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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为财狂txt第37部分阅读

      妾为财狂txt 作者:rouwenwu

    诉我们淮安王在这了,要知恩。”赵宣廷说。心里其实也有点不满。

    “那万一淮安王也是来这玩的,不肯帮忙怎么办?”有人担心的说。他们一行人,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生共死。

    众人正害怕,便听到一声:“定!”

    原来在这院中摆了个棋盘,一个穿着黑底熊皮朱雀银文袍的年轻人在跟一个穿着单衣的儒雅的人对弈。正是淮安王跟剑奴。身后十步远站着六名轻甲带刀大汉。

    一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就算不认识淮安王本人,也认得那袍子上的朱雀火焰纹。再看这位年轻人隐隐透出的气势,不是王爷是谁?赵宣廷上前一步,带头行礼跪道:“臣赵宣廷叩见王爷。”

    淮安王点头,不怒自威。道:“何事?”

    赵宣廷又将如意郎之事说了一遍。

    边说心中边感叹:“好强的威势。先前在京城还以为这位十三岁便被放在外的征战王爷不过是一个粉团小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这周身的逼人气概竟然让人不敢直视。”

    待赵宣廷说完。众人又是一头汗,先前在七皇子那是担心担的,如今在淮安王面前则是“吓”的。

    淮安王听完便站了起来,道:“丞相之子身染不快,自当治疗。一则以免老臣孤零,二则病者危危,三则是以免殃及池鱼。”

    赵宣廷等人一听,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老天爷啊,等的就是这句话啊!

    淮安王说得简直就是他们的肺腑之言。

    淮安王说完就往大屋里走。“跟我来。”淮安王一甩斗篷说。

    赵宣廷等人连忙跟上。没人注意那身后的剑奴“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正那么巧,远远看见舒姑娘也走了进去。淮安王走了进去。

    赵宣廷等人忙想跟进去,却被一个人从天而降拦住——正是剑奴。赵宣廷知道不能得罪这里的人,于是乖乖地在门外等。

    不多时,七皇子优哉游哉地拎着个荷花灯笼,牵着那小孩的手过来了。众人行礼。

    七皇子进去又出来,道:“看样子,钱如意真是气坏了舒眉姑娘。”

    “怎么?”赵宣廷担心地问。

    “淮安王在为你们求情,说舒姑娘不看这胖子的爹是谁,也要照顾你们一干无关人等的性命。”七皇子说。

    赵宣廷等人闻言心中感动:没想到啊,淮安王如此严肃,威严外露,却肯为他们着想。

    七皇子又进去“玩耍”了。过一会出来又说:“舒眉姑娘提出了条件。”

    一听这话,赵宣廷等人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有转机了,惊的是舒眉姑娘居然敢跟王爷提条件。而且她富贵如此,夜明珠都不放在眼中,会提什么条件呢?

    “第一,要冬天的鲜花1000斗。”七皇子说。

    众人面面相觑,现在是冬天,连10朵花都不容易找到,何况1000斗?

    “第二,要山上竹林的初雪罐。”

    赵宣廷的脸一下白了。等他们采好雪,如意郎都变干尸了。

    “第三,要先皇在世时赐予淮安王的鲛人利爪十根。”

    这下,有人是直接坐到了地上。这些条件,怎么可能达到嘛!纯粹就是难为人!

    七皇子却慢慢地说:“淮安王全答应了,他说‘这些都比不上人命重要。,”纟

    183,三娘招亲

    七皇子满满说:“淮安王全答应了,他说‘这些都比不上命重要。,”

    众人闻言,心中的触动无法言语。尤其是赵宣廷。

    七皇子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宣廷一眼,道:“淮安王说身外之物易得,但忠臣才子更难得。老丞相不容易,但你父亲辛苦一生,养你这个儿子更不容易。”

    赵宣廷一愣,然后明白过来,原来淮安王还考虑到了自己的老父亲。朝中有几人能有这样仁厚的心思。

    七皇子说完便走。自然无人敢拦。

    不多时,舒眉姑娘传话:“已经治着了。”然后就看见淮安王走了出来。

    赵宣廷等人心怀感恩,一起跪下,向淮安王行大礼。

    淮安王淡淡道:“无需多礼。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赵宣廷忍不住道:“可是王爷,舒眉姑娘提的那些条件······。”

    淮安王说:“她没有提条件。——你们放心,何三少说八成可救。”

    接着就爽利地离去。

    众人对视一眼,均含泪行礼。

    待淮安王带人走远。一个人说:“不愧是传说中淮安王,为我们这帮人着想不说,还不卖人情,怕我们有负担。跟京中尔虞我诈官吏完全不一样!”

    “我这条命是淮安王救的。凭这份恩德,我跟定他了!”

    其余人也都有这样的想法。

    赵宣廷看着淮安王的背影,心中突然燃起了一种烈火般不可抑制的想法:“如果是这个人,或许真能做出惊天动地的事!”

    花格窗内,有人正在看着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有没搞错,为这么个大胖子演了劲半小时的戏,还垫上一千两银子,你没傻掉吧?还是你脑细胞多得发涨?你很喜欢演黑脸吗?”原来是舒眉等人。除了舒眉,白竹生等人都没说话。

    七皇子含笑道:“不为如意郎·而是为那个赵宣廷。你看他年纪轻轻能屈能伸有勇有谋实在难得,以后定能成为淮安王的左膀右臂。”

    舒眉耸肩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淮安王。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干嘛?淮安王根本不知道你在给他攥人。也不知道你对着那些人说了那么多胡话。”

    “淮安王不喜参与阴谋,只爱阳谋大策。不过,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吗?”七皇子笑道,“成大事者,重仁名。他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而以后,他要装作不知道的事也会越来越多······。”

    有些事,不是一味光明磊落就能做的。

    七公子一笑。

    从此以后,淮安王将一步一步走进世人的注目下·越光辉灿烂越步步危机,他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在到达某个位置之前他不能有任何差池。而七公子将成为在阴影中为他默默铺路的人。

    这两个兄弟,已经渐渐分开,各司其职。或许有一天·他们的距离会更远。

    “简单地说,这些龌蹉之事已经不再适合让王爷‘知情,。”白竹生凑近舒眉解释。

    这个解释舒眉似懂非懂。

    “嘻嘻,你们在搞什么我不管——一千两银子拿来!”舒眉笑眯眯地伸手。

    “记账!哈哈哈哈!”七公子挥挥手,溜了!欠人银子还敢笑得这么爽朗,这大狐狸找打吗?

    “喂!可恶!剑奴·抓他!”舒眉怒道。面对大狐狸,她总有一种想扁他的冲动。

    剑奴镇定地把手一仲——抓住白竹生,然后一丢——“去出恭。”

    “关小生鸟事啊!啊!呜……。”白竹生惨叫着呈抛物线飞远。

    窗外,赵宣廷朝淮安王离去的方向走去。满院的火树银花照亮了脚下的路。

    第二天,舒眉的擂台赛上多了一个特别的报名人——笑三娘。

    “姐姐终于报名了!姐姐,我压一百两银子你进前十二!”舒眉欢呼雀跃。笑三娘水底功夫陆上功夫都好,一般的男子见了她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绝对的将才。

    舒眉为笑三娘的“弃暗投明”欢喜不已。

    笑三娘则媚笑着拿出一个绣球,道:“呵呵呵呵·妹妹错了,我的目的不是进前十二,是招亲。”

    “什么!上擂台,招亲?”舒眉傻眼了。这是比武招亲的真实版么?这位姐姐要搞什么?

    “对啊·我不是说了么,奴家就想找个合心意的人嫁出去。 ~不瞒妹子·姐姐我今年都二十八了。若是在一般人家,孩儿都能打酱油了。可惜我人在江湖漂·夫家没处找。我想了一夜,觉得妹妹你说得没错。这打擂赛一定要参加——全是多好的爷们啊!还有能文能武的!”笑三娘吞了口口水。舒眉莫名地觉得心脏有点疼。

    “都是江湖人士,就不会嫌弃我的出身。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利用!不过,妹妹你要帮我一个忙。”笑三娘果断地说。

    “姐姐,你说。”舒眉道。

    “把那些个三十五岁一下十五岁以上的好汉身份都查清楚,我知道你有这能耐。姐姐我——择优而输。”笑三娘笑得春花灿烂。舒眉一头撞在案几上。

    “顺便帮我把出场换到前面吧。”笑三娘还真知道人熟好办事的道理。

    舒眉还真帮笑三娘的比赛顺序换了——反正有个主船有个副船。主船继续打擂,副船则一般是单挑之类。反正有美女招亲的噱头,不怕不赚钱。果不其然,有了美女助阵,海边顿时人山人海。

    于是,随着鼓声,穿着红妆的妖娆三娘闪亮登场。

    “这身材,硬是要得。”许多男人看着三娘的曼妙-身姿流口水。

    “小心点,上场的都有功夫。听说这个还是个在河面上滚刀子的!”

    “怕啥,横竖不过是个娘们。”众男子都色迷迷地等着看采花。

    第一场(扩音器将船上的声音扩大几十倍):

    “在下潘又安,已经连胜五场,有幸得遇小娘子······。”

    “呵呵呵呵。”三娘娇笑,然后冲了上去。

    只听几声清脆的“咔吧”、“咔嚓”。那潘又安就全身骨折被揉成半球状踢下了船。

    “长得像个蟠桃.就不要叫潘安。”三娘拍拍手说。

    船上众人连同舒眉,都一起把凳子往后挪了半步。

    于是,第二场:

    笑三娘一笑然后一拳把那男子打下了船。

    “姐姐,为何啊?”舒眉问。

    “太瘦。”

    第三场:

    笑三娘一笑,然后一脚把男子打下了船。

    “这个不瘦啊?”

    “太胖。”

    第四场:

    笑三娘一笑,然后一拳把男子打下了船。

    “这个不胖不瘦啊!”

    “有口臭!”

    第五场:

    笑三娘一笑,然后一圈过去。

    “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情报上说,他当众扣鼻屎!”

    第六场——“他上完东寺不洗手!”

    第七场——“他进陌香就没洗过脚!”

    第八场——“他有九个老婆,还想找我?去死吧!”

    第九场——“他没有老婆了,老爸却留下了十个后妈,去死吧!”

    二十场后海滩渐渐安静了。三十场后,伴随着啪啪啪地落水声,舒眉已经叫人开始提供买卖救生圈服务。

    胖二哥边嗑瓜子便说:“我终于明白古今最大的相同点是什么了。”

    “什么?”

    “那就是剩女产生的原因。”胖二哥以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同情地看着在船上冲着喇叭大喊的笑三娘。

    舒眉则流着汗问小乞丐:“你们哪里来的这些情报?”

    小乞丐回答:“姑娘,这些天咱们都拿着您给的报酬呢,自然特别认真。”

    貌似这情报工作也太认真了。

    “咱们独龙老大还说了可以把人口扩大,就叫‘丐帮,!陌香做总舵,其他地方做分舵!”小乞丐得意得说。

    胖哥闻言一口水呛住。差点背过气去。这莫非就是丐帮的形成原因?

    “没人了吗?没人了吗?英雄好汉都死光了吗?”

    无人上场。被笑三娘打败倒是其次,主要是笑三娘的评价实在太伤人了。男人们也是要自尊的。

    “讨厌!奴家想嫁出去就这么难吗?”笑三娘含泪道。

    整个海滩鸦雀无声。

    但是笑三娘并没有就此死心。她突然恨恨地道:“我去主船打擂守擂,除非男人们都不想打了!”

    笑三娘还真的说到做到直接就上了主船。

    主船的擂主是一个守擂守了一上午的大汉。

    笑三娘杀气腾腾地吼道:“死开!老娘要嫁人!”

    神仙也阻止不了想嫁人的姑娘。

    那壮汉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化为了一道抛物线。

    接下来三天,笑三娘的“老娘要嫁人”神功威震整个陌香。可悲的是,整整三天,愣是没有人把笑三娘打败!

    可怜的笑三娘,几乎成了哭三娘。

    “神啊!来个汉子打败我吧!不要脚臭不要口臭不要太高不要太矮···…。”笑三娘在船上哭诉。

    按规定,守擂一天就能进入总决赛。笑三娘苦苦守了三天却没人打败她。“别人是为了名气来的,她是为了终身大事来拼命的自然不同。”有人解释。

    第三天的黄昏:“事到如今,我就抛绣球!”

    舒眉眼睛瞪得鸡蛋大。却看见笑三娘真的拿出了那个绣球!

    “她到底有多想嫁出去啊……。”舒眉嘴角抽搐道。

    可是接下来的事谁都没想到。笑三娘拿着绣球王船舷上一站。绣球所指方向,男人们纷纷逃命!那速度快得比城管清场还快。

    绣球往左,左边干干净净;绣球往右右边干干净净。

    舒眉捂了眼睛。她不忍心看笑三娘的表情。

    “奴家不管了!奴家要嫁!”笑三娘似乎真逼疯了。也亏她心理承受能力好,正常人早疯了!

    只见那绣球飞了出去。

    “有人接住了!”船下传来声音。

    “谁?”

    “舒家的小少爷。”纟

    184,女将

    185,杨若兮的警告

    笑三娘接剑的同时,很多人看到了一条以前从不敢想的路一条可以实现他们心中抱负的阳关大道。

    任何一个朝代,只要不是战乱频繁,草莽平民想要迅速成为军曹尉官的可能性都是极低的,破格提拔只存在于乱世。此时唐朝大体安定,武爵大部分是世袭或者是武举。类似于现在的公务员。于是出身跟背景成了无数人的掣肘。

    笑三娘接过了剑,场下人心中燃起了希望。

    淮安王走下了船,人潮都自动分开一条路。看着淮安王在众人的瞩目和敬仰中沉稳如山的背影。舒眉竟然觉得这英姿飒爽的背影有种夺目的光辉。

    “这下他该轻松了一点吧。”舒眉甜滋滋地想。

    淮安王回营后,舒眉等人也适时放出消息:“擂台赛的佼佼者,都有希望成为新水师的将领。只要愿意去!”,“淮安王的水师正在招兵。”

    这两条消息在舒眉的人手布置下,不出一个时辰便人尽皆知。不得不说,舒眉是这个陌香最会发小广告的人。于是,陌香的擂台赛在淮安王现身后彻底进入了新一波的。街头巷尾的茶博士和说书人多了新故事,那就是“淮安王请女都尉”。这个故事在几天后,变为情节颇为复杂三起三落悬念丛生的版本,名字也改成《请贤剑》。说这个故事时,连舒眉自己都拍案叫绝——劳动人民的创造力果然是无比伟大的,这故事扯得她这个幕后人都差点听不出啊!

    只有白竹生等人意识到,跟之前与淮安王相关的“小说故事”一样,重要的舒眉淡化成了一个若有若无的“背景色”。

    舒眉没察觉到这个变化。

    这天之后,舒眉的擂台更加热闹。舒眉每天光报名费跟赌局费都能收上千两银子。而淮安王的征兵处也热闹了起来。别的不说,光笑三娘原来的人马就全体参了军。算是真正的由黑道走向了白道。

    参军的人一多,便会良莠不齐。这天,在清韵楼的小雅间′舒眉又贼兮兮的朝七公子提议“要选出最好的水兵,就需要考核。不能芝麻谷子一把抓。”七公子深以为是。

    舒眉又笑嘻嘻地说考核的场地、器具以及考核时期内的饮食,舒眉都“免费赞助”。但是也有条件:考核的内容必须是上葫芦岛当运砖工、船工、水底清理工(海港、水库修建)。

    “运砖工考核体力和耐久力,适合力量型的士兵;船工考验驾驶满载船只的能力,适合会驾船和维修的技术兵;水下工作考验游泳水平,适合水性好的水兵!”舒眉说得似乎还有道理。

    七公子打了舒眉一下头,道:“其实是—运砖工可以免费帮你修城墙;船工是你俩哥哥婚期将近,最近采办的东西多,你们会驾船会维修的人不多;下水则是你要修好海港跟水库!”

    舒眉被七公子说中算盘·只好嘿嘿傻笑。其实还有一点——就算选不上也能帮她的娱乐城做免费宣传。

    “我说舒姑娘舒掌柜,你敢更j商一点么?”七公子看舒眉发窘,笑了,取笑道。他的笑容很温厚,有种纵容的神色。

    舒眉不由想:“这笑容真好看。”

    七公子很少这样笑。可是舒眉却不知道这笑容是真是假。

    “喂·我哪里j商了!”舒眉佯装生气道。事实上,舒眉明明就是大j商一枚,可是七公子这么一说,她就是有种不讲理的冲动。

    “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行。”七公子反倒越发不急不慢·“你免费得这么多人工,是不是我也可以问你要个条件?”

    七公子说得有理,舒眉只好坐下。

    “你,将钱如意挖过来。只要你能做到,这些‘考核,不在话下。”七公子笑着说。

    “钱如意?那头猪?”舒眉不解了,咬唇看着七公子。赵宣廷、笑三娘都是人才,费尽心思收拢他们舒眉觉得完全可以理解·可是那头肥猪又有什么用?嫌粮食不够多么?还是关键时候杀了当储备粮?

    七公子似乎明白舒眉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笑着说:“那头猪身后站着当朝钱丞相。”

    舒眉懂了,这才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能光看见李刚横·还要知道每一个横着走的衙内背后都有一个不可一世的爹。

    “我怎么挖他?好吃好喝地养着?”舒眉喃喃道。

    突然,她打了一个激灵——老爷子留给她的“信纸”里不是有许多达官贵人的嗜好吗?难不成有这头猪?

    老爷子是不是太厉害了?他就这么肯定这些资料舒眉一定能用得

    七公子不知道舒眉此时内心的震撼,只说:“这个问题大概要问鞒家三哥。”

    三哥?舒眉不明白七公子的意思。这些天都是何三少在给大肥猪治病,莫非这大肥猪还有知恩图报之心?可是为什么她觉得七公子笑得那么诡异呢?

    舒眉挠着头走出小雅间。却看见一个很久没见过的熟人——杨若兮的贴身丫鬟可人。

    可人似乎正在等她。见舒眉走出了雅间便直接从花柱后饶了过来·行礼(如今舒眉是有钱人,又是陌香城里颇走得开的人物·这青楼丫头便礼貌了许多)道:“舒掌柜,我家小姐有请。”

    杨若兮是舒眉家的白金·经常去舒眉的休闲城做坑死人不偿命的护理。对于这样的客户,舒眉要珍惜。

    于是笑道:“烦劳带路。”

    清韵楼跟这时代的所有商铺一样,门面不大,院子却够大。作为陌香城乃至整个州郡最大的官“窑”,清韵楼的后院更是大,有着几进几出的大院子。又因为是“服务行业”,所以每一个旮旯都干净漂亮,设计周全。一路走来,亭台楼榭中少不了人花前树下,卿卿我我成双成对,跟后世公园极像。倒没有不堪的场面。论起来·说不定现代的公园还更开放些。怪不得七公子这种人会长期住这。

    舒眉跟着可人穿过一条梅花花径,一道抄手游廊,进了一个芭蕉月洞门,便看见一幢双层的小楼。

    “我家小姐正在楼上。”可人说。

    看来这青楼里的红牌待遇还是极高的,连“宿舍”都是别墅。怪不得杨若兮脾气那么傲。

    舒眉进了屋子,首先闻到一股暖香。在香料中浸滛这么久,她如今也闻得出这暖香中配了麝香、龙脑、番红花。

    这小小的一味香,恐怕就够一般普通人家一年的家用。

    “舒掌柜请稍坐。”可人指着一张铺着黄鼠狼皮地垫的并头莲花翘首案桌说。舒眉见那案桌旁摆着两个羊羔蒲团,便随意捡了一个坐下。

    看桌上·摆着一个大托盘,盖着布,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只听,裙带轻响,杨若兮从楼上走了下来。尽管不是第一次见杨若兮·舒眉仍然被杨若兮的美貌所惊艳。今天的她穿着小白狐皮轻褂,桃花粉的长袖暖衫,一袭玫瑰长裙,梳着高高的飞天髻。眉间一朵红梅,益发显得肤白胜雪·吹弹可破。杨若兮这种美人就像是来证明造物主的神奇的,人世间的美貌似乎有百分之八十都被放到了她一个人身上。只可惜老天爷又开了一个玩笑,让一个如此的美人屈居青楼。

    杨若兮见到舒眉并不笑,这样的女子即使不笑也美得惊心动魄。怪不得有无数男子不惜千金,只为见她一面。

    比起这位美人来,舒眉只能说现代那些靠整容、ps以及化妆术生存的明星们真的弱爆了。

    杨若兮在舒眉身边坐下。舒眉闻得她身上有另一种香味,清新甜美仿佛牡丹。

    杨若兮看着舒眉·道:“姑娘可会弹琴?”

    舒眉摇头。她不会。

    “笛子、萧、琴、瑟、筝、琵琶、箜篌,乃至击缶、吹埙之类′我无一不会。”杨若兮幽幽地说。

    舒眉赞叹地看着杨若兮。现代的小女孩能学个钢琴二胡六级八级都挺了不起,何况这个杨若兮会这么多乐器。

    杨若兮却说:“我并不想学。但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如果不学·我就得当一辈子丫头。我要给姐姐姑娘们端茶送水、倒马桶、扫地、铺被子、揉肩捶背。大冬天,水很冷·姐姐们来了葵信,换下的赃物都丢给我们·我就在快结冰的水里搓着那些赃物。夏天,姐姐那时,我就想啊,我不能比任何人差。我学着笑,学着讨好人,学着姐姐们待人接物,我把这些乐器当成一个一个的对手,拼命地练,没有人能阻止我。终于,我有了一堆手下败将。我成了头牌,我把曾经欺负过我的姐姐们挨个欺负了个够。”

    舒眉听着杨若兮的诉说,起先是同情,可是听到最后一句时,她却莫名地觉得浑身不舒服。

    杨若兮又问舒眉:“姑娘可会女红?”

    舒眉不解地摇头,心想:问我女工干嘛?这楼里难道还找不到绣娘?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女孩,她要是精于女红才是天大的怪事。

    杨若兮则掀开了桌上托盘里的布——ˉ里面摆的是一套新娘盖头。

    只见针线细密,鸳鸯明艳,连羽毛的毛色过渡都清清楚楚。纵使是舒眉这种外行也看得出,这是极好的绣工。

    “真好。”舒眉真心的称赞。

    “这是我为出嫁准备的衣裳。从我十四岁知道他开始。从那天起,我才明白之前追求的什么头牌什么花魁不过都是低贱的事。这里不过是个大笼子,世人看我就像我看笼里的金丝雀。所以,我下定了决心,我不能一辈子在这樊笼里。”杨若兮盯着舒眉说。

    舒眉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纟

    186,女人心

    186,女人心——

    “我看上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谁都不能阻止我。”杨若兮说。一双美眸盯得舒眉浑身不自在。这个年纪还不大的女子,曾经因为一对耳环,就毁掉了水如玉的脸。她不可侵犯的“骄傲”或许已经有点扭曲变态。

    舒眉没说话。心里却在苦苦思索杨若兮找她来“聊天”的用心。

    “舒眉姑娘,你可知我们华夏的男人最想娶什么样的女子吗?”杨若兮又问。长长的睫毛在粉嫩的脸上笼出一片阴影,遮着秋水般的眼睛,惹人怜爱。但那眼中所透出的不怀好意,却让人觉得骨子里发凉。

    舒眉不解地摇头,心想:她找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会娶她。

    “华夏男子心中的完美妻子,不但要相貌好、要会女红针黹、要会琴棋书画、要能够知心知肺。还有一点是——要出身好。”杨若兮似有所指地看着舒眉。

    舒眉怔怔地不知道她是何意。前几样她理解,现代男子常说的“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所幸,我还有机会。”杨若兮说,“我虽在籍内,但是王公贵胄收歌舞伎为侍妾的也不在少数。只要有机会,我就从来不会放过,但是舒掌柜你就不同了,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事实上,以杨若兮的性格、姿色跟手段,她又怎么会屈居人下。

    侍妾?似乎是比妾更低一点的女性。当侍妾这种事,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吗?

    舒眉作为现代女孩,觉得什么妾侍都是多余的,一夫一妻白头偕老才是王道。所以她根本没听出来杨若兮的指意。

    “舒掌柜精明能干,但是恐怕是进不了有些人的门槛。”杨若兮见舒眉懵懵懂懂的,终于把话挑明了说。“你不会女红针黹。不会琴棋书画,甚至还抛头露面地做着商贾。以舒姑娘的条件,嫁给一般人家做妾可以,但是想入他的门——哼,痴心妄想。我不怕把话说大白了。就算他肯冒天下之大不韪收你进去。他家的大小妻妾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连我,也会为了维护他的名声与舒掌柜翻脸。舒掌柜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杨若兮是挑明了,还有一股浓浓的宣战味,可是舒眉反倒是更加糊涂了。“什么啊?进谁的家门?”

    杨若兮此时此刻估计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即使在唐朝,女子开商铺的也甚少。未婚女子开商铺的,更是少之又少。可能天下也就舒眉这独一份。中国女子开商铺的,多半是已经为人妇的已嫁女子,而不是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比如当垆卖酒的卓文君、水浒传中的孙二娘、还有各种故事中泼辣的俏寡妇。未婚女子当掌柜,其实是一件让传统大唐人觉得很“稀罕”的事,稀罕程度不亚于咱们现代人看见尼姑开理发店。自然而然,这也并不是件能够“引以为荣”的事。更何况中国自古重农抑商,商人的地位本来就低贱。“女商人”在结婚时的“分量”恐怕比一般戏子优伶还低。

    难怪出身不好的杨若兮也敢“敲打”舒眉。因为来自现代的舒眉只觉得“娼妓”低贱。却不知这时代的商人更低贱。只怪舒眉是在商肆繁盛的陌香,若是在其他地方。恐怕早已有商人低贱的觉悟。

    “进谁的门?”舒眉继续追问。

    “七公子啊。”可人在旁边听得着急,插嘴说。

    舒眉一愣,然后扑哧笑了。“哈哈。七公子!”

    “你笑什么!”杨若兮反而有点恼了。舒眉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受了羞辱。

    “笑话,笑话。”舒眉捂着肚子说,“杨姑娘,您放心吧,哈哈哈哈。就算七公子他。哈哈,来娶。我还不一定会嫁呢!我们就是那种哥们,赚钱的哥们!”

    舒眉怎么都没想到杨姑娘会误会她跟那只优哉游哉的大狐狸。

    “你误会了。”舒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不喜欢七公子,七公子也不喜欢我。 ~”

    舒眉是现代人,说得很直白。这么直白,倒是让可人吐了小舌头。

    杨若兮却不在意,她只问:“当真?”

    “我骗你干嘛?”舒眉抹了眼角的泪说。

    “那七公子为何……总去你的岛上?又不是在船上或者娱乐城里。”杨若兮说。这女子问得也干脆。原来,她时时注意着七公子。舒眉先前倒看错了她,原来她不是为了去做皮肤护理才办的白金,而是想见七公子。

    “我跟他在做生意。——这样吧,我以后多邀请你去,你就能常见七公子了。不过,作为条件,嘻嘻,你愿不愿意当我的模特?”舒眉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模特?”杨若兮头次听说这个词。

    “就是我回令人制作一些漂亮衣裳,你敢不敢穿?”舒眉贼兮兮地说。

    “这有什么不敢的。”杨若兮倒是毫不在乎。

    “肚兜之类的呢?”舒眉进一步挑战杨若兮的尺度。

    “我这可是清韵楼,好看的肚兜受欢迎得紧。”杨若兮毫不在意地说。

    舒眉喜得一拍手。道:“那杨小姐,咱们也是生意朋友了。我回去就交代,你可以自由进出我的岛。我还送你一个月的胶原蛋白护理!”

    杨若兮倒是不为所动。她说:“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打七公子的主意,否则有的是人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淮安王那也是。”

    听到淮安王时,舒眉突然收敛了笑容,猛然想起——淮安王是王爷,自己岂不是跟他不配。

    淮安王是否已经婚配?是否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她?

    这个时代的男子十几岁成婚的占绝大多数。以淮安王之尊,妻室应该是绝对有了。说不定已经有了孩子。那自己算什么?

    来自现代的舒眉不喜欢当“小三”。

    想到这,舒眉心中没来由地一沉,一颗心像是突然被人丢进了冰水里。

    杨若兮是何等人,见舒眉笑容突然凝固,顿时不快,此女心想:哼,刚刚还那么痛快,现在又露出这种神情。到底还是想着七公子的吧。

    舒眉意识到自己失态,于是又竭力调整笑容道:“其实……就算不会女红针黹琴棋书画,就算不能进门什么的,看着他开心也就够了吧……。”

    杨若兮皱了眉。

    舒眉站起身来道:“杨小姐,我想你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吧。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希望你记得模特的事,我会安排你跟七公子多见面的。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杨若兮皮笑肉不笑地道:“有自知之明就好。”

    舒眉倒也不答话,只失魂落魄地走了。可人也不相送。

    可人问杨若兮:“小姐,这舒眉姑娘……。”

    “给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提个醒而已。以她的姿色,想仗着几分聪明就迷住七公子,痴心妄想。”杨若兮说。

    “奴婢知道,小姐不会饶过她。小姐一定会成为夫人的。”可人笑着讨好的说。

    “这香……会让她好好舒服一把的。那三个日本人到了吗?”杨若兮毒笑着说。

    “已经在客房里了。舒眉姑娘一出门就会由铃铛帮她引路,到了客房里……,一切都如姑娘所愿。”可人说。

    “很好,那我就等着去请公子游玩了。等公子走到房前,便要铃铛去敲门,叫‘舒姑娘,别玩了’。”杨若兮笑着说。到那时,春光无限好,游人可赏春。

    “放心。”可人道。

    身在青楼,尔虞我诈并不比在皇宫后院少,这些个小手段,可人小小年纪也十分熟悉。她们今天不过是给舒眉下了一剂迷香而已。可笑舒眉自己卖着香料还卖得红红火火差点成了香行行长,却不知杨若兮这屋子里熏的暖香是迟缓蝽药。

    再说舒眉,迷迷糊糊地出了杨若兮的小楼。越走越觉得难受,脑袋不觉开始昏昏沉沉起来,脚步也愈发的沉重。杨若兮的话总在脑袋里打转,一次次地重复,声音还似乎越来越大。

    “他不会娶我吧?”舒眉想。心中酸酸的,似乎就要落下泪来。

    “他家里已经有妻室了吧?”

    “那他干嘛对我笑?”

    “我在想什么?”

    “罢了,罢了,我迟早要回去。”

    舒眉的思维开始混乱。

    剑奴此时在哪呢?原来二哥三少的婚期已近,葫芦岛的工期益发的紧,舒眉这些天都把剑奴留在葫芦岛“拔树,打洞”。都以为以舒眉如今在陌香的身份,无人会伤她,谁知却偏偏被人算计了。

    “姑娘,我来扶你吧。看姑娘脸色发红,是不是要去休息一会?”一个小丫头突然走出来说。

    舒眉此时只觉得腿渐渐不听使唤,正想睡上一会,一听便迷迷糊糊地点了头。

    那小丫头便说:“我领姑娘去客房。”

    而此时在客房中,坐着三个日本人。不对——是一个中国人和两个日本人。那个中国人不是别人,正是改装的康乐。

    “你确定此计可行?”日本人问康乐。

    “呵呵,两位爹爹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已经放了话给杨若兮,杨若兮这种女子最不喜与人分享同一件物品。她既然说得出就做得到。定将舒眉送来。”康乐倒是挺了解这青楼的作风。

    难怪杨若兮会突然这时请舒眉,还挑着剑奴不再身边的时候,原来不是巧合,而是背后有康乐在搞鬼。也不知道康乐到底说了舒眉什么,总之,现在舒眉正在铃铛小丫头的掺扶下往客房走(

    187,一枕小窗浓睡

    187,一枕小窗浓睡

    当铃铛搀扶着舒眉往客房走的时候,杨若兮跟可人已经走去“邀请”七公子了。时将二月,春阳初暖,杨若兮嘴角带笑地穿过花径。

    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都不会按照剧本发生。

    杨若兮万万没有想到那铃铛小丫头远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跟阴毒。

    “舒姐姐。”铃铛开口,叫得十分亲切。

    舒眉费力地张开眼睛,此时她只觉得浑身燥热、疲软无力,脑袋里更是千头万绪昏昏沉沉。铃铛的声音似乎从千里之外传来。

    “怎……怎么?”舒眉勉力回答。

    “舒姐姐,你含着这个。”铃铛递过来小小的一丸物事。舒眉毫无抵抗地噙住了。

    铃铛环视左右,带着舒眉一拐,小心翼翼地绕过来往的客人跟美人。走到一幢双层客楼前,不去那有日本人的客房倒去绕去了旁边不远的一间。谨慎地关了房门,铃铛将疲软的舒眉放在春榻上。只见这间房布置得十分华丽,显然比清韵楼外围的客房档次要高。“舒姐姐。舒姐姐!”铃铛连声轻唤。又摇了好几下,舒眉才渐渐醒转。一回过神,只觉口中一股辛辣臭味直冲卤门,一时间,眼耳口鼻都像是火烧一般,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神智恢复了不少,偏生身子却还是软绵绵无力,连张口把口中臭物吐出的力气都没有。

    “舒姐姐,我是红英的好友铃铛。”那小丫头急急地说。

    舒眉这时哪里还认得人,泪眼朦胧中听到“红英”两字,只点头就是了。

    “杨姑娘不怀好意想害你。给你下了迷情药。”那铃铛说。

    舒眉心中一震,只觉身子发烫,知道铃铛所言不虚。此时口中的臭物。倒是帮了她一把,那腥臭的味道似乎在跟体内的马蚤热作战,难受归难受。但她不再会像先前那样胡思乱想。

    “为何害我?”舒眉问。脑子还迷糊得很。晕晕沉沉只觉得在电梯上。

    “杨若兮嫉妒七公子与姐姐交往甚密。所以给姐姐下了药,想要……想要姐姐于隔壁的倭人。并想等到姐姐与人正密时特意安排七公子来‘观看’。让姐姐清誉毁于一旦,再也进不了七公子的府中。”铃铛简单扼要地说了出来。却是句句惊心。

    舒眉一听,只觉怒气上冲,“哇”地一声张了口,只吐出那臭物所溶的一口黑水。 ~铃铛连忙又递过一丸让舒眉含着。

    “铃铛跟红英一起长大。不想姐姐被人欺负了。所以今天冒死救姐姐,只是杨若兮在这清韵楼中说一不二,而青楼的规矩又极严。每天被打死冤死的不知道有多少。铃铛今天救了姐姐,可是日后铃铛在这陌香只怕是活不下去了!”铃铛泪声俱下地说。

    “别怕。今天就跟我走,我为你赎身。”舒眉道。她倒是不会亏待任何对她好的人。

    铃铛却摇头说:“姐姐有所不知,我跟红英不一样。倒是跟杨若兮一般是家人犯了事落了罪从小充入乐籍的,按律我们这种人不能赎身。”

    舒眉皱了眉,她犯愁。

    铃铛咬牙说:“姐姐,其实要救我也不是没有办法。”

    “说。”舒眉竭力道。

    “只要姐姐现在能传了消息给七公子。七公子定会主持公道。”铃铛说。

    舒眉一听,也不能细想,竭力想站起来。腿脚却已经酥麻,根本不听话。无奈。她昏昏沉沉地趴在了春榻上。她此时脑中想:“看来师傅留下的药丸,竟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