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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为财狂txt第39部分阅读

      妾为财狂txt 作者:rouwenwu

    了一堆厨子。

    厨子们开始有些摇摆了,他们曾经因为自己的手艺而沾沾自喜自满自得。直到此时才知道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的手艺在这些美食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若是能学一道菜,那也不枉……。”熟手们感叹。

    “你们要是能留下来做事,不单有工钱·发给二等‘爱地,卡。这些菜谱密方也会统统会教给你们。”女管头终于抛出最有杀伤力的条件。

    顿时,熟手们都明白了——留在这·不单名利双收待遇好,而且以后会成为真正的名厨!而若是没选上,则很快会被同胞甩出十万八千里!

    前后两者的差别,傻子都想得到。

    谁说只有江湖好汉才有追求·厨子们也有!对于这种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的机会,他们本能的不愿意放过。

    于是·熟手们真正卯足了劲学习。厨房在几天内变成了沙场。一个个熟手都化身成为食材处理机,舒眉要做的就是指挥人把原材料送进

    管头们现在可轻松了·他们要做的,就是“示范”以及“打分”。

    江湖好汉有追求,厨师有追求,赌棍们也有追求。甚至连七公子都不断来岛上追求追求热水浴的好感觉—当然少不了欠舒眉帐。其他的人也有追求。

    比如‘小舒心。

    “小鬼,别再缠着我。”笑三娘叉着腰说。

    “为什么。”舒心眨巴着眼睛。

    “因为我累了!我要睡一会。”笑三娘说。她确实辛苦。

    “给你。”舒心展开手,里面躺着一颗巧克力,“吃了这个就不会那么累了。”

    小男孩笑嘻嘻的说。

    “这个……。”笑三娘没见过巧克力。

    小舒心小大人似的摇摇头道:“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媳妇啊。来,我帮你。”

    然后把包装纸拆了,递进笑三娘嘴里。

    “谁是你媳妇。”笑三娘含着巧克力逗这个小弟弟道。

    “你啊!”小舒心倒是说得斩钉截铁。

    “哈哈,瞎闹。我可比你大。”笑三娘笑了。弯腰刮了一下小舒心的鼻子。

    “那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等你能娶我了,我说不定都不好看了。”

    “那我就记着你好看的样子就行了。而且,你······真好看!”小舒心倒是蛮认真地回答说。

    笑三娘又刮了一下他鼻子,甜甜地笑道:“你是不是看姐姐嫁不出去,就哄姐姐开心啊?姐姐可是都尉,很厉害的哟。”

    “真的,我会娶你。等我长大了。”小家伙说,“我会比你更厉害。”。说完,踮起脚冷不丁在笑三娘脸蛋上亲了一口,紧接着嘻嘻笑着跑了。

    笑三娘一下愣在原地。

    看来七公子这次确实没骗舒眉,确实不是他让舒心去搅局的。去接那个绣球的,是小舒心自己。

    人世间,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事会发生,对吗?

    只不过这事,连舒眉都不知道。纟

    191,竹子

    有了廉价劳动力,不对,应该说是几乎不要钱的劳动力。舒眉的环岛外墙很快就有了一人高到两三人高(毕竟岛小)。海港子跟内湖湖底都已按图纸要求清理,舒眉还打算在内湖里养淡水珍珠。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珍珠来源只靠渔民偶然所得跟“鱼人”下海去捞,产量极小(鱼人就是采贝人,在科技不发达的年代,这是一个要拼命的工作。采集珍珠需要鱼人在有珍珠蚌的海域,赤身捰体的拴着绳子抱着一个石头跳下去。运气好,才能采到好珍珠。在高强度作业跟水压的作用下,鱼人的寿命一般都很短。)舒眉坚定地相信,淡水珍珠养殖业绝对能在未来的几百年内保证二哥三哥以及自己手下几十口人家的荣华富贵。

    一月底。眼看着三哥二哥的婚礼物品渐渐齐全,舒眉虽然忙碌,心中却开心不已。整个岛上都有了喜庆的气氛,四处挂起了红布,扎起了花门。只有一个人会露出哀愁神色——钱如意。

    “哎,人世间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你在我身边,我却不能说我爱你。哦,三少哥哥,你打我吧!”钱如意寂寥地碎碎地念叨着舒眉告诉他的“情诗”。

    他念就念了,还经常追着何三少念。

    何三少还真打他了。毕竟这种要求不是人人都能提出来的。何况是在他去茅房的路上。毕竟何三少也不是好好先生。

    只不过每次一打,舒眉都觉得钱如意的魔怔就更深一份。舒眉真觉得钱如意这辈子恐怕是死在何三少手里了。

    话说回来。这钱如意也确实够意思,虽然不至于真给何三少添置几房陪房丫头,却主动包揽了不少费用,还亲自参与到为何三少花钱的行动中。对此。抠门的舒眉更是感到很满意。

    “我的钱是为了三少哥哥花的,就算他因为种种顾忌,不愿承认也不能承认对我的爱。可是只要他知道我一直在他身边就行。”钱如意捧着红花痴情地含泪说。

    舒眉发现钱如意实在没什么厉害心机,反倒还比较好相处。于是舒眉等人不知不觉也跟钱如意这白痴说话也多了起来。钱如意也实在,很快就认了“未来小姑子”为朋友。并说:“其实以前都没人这么跟我说过话。”只不过舒眉也担心,以钱如意的智商,恐怕日后并不好帮衬淮安王。七公子对此也不置言论。

    相对外墙,小岛内圈的城墙修建速度更快——内圈有天然形成的石头岩壁。需要建高墙的地方并不多。现在,内谷跟外圈商业带已经完全隔开。内墙塔楼上也架起了探照灯跟枪支,塔楼的太阳能盖板以及电池源源不断地把电力传到电网等设施上,连自动铁门都已经装好。舒眉觉得除了不怎么特别美观外,谷内已经颇为安全。尽管她觉得不算太美观,但在这个时代的人眼可算得上美观大气了。要知道同时期的长安大门才是奢侈的青砖,一般的小地方连青砖都看不见呢。

    内墙修好后。舒眉的id卡又有派上了新用场——成了进内谷的门禁钥匙。舒眉在现代买了一套一万多的傻瓜门禁系统回来,用id卡一放,大门就会自动拍照记录并开门。颇有点打卡机加拍照机的意思。

    “这令牌,大家收好了。等到咱们钱再多点,咱们内谷的人都用指纹的,比这更方便。”舒眉说。其实她真正的问题不是钱。而是技术。她决心学校开学后好好地对“自己人”进行分类培训。学习一些现代技术。可惜她真正的壮劳力只有二十来人,老小妇孺全算上也才六十来人,人力资源严重不足。所以舒眉现在无比支持自己岛上的伙计们找老婆,哪怕真找两个三个舒眉都不会说什么——只要姑娘肯学东西够勤快!

    偏偏岛上的伙计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又受舒眉等人的影响,找起老婆来还挺谨慎。舒眉看见的都是想与一个姑娘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没见谁乱来。

    无奈之下,舒眉只好打出鼓励生育的奖励措施。这措施,现代的计划生育人员看了恐怕会吐血。她对最初跟随自己的几十人是这样规定的:“成家者分房。生男生女当天均得抚恤银十两银子,孩童的抚养费、医疗费、教育费由葫芦岛全体全权负责。且以后每年皆有福利。母亲按孩童数发给补贴工资。”这政策都已经超越欧洲国家了。舒眉甚至拨了专项资金作为以后跟随者们的生育福利。但响应者却不多,为什么,所有人都全身心地忙着建设好日子呢!女人们也不愿错过这大建设的好时候,不怀!

    “这件事情其实简单。我倒是有主意。”七公子对舒眉说。这只大狐狸只从土火铳烧制初步成功后,就来的更勤了。舒眉有时候觉得他是来往玩的。有时候觉得他其实是在关注火铳。这人一会疯疯癫癫一会正儿八经,舒眉实在不想理他。舒眉只知道七公子越来越忙。他的身边已经只有姜山。其它的人似乎都被他派出做事。

    “有话您就说啊,大公子。——喂,别动我的电脑!”舒眉托着腮没声好气地说。

    “有条件的。”七公子坏笑。

    “这语气怎么那么像我的?什么条件?”舒眉觉得这话很熟悉啊。

    “我也要那个令牌。凭什么淮安王有我没有?”七公子说。

    舒眉俏脸一红。七公子见状嘴角微微一翘。

    “那个那个,他帮了我忙,而且,而且他是好人……总之,你要令牌干嘛!”舒眉强词夺理。

    “好不好人不管我的事,我要那牌子。还有,这里太过寂寥。暖春将至,我觉得这该种上花草树木。我连合适的花草都想好了,看,这是单子跟图纸。也不多,就三百多种。你照着去买就好了。弄好了我就告诉你解决方法。”七公子说。三百多种!他想开植物园吗?真不愧是会享受的七公子。舒眉当时就以吃人般的眼神盯着他。可这厮说完就在舒眉的怒视下淡定地把电脑开了机玩切水果,不得不说这娃的接受能力跟漠视能力都不是一般的彪悍!

    “喂喂喂,大少爷,你又不常年住这,要令牌跟花草干嘛?您要不要再索性要一间房啊?”舒眉敲着桌子问。

    “再要一间房就不用了。”七公子一边玩一边无意识地随口应道说,“我看这屋子就挺好。”

    “你,去,死!”舒眉砸了一个抱枕过去。

    不过说到这,淮安王已经很少上岛,似乎他跟七公子一样,要忙的事情越来越多。好几次淮安王说要来,却又爽约,让舒眉不觉有些失落。有时候她会借着各种理由去看看他,看到的却始终是他忙碌的身影。淮安王似乎一直很忙,但是再忙,淮安王也会见她。舒眉喜欢两人见面时,淮安王露出的笑。偶尔淮安王也会回礼,可是他的掌心里躺着的却总是舒眉不喜欢的胭脂水粉。舒眉每次接到礼物时,都不知道是开心好还是失落好。

    “这些东西我根本不会用。而且显然是他嘱咐手下人帮他在街上买的。可是——他能想起要送我东西,就算不错了对不对?做人不能太贪心。”舒眉这么想着。把胭脂水粉锁进了她的小箱子。小箱子里,一堆的胭脂水粉跟一个精巧的小瓶子一比,显得十分不搭调。

    尽管如此,舒眉心里仍然有期待,至于期待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那天晚上,舒眉去给淮安王送西红柿炒蛋的夜宵。或许是那天淮安王心情好,淮安王少有地送了舒眉一段。海风中,舒眉红着脸问淮安王:“王爷你喜欢什么花?”

    “嗯?”

    “我不太认识中原的花,我想问问王爷你喜欢什么,好做个参考!”舒眉开始胡说八道。她只是想知道他喜欢什么花罢了。

    淮安王一笑,道:“是岛屿上要栽花草了吗?我看七哥不是帮你想了一份吗?”

    舒眉一听,撅了嘴道:“谁要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七星梅花凌霄子啊。”

    淮安王见舒眉立刻变脸,不由大笑。在他眼中,舒眉这种小性子很是可爱。“我喜欢竹子。”他说。

    “竹子?”

    “秀美而坚韧,凌风雪而不倒,纵酷暑而不骄。论品格,当属草木中第一。”淮安王含笑说。

    舒眉点点头,心想:回去种竹子。她不知道她自己正穿着一袭绿衣。淮安王在她身后微笑。

    就在那天晚上,岛上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杨若兮。

    杨若兮身边没有人,蒙着面纱,不穿绫罗。但是她那傲人的身材还是让舒眉一眼认出了她。让舒眉想不到的是,是水姐姐把杨若兮领进了内谷。舒眉无法理解水如玉的大度。看到舒眉惊愕的表情,水如玉笑笑就离开了。房里,只剩了杨若兮、舒眉以及剑奴。

    “舒姑娘。”杨若兮说。似乎有些哽咽。

    “你来这干嘛?”舒眉不是水如玉,她对上次的事可耿耿于怀。

    “我……。”杨若兮没说话。把面纱取了下来。这下,把舒眉吓了一跳。只见杨若兮娇美的脸上赫然是几道蜈蚣般的伤疤。看到舒眉惊讶的表情,杨若兮的自尊心也再也承受不住,眼泪忽忽地往下落。

    “这是怎么回事!”舒眉惊问。

    “自作孽……不可活。”杨若兮摇头苦笑道,“见了我的脸。舒姑娘可消气了?可愿意听我说话?”

    说到最后两句,杨若兮浑身都在发抖。舒眉知道,以杨若兮的个性,说这样的话,不容易。(未完待续)

    192,花落指尖凉

    杨若兮浑身颤抖地问舒眉:“见了我的脸,舒姑娘可消气了?”

    随着她说话的牵拉,她脸上的皮肉微微一张一合,未完全结疤的伤痕里甚至流出血水来。

    事实上,看到杨若兮脸上沟壑纵横的样子,舒眉早已经忘了生气只剩下惊讶。舒眉现在的感觉不亚于看见一件玻璃工艺品突然裂开,变得支离破碎。

    “算了,水姐姐都不恨你。我又没损失什么……你说。”舒眉说。不由得放缓了语气。

    “我……是想偷偷见七公子一面。请姑娘成全。”杨若兮道。

    “七公子?他不是每晚都回清韵楼吗?”舒眉觉得奇怪。想见大狐狸就见呗,大狐狸又不是她养的。

    “是。不过在清韵楼内,我已经没有资格见他。”杨若兮声音中透着苦涩。

    舒眉一愣,随即明白,杨若兮的漂亮脸蛋一不在,花魁地位便也不复存在。在青楼,这是天理,与人情无关。“难道七公子不顾念往日情分,竟然不帮你?真是没人性!”舒眉嘟嘴道。

    “不,舒姑娘误会了。七公子已经帮了我很多。否则现在,我恐怕已经被人欺负死。只不过……我不想让他见到我现在的样子。”杨若兮含泪说。

    “什么意思?”舒眉不解。

    “舒姑娘可听过我们中原一句话。‘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驰’。说的是,以美色侍人的,一旦美貌不再,宠爱也将不复存在。我出身青楼,这点。我看得很透。”杨若兮苦涩地说,“原本已经心灰意冷,以为他将不再理会我,没想到还能得到他的一丝怜惜。杨若兮已经很感激。可是他越是有情有义,我越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模样。”

    舒眉不解地看着杨若兮。

    “舒掌柜,我不过是一个女人。我不希望最喜欢的人看到我如今的脸。尽管我知道他对我不是喜欢,而是怜悯。但我仍希望在他心中,杨若兮的脸永远完美无缺。”杨若兮说。

    舒眉似乎有些明白了。窗外传来哽咽声。见剑奴不动,舒眉便知是自己内谷的人在偷听。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谁。

    “托他的福,我有幸可以出家。可是,在离开前,我想再看他一眼。”杨若兮说。谁曾想,这么一位心高气傲的绝世倾城,会落到个常伴青灯古佛的下场。一时之间。舒眉突然觉得以前故事里那些苦守窑洞十八年转身变皇后的女子已经十分好命。难道红颜真逃不过薄命的宿命?

    若是自己遭遇不幸,那位高高在上的人是否会不顾地位伸出手?想到这,舒眉心中好似捅进一把刀子。

    看杨若兮浑身颤抖,立在堂中,嘴角泛起苦涩的笑,眼角的泪珠透着无奈跟悲呛。她脸上皮肉翻滚的伤痕让舒眉觉得触目惊心。也觉得满心悲凉。这世界反复得太快,到如今,杨若兮恐怕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傲气,她心里放不下的唯有七公子。

    舒眉捡起杨若兮甩到地上的帕子,递到她手中。舒眉不是不会说话,但这是舒眉现在心烦意乱下最自然的表达。说到底,舒眉不是坏人。杨若兮也是看透了这点,才会来这找她吧。

    “姑娘。”杨若兮咬牙款款施礼请求道。“姑娘,当日你曾说‘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长相厮守,只要看见他开心也就够了’。那时,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如今。我已明白。若兮此生,只要知道他还开心。那便够了。”

    舒眉还没说话,却听见门外已经有人放声大哭。一头涕泪相合流的肥猪破门进来(这个纨绔还是有公子哥毛病的。压根就不懂礼貌。到哪都跟在自己家一样),哭道:“我也懂了!我这一片心,与姑娘你一样啊!姑娘,别出家!我带你回京城去!以后咱们姐妹俩就相依为命!”

    舒眉一下捂了头,这算是钱如意找到“知音”了么?

    不过,这俩人还真有类似之处。

    猪蹄眼泪汪汪地握住杨若兮的嫩手,可怜那杨若兮一下傻在当场。这种状况,杨若兮再冰雪聪明的脑瓜也不够用啊!

    那天晚上,舒眉让杨若兮偷偷地看了七公子。

    大狐狸少见的在庭院中弹琴。柔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谷里起了风,他的衣袖在风中轻扬。这场景,让舒眉想到水墨丹青。不得不说,大狐狸有时候确实有种神仙般的感觉。

    琴音袅袅,杨若兮就在窗后看着。这,算是临别了吧。钱如意咬着手帕,竭力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杨若兮反倒没哭。

    “他不开心。”杨若兮说。

    舒眉不解。不过她知道七公子很忙。但是她为何说七公子不开心?

    “这一曲叫《水困寒鸦》。他遇上了不开心的事。”杨若兮痴痴地看着那抹蓝色的身影,“他总是把自己藏起来,却不知道他最喜欢的琴会出卖他。”

    “十四岁那年,我跟那时的教习姑姑进京献艺。隐隐记得,那是大皇子去世一年,京城的歌舞令刚刚解封。进了献艺的地方,所有王侯公子都对我垂涎不已,只有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在亭中跳舞,他却自行离开。那时,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赌气去看这个忽略我容貌的人。其实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就是生气,生气他竟然不看我,生气他居然长得那么好看。我走过花园,跟着脚印去找他。在一片荒芜院子的雪地里,我远远看见他在弹琴。弹得好听极了。可是我看见他在哭。那时,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雪花就跟鹅毛似的洒在他身上。可他就像是感觉不到。他一边弹,一边呜呜地落泪,委屈得像个孩子。那天的风很冷,他鼻子冻得红红的。过了很久,等他不弹了,我才大着胆子把手帕递给他,他接过了,却连我名字都不问,转身就离开。甚至几年后他来到陌香,他也不记得他曾经见过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弹的曲子就是这首《水困寒鸦》。但是他再弹时,却已经不哭,他只笑。当年那个小孩默默地躲在他的琴曲背后。”杨若兮说。

    舒眉心中一动,去看七公子。柔柔的光下。大狐狸的脸上确实带着让人看不明的笑。

    “舒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杨若兮说。

    舒眉心想:你也太直白了了。一边滴汗一边摇头。

    “因为你能替他解忧,而我不能。他看我,就像是在看瓶中的花。瓶中的花再美,却总有更好的,他迟早就像当年一样把我忘记。若是能够为他做一件事,让他能够会心一笑,让他能在瓶中花谢后还记得曾经有过我,我死也甘心。”杨若兮说。

    花开明媚无限好,难留阶下赏花人。

    舒眉又想到自己:自己何尝不是想为那个人解忧。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像瓶中的花,春去花谢,便在那人脑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姑娘,我不喜欢七公子。”舒眉终于有机会把这话跟杨若兮挑明。

    杨若兮却只是一笑。轻轻地道:“其实我现在才明白,这与我无关。看着他好,便好了。”

    钱如意听到这话捂着心,几乎痛晕过去。剑奴嫌弃地躲了躲。

    “我该走了。”杨若兮转过头,行礼。“舒姑娘,我会在佛祖面前替公子跟你祈福。”

    “杨姑娘。”舒眉心中生起一种惆怅之感。

    又听杨若兮道:“舒姑娘,若是你喜欢的不是七公子,那,你一定要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比起七公子,有些人更难嫁。他的世界太大,可又小得容不下阴影。”这次,杨若兮的眼神不是挑衅,而是真挚。

    舒眉心中的一丝忧虑顿时演化成不安。不过脸上却还笑着说:“说什么哪,我谁都不喜欢!”

    杨若兮要走。钱如意却猛地再次拉住她:“不行,你不能出家!你再哪出家,我就拆了哪座庙!我爹是宰相!”

    得,这家伙的臭德行又来了。

    舒眉本来觉得头疼,听到最后一句却突然眼前一亮,对啊,怎么忘了这猪的爹是“李刚”!

    舒眉脑中电光一闪,道:“杨姑娘,你或许真不该出家!”

    “嗯?”杨若兮不解。

    “你可以帮七公子。”舒眉说。

    杨若兮一听,果然留住了脚。“只要你——嫁给他。”舒眉把手指向如意肥猪郎。

    肥猪郎眨巴了两下眼睛。

    没错,如意郎没有啥脑袋,回到京城后不一定能好好“转达”淮安王七公子的意图。他傻,他爹可不傻。京城情况千变万化,肥猪一定反应不过来。七公子不知安插谁到如意郎身边好,为此也头疼。赵宣廷再好用,也不能白天晚上没日没夜地跟着肥猪。话说回来,世界上还有比歌舞伎或者侍妾更不引人注视的智囊吗?

    “嫁给我?”如意郎还在眨巴眼。见舒眉一个劲地给自己使眼色,这娃心地也不算坏,又马上道:“我知道了!杨姑娘,你别去尼姑庵了,嫁给我就嫁给我,你放心,你虽然是十九,但是我回好好待你的!咱们姐妹俩没事还可以聊聊伤心事,呜呜呜我……。”

    姐妹俩?舒眉闻言嘴角抽搐。这家伙男女角色转变得真流畅。

    杨若兮却没有深究他的吧啦吧啦。她只转过身,回头看向窗外。春寒,已经无花。只有夜色中的寒意在七公子的指尖穿梭。

    “我愿意。”她说。(未完待续)

    193,轻云出岫

    那天晚上舒眉没睡好,她一会想到杨若兮,一会想到自己。一时想着:“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一时又对自己说:“胡思乱想什么,你过段时间就会回去的。”就这样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去,朦朦胧胧间又听见西门在说:“你也会是一枚棋子。”舒眉说:“不会!”。可当她想看清西门的脸,西门的脸却像杨若兮一般支离破碎,更可怖的是一片片的血肉还带着脓水跟蛆虫在往下掉。而西门还在笑。明明在笑,却有笛声。舒眉一下看不清西门了,四周红通通的。舒眉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水里,仔细一看,不是水,而是血。水中是血,手上身上也有血,鲜血像瓢泼大雨般从天上落下,让她几乎窒息。她觉得自己会淹死。终于有人伸出了手,她一握住,却发现是淮安王。她欣慰地一笑,却听淮安王说:“不行,不能是你。”然后就松开了她的手。她独自留在血湖中,眼睁睁地看着淮安王转身走了,那背影看上去很高大,却离她很远很远。不知怎么舒眉就觉得莫名悲伤,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又看见七公子跑了过去,舒眉说:“救救我。”七公子却说:“记账!”于是,舒眉便更伤心了。她抬头看,发现那从天上落下来的血是从死人身上流出来的。天上悬浮着许多许多死人,死人的眼睛都还睁着,有的眼珠已经流出了眼眶。他们都在看着舒眉。舒眉甚至看得清他们已经有些发绿的牙齿。他们也在笑。他们的血一滴滴落在舒眉身上。舒眉受不了了,哭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啊!”舒眉一下惊坐起来。摸摸头,一身汗,不知不觉还哭了一枕头的眼泪。

    “原来是梦。”舒眉舒了口气。可是梦中的悲伤却怎么都挥之不去。窗外晨光熹微,多少让舒眉觉得安心些。舒眉睡不着了。索性披上一件斗篷站起身来。这件斗篷正是七公子送的银狐裘。相对备受珍视压在箱底的淮安王那件,这件银狐裘显然成了舒眉随意放在床头的日用货。但是伴着舒眉的日常起居,舒眉倒也渐渐觉得这件斗篷很暖和方便。

    舒眉起身喝了一口茶。

    便真听到笛声。不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推开窗,原来窗外稍远站着剑奴。

    剑奴正在吹笛子,长身玉立,潇洒风神。书呆子则坐在一旁的青砖上借着晨光看书。这两对头少有的和谐。

    舒眉便走了出去。相对高高在上的淮安王,他们俩似乎离舒眉更近些。从噩梦中惊醒的舒眉,紧了紧斗篷走出门去。

    书呆子看见舒眉。停止念书,轻声对舒眉说:“昨晚死了人。”

    舒眉心中微微一惊。

    其实,岛上来杀手刺客已经是家常便饭,舒眉现在用毁尸药粉都用熟了。但或许是因为昨晚的梦,舒眉有些忐忑。

    “被他干掉了。可是干掉人后他一直怪怪的。好像不开心。”书呆子指着剑奴打小报告。

    舒眉看剑奴。剑奴果然蹙着眉头。

    舒眉翘起一根指头,对书呆子做了个嘘的姿势,轻声说:“你用功看书。我去处理。——剑奴,我们走。”

    书呆子会意,嘻嘻一笑,继续潜心看书。他如今经历的事情多,论处事波澜不惊,恐怕一般的文官已经比不过他。

    剑奴向来最听舒眉的话。果真收起了笛子。随舒眉进屋拿药。舒眉打开箱子,手拿起罐子,又冷眼瞧见另一瓶药——明月雪花。“每月天葵时期服下,服之增益颜色,轻身。肌肤完美如雪,柔嫩如月光。然不可断。否则全身逐渐溃烂而死。”舒眉想到这,心中一动,“老天。这不是杨若兮的救命药吗?”想到这,便拿起那个小罐子。无奈封得奇紧。舒眉只好递给剑奴。在舒眉身边待了这么久,剑奴知道她的意图。事实上,自从有了剑奴,舒眉有时候连饮料瓶子都懒得自己拧开。全权托给剑奴。剑奴把蜜蜡去掉,他去蜜蜡的手法极为纯熟。舒眉打开罐子一看——大大的罐子里面只有12丸鹌鹑蛋大小的白色药丸。

    “那岂不是说。只能用一年,一年后就会死?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饮鸩止渴嘛?不行。不能给杨若兮用。老爷子怎么会弄出这么奇怪的药?难不成这世上真有为了一年的美貌不惜付出性命的人?”舒眉自言自语,不自觉竟然又出了一头冷汗。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怕什么。她顾不得擦汗,连忙把药罐子又收了起来。

    剑奴听舒眉这么说,微微低头看舒眉。舒眉此时蹲在地上,像极了一只刨坑的大老鼠。剑奴蹲了下来,不声不响把一方手帕递给舒眉。“有些人的命,值钱;有些人的命,不值。”剑奴说。剑奴很少自己说话。他说这话竟然让舒眉打了个寒战。一时之间,她几乎以为剑奴恢复神智了。直到看见剑奴手中的帕子。

    舒眉用帕子擦了汗,认真地对剑奴说:“不对,剑奴。在我眼中,所有人的命都一样。”

    “她害你。”剑奴说。说话间自有一种凛冽寒气,与一般人迥异。看样子,若不是舒眉没受到伤害,舒眉也没表现出要找杨若兮报仇,否则杨若兮绝对比现在更惨。

    “可我已经不生气了。”舒眉说,“再说,她也真够可怜的。”

    剑奴看着舒眉。舒眉耸耸肩,心想:“剑奴啊剑奴,你不也是要杀我的人么?可是我也不讨厌你啊。”

    于是舒眉加了一句话:“就算是剑奴,你要杀我。在我眼里,你的命也跟我一样珍贵。”

    剑奴垂下睫毛,似乎在思索这句话,然后说:“我不会杀你。”

    舒眉无奈地一笑。心中想:但愿你一辈子都记得这句话。

    舒眉拿了毁尸灭迹的药,跟着剑奴去了有杀手的地方。这次的杀手显然也是冲着谷内来的,不过服饰却与之前的人都不同。

    “好像有三批人。”舒眉粗粗一看,道。她现在的观察力虽然比不上老爷子,但是一些基本的线索也能自己掌握。

    “怪了,这三批人竟然都不穿夜行衣。”在舒眉的概念里,杀人穿一身黑几乎属于职业标配。但是眼前这一片尸首,就没一个穿夜行衣的。真是太不敬业了。

    离舒眉脚边最近的一具是头与身躯分离的。“这群人穿的锁子甲好高级。”舒眉常出入军营,渐渐对锁子甲的高低优劣也有了些认识。这种锁子甲,曹右军说过,一件就能值个几百两。淮安王的营帐里,也只有出身好的高级军官有,多半还是自己掏钱的。这种耗钱的装备,一般的杀手可穿不起。而眼前这杀手显然还不止锁子甲这么一件值钱物品。“这是蛇缠刃。”舒眉看见这尸首的腰间,系的是一条不一般的“铁”皮带。这皮带看上去是普通皮带,事实上却可以取下来当软剑。这把剑也值不少银子。舒眉寻思可以拿一把送给曹右军。再看这尸首,头顶还系着乌纱翘首冠,身穿皮铁甲衣,身下还系着铁皮裙。好拉风的服装,都快赶上电视里的侍卫军了。舒眉还真猜对了。舒眉在这尸首上摸了摸,竟然摸出个铁令牌铁牌上两个字表明了这些人比侍卫更高的身份。“铁鹰!”舒眉吃了一惊。

    原来这几个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铁鹰!那就相当于特种部队啊!怪不得他们的装备如此高级。

    这下可把舒眉硬生生地又惊出一身冷汗。本来想把锁子甲剥下来卖钱送人情的想法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老天爷,别卖了,赶紧毁尸灭迹吧!

    可是铁鹰怎么会出现在谷内?他们的目标是谁?

    再看旁边一具,比较江湖,虽然没穿职业夜行衣,却都是包着头的。舒眉扯了他们的头布,皱眉道:“日本鬼子?”此时的日本已经进入平安时代,平安时代的日本男子普遍会把额发剃成半月形,这也成了日本人跟中国人的一个显著区别。舒眉对日本鬼子没什么怜惜心。毫不犹豫地就拿起药粉一洒。

    这些日本人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小岛开春时所需的肥料。

    一边洒舒眉一边走。

    “居然有女的!”舒眉弯腰看一具尸首,这尸首是被暗器杀死的,属于第三批人。显然这三批人不幸发生了火拼,还没入谷就自己动起手来了。这尸首同样不敬业,也没穿夜行衣。甚至还留着长发。头发绾着简单的乌尾髻,穿着单薄的裙衫,确是女子。这样的服饰还有几个。舒眉对这女子产生了好奇心,把尸首扳过来道:“这额头上画的都是什么?火焰?”舒眉注意到这些女子的额头间不是梅花或者红点,而是火焰形状的一个标志。舒眉可没得罪过有这样标志的人。

    “呜。”剑奴捂头。

    “剑奴,你怎么了?”舒眉发现剑奴有点不对劲。

    剑奴摇头。又呜呜地捂住头,似乎头疼难忍。

    舒眉有点担心。下意识地看了地上的女尸们一眼。然后快速走到剑奴身边。剑奴呜呜了两声,对舒眉说:“云岫。”

    “什么云岫?”舒眉不理解。突然脑中划过一道霹雳——等等,这名字她听过!(未完待续)

    194,狐狸受伤

    剑奴捂着头说出两个字,却使得舒眉心中猛地一沉。剑奴说出的两个字是“云岫”。

    舒眉记性一般,偏偏对这个名字印象极为深刻。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个好听的名字是老爷子在离开前跟她“意味深长地”提起过的。柳云岫,那个卷入了大皇子“夭亡”事件后失踪的女孩。舒眉的天朝店是她曾经的家,舒眉手中还有一个小“棺材”,据说里面装的东西能让这天地再掀风云。似乎从一开始,她便跟这个柳云岫无形的纠缠在一起。“云岫?……莫非是柳云岫!”舒眉追问。

    “啊!”剑奴似乎一下被重物砸中头,捂着头呲着牙半跪在地上。舒眉不忍再追问下去,心却突突直跳。“别想了,别想了,是我不好。”舒眉连忙安慰道。

    老天爷,这世间是不是有些事注定躲不过。舒眉知道自己一直在刻意回避小棺材,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有钱有地的小日子。

    仓促间,舒眉给所有尸首洒上了药粉,谁知,铁鹰的衣甲武器跟铁牌都消融不了!无奈之下,舒眉只好收拾了铁鹰令牌,然后粗粗将其余东西掩埋。她可不会笨到把铁鹰的令牌留在外面。然后便扶着剑奴回了谷内院子。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院子里的人醒了不少。看到剑奴的样子,所有人都很惊讶。

    舒眉安慰自己人说:“没事,没事。”

    她现在是一家之主,所以深深的知道,再大的事也不能慌张。自己一慌张,手下的人更慌。

    谁知,她冷眼瞧见了姜山在自己房前。看见姜山不奇怪。奇怪的是姜山没跟在七公子身旁。大狐狸现在身边人不多,姜山怎么会擅自跑出来?最奇的是姜山面露疲惫,脸上还有几块淤青。

    “咦?”舒眉看向姜山。

    姜山急急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昨晚有人刺杀公子,公子受伤了。”

    大狐狸受伤!

    舒眉和四周的人都傻了眼。一般人还好,墙角的杨若兮可差点窜出来。白竹生问姜山:“怎么会这样?”。姜山见状,自觉尴尬。倒也是,他的任务是保护七公子。如今七公子受了伤,他自然难辞其咎。舒眉见状连忙为他解脱,打岔问道:“七公子他人呢?”

    “在……屋里。”姜山指了指舒眉的屋子。

    舒眉一口血差点就喷出来,这个七公子未免也太霸道了吧!就算受伤也不能大早上的擅自往女孩儿的闺房里闯啊!这幸亏是自己出去了,若是没出去,大早上的突然冒出个大男人来该多尴尬啊!

    “姑娘误会了,这不是我家公子的意思。是姜山擅作主张。姜山知道姑娘这有花牡丹、剑奴这样的武林高手,又有何三少胖二哥这样的火器高手。最安全。且不像王爷那招人耳目引人猜忌。情况特殊,请姑娘莫怪。——还请三少爷速速为我家公子疗伤。”姜山看出舒眉的脸色变了,立刻解释。

    何三少点头。

    这话一出,花牡丹立刻就得意了。要知道姜山的功夫也是极好的, 能得到姜山这样的人夸奖。花牡丹脸上倍增光彩。于是拍着胸脯道:“放心,有我在,谁敢乱来!别的不说,我们谷内还没出过事!妹子,咱行走江湖的人,不计这些小节!人家也说了,情况危急!哈哈哈!”

    白竹生立刻五味陈杂地看了花牡丹一眼。啥叫谷内还没出过事啊?是出事的时候您都在睡觉吧大姐!

    舒眉哪里听姜山解释,自己踹开门。与三少扶着剑奴走了进去。水如玉已经折回去取药箱了。杨若兮偷偷随她而去。众人将剑奴安置在躺椅上,何三少低声询问剑奴一些情况。舒眉自己则挥了帘子进卧室。只见大狐狸果然鸠占鹊巢,在自己的床上靠着床栏杆斜倚着。只是斜倚着,他强撑着没躺下。

    舒眉刚想破口大骂,却看见七公子脸色苍白。嘴唇已经没了血色。完全不似平时模样。偏生他看见舒眉嘟着嘴进了屋还扬眉一笑。身子却微微一歪,就吐出一口血来!

    舒眉一下就怔在当场。

    这种场景她倒是在电视剧里见过。在她的印象中,吐血可不是好事。电视剧里的吐血事件。往往发生在男女配角要挂之前。

    舒眉愣了,呆呆地看着七公子。七公子倒是自己擦了嘴角的血,迎上舒眉的双眸,还淡淡地一笑。

    这人可以不笑吗?他一笑,舒眉突然觉得这人好像真要走了,然后用笑容安慰安慰自己。看到他的笑,舒眉竟然会觉得难过。

    “公子被拍了一掌。断了骨头,震荡了经脉,气血不稳。”姜山在旁简单扼要地解释。

    看到七公子这样,舒眉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何反应。在她的印象中,七公子只有伤人的份,不会被人所伤。她都快忘了七公子再疯疯癫癫也不过是个人。

    “姜山……扶我下床来。”七公子对姜山说。声音依旧柔和,却比平素弱了很多。姜山看了舒眉一眼,去扶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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