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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墨浓香第15部分阅读

      浅墨浓香 作者:rouwenwu

    上了北上的路途。还记得那日坐在院落中看着飘舞旋转的梧落叶,即使隔着一整条街,耳边还萦绕着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和欢呼声。凑热闹的代价通常都是相当昂高的,所以自诩不肯吃亏的自己断然拒绝了宝宝出去游玩的请求,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不幸遇到古人,可不是一件能让人高兴的事。

    直到夕阳下,天空渐渐的变杂着黑沉和金黄的余辉,仿佛与世隔绝的沉睡的小院才被轻细的叩门声清醒了一方清幽。

    “夫人,是我。”熟悉的带着点江南味的口音响起。浅墨整了整在梧桐树下斜倚着有些零乱的衣衫,缓缓打开院门。

    门外一辆马车静静的停靠着,沧桑而沉稳的眼直直的打量着推门而立的女子,迎面的脸氲氲一片,一身素服在金黄的余光中随风舞动,徐长琝惊叹,这个绝对称不上美丽的女子,却道是如此的飘逸绝尘,无关于外貌,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淡然。“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妥当,只待夫人启程于城郊和杂技班子汇合。”

    浅墨淡淡的领首,拿着准备好的包裹,踩着备好的脚蹬,优雅的踏上马车。而小小的梦漪则被徐长琝径直举了起来,放在浅墨身旁。马车踏着依旧洋溢着热情的青石道朝郊外驶去。

    “妹子,这是班主,达伊。”被挑开的车帘,一张异常粗矿的脸孔映入浅墨的眼中。

    浅墨缓缓地勾起唇角,几不可见的笑痕,浅浅的如浮动的清水。“有劳了,达伊班主。”

    男子褐色的脸孔看不出喜怒,也是礼貌而隔离的垂首。“莫夫人,客气了。”

    “哈哈,伊小子,我妹子北上投奔亲戚就劳烦你了。”徐长琝用力的拍了拍男子粗壮的胳膊,脸上是笑意涟涟。

    男子听到徐长琝的话,脸上才露出淡淡的波动,嘴京扯了扯:“徐大哥,达伊的命都是你的,照顿这点小事何必客气。”

    徐长琝一愣,哈哈大笑,“陈年住事,还记着它干啥。”

    “那我们告辞了。”粗狂的男子率性的翻身上马,朝着徐长琝的方向右

    手贴胸,轻轻颔首。

    “夫人,一路修重,我徐家定不会忘了夫人的大恩。”儒雅的脸缓缓靠近,声音低沉而坚定。

    浅墨垂下眼睑,自包裹中抽出一叠宣纸,白皙纤细的手指缓缓地划过纸上的墨迹,“徐掌柜,有没有用端看你了。”幽幽的似叹息似感慨。徐长琝暗自吃惊的接过宣纸,借着还有丝丝亮光的天际,仔细的辨认黑色的字迹,眼珠一点点的移动,突然瞳孔紧缩,越发兴意浓厚的看下去,直到马车远去在夜色中缩成一个小点才怔怔的抬头望去。嘴里反复的喃喃:“汝非池中物,终上九重霄。”

    徐长琝一生遇人无数,却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冷然而聪慧的女子,尤甚男子。即使已到不惑之年,他的心里还是隐藏着扬名立万的雄心,如今浅墨的出现,使他如同遇到伯乐的千里马般,充满了斗志,隐忍多年的欲望找到了一个爆发的出口。

    棕色的瞳孔印着斑斓的色彩,徐长琝这样的人,只要给他机会,必定会有惊世的成就,那样的人如豪尘的明珠,一旦拂去厚厚的尘土,必将大放光彩。徐长琝,我静待你的表现。圆圆的杏目高兴的眯成了一条隙缝,小小的脸扬起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娘亲要补偿宝宝哦。”胖的感受不到骨头的手指高高的伸出,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宝宝想要阿朵。”

    阿朵?浅墨的眼前浮观一双尤为引人注意圆圆的眼,长长地睫毛轻垂下了眸中的光亮,阿朵是杂技班子的一个打杂的孩童,身板骨瘦小的不像北鹰国的高大的身材,起码离班主达伊那么彪悍强壮。这是个聪慧的孩子,手脚利落,做事谨慎,稳戌的不像十岁的稚童,只有和宝宝玩耍时才会露出孩子特有的单纯笑容。

    凝视着宝宝扬起的粉嫩小脸,浅墨忍不住失笑,才多大的孩子啊,居然懂得了换取别人的同情心去争取自己所想要的东西。“哦?可是阿朵是个活生生的人,娘亲没有办法勉强他跟着宝宝啊!”浅墨闲闲的看着立马哭丧着脸的梦漪。其实浅墨一点都不反对,宝宝偶尔耍的小心眼,非但不会遭人反感,反而觉得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怜爱。最重要的是,宝宝的做法本没有错,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本就应该努力争取,只要不伤害别人,无伤大雅的心眼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武器。

    小人儿本来就圆圆的脸颊此时鼓得像充了气的皮球,圆润的指尖毫不迟疑的在软绵绵的肌肤上戳了戳,顿时瞪得大大的黑眼珠酝酿着不满的情绪。

    “娘亲。”软浓浓的声音因生气而带着一丝高昂。

    细长的眉轻挑,眼里盈满了朝霞的色彩,“那宝宝告诉娘亲,阿朵同意跟着宝宝了吗?”

    小人儿生气的张开嘴似要嚷嚷,半晌又合上,如此反复多次,终于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人家阿朵说了,只要娘亲开口跟班主说,阿朵以后就一直跟宝宝玩。”

    浅墨含笑的眼闪过一丝冷意,嘴角依旧维持着上扬的弧度,“好吧,娘亲会帮宝宝问问阿朵的。”

    梦漪埋怨的小脸陡然变成初生的小太阳,胖乎乎的身体,贴上前,伏在浅墨的身上撒娇。“娘亲最好了,宝宝最喜欢娘亲。”

    马车缓缓的行了一天,傍晚在一个阴郁的树丛停了下来。浅墨冷淡的望着身后停列成圆形的车马,约摸有四辆,据阿朵的说法上面除了坐着杂技班的女眷,其余的全部拿来堆放他们表演用的道具。男子一般都是骑马而行,一年四季他们的班子都不停的辗转于各国的城池之间,靠卖艺来赚取生话所需。

    此时,男子们都系好了马匹,聚在一堆拾树枝生火,女子则拿出预先准备好的食物开始烹饪,其乐融融到真像一个大家庭,暖暖的让人安心,流浪久了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忍不住垂泪,追忆感伤曾经的笑语暖阳。

    浅墨倚在马车边上默不作声的看着有说有笑围在一起的人堆,还有追随在阿朵身后的小尾巴,垂下的眼看不出双眸的神采。

    “莫夫人,怎么独自在此?”头顶上方浑厚的嗓音震得浅墨耳朵隐隐生疼。

    “达伊班主,我只是赏风景而己。”浅墨头也不抬的冷冷说道。赏的就是眼前这样一幕平淡而温馨的风景,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大高个懂不懂了。

    “”达伊不屑的瞥了眼身侧的女子,风景?除了一堆树和人,大黑天的看什么风景,又是一个装腔作势的女子。若不是徐大哥的关系,自己是在没有心情来搭理这个女人,冷冰冰的也不喜欢跟人说话,笑起来也是没有丝毫的温度。

    身后是一瞬的沉默,然后浅墨就感到一片黑沉沉压来,一道高大的身影直直的朝火堆走去,头也不回的冷意。

    浅墨无声的勾起唇角,果然是个傻大个啊。

    “阿朵。”淡淡的声音让阿朵停下了手中的活路,抬起头仰望一身素雅的女子。

    “夫人。”阿朵赶紧站起身,拿着一条细线的手下意识的背到身后,恭敬拘谨的唤道。

    浅墨上下打量着已经长到自己肩膀高的阿朵,圆圆的眼蒙上了一层刻意的呆板,挺直的鼻梁,有些干裂的唇。也许是从小就跟着班子四处讨生话,这样的年纪就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倒也是一个可造之材。其实阿朵倒是一个长的清秀的孩子,只是宽大的长袍,脸上不曾洗净的暗黑,显得有些邋遢。“阿朵,你愿意跟着宝宝吗?”

    圆圆的眼闪过一丝激动,上下起伏的身体有些颤动,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算是极力掩饰,还是一目了然。“夫,夫人,您说什么?”阿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夫人虽然一身素色的衣衫,但是阿朵知道那是上好的蚕丝布匹,因为又一次他们在皇城表演时,他亲眼看到木莲姐巴巴的望着一个贵妇人的衣裙,羡慕不已,还被红丝姐嘲笑那是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彼时,他忍不住伸手偷偷地摸了一下,就差点被打断手。那样的触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软软的,像水从指尖划过的感觉。能够跟上这样的夫人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梦。

    “阿朵,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浅墨微微一笑。

    阿朵觉得黑色的天空徒然一片光明,配合着他心底咚咚的跳动声,一颤一颤,小小的头颅断线般根根的垂下。

    “你能发誓一生都保护在宝宝的身旁吗?想仔细了,就算让你用命去保护她,你也要无怨无悔!”

    冷冷的嗓音让阿朵一惊,心里想堕入冰窟一样,但是想到能过上好日子,还能和那样陶瓷一样的娃娃在一起。圆瞪的双眼猛地闪烁着夺目的光彩,瘦小的手举起:“我阿朵,以苍主的名义起誓,一生守在宝宝身旁。”

    戎墨满意的笑起,啃角如未凡拂过, 浅墨满意的笑起,嘴角如春风拂过,棕色的眼眸流光溢彩。

    黑色的袤空下,阿导吊寻的举着手, 黑色的夜空下,阿朵呆呆的举着手,望着笑的格外明媚的女子,久久的。

    飘零篇 阿拉巴图

    浅墨软软的依靠在马车的软褥中,暗自寻思。发誓?世间最易变就是誓言,多少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终究也不过是转头成空的结局。其实自己压根不在乎这样的誓言,但是那个孩子不曾犹豫的反应取悦了自己,毕竟之于古人而言,举头三尺有神明,誓言这样的东西也不是随便可以出口的。而且那个孩子

    挑开的车帘上一段雪白尤为显眼,浅墨淡淡的注视着蓦然顿住的高大身子。

    达伊租重的浓眉几不可见的轻蹙了一下,本来想去把阿朵那个傻小子叫过来,没想到却瞥到了车帘后那张白暂的容颜,下意识的想要转身回头。达伊对于看上去就弱不禁的女子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他们草原的女子多好,爽朗率性,蓝天碧草策马奔驰,刺辣青酒一饮而尽。端端看着眼前这个风一吹就倒的女子怎么都不顺心,虽然这时日来,不论是露宿荒野还是冷硬的馍馍,这个女子都面无表情的接受,不曾有任何的不满和抗议。

    “达伊班主,请留步。”轻轻浅浅的声音在暖春的夜空中透着丝丝凉意达伊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斜着眼,环胸而立。

    对于达伊的态度,浅墨懒得搭理,毕竟自己有求于人,所以索性不予计较。“浅墨有一事不甚明白,希望达伊班主明示。”

    有礼却淡漠的嗓音,清清翠翠,让达伊的心咯噔一跳,嘴角努了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恩”宇。眼角闪动着不屑,有些幸灾乐祸的想到,看吧,这就是南清的女子娇弱的不堪一击,是想抱怨过的不如意吧。

    浅墨此时才注意到达伊的瞳孔带着点墨绿色,像草原的狼在夜晚守候猎物时的幽暗,琼琼碧光。“我想请教一下苍主在你们北鹰是什么意思?”

    “你怎突然问这个!”达伊不声色的脸上,眉头纠结,有些厉色。

    浅墨暗暗把达伊的反应纳入眼底,依旧不冷不热的答道:“阿朵起誓一生守在我家宝宝的身旁。”浅墨故意省掉了一字眼,其实也差不多啊,她的身旁不也是宝宝身旁吗,不过是省略的说法。

    “你说什盘?”雷鸣般的动静,让浅墨忍不住捂住嗡嗡直响的耳朵。达伊不敢相信的瞪着眼前五官平凡的女子,一定是他勾引了阿朵那个臭小子,这个小免崽子,没见过女人所以才这么容易被哄骗了。达伊似乎越来越满意自己的想法,满是不齿的眼神上下打量露出的一隅雪白的脸颊,苛刻的评价道。

    浅墨面色如常的任由幽绿的眼在脸上来回都转,只是达伊那种自己诱拐了未成年儿童的有色目光让浅墨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达伊班主若是不信,可以找阿朵来对质。”

    达伊不满的瞥了眼在他看采毫无羞耻之心的女子,余光扫到马车后贼头贼脑探出的小头颅。“阿朵,出来。”

    严厉而租犷的嗓音让小身影,如遭雷击,呆呆的保持着趴伏在马车车厢上的姿态。阿朵偷偷瞧了眼达伊魁梧的身躯上,有些黑沉的坚硬面孔,下意识的缩了缩细小的脖子,呐呐的唤道“班主”

    “阿朵,你能把自己的意思告诉达伊班主吗?”清脆悦耳的声音虽然比达伊班主的大嗓门好听许多,但是在阿朵看来一样让人感到一件凉意袭来。

    耷拉着头,阿朵不敢去看达伊的眼神,小小的拳头紧握,声音不大,却在静默的三人中,格外的清晰。“班主,对不起,请您答应夫人的请求,夫人会赔偿您少掉一个仆人的损失的。”阿朵的身体颤抖如风中的落叶,却依旧坚定的说道。“是吧,夫人。”祈求的眼神定定的看着车帘边显现的脸孔,墨色的瞳孔在夜色下烁烁闪耀。

    达伊的眉头紧紧皱在一堆,坚毅的脸虎如刀滑落的痕迹,严肃而稳箍:“阿朵导,你可考虑清渍楚了,阿拉巴图的命运,不会因为你离开班子而有所改变。”

    阿朵的身子在听到“阿拉巴图”时根根一震,猛地抬起的头颅,眼神锐利的不像十岁的孩童。“班主,阿朵一定要像赫娜姐姐一样,要不然阿朵不甘心,就这样背负着这样的命运。苍主一定会保佑阿朵。”

    达伊的脸在月色下有些泛白,不知道是熟悉的名字,还是阿朵的不甘,引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战栗,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夫人,苍主是阿斯那科格格草原上最伟大的天神,他是草原上腾空的雄鹰,会庇护他的子民,保佑姜丽的草永世安康。”阿朵闪亮的眼在诉说着心中的真神时,比夜空中的星光还要耀眼,坚定而饱含着期望,是等待救赎的企盼。

    达伊默不吱声,脸上被垂下的弧度掩埋在一片阴影之中,看示真切。“达伊班主,阿朵这个孩子我收下了,你若需要什么样的补偿我会尽力弥补的

    轻细的声响,让阿朵颤抖的心陡然升起,满载着喜悦,激动的仰望着被放下的素色车帘,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波痕,阿朵觉得是那么美好,一如达拉古拉圣河的水光,浅浅的却是那么柔和温暖。

    地上是沉重的脚步声,啪嗒啪嗒的树枝折断的声响。达伊没有再看阿朵一眼,转身离去,银白的月光如流水般穿过密密的枝条,留下斑驳的黑影,稀稀疏疏的洒在高大却有些晃动的背影上,透着淡淡的凄凉和无奈。

    浅墨淡淡的望着垂下的车帘,幽幽的叹息还久久在耳边回荡,“罢了,到了阎都以后阿朵就拜托你了。“声音悲凉而诚挚。

    马车依旧不紧不慢的行进着,与其说他们是在四处表演,还不如说是背负着命运在流稂更准确。阿朵是个倔强的孩子,浅墨不会去询问他什么是阿拉巴图,虽然对于这样的字眼很陌生,但是毫无疑问,绝不会有什么好听的含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背负沉重的枷锁本来就是一种折磨,浅墨还没有兴趣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对于浅墨而言,只要阿朵真心的呆在宝宝身旁,不论他是谁,有着怎样的命运都和她无关。

    那晚的事仿佛没有发生一般,达伊不曾告诉任何人阿朵要离开班子,而阿朵依旧没事的时候就去班子打杂帮忙,只是明显的,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宝宝玩耍。

    整整一年半的时间,马车停停走走的踏遍了整十南清国的地界,浅墨也不曾要求快马加鞭的赶住阎都,毕竟这样闲闲散散的带着宝宝四处看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试墨毫不怀疑当初跟着杂技班子掩人耳目的决定,平日里,班子外出表演,浅墨就静静的呆在屋内看世野史杂记打发时日,对于性子清冷的她,这样恬静的生话倒也舒畅。班子里的人似乎也习惯了这个常年素衣的女子的清冷,彼此亲切却不热情,紧守着自己的底线交往着,谁也不会去打听别人的私事,一如浅墨为何北上寻亲却一点也不忽切的问题。

    几天前,他们来到了南清的东南边境,这个和东旭交壤的小镇,被淡淡的薄雪覆上了一层素白,此时已经是宏远十三年的冬日。

    小镇的一隅有些荒凉的小院隐藏在白茫茫飘舞的雪花中。

    床榻上,裹着厚厚锦被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吱啦作响的柴火在铁盘中燃烧出明黄的火焰。

    “夫人。“沉稳中未脱稚嫩的声音在浅墨的耳边响起。

    锦被的边沿散乱出一段乌黑发丝,被中的人动也不动的喃喃道:“是阿朵啊,怎么没有和宝宝出去玩雪啊。”

    阿朵看着缩成球状的女子,有些无奈,夫人在他眼中一直是个优雅而淡漠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聪慧的不似凡人,懂得好多他闻所未闻的东西,当然这都是宝宝告诉他的。可是这样一个女子却因为怕冷懒床,而让人才感觉得她有些真是。

    “恩,阿朵来帮夫人添世柴火,天气越发的凉了。”声音恭敬有礼。

    浅墨探出头,白的笑脸在透着丝丝暖意的房屋中依旧显得有些透明,紧紧裹着身上的厚重,凌乱的长发披散在素色的锦被上,在火光中透着乌黑油亮的光泽。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阿朵真是一个贴心的孩子,比起宝宝真是好了不少。”

    阿朵看着撑起身的夫人,慌乱的想要上前帮忙,却又徒然停住,把手死死的背在身后,墨黑的眼错开微棕色含笑的双眸。

    浅墨淡淡的大量着阿朵,一年多来,身子骨似伸展开来,才十一岁的孩子已经抽高到六尺七寸左右,毕自己都还高出一截。小麦色的肌肤,大大的眼眸此时流转着无错,没有了初时的灰暗,倒也是眼眸生波,平平一个俊俏的小公子。

    许是被浅墨不掩饰的盯着,阿朵有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呐呐道:“夫人”

    “娘亲,嘻嘻,被宝宝抓到了吧,背地里说宝宝的坏话。”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推开的房门夹杂着重重的寒气,席卷着小屋的暖意。

    “宝宝,快关上门,夫人畏寒。”刚刚还手足无措的阿朵,像教训小孩一般直直的数落宝宝,慌忙把木门紧紧的合上,将刺骨的寒霜挡在了屋外。

    一张被冻得红彤彤的笑脸调皮的吐吐舌头,对阿朵不分主仆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拉着阿朵的胳膊,吊挂在他身上撒娇道:“阿朵哥哥,宝宝不是故意的。”

    棕色的眼眸氲开层层涟漪,随着时间的流逝,圆圆的梦漪已经抽成一个稍有身形的小姑娘,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红扑扑的,杏目微微眯起,唇边两个浅浅的酒窝带着甜甜的效益,浅蓝色的短襟棉袄显得小小的人儿格外娇俏。所以浅墨毫不担心的让梦漪四处玩耍,这样的小人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会看出她是当初那个圆鼓鼓的笑肉球。

    阿朵有些赧颜的偷瞧倚在床边的夫人,眯起的眼,慵懒的像一只猫,嘴角勾起的弧度,隐隐可见和宝宝一样的小小的桃花旋涡。

    屋外是呼呼而过的北风,叫嚣着带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在小小的院落中响起,浅墨清浅的眼眉几乎不可见的轻蹙了一下。阿朵慌忙放开悬挂在他身上的梦漪,屏住呼吸趴在门上,透着木门的细缝朝外张望。

    飘零篇命运齿轮

    阿朵透过狭小的门缝隙,看着一群身穿铠甲的士兵涌进了小院,身后是被刀锋压着脖子的达伊和班子的其他人,霎时比呼啸的北风还要凌厉的寒冷自阿朵的脚底升起。。

    矮小的士兵,拉拽着达伊的衣服,微微敞开的领口,冰冷的雪片落在露出的结实胸口上,瞬间就被腾腾的热气化为一串水珠滑落,浸在沾满了包色的棉衣上。。

    壮硕的士兵头子,粗鲁的唾了一口,“哼,再出名也不过是个取乐的班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能够去军营献艺可是你们的福分,”沉重

    沉重的刀柄使劲在达伊的背上推敲着,高大的身子丝毫不为所动的站立着即使是脖子上的锋利的划开的刺眼的殷红叶没有使他的脊梁弯曲。黑着脸的士兵骂骂咧咧:“不知好歹的硬东西。”

    看着毫不屈服的达伊,和身后垂着头的男男女女,领头的士兵不甘的说道:“你们去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藏匿的家伙。”

    两十有些机灵的士立马领命一步步朝屋内踱去,身上的铁甲随着晃动唰唰直响,一下下的敲击着每个人的朐口。

    达伊的脸色有些难看,若是真让他们找到莫夫人,自己岂不是要失信于徐大哥了。“我们去收拾东西,随你们去军营。”浑厚的嗓音在小院的上空盘旋,随着飘舞的雪花凉凉的浸入班子男男女女的耳中。大伊毫不在意的挪动,脖间渗出一片片噬骨的妖艳,脚步沉稳而坚定的朝南边的小屋走去。

    “等等。”站在领头人旁边的士兵的脸上露出狡猾的笑意,凑近黑沉着脸的领头士兵耳朵边,声音细小还夹杂着咕噜咕噜自喉咙里挤出的笑声。

    “继续搜。”精亮的小眼闪着让人心底发麻的光泽,鄙视的看着达伊,嫌恶的眼神比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还不如。“你真当自己是谁啊,还有资格讨价还价。观在是你想去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屋内的阿朵身体不住的颤抖,这世年来他们四处辗转,虽然也曾遇到仗势欺人的主,却不像今日这样是一群肆元忌惮的士兵,在他们眼中人命就如蚂蚁般低贱,经历了修罗场血腥的杀戮,他们的心已经麻木的没有了丝毫属于人性的怜悯。

    “夫人”无声的启合的唇瓣,阿朵慌乱的想要让浅墨和宝宝藏起来,可是偌大的屋室一览无遗,丝毫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浅墨看着紧紧拽着阿朵衣裙的宝宝,小小的人儿有些畏惧的把脸埋在阿朵的胳膊弯里,如两只受到惊吓的小兽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毕竟还是孩子啊,这样的变故依旧让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无措和恐惧。

    紧裹着的锦被被褪去,一身青色的素服暴露在阿朵的面前,女子不慌不忙忙的拿起桌上的木簪随意的挽起一个松松的发髻,缓缓走来。

    浅墨怜爱的拍了拍梦漪的发顶,伸手就要打开房门。她发誓自己绝对不是一个博爱的人,也没有牺牲自己解救大家的无私奉献精神,只是现在别人都把刀子驾到自家门口了,若是再不现身的话,被人给拎出来实在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而且以门外那伙人的性情,自己毫不怀疑死掉几个平民对他们来说就跟今天猎杀了几只猎物一般,也许比这还不如。

    滚边的水袖被紧紧地拽住,一双满是伤痕的手无声的挡在了门闩处。

    侧过头,阿朵年轻而固执的脸毫无掩饰的放大在浅墨面前,紧紧抿起的唇,眼睛倔强的凝视着浅墨,不肯退让。

    细长的眼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白皙的手如同怜爱宝宝般拍乐拍阿朵黝黑的脸颊,虽然她很想拍头,可惜以目前的身高看来,这样的想法不太切合实际。。

    阿朵呆呆的感受着脸上冰凉细腻的触觉,好像自己最羡慕的那段蚕丝布匹,柔柔的,软软的,让人忍不住闭上眼感受指尖的圆润弹性。

    “阿朵。”轻细的声音,清脆如嘀嗒的水珠,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梦漪抬起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怯怯的看了看对视的娘亲和阿朵。

    “谁在里面?”暴喝声打断了阿朵的痴迷和固执。

    小小的木门轻启,旋转的雪花顺着凛冽的朔气,飘入了门廊。

    瞬间,一抹清脆的绿意在霜白的冬日毫无征兆的引入众人的眼帘,铺天盖地的寒意让浅墨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感受到齿间的纤颤。

    周遭的人有一霎那的恍惚,似乎那一刻,寒意凝聚在空中,时光停止了转动,那一块生动的绿色轻轻的绽放在白色的画卷中。

    谁也示知道随着这扇门的开启,这个恍然如梦的女子再次被卷进了恩恩怨怨的纠葛之中。

    达伊晃了晃头,甩去脑中的遐想,这个女子压根就和美貌扯不上钩,自己真是晕了头。不对,现在应该狠狠地怒视这个铁尼格,风吹即倒的样子还敢出来给自己制造麻烦,自己绝对不会承认刚刚有片刻的恍惚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勇敢。达伊虎目圆瞪,可惜他追寻的青衣女子,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欲望

    “各位军爷,何必恼怒。”礼貌却清冷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旖旎。

    众士兵看着款款而出的女子,陡然爆发出肆意的嘲笑声。

    “笑够了吗?“浅墨淡淡的望着哄笑的众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比冬日还要寒冷的嗓音让众人一滞,那双凌厉的眸子比之将军还要让人不寒而栗。

    领头的士兵虽粗俗,但也算有些眼力。看着步步生莲、款款而来的女子,在风中舞动的衣裙摇曳着菱形雪片的姿态。女子虽不美,一举一动,却决不是平庸人家的高贵优雅。自己可别在这清国目的边境出了什么乱子,否则将军怪罪下来,可没什么好果子。语气有些软下来:“夫人,有话,”

    “我们随你前去即可,何必伤了人。”毫无指责的意思,只是有些嘲弄彼此为了一点小事而大动干戈。

    领头士兵一愣,仔细观察着女子面无表情的脸庞,有拿捏不准她的情绪。这次本来就是受了礼部大人的委托帮忙找这个名满四国的班子前去帮将军祝贺,本就没有打算生事,偏偏这群人敬酒不吃,才上演了这么一出。若是真出了什么乱子,军纪严明的将军定不会饶了他们。”那么夫人的意思是?”

    浅墨的嘴角勾起一弯弧度,幸亏这人本意不是为了屠杀。依旧轻轻淡淡的说道:“我们马上启程。”

    似于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如此轻易的答应,领头者一愣,不放心的瞥了眼挺着身板,没有丝毫软化的达伊。“那么我们在此等候夫人。”男子已经完全把浅墨看成了班子的幕后东家了。”

    浅墨不动声色的斜睨着不动如松的达伊,像水击打在冰上的嗓音回荡在小院:“不想背负阿拉巴图的命运死去的就去收拾东西。”

    除了身着铠甲的士兵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其它人如坠冰窟一般,死死的握紧拳头,脸上一片凄苦。

    “达伊。”阴冷的目光直直的映入泛着凶光的碧绿双眸。

    达伊感到体内一股怒火腾腾升起,想要撕碎眼前这个面若末寒霜女子的欲望反复折磨着自己,在体内叫嚣着。

    大喝道:“还不去收拾东西。”惊的枯木上的积雪一戳戳的住下掉,众人一颤,立马如惊弓之鸟散开。

    达伊顾不上身后还有拿着利器的士兵,碧色的眼眸燃着团团火焰,一把拽过浅墨,朝屋内走去。

    “啪”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直直的合上,一角的木头毫无幸免的摔在了地面,滚动了数下,便安静的躺着一片素白上,任由纯净的雪花将它覆盖。

    结实的胳膊稍稍一用力,纤细的身子就被挥到了墙角,若不是阿朵眼疾手快的扶住,浅墨已经不可避免的和陈旧的墙面进行第一次亲密接触了。

    浅墨垂下头,手紧紧的捂住胸口,甘刚刚被甩出的一瞬间,自己本能的动作就是护住胸口的瓷瓶,那里是她最爱的莫离,谁也不能毁了他唯一的墓|岤。

    阿朵急忙问道:“夫人你没事吧?”有些羞涩的感受着掌心软似柳条般的柔韧。

    小小的梦漪像发怒的小兽,叫嚣着张开她锐利的牙齿,一口咬上达伊粗壮的胳膊,小小的拳头狠狠的捶打在达伊的腹部。

    胳膊上的疼痛让达伊浓重的眉紧紧的蹙在一堆,喷火的双眼发狠的瞪着浅墨,看也不看梦漪,径直用另一只手把她拎在空中,任由她拼命挣扎,胡蹬乱抓。小人儿即使被悬空挂着也毫不妥协,嘴角边带着丝丝的血红,呜咽的哭喊着:“让你欺负我娘,让你欺负我娘”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凭什么毫无内疚的说出阿拉巴图,就因为你该死的出身高贵?你凭什么理直气壮的指挥我们,要不是徐大哥的人情,我早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村人扔到荒山野岭去了。”达伊高扬而愤恨的声音,泛着森冷凛冽光芒的幽瞳让浅墨毫不怀疑,若不是看在徐长琝的面子上,这头暴怒中的狮子早把自己撕裂的尸骨无存了。

    达伊防备的看着一瘸一拐朝自己走来的女子,松散开来的发丝如瀑布般一垂而下,白皙的脸若隐若现,喜怒不现的清冷看不真切。

    “放开宝宝。”狠利的声音让达伊一惊,似乎看到了草原上嗷嗷的母狼保护幼子时的凶狠。手下意识的一松,小小的梦漪趺坐地面上,大大的眼一片通红,盈满了水光。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梦漪鸣鸣哀鸣的小屋久久不停,达伊本能的挥手,看到的是撇着脚的女子蹲在地上,小心爱怜的扶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孩,低声安慰着。

    达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掌心,自己这是怎么了,即使是气到极点,大草原的男子从来不是欺负女人的铁尼格啊。

    浅墨忍着脚骨上钻心的疼痛,毫无愧疚的扬起异常白皙的脸脸。直直的看着达伊粗犷的面上不合时宜的红红手指印,虽然自己人单力薄,但是用耳全力挥出的手掌依旧不容小觑。棕色的瞳孔中满是嘲弄,“你想要保全所谓的尊严而死去,请不要拖累他人。阿拉巴图,我是不知道这代表了怎样的意义,可是那又如何,即使你死了还不是一样是背负着这个命运的懦夫。”

    幽绿的眼盛满了痛苦,喃喃道:“你懂么?阿拉巴斯是草原男儿的耻辱——”声音陡然停住,达伊压下满腔的愤怒,怒恨和不甘背过身。

    阿朵看着班主荒凉落寞的背影,心里一抽,自己也同样的背负着这样的命运啊。同病相怜的怜悯,让阿朵想要去拍拍有些沉下的宽厚肩膀,可是伸出的手却毫无意识的把蹲在地上的浅墨搀扶了起来。

    “你不想这世无辜的生命跟着你死于非命的话最好不要太过执着自己所谓的尊严,有时候活下去报复让自己失掉尊严的人才是正真的枭雄。”清冷的声音如一场瓢泼大雨,把达伊的身心浇的淋漓尽致,一次盖过一次的寒意让达伊的头脑越来越清晰、冷静。

    达伊默不作声,壮硕的身躯转过来,一步步朝站的不稳的浅墨逼近。灰色的身影毫不迟疑的挡在浅墨的身前,“班主,夫人不是故意要提——”

    阿朵的话被眼前吃惊的一幕截断:达伊班主布理会自己的阻隔,径直打横抱起夫人朝门外走去。

    “我不会道歉。”达伊瞧也不瞧怀中的女子步伐稳健的朝收拾好的马车走去,墨绿的眼直直的注视着前方,薄薄的唇一启一合。

    浅墨淡淡的仰视,硬硬的线条勾勒出粗犷的脸,这是个不会道歉的男子,“无所谓,我也没认为自己有错。”纤细的手下意识的去握住悬挂在胸口的瓷瓶,莫离,命运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兜兜转转,剧幕中的人在三年后再次登场。此去东旭,无论是遇到慕昊锦还是凌阒然,都是难缠的主。

    飘零篇 风雨欲来

    浅墨也不挣扎的任由达伊把自己放到了马车上,自己还不至于傻到选择继续折磨隐隐作痛的脚踝骨。

    四周黑压压的一片,玄甲铁衣整齐的列队包围了狭小的院落,浅墨暗自心惊,难怪桀骜不驯的达伊没有反抗。刷刷直响的铁器摩擦声,无处不在的灌入众人的耳中,空气中的沉重压得喘不上气了。

    “上路。”冷冷的声音,荡入风雪中格外的阴沉,让浅墨不由的联想到黑白无常来拘灵魂时,那种由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寒意。

    “嘶——”低低的呻吟自有些发白的唇瓣中溢出。

    素蓝的厚底缎面绣鞋被脱了下来,黝黑的大掌毫不顾忌的将白色的足袋褪了下来,粗粝厚实的掌心在红肿的脚踝处力道适中的揉捏着。达伊愣愣的看着掌心微凉的雪白,难怪南国的那些娘娘腔的家伙喜欢称女子的脚为金莲。小巧的足洁白细腻,光滑的肌肤,弯弯的脚弓,纤长而细致的脚趾紧紧靠在一起,一个挨着一个错落有致的排着,脚拇指椭圆微翘,五个脚趾排成一个优美的弧线。

    阿朵有些难为情的撇过脸,嘴里似不满的抱怨着:“班主,您怎么可以随便碰夫人的——”

    “闭嘴。”达伊头也不抬的打断阿朵的话,“大漠的男子哪来这么多婆妈事儿。在草原上,女子就是裸着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阿朵的嘴张了张,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浅墨感受着脚上被包裹的炙热,嘴角弯弯的翘起,小家伙瞪得溜圆的眼,恨恨瞅着达伊,偶尔紧张的瞧瞧自己脚踝处明显隆起的红肿。

    “达伊班主,瞧得可仔细了?”

    清冷问话,让达伊本能的抬头,看着挑起的眉头,满色猛地一沉,冷漠的回道:“莫夫人不必担心,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休息一两日即可。”

    “有劳了。”疏远而有礼的答谢让达伊的心一跳,自己刚刚的失神换来的却是一道清晰而狠利的巴掌,该让自己清醒清醒了。放开手中如温玉般的凝脂,达伊垂着头不置一词,缓缓的把鞋袜套上小巧的纤足。

    浅墨缓缓的朝身后的软绵绵靠去,别人的情绪起伏从来就与她无关,任你心中千回百转,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达伊班主,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在去军营的路上?”自己倒是低估了这些人的实力,黑压压的一片,在气势上就占了上风。一千个、一万个后悔也换不来她平静的生活了,还不如在没有遭到磨难前,先了解一下形势,省的白白送上一块鲜活的鱼肉让人宰割。泛着凉意的手有节奏的抚摸着乌黑的小头颅,纤长似雪的手指在柔软的青丝中穿插着。

    小小的人儿紧紧的环住浅墨细瘦的腰肢,小脸埋在馨香的怀中,使劲的摩擦着。

    “我们正在返回的路上,这群杂碎就横冲直撞着上来了,只说是要替东旭的永安王贺寿,就把我们驱使着前来拿东西。”达伊语气有些愤慨,似乎对于自己被这些狐假虎威的威胁而屈服极为不满,即使已经有所隐藏依旧虎目摇曳着灼灼烈火。

    浅墨不知道对于这个固执的男人是褒是贬,他可以为了所谓的尊严而不屈于死亡,却又时时惦记着自己所背负的耻辱而自卑,一个矛盾的综合体。这个男人的硬脖子实在让人头疼,难怪别人会一脸恼羞成怒的拔出兵器,估计这家伙也没少折腾。

    永安王,浅墨无奈的吁了一口气。凌阒然,那个恍如谪仙的男子,却有着世上最无聊的恶趣味,对于这个传闻中战绩卓越的将帅之才,请恕自己没有丝毫的敬佩之意,毕竟在自己清晰的记忆中,那个男子除了笑的堪比芙蓉花之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怀念的,起码自己还没有脑袋发热到想念他的毒舌恶语,和眼底满是算计的精光。

    达伊啊,浅墨真真有了把这个男子推下马车的冲动,在她的掩护下,自己确实舒坦的过了一年多的清净日子,可是这么短暂的逍遥却要自己用黑暗的看不到头的下半生去偿还,未免吃亏的太厉害了吧。

    阿朵偷偷的撇了眼失神恍惚的浅墨,呐呐的唤道:“夫人,您可好?”

    浅墨随意的点点头,看着呼吸声渐渐平稳,越来越浅的小家伙,乌黑的小脑袋,软软的趴在浅墨的怀里,细小的热气喷洒在暖暖的胸口。

    宝宝,娘亲该如何才能把你保全下来?棕色的瞳孔划过一丝精光,决绝而坚韧。

    阿朵受惊的看着眼角流露出冷意的浅墨,这样的夫人,不是自己熟悉的,随意的挑起一缕青丝的指尖苍白而透明,阿朵慌乱的按住跳得越发不规律的心口。

    达伊嘴角有些上扬,这个女人只有在保护怀中的小狼崽时才会露出狠利的凶光,看来自己倒是小看了这个看似冷淡柔弱的女子,以为她不过是风中的零落的娇柔残瓣,却不想原来是草原上最坚韧的野花,即使马蹄踏过依旧摇曳生姿。

    “达伊班主,浅墨有个不情之请。”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求人的哀弱。

    达伊的脸上有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挑起的眉让常年冷硬的脸有些柔和,不知道是为了这个冷漠的女子终于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