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闺第18部分阅读
念春闺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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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出去,让母亲做主吧!“卫清风站了起来,也不管事了,转身就走了。
谢葭意思意思叫了一声:“将军“
他的脚下略一顿,也没有回头,径自走了。
谢葭反而觉得好笑,又看到这三个女人跪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一脸哀求地望着自己。她寻思着,虽然自己是主母,可是刚嫁过来第一天,就把通房丫头打发了,当然不妥。但这又是卫清风提出来的,也是刚嫁过来第一天,就违背丈夫也不妥。
想来想去,她还是叹道:“这个,将军好像已经生气了,还是送去让太夫人做主罢…………”。
吟翠顿时大哭起来。
谢葭最怕这种场面了,忙不迭地站了起来,道:“我去看看将军在做什么…………”。
言罢,一溜烟地跑了,留下卢妈妈等人哭笑不得。
卢妈妈寻思着,这可是个会避重就轻的主…………
谢葭连蹦带跳地跑了出来,并没有真的打算去找卫清风。可是没走两步,就看到前面有个人影,似乎正在往前走,回头看了一眼,又倒了回来。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行了礼,道,“将军。”。
卫清风的脸色阴睛不定,半晌,方道:“内宅的事情你要自己做主!”。
谢葭嘟嚷道:“我也没打算把她们送走…………何况这还是第一天。”。
卫清风吃了个瘪。半晌,他才转了个身,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的颜面考量!”。
谢葭寻思着,自己出嫁之前闹出了绯闻,家里的那老爹又想把庶姐送过来做陪嫁的婆妾本来已经够好笑的了。卫清风昨晚睡在自己屋里,今天又打发了通房丫头,是为了向人昭示她其实是很得宠的吧。也是为了撇清流言堂堂男子汉,还是大将军,怎么可能会愿意宠一个品行不端的女人呢?
虽然就这么打发了自己的女人,到底有些冷血…………
谢葭想通这一茬,顿时满脸笑容”枯在他身边道:“将军一片苦心,是妾身没有考虑到!”。
卫清风被她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然后倒有些不自在了,轻咳了一声,伸了伸手臂大燕民风开放”新婚夫妇,把臂同游是很正常的。
谢葭瞪圆了眼睛,心里不大乐意谁要跟你谈恋爱来着!
扭捏了一会儿,还是畏畏缩缩地把小手伸了出来,绕过去挽着他。卫清风感觉到她轻轻颤了颤。他便弯了弯嘴角。
谢葭只把手掌贴在他胳膊上,两人的身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卫清风径自往前走,一人步子大一人步子小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谢葭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然后连蹦带跳地跟着他。
“去哪儿?我顶着这一头东西”好累!”。
卫清风笑道:“那就回房!”。
“…………回房干什么呀?”。
谢葭嘟嚷着,却还是一蹦一跳地跟他回了房。两人刚进屋不久”轻罗和墨痕正掩着嘴笑,突然一个面生的妈妈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老奴求见夫人!”。
看样子倒有急事!墨痕拉住了轻罗,把她拉到自己身后,道:“怎么了?…”
那妈妈支支吾吾的”半晌说不全话来。墨痕起了疑心,道:“我是夫人身边的宋妈妈”你是在哪里当差的?找夫人又有什么事?夫人和将军在屋里,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还是不要打扰了。”。
那妈妈一听就急了,道:“是要紧事,是要紧事!”。
说着,就想往拼凑。可是墨痕却利落地退了一步,又问道:“你在哪儿当差的?”。
那人便又支吾了,道:“从前”是江城楼的妈妈…………后来调到莲院去了。老奴家那口子姓朱。”。
“原来是朱妈妈!。”墨痕笑了起来。不同于轻罗的一头雾水,她这样聪明,怎么会想不通从江城楼调到莲院的,恐怕是那几个通房丫头身边的人吧1
朱妈妈就道:“真有要紧事”非见夫人不可…………”。
墨痕道:“朱妈妈,您这话儿可就说的不对了”我们夫人可是昨个儿才嫁进来的。朱妈妈既然是莲院的人,出了事怎么不去找太夫人,反而找到我们夫人这儿来了?”。
“太,太夫人正在见客…………”。
墨痕笑了起来,道:“那你就去找卢妈妈啊,或者府里别的能管事的妈妈…………就算真出了大事,她们也比我们夫人初来乍到的好!”。
朱妈妈被堵得张口结舌,只好讪讪地走了。
轻罗好奇地问墨痕:“墨痕姐姐,您就不怕,真有要事啊?”。
墨痕笑道:“傻丫头,我刚不是说了,我们元娘刚嫁进来,哪有什么大事轮得到她?除非是太夫人要她帮忙那也应该是卢妈妈或者别的有头脸的妈妈来,来的哪里会是这个朱妈妈!”。
随后她又道:“这事儿别声张,你去把知画找来,让她跟着去瞅瞅热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轻罗由衷道:“墨痕姐姐,你真聪明!”。
墨痕笑道:“快去!”。
轻罗连忙去找知画了。
屋子里,卫清风心情颇好,谢葭就有点无所适从。他自去换了一件外袍,然后吩咐碧玉给她拆了头发。
谢葭不禁道:“现在还不能拆…………”。
碧玉也道:“是啊将军,待会儿夫人还要出去呢。今晚得服侍太夫人用膳。…”
卫清风一怔,道:“明天还要弄成这样吗?”。
碧玉笑嘻嘻地道:“新娘子过了门,第一天都要盛装打扮的。因为有同宗的夫人会来添箱。夫人的青丝浓密,梳个元宝头只用发架就好了。旁的夫人,头发少的,还要戴假发,那就得答一头的首饰…………”。……………絮架叨叨的。
卫清风直接找了重点:“也就是今天一天?”。
碧玉这才道:“是的,将军。”。
卫清风挥挥手,道:“你出去吧。”。
碧玉笑嘻嘻地道:“是,将军,夫人。”。
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将军,夫人,你们好像还没用早膳!”。
谢葭这才觉得饿得厉害。今天早上太紧张了,倒把这茬儿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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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56:交流
卫清风道:“都这个点儿了,随便做点什么给夫人先吃了吧,免得午饭吃不下。”
他从小的生活习惯就很严谨,绝对不会在不是饭点的时候乱吃东西的。
碧玉笑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完,这才一溜烟的跑了,还仔细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卫清风微微一哂。
谢葭本来坐在梳妆台前安静地从镜子里看着他们,这下就有点不自在了。半晌,只没话找话说,道:“你的丫头…………脾气挺不错的。”
卫清风道:“就是个话痨子。不过想得周到。”
他又道:“你坐过来。”
谢葭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横在榻上了,便道:“不了,我头上东西重。”
卫清风也不勉强,微微一哂,道:“过几天,三伯母就去接你三妹,然后直接到我们府上来。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去跟母亲商量腾出个地方来跟她住。”
谢葭大喜,道:“我想母亲会有安排的。”
卫清风笑道:“这才听话!”
谢葭白了他一眼。心里只觉得,好像跟他说话也不是那么难…………只要不去想着他有多可恶就好了。反而比对着谢嵩还要轻松得多。
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便站了起来,挪过去,坐在榻沿,笑道:“上次我跟你借武婢…………你已经知道了?”
卫清风哼哼了一声,道:“那是自然。”
意思是,他可出了不少力!
谢葭道:“我听说,那个活口还在你手里…………有没有查出来,是哪家的府兵?”
卫清风笑了起来,但是眼中有些戾气,道:“这还用查吗?京城里能蓄养大量府兵的,统共就这么几家。又敢动到谢家头上来的就更少了!”
难道是萧家!谢葭震惊!这个可能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相信!
卫清风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藏着的那个婆子是什么人?为什么有人派死士追杀她?”
谢葭迅速弄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以及卫清风很可能成为她最可靠也最能交流的同盟!虽然吃过他的亏,但是这个人一般不会太离谱,最重要的是他也喜欢沟通。
花了几息的时间,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才道:“我实话同你说,你只管听,不信也没什么。不过可不能说出去。”
卫清风就拉住了她的手,笑道:“夫妻俩不就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说吧。”
谢葭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手挣开来开始娓娓道来:“那李婆子,是以前给我母亲接生的…………我七岁那年落水了,你应该听说过。我记得,是我家的那个大娘推我下去的。”
卫清风猛的坐了起来:“你说什么!这种事情有没有凭证!”
谢葭不怕他,微微一哂道:“有凭证,我还会等到今天吗?”
卫清风默然,然后道:“继续说。”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留了个心眼”
然后把自己换了小厨房的事情说了。
又道:“我想过,她那个时候要杀我,应该是因为她自己年纪也到了,快要成亲了。所以想除了我,好嫁高门。”
不好意思了谢雪在你心上人,我要使劲暴露你的真面目,让你一辈子都没有指望。
“但是没想到碰到了国丧,又只能等着。我年纪渐渐大了她们把和我亲近的二姨娘排挤出谢府。”
又把华姬的事情说了。
“我便让二姨娘在外面帮我走动着,无意中发现我娘当年的一个陪房好像知道些什么。我顺着查下去,就找到了那个李婆子,是当年给我娘接生的婆子。她说…”
刘冬儿的原话:是个女儿,便留下来罢,若是个儿子,趁早闷死了干净!
谢葭微微有些失神,道:“我怀疑,我娘也是她害死的……”
卫清风脸色铁青!
半晌,他道:“你是说,你找我借人,是防着你家里那个姨娘去的?”
谢葭回过神,一个激灵重新想到了重点:“是。除了她,还有谁会对当年给我母亲接生的人下手!”
卫清风青着脸道:“师座身边竟然可能会有萧府的人!”
谢葭抿着唇,想着对策。
卫清风也寻思了半晌,道:“你是因为没有凭证,才没有对师座说?”
谢葭轻声道:“嗯。”
卫清风长出了一口气,突然伸了手把她搂了过来,轻声道:“你做得对,为了那个贱婢,赔上你,不值得。”
她应该一直没有显山露水………不是等到要出嫁了,也不敢动手。不然,以那刘氏的手段,只要发现一点苗头,只怕要让她死得不明不白,也是件极容易的事情………,根本就轮不到她出手了!
真是聪明……他想着。
谢葭微微有些不自在,略挣了挣,道:“我现在想来,若不是我那时候忍了下来,恐怕也发现不了……她可能是萧府的j细。”
卫清风笑了起来,道:“还有把话都对我说,这个你做得也对!”
谢葭撇撇嘴。
卫清风也不在乎她的沉默,道:“现在有了那个产婆,这个死士,以及我府里那么多武婢作证……”
他微微一哂,道:“还有我,我说话一定比你有分量。”
谢葭嘀咕道:“真自大。”
卫清风假装没听见。
谢葭在他怀里趴了一会儿,终于有点撑不住了,想爬起来。卫清风却搂着她不肯放。她有点困惑。最早的时候,他冷冷清清的。后来稍微好了点儿,不过也就是一点儿起码会花力气来欺负自己罢了。
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
还打发了通房丫头。如果是为了给她颜面,还这样大费周章…………难道是因为,她到底是他老师的女儿,所以既娶了自己,就打算好好待自己吗?
她想不通。突然觉得很不想想这些问题,有些细技末节的东西被她故意忽略过去。这个时候有了情感纠结,十分不妙。她根基未稳,需要绝对的理智和冷静。
何况谢葭自有她的傲气。他们是父母之命的夫妻,遵循夫为妻纲,这个时候女人都非常容易爱上这个男人。因为他的身份高于她,是她的天,她的一切。他若肯垂怜,她便欢喜,然后就为了他掏心掏肺。何况现在疼归疼,一旦新婚燕尔过去了,以后纳妾也是常事。只可惜女人的心付出去了,回不来。
谢葭不想做这样的女人。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不像男人,有太多的余地。
过了一会儿碧玉带着两个小丫鬟来摆吃的。卫清风才放了手,好像也有点尴尬他的眼珠子平时从来不会乱转的!
谢葭问了他,他确实不吃。便自己随便吃了一点糕点垫肚子,喝了点花茶。
太夫人突然派了人来让谢葭不用去服侍午膳了。谢葭有此奇怪这本是新媳妇的本分,起码头几天是要做做样子才好看。
正诧异着,墨痕进来了。
谢葭带过来的其他人,见到里清风多少会有点怕他是戎马出身,不怒自威,就带着此杀气。只有墨痕不怕他,落落大方地行了礼。
看到墨痕,谢葭就知道她的来意太夫人的反常举动,她肯定知道了些什么吧!
遂笑道:“将军在屋子里呆了半天了,不想出去走走么?”。
卫清风知道她和自己的管事妈妈大约有话要说,便很有风度地站了起来,道:“我待会儿回来用膳。”。
谢葭笑着点了头。墨痕看卫清风真是越看越满意。年纪轻轻,成就惊人不说还进退有度,宽容谦让。这样的人才,在整个上京,恐怕也找不出几个。
墨痕笑了起来,行礼送卫清风出去。
屋里剩了她们二人,谢葭立刻开门见山地道:“太夫人那边是怎么了?”。
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口。她也相信卫清风的人品,他应该不会躲在附近偷听。
墨痕微微一哂,把今天那朱妈妈来找人的事说了,又道:“我让知画跟去看看,回来说是那吟翠撞柱自尽了。现下几位夫人刚回去,太夫人亲自处理着,正闹得难看。大约是不想元娘刚嫁过来,心里就添堵吧!…”
谢葭听到通房丫头的大名,顿时就反感了起来,颦眉道:“人怎么样了?”。
“说是没事,但是要死要活的……”墨痕一脸不屑。
谢葭想了想,道:“既然太夫人要咱们避开,咱们只管安分呆着便是。”。
她要是装贤惠过去看看,那势必得真贤惠一把,劝太夫人把人留下来,而且还要赞扬一下那吟翠的气节什么的这个她又不愿意。索性就装傻,不去了吧。
墨痕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先来跟元娘说一声,怕元娘心里没底!…”
谢葭想到刚才和卫清风达成的共识,心情大好,马上就把那个什么吟翠忘了。
但是卫清风说过他要回来吃午饭,眼下也不是细说讨论的时候,只好按捺了下来,只和墨痕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等来等去,却没等来卫清风。
少顷,碧玉一脸惊魂未定地来报,道:“将军让夫人先用膳,不必等他了!…”
谢葭一惊,道:“怎么了?”。
碧玉得了太夫人的授意,自然是实话实说。原来卫清风刚才不知道怎么晃到了莲院里去了,那里三个通房纷纷要寻死,闹得十分难看,被卫清风撞了个正着。卫清风见吵吵闹闹的不成样子偏偏卫太夫人是最讨厌这些的!顿时就冷下了脸,亲自吩咐了人带了牙婆来把人带走!
太夫人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是牙婆来的时候,却把人拦了下来。然后也不置一词,只看着他们闹。
谢葭马上明白了,太夫人这是等着自己过去呢!
虽然疼爱自己,但是对于晚辈,和对自己儿媳妇的要求标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太夫人还是想试试她。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知道午饭也轮不上了,只好收拾了一下,出了门去。
走到莲院,门口的丫头都噤若寒蝉,见了谢葭规规矩矩地行礼。
屋子里隐隐有些哭声,但没有人说话了,看来是僵持住了。谢葭进了门,快速地扫了一眼屋内。卫清风一脸漠然地站在一边,见她进来,面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卫太夫人坐在首座,满脸的不耐烦。卢妈妈小心地伺候在一旁。
吟翠头上裹着纱布,躺在榻上双目紧闭,满脸泪水。另外两个则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夫人安好。”。
请安声一响那吟翠顿时如回魂了一般,从榻上扑了下来,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哭道:“求夫人别赶奴婢走!别赶奴婢走!奴婢没有别的指望只求这辈子能好好伺候太夫人和将军!求夫人,求夫人…………”。
谢葭暗道一声糟糕刚进门就惹了一身马蚤,怎么倒好像是她要赶人了?
墨痕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她是宋铭书的夫人,并不是奴婢,身份摆在那里,这一声倒也不突兀。
吟翠倒是不惧,瑟瑟发抖,还是轻声哀求,道:“夫人求您别赶奴婢走,奴婢无父无母,赶了奴婢出去,奴婢只有死路一条了!奴婢不求别的愿意自梳了呆在卫府,做个粗使的丫鬟也甘愿…………”。
玉答和月影立刻跪爬了过来扯着谢葭的裙角,月影哭道:“夫人开恩,夫人开恩!奴婢是从吴府送过来的,还没有伺候过将军…………夫人开恩!就算把奴婢送去伙房也好………”
……没伺候过卫清风,拿这个来说事,就是把一顶硕大的“善妒。”的帽子扣在了自己头上吧!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扯回自己的裙角,给太夫人和卫清风请安:“母亲安好。将军安好。”。
卫太夫人微微颌首,转向卫清风,道:“清风,母亲请了葭娘过来,扫了你的颜面,你也别恼。只是这几个虽然是你的通房丫头,要赶要卖却也轮不到你做主。内宅的事情,你得听你媳妇的!”。
这一方面呢,是给谢葭立威。另一方面呢,还是把问题踢到了谢葭身上。谢葭心里明白,如果不是这样,以后他们房里的事情下人们也都越过她直接禀了太夫人或是卫清风去了,只怕难办。但是另一方面,她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情,只怕太夫人会很失望吧!
她丝毫不为这几个人的哭声所扰,冷静地想了想,微微福身,道:“母亲,儿初来乍到,这将军府,到底还是母亲掌家。因是儿也不敢妄言。”
卫太夫人微微一哂,道:“你只管说。”
谢葭得了这句话,才道:“儿愚见,到底是伺候了将军一场,就这么卖出去,恐怕……”
她小心翼翼地觑了面色已经开始铁青的卫清风一眼,道:“儿知道将军是为了儿着想,可是事情传扬出去,儿却不敢让将军为了儿声誉受损。”
卫太夫人就看了卫清风一眼。这倔头儿子好像很下不来台,冷冷地别开了脸。她就笑了起来,道:“那葭娘看,要怎么办?是打算把人留下来吗?”
谢葭思量着,老将军一生也没有纳妾,和太夫人歉鲸情深。那么太夫人应该不是想看自己来装贤惠大方的那样未免无趣!可是若是说她也想赶人走呢,太夫人也会不悦,怕这个媳妇儿善妒,儿子以后会受委屈。
理清思路,她便笑道:“本来,将军府也不是容不下凡个通房丫头。何况,是吴姐姐留下的人。儿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人。”
卫太夫人又看着自己的儿子,发现他虽然还是别开了脸,却明显动了动脑袋。知子莫若母,太夫人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凝神听!她不由得暗自好笑。
“母亲也不愿意葭娘刚嫁过来就担了个善妒的名。你也别怨清风让你难做,他是疼你!“
谢葭忙道:“儿怎么敢这样想!只是…”
卫太夫人的心情已经彻底好了起来,笑吟吟道:“你说。
谢葭道:“本来,将军府也不是容不下这几个人…………但是,碰到事情,就寻死觅活的来威胁主子,或是就跟着煽风点火,借力而上,这样的人,儿想着却也是不敢留了。”
若是以后出点什么事,就寻死觅活的那还得了!出了事情,另外两个不跟着劝,还跟着哭哭啼啼”闹得人心烦,如此不识大休!不过是几个通房丫头罢了,就算一夜夫妻百日恩,那以色侍奉主子也是她的本份甚至是荣幸!这个时代可就是这么野蛮并且蛮不讲理的!
还敢欺新夫人年幼,想把脏水往她身上泼,意图让她下不来台。做妾的也已经失了本分,何况是几个其实还是奴婢的通房丫头。
谢葭冷冷地道:“儿的想法是,到底是主仆一场,真要卖了也是不妥。母亲和将军也不是苛刻的人。不如就让吟翠养好伤,然后一并给了银子打发出去罢。”
卫太夫人笑道:“你说的对”我们将军府是百年侯门,哪能容得下这种敢欺主的奴才。卢妈妈,把她们几个带下去,送到冷华楼去先拘着。等吟翠能走路了”一人给三百两银子,打发了出去!“
顿时吟翠面如死灰”另外两个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来了,浑身无力地被拖了出去。
太夫人安抚了谢葭几句,又警告卫清风:“以后内院的事情,不要越过葭娘做主!”
卫清风心里不甘,但还是一脸漠然地道:“是,儿子知错了。
太夫人嘟嚷道:“人家才刚过门,你就闹出这么一出来!”
卫清风又看了谢葭一眼,不说话了。
太夫人又朝谢葭道:“闹了这么久”我也累了,葭娘还没用午膳吧!留下来一起用膳,晚上就不用来伺候了。”
谢葭也是身心俱疲以前都没看出来卫清风这么能来事。闻言还是有些惊讶,忙道:“母亲这是哪里的话”晚上……”
卫太夫人一挥手,道:“就这样吧!”
谢葭便也不再多说。
伺候卫太夫人用了膳,谢葭先告退了出来,卫清风还留在那里挨骂。
这么一折腾,都下午未时中了,也就是两点。
谢葭没想到这一天竟然能出那么多事,回了房也不敢卸首饰,怕又有事要去见太夫人。便拉着墨痕在一边说话。说了刘氏的事情。
墨痕喜道:“将军是个敏锐的人!”
而且也愿意听元娘说话………可比在公爵府强多了。在公爵府,虽然侯爷也娇宠元娘,元娘在他面前却总是个孩子,说不太上话。到氏如果和外戚势力有勾结,那么势必要除了她。
想了想,墨痕又道:“还没查出来就是萧府刘姨娘现在怀着身孕,只有跟萧府挂上钩,侯爷是怎么也不能姑息的。”
谢葭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想,所以打算让卫将军再去查一查。要嘛就不动手,若是动手了,我们就要一击即中!“
墨痕道:“侯爷那里,我可以回去和相公先打个招呼,让他小心一些,不让刘姨娘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有时候想想,谢嵩这样的男人真让人疲惫。心肠软本来是好事,但是性子就懦弱了,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的人就只适合做个闲散公爵也不知道他咳嗽的毛病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卫清风回来了。两人一起吃了晚膳。
然后谢葭又开始紧张了,警惕地盯着他。
卫清风刚挨了骂,心情不太好,半句话也不说,只吩咐碧玉给他准备沐浴。
晚上果然又要赖在这里睡!
谢葭拿他没有办法,还好是一人一床被子。他看起来好像还蛮老实的,也没有喝酒。
今天不像洞房花烛夜,熄了烛火,就漆黑一片。谢葭听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连带着吵着自己也睡不好
只好跟他说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你也没必要现在就把她们全都打发走。”也不知道这个该不该说。
好半晌,卫清风道:“是我欠考量了,母亲说的对,我应该在成亲前就把她们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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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57:陪房
谢葭就耐不住了,道:“吟翠……”
卫清风立刻来了精神,她什么也没问,他就倒豆子似的全说了:“我母亲给我挑的醒事的丫头,伺候了我几天,我就去山海关了……就是你让你二姨娘去给求情的那次。我母亲说了,看着老实本分的,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谢葭想,你们这群把人权当狗屁的。
其实她想问的是:“她现在怎么样了?”
卫清风又沉默了半晌,最后咬牙切齿地道:“我怎么知道!”
谢葭又不做声了。等了一会儿,他还在扑腾,她实在忍不住了,迷迷糊糊地道:“睡吧,好么?”
卫清风就不动了。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卫清风起了个大早去练剑了。她磨蹭了一会儿,爬了起来。现在不比在家里,是要去给太夫人晨定昏醒的。
今天梳了个随意一此的流云髻,比昨天舒服多了。带着丫鬟到了莲院,一路上就看到精神抖撤的武婢。卫清风刚练完剑,一袭白衣……手里的剑给了身边的小厮,和她在莲院门口会和,然后一起去请安。这是昨晚说好的。
太夫人见了,便笑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若是起不来,一天不来请安也没什么!”
谢葭笑道:“那怎么行!一大早不给母亲问安,见不着母亲的面,心里怎么也不舒服,哪里还睡得着!”
太夫人哈哈大笑。
留了他们吃早膳,又道:“葭娘今天要见陪房的管事吧!”
谢葭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道:“嗯,有好些人要见。”
她的嫁妆实在是太丰富了!大大小小的管事就有一大堆!里面有没有混着刘氏的人都还不知道……其实已经知道了,那是一定有的。之前,沈蔷的陪嫁可都是刘氏在打理。何况谢葭出嫁,嫁妆有大半都是刘氏打点的。
卫太夫人也知道情况复杂,就教她:“别的不管,先提一个你自己能信的人上来。来日方长,以后娘再慢慢教你。等你能打理自己的嫁妆了,再教你管家!”
听到“娘”这个字,谢葭一怔,突然想起了素未谋面的沈蔷……
如果她还在的话,应该在家里,就开始教自己管家了吧。也不用那么急着出嫁。
卫太夫人还是说笑,道:“早点把你教会了,我也好撂下这一身担子,安心养老!”
谢葭回过神,笑道:“母亲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母亲可一点也不老!”
卫太夫人又笑了起来,这一次眼神比刚才还要柔软。
用过早膳,卫清风把谢葭送回江城楼,然后他自己就要去找事情做消磨时间了。婚假一共有七天,但是妻子在见陪房管事的时候,他是不能旁听的。因为陪嫁是女孩子的私产,他如果蹲在旁边,便有侵犯之嫌。
想来想去,觉得她虽然机灵,但也知道她是没有管过家的,有些不放心,便道:“你别急,什么事都不要急着给结论。你不懂,以后跟着娘,多看看多学学,或者是跟你身边的人商量商量。可别被他们一催,就什么也答应了。”
谢葭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道:“嗯,我知道了。”
卫清风想了想,又道:“那你自己看着办。等着我回来用晚膳!”
谢葭点了点头。然后小夫妻俩就分开了,一个往外,一个往里。
路上碧玉就直笑。卫清风不搭理她,她耐不住,便道:“将军也变成话痨了!”
卫清风身边的长安便调侃她,道:“将军统共也没说几句话,可不像你,自己一个人没事也能说上半天!”
碧玉还是笑,道:“那可不一样!将军平时可是惜字如金的人!”
卫清风果然惜字如金,他们调侃了一路,他也随他们去,半句话也没有说。他又带着人去了宝华斋。
结果在那里碰到王越彬他们,一看到他就嗷嗷大叫:“就知道你要来!总算逮到你了!”
卫清风一脸漠然,道:“喝茶。”
舟荣轩道:“喝什么茶!来,喝酒去!”
言罢,王越彬就去结了账。
江城楼里,谢葭和墨痕对了对陪房的名单,差不多那些管事就来了。东西大街父母双方给的店铺共有十六处,两个总管事以前分别是沈蔷的陪房,和谢嵩的人。八千亩良田分了四个地方,只来了一个在京城附近的大管事。十二个庄子,便有十二个大管事,其中就有沈天佑。
在谢葭成亲之前,在外地的管事就已经开始往京里走了。有些正是忙的时节,今年之内都会进京给她请安。
院子里站了二十来个男人,墨痕掀了帘子让谢葭出来。
“给姑娘请安!”
谢葭是出嫁的女儿,回家就是做姑娘的了。他们是谢葭的陪房,和卫府尤其要划清界限,因此不能叫她“夫人”。
她略点了点头,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停在沈天佑脸上,一顿之后又离开了。
卫太夫人告诉过她,让她先提拔一个自己能用的人上来……
想到此处,她便笑道:“以后还要仰仗各位管事多多辛苦。”
众人忙道:“不敢,不敢!”
谢葭便坐在摆好的椅子里,手侧放着一叠厚厚的账本。她看也不看,就交给了墨痕。这此东西留在这里给她过目,几日内归还便可。
然后管事们一个一个地上来说了自己责任范围内的事务。东西大街的十六个店铺,包括沈蔷的那四个,共有八个是位置顶尖的,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剩下的,四个属于中上,四个属于中等。
两面的大管事都照以前的经营模式经营着。好的店铺出租了五个,一个在叫沈康的大管事手里做着胭脂铺的生意,他还负责收沈家陪嫁三家店铺的租。还有两个,在叫谢保柱的大管事手里开了两个药材铺,另外谢保柱负责收租事宜。其他的铺子则全部租了出去。
庄子地方大,都是一个庄子一个大管事的。最近的是浅水涧枣庄。华姬在那里养病的事情好像被人忘了,谢葭出嫁了,这个庄子被她作为陪嫁带走了,谢家的姨娘竟然还在那里养伤。现在来了六个庄子管事,已经把前几年的收成,出入项,全都记录在册,交到了谢葭手上。
田地共分四个大管事,只来了一个,也送上了账本。
谢葭花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听他们各自禀告了事务。心里有些明白,那些没来的,未必是赶不过来真赶不过来,也可以派个自己亲信的过来报个道,新姑娘面上也好看一些。可是他们没有。
她的眼光在众人面上扫了一眼,笑了起来,道:“我年纪轻,身边没个帮衬的人不行。诸位既然来了,那便在京里住一阵子,等我把这些账本看完了再说罢。”
顿时众人心中就都一个激灵没个帮衬的人不行,这是要挑总管事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在外守着产业的,平时山高皇帝远,每年有进项交上去,只要不贪得太离谱就行。这姑娘看起来年纪还小,做奴才的难免有欺主的心思。可是看她说话头头是道,考量也周到,众人心里又明白了,这恐怕是个厉害的角色。
现在要挑总管事,谁也想不到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都是刚见面的,也不知道谁怎么样。一般的姑娘都会宁愿自己累一些,过阵子再挑人,她这就要挑人了……难道是因为已经有了亲信的人?要知道,拿到那个位置,身份地位就完全不一样了。若是拿不到,多了一个人压在自己头上,也不是什么舒坦的事情。
看来是打算在来了的人里头挑了……众人不由得庆幸,又在想那些圆滑不肯来的,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后悔。
男女授受不亲,他们虽然是陪嫁管事,可是出入的时辰都是要登记的,人员也要清点。所以谢葭没有也没打算多留他们。事情交代清楚了,便赏了红封,送了他们出去。
这一忙,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墨痕带着刺槐和轻罗在一边看账本算账,她的身份不一样,总有一天是要回到自己丈夫身边去的,因此这便是想给谢葭带出两个能用的人来。
太夫人派人来请她过去一起用膳。
谢葭收拾了一下,带着知画和白平紫薇一起去了莲院。
卢妈妈正在太夫人耳边小声说话,太夫人听得频频点头。见了谢葭进了门,她便笑道:“我的儿媳妇儿来了!”
谢葭笑着上前请了安:“母亲安好。”
太夫人笑道:“过来坐!”
谢葭坐在了她脚边的小机子上,等饭吃。
“早上累坏子吧。”卫太夫人问。
谢葭点点头,道:“还好。在家里没学过,一下子上手有些难。那些人的心思……也难猜。”
卫太夫人道:“别急,以后娘都会教你。”
旁的也不好多问了。媳妇儿自己打理嫁妆,做婆婆的一般是不能多嘴的。这样的情分也已经超过普通婆媳了。一般媳妇儿也不敢对婆婆说这种话,更不敢让婆婆知道自己不行。一方面怕婆婆欺负她年轻就凯觎她的陪嫁,再则是怕婆婆瞧不起自己。
谢葭笑着谢过了太夫人。
两人聊了一会儿,午膳便摆了上来。太夫人也没有像一般婆婆一样,头几天都要新媳妇布菜立威,让她自己去吃。
吃过午饭,谢葭陪太夫人坐了一会儿,两人说了一会儿卫清风小时候的事情。然后便回去看账本了。
这么庞大的数据,她是看不完的。轻罗和刺挽在一边看得天昏地暗,墨痕就跟她商量:“元娘是打算提沈管事上来做总管事?”
谢葭道:“我倒是想呢。但他虽然管铺子管的不错,我却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他一直都呆在庄子里。而且资历也不够,有许多管事年纪都比他大。”
墨痕却道:“一把手的位置,用人用的是一个忠字。何况沈管事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我们其实都不知道……”
言罢,她一笑,道:“二姨娘还在庄子里呢!她好歹可以帮衬着一些。”
说到这个,谢葭又头疼道:“希望他们都忘了……一直也不要想起来。”
墨痕笑道:“这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谢葭想到总管事人选的问题,也有点头疼,道:“你说用人唯忠,我现在信得过的,可就只有沈管事一个……”
墨痕道:“我看他倒不是池中之物,只是毕竟资历有限,怕不能服众。元娘可以他离京城最近为由,先让他总理田地和庄子,做个接账和理账的活计。旁的,只能徐徐图之。”
墨痕的意思是,先让沈天佑试试水,他能走多远,可就看他自己有多大本事了。另外,那些店铺,可就只能先放着徐徐图之了。
主意定了下来,众人又开始忙的一团乱的查账。
卫清风让谢葭等他回来吃晚饭,可是晚饭的点儿早就过了,他还是没动静。后来长安匆匆忙忙地来报信,说是将军回不来了,让夫人不用等了。
谢葭在心里暗骂,给了长安赏银,自己吃了饭。饭后休息了一下,看了一会儿书,然后就去净房沐浴,一边想着今天的账本和人事。
洗完燥,结果就碰到了一身酒气的卫清风坐在屋子里。谢葭一怔。
“将军安好。”行了礼,她皱皱眉,走上前去给他倒水。
“又喝酒了?”
卫清风就着她的手啜饮了几口,长出了口气,道:“是喝了点。”
谢葭忍不住道:“将军海量,但是喝酒伤身,还是少喝点的好。”
卫清风笑了起来,道:“来服侍我沐浴。”
谢葭顿时一个激灵,道:“我去给你叫碧玉来……”
“不用,你来。”
谢葭看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过来了,顿时大骇,想也没想,拔腿就跑。不跑还好,一跑就被捉住了,被一个浑身酒气的人抱在怀里。谢葭恼羞成怒:“卫清风!”
卫清风笑道:“跑什么!”
谢葭用力抵着他的胸口,道:“别发酒疯!快点去洗燥!”
卫清风索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