,范围正好,释放毒药,燃起毒气的人也全都准备好了。我捏住锦旗木柄的手心都是冷汗,心中却坚决镇定无比,利落地狠狠挥下,用尽我所有力气。

    小佚

    200854 23:06

    第27章置之死地完。

    第28章 天若有情(上)

    第28章 天若有情(上)

    “临宇!”云颜一把扶住指挥完毕便气息奄奄,软倒下去的我,声音中充满忧心。

    我虚弱冲她一笑,正待说话,却听一个离罗兵边跑边喊,朝我们这而来:“公子!援军到了,我们得救了!”

    所有、所有的焦虑终于化去,得救了,我、云颜还有上千离罗军,终于安全了,太好……了。

    “临宇!”云颜双目含泪把着我的脉,“你……你这个笨蛋,明知自己的身体有多差,怎么还日日劳心劳力,你可知你是在耗尽你的生命和真元啊!”

    “没事的。”我勉强站直身子,不过却仍将重量全挂在她身上,笑道,“以后有你在身边,好好调养,我定能长命百岁的。”

    云颜狠狠瞪了我一眼,只可惜含着泪,没什么气势。我笑笑正待再安慰,若水脆若银铃的声音顷刻间由远而近,最后几乎响在耳侧。

    她单膝跪地,朗声道:“海王星若水救援来迟,还望公子恕罪。”

    我低咳了两声道:“起来吧。船都停在海岸了吗?”

    “回公子,是的。”若水一边回答,一边站起,抬头看到云颜微微一愣,原本柔媚灿烂的笑容变得虚幻:“夫人也平安呢!”

    云颜点了点头,笑道:“让大家担心了。”

    若水扬眉,茶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绚烂的光彩,嘴角的黑痣让她看上去更小巧稚嫩,唯有那双眼睛仍是深不可测的。我忽然想起,韩绝告诉过我,茶色头发,似乎是金耀南部某个族落中才会有的发色,而那个族落……

    只见她目注着云颜,一字一句问道:“夫人可知玲珑的下落?”

    我心口微微一滞,玲珑可能遭遇的不幸,我虽已告诉过若水,但她仿佛并不肯相信,甚至不愿别人再在她面前提起。一如我当初听到云颜的死讯那样。

    云颜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她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直到血慢慢渗了出来,她才走前几步俯身,艰难地道:“若水,玲珑她……是为救我而死的,我……我……抱歉……”

    若水的身体晃了晃,黑色的眼睛,茶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忽然变得那么虚幻,仿佛连空气也沾染了她的悲伤:“玲珑他为救夫人而死,而夫人竟也由得她死吗?”

    若水呵呵冷笑了一声:“或者是,你明知她替你引开追兵会遭横死,却也由得事情发生吗?”

    云颜似是想说什么,然而终究只是抿了抿唇,晶莹的泪滑过苍白的脸。

    我走前一步扶住云颜摇摇欲坠的身子,叹息道:“若水,你明知云颜不是这样的人。”

    若水斜睨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酒窝深深,神情柔媚婉约:“玲珑她……是我最爱的妹妹。从找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好好照顾她,保护她。只要是为了她好,哪怕是背叛我的族人,我的……夫君也在所不惜。可是,她却死了,她……却死了……如他所说……是你们……正是我赤诚效忠,搭上全族拼命维护的公子和夫人害死了她!”

    扶着云颜后退的脚步忽然一顿,脑袋中有什么轰然一响,我几乎是震惊地松开了抓住云颜的手,震惊地看着眼前忽然变得陌生了的女子,我的手下。

    在那样缓缓升起的灿烂的朝阳下,在那样略显寒冷的空气中,我想起韩绝当年说过的话:“你这个丫头,倒让我想起了金耀南部一个有趣的部族——穆亦疱……金耀先祖承诺,凡是穆亦疱子孙中有聪慧伶俐之女皆可选入宫为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来演变成,凡是穆亦疱入宫为妃的女子必为最聪颖灵秀,拥有茶金发色,而所生子嗣皆交还穆亦疱抚养……所以到如今,穆亦疱中几乎人人都有茶金色头发。”

    茶色的头发,金耀的某个族落,那个与金耀先祖达成协议,历代都会嫁一女子到金耀宫中为妃繁衍子嗣,却不会将子女留在宫中的穆亦疱!

    穆亦疱!!若水和玲珑竟是穆亦疱的人?!穆亦疱每代最为聪颖灵秀的茶金发色女子才会被指定为金耀国主之妃。难道……

    我唰得睁大了眼,难以抑制的恐惧骇然从心底窜起来,霎时充斥四肢百骸。

    修罗暗营如此庞大的情报系统为什么能查出陈胜的身份,却任由他接近欺骗我?从湘西回洛南的路程明明绝密,为何会被木双双狙击?杨毅如何知道云颜必会逃往水雾?赤宇楼中的秘道为什么会被人知晓?甚至……甚至三千救援军队为什么到现在才抵达?

    难道,难道若水就是那穆亦疱被选入宫的女子,杨毅的嫔妃,我身边一直忽敌忽友,难辨意图的j细?

    若水的笑容变得更为灿烂,却仿佛透明了一般,带着悲凉的痛,虚无的情,刻骨的……恨,只一步就离云颜仅有数寸,与我相隔几许。她的声音沙哑,伴随着漆黑眼眸中淌下的泪,哽咽破败:“在你们眼里,她只是个侍女,只是个奴婢,可是在我眼里,她却是我最爱的妹妹,我唯一的亲人。你是秦洛的夫人,所以你的命就金贵,他会为你哭,为你肝肠寸断,为你和杨毅反目成仇。玲珑只是个侍女,所以她为你而死,不过是理所当然,是成就了忠义之名,却不值得伤心?!”

    若水的话像底端磨了个利刃的锤子一样,一下下砸在我心口,不只痛还有尖锐的撕扯声响在耳边。她的伤心,她的绝望,她的痛恨,我都懂,真的都懂,可是尽管懂,我却从未真正在意过。我只记得自己在云颜死时的痛不欲生,却从心底忘了,在乎玲珑的人,听到她的死讯时,将是多么的魂断神伤。

    “不是的!我……”云颜发出艰涩沙哑的声音,似是想辩解,但终于还是化为一句哽咽的抱歉,“对……不起!”

    山谷中,秦雾正带着剩余的几百离罗军躲进最近的山洞溪涧中,防止毒气进入口鼻。山坡上,捕影正带领近百离罗军阻止逃避毒气疯狂冲上来的金耀兵。山坡下,三始阵刚刚撤去,中毒的金耀兵刚刚倒下,亦寒离开生门,青衫翻飞,银丝飘扬,往我们这里纵跃过来,我们说好一起来,一起回。我面前,若水正诡谲柔媚地笑着,云颜正失神僵直地站着,一触即发的气氛中,从她们体内散发出的悲凉却是一样的。

    我知道,前面的路只有一条,容不得我选择;我知道,来不及了,一切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很久很久以后,当我被思念折磨得颤抖,被绝望压迫得窒息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

    如果,早在当初,我能在知道死的是玲珑而非云颜时,不被劫后余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或许一切就会不同。

    如果,我能在告诉若水玲珑死讯时,不让心虚愧疚压得难以抬头,而是直视她的眼睛,或许一切就会不同。

    我想,如果我曾经不是那么自私冷血得因为自己的幸运,而忘了别人的痛苦和不幸,或许一切就会不同。

    然而,世间没有任何如果,没有啊!假设也好,希望也罢,乞求如果,奢望宽恕,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让发生过的事重来。

    下次更新:5月9日,周五晚。

    周五的时候再贴文,就是这卷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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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天若有情(下)

    第28章 天若有情(下)

    戏剧般的人生,我们来去匆匆走过。是谁曾说:开始的时侯,我们就知道,总会有终结。

    “云颜——!”

    “临宇————!!”

    所以,当捕影和亦寒一前一后两声呼喊响起的时候,我只能看到若水茶金色的头发,在紫云山边境的阳光下闪着温柔细碎的光芒,就像一滴阳光扎进水中,扑通一声,激起无数钻石般璀璨,月光般莹润的涟漪。

    我缓缓低下头看着插进我胸口的细剑,看不到尖刃的剑闪着暗淡的银光,晃痛了我的眼睛。可是胸口竟是不痛的,只是意识离我好远,好远。

    这是我欠若水和玲珑的,所以这一剑我无恨无怨;这是我看到云颜遇险的本能反应,所以这一挡我无悔无冤。可是,那么痛的是什么,在剑还没没入身体的时候,就那么痛的是什么?

    青衫银丝的身影映入眼帘,亦寒一把抱住缓缓倒下去的我,一掌将持剑的若水打飞出去,跌撞在树上。

    他紧紧地抱住我,恐惧和害怕沾染了他所有的神经,他的眼中哪还有清冷,他的脸上哪还有淡漠,只余惶恐,那种即将失去全世界的惶恐。

    “临宇!临宇!”他大声地喊我,不知是刚刚的战争太过疲惫,还是此刻的他已然无法镇定,才会发出那么破败嘶哑的声音,除了呼喊,无法说出任何话,“临宇!临宇……”

    “咳咳……”我剧烈咳嗽,仿佛听到胸口有什么碎掉的声音,我艰难地伸出因刚刚太过惊恐而僵硬的手,扯挂在脖子上的红绳。

    亦寒慌忙帮着我将绳子拉出来,在那颈上的东西刚脱离胸口的瞬间,我就听到“砰”的一声,雪色的玉顿时碎了我满身。

    亦寒呆呆地看着他原本最宝贵的雪玉碎成的粉末,又看看我破败的衣衫,一时只是眼睛发直地瞪着我,完全反应不过来。

    被捕影扶着面色惨白,几乎惊骇得要晕厥过去的云颜,也傻了,呆呆地看着半躺在亦寒怀中的我。

    我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就着亦寒的手从地上爬起来,很是惋惜又心痛地扯着胸口孤零零的红绳道:“虽然上次已经摔去了一只角,可是这下却变成了粉末,真是太可惜了!”

    静寂,死一般的静寂,风轻轻吹动树叶,哗啦啦,哗啦啦。

    “秦——洛——!!”山林中回荡起亦寒暴怒地吼声,震得地面都一颤一颤的。

    我痛苦地皱了皱眉,连忙用手捂住耳朵,表情异常无辜:“你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那一剑会刚好刺在雪玉上,可不是我让它碎裂的,我也很心痛……”

    “你——!”亦寒两手扳在我肩上,恶狠狠地瞪着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动人复杂的七情六欲纠结在他脸上,让那个清冷淡漠气息凉薄的风亦寒彻底消失无踪。他的眼中犹有惊痛的余悸,他的声音仍是嘶哑,他的喘息仍是粗重:“你这个笨蛋,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

    我连忙抱住他,讨好地将脸埋在他胸口,低声道:“对不起嘛!我真的以为要死了,谁知道身上那件束胸马甲居然刀枪不入,再加上被雪玉挡了,才好死不死逃过一劫。”

    这可是亦寒第一次冲我发火,还骂我笨蛋,太恐怖了!简直比火山爆发还剧烈。以后绝对不能轻易挠虎须。

    “临宇!”云颜似是到此时终于缓过神来,冲上来将我从亦寒怀中拉出,颤声问道,“你没事?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我伸手拂了拂胸口上的破洞,笑道,“真的一点事也没有,别担心。”

    “哈哈哈哈哈……没事……哈哈哈哈哈……”山坡的东面尽头,太阳升起的方向传来若水撕心裂肺般既似疯狂,又似悲伤的扭曲大笑,尖锐地凄厉地划破长空,“真的会没事吗?秦洛……楚云颜……哈哈哈哈哈……”

    我转身看向远方满身血污的若水,茶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刺痛了我的双眼。我双眉轻蹙道:“若水,你……”

    声音嘎然而止,我惊诧地看着从上而下滴落在我浅蓝色长衫上的红色液体,鲜血,那是谁的鲜血,从何而来的鲜血,竟染红了我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秦洛,楚云颜,你们不会想到,穆亦疱的芴虚心法,你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芴虚心法只要有媒介就会丝丝缕缕渗入人体……十息之内,心脉炸裂……五脏俱碎……哈哈哈……”

    若水的声音远远传来,缥缈而虚空,她撕心裂肺地大笑着,仿佛要笑尽这红尘的悲苦,人性的丑陋,以及终生的孤寂哀伤:“楚云颜,你真的以为我要杀的是你吗?哈哈哈……我的目标……是秦洛,从来就是我丈夫最恨也……最爱的少年丞相……秦洛!我想杀了你为玲珑复仇,却更要……履行我身为穆亦疱族长的……使命……哈哈哈哈……”

    笑我痴,笑我狂,笑这红尘太痴狂;

    笑我疯,笑我癫,笑这红尘太疯癫。

    天若有情,苍天亦老;

    天若无情,此恨绵绵。

    当所有的声音在耳边消失,当所有的颜色自眸中淡去,当所有的知觉从指尖溜走,我却在凄厉大笑的残音中,眼睁睁看着灭顶的绝望朝我倾泻而来。

    为何总说,缘起缘灭,聚散匆匆。原来真的是开始的时侯,我们就知道,会有终结。

    痛,是如何从体内爆裂开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觉得仿佛听到了血管、内脏,甚至细胞炸裂开来的声音。

    我不想它流尽的血,我嫌它太过血腥刺眼的血,如拧开了开关的水龙头一般,从唇齿间汹涌而出。

    那时,我的眼睛还是看得见的。比二十一世纪澄澈太多的蓝天,比二十一世纪洁净太多的白云,还有比二十一世纪明媚太多的阳光,这些甚至比平时更清晰,如水洗过的清晰。

    在那个车水马龙、喧嚣繁华的世界,我经历了太多的聚散匆匆,心痛过、悲伤过、孤寂过、仇恨过,却从没一刻像现在这般除了乞求还是乞求。

    血,不能再流了;心脏,不要再停止了;身体,不要再失去知觉了。我还不想死,我……怎么能死?

    还记得瑞士洛桑中换过月历的那天,我诧异地想到,再过几天,两个世界,两具身体,伽蓝和临宇的年龄终于要同步了。当迎来万历769年的时候,我就二十二周岁了。

    轻轻转动的身体,看到了那张被额前银丝遮盖的脸。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麦色的皮肤,薄薄的唇,还有下颚刚刚冒出的点点胡渣。他有一张俊挺清冷的脸,他有一副修长健硕的身躯,他有一身百折不弯的傲骨,他有一颗……被我满满占据的心。

    风亦寒!风亦寒!那就是我倾心恋上,无怨无悔选择的男人啊!

    好不容易,我们才能在一起;好不容易,我们才冲破了咫尺天涯的距离。我死了,那个青衫银丝的男子怎么办?我死了,那个好不容易得到幸福的男子怎么办?

    我死了,还有谁能给他幸福?我死了,还有谁来爱他?我死了……还有谁来……让他爱?

    那一剑,我无怨;那一挡,我无悔。只是依旧不甘,依旧忍不住想问,为什么好不容易相守的我们不能相爱,好不容易相爱的我们,却终究无法相守。

    既然注定有缘相遇,无缘相守,为何要让我们相见相爱?既然注定结局是有来无回的悲剧,为何要让我们踩着自己的心尖,狠狠地走这一遭?

    我缓缓地倒下去,四周一片安静。我不知道是真的那么静了,还是我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倒在了哪里?是亦寒的怀抱吗?

    我的手握住了什么?是亦寒的手吗?

    他在对我说话吗?他在不停地、恐慌地用沙哑的声音喊我临宇吗?

    他在抱着慢慢冰凉的我,止不住身体颤抖吗?

    我想,一定是的。

    “亦……寒……”我握紧手,握住他的手,用尽我体内最后一分力气握着。

    透支我仅剩的一点点微末的生命,一次次张口,血水融成的泡沫涌出,涌出:“亦……寒……爱你……我……爱你……好……爱……你……”

    亦寒,你听到了吗?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我是那么爱你!我是那么全心全意承诺过要和你相守到永远,如今,要我怎么忍心弃你而去?要我怎么忍心……丢下你一人归去?

    早知相遇不过是聚散匆匆一场戏,何苦非要遇见你。

    早知相守不过是咫尺天涯的距离,何苦非要爱上你。

    早知相爱也不过是无望的结局,何必让飞鸟恋上鱼。

    灵魂脱离身体的瞬间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从我脑中被一点点抽走,一刀一刀,将这个世界从我体内生生割离。

    我的灵魂脱离了我的身体,我的感情却驻留在这个世界,魂肉割离的痛苦化作泪,滴湿了晴蓝的天空,浸透了绵绵的云彩。

    所以,死去的我才能看见,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心……却孤独着千疮百孔。

    风潇潇,雨霖霖,咫尺天涯两相望;

    红尘泪,天无情,何事同去不同归。

    何事同去……不同归……

    2008年2月,瑞士洛桑。

    我睁开眼,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刺目的光射入我眼中,让泪水流得更欢。

    我环目四顾,看着房中仿佛被水洗过般的家居,晶莹剔透,却统统闪着泪光。

    怎么回事?我有些诧异地擦掉脸上冰凉的泪水,在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我会哭?刚刚梦到什么了吗?

    门推了开来,一个颀长略显瘦削的男子站在门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却温暖的笑容。

    我笑了,朗声道:“宇飞,早啊!”

    宇飞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诧异,棕色的眼眸闪着微光,疑虑不定的视线从我的脸缓缓移到暗红色的绒毛地毯上。刹那间,他的瞳孔猛然一阵收缩,眼中的惊疑变成了震撼。

    我略眨了眨眼,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啊了一声:“我的手链怎么断了?”

    宇飞本就因昏睡两年而略显苍白的脸,此刻竟如透明了一般,声音微颤:“伽蓝,你……叫我什么?”

    我歪了头看着他,越来越疑惑,宇飞怎么了?今天好像特别奇怪。不对!奇怪的不只是宇飞,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劲。

    宇飞抿了抿唇,双眉纠结,正待说话。他身后却传来另一个我极熟悉的声音:“伽蓝,醒了吗?”辽远广阔的音域,没有磁性,却更让人亲近留恋的声音。

    我神色一冷,笑容与疑惑的表情统统敛去化作淡漠,心口郁郁得痛着,提醒我不堪回首的过去。从我们重逢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不断地道歉示好也快一个月了,我却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