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夫纳侍第31部分阅读
娶夫纳侍 作者:rouwenwu
出,竟可以再生变化,即便力道已使出十分之九,只剩下一分的力道,也可以致人于死地。
晓雪脚踩“逍遥追风步”,七拐八拐,留下几道残影给他,避其锋芒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如此精妙的掌法,还是躲闪开来的好。
但是精妙的轻功,不单单是用来闪避的,还可以辅助进攻。晓雪身形轻盈灵动,掌法快似闪电,瞬间又使出了十三招,招招致命。
黎昕的掌法依然很慢,虽然慢,却还是在变,忽然一掌拍出,看似不着边际,不成章法,却似游龙出水,又似晴天霹雳,给人无形的压力与气势……
就这样,一个快如疾风劲草,舞出漫天的掌影;一个慢似弱风扶柳,一掌幻化无穷。星光熹微之下,两条人影倏分倏合,掌风呼呼,扬起漫天的飞叶,围观的谷化风拉着小世子薛晨已经推后至十丈 以外,依然被两人的掌风扫得睁不开眼睛,衣袂飘飘,斗篷鼓起。
晓雪的身影越来越快,幻化成无数的人影将黎昕包围的滴水不漏,外行的人看过去,一定觉得晓雪技高一筹,将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此时的小世子就是这样,他高兴地振臂呼喊:“晓雪加油,晓雪好棒,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小世子冰雪可人般的人儿,出口就是令人喷饭的话语,这当然是晓雪长期耳濡目染的功劳了。
可是,只有战斗中的晓雪知道,自己如果不是仗着精妙的轻功身法,早就被拍在地上起不来了。黎昕的每出一掌,都带着无比的压力,仿佛令人窒息般的气势。而晓雪几乎肉眼跟不上的速度,似乎在他的眼中如小儿嬉闹般,轻易化解。差距,绝对的差距
晓雪那个泄气呀,自己忍受住师父惩罚般的洗髓折磨,换来近三十年的功力,再加上自己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过目不忘的学习天分。一切的一切,此时到年纪轻轻的黎昕手中,却如此的不值一提。这小子的功夫是怎么练的?难道在爹胎里就开始修炼心法?
她在这嘀咕着人家,却没反省反省自己,练武非得师父逼到家才应付似的练上一两个回合,心法也就每天睡前复习那么一遍。怎么比得上人家日日苦练,夜夜修行?你有凭空而来的内力,难到忘了六年前,你给人家服下的“灵禅丹”吗?不但救了他的小命,还使人家增添了许多内力。若晓雪知道,今日的果,是她几年前种的因得来的,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赏自己几个巴掌。
获胜无望的晓雪,一个闪身,从交战中脱身而出,伸出手做出暂停的姿势,大叫一声“停”黎昕顺势收手,长身玉立,气定神闲,连身上的衣物都没有一丝的皱褶。
晓雪弯下腰,扶着膝盖,微微地喘息着:“不跟你个怪物打了,也不知道功夫怎么练的,这么厉害。我甘拜下风”说着,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翻着白眼生闷气。
小世子欢呼一声冲了过来,兴高采烈地叫道:“晓雪赢了吗,赢了吗?”
“赢?屁嘞输了,输得很惨”晓雪有气无力地道。
黎昕走至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道:“你的身法,和掌法,放眼当今武林,确是少有敌手。不过你对敌经验缺乏,临场应变能力差了些,再加上掌法的运用不太熟练,才无法做到游刃有余。如果你每天抽出两个时辰练习,很快,我都拿你没办法,你可是比泥鳅还滑溜呢”
“每天两个时辰?你饶了我吧,就这样吧,反正我又不想闯荡江湖,做武林高手,能自保就行,嘿嘿再说了,有你这个武林盟主朋友,我还怕遇到什么危险?”晓雪给自己找了充分的理由偷懒。
“朋友……么?”黎昕轻轻地道。
正文 一百三十一章 捡到一枚酸儒生
你可知道我想要的不只是朋友?黎昕的话只能在心中喃喃着,给他再大的勇气,他也不敢说出口。即便很多人对他的惧怕和尊敬,甚至忽略了他的性别,可他毕竟是男子,依然保留着男子的矜持与羞涩。
“好啦好啦,时间不早,大家吃完赶紧地休息吧,明天还得起早赶路呢。胭脂,你跟小夕一起,把你们车上的帐篷取下来,我指导你们搭起来,这么冷的天儿,露宿的话,恐怕会冻出毛病来。”这个帐篷,当然也是晓雪画了草图,加上她的讲解,机关叟给赶制出来的。唉晓雪这趟出来,差点没学蜗牛,把家都带到路上了呢。
很快的,空地上就架起了一顶帐篷,虽然简单,却能遮风挡雨。这顶帐篷不算很大,能容纳七八个人并排躺卧是没问题的。帐篷的地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毯子,毯子上又是一层棉被,看着就非常暖和舒适。如果不是谷化风拎着她,晓雪早就躺上面不起来了。
“你看看你这身又脏又破的衣服,跟叫花子似的,你要是躺上去,大家伙都不要睡了。去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去。”谷化风拎着晓雪脖子上的衣服,像拎着一只淘气的小猫似的,将她扔出了帐篷。
“呜呜呜……风哥哥不喜欢偶了,风哥哥嫌弃偶了,偶不活嘞——”晓雪捂着脸假哭,弄得谷化风是哭笑不得。
晓雪呜呜地“哭”了几声,从手缝中看去,谷化风正忙着负责帐篷里的收尾工作,小世子则脱了鞋子在帐篷里,兴奋地爬来爬去,火堆旁的黎昕扫了她一眼,拔出宝剑细细地擦着。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一个理她的都没有。便觉得甚是无趣,收起自己的假哭,看了看自己脏乱的一身,自己也嫌弃地撇了撇嘴,躲进马车里换衣服去了。
收拾干净全身,又洗了把脸的晓雪,哼着歌儿,正要钻进帐篷,又被风哥哥给阻止了。
“我已经里里外外收拾干净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进。”晓雪不满地直嚷嚷。
谷化风笑得无比温柔,问了句:“你打算夜里睡在这帐篷里?”
晓雪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要不整两顶帐篷做什么?”
“你住这帐篷里,我和晨儿住哪儿?”
小世子一听见自己的名字,便抱着从马车里拿下来的粉红猪靠枕,生怕别人抢他的位置似的,叫道:“晨儿当然住帐篷,晨儿不要睡马车”他坐了一天的马车,早就腻味了那个狭小幽闭的空间,现在见了大半间房子似的帐篷,当然不愿意回到车上去了、
“你和小晨晨都睡这里就是了,又不是睡不下。”晓雪倒是没怎么打艮,很流畅地回答。倒不是她有什么想法,以前在铭岩房子不够住的时候,她就是跟风哥哥住一间的,她觉得这是很自然不过的事。
谷化风摇摇头,道:“晓雪,虽然你跟我、小世子已经定下婚姻,可是毕竟还没成亲,同住一顶帐篷是很不合规矩的。我倒还好,如果这事传到九王殿下耳中,本来就对你很有意见的九王殿下,不知道怎么埋汰你呢。所以,今晚啊,你是万万不能与我们同住一顶帐篷的。”
晓雪摸着鼻子想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便悻悻地走向马车,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转身对谷化风道:“风哥哥,让小昕跟你们住一个帐篷吧,再让小锁和桑子帮你们守夜。帐篷里的地儿够大,住你们五个也不会觉得拥挤的。”
说着,她走向了火堆旁不停擦拭宝剑的黎昕:“嗨小昕,别擦了,都被你擦得噌亮了。你去那边帐篷里睡,他们两个男人没出过远门,你帮着照应点。”
黎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方缓缓地道:“好,你的交代,我一定照办。”说着,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向那顶传来小世子天真开心笑声的帐篷。
晓雪的心忽地软了下来,想也没想又冲着他的背影加了一句:“让你照顾他们只是借口,是怕你不愿意跟他们挤一个帐篷,我不愿意看你独自坐在火堆旁,孤独又寒冷的样子。”
黎昕的步子停了两秒,又向着目标迈进,只是那步伐没有了刚刚的沉重,换上了轻松,连背影都似乎有了开心的情绪。
晓雪挠了挠后脑勺,看向那边另一顶帐篷,算了算人头,道:“刘苏贺谨、胭脂小夕,你们四人住帐篷里。翠松苍松,你们俩睡第一辆马车上;伴柳和魏||乳|爹,你们住第二辆。我住小世子的马车上,山里野兽多,大家都警醒着点。好了早点睡,明天一早好得赶路。啊——”说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伸了个懒腰,又看了一眼那顶帐篷,才心有不甘地,走向那辆布置的很舒适的马车。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厮们就已经开始起床了,他们捡柴打水烧饭,等主子们起来后,热水早已端上来,洗漱完毕,清粥小菜点心均已准备妥当。晓雪边吃边感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早上小世子又加餐了,晓雪用昨天剩的香菇,和早上刚刚打下的野鸽子,将野鸽子的肉和骨分离,剁成肉泥搓成圆子,放在香菇上蒸熟,即香菇肉丸,形状可爱,口感鲜而不腻,配粥喝,则是很高档的一款早点。小世子吃得是津津有味,边吃还边假装抱怨:“这样吃下去,到了京城,非便小猪不可。”话虽这么说,却吃得分外欢畅。黎昕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喝着自己的粥,对晓雪递过来的香菇肉丸视而不见,脸上的表情,像别人欠他万儿八千银子似的。
早饭后,大家分工合作,收拾起行李来格外的迅速。接下来,又按照昨日的速度,优哉游哉地往前行进。黎昕见了,皱着眉头道:“你们这是赶路呢,还是在游山玩水呢?”
行至午后,小世子跟谷化风在摇篮般的防震马车中午睡,昨天晚上小世子在帐篷里兴奋了大半夜,到三更的时候才浅浅睡去,今天在马车上精神一直不怎么好,勉强撑到午时,便抓着风哥哥陪他小憩。
晓雪倒是一夜无梦到天明,此时的她坐在马背上,无聊地闭目养神,身子故意随着马匹行进的节奏晃着身子。
黎昕的马的颜色跟他的衣服一样,一溜的乌黑,林中漏下的金色利剑般的阳光,投注在他的身上,如此的丰神俊朗,看得晓雪直呼:黑马王子
黎昕的马行在晓雪的旁边,他时刻注意着晓雪闭目摇晃的姿势,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迷糊着了摔下马去。
“小姐,前边有位女子蹲在一匹躺倒的瘦马旁边,不知是何情况,要不要停下看看?”胭脂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晓雪精挑细选的大丫头,准备培养成自己的心腹的。既然能得晓雪的青眼,自然有自己不俗之处。
晓雪正闲的发疯,一听此话,便如打了鸡血般,眼睛倏地睁得老大,身子也不晃了,两腿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就冲了过去。黎昕见状,也忙拍马跟过去,生怕没什么江湖经验的她吃亏。
胭脂所说的那名女子,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身半旧的青衣儒生裙袄,头上的发饰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枚银簪,一副落魄书生的模样。她的身边,躺着一匹口吐白沫的瘦的一把骨头般的老马,皮毛斑驳脱落,一看就知道病得快不行了。
“这位大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晓雪的声音甜得腻死人,骗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也挂在脸上。
女子闻声抬起头来,她除了一双眼睛外,容貌却是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然是家境贫寒,自幼便少了滋养。不过那两道浓黑的眉毛下炯炯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有理想有抱负,不屈于现状的。
那女子见晓雪下得马来,屈身相询,便站起身来,理了理有些皱的衣摆,躬身一礼道:“小生代步马匹不幸病倒,若小姐方便的话,还望捎小生一程。”
黎昕也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弯腰查看地上的马匹,听了女子的话语,挑了挑眉毛,道:“你这马匹看起来病弱已久,姑娘怎么会骑着这样的坐骑上路?”
女子哂然一笑,态度磊落洒脱,没有一丝的犹疑和掩饰:“不瞒小姐公子,小生囊肿羞涩,买不得健康的好马,这匹瘦马还是马行老板看在小生赶考书生的份上,半卖半送于小生的。一路上小生,还时时下马牵着行走,不敢骑乘,结果支撑了五六日,终于还是倒下了。”女子的眼中有可惜,有忧虑,却没有丝毫的怨天尤人。
晓雪看着她的眼睛,灿然一笑,发出善意的邀请道:“姐姐上京赶考,与我们恰好同路,不如一起上路如何?”
晓雪灿烂的笑容,即便同为女子的青衣书生,也看得一愣。女子再看看晓雪旁边高大威猛气势十足的黎昕,心中不由得产生:两人真配的心思来。是呀,一个高大如女子的男人,一个漂亮如男子的女孩,可不是绝配来的?
“嗨想什么呢?”晓雪用手在她的眼前用力地晃了晃,打断了她的思维。女子心中感到很不好意思,人家这么好心地帮助自己,自己却在对人家的外貌品头论足,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于是,她非常郑重地对着晓雪一礼道:“谢谢小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百三十二章 身世
女子身边放着一个不大的旧缎料包袱,一把斑驳的黄|色细链子,行李少得可怜。此去京城,千里迢迢,如果不是遇见晓雪这样的热心肠,真不知道这女子如何达到?不会是乞讨前去吧!
谷化风心中无限感慨,想当初他和晓雪也是落难的,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苦楚,不等晓雪发话,便将自己的坐骑贡献出来,自己跟小世子作伴去了。
女子礼节周到,举止文雅地谢过,便没有再客气地翻身上马。晓雪见她的礼节和谈吐,不像是穷苦人家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便貌似随意地问了句:“请问姐姐尊姓大名,哪里人氏?”
那女子微微欠身道:“在下孙虚淼(嘘,别吵饰演)因出生五行却水,故取淼字,崇州闵籁镇人氏。”
“姐姐的言谈举止,不似穷苦人家出来的,怎么会如此的潦倒呢?”此处距离京城,依他们的行进速度,估计两个月是不能少得,凭空多出一个随行的人,当然要打听清楚她的底细了,免得找一虎狼之辈在旁窥伺。
“不瞒姑娘,我们孙家在闵籁镇虽说不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倒也算得上殷实充裕。至于我为何如此模样,唉!一言难尽哪!”
“不着急,前面路途远着呢,姐姐可以慢慢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当故事听来,也都能打发打发时间。
原来,孙虚淼的爹爹因生产时难产,落下病根,缠绵病榻三年之久,终于熬不过去,撒手人寰了。孙虚淼的娘,跟她爹爹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很好,成亲至夫郎去世,竟没有再纳任何夫侍。夫郎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在女儿身上,所以孙虚淼自出生起,都没有享受过一天的母爱。爹爹又整日缠绵病榻,怕过了病气给她,也是成年累月见不得爹爹一面。她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娃子。
爹爹在那会还好,下人们不会欺主做出苛刻她的举动来。可是自打她爹爹病逝后,她的娘亲整日沉迷与杯中之物,借酒消愁,喝醉了,见了她不是打就是骂。所以,在她小小的心灵里,娘亲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
最惨的还不是如此。她奶奶见女儿老是萎靡不振,也不是个办法,就做主给她寻了个门当户对的夫侍做填房。这填房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初进门时,见妻主对前房总是念念不忘,对他一点心思都没有,便想了个法子,从前房的贴身下人中打听出前房的兴趣爱好,穿着打扮,行为举止。自己处处模仿,硬生生地将自己打造成已故前房的复制品。
某日,喝得醉眼迷离的孙家小姐,脚步踉跄着进了正屋准备呼呼大睡,里面模仿前任主夫穿着打扮的继室,一脸端庄地冲着她微笑。恍惚间,孙小姐又看到那个她挚爱的男子,温文秀雅的出现在她面前,熬不住相思之苦的孙小姐,朝着她朝思暮想的人儿扑过去,当晚便圆了房。
生米煮成熟饭的孙小姐,虽对自己新娶的夫郎没什么感情,却为了责任为了道义,跟他过起了相敬如宾夫妻生活。
开始时,城府颇深的继室,不但将家里家外照顾得妥妥当当,还把孙家的小小姐——孙虚淼照顾得无微不至,就是亲爹爹也只能做到如此了。他的贤惠换来了上自当家老太太,下到小厮仆人们的交口称赞。孙家小姐也被他制造出来的假象迷住了,对他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孙虚淼六岁的时候,继室生下一个女儿。自此以后,他贤惠慈爱的假象渐渐抹去,真性情逐渐暴露出来。他也是个有手段的,不但在家中说一不二,就是外面生意铺子上的事,也插手一二。孙小姐年轻时曾中过秀才,科考仕途的路子走步通后,才接手家中的田地铺子的。她很有些文人的迂腐和清高,不是个能治家发家的人物。当继室显露出他特有的经商管理才能后,孙小姐居然将所有的摊子丢给他,自己只风花雪月,吟诗作对去了。
继室自己生了女儿后,当然全心为自己的女儿打算,以前对孙虚淼装出的慈爱,消失殆尽。开始时,在用度上苛刻她,对她不闻不问,后来动辄打骂虐待,恨不能将这个分女儿家产的家伙,往死里打。
那些个攀高踩低的下人,为了取悦家中的当家主夫,对这个爹不亲你不爱的小小姐怠慢了许多,伺候的下人甚至不给她吃饭。可怜的孩子有一顿没一顿的,还是爹爹的陪嫁,被打发去做粗活仆公德郝叔,偷偷摸摸地将自己嘴里省下的口粮接济她,才不至于饿死。
七岁开蒙的时候,照继室那阴毒的心思,是不会给她出这份银子,供她读书的。这时候已经有自己小心思的孙虚淼,去跪求已经很久不问事的奶奶,才在继室的不情不愿中被送去学堂。
继室因被婆婆责备了几句,心中很不痛快,更是变着法儿的折磨她,不但将所有伺候她的丫头仆人们全都撤回,在分发四季衣物和用度的时候,几乎忘了家里有这个小小姐似的。经常,雪花飘飞的季节里,孙虚淼只着单衣,冻得嘴唇发青,浑身颤抖。
孙虚淼的先生,怜惜她的才华和用攻,经常接济她。学堂是早上来,傍晚回去,中午自带伙食。孙虚淼却时常空着手来,偶尔带一块半块冷硬馒头。
开始时,先生倒没有留意到,因为午饭时间,先生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很少出来。有一天,孙虚淼两日粒米未进,实在支撑不住,饿得昏了过去。先生才知道自己这个得意门生的悲惨遭遇,时常是饿着肚子来读书的,就这样还在学堂里名列前茅。
她兴起了爱才至心,以后的日子,每到午餐时间,先生总会将孙虚淼叫到她的院里去,今天说让她劈柴,明天说要她挑水。活儿是照样干了,不过每次干活之前,先让她吃饱饭。其实明显的干活儿只是借口,那怕她的自尊受辱,便推说自己年纪大了,重活干不动了,让她午休时来帮忙,作为报酬包午饭。
孙虚淼也是个争气的,越在逆境中,越知道奋发图强。她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在继爹爹把持下的孙家,已经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要想改变现状,要想坚强的活下去,就必须在来之不易的读书中下狠攻夫。因此,每天来得最早的,走得最迟的,都是她。
她的苦读,加上她的天分,使她的文章倍受先生的青睐,先生怜其身世,也时常借午饭时给她开开小灶。功夫不负有心人,孙虚淼九岁时,便以童子试第一的好成绩考中了秀才。两年以后,乡试秋闱中又以第一名中了举人,成为闵籁镇的名人,就连她屡试不第一把年纪还徘徊在秀才身份上的娘亲,也对她另眼相待。
不过,她的待遇并没有因此而改善,她说话有些分量的奶奶已经去世,娘亲又是个不管事事儿的,即使有接济她的心思,也被越来越跋扈的继室无情的收回。有一次,她娘亲突然良心愧疚,给她一枚自己贴身的玉佩,让她换点钱改善生活条件。被继室发现后,愣是诬陷孙虚淼玉佩是偷来的,还到处宣扬孙举人孙神童居然是个大窃贼,在闵籁镇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后来孙虚淼的娘出来澄清,回去继室又跟她闹了个家宅不宁,吓得她娘也不敢再偷偷摸摸给她东西了。
你或许会问,还神童呢,怎么十一二岁就中举人,到现在十八了,还只是个举人呢?莫非正应了那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名言了吗?
并非如此,这六年来,孙虚淼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参加会试,去州里参加乡试的钱,还是东拼西凑,欠了很多人情,才好不容易筹集的,哪里还有闲钱不远万里地赶往京城参加会试呢。这六年来,她在读书之余,拼命的攒钱,她拉下读书人的脸面,去帮人家写家书,写对联,抄书。。。。。。如果不是她太过瘦弱,人家不要她,她甚至连出苦力搬货物的粗活,也愿意接。
一年年过去,她好不容易筹齐了十两银子,决定无论银子够不够,都要进京赶考,哪怕是讨饭讨到京城,她也要试一次,于是,她提前一年时间就出发了,带着自己好不容易攒来的银子,和娘亲偷偷送来的几身旧衣服,不值钱的首饰,推辞了郝叔给儿子攒的陪嫁钱,孤身上路了。
花了近一半的银两,买了匹半死不活的瘦马,省吃俭用风餐露宿,行至了巴彦克拉山。她夜知道独自过山林很危险,本来是跟着一队商队后边的,后来因这匹瘦马走几步就哆嗦,或怎么拉都拉不走,她又不舍得丢下花钱买来的马,便渐渐掉了队。可是,就在入山的第二天,这匹瘦马终于坚持不住,永远地倒下了。。。。。。
这个故事听得胭脂小夕她们不胜唏嘘。不过晓雪却是越听越耳熟,怎么跟自己昨天傍晚,在蒙面人面前编的的故事咋挺像呢?不过她是在编故事,而孙虚淼身上则是真实的生活。
果然,故事来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的。
晓雪见她神色间一片坦然,对自己的不幸毫无怨言,提到那些折磨她的人也无怨恨,眉眼间那种不屈向上,勇于挑战的神采,让晓雪兴起了结交之意。此女前途不可限量!
一百三十三章 人是铁饭是钢
晓雪平时总爱在谈话中,时不时地冒出一两句前世的名言警句,诗词歌赋什么的,熟悉她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作为一个读书成痴的有为青年,孙虚森听后,惊为天人,深深为晓雪的才华所倾倒。半个时辰后别虚森便对她产生惺惺相惜之感,并一再地道:听君一席话,受益良多。晓雪后来竟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起来,被风哥哥调侃为“鲜有的奇闻趣事”。
马匹在轻快地向前小跑着,‘得得’的马蹄声中,突然混杂着一声不协调的“g咕嘻”声,虽然细小,却没逃过内力深厚的晓雪灵敏的耳朵。晓雪侧眼偷瞄了一眼身旁马术很一般,浑身如临大敌的孙虚淼,见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之态,联想到她刚刚的自述,知道她肯定从早晨到现在粒米未进。为了防止她尴尬,便状似随意地放慢了马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仿佛自言自语般地道:“中午时候吃得不少呀,怎么就饿了呢?胭脂,去问问风哥哥和小晨晨,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胭脂领命拍马靠近世子的改良马车,冲马车里问了两句,谷化风拉开帘子,探出头来,稍稍放大了声音道:“竹筒里有早上煮的没吃完的粥,面包只带了两天的量,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饼干还有些,早上热过的馒头还有,不过已经凉了,要不你先吃点饼干先垫垫?”
晓雪想了想,道:“饼干就不用了,留着给小晨晨当零食吧。馒头给我两个,夹上可口的辣白菜。粥也拿给我吧!”
“怎么饿这么快?是不是中午没吃饱呀?要不咱明天开始中午也停下来用餐,别亏了自己的身体。…”谷化风将晓雪要的食物准备好,递给胭脂。他担心挑嘴程度比小世子好不了多少的晓雪,会为了赶路,亏待自己,便提议道。
“不用,我们这速度已经够慢的了,中午再停下来烧饭,入夏都不一定能到京城。我计划京城的快餐店四月十六开业呢,还是照日,中午对付一顿,晚上再搞劳自己的胃吧。”晓雪接过装满粥的竹筒,揭开盖子看了看,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了。
“小昕,来。”晓雪冲黎昕招了招手,笑道:“我问你,有没有一种功力,能隔着竹筒将粥弄热了…”
黎昕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手上的竹筒,惜言如金地道:“可以,纯阳内力便可。”
“纯阳内力?是不是男子修习的,而且是处男的功力最纯正?”晓雪问得可真直接,一点也没顾忌他的性别。旁边的孙虚淼听了都直摇头,称有辱斯文。
黎听小麦色的脸上涌上一抹健康的红晕,沉默了片刻,方道:“不错!”
晓雪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没有说什么,却定定地看着他。黎听在她炽热的眼神中招架不住,弃械投降:“拿来!”
晓雪听了,笑得无比灿烂地将竹筒递过来,并佝腿地道:“小昕儿真好,我最喜欢小昕了。”身旁的孙虚森又摇了摇头,太直接了吧!
黎听双手一上一下,紧裹着竹筒,没见他有什么发功的趋势,便见他将热好的粥递还给她。晓雪喜滋滋地接过来,一摸,还真的挺热,比那微波炉还好用,带着小昕儿上路,还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晓雪就着竹筒,喝了口热乎乎的稀粥,擦了擦筒口,朝着脸色青白的孙虚森递过去,道:“一个人吃,多没意思。来,陪我吃点儿,别嫌我脏就行了。”
孙虚淼看着竹筒里冒着热气的粥,连连摇手道:“你们借马匹给我用,已经很感激了,再吃你们的饭食,岂不是太得寸进尺了。晓雪您请用吧,不必顾及我,我晚上用点馒头就行?”
“叫你吃,你就吃,别那么多的废话。我这人性子直,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啊,刚刚姐姐还说,跟我相见恨晚,将我引为知己好友。什么是好友?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粥一起喝,有馒头一起吃。”晓雪连带着,另一只手上的馒头,也一并探身塞进她的手里。
孙虚淼嘴里喃喃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嗯,嗯……好句,精辟!”她又从晓雪的口中发现一句良言。
“好了,我的书呆姐姐,赶紧吃吧,待会儿粥又冷了,吃一口冷馒头,喝一口热粥,这样不会伤胃。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骨气是可以有滴,饭也是要吃滴。再说了,咱姐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如果你觉得吃我的不好意思,待姐姐你金接题名时,发了俸禄后,请我吃几顿好的,不就成了吗?快吃吧。”晓雪为了劝她丢掉所谓的迂腐的观念,磨了好一阵的嘴皮子。
孙虚森望着手里的馒头和竹筒里的粥,犹豫了片刻,便点头道:“晓雪姑娘今日大恩,来日当涌泉相报,虚淼便不客气了。…”说完,便对着馒头,一口咬下去,虽然她很饿,吃得也快,还是能看出有良好的教养和习惯的。
“姐姐别说那些外气的话了,你这个朋友,我祝雪迎是交定?”
你放心,今后有我一口饭,绝对不会让姐姐饿肚子,你就安心地读书吧!妹子我等着为你设下庆功宴呢。”晓雪见她吃得香,便也拿起令一块馒头,咬了一大口。
此时已经吃了一半馒头的孙虚淼,喝了两口热粥,看着馒头里红红的辣白菜,又咬上一口,不再像刚刚那样狼吞虎咽,而是细细地咀嚼了一会儿,道:“刚刚还以为是我太饿吃什么都觉得美味呢,原来确实味道很好。晓雪妹妹,这馒头里的小菜是什么做成的,很好吃呢。”
“你说辣白菜呀,顾名思义”当然是用白菜做成的了。虚淼姐姐,这是我亲手脆渍的,味道不好才怪。你也不看你妹子我是谁,咱可是大名鼎鼎,英名远播,享誉海内外的邵氏晓雪是也!”晓雪在那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故意做出一付不可一世之态。
“邵氏晓雪?邵记的小老板?!!哎呀,晓雪妹妹,你就是那个,那个美食鼻祖邵晓雪??”孙虚森惊得手中的馒头差点掉到地上,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对她雪中送炭伸出援手的小女孩,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邵记小老板。
晓雪很是得意地点点头,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你,你,刚刚不是说自己叫什么祝雪迎吗?怎么又是邵晓雪了呢?”孙虚淼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妹子我是邵家的养女,祝雪迎是生身母亲给起的名字,邵晓雪是到了邵家以后的名字。不矛盾。”晓雪没把她当外人,解释给她听明白了,又个嘱道:“姐姐平时就叫我晓雪吧,对外就说我是邵晓雪,那个祝雪迎的名字,只记在你的心中就可以了。”
孙虚淼也是个伶俐人,听她这么一说,也不追问。只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啃她手中的馒头。晓雪见她一个馒头下肚,便将手中剩下的一块馒头递过去,道:“姐姐,我吃不下了,丢了怪可惜的。你若不嫌弃,就把它吃了吧。”
孙虚淼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好意思,再说了,晓雪吃的是掰下来的另一半,这一半并没有动,便接过来,又吃了下去。当她将竹筒里的米粥喝个底朝天的时候,胃里的饱足感,是她记事以来很少有过的幸福感觉。
刚吃饱饭是不能剧烈运动的,因此晓雪身下的赤旗依然保持着悠闲的步伐。她抬头望望巴彦克拉山主峰的万年雪山,再瞧瞧身边摸着肚子一脸满足的孙虚淼,笑道:“虚淼姐姐,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应景赋诗吧,就以雪山为题,如何?”
孙虚淼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摇头晃脑地道:“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俗吧,彦雪山果然名不虚传。”
“姐姐先请!”晓雪笑嘻嘻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孙虚淼低吟片刻,便有所得:
巴彦雪山天下绝,堆琼积玉几干叠。
足盘厚地背擎天,衡华真成两丘坯。
平生爱作子长游,监胜探奇不少休。
安得乘风临绝顶,倒骑算尾看神州。
晓雪一听,便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姐姐文思敏捷,才华过人,来日金榜上必有姐姐的大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如此气势磅礴的诗句来,果然有两把刷子。
孙虚淼谦虚地连连摆手,直道不敢不敢。
晓雪也将盗版的诗句拿了出来: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因晓雪跟祝雨落的对谈中,了解到华炭和尊同之间,居然有跟前世名称相同的“玉门关”和“楼兰城”。祝雨落前次来去匆匆,就是陪同娘亲驻守玉门关,怕延误军情。
好气魄,此诗气势恢宏、音律钱铬,成边将士对边防形势的关注,对自己所担负的任务的自豪感、责任感,以及戍边生活的孤寂、艰苦之感,都融合在悲壮、开阔而又迷蒙暗淡的景色里。果然好诗句。”孙虚淼颇为动容。
晓雪厚着脸皮解释道:“惭愧惭愧,由眼前的雪山,晓雪想到了一位驻守边疆的朋友,有感而发而已。”
孙虚淼还要再说什么,晓雪马上转移话题。一路上说说笑笑,吟个诗作个对,时间倒也不难打发。
晚上的时候,黎昕猎了一头山猪,晓雪喜滋滋地将油脂练出来,将孙虚淼带的硬馒头切片,炸成焦黄的馒头片,撤些盐巴自然,就着香啧啧地烤肉,吃得很滋润。
一到营地的时候孙虚淼就抢着干活,想去拖柴,发现一群男子中她一个女子夹杂在中间怪别扭:想去帮忙搭帐篷,却看着竿子油布什么的干瞪眼,不知道从何下手:想去跟着打猎去吧,又怕自己碍手碍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思前想后,便支起锅灶帮忙煮粥,结果,那锅清汤寡水的米粥,就连小厮们也喝得一脸痛苦”更别说挑剔的小世子了。到后来,还是晓雪回来烧了一锅香菇瘦肉粥”才安抚了即将暴走的小晨晨。
最后,孙虚淼只好无奈地蹲在火堆旁,做做帮着添根柴禾、饭后洗洗锅盘的小事。
正文 一百三十四章 覃闾小王子
初春的巴彦克拉山隐隐透出一抹新绿,林间间或几株迎春花张开嫩黄|色的花瓣,露出两三根洁白的花蕊。“沙沙沙,沙沙沙……”在微风中绿条连着叶子和花儿随风摆动,好像在为这美丽的春天舞蹈。
本来七八天便可以行尽的山路,第七天的时候,晓雪她们的队伍依然在望不到头的深山中,散步般地行进着。
小世子坐厌倦了马车那狭小的空间,就吵闹着要骑马。晓雪是知道他的,说是骑马,不过是坐在马上,马夫牵着在园子里转上一圈而已,要他独自骑的话,肯定难免落马的惨剧发生。
若是让人牵着马让他骑的话,这深山老林的,再走上七天也出不去。不让他骑,又不堪他可怜巴巴的,被遗弃小狗般含泪的目光的荼毒。无奈之下,晓雪只好让小世子裹着厚厚的斗篷,坐在自己的身前,两人共乘一骑。
小世子马上收回他的泪眼,换上喜笑颜开的高兴模样,迅速程度可与川剧中的“变脸”相媲美。“晓雪,让马跑快点,我还从来没感受过骏马驰骋的滋味呢冰块脸,我们赛马吧,我们的赤骥一定赢过你那黑不溜秋的肥马”小世子对黎昕做出挑衅的模样,却一点气势也没有,反而像撒娇的娃子一样可爱到不行。
小世子称黎昕的马是肥马,原因是黎昕的马跟他的体型 一样,太过壮硕,架子比一般骏马要高上一个头,浑身肌肉纠结,充满力与美的冲突。总之,马随其主,跟它主人一样,是个大块头。
黎昕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依然保持着惯有的面无表情,他的表情只有在晓雪面前才有变化,其他时候都是冷眼相待,于是得到了小世子“冰块脸”的称号。现在的小世子已经不那么怕他了,他知道黎昕虽然很可怕,却不会对跟晓雪有关的人或事做出可怕的事,所以胆子越来越大,敢跟他小小地挑衅一下,危险时候往晓雪后边一钻,保证危险解除。
马背上晃荡了七天的晓雪,也想找点什么事打发无聊的旅程,听了小世子的话语,便表示出自己的兴趣来:“小晨晨这个提议不错,昕儿,咱们赛马吧。我的赤骥这几天毫无用武之地,脾气都变暴躁起来。我们两个人战你一个,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先跑,数到十以后,你再出发。就这么说定了哦,驾”
晓雪也不管黎昕同不同意,一夹马腹,便冲了出去。小世子在晓雪的提醒下,伏低身子裹紧斗篷,一脸兴奋地呵呵直笑。晓雪的赤骥不愧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虽然承受着两人的重量,跑起来依然轻松,仿佛没有负重般。道路两边的山林不住地向后倒退,有些微寒的风吹在脸上,晓雪的心在纵情地奔驰中飞扬飞扬……
黎昕本来不想跟她们做这种幼稚之争的,可是看到晓雪她们冲了出去,又不太放心。虽然他也知道晓雪的功力来说,对付一般的毛贼山匪绝对没有问题,可是心里还是不放心她独自行走山林,何况再加上个只会拖后腿的小世子?因此,当晓雪和小世子的背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的时候,黎昕无奈地一震缰绳,追了出去。
谷化风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无奈地摇头叹息。贺谨刘苏身为小世子的贴身护卫,却没有追出去,因为她们知道有晓雪小姐和盟主在,小世子绝对安全。于是,她们依然尽职地护卫在世子马车的周围,保证风少爷的安全。
晓雪一手护着小晨晨,一手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