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十二岁第4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 作者:rouwenwu
是在原地打转?
她起了疑心,想了一想,便在走过的地方,隔上三四棵梅树,便做了一个记号。
又走了半个时辰,忽见前面的梅树上出现了自己所做的符号……
她心中一沉,果然!
她是在原地打转!
这梅林中果然有机关阵,而要命的是,她直到现在也没看出这阵究竟是什么阵法……
能再见到你真好……
她长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仔细观察每一株梅树,发现这些树每一棵都不尽相同。
有的高大,有的粗壮,有的虬髯如松,有的细长如竹……
而在梅林之中,还散放着一些大石,这些大石却是一模一样的,难以区分。
风凌烟默默计数这些梅树。
又走了一会,终于发现这些梅树的排列,似乎每过三十二棵就是一个轮回……
她心中一喜,知道了它们的排列,她就不愁走不出去!
她把速度放快了一倍,又向前走了足足半个时辰。
眼前的梅林忽然消失,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大片云海!
云海中白云蒸腾,翻翻滚滚,如同大海潮涌。
根本看不清白云下的形貌。
她试着向前走了一步,忽地足下陡空,低头一看,竟是万丈深渊。
不由大吃一惊,想要收足。
但转念之间,身子又似被什么提着腾空而起。
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白云翻飞。
往下一看,只见群山巍巍,江河横流。
自己正如流星一般,飞也似的从天落下。
空中风声呼呼,彻骨生寒!
她一声大叫,急缩了缩身子,忽又感觉脚踏实地之上。
一颗悬着的心尚没有放下,脚下忽又传来隆隆声响,大地抖动,地底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她心中骇然,急跃而起。
忽见脚下大地裂开,熔岩滚滚,数百丈的火焰喷射而出,炽热无比。
而自己的身子正毫无凭依地向着通红的熔岩中落了下去!
她心胆俱裂,汗出如浆,情不自禁高叫出声。
忽有一条长鞭急垂而下,她一把抓住。
能再见到你真好……
她一把抓住,那条长鞭向上一收,她整个身子便飞了起来。
好不容易又踏上了地面,这才看清救自己的居然是自己曾经的铁哥们云行烈。
她心中大喜,难道自己终于又穿越回来了?
禁不住一拍云行烈的肩膀:“行烈,能再见到你真好……”
云行烈微微含笑,却不说话。
风凌烟忽然察觉不对。
云行烈早已死去一年,怎么又会突然出现?!
她一个念头刚刚转出来,眼前的云行烈忽然化成了森森白骨。
骷髅头嘴巴咔咔作响,似想咬她!
她大吃一惊,忽然一口咬破中指。
用鲜血急速在空中划了个符咒,大喝一声:“破!”
眼前的景致瞬间改变,哪里有什么云行烈,岩浆,云海?
四周灼灼梅花开放,她依旧是在梅花林中。
只是身周的梅花树相对来说,更粗大了些,树干黑漆漆的,如同坚铁!
她心中惊魂未定,知道刚才自己是着了梅花林中的幻术。
如非自己急中生智,只怕已经被频繁的幻象吓得心脏爆裂而亡。
她定了定神,看了看周围,心中忽然一震。
在这梅林之中,竟然散落着十多具白骨。
这些白骨都张着大口,似乎是惊惧之极,显然是被活活吓死的。
风凌烟一颗心噗噗乱跳,暗道侥幸。
这下她不敢乱走,睁大了双目,仔细观看那些梅花树的位置和造型。
又细思刚刚所见的那些幻象。
心中蓦然一动,莫非这就是传言中最神秘的阵法——三千花杀?
这种古阵法她也只是无意中在一本古籍上见过。
终于逃出来了!
因为早已失传,所以解说的有些语焉不详。
似乎就是以花为媒所布之阵能让人瞬间跌入幻境。
而且在幻境中会见到最恐怖的画面,最终被幻境活活吓死……
眼前这个梅花阵和古书的记载相当吻合。
也就是说,即便不是三千花杀阵也是差不多的……
风凌烟不敢再乱走,蹲在原地,拼命思索古书上所说的破阵之法。
手里拿了一颗小石子,在地上画了许多符号,推演上一会,便站起来试着向左走了几步。
没有幻境出现!
很好,看来她推演的正确!
风凌烟信心倍增。继续推算……
这阵法极为复杂,她走上几步,就要推演一会。
她在梅花林中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边走边推演,这一路时不时可见林中的白骨,想必是误入其中被活活困死的。
她初时走的甚是滞涩,走上几步就要停下推演半晌。
到了后面她越推演越快。
理顺了思路,已经不用停下推算,脑中早已推算好了下几步的走法……
就这样走了大半个时辰,她眼前一亮,前面已现出淡青色的天光!
她斜走八步,眼前再看不到一棵梅花树。
她此刻就站在一片不高的断崖之上,断崖三丈下便是一条官道。
官道旁边有一栋宅院,杨柳青青,拥着粉墙青瓦,看上去和普通人家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终于闯出这‘三千花杀’阵了!
她心中喜悦,她生性喜好机关算术,此刻破了这三千花杀阵。
心中得意之极,只想大叫大嚷一番才得痛快。
她笑眯了眼睛,自断崖上一跃而下。
拍卖,挣大钱
双足刚刚踏上官道,忽听宅院中有人一声喊:“云海谷出来人了!”
随着这一声高喊,无数个人自那座宅院中奔了出来,将风凌烟团团围住!
风凌烟吃了一惊,这些人高矮胖瘦,男女丑俊都有。
穿着打扮也是五花八门,却个个武功不弱。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风凌烟围了个密不透风。
“原来是个小姑娘,小姑娘,你是从云海山庄出来的?”
“小姑娘,你是宫神医的什么人?”
“小姑娘,宫神医是不是让你传话的?”
“小姑娘,宫神医可说剩下的三面梅花令传给谁?”
“小姑娘,你是怎么出来的?真稀奇,第一次见到云海山庄出来人……”
“小姑娘……”
这些人七嘴八舌,你问一句,我问一句。
吵吵嚷嚷的,几乎要将风凌烟的耳朵吵聋了。
幸好风凌烟的耳力极好,虽然闹哄哄的,她还是听明白了一个大概。
大脑迅速一分析,便得出了如下结论。
一,原来宫湮陌是个什么神医。看这人头攒动的样子,好像还很有名很拉风的样子。
二,看样子他不轻易为人医治,求他救人须有梅花令。
三,云海山庄所藏之地甚是隐秘,这些人根本找不到,也进不去……
四,宫湮陌是个冷血的神医,就凭梅林中的那些尸骨可以推断,那些人大概都是等不及想闯进去的,结果困死在里面。
而宫湮陌居然冷血不救……
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就碰到个神医,不但被他所救,还进了从没有人未进过的云海谷。
她应该是感到荣幸还是该感到悲哀?
毕竟这家伙救她的目的不单纯,是为了换钱的。
碰到一个王爷
梅花令——岂不就是自己在那座竹楼里偷出来的东西?
嘿嘿,原来它有这样的功用,只是不知道这梅花令平时是怎么个分法?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这些人个个武功不弱,想必哪一个也不好惹。
江湖人最喜欢的就是打打杀杀,自己一个应对不好只怕就是杀身之祸!
嗯,他们都有求于云海山庄,现在想必拿我当做云海山庄中人了。
估计还不会乱来——
风凌烟眼珠转了一转,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伸出小手摇了一摇,打了个哈欠,说了一句与此事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我饿了。”
她这倒是说了实话,她在梅林中转了大半天,劳心劳力的,自然是饿了。
众人都是一呆,一个碧衣女子忙道:“是啊,是啊,她一个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很容易饿的。小妹妹,我们进迎杏馆内说话。姐姐这里有好吃的。”
亲亲热热地挽住了她的肩头。
“不,不,李碧云你也就擅长做云糕,那个小孩子吃了不好。还是跟在下吃蟹黄包好。”
一个黄衣男子拉住了风凌烟的衣袖。
“哼,如论吃哪里能比得上我们天下第一楼所做的饭菜?小姑娘还是随我们去吧。”
两个蓝衣男子拦住了去路,面团团似的脸上是得意的笑。
“你们天下第一楼的饭菜能和我们云王府的饭菜相比么?”
四个侍卫打扮的男子齐刷刷地出现,门神一样杵在风凌烟面前。
分站四方,隐隐呈合围之势,霸气十足。
民不与官斗,其他人都识相的闭嘴。
她在必要时拿拿架子也是必须的……
云王是这个国家最受宠的王爷,权势通天。
可以调动大军,据说也是未来的万岁爷,谁敢跟他明着抢人?
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四个侍卫为首的一人冲着风凌烟微微一躬身:“小姑娘,我家王爷在那边,自有佳宴相待。请!”
风凌烟原本被他们吵的头大如斗。
自己像个香饽饽似的被他们扯来扯去,正要发飙。
见这个什么王爷侍卫替她解了围,正求之不得。
便趁机出了那些人的包围圈,抬头一瞧,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一身紫色蟒袍加身,身形修长,面容清隽儒雅。
看上去温文尔雅,很好相处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深沉中透着一抹精锐。
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身上便有无形的霸气透出。
那是久居高位者才会有的气质……
不用问,这人就是那位云王了。
没想到连这样的王爷也来找宫湮陌求医,而且也和普通人一样在云海山庄的外围等着……
那四个侍卫将风凌烟带到云王爷身前:“禀王爷,小姑娘已经带到。”
四个人一起施礼。
风凌烟唇角似笑非笑,站在那里,并不行礼。
现在可是这位云王爷有求于她,她在必要时拿拿架子也是必须的……
云王爷微微点了点头,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握住了风凌烟一只小手:“小姑娘,随本王来。”
带着她走进那栋宅院。
其他人也想随着走了进来。
走进去风凌烟才知道这宅院之大,绵延足有数里。
里面正中一间抱厦,厦前悬着许多鸟笼,却不见一只飞鸟。
有时装酷也是必须的
抱厦两边各有十间院落,院落有大有小,院名也起的古雅别致。
在院外有人进进出出,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相互之间并不打招呼。
可见各成体系。
风凌烟跟着云王正要进那个最大的院落,一个青衣男子走上前来。
含笑对云王施了一礼:“云王殿下,这位小姑娘人虽然小,却是从云海山庄出来的,身份实在是不小。我等在此处苦等半月就是在等云海山庄的消息……”
那人尚没有说完,云王便淡淡地摆了摆衣袖:“放心,待这位小使者吃过饭后,本王自当带她到大厅之中,为大家解惑。”
众人面上都现出一丝释然。
那青衣男子也舒了一口气,深施了一礼:“多谢王爷成全,我等静候王爷和小使者。”
寒暄完毕,这人便和众人一同进了中间那座最大的抱厦……
无数美味流水似的摆上了紫檀木桌子,有风凌烟叫上名的,也有叫不出名的。
每一种都色香味俱佳,风凌烟吃的那叫一个爽快。
那位云王爷不动声色的在旁坐陪,他倒也真沉住气。
席间只是微笑着让酒让菜,丝毫不提梅花令的事情。
风凌烟也乐得逍遥,他不问她正好不说。
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暗暗打量周围的景致。
一水的红木雕花家具,高贵典雅的青花瓷,无一不显示出住在这里的人身份的高贵。
风凌烟看了看手中的象牙筷,再看看盛着精美佳肴的薄胎细瓷。
颜色如同青玉,光滑细润,一看就非同凡品。
风凌烟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手指状似无意地摸了一下碗底。
她不收白不收!
碗底凹凸不平,似乎雕刻有字,她指尖摸了一摸——云王府。
碗底的字竟然是‘云王府’。
不用说,这些碗筷都是云王自己带来的。
风凌烟瞟了一眼周围的家具。
她目力惊人,虽然只是一眼,却连细微处也没放过。
在这些家具的极不起眼的边角上,或篆字,或草书,或楷体,都雕有‘云王府’三个字。
也就是说,这屋子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云王自己带来的。
这处宅子不用问,是宫湮陌为求医的人准备的。
但每处宅院的布置只怕都是这些人自带的……
宫湮陌果然是赚钱的老油条!
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自然是有钱的……
风凌烟一抬眸,见屋角放着一个琉璃貔貅。
模样像个储钱罐,里面装有一锭锭的黄金。
在屋顶的夜明珠的映照下,琉璃变幻,富贵逼人。
云王爷一双眸子一直注意着风凌烟的神情。
见她盯着那貔貅瞧,微微一笑:“小使者放心,本王绝不会少了贵庄的房租的。一天十两金子,本王在此住了十天,里面共有一百两,只多不少的。”
风凌烟再淡定,此刻也禁不住睁大了眼。
一天十两金子!
乖乖,好贵的房租!
那家伙生财有道!
云王爷微一招手,一个侍卫便捧着一个紫金托盘过来。
托盘内整整齐齐码着十锭黄金,每一锭足有十两。
黄澄澄的,好不诱人。
“小使者,这是本王送你的见面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哇,这云王真有钱,打赏居然是百两黄金,这次发达了!
十两金子合人民币十万多元就这么…
不愁在这个世界没有路费了……
反正这位王爷也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她不收白不收!
风凌烟笑吟吟的,正想客气几句便收下。
眼角的余光中看到那位云王爷一双大海般深沉的眸子正紧紧盯在她的脸上。
唇角微抿,脸上的神情有些莫测……
她心中蓦然一惊,这云王爷是在试探她!
宫湮陌家大业大,聚财有道。
自己如果真是他派来的使者,应该早就见惯了这黄白之物。
这区区百两黄金决不能让自己失神……
她淡淡的瞟了一眼:“谢王爷赏。”
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很淡定的样子。
随手自盘中拿起一锭黄金抛给那端盘子的侍卫:“小哥辛苦了。这金子送你买酒喝。”
那侍卫看看云王爷,不敢伸手接。
云王爷眼中眸光一闪,微微一笑:“小使者送你的,还不快谢谢小使者?”
那侍卫这才接了过去谢赏。
风凌烟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十两金子合人民币十万多元就这么轻飘飘地送出去了!
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风凌烟什么也不问。
她知道云王之所以巴结她自然是有求于她,她见机行事也就是了。
“小使者,不知道宫神医是否已经选定了梅花令的人选?什么时候能将雪鹞子放回?今年派小使者出来是不是规矩又有所变动?”
云王终于问出了盘旋在心中的问题。
雪鹞子?
难道那个大厅之外悬挂的鸟笼就是装雪鹞子的?
她脑中迅速将得到的信息消化,看来众人来求医的时候都是停留在这别院之中。
卷了银子跑路
然后让雪鹞子将每个人的信息传进去。
圈定了谁,就再将代表谁的雪鹞子放回……
她大脑急速运转,嘴里却打了个哈哈:“呵呵,规矩本来就是人定的。总是一个样那未免无趣的很……”
她狡猾地打了一个太极。
云王爷微微一愣,眸中光芒一闪。
也哈哈一笑:“小使者说的是。不知道今年的新规矩是什么?”
风凌烟心中已有了主意。
她嘻嘻一笑:“梅花令只有三面,而来求梅花令的却足有三十多人,无论送给谁,没有得到的人未免不服气。所以为求公平,我家主人设了一个新规矩,这一次就用新规矩啦。”
云王爷眼眸一眯:“什么新规矩?”
风凌烟悠然一笑:“竞拍!”
“竞拍?什么意思?”
云王爷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情不自禁问了一句。
“很简单,就是举办一个小型拍卖会,大家竞相喊价,价高者得梅花令……”
风凌烟指手画脚,将现代竞拍的一些规矩讲了出来。
云王爷眉毛一挑,微笑:“这果然公道的很。这法子也新鲜。宫神医果然是神仙高人,想的这法子也是极新奇的。”
风凌烟暗中吐了吐舌,这法子可是她想出来的。
和宫湮陌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这梅花令像块大骨头,好多狼等着抢,她带在身上实在是危险的很。
在这里拍卖了,她就卷了银子跑路,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躲起来……
风凌烟心中打好了算盘。
嘻嘻一笑:“王爷既然也说这是好办法,那就这么办了。王爷有身份有威望,公正廉明,不知是否能做这个主持人?”
莫非一盘菜也值个百八十两的?
云王爷微微一笑:“愿意效劳。”
云王爷的办事效率的确是一等一的好。
风凌烟吃饱喝足,踱进那座抱厦的时候,里面的设施已经布置齐整。
抱厦内很豪华,很热闹,大厅足有一个小型剧场那么大。
错落有致地摆着花梨木四方桌子和高背织锦椅子。
此时已是高朋满座,这些人虽然丑俊不已,却都是‘贵人’,
这从他们身上的衣袍以及佩戴的珠宝玉饰上就可以看的出来。
地上是织锦地毯,大厅中央搭有一座圆台,周围装饰有鲜花。
被亭顶的夜明珠一照,倒也如梦似幻,美轮美奂。
云王爷的侍卫在台上维持着秩序,已经把得到梅花令的新规则说与众人知道。
众人个个摩拳擦掌,人人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风姑娘,你预备设底价是多少?”
风凌烟正望着圆台出神,云王爷悄无声息地在她身后出现。
一只手掌状似无意地搭上了她的肩头。
刚才在云王爷的别院的时候,云王爷已经询问过风凌烟的名字。
风凌烟知道自己这名字反正也无人识得,便报上了自己的真名。
这云王爷武功不低!
竟然来到了背后她才觉察!
风凌烟不动声色地肩头微微一低,状似无意地转了半个身子。
云王爷手掌搭了一个空。
她甜甜一笑:“王爷是这次的主持人,由王爷定价好了。”
云王爷折扇轻摇,沉吟了一下,笑道:“十万两如何?”
十万两?!
风凌烟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
这么一块破玉牌能值十万两?!
只怕他会气得揭了自己的皮……
饶是她再淡定,此刻一颗心跳的简直不像自己的。
天,是不是这个世界也通货膨胀的厉害,银子全用万两做单位了?
莫非一盘菜也值个百八十两的?
风凌烟严重怀疑这种可能性。
云王爷看了风凌烟一眼,见她唇角含笑,却不说话。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微微眯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眉尖一挑:“风姑娘莫非嫌少?”
嫌少?
风凌烟干干笑了一笑,很淡定地摇了摇头:“底价而已,就依王爷吧。”
心中却忽然起了疑心。
宫湮陌随便救一个人就有十万两,那他为何会贪图赏金,非要把她送进皇宫不可?
难道他另有图谋?
她打死也不相信宫湮陌是喜欢上自己这个小屁孩,她还没有这么自恋……
她这里正有些出神,台上竞价已经开始。
负责拍卖的侍卫喊出十万两的底价之后,并没有任何人感到意外。
风凌烟看他们的神情便知,这梅花令平时的价格绝对在十万两之上!
果然十万两的底价刚刚喊出来,立即就有人喊价十一万,十二万……
一万一万地递增上来。
转眼就涨到了十五万。
风凌烟此时表面上已经非常淡定,心里却几乎乐开了花。
没想到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没几天,就能成为身家数十万的小富豪……
兴奋的同时又有些忐忑。
这玉牌如此金贵,如果让宫湮陌知道,只怕他会气得揭了自己的皮……。
自己还是让拍卖会赶紧结束,然后卷了银票跑路,免得夜长梦多。
恭喜王爷拔得头筹
她心里正暗暗盘算,忽听身侧有人喊了一句:“云王爷出二十万两。”
一句话出口,下面的人登时无声。
没有人敢真和王爷叫板。
他既然喊出了价,那第一块其他人则想也不用想了……
没有任何意外的,第一块的玉牌以二十万两白银成交。
当风凌烟将手中的梅花令交到了云王爷手中的时候,下面的人全部睁大了眼睛。
所有的人都眼睛发亮。
云王爷折扇一合,将梅花令收了起来。
玩味的目光在风凌烟面上一扫。
风凌烟只觉他的眼睛如同有钩子,自己在他面前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微微一笑:“恭喜王爷拔得头筹。”
云王爷微微一笑,忽然凑近了她的耳边:“宫神医这一招果然高明,原本十万的价格翻了一倍。”
风凌烟一愣,暗道:“原来这梅花令平时就值十万两银子……”
她不动声色向后一退,俏脸上的笑容更甜:“王爷也说过,这样是最公平的。王爷富可敌国,想必不会心疼这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吧?”
云王爷哈哈一笑:“本王并没有说不公平。在本王眼里,二十万两银子和我弟弟的命比起来,不值一毫。”
风凌烟暗道,原来这位王爷是为自己的弟弟求医,怪不得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病……。
她嘻嘻一笑,顺嘴给他带了顶高帽:“云王爷兄弟情深,实在令人敬佩。”
她二人说话的功夫,第二块梅花令也有了新主人。
被碧玺山庄的少主以三十万两银子抢到。
大把的银票送到风凌烟跟前。
看上去几乎要玩命
风凌烟知道他们心急救人,自然不会在银票上做假,放心大胆地收下。
她不想引人注意,所以一直坐在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第三块玉牌还没脱手,她已经在想接下来的脱身之策……
“嗯,他这玉牌平时只买十万两,那我就给他留下三十万两银票好了,他也不算太吃亏,知道了以后大概就不会追杀我……”
风凌烟暗暗盘算。
因为第三块玉牌已经是最后一块,所以竞价越发激烈。
很快就哄抬到五十万两的天价。
这价码实在是太高,让好多人望而却步。
只有两拨人马依旧在死咬着不放。
“我出五十一万两。”
一个锦袍男子又咬了咬牙,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充血。
“我出五十二万两。”
另外一个马脸汉子也不肯退让。
“五十三万两,马兄就不要同我争了,我急等这块梅花令救我们帮主的命。”
锦袍汉子两眼血红,看上去几乎要玩命。
“凌堂主,对不住,我也急等这块梅花令救我的爱妾,我爱妾患怪异的头痛症已经有两年了,今年再抢不到这块梅花令,她就要再多受一年的罪。”
那马脸汉子也不甘示弱。
“你,你一个小妾哪里能和我们帮主相比?更何况她只是头痛而已,我们帮主的命却是命在旦夕。我出五十五万两,不能再多了!”
锦袍汉子手指已经抓上了腰畔长剑的剑柄。
马脸汉子一声冷笑:“你们帮主的命是命,我那小妾的命就不是命了?凌堂主武功虽然比在下高,但想必也不敢在这里动手吧?!在这里可是严禁火拼的。一旦动手,那么你风云堂就会受到在场的所有江湖人的追杀!”
额滴个神啊
锦袍汉子颓然,却不死心,瞪着那马脸汉子:“马云路,你是执意不肯给在下这个面子了?”
马脸汉子冷冷地道:“在下对这块梅花令是势在必得,恕难从命!”
他张口正要再喊出一个价格,忽听人群中一道清冷的声音淡淡说道:“我出一两!”
他声音不大,但在这略有些吵嚷的大厅中却清晰可闻。
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
最后这一块梅花令都喊到了五十五万两的高价了,这人居然喊出了一两!
他是疯了,还是耳背?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发声之人瞧了过去。
风凌烟在听到那声音的一霎那,却吓得险些钻到桌子底下去!
宫湮陌!
这是宫湮陌的声音!
说来也怪,风凌烟和宫湮陌统共也没说多少话,却牢牢记住了他清冷磁性的声音。
实在没想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回来!
如同小偷被警察现场抓了个现行,风凌烟不自觉缩起了身子。
恨不得将自己团成一个球悄无声息地滚出去……
怎么办?
她偷偷跑出来不说,还将他的梅花令也偷了出来在这里拍卖……
他只怕要剥了她皮的兴致都有!
她极力地向人丛中挤,她原本就个子矮小,缩在人堆里外面的人根本瞧不到。
她此时早已没有了发财的想法,满脑子的逃跑路数……
只听人们吵吵嚷嚷,纷纷嘲笑:“哪里来的穷鬼,居然出价一两,你以为宫神医是走江湖蒙人的大夫呢?!”
“呵呵,是啊,梅花令最低也要十万两,你这人是来砸场子闹笑话的吧?”
让她先逃出去再说
“去,去,哪来的哪里去,不要在这里胡闹,哼,如不是这里不允许打架杀人,你这个穷小子早就被人扔出去了!”
“……”
“……”
吵嚷之声如同浪潮,风凌烟心中却有些纳闷。
她所见的宫湮陌一向穿着虽然简单却极华贵的衣衫,怎么在这群人眼里却成了穷小子了?
她情不自禁自人缝中向外观瞧,却不由得呆了一呆。
被众人围住炮轰的是一位身穿青布衣袍的男子,头戴一顶方巾,看上去如同读书赶考的秀才。
只是一张脸上木呆呆的,除了一双眼睛尚算灵动之外,脸色如死人无异。
全无一丝表情。这人面容倒也不算丑怪,甚至可以说是俊美。
只是让人一看却不由得全身发冷,自心底冒寒气。
风凌烟是易容大行家,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他是戴了人皮面具。
今天他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袍。
但看身形,看体态,他应该就是宫湮陌无疑!
趁着他被众人围堵的功夫,风凌烟悄悄向门口蹭。
只盼着宫湮陌一时别发现她,让她先逃出去再说。
众人的连番炮轰那青袍人却纹风不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丝毫没有改变。
他微微抬起了手,轻轻一笑:“我是否砸场子的你们说了不算。”
“我们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
“是啊,是啊,你出价一两,分明是亵渎梅花令!”
“……”
“……”
众人又是一番吵嚷。
那青袍男子又是一笑:“谁说了算么?自然是这位小姑娘!”
他的声音虽然是带笑,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木然。
无比的诡异。
银货两讫,后会无期!
他最后一字落地,风凌烟只觉眼前一花,那青袍人已落在了她的身边。
他那修长苍白的指尖指上的正是风凌烟小巧的鼻子。
“小姑娘,我出一两银子,这最后一块梅花令是否会卖给我?”
青袍人声音里满是温和的笑意。
风凌烟只觉嘴里发苦。
此刻的宫湮陌虽然温和有礼,她却感觉他就是表面无害,内心j诈的狐狸。
而她就是那只可怜的小公鸡,落在他的手里就等着被拆吃入腹了……
众人虽然感觉这青袍人的武功极为诡异,高的出奇。
为生平所仅见,轻忽之心顿去,但这个地方毕竟不是能动用武力的,所以倒也没人害怕。
看到风凌烟小脸发白,还以为她是被他的武功惊住了。
忙安慰她:“小姑娘,别怕,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嗯,嗯,不错,小姑娘,这人出一两分明是羞辱梅花令,还是五十五万卖给我好了。”
那位凌堂主趁机又说出了自己的价码。
“呵呵,小姑娘,一两银子你到底是卖还是不卖呢?”
青袍男子笑声更加和蔼可亲。
风凌烟却打了个寒颤,蓦然跳了起来。
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好,好!最后一面卖给你了!”
啪地一声将怀中最后一块梅花令塞进了青袍男子手中!
哼,这家伙既然来了,那她再卖多少钱也没她的份,一两和一百万两有什么区别?
她无视掉落一地的下巴,自青袍男子手心中接过那一两银子。
塞进了衣袖里:“好了,银货两讫,后会无期!”
转身就想开溜。
“风姑娘,现在梅花令都有了主人,倒不知宫神医什么时候出诊?我们也好预备迎接仙驾。”
直勾勾的盯着她
碧玺山庄的少主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每年宫神医派雪鹞子传出梅花令的时候,上面都有出诊的日期。
现在弄了这么一出,这出诊时间就无人知道了。
自然有此一问。
风凌烟被他问的一愣,心中一沉。
糟糕,她可不知道宫湮陌的出诊时间,这家伙只怕也不肯对她说。
斜眼一瞧宫湮陌,宫湮陌依旧木着一张诡异的脸。
只是亮如点漆眼眸中闪过一抹促狭,似乎是存心想看她笑话。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来。
风凌烟呵呵干笑了一声:“这……宫神医总要预备一些东西,大家稍安勿躁,反正梅花令已经到手,宫神医一定会给你们看的……”
她想先应付过去再说。
“不对!风姑娘,每年宫神医派发梅花令的时候,都会公布出诊日期及病患应该预备的东西,而且每次都是如期而至。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吧?更何况有些药材极为难得不说,还放不住,只能当天预备……”
碧玺山庄的少主似乎对宫湮陌的出诊过程甚为熟悉,急急说了出来。
风凌烟俏脸一绷:“这次的规矩也与以前不同,自然其他规矩也就变了。再说因为这次是竞拍所得,宫神医大人也不能提前知道谁会拍到梅花令,自然不能提早预备,我总要把得令者的名额送回去,然后神医大人才能对症下药,来决定出诊时间。”
她的理由冠冕堂皇,倒也没有多少破绽,众人信了大半。
其他人知道今年已经无望,再留在此地,也无益处。
便收拾收拾东西,怏怏去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厅之中只剩下云王爷及其侍卫,碧玺山庄少主和他的庄丁。
那个锦衣汉子凌堂主也舍不得走,一双虎目盯在青衣的宫湮陌的身上。
难道你嫌银子多了咬手?!
双拳握了又握,恨不得从他手中把最后那一块梅花令抢回来。
风云堂是江湖上最大的帮派,他们的的帮主烈行云半月前受了暗算。
一直昏迷不醒,帮主受伤,帮众群龙无首,延请了诸多神医都束手无策。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才来云海山庄碰碰运气。
据说云海山庄主人最擅长起死回生,只要他肯出手,就算是刚死之人也能救活。
所以他才急急赶来,只希望天可怜见让他抢得一只梅花令,那样他们的帮主就有救了!
却不料竟然是这种结果,他自然不甘心。
一双眼睛盯着这半路上杀出来的青袍人,恨不得用眼睛在他的身上烧个窟窿。
风凌烟在刚才的竞拍中已得知了这位堂主的实情。
对这位粗豪义气的汉子很有好感,忍不住就想帮他。
看了宫湮陌一眼,开口:“我说,宫……公子,你能不能将你手中的梅花令割爱?”
宫湮陌语调寒凉:“我凭什么要割爱?”
风凌烟被他噎得一窒,忍不住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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