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向前冲第2部分阅读
山贼向前冲 作者:rouwenwu
冷汗冒出来,抿嘴干笑。什么叫换个人,昨天晚上又是哪个给我撒了惊蛰?敢情我昨夜痒死了也已经是他手下留情了?
“苏武若做的出来,明日便不用倒夜香,若不做,我就把苏小姐昨日脸上装扮的麻子瘊子还有伤疤,真正永久地停留在小姐脸上,而且保证,效果比昨日还要惊人,如何?”秦江月笑得一派春风和煦,我听得牙齿打颤。
威胁,这是绝对的威胁!什么叫永久地停留?什么叫保证效果比昨日还要惊人?!我吞了吞口水,肚子更饿,你奶奶的,以为我真做不出来?!
我清清喉咙,唐伯虎同学,不好意思,借你的经典桃花诗用用啊,反正你已经作古,不会跳到这个时空来追讨我的版权问题。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要我做诗?嘿嘿,唐宋以来多少年江山如画,就有多少年才子风流,就只一个唐伯虎就够应付你了,还要不?再要的话我还有唐诗三百首,哪一首不是文采风流传诵千古?
我念完诗,自鸣得意地看秦江月,秦江月却眼神骤然阴冷,神色古怪地盯着我,缓缓移了几移,面色阴沉不定,终于归于虚无。
什么叫虚无,就是高深莫测,面无表情。
话说秦公子淡淡地说了一句“很好”之后,就再也没理我,扔掉桃花转身回山寨去了。
我莫名其妙跟在后头,这家伙原来是个神经病啊,怪不得都17岁了还没嫁出去,哪个女人敢要他啊!
我一路腹诽回去,刚回寨子里就碰见笙儿,顺便把怀里扯的几枝桃花都送与了他,笙儿又惊又喜,白花花的脸往我面前又凑近了些,吓得我一头冷汗簌簌,匆忙跑开,跌跌撞撞回房。
吃过饭,躺在塌上左想右想,那秦江月都不是省油的灯,他无缘无故在我面前说苏家的事,提苏武过去的种种,莫非是他已经看出我不是原装货?还是他别有企图?苏家以前和他有什么纠缠呢?
去问苏澜,苏澜大惊,继而颤颠颠道:“小姐是真的失忆吗?”
我怒:“失忆还有假的吗?苏家以前和水榭公子有什么瓜葛呢?”
苏澜盯了我半天,在我脸上左扯扯,右扯扯,嘟囔道:“没错啊,是小姐……”末了她颓然坐回椅上道:“天,小姐竟真的失忆了,这如何是好?!”
我无视她,闷头睡午觉
睡醒后下山又去做那打劫的营生,可惜等到天黑也不见有过往的商客,我们一群打劫的女人只好垂头丧气回山寨来。
相国千金
半夜,“小……姐……小……姐……”睡梦里听见鬼颤悠悠地叫,醒过来吓得我心肝跳停,刚要张口尖叫,被苏澜一把堵住。
苏澜……你,你想干吗?不会是发现我占了她家小姐身体,就想杀我泄愤吧!不要啊,我还没活够呢!
我支支吾吾地拼命挣扎,苏澜低低哼了一声,皱着眉头在我耳边低声道:“嘘,小姐,是我,莫叫了,我有话和你说,别惊动了别人。”
咦?苏澜说话的声音怎么听上去这么,这么清脆,哪一点像白天的那个老太婆啊?我停了挣扎惊慌地看她。
苏澜在床前跪了,一手护着左肩,压低嗓音悄声道:“小姐,属下该死!是属下照看不周,连累小姐堕马失忆。其实小姐不是苏家人,也不叫苏武。小姐本姓水,名叫水箩衍,是堂堂青月国相国府的三小姐,是皇亲贵胄。属下叫水莲,是小姐的贴身护卫。”
相国府水家?难道就是秦江月所说的那个水家?苏家得罪了权势滔天的水家?如果我是水家人,那苏武是谁?苏武又去了哪里?
原来还愁自己身无分文,如何糊口,还要养活一个老家奴,这下好了,我半夜醒过来,就已经成了相国千金,富贵权势都有了,还跟着个贴身护卫,人生果然如戏波澜壮阔。
水莲接着道:“小姐,那苏家原是咱家养出的家臣,放在外头做事,打理青水一带的盐务,不料那苏回英起了异心,与外边人勾结,咱家的对头趁机在朝中兴风作浪,无奈之下,相国除去了苏家。因这山寨是对头的地盘,小姐便带着属下乔装扮做逃出生天的苏小姐潜伏在寨中。”
我心头一冷,水莲说得简洁,什么相国除去了苏家,怕是以前的水箩衍亲自动手的罢,我这手上,已经沾了血。自古以来朝堂无小事,杀人放火骨肉相残的事多了,埋在历史的沙堆里数都数不完。
自己本不喜欢权利争斗,原来还庆幸自己投身在山贼身上,这一世可轻松快活,如今才知道,竟是已经入了局,真是世事无常。
不过,管她什么相国,相国的女儿早已经摔死了,不然我也不会附身进来,我还是我,不是那相国的千金,也断不会按她们定下的规则游戏,我的心肝转了一回又一回,动了无数心思,算了,找个机会我就溜之大吉,从此以后隐姓埋名过我的逍遥日子,嘿嘿,水莲,姐姐可不陪你们玩了!
不过眼前,保命最重要。那个水榭公子怕是早觉得我不对,才拿话试探我,不知道他试探出几分。
我笑得紧,点头问:“真正的苏武早已经死了是不是?那水榭公子与苏家是什么关联?他与我家又是什么关联?”
水莲道:“小姐果然聪明,苏家没留一个活口,消息不可能外泄。这水榭公子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不守夫道,四处游荡行走,据属下所知,他与苏家并无瓜葛,但是与山寨却关系密切,相国大人怀疑山寨内藏有对方的据点,只是属下无能,到现在也没有查出。这几日那水榭公子又住了进来,属下也不敢贸然行动。属下觉得,水榭公子可能是对小姐的身份有了怀疑,不过小姐原本就绝少露面,如今又易了容,凭他再大本事,也查不出小姐。”
啥?你说我现在这副脸是易过容地?我说我怎么老觉得自己的脸皮厚呢,敢情是脸上还糊了东西。
我四面摸摸自己的脸皮,希望拽下个什么东西来,可惜扯得脸皮疼,也没弄出个子丑寅卯。水莲嘴角撇了半天,才道:“小姐脸上易容的材质不是一般的东西,轻易扯不下来,要不然早被人看穿了。”她从怀里摸出一个指头粗的小瓶,道:“小姐若想去掉脸上的材质,只需用这个滴在水中洗脸即可。”
我接过那小瓶,里面装着不明液体,看不出是什么,心里痒啊痒,老天,我长什么样还不知道呢,要不要立刻洗了?忍了又忍,还是等到逃走以后再说吧。
“昨日闯进秦江月院子里的人,是不是你?”
水莲低了头道:“是,水莲怕秦江月对小姐不利,可惜水莲学艺不精,没保护到小姐,还中了秦江月的暗器。秦江月恐怕已经对小姐起了疑心,小姐千万小心。为了预防意外,小姐还是另做打算,趁早离开这里。”
果然是个忠心的属下,我叹口气,倒是和我想法一致。我吩咐水莲暗地里做好准备,找机会离开山寨。
接下来几日,那个拽拽的水榭公子没再差我,我也乐得清闲,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打劫,一边准备逃走的计划,水榭公子已经盯上了我,我必须趁早走,不然,不是落到秦江月手里,就是被水家发现我是冒牌的相国小姐,到时候我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暗地里也仔细算计,我一个人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买块薄田,开间小铺子,雇个厨子和伙计,大抵需要多少花费。
靠现在这样一点点地攒,恐怕还没攒够就被弄进相国府了,我终于忍不住,问水莲有没有办法弄到三千两银子,不要有相国的印章,最好全国通兑,我自有用处。
水莲应了,过了一日接到消息说,三日后银票即送到。
有了银子就有了一切,哈哈哈。
对于我现在还毫毛无损地活蹦乱跳,没有被水榭公子弄死弄残,山寨里的众山贼都表示惊叹佩服。我也奇怪,自从那天我给秦江月念了首桃花诗后,他再没来找我麻烦,莫非是被我一首才华横溢的桃花诗感动得从此以后另眼相待了?
恶寒,这么狗血的事情只在电视上演过,你啥时候看见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爱上一个山贼?又或许是我那天说错了什么话让他怀疑到了我的身份?
切,不管他,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还得忙着准备逃跑大事呢!
但是,我总有被人暗地里跟踪监视的感觉,每次回头,却什么也没瞧见。
这样张惶回顾了n次后,我怀疑自己已经被这个活阎王吓成了神经过敏,于是放弃,照常去给那肥公子送饭。
到了关他的偏僻破院子里,不见守门的,却听见柴门后面一片女人的浪笑声,夹杂着一个男人挣扎的呜咽声,拌着衣物的撕裂声。
不用看也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自古以来,有几个山贼是好人?即便到了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里,也仍是这样。
这群女人平时没少去风月场里狎倌儿,没想到竟然对这肥公子也下得了手。啧啧,那一身的肥肉,她们的品位够可以。
那公子又哭又叫地,我皱皱眉头,一脚踹开门,屋里有五六个女人,围着地上的男人,他的衣物撕得破碎,几乎不能蔽体,被一个女人按在地上正拉扯最后一件褂子,被我这么一踹,都扭头望过来,地上的人趁机奋力挣开,披头散发蜷缩成一团拼命往角落里躲。
我尴尬一笑,众山贼鼻子里哼一声:“你倒来的是时候,算你一份。”
角落里的男人抖嗦得更厉害,胸前衣襟大敞,露出光滑如玉的肌肤,天,这家伙的皮肤竟然比我的还好!
我不忿地扁扁嘴,放下饭菜,那堆女人已经又拽住了那男人,我清清喉咙,不紧不慢道:“我说姐姐们,你们果真是不怕死的,水榭公子随后就到,等他来了看见姐们的风流韵事,脸上颜色一定好看得紧。”
哗,屋里的女人一愣,然后眨眼间跑了个干净。
呼——终于知道,水榭公子的招牌原来是比吸尘器还要管用的家用清洁电器。
肥公子是个美人
地上那公子哭得两眼通红,拼命拉扯衣服遮住身子。啧啧,那个肥硕的公子原本竟是个美人!
这才饿了没几日啊,竟然消瘦成这样,披散的长发里可以看见精致的容貌显出来,果然大户人家的公子,竟是丰神俊秀,眉眼动人,连身材都修长俊挺了,想是今日被那群女人瞧见,怪不得按耐不住了。
我往前走一步,他恐惧地抱成一团,脸上尽是哀求。
这公子想必已经又饿了一天,我弯腰把饭拿出来,放在他面前,道:“快把饭吃了罢,你家老娘也不说赶快送银子来赎你出去。”
他的眼泪哗地掉下来,我看他这戒备的样子很是可怜,毕竟在二十一世纪的年代里,男人是强势,时不时冒出新闻,说某某男人猥琐某某女人或是某某女被始乱终弃的,从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在一群女人滛威下落魄成这样,换成现代的男人,一听说有五六个女人想争着和他上床,估计他比谁都兴奋激动,恐怕拼死了精尽人亡也乐意。
想一想,还是眼前的世界好,至少这里不会有男人一天到晚四处搞一夜情,幻想着左拥右抱,叫嚷什么风流是男人的本性。
因为在这里,夫郎无数、风流潇洒的,是女人,这么一想,我心里好受许多,现代社会男人浪荡,这里偏是女人好色,倒也公平合理。
这个美人恐惧地看着我,只顾哗哗掉泪,对面前的饭菜动也不动,大概是怕我对他也起了那心思。天地良心啊,我到现在还没开荤呢,哪能去主动纠缠他?
我朝他一笑,温言道:“你放心便是,我不会欺负你,把饭吃了罢。”转身走到门口,准备出去先等他吃完再进来。
正要掩上门,那肥公子,错,现在已经是个圆润的大美人,他忽然扑过来,匍匐在地上扯住了我的脚踝,哆嗦道:“求你,救我出去。”
我一僵,呆呆看自己的脚踝,他的手指晶莹剔透,滑腻腻的,牢牢攥着我的腿。我心跳开始加快,他睁着晶亮的眸子哀求地望我,望得我心虚。
这山寨是别人的地盘,虽然我名义上也是个有权有势的相国千金,可毕竟是半道来的魂魄,对前面的事情不清不楚,早晚被发现。更何况我身在山寨,命攥在别人手心里,自己还要逃命,又哪里救得了他?
我回身叹道:“这里是贼窝……这样吧,你修书一封,快叫你娘派人把你赎回去,我给你传消息。”
他满眼是泪,抓着我的脚踝死不放手,哽咽道:“我娘不会管我的,她家中夫郎无数,像我这样偏室所生的儿子有好几个,原本养大就是要送出去讨好达官贵人的,这次出来就是要把我赶到前面的穷山村里寄养几月,指望将我饿瘦,好送去京里给大人们做侍寝,如今被你们抓上山来,我娘她断不会为我付银子出来!求你,救我。刚刚那群女人不会罢手的,你今日虽救了我,难保来日。我求你,她们不会放过我的!”
他哭得甚是伤心,才十六、七岁,乱发下眼睛明亮晶莹,看得我恍惚,他紧紧抱住我的裤腿,哀戚道:“求求你,救我,我留在这里一定会被她们糟蹋了卖进青楼里,求你……”
我看了看院子外头,守门的刚才跑出去就没了影儿,一听说是秦江月要来,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的眼睛像星辰一样明亮,只是满是绝望和焦灼,好似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小扇子一般的眼睫不停地颤,颤得我心里滴溜溜什么滋味都有,心一横,不管银子到没到,先救了他再说!便压低声道:“好,我带你走。”
他半信半疑犹犹豫豫地看着我,似是怕我骗他,我蹲下身给他拢紧衣衫,他似受惊的兔子一样发抖,我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局促地咬着唇,小声道:“我姓言,叫若黎。”
“那我以后叫你黎儿,可好?”
他抬头看我一眼,红着脸点点头。
头次看见男人红脸,而且还这般风情,却一点也不别扭,我的脑袋当机几秒,赶紧晃晃脑袋,安抚他道:“穿好衣服,把饭吃了,我叫水箩衍,你记着我,且忍耐些时候,我带你出去。”
黎儿松了手,点点头。他也实在是一天没进米粒,又折腾了这一番,早饿得发昏,把饭菜吃了个干净,我收拾好碗筷,从靴子里拔出平日防身的匕首递给他防身。
出了院子立刻想去找水莲,银子还没送到,这个时候逃走的话,估计我即便带言若黎走了,也是没有办法摆脱水家的掌控,可是如果不尽快下手,那帮如狼似虎的女人断不会放过他,她们已经见过了他的容貌,拖得时间越久,越危险。
或者,或者叫秦江月把他带在身边,那……
水榭山庄号称第一大庄,断不会随便带个不知底细的人回去,更何况秦江月这样的变态……我猛地顿住,觉得身上起了寒栗。
想了想,我转身去厨房找笙儿,在他那里蹭了饭饱,又叫笙儿再送些饭菜给黎儿,虽然那群女人暂时被秦江月的名头吓了一吓,但难保色心不死,笙儿去送饭,正可再去探看,想那群女人也不敢乱来。
笙儿横了我一眼,凑过来,浓烈的香气熏得我要晕过去,他两眼泛泪光哀怨地问道:“你这没良心的,是不是看上那公子细皮嫩肉的了?我哪里比不得他,你说啊!”
我趔开身子干干地笑:“笙儿,你误会了,那个,其实,是我今天把本来应该送给他的饭菜摔掉了,所以,所以……”
笙儿狐疑地看我,我咧着嘴笑,赶紧溜出来,才出了伙房,便有个同仁立在我面前,一脸幸灾乐祸地告诉我说秦公子叫我。
我蔫蔫蹭过去,刚进了秦江月房里,他又挥挥衣袖,把门带上了。我吓得一哆嗦,咬牙腹诽,古人关门真是方便,有了武功就显摆啊!
秦江月斜倚在椅子上,穿着白锦缎花的长衣,束着玉冠,肩上两绺青丝滑下来,风流俊俏,手中拿着半卷书,斜着眉眼似笑非笑地看我,这姿态怎么看怎么勾人,他挥袖关上房门,眼角瞥了瞥我,越发地撩人。
耶稣叔叔,这是色诱,我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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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命计划
秦江月清泠泠地抿嘴微笑:“这几日没有提你倒夜香,日子过得可悠闲自在?”
我干干一笑,狗腿地哈腰道:“一般,一般。”
他妖娆的眼睛在我脸上转了一转,把手中的半卷书丢到案几上,朝我勾勾手指。
我发懵,站着不动,他又勾了勾,我终于挪动步子,两腿跟灌铅似地艰难走过去。他好象不介意我花这么长时间走完这五步路,那个,其实,我离他只有三步远,不过我自动换算成五步来走。
待我走到跟前,秦江月纤指一动,已揪住我的前襟,佛祖菩萨啊,这个人怎么有这个坏毛病,动不动就揪住人家的衣裳?
他眯着眼睛,半闭的双瞳里有流光划过,妖娆之极,我看得发呆,他的声音蛊惑到极点:“是哪个在山下说叫我跟她回山寨做她小爷的?”
咕咚,我干干吸口凉气下肚,吓得忘了呼吸,几乎被自己憋死,嘴直抽筋:“那个,您一定是听错了,小人从没有说过这句话,小人是说请秦公子跟小的回山寨好招待公子。”
他的眼睛弯了起来,纤秀的指头沿着我的鬓角划下来:“哦?那你怎么招待我呢?”
这话怎么这么暧昧呢?难不成是以身相许?那这也太便宜我了吧?我坚信我这山贼的瘦不拉唧模样吸引不了人,更何况秦江月这样的人中龙凤,绝色倾城。
我发愣,嘴巴继续抽筋,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的神情有一刹那的阴冷,手忽然扼住我的脖子,颈上一紧,我被勒得窒息,开始浑身发冷。
就在我憋得满脸通红的时候,他却忽然神色一转,又笑得云霞灿烂,眼中波转神流,放开手轻轻缓缓移到我的衣襟上:“你果然是个有趣的山贼,我就喜欢你这性子,过几日就随我一同去水榭山庄作客小住,如何?”
脖子一松,我立刻大口大口地喘气呼吸,什么,什么……我的听力一定出问题了,天上一定是打雷了,不然我的耳朵怎么出现了幻听?
我浑身僵硬,一边喘息尽量让呼吸平静,一边扯着嘴角使劲地微笑,扯到抽筋。大哥,拜托,你是个美男我知道,可是我更知道你是个活阎王,跟你回水榭山庄小住?那我真是离去阎王殿不远了。
我忍着牙酸皮肉酸,继续无害地微笑:“秦公子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绝世佳公子,小人是肤浅之辈,不敢冒犯公子,更不敢有损公子清誉,何况小人还要在寨里为寨主打劫抢银子呢,还是……不要去了吧。”
秦江月无视我的抽筋,云淡风轻丢下我,斜着眉眼瞧我道:“是么?这寨子里的山贼上上下下也有几百号人,缺你一个不会少赚二两银子,你要是怕寨主不答应,我明日就与你家寨主讨人情,这一趟,你还是跟定了。”
我的腿肚子一哆嗦,站立不稳,玉皇大帝四方诸神啊,这个变态到底打的什么注意?怎么真的盯上了我?我继续挣扎:“秦公子,我看还是……”
“好了,我累了,你回去罢。”他衣袖一甩,打断我颤颠颠的话语,清脆地道:“童儿,备水,我要沐浴。”
外面小厮应了声,我呆立。
秦江月薄薄的唇淡淡一弯:“怎么,你也想看我沐浴么?”我一惊,魂飞魄散,立刻夺门而出逃命去也。
傻瓜才要看他洗澡,上次那个谁看了他两眼,就被他剜了眸子,我已经有了冒犯他的前科,若再犯,一定死路一条。
我立刻回去找水莲,秦江月都要带我走了,我再呆在这里岂不是自断生路,更何况,我还要把黎儿救出来。
水莲叹息一声,道:“我还道小姐失忆后转了性子,原来还是和从前一般爱好美色。”
我石化,原来的相国府千金就是这副嘴脸吗?
水莲微皱着眉头,迟疑道:“可是小姐,咱们接应进山寨的人还没安排好,如果这么走的话,以前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恩,白费才好呢,就是要白费,反正我不做炮灰。我弯着眼睛问道:“莫非山下再没有我们的人了吗?”
水莲道还有,就在山下附近。那不就结了!哈哈哈,终于想到脱身的妙计了,我严肃地道:“也不难,今晚想办法把我和黎儿送下山,然后另派人来假扮苏武,依旧在山寨里潜伏。”
水莲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道:“果然是小姐思虑周详,水莲愚笨了,竟没想到小姐用意。既然那水榭公子已经起了疑心,想叫小姐随他进水榭山庄,这是千载难逢好机会。我们正可派辛柔前去卧底,打探水榭山庄底细,而且可以趁机除掉秦江月。相国大人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啥?还有这么多层意思?我干干一笑,对我有利的事情,默认。
水莲激动万分地抓住我的衣袖,道:“属下就知道小姐没失忆,还是和从前一般足智多谋。”
我哑然,那个辛柔是谁?如果没记错的话,除了他已经死去的师父,秦江月可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高手,辛柔怎么可能除掉秦江月?
水莲怔了怔,愕然道:“原来小姐还是没有恢复记忆。辛柔是咱们相国府的死士,在江湖中是仅次于秦江月的杀手,也是唯一能与秦江月的武功抗衡的人。听说他们两个上次过招,辛柔因一时分神,才输给了秦江月,在江湖上被人耻笑还打不过一个男人,因此上耿耿于怀。而且辛柔对相国大人忠心不二,更擅长暗器、下毒及易容,小姐脸上的易容之物便是辛柔所做。如果这世上有人能杀得了秦江月的话,这个人一定是辛柔。”
“那你呢?”
“属下与秦江月相比,要逊一筹,属下杀不了他,若与他相斗,以死相拼的话,大约会将他重伤。”
哦,既然如此的话,由辛柔来扮我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还是有点叹息,那么绝色俊雅的水榭公子如果真被干掉了,那就太可惜了,绝色美人啊……
水莲说她早已经把附近的地形摸透,不用担心惊动寨子里的人。
因为我要求今夜便动手,水莲急匆匆地趁夜下山去联络人,我十分怀疑这一来一回要耗一整夜的时间,水莲却神秘一笑,脸上易容的枯皮跟着抖几抖道:“小姐果然什么都忘了,连水莲的轻功是天下第一都不记得了。”她轻飘飘足尖点了点,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天,这个世界的人们真是希奇古怪,而且这个相国大人更不简单,府里养着江湖上最厉害的杀手,还有轻功这么好的护卫,水莲的身手我虽然没见过,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的武功必定也惊世骇俗,不然也不会自称能重伤秦江月。
相国府养了这多许人做什么?那苏武家插手的盐务也是相国家的,在古代,盐应该也是经济命脉之一吧?一个相国,只要尽心尽力辅助女帝就行了,用得着做这许多机密之事吗?
这个相国府还真不简单,既然已经权势滔天,那她还怕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费周章地对付她的对头?还有,相国的对头会是谁?
切,我自己唾弃自己,这都是相国家的事,跟我什么关系,我只用保住自己的命,离开这些明争暗斗,寻个地方好好地生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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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黎
终于体会到相国府门下人的办事效率跟速度,到后半夜,我和黎儿已经被人扛着一路呼啸,飞速奔下山去,山上的守卫竟无人知晓,另一个苏武安安稳稳地躺在我的小屋里继续睡觉。
等到明天,她们也许早上就会发现睡得死沉的守卫, 大概会猜测黎儿趁她们睡熟的时候逃走了,跟着大约会搜山,闹腾几日,应该不了了之了罢。我在黑夜里,依依不舍地向我的山贼生涯告别,如果不是我的身份出现意外,这真是一份有前途的好职业。
等到天明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一家客栈里。跟着我们的是两名年轻女子,一个穿着淡色衣衫,一个则是玄色短襟,却都是模样普通,普通到扔进人群里找不着看她n眼也记不住长相的类型。
黎儿受惊过度,我安抚着他先睡下休息,自己靠在床前,心里盘算着怎么把银子要到手里,又怎么支走这两个相国府的侍卫。
看黎儿已经睡熟,我才从里间出来。淡色衣衫的侍卫开口道:“小姐,我们是回相国府么?”
我打个趔趄,指着她抖半天,失控地道:“你,你……你怎么会跟来?”原来水莲卸去装扮后,竟是这样的面容,水相国好眼力,挑得这样的相貌,放在哪里都是消失在人群里不易被发现的暗子儿,杀人潜伏最是合适不过。
她十分恭敬地道:“回小姐,水莲是小姐的贴身护卫,保护小姐安全,相国大人吩咐过,小姐在的地方,就是属下必须在的地方。属下永远追随在小姐身旁。”
无语,这相国果然是个老j巨猾的,有这样一个保镖在,我哪里也跑不掉地,想避开她怕比登天还难。
我沮丧地跌进长塌里,哀悼了一下自己的逃跑计划,水莲又问下一步去哪里?我想了想,当务之急是要把黎儿安置妥当,他老娘那里回去没什么好,不知道他可有别的什么亲戚可投靠。
这个水莲做事十分地稳妥,事情办得滴水不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叫店家去置办了几套男子衣物,而且还买了一个乖巧清秀的小厮。水莲大概是认为我必定会把黎儿收进房里。
小厮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生得极是俊秀,安分守己,身段婀娜,偷偷抬眼看了我一回,便红着脸低头不做声,我叫他先进里间守着黎儿好伺候。
我惊叹之余,更加佩服那相国大人的调教之术,果然高明。另一玄色服的年轻女子,叫水碧,也是个寡言少语的,冷冰冰立在旁边一句话不说,偶然开口,也是一句“是!”十足郁闷的人。
等她们两个出去,我想了n久,左右现在走掉隐居的可能性不大,迷迷糊糊也靠着塌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补足了眠醒过来,听见耳边有人低低地道:“你醒了?”声音十分动听,似玉石落盘飞泉叮咚。
我恍惚起身,看见床边坐着个大美男,眉是远山,目是春水,身上穿着件淡色的长衫,清雅俊美,如三月春柳,看得我口水泛滥。
上辈子的缺憾怎么这辈子都补全了,这么帅的美男离我半尺之遥,看那皮肤如雪,白玉无暇,这么温雅的美人,啧啧,真想抱着亲一口。
美人唇角弯弯,低了小扇子一样的眼睫低声道:“我们去哪里呢?你那两个下人说已经打点好了马车。”
我吞了吞口水,指着他犯傻:“你,你是黎儿?”
美人眨了眨星眸,眼睛弯弯,点头。
我的神啊,黎儿竟是这么个大美人,若是走在街上,可不被人抢了去!
我定了定神,肉痛,这个大美男马上就要回家了,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叹息,复叹息;“黎儿,明日我便送你回家。”
黎儿一怔,白了脸,摇头轻声道:“我不要回去。”听见黎儿这句话,竟然心里暗自雀跃甚至期待,我再一次唾弃鄙视自己。
黎儿攥住衣角,垂着眼帘道:“我已无处可去,便是回去,也立刻被我娘送给人家做玩物。我,我情愿跟着你……”
脑袋轰地一下炸开,我平白无故拣了这么大的便宜,美人啊,美人啊……我傻掉的脑瓜里反复回荡这三个字,望着黎儿发痴。
黎儿红了脸,带着些绝望继续道:“我这样的家世,你若将我送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我不想沦落到哥哥那样,被人送来送去,从一个女人手里再转到一个女人手里,生不如死,连娼倌儿都不如的日子,熬不到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求什么,只求你收了我,做偏房做小我都愿意,只要,别像对哥哥那样对我……”
黎儿的身子又抖起来,极力忍耐地死攥着衣摆。
我心下一酸,握住他的手,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轻易许了终身?”
黎儿低头道:“原先我以为你是个山贼,可是你那天竟然轻轻易易骗跑了那群女人,也没有像其他女人那般对我窥伺。我便知道你是个好人。”
我扁扁嘴笑:“许是为了把你骗来好独占,世上人心不古,哪来这许多好人?”
黎儿瞥了我一眼,道:“你要独占,在山上我还能逃得掉么?更何况,你根本不是山贼。”
我干干一笑,认真道:“黎儿,你放心便是,我会好好待你。只是,我以后也未必能好了,你若跟了我,也许会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只得温饱。”
黎儿看我一眼,极轻地道:“我娘的偏室多得数不多来,我又不是个女孩,娘她一直对我们不管不问,我父亲很早过逝,自小挨饿的日子多了……”
黎儿笑了笑,苦涩地道:“也没过几天好日子,我不怕的……后来我12岁的时候,娘偶然看见我,见我长得还清秀,就开始叫人锦衣玉食地伺候,调教我琴棋书画,我怕落到哥哥一样的下场,就拼命的吃,希望自己身体变形,娘就放弃我了。可是一直没有成功,到14岁的时候,娘已经打算把我送给京城的尚书家,我逃跑了一次,可是很快被娘抓回去毒打一顿,我哀求娘不要把我送出去,当时府里有个来访的奇怪神医,见我可怜,私底下给我开了一个药方,我偷偷配了来,服下后没几天,果然就肥胖起来,娘试了很多办法想让我瘦下来,都不行。这一次被你们抓到山寨,我随身带的药都吃光了,结果……”
我心里颠三倒四地颤,这世上竟有如此的亲娘,亲生骨肉养大只为送与她人玩乐吗?黎儿他这些年来定是吃了不少苦。黎儿既对我倾心相待,托付终身,我又岂能狼心狗肺?
“黎儿,今生断不负卿!”
黎儿一怔,飞红了脸,点点头。
绑架
我迟疑地看看黎儿,其实这个问题心里已经反复想了n遍,万一我以前是个丑八怪……
不然的话,那个水萝衍怎么会总是绝少露面呢?八成是长得太丑,唉,人生里的败笔啊,黎儿那么俊俏个美人,配我一个丑八怪,不知道愿意不愿意。
“黎儿,你以后和我在一起,我也不瞒你,我确实不是山贼,混在山寨里的时候,我坠马伤了头,对以前的事失忆了,至于我的身世,以后再说给你听,这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只是,我不能骗你,这张脸却不是我的,”
黎儿惊愕地看着我,我接着道:“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了,这便去了伪装给你看,只是,”
我吞吞吐吐地问:“我若是生得十分丑陋,黎儿可会嫌弃我么?”
黎儿凝视我半晌,忽然唇角一弯,笑道:“我早已决定跟了你,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妻主,我又岂会在乎你的容貌?这世上蛇蝎心肠的美貌人物多了,看人,不若看心。再说,女人家,容貌便是丑陋些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心暖了些,还是犯怵,话是这么说,可万一,万一实在是丑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不是我杞人忧天,实在是,水莲不止一次提到以前的我不愿见人,即便是在朝廷里也少有露面,由此可见,恐怕不是一般地丑。我忽然留恋起现在的这张脸,虽然面目平凡,却有一双璀璨若星辰的眼睛,胜过猪八戒无数倍……
只是,只是,我总不能永远蒙着面具度日……算了,早晚是死,总要见光地……心一横,我一把从怀里摸出水莲给的小瓶子,迅速下床去往水盆里滴了几珠,然后非常壮烈地把脸伸了进去,三两下抹了脸,脸上开始有什么东西软了,黏糊糊地掉下来。
心提了起来,一把把抹下来,越抹心越慌,最后鼓起勇气朝脸盆的水影里望了一眼,默然。
盆里的人眉是远山眉,鼻是琼鼻,眼是比秦江月还要妖娆明亮的眸子。盆里的人总的来说还算清秀,恩,比清秀还要动人无数倍,生生地是云中月出,花开如锦。
郁闷,终于明白以前的水萝衍为什么不爱见人,在这女尊男卑的国家里,她一个女子长这么盈盈若水姿貌绝伦,确实比较郁闷,出门恐怕会被人瞧不起吧。
黎儿站在窗前,看见我的模样,忽然红了脸,慌忙别过头,脸上的红晕好似窗外的樱花,灿灿妖娆。
那买来的小厮叫青衿,虽寡言少语,可举止十分得体,事事操置得也很妥帖。我很是惊叹,想一个小厮竟也有大家公子的风范,怕不是从小被人训练了去,实是命苦,以后要给他寻个好妻主。
青月国的京城叫肴都,水碧雇了两辆马车,我嫌一个人闷,便挤进黎儿的马车里,青衿十分识趣地钻进后面马车里,黎儿看见我上来,当时?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