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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为财狂txt第44部分阅读

      妾为财狂txt 作者:rouwenwu

    “服饰”,何九再也顾不得其它,直接一把抱起了铃铛,踹开了门。铃铛娇笑着,门一关,只听得里面传来喘息声。留给外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人的弱点一旦被抓住,那就是毁灭。

    “我们走吧。”舒眉知道。到此为止,已经没有人能阻止这条船落入自己的“魔爪”。账房先生等人点点头。

    到了船头,舒眉给了白竹生张天师一个暗号。那两人便像模像样地在前面引路。黑夜里,大船跟着小船的光前行,就像是飞蛾跟着死亡的火炬。

    “前面是淮安王的海防线。相信诸位能过去。”舒眉说。

    一般的船不敢过,这艘船则不一定。

    “这么晚了,莫非还有人拦?”有人好奇地问。

    舒眉一笑。道:“若是别的人,现在这时候不会有人拦。但是前面是淮安王的水师。通宵换岗执勤,从不懈怠。”

    “那怕什么,给点钱就是了。”账房先生财大气粗。

    “淮安王治下严谨,水师多来自江湖豪杰,金银不通。”舒眉说。

    到此时。舒眉突然发现自己的语气中有些骄傲。尽管如今的淮安王势力远不及四皇子五公主,可是他的种种行为都够得上明君两字。舒眉开始理解七公子为何要选择淮安王了。只有他,能给天下百姓好日子。

    绍兴账房来了脾气,牛道:“只要他们敢拦!”

    舒眉微微一笑,心想:等的就是你们自己发狠找死。

    “咦,小兄弟,你们是怎么过封锁线的?”一个伙计问。显然是把戴斗笠的舒眉当成了十五岁左右未变声的男仆。

    “小船可以从礁石滩绕过去,这么大的船绕不过。我们走海的。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舒眉说。

    老水手们顿时点头。

    接下来便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舒眉只说些陌香近期的热闹,不说别的。老水手们也看不出啥破绽。

    吴工船船头有可升降的挡板,此时挡板拉起来挡着风,因此坐在船甲板上也不觉得十分冷。再说舒眉身上罩着岛国人常穿的大毡,更不觉得冷。倒是那几个捰体女人。坐在迎风的地方,冻得瑟瑟发抖。

    舒眉看不下去。把大毡给几人罩上。

    一回过头却发现。这几个女的无动于衷。小女孩甚至厌恶地看了舒眉一眼。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木然的表情。

    “被讨厌了呢。”舒眉苦笑。这也没办法,现在这些女人们看她应该就跟看何九一样。

    船走了半个多时辰。舒眉估摸着快到封锁线了。

    果然不多时。就碰上了淮安王的锁疆船。淮安王挺会用东西的,现在的锁疆船可不是两个月前的小渔船,而是威风凛凛的维京大楼船。跟这种船一比,吴工船就像是站在相扑选手面前的瘦子一般。一个女声拿着喇叭道:“什么船!”正是笑三娘的声音。舒眉觉得好笑,微微低了头。将斗笠再按下一些。

    账房跟另两个管事的立刻出来交涉。

    “我们是商户。济东来的商户。”账户特别强调了下地点。

    可惜笑三娘不买账。“管你激动不激动,奉淮安王令,没有令牌,不得出海!”笑三娘装得一帮正经。舒眉刚叹妙,谁知这笑三娘已经看到了她,又开始不正经了。只听这位姐姐道:“你们那船头是什么人?戴着斗笠不像什么好人,大晚上戴斗笠,非j即盗?不行!我们要来检查检查。”

    舒眉心里哭了,暗想:“大姐,您这又是哪出啊!”

    绍兴账房等人哪里会让笑三娘来检查。都想拔刀子。绍兴账房飞扬跋扈地说:“哼,检查,我们的船进出长安港都不用检查。你可知这是谁的船?要是惹怒了我们的主子,你死得起么?”

    笑三娘估计装作惊讶又死板地样子道:“你们的主子?是谁?——不管是谁,都不能出去!”

    账房先生牛逼哄哄地拿出一个东西。舒眉估计是那信函文牒一类的东西。令人从两船只见搭起的板木桥上送过去。

    笑三娘见了信函之后连声媚笑。

    这媚笑,在绍兴账房等人听来是讨好,在熟知笑三娘性格的人听来就等于死神在歌唱。

    “哟。原来是大人物,您不早说。”笑三娘笑着说。

    舒眉听到笑三娘这假兮兮地语气忍不住笑了。

    又听笑三娘说:“那,那两位戴斗笠的小兄弟一定是人才喽。我就说嘛,大晚上戴斗笠,非文即武!人才!”

    舒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这姐姐也太假了吧!

    绍兴账房对笑三娘的下三滥恭维一点都没上心。相反,他们还觉得被恭维很正常。

    “不过!”笑三娘的重点来了,“你们可有人会写字?”

    绍兴账房顿时脸就成了猪肝色,他不是戴着账房跟书生们通用的儒生巾么?这女人是瞎子么?说他一个绍兴账房不会写字。简直就是说姚明不会打篮球。

    说来,绍兴那地方也真的是个好地方,自古重诗书教化。别的地方出状元是千古奇事,祖坟冒烟。放绍兴那就是一村一村的状元村,还有不计其数的师爷、账房。读书人简直比绍兴老花雕还多。这在以文盲为主的古代,实在是逆天。如果说祖坟冒烟,这绍兴的大小村子里恐怕天天冒得跟火山喷发似的。

    “会写字的来写个字据!要是出了海遇上了海寇什么的。可别怪到我们身上!免得王爷拿我们问罪!”笑三娘的话说得合情合理。可是她紧接下来的一句话就不那么好听了,她故意出言道:“要是都不会写字,我们帮你们写也成,过来个管事的按按泥,画画押!”

    “嘿你个臭娘们。”绍兴账房这回真生气了。蹭蹭蹭地就带着文印上了对面大船。吼道:“拿文房四宝来!”

    笑三娘说:“你识字?——照着这个写。能写好不?”

    账房先生顿时就脑血逆流,二话不说拿起笔在对面一阵狂写。一边写一边还念叨。估计是在讽刺笑三娘狗眼看人低。他可是来来头的人之类。

    等到写完了,盖了印了。笑三娘把字据随手给了身后两人。若是这账房细心点就会发现这俩人正是之前不久“驾小船,走小道”的白竹生跟张天师。他们俩看完后都点了点头——一个看格式是否正确;另一个看是否有诈。

    于是笑三娘这又道:“那你们明天过去吧。”

    “什么!”账房先生顿时来脾气了。

    还不等笑三娘说第二句话,账房先生就吼道:“我们是四皇子的船,我看谁敢拦!四皇子的令牌在此!哼,走!”

    言毕就砸了临时桌子上的文房四宝。还有火气大的,顺手就踢了附近一个穿盔甲的兵。那兵居然不回手。这一切放在账房先生眼中是“不敢”。

    “怕了吧!怕了就好!”账房先生终于扬眉吐气地从木板上走回了自己的甲板。丝毫没看到身后人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一个士兵靠过来,他手中拿的就是账房先生刚刚亮出来的令牌。——这支水师有的是江湖人。那就不会少了会“妙手空空,袖里乾坤”的人物。

    狗终于被逼急了。这出戏终于以“淮安王手下极力劝阻,但是何九的船拼命闯关,甚至亮出四皇子通行令牌。众人不敢阻拦,只好写了字据放行。”完美落幕。

    至此。此事跟光明磊落的淮安王没有了任何关系。

    两艘吴工船冲过了封锁线。大船阴冷地看着,就像是死神看着即将收割的灵魂。

    “六子。疼吗?”笑三娘问自己手下。

    “回都尉的话,不疼。”那挨打的人说。

    “待会……自然有人替你打回来。”笑三娘说。

    “小的明白。”

    两艘吴工船消失在夜幕里。不多久,就被黑夜吞噬。(未完待续)

    210,斩断毒脉

    “那小船呢?”吴工船上的水手们按照舒眉所指的方向走了一段时间,便发现小船仍没出现。

    现在,已经驶出了封锁线。没有星星月亮的晚上,大海跟天空似乎练成了一块,只剩下海风的呼啸跟海浪的拍击声。

    “他们走的小道,绕了个大弯,没那么快出现。”舒眉冷静地回答。

    老水手们都知道舒眉所言非虚。在海上,你想绕开别人的视线,真要走一个大大的圈不可。

    于是两艘船继续走着。

    舒眉看了那几个几乎冻僵的女人一眼。心想:“再忍忍。要到了。”年幼的女孩注意到舒眉的目光,眼中闪过疑惑。

    “这个人的目光似乎跟何九不一样。”那小女孩心想。

    剑奴突然轻声道:“到了。”

    舒眉明白,这是剑奴捕捉了风送来的声音。那就是进入了包围圈。剑奴看向舒眉。舒眉点头。

    于是两人同时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东西。剑奴拔出的是一根笛子,舒眉拔出的是一个信号弹。一拔信号弹的弹筒,一个火球就尖叫着冲向天空。

    “那是什么东西!”船上的人惊叫。

    可是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下——这么漫长的时间,剑奴足以弄清楚每个人的站位。

    紧接着海面上突然亮起了光——一排六艘船!

    这才是封锁线上的主力。现在这里面载的是淮安王的亲兵。虽然淮安王如今有了水师,但是亲兵就是亲兵,有些事情,还是亲兵亲手做的好。

    “不好,圈套!”绍兴账房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可是来不及了。剑奴如同从天而降的死神。淡定地收割了甲板上所有“多余”的生命。

    有人妄图去进攻舒眉。他们的手指还没靠近舒眉,自己就断成了数截,肠肠肚肚先于他们的脑袋喷射掉落在地上。而从头到位,舒眉跟剑奴就像两个极端。舒眉从没躲过;剑奴却如鬼魅般,没有真正现身过。

    血雨中,舒眉朝着那几个女人一笑。终于说了她压抑已久的一句话:“别怕,跟我回家。没人可以再欺负你们。”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这几个女人听得清清楚楚。血腥的背景为舒眉凭空增添了几分强大到可怕的气势。几个女人相视一眼。

    又一颗信号弹升空。淮安王的人马上了船。他们迅速地用海水洗刷了甲板。掉落海中的肠肠肚肚不知道引来了多少喜欢肉食的鱼类。

    带头的是曹肥。

    “舒姑娘。”曹肥对舒眉十分敬重。舒眉对他一笑。

    看到穿军装的人在向舒眉这个“小伙计”行礼。甲板上的女人们眼中突然燃起了希望。

    舒眉摘下斗笠,随意拢了拢头发,对曹右军说:“人在舱底。留着何九别杀,我要做件事。”

    “是。”曹右军恭敬地说。

    淮安王的亲兵们自然知道这位舒姑娘神通广大,还很可能以后是自家的王妃,所以各个恭谨肃穆,与在淮安王面前一致。看到这两艘船。这些人心中更是佩服:舒姑娘好手段。不愧是王爷的解忧草。

    “你们,若是有多余的衣裳,拿几件来。”舒眉交待。

    亲兵们闻言,稍有些地位的便都要纷纷解下铁甲外的袍子。

    舒眉拿了两件给裸女们披上。女人们此时的眼神变化莫名。“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舒眉道,“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她说这句话时,颤抖的奴隶们刚被拉上甲板,他们的眼中全是惊恐。看到这些人的惨状,一些对刚才的屠杀稍感反胃的士兵甚至恨不得再把那些尸体剁一遍。特别是看到那些可怜的女人们时。

    奴隶们也在打量四周。让他们不解的是,迎接他们的不是红毛外国人,而是一圈威风凛凛的士兵。一时间,茫然跟害怕在他们眼中交织。他们还看到了刚才那个小伙计。“小伙计”站在众人之中,隐然是首。

    舒眉带头给一个半裸的女人披上了衣裳。这似乎是一种信号。顿时。士兵们都开始脱下自己的披风。一时间,整个甲板只剩下脱卸披风跟给奴隶披衣裳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这衣裳来得太温暖太意外,已经有女人哭了起来。

    “华夏子民,怎么能给外敌欺辱。”舒眉说。一字一句落在众人的心坎。

    曹肥佩服地看着舒眉。舒眉确实是奇女子。看得下杀戮,又有着大仁之心。

    剑奴拖着何九上了甲板。看到何九。许多奴隶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可见何九这人给他们留下了阎王般的印象。只不过如今这何九被倒拖着。活像一只拖把。

    剑奴面无表情地把何九往甲板上一放,自己站到舒眉背后。不多时。妖娆的铃铛走了出来。眉眼连飞,却不敢造次。同样乖乖地站到舒眉的身后。

    “你!是什么人!”何九抹了满脸的血,指着舒眉问。

    被打了一顿他看样子也清醒了,意识到舒眉才是正主。

    “华夏人。”舒眉冷冷地回答。

    “你就不怕死吗!”何九还在叫嚣。

    “买卖自己的骨肉同胞给洋人,吃人肉喝人血,凌辱妇孺,你就不怕死吗!”舒眉提高了音量,咄咄逼人道。

    “我怕什么,我……。”何九的话还没说完,就咽了回去。他终于看清四周站的都是兵士。“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造反?你们想造反!”

    “造反两个字,你的主子还配不上!”舒眉冷冷地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

    何九看向舒眉。

    “我是阎罗王。告诉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阎罗王。”舒眉说。

    何九莫名地感到一种寒意。

    众人却觉得精神振奋。

    舒眉转过身,对众人说:“这人为他主子做事。把我们的同胞卖给洋人奴役换取逍遥散。可是为了把我们的华夏同胞更好地卖给洋人,他竟然割掉了所有人的舌头!”

    亲兵们的血性早已在燃烧。淮安王带出来的兵不是孬种。

    若不是舒眉在,何九应该早已经被活活打死。

    “我想让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们看看这个j人的舌头是不是也跟一般的中国人一样。”舒眉说。

    曹右军会意。立刻拔出一把匕首过去。

    舒眉背过了身,只听得背后何九在惨叫:“不。别!别!我有钱!你们想要什么!——喂喂喂,你,比别过来!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敢乱来的话。啊!——呜!”

    一条酱红的舌头落在了甲板上。

    奴隶们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搞不懂来的是什么人,居然连何九都敢碰。

    舒眉没有回身。剑奴看着舒眉。舒眉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把百姓们的绳子解开。给他们刀。”

    铃铛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而士兵们则照做。

    把刀交给奴隶们,半死的何九会有什么下场?

    曹右军等人心中想:不愧是舒眉姑娘,不是一味仁慈。妇人之仁。该出手时狠得下心!是个做大事的人!也只有这样的姑娘方配得上我家王爷!

    不知不觉,众人看舒眉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赞服。

    板甲上。当发抖的奴隶们解除掉自己身上的绳索接过刀时,先是一阵沉默。死一样的沉默。然后不知道是谁带头“啊!”了一声,朝何九扑过去。

    只听一声“额。”一声刀子没入血肉的闷响传来。这一声,就像是被春雷唤醒的春季陌香天空,奴隶们刹那间便爆发出一阵闷雷似的的“啊”声。

    这,恐怕是他们日日夜夜都想做的事。

    舒眉背着身子。只听到刀子在肉里进出的声音,还有无数从喉咙里冒出的呐喊。士兵们都愣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些狂暴的人是刚才瑟瑟发抖的奴隶们。

    “这就是民心啊。”舒眉说。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士兵们说。

    士兵们若有所悟。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时间并不长,但是每一秒对船上的每一个人来说都长得像一年。一把刀子咣当落在地上。然后所有刀子都落在了地上。每一把刀子上都有血。连最软弱的女人手上都有血。甚至有人嘴里还含着皮肉。至于那个何九。早已变成了一堆烂肉排骨。

    刀子落地。奴隶们前前后后地跪在了血泊中。有人在哭。

    对于已经不能说话的他们,这就是无声的表达。

    舒眉深吸了两口气,道:“如果愿意回家,你们就回家。如果无家可归或者不愿回家。就跟我走。我舒眉别的做不到,只能说尽力不让你们被欺负。”

    愿意回家的站左边,愿意跟舒眉走的站右边。

    没人要走。

    那天,舒眉带着225个不能说话的苦人上了大船。上船时。那个十四岁的幼女朝舒眉磕了无数个头。磕得舒眉差点哭出来。

    那天,这艘小船成功地与洋人“会合”。带着铃铛套来的情报跟暗号。淮安王的人无声无息地端掉了洋人的毒船。并顺藤摸瓜,把毒船抄了个干干净净。

    那天,铃铛得到了一个承诺,她会是江南最红的艳星,而且以后她的衣裳将会全部由舒眉来负责。铃铛说:“我佩服你。”看她少有的倔强表情。舒眉觉得,这个女子说不定日后真能把脱下的衣服穿回来。

    那天。舒眉走到船舱里时,脚都站不稳。剑奴扶住她。剑奴知道。舒眉是在强撑,她也会害怕。她不过是个普通姑娘。

    她可以装,却到底有个极限。

    “何苦为难自己。”七公子温和的声音响起,原来他竟然上了船。怪了,他不是不能动吗?一身的痛,他又瞎凑什么热闹?

    “呜呜呜,好多血啊。”不知为何,听到七公子柔和的声音,舒眉再也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

    七公子柔和地递过一块帕子。

    “不过,这样一来就好了吧。他会放心对不对?”舒眉抹着泪说。

    七公子没答话。脸色苍白地微微点头。脸上是他标志性地笑。

    姜山看着七公子默默地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因为不放心而为难自己的又何止舒眉一人。(未完待续)

    211,谷内新丁

    新人进了谷内。

    舒眉经过庭院时看见,春风春雨已经唤醒了谷内许多早醒的花。晨风中,大大小小的花朵在轻风中摇曳着霞光。

    看到这些花,舒眉就会想起淮安王。想起他的承诺。

    可是淮安王没有出现,自从上次许下承诺后,他就一直没有上过岛。明明只隔了一湾水,两人却总见不了面。舒眉去找过他,但是淮安王出门的时间开始变多。舒眉怎么也碰不上他。而淮安王也未踏足葫芦屿。舒眉心里的失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与日俱增。舒眉仍然每天晚上叫人送汤品过去给他滋补。作为回应,他也会隔三差五地托人送个东西来,仍然是胭脂跟水粉。舒眉有时候真觉得气恼,“这个人真笨,哪怕写两个字给我,也比胭脂水粉强啊!我又不是用汤换水粉的!”

    在舒眉心中,淮安王有时候真的笨得登峰造极。

    可是每当舒眉看到这些小花时,舒眉就会想起他坚定的誓言。然后便觉得有了某种期待,连心头都暖暖的。

    像他那样顶天立地的人,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吧。

    “算了,不能要求太高。他有大事要做。大狐狸不是说了么,他也是为了安全考虑。毕竟现在大狐狸在这养伤,消息一放出去,无数人会盯着大狐狸,淮安王要跟大狐狸保持距离才行。免得惹人生疑。”舒眉对自己说。

    可是这个借口让舒眉有些不开心。再危险,那个人难道就连跟自己见一面都不行么?

    “不管怎么说,又帮他解决了一件大事。”舒眉对着花说。

    好像她已经学会了自己安慰自己。

    “都是大狐狸不好。”舒眉只好把罪责推给某人。说归说,她自己心里还是明白大狐狸无罪。不单无罪,大狐狸来这些天已经帮了自己谷内不少忙。胖哥三少等人现在都把大狐狸当哥们看。要说这大狐狸。也确实有几分本事。看似在养伤,万事不管。但是谈笑间已经把谷内的调度弄得清清楚楚,轻轻松松就帮忙解决了各种问题。“天生的管理人才啊!”胖哥感叹。胖哥的管理经验是练出来的,而这只大狐狸似乎天生都懂得如何去用最少的人做最多的事。在大狐狸的帮助下,谷内的体制开始完善,有了大户人家的样子。再也不会一团乱麻似的。礼节也开始严谨,不再像先前似的一盘散沙。

    舒眉知道归知道,但还是“无理”地把责任推到了大狐狸身上。没法子。她只不过想找个人发泄一下,否则她心里似乎不舒服。更加上大狐狸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总是能点燃她“战斗的怒火”。

    比如说现在。

    “哟,舒姑娘也有赏花的时候?”七公子在剑奴跟姜山的帮助下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脸,舒眉就有打他的冲动。“怎么,不行吗?这花开得多好啊,就跟……就跟很好吃似的。”舒眉刚从失神中醒来,语言系统还未恢复。

    “哦。原来如此……善意地提醒一下。这种花可不是牡丹。”七公子笑着说。

    牡丹?

    山间野花跟牡丹有什么关系?

    舒眉愣了一下。七公子嘴角含笑从她身边经过。等舒眉反应过来七公子是用“牛嚼牡丹”在取笑她时,七公子已经走远了。

    “你才是牛呢!长狐狸脸的牛!你不进动物园是国家的损失!”舒眉恼怒地跺脚。她的狂暴只换来远处七公子捂着胸口的笑。

    “笑!笑!笑你个头啊!疼死你算了!”舒眉跺脚道。

    七公子回头。

    袭袭晨风里,舒眉站在花间,斗笠还没取下,凌乱的头发在晨风中飞扬。看上去像是花中冒出的精灵。

    “咳咳,那怎么行。本公子还要看着牡丹呢。若都被嚼光了怎么办?所以本公子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七公子捂着胸口笑道。苍白的脸色,加上嘴角的笑,他就那样突然定格在舒眉的脑海里。

    长命百岁吗?

    舒眉忽然有种感觉,七公子会消失。就像是冬季的积雪会在花开的日子到来时融化得无影无踪。就像指尖还透着凉意的风,明明在身边,却抓不住。

    新丁进谷那天,舒家的伙计们各个都喜上眉梢。他们知道,以后谷内的日子会轻松了。他们这些管头可以全力应付谷外的工作。

    可是这225人中多半带伤。最起码也被割了舌头。于是何三少、水如玉成了最忙的人,消炎、配药、消毒、打针,忙得不亦乐乎。

    起初,新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首先被安排洗澡,勒令把就以上丢掉换上新衣。然后就有几个身份看起来很高的人来看他们的伤。何三少头次给他们打针时。有女人还惊恐地朝着舒眉大叫(显然,舒眉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已经等同于救世主)。以至于何三少不得不要两个人帮忙按住才把针插好。等众人明白何三少手中的各种针管对人无害后才开始主动合作。

    “有五人伤势特别重。”何三少说。

    好在这些人都是扛过了风风雨雨的少青壮。尽管现在身体弱点,以后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劳动力。

    按照舒眉之前的设想。这些人被发放了另外一种二等卡。与谷外的二等卡不能进谷刚好相反,这种卡的设定是不能出谷。也就是说这225口人完全归谷内使用。

    新人们都很乐意接受这样的规定。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不愿意再以残疾之身面对外人。最初到谷内的时候,他们还有些忐忑,不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的生活。那个十四岁的丫头几乎是见人就跪拜。几天下来,他们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日子甚至比以前过得还好。一天能吃三次饭,饮水有温水。每天都要洗澡,还有干净的衣裳。晚上有十多个男女来检查身体,以及问以前的特长。

    尽管每个人每天都要吃不同的药片。但是所有人都明显得感觉到身体在转好。

    因为不会说话又不会写字,舒眉只好给这二百二十五人重新取名字。二百二十五个名字啊,舒眉头都大了。七公子笑眯眯地递过一本书。舒眉一看,眼睛就亮了——一本全是药材名的书。“黄芪、杜若、白术……。这些名字好!”舒眉笑道。

    “喂,丫头,我出主意,不给我银子?”七公子打趣道。

    “去!”舒眉完全忽略七公子的“讨债”。笑眯眯地拿着书奔向大食堂。七公子看着她青绿色的欢快背影一笑。

    于是二百二十五人,均以药材为名。为了方便记忆。他们的衣裳上都用油性笔写上了名字。

    “你是种地的?”舒家的伙计牛三问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男人点头。

    “会不会种蔬菜。打理瓜果花草?”牛三继续问。

    男人点头。

    “太好了!”牛三很兴奋。

    男人有些受宠若惊。在他的印象中,这些当“半个主子”的人脾气都很大,没想到有这么和蔼的。似乎这里所有人都很和蔼可亲。

    他们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们是谷内人,能够放心,所以舒家的本家伙计们才格外看重他们。舒家的本家伙计们对谷外的雇佣伙计可是很威风的。

    “那你愿不愿意以后跟我到蔬菜地里工作?”牛三继续问。

    男人点头。

    就这样,在这些人调养身体的时候。二百二十五个人也根据他们的喜好特长分到了原本的舒家伙计手下。

    身体好些的,休息几天身体检查无恙的便会被派到工作岗位上。他们首先要接触的就是神奇的电跟水。

    尽管他们不能说话,但是他们的表情已经告诉了舒眉等人,这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奇迹。

    几天之后,舒眉在自己的小厅里召开分配大会。

    “225人中,竟然有两个读过书的。写文章也好。可惜竟然也被割了舌头跟命根。”白竹生扼腕道。这两个人不知为何会落到何九手中。好在他们还算幸运,老天爷让他们重新获得了再一次的生命。

    “让他们接替掉你的工作。你脱出身来。”七公子闻言交待。

    白竹生称“诺”。

    舒眉却觉得莫名地一慌。七公子要白竹生脱身,是不是意味着白竹生也要像何无为一样随时准备“上任”了?

    舒眉很清楚,白竹生本就是为辅佐七公子淮安王而来。如今的白竹生比一年前的白竹生要强上无数倍。一旦进入官场,绝对是七公子淮安王的一柄利刃。

    “另有两名妇女,当过十几年大户人家的奶妈。除了奶孩子照顾主子,其它的活都不太会。”白竹生看着名单说。

    “那这两个人留给何三少、胖二哥两房用。打扫屋子,端茶倒水。收拾东西,看管物品这些应该还是会做。”舒眉当即说,她正愁找不到人手。“没准到了明年,她们就能派上大用场。”

    花牡丹说“对”,水如玉可就红了脸。谁都明白舒眉说的是什么意思。

    胖二哥道:“我要二十个人跟着祝二娘、沫沫娘学做菜。以后他们专管谷内的饮食。把我们的人培训一下,好做其它方面的管头。”

    舒眉点头说:“二哥说得没错。如今谷内的人都跟外边一块吃。很不安全。再说,一下添了几百口人。对外面的餐馆来说也是一个大负担。”

    特备是七公子如今在这,每次饮食都要格外小心。

    不如自己动用些人手。反正设备什么的都是现成便捷的,又不用砍柴,这二十几个人已经够用。吃得可以更精致些不说,还能包管大食堂的卫生。舒家管头们甚至可以不用再自己洗碗筷。小舒心也能更方便地吃到点心。

    白竹生立刻给祝二娘、沫沫娘写了牌子。两个女人都是喜不自胜。她们也成内府的管头了。俩人最近都看着“电影”学了不少菜式,这下可以好好露一手。两人商议,到时二十人分作两队。将红案、白案、面点之类的统统分出来。好好的把厨房弄好。

    “这二十四个人一班,分配到牛三跟马寺,周武手下,负责的是大棚蔬菜、瓜果的种植,还有院子里的花草修整。这三项都不容易。好在你们学技术学得最快。”舒眉说。大棚培育出来的反季蔬菜及这个时代没有的瓜果将会成为一大卖点。

    牛三等人上来到舒眉手中领了牌子。

    “这十个人分给曹子。曹子会养鱼打渔。以后的鱼虾养殖以及珍珠养殖都归曹子来培训。”舒眉点了十个人说。

    曹子憨厚地一下。领过牌子。他是舒眉的死忠伙计中最不擅长说话的人之一。为了照顾他,舒眉有意在这十人中安排了三个适龄的姑娘。

    紧接着,这些人手都被三三五五地分派到个人手下。有分去打杂做卫生的,有分去养鸡鸭鹅的,有分去学火铳技术的,有分去学着管理水力沼气的。

    一眨眼,二百二十五人都分派妥当。

    “这下好了。”舒眉拍拍手。(未完待续)

    212,影杀

    舒眉刚刚调拨完人手,就看见一个人跑进来,急道:“姑娘,不好了!七公子出事了!”

    这人也是个舒家本家的伙计,名唤猴儿。年龄不大,力气挺大,以前是西门家做码头粗活的力巴,过来舒家后一直跟着王瘸子学手艺,算得上舒眉的老员工。如今他也是个名义上的小管头。今夜因为主事的大管头都要开会,便由他这种小的在外照料,以防老人孩子们有什么需要。

    “七公子出事了!”猴儿说。

    众人皆无语——七公子不是好好地在堂内吗?

    七公子抬起头。俊朗的眉眼不惊不喜。

    那人看到七公子也吃惊,跟见了鬼似的一跳。指着七公子道:“你你你是谁!刚刚你不是死在河边了吗?”

    七公子眉头微皱,道:“胡说什么。”他说话声音不大,却自有他与生俱来的独特气势,让人心神一凛。众人一听便知这是七公子无疑。

    什么都能装,气质装不出。

    姜山上前一步,对猴儿呵斥道:“大胆!”

    “可是,可是刚才!我跟小少爷在河边捕鱼。看到一个人靠在树上。走过去一看就是七公子,满脸都是血!”猴儿惊恐地说。显然以为自己刚才见了鬼。

    正在这时,又有人扑腾了进来,哭喊着道:“不好了,咱们姑娘,咱们姑娘吊死在大树上!”

    第二个人一看舒眉仍好好地站在房内,不由也呆了。眼泪鼻涕都忘了擦。

    “看样子,不单是冲着我来的?”七公子轻轻地叩击着桌面。

    屋内一片沉寂。

    “有什么江湖刺客擅长易容?”七公子问花牡丹。

    舒眉有点佩服他,在这种情况下,七公子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说起话来就跟平时聊天一样。所谓从容不迫遇事不乱指的就是他这样吧。

    与舒眉的逞强不同。七公子是从骨子里透出的自信跟从容。

    花牡丹站起来道:“论易容,江湖上的人多了。但是易容的刺客,却以桃花谷最出名。问题是桃花谷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不会这么无聊故意吓唬人。莫不是东瀛的影杀?”她本是江湖人,对江湖上的套路最清楚,自然马上就能说出到这。

    “不是桃花谷。”剑奴突然冷冷的说,舒眉闻言看向剑奴。剑奴与舒眉眼神一碰,自己退回了阴影中。

    “东瀛的影杀?”七公子问花牡丹。

    舒眉估计这所谓的影杀就是后世的“忍者”。影杀这个古老翻译其实更直白些。

    “这些人武功诡异。而且做事喜欢循序渐进,杀人从来不图快,只追求他们自己想要的效果。说白了,就是喜欢欣赏人在恐惧时的感觉。”花牡丹说。

    看来,影杀还有点变态。怪不得后世的侦探漫画里有那么多“艺术性”的杀人案件。

    “几年前,陌香附近有个海边渔村叫做桑田村。这个村子虽然不富贵,却是出了名的习武之村。也是隐士村。这个村,历朝历代出了不少江湖豪杰。据说村中三岁小孩就开始习武,五岁左右不论男童女童都会两下功夫,甚至十三岁左右便有能施展轻功的。而且每家的功夫还不一样,家家都十分了得。”花牡丹继续说。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惹上了影杀。三个月后,人们闻到桑田村散发的腐臭味才知道桑田村已经基本全村覆没。只剩下四个被挖了眼睛的小孩。这四个小孩就是故意留下来传话的。正是借由这四个小孩的口。人们才知道桑田村被影杀给盯上,然后里面的人被慢慢地折腾死。一家一家,一户一户,慢慢的来。比如,把人杀了,剁碎,放在灶台上冒充猪肉;比如,大早上睁开眼发现床前吊满了吐着长舌头的家人;比如。去打水,发现水缸里是睁着眼睛的人脑袋。桑田村本来会功夫的人多,可是架不住影杀躲在暗处还会易容。就这样,一个好端端的村子活活地变成了人间地狱。现在江湖人提起影杀还胆战心惊。”花牡丹说。

    “是不是上次冬至夜大战,咱们杀了日本鬼子?于是有人找了影杀来报复我们?”胖哥问。

    “有可能。”何三少点头。看向舒眉,“那舒眉你很危险。”

    “这帮日本鬼子真是变态。怪不得在咱们后世会闹出南京大屠杀!”胖哥咬牙切齿地说。

    南京大屠杀。中国人心中的痛。日本人强jian妇女,用枪支木棍捅穿她们的下部。甚至从下体一直捅到脑门;抓到孕妇就把孕妇开膛剖肚,把小胎儿拿出来,活活地弄死在尖叫痛哭的母亲面前;给男人们接种各种奇怪的病毒,让男人们的生殖器变成巨大的肉瘤,让完好的皮肤上到处是脓疮,再用这些病菌来对付更多的中国人。而日本人在做这些事时留下的照片中,几乎每一个面对镜头的日本人都是笑脸。

    这些记忆。中国人说可以在战后“大度地既往不咎”,可是日本人却连承认都不屑于承认。他们对他们的孩子说“我们是最善良的民族,我们是去给野蛮的中国带去文明的天使”。

    如果这都是天使,世界上已经没有了恶魔。

    影杀,莫非想把这个岛变成像桑田村一样的屠宰场?

    “真该在这个朝代就把他们灭了,省得找我们华夏人的麻烦!前不久看新闻,这帮不要脸的还在跟我们抢岛屿,我们中国人上自己的岛反而被抓了起来!”胖哥说。

    “小生赞同。”白竹生向来是愤青。在领土问题上他有着绝对的战斗性。

    或许他们是有这个本事。但是他们运气不够好,舒眉等人来自千年之后。而且他们的人中还有剑奴花牡丹。

    “这些人会易容。”

    “等等,舒心呢!”舒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小少爷看到七公子死了正伤心呢,在河边守着。”猴子说。

    “靠!你脑袋给猪吃了啊!”胖二哥拍案而起。急急忙忙地就要往门外跑。

    这时,舒眉一把拉住他。

    “干嘛?”舒眉问。

    “还问!去救小舒心啊!”胖哥等人对这个小弟弟一向都是疼爱有加。见舒眉拉着自己不去救,反而着急了。又朝着何三少嚷嚷道:“三少,抄家伙!我就不信这些缩头乌龟能快过枪子去!”

    何三少早就站了起来。闻言要去拿东西。花牡丹也说:“要是他敢碰舒心一指头,老娘就拆了他的小破岛。”

    舒眉拦住众人,道:“等等!我有个主意。”说着转身看着剑奴。

    不多时,只见“议事厅”的门开了。舒眉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独自一人,手中拿着“烧火棒”,打着电筒。她走得很急,正是朝着湖边去的。显然是去救小舒心。

    她似乎没发现,黑暗中,已经有好几双眼睛盯上了她。

    “这就是舒眉?用走的,好像没功夫嘛。”一个人问。

    “看到她手上的棒子没?别小看她,她的功夫跟东方的不一样。她那棒子用起来,一般的武林人士都不是对手。”一个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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