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心第41部分阅读
明月心 作者:rouwenwu
腰间一紧,却是他大手伸出,将她拉了回来,坚定地按进那宽阔的怀抱,只听得他哑着声音在耳边说道:“子非,你怎么可以如此迷惑我,让我白天想看到你,夜晚想抱到你,我都已经快要疯掉了!你知不知道!没这个心思?我怎么可能没这个心思!子非,我的子非……”
什么是两情相悦,这个就是!非~凡~手~打~
她已经找到了值得托付终身之人,看谁还能说什么!
对于这份感情,她一定会小心守护,不让别人有机可乘!
慕容襄靠在他身上,心思有些恍惚,只模糊想着,这一回,她再也不让自己受伤了……
“那,风御庭呢,他还在你府中?”他忽然闷声问道。
在这个时候,这般煞风景的话,恐怕也只有他才说得了出来!
慕容襄无奈的笑笑,答道:“他的伤并无大碍,没过两日,我便把他赶走了!”
“……你呀,有时心还是很硬的!”风御庭,那样出色的男子,对她也是情根深种!想到他那副痴狂模样,心中也不知道是同情,是害怕,还是庆幸!
“我对你硬过吗?”瞪他一眼,指尖敲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惹得他满足微笑,是的,他怎能不满足,最终守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她依偎在他怀里,偶尔抬头望他一眼,正好迎上他投来的目光,满含情意,心里泛起丝丝的甜,真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没有猜疑,没有争斗,只有全然的信任,以及比那苍穹夜色还要浓郁的深情……
不知不觉,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帘外雨潺潺,屋内春意盎然。
咦,下雨了?
慕容襄惊觉跳起,下雨了,天哪,若尘还在楼下等她呢!重色轻友,却把这事给忘了!
“君毅,我要回去了!”轻轻放开他,歉意说道。
“好,我也走了,一起下楼吧!”心结已解,他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借酒消愁了!
走出两步,慕容襄心有所悟,瞥他一眼,嗔怒道:“你明知我今晚在此宴请,故意跑到这里来喝酒,你这坏人……”自己老是说他傻,却不想这众人口中文武双全的少年将军,怎可能心思愚钝,稍微一点小小的技俩,就惹得自己主动上门,低下身段,急急求和!
冷君毅微微一笑:“我只是想见你!你又没请我,我只好追到这里来了!”都不知道喝了好几多壶了,越喝越是心烦意乱,她若是一直不过来,他都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了,再喝下去,真的会当场醉倒!明日这京城的大街小巷,就会传遍,这冷君毅将军,为情所困,醉倒酒肆……
“酒鬼,别忘了,酒钱自付!”她狠狠瞪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冷君毅暗自好笑,从怀中摸出碎银掷于桌上,也跟着步出门去。
行至大门处,那程掌柜举伞相迎,门口一排小二站得笔直,齐齐行礼,恭敬喊道:“公子,慢走!”
“这么大的仗势,慕容公子果然是气派!”冷君毅在一旁咂咂赞道。
“那是当然!”慕容襄得意哼了一声,瞧见那马车前的青衣男子,纵使冷风斜雨,仍是屹立不动,看在眼里,心里有微微的歉疚,大步迈过去,张口喊道:“若尘!”
莫若尘听得声音,眼睛一亮,直直朝他们走过来,抱拳道:“公子!冷将军!”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冷君毅,低声问道:“公子,可是回府吗?”
“正是!”象以往一样,扶住若尘的手臂,被他轻轻一带,上了马车,掀帘进去。
冷君毅站在一旁,紧紧盯着那青衣男子的表情与动作,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不知是为这莫侍卫矫健的身手,还是那内敛的气质,又或者是那一双眼,却是除了他家公子,再无他人!
她的真实性别,这个莫侍卫知道吗?他们……
正在失神间,听得一声轻喊,却是慕容襄从车窗伸出头来,朝他招手。
“怎么,舍不得走?”他上前一步,凑过去,低低笑道。
“臭美!”她哼了一声,继而压低声音,正色说道:“最近你还进宫见二殿下不?”
冷君毅原以为她会说些道别的话,没想到竟是如此一问,愣了下,方才答道:“我答应后天黄昏进宫见他,指导刀法……”
“那好,你到时叫上我,我随你同去!”自己扮个随从跟着他进宫去,应该不会太招摇吧,这太子的病,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卷四 天涯思君心暗伤 第十五章 一探究竟
第十五章一探究竟
大汉朝的皇宫,宫殿宏伟壮丽,道路交错纵横,若是初初进宫的宫女太监,走错路也是常有的事。
这不,一个太监装扮的少年,站在宫墙边上,左顾右盼,就是没找到路在何方!
不是说什么先朝南走,转过一个长廊便朝西行,然后再朝东南方向……
怎么兜兜转转几大圈,竟是越来越摸不着门路了!
一路过来,但见各人行色匆匆,也没人理睬,心念一动,三日之后,便是太子大婚,想必都是为此忙碌着!
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僻静之处,瞧了瞧顶上的烈日,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这鬼天气,真能把人烤出油来,晒成|人干!
蹙眉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正要迈步出去,忽然听得背后有人喊道:“喂,这位公公,你往哪里去?”
通往御膳房的甬道,两名宫女正吃力抬个大圆篓,缓慢超前行走着。
一名宫女眼尖,突然瞥见前方正要移动脚步的一个暗红色身影,急忙张口唤道。
“两位姐姐,请问有什么事情?”少年慢慢转过头来。朝着她们微微一笑。
那笑容,便如同是天边飘来的一朵微云,清清淡淡,柔柔媚媚,让人看在眼里,竟是说不出的舒服与顺畅,天大的事情,在这样的笑容面前,都是抛在脑后,无从记起!
“姐姐?”少年又轻声唤道。
“哦,你是新来的吧?是哪个宫中的小太监?”终于回过神来,这个小太监长得好生年轻俊美啊,这样的容貌与气质,净身做太监,真是暴殄天物,可惜,真是可惜了!
“是啊,小襄子初来乍到,在二殿下手下做事情!”少年笑嘻嘻行礼道。
“我说小襄子,”一名宫女指了指地上的篓子,说道:“这大白鱼是才从湖中打上来的,新鲜着呢,我俩还有事,你赶快给送到御膳房去,交给曹御厨,让他赶紧杀了做好,等下晚膳时分给太子殿下送去!”
御膳房?送活鱼?
少年愣了下,心道,穿着这借来的太监服,随意编个身份和名字,竟然也能蒙混过去,还真把她当作是打杂的小太监了?
“那个,两位姐姐,我不是……”慕容襄摆手说道。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快去!呀,已经晚了,我们要赶着回景阳宫,殿下该着急了!”方才说话的那名宫女抬头看了看天,低呼一声,拉着另外一名宫女转头就走。
“唉,你们……”慕容襄望着两人急急远去的背影,认命地苦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看来今日这打杂小厮的差事,她是逃不掉了!
叹了口气,无奈走了过去,俯下身子,便去搬那大大的圆篓。
这一世,她自小便是养尊处优,却哪里做过这样的粗话,手指都抓得发白了,那圆篓只朝前移动了一点,根本没法抬起半分!
事在人为,事在人为!
不就是个鱼篓吗,她就不信搞不定!
慕容襄自我安wei着,一时也来了脾气,挽起衣袖,扣住那圆篓的边沿,费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起!”
这个身子虽然纤细体弱,但凭着几分蛮力,以及那股子不服输的意气,居然将那圆篓一点一点抬了起来,扣在怀中,咬了牙,眼望着前方,颤颤巍巍朝前走去。
无奈毕竟是势单力薄,刚走出几步,便是一个踉跄,连人带篓摔了下去,那圆篓在地上翻滚着,盖子甩了出去,那篓中的白鱼咕噜噜全都荡了出来,活蹦乱跳,滚了一地!
“哎哟,糟糕!”慕容襄叫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拾起篓子,手忙脚乱去抓鱼。
她却没有想到,这白鱼不仅肉嫩无鳞,鱼身也是黏液甚多,她一手提着篓子,一手去抓,却是哪里抓得住,忙活半天,一只都没捉回,只好又扔下篓子,换作双手去捧!
见得一只大白鱼正在前方地上不住摆动,她一步过去,双手紧紧按住,正在惊喜之余,一双官靴出现在眼帘,有人在头顶上沉声喝道:“你是谁?在做什么!”
咦,是好久没有见面的阮慎言!
“阮侍卫,快来,帮我抓鱼啊!”她听出那人声音,大喜过望,也不抬头,继续跟地上的鱼儿奋战,终于牢牢抓住,扔回篓中。
“公子?”阮慎言吃了一惊,见她一副狼狈模样,来不及细问,也躬身下去,左一条,右一只,帮她抓起鱼来。
也许是渐渐知晓要领,再加上两人合力,不多时,便将地上滚落的白鱼全部抓起,重新装回篓中。
“陪我送到御膳房去!”她放下衣袖,擦了擦双手,示意他搬起圆篓,两人并肩朝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公子怎么这副打扮?这鱼,是怎么回事?”阮慎言毫不费力地捧着圆篓,侧头看了看她的衣着服饰,好奇问道。
“我到宫里来玩,穿这个方便些;这鱼嘛,方才碰到两位宫女姐姐,我答应帮她们送到御膳房去!”慕容襄嘻嘻笑道。
阮慎言问情来由,听得忍俊不已,数月不见,公子还是那样天真纯良,童心未泯!
“对了,你们三殿下,最近……”想起他是霁云的手下,她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问。距离上回见面,又是数日了,不知他过得怎样,是否还是那么记恨她?
唉,这段情谊,难道真的就这样被自己毁掉了吗?
想想真是觉得可惜,但也是无可奈何!
——他对自己的友情,已经变质;而他要的东西,自己却是给不起!
歉疚之情,一下子涌上心头!
对于这半截问话,阮慎言仿佛有些明白,叹了口气,道:“殿下过得不太好,每日除了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几乎就没出过寝宫,成天待在园子里对着梅树发呆……最近倒是好了些,经常跟着皇上和太子,还有工部的孙大人在一起。”
是了,霁云最近开始关心国事,也愿意替皇上分忧解难了。
哦,这样最好,看来他已经想开,也就会慢慢走出来了!
慕容襄欣wei笑了笑,看他一眼,忽又记起小绿对他的情意,想到小绿与纪宣婚后也是越来越融洽,有些话到了口边,却也吞下不提了。
缘分,的确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不论先来,还是后到,是你的便是你的,不该你的,真是抢也抢不来!
自己与冷君毅,不同样也是如此吗?
“公子,到了!”阮慎言在御膳房门口停下,回头望了慕容襄一眼,瞧见她脸上似嗔似喜的神情,有些诧异。
慕容襄闻言看去,只见里面地方极其宽敞,阵势浩大,各种高低不等的案台上,食材逐一整齐排开,数不清的山珍海味、飞潜动植、时鲜菜式和干鲜果品,或生或熟,置于金杯玉盏之中,几十上百的御厨与太监穿梭其中,忙碌纷纷。
“见过阮统领,请问这是……”一名御厨模样的胖子走过来,认出阮慎言,赶紧招呼,瞅着他手中的圆篓问道。
“有劳叫下曹御厨,这是太子殿下晚膳要食用的白鱼,请尽快烹制送过去!”慕容襄抱拳说道。
“是,多谢公公!”那胖子御厨接过篓子,行了礼,急步回去。
慕容襄又朝里面望了一眼,这才转过头来,眉开眼笑说道:“原来太子殿下跟我一样喜欢吃鱼,等下到他那里蹭顿饭吃!”
阮慎言在她身边服侍良久,自然也知道她的口味,笑道:“是,公子今日有口福了,这白鱼是从数百里之外的一处高山寒谭采集鱼苗,在这崇明湖中放养长成,据说滋味鲜美无比,常年食用,却是可以滋补身体,延年益寿!”
“正好,现在离晚膳时分时辰不远了,你带我去景阳宫吧,我想见见太子殿下!”慕容襄看了看天色,赶紧说道,跟冷君毅约好了,两个时辰之后在二殿下的寝宫——瑞麟宫门口见面,到时换了装,再由他带自己出宫去。
“是,公子!”阮慎言走出两步,忽又回头问道:“公子不去见见三殿下?若是三殿下看到公子,一定会很高系!”
“哦,我今日另有要事,改日再来看他!”慕容襄尴尬笑笑,霁云这阵还在气头上呢,就算她主动去找他,他不会理睬她的,何必去自讨没趣!等他与盈玉大婚之后,心思转变过来,再去慢慢想法子,求得他的原谅吧!
阮慎言点了点头,带着她一路走着,行了多时,才来到景阳宫门口。
与之前见过的凤仪宫的富丽华美不同,这太子殿下的寝宫,却是显得方正祥瑞,威严凛然,渐露王者之气,看得慕容襄不住点头,天的儿子,气势果然不同凡响!
那宫门处,一左一右站着两名侍卫,见得有人过来,神情颇有些警惕。
阮慎言见状,正欲上前通报,却被慕容襄伸手拦住:“阮侍卫,多谢带路,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还有,”她压低声音说道:“这回在宫里遇到我的事,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三殿下!”
阮慎言见得她眼神之中的全然信任,心中一热,低低应承,抱拳行了礼,转身离开。
慕容襄见他走远,这才转过身去,上前两步,朝那名离得近些的侍卫抱拳说道:“侍卫哥哥,小人奉二殿下之命,过来给太子殿下带个口信,二殿下还等着小人回话呢,请哥哥代为通报!”
那侍卫看了她,有些诧异于她的异美容颜,也算是训练有素,很快就回神问道:“看你面生,可有通行令牌?”
通行令牌?呵呵,不知这轩辕皇帝御赐的金牌可以全场通用不?
慕容襄恭敬答道,语气却是十足笃定:“小人是新近进宫的,暂时没发这通行令牌,不过太子殿下在二殿下宫中见过小人,请哥哥禀报殿下,就说是二殿下宫中会弹琴会唱歌的小襄子带信过来!殿下自然会传见!”
那侍卫上下打量,见她神色自若,也不觉是作假,点了点头说道:“你在此候着,我去禀报殿下!”
“有劳哥哥!”慕容襄抱拳道,目送他进去。
约莫过了小半炷香的时间,那侍卫象一阵风似的,急匆匆奔出来,大声宣道:“小襄子,殿下有请!”这个小太监是谁啊,居然一说起他,两位殿下忽然变了脸色,那三殿下更是激动得站了起来!
“麻烦哥哥带路!”慕容襄客气说道。
“请!”那侍卫先行进去,她也跟着大步踏进。
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又走过一片前殿,两人在一处大门前停下。
“启禀殿下,小襄子来了!”那侍卫禀道。
“让他进来!”里面传来轩辕乾宁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像是在强忍着什么,难道真是病重不堪了?
“小襄子叩见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进门,恍见软榻之上的轩辕乾宁,慕容襄急忙拜倒在地。
“子非,不必多礼!”轩辕乾宁抬了抬手,示意让她起来入座,眼睛望了望一侧那微微颤动的屏风,这小子,每次都是有意无意向自己打听子非的事情,这下人家亲自来了,他倒好,躲着不见面了!若不是自己对这个少年也颇有好感,心存怜惜,便故意多让他跪会儿,看这小子心痛不心痛!
慕容襄站起身来,见轩辕乾宁已经屏退宫女,嘻嘻一笑,自己寻了凳子,大摇大摆坐了下去。朝他瞥了一眼,发现他的脸色确实不好,苍白得吓人!
“子非今日专程来看我?”这个小狐狸,不会这么好心吧?
“听说太子殿下近日贵体欠安,我便过来看看!”她直截了当说道。
轩辕乾宁从软榻之上坐了起来,无奈笑笑,说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不到我这个病,竟是传到宫外去了!是哪个多嘴的家伙……”
“殿下,”慕容襄打断他,正色说道:“莫管这些消息的出处,爱惜身体,方为大事!不知宫中御医来看过没有,是哪里出了问题?”
轩辕乾宁摇头道:“我自记事开始,便是体弱多病,这心痛之症,应是娘胎之中带出,时而无恙,时而略有疼痛,老毛病了,不碍事!”吃了御医的药也不抵事,索性不去管它,静心调养一阵,便好得常人一般,只是近日事务繁多,又是大婚在即,过于劳累,这毛病便又犯了!
心痛之症?难道说是先天性心脏病?这可怎么了得!
卷四 天涯思君心暗伤 第十六章 太子之疾
第十六章太子之疾
景阳宫中,一名玉冠华服的青年男子与一名太监打扮的少年对面而坐,正是太子殿下轩辕乾宁,与乔装进宫的慕容襄。
“殿下要多保重身体,注意劳逸结合,轻缓运动以求强身健体,不可太过劳累!”慕容襄抱拳正色说道。
“多谢子非关心,我自有分寸!”见得这少年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轩辕乾宁暗自好笑,只是偶有疼痛而已,不至于那样着急吧?
正说话间,外间有人禀报,并送了膳食进来。
这太子殿下的晚膳并不奢侈复杂,除了一钵清蒸白鱼,便是一些清淡开胃小菜。
轩辕乾宁盛情相邀,慕容襄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尽情享用,品味着那鲜嫩肥美的鱼肉,小脸上满是笑意。
“子非,你长得那样瘦弱,身形也单薄,多吃一些,养壮一点!”轩辕乾宁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
“呵呵,多谢殿下!小时候,在镜花水月,霁云也是逼着我多吃……”少年脱口而出,说到一半,便又停住,自嘲笑笑——这样的时光,一去不返了!
想到这里,心里愈发郁闷,将那饭菜当作烦恼源泉,大口嚼起来!
轩辕乾宁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接话,只不住给她布菜。
那一旁服侍的宫女见了这小太监竟成了太子殿下的座上客,还如此深受重视,虽是诧异,却是尽心侍候,也不敢表露半分。
“子非,这白鱼的口味,你若是喜欢,改日我让人给你府上送些去!”轩辕乾宁含笑说道,坤晔嫌鱼儿有刺,霁云嫌鱼儿腥重,两人都是不喜食之,这宫中便只有他一人爱好食鱼,今日总算找到知音,吃起饭都是觉得特别香。
“多谢殿下,子非就不客气收下了!”慕容襄放下筷子,抱拳道。
轩辕乾宁笑了笑,看着桌上的菜肴,以及那大快朵颐的少年,不禁又望了望那屏风之后,这小子,看人看呆了吗?连用膳都不出来!
用膳完毕,慕容襄又坐了一阵,嘱咐了几句,这才起身告退。
轩辕乾宁看着那太监打扮的少年推门而去,沉默半响,才开口笑道:“霁云,站了半天,不累,不饿吗?”
随着一声苦笑,轩辕霁云从屏风背后转了出来,坐到桌前。
“明明想得要命,为何不出来相见?”轩辕坤晔淡淡问道。
“我与盈玉的婚事,父皇和母后一直在逼我,我已经快扛不住了!”他答非所问,只愣愣看着桌上的碗筷发呆,面前这副碗筷,便是他方才用过的,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双手放在膝盖上,将长衫抓得死紧,才能抑制住那强烈的欲去端过来细细品吻的冲动!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疯掉!
子非,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少年!
他可知道,自己那日只是在骗他,其实他一直在抗拒着跟盈玉的婚事,至今都不曾松口!
轩辕坤晔见他如此,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情,也别太执着了,母后对你期望甚高,你也别再拂逆她的意愿,盈玉也是极其出色的女子,又是难得地对你一往情深,你想开些,珍惜眼前之人吧!”惠妃过世之后,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几年都走不出这片阴影;不过自从父皇指婚之后,这心境竟是慢慢有些改变了,不知什么时候,那张清丽脱俗的娇颜时不时地出现在脑海中,萧怜幽,京城第一才女,对于这桩婚事,自己竟是生出些许期待……
这期待,一直维持到三日之后的太子大婚典礼之时!
风和日丽下的太和大殿,比起往日,场面更为盛大,到处张灯结彩,红毡铺地。
皇亲国戚、文臣武将等一干贵族携家眷悉数到齐,各就各位。
殿中设立花堂,花堂正中放置香案,香案之上香烟缭绕,红烛高烧。有司仪大人宣布赞礼开始,太子轩辕乾宁一身朱红与暗金色相间的祥瑞喜服,与霞帔凤冠的太子妃萧怜幽步至香案前,双双跪下,献上香烛,燃烛上香,诸伏平身。
慕容襄坐在座位上,看着那大婚典礼,以及太子妃的册封仪式,场面繁华热闹,不觉想起之前在清平山庄见过的风灿堂与水灵儿的婚礼,两者相比,虽然身份地位丝毫不同,但奢侈华美的布置,都是大同小异!
这样的婚礼,她却并不喜欢与羡慕!
须知这风光的背后,又有多少的心甘情愿,两情相悦!
一生一世一双人,当红颜老去,铅华散尽之后,谁能做到!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才是她所向往的爱情!
——这样的爱情,她,能拥有吗?
不由自主,望了望坐在隔壁桌上的冷君毅,却是发现他也没有认真观礼,而是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眼神热忱洋溢,满蕴深情。
目光在空中相触,又各自转回。他那一脸温柔的笑意,带着一丝宠溺,令得她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一阵,俊颜之上微微涨红!
呀,他的目光,却是越来越让她心动!
一悸之下,胸口却是有丝微微发闷,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令她蹙眉不展,这天气,也实在太闷热了,殿内盛宴,人员众多,空气浑浊,恐怕是有些中暑!
慕容襄寻了借口,仓促离席,急步走到殿外,停在一处粗壮的宫柱背后急急喘息,好半天,才慢慢缓过气来!
“慕容大人,怎的面色如此苍白,哪里不舒服?”一旁有人过来,是那太监总管高勤。
“多谢公公关心,我身子不适,欲先行告退,请公公代为禀报陛下!”既然如此,她本来就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的仪式,也就顺水推舟,早早回府得了。这大婚典礼与册封仪式已暂告一段落,接下来是酒宴与歌舞表演,此时离席,倒也无妨!
“是!”高勤恭敬行礼道,这少年臣子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他的话,自然要照办了!
慕容襄感激笑笑,转身离去。
她却不知道,这一走之后,这场婚礼,到了后来,竟是骤然生出变数来……
新房之中,帷幔低垂,铺天盖地的红色昭示这天大的喜庆,萧怜幽顶着大红盖头,头戴凤冠,身着五彩霞帔,规规矩矩坐在婚床上,低眉顺眼,目光直直盯着朱红绣鞋上的并蒂莲花图纹,心里又是欢欣又是紧张。
对于她来说,毕生的愿望便是嫁入皇室,荣登高位,光耀门户,如今嫁作太子妃,这便是迈出了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这场婚姻,虽是皇帝亲口所指,并不能顾及自己的意愿,但是一想到仪表堂堂的太子殿下轩辕乾宁,心里也没有太多抗拒,甚至是颇有些乐意的!
纵然是丞相之女,平日见多识广,也想不到这太子大婚竟是如此复杂漫长,忍住一身劳累,终于坚持到现在,洞房花烛,这是天下女子最期盼的时刻,她也是不例外,充满希冀地等待着,等待着……
耳畔似乎响起来脚步声,以及轻轻的吸气声。
是他,来了么?
大气都不敢出,心已经被攥紧!
“幽儿……”随着一声低唤,盖头被人揭开,在明亮的龙凤双烛火光照耀下,轩辕乾宁笑吟吟站在面前。
“妾身参见殿下!”美目一瞥,便是盈盈起身,意欲拜倒行礼。
轩辕乾宁及时伸手扶住,将她揽入怀中:“不要叫我殿下,叫我乾宁!”
“乾……乾宁……”萧怜幽低下头,唤出一声,细如蚊呐。
“幽儿!”轩辕乾宁瞧见她娇羞的容颜,心中一荡,伸手取过酒杯。轻柔递到她手中。
萧怜幽会意,纤手挽过,樱唇微启,与他共同饮下交杯酒。
“洞房花烛,春宵苦短,幽儿,我们就寝吧?”虽是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这些年来,出于对惠妃的怀恋,一直颇为禁欲,此时,眼见这娇媚动人的佳人,却是有些把持不住了!幽儿,她能代替惠妃,成为他的解语花吗?
心念意动,扶了她过去,正要解开彼此身上的束缚,大手刚一触及那柔软的肌肤,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直直朝那绣有鸳鸯戏水图样的软床棉被上倒了下去,眼见面前有纤细人影急急探来,竟是看不清面貌容颜,意识渐渐涣散,终是陷入昏迷!
“乾宁……”萧怜幽唤了一声,觉得不对,伸手过来探在他的额前,摸到湿涔的冷意,借着烛光,看到男子惨白的面色,紧闭的双眼,已然发紫的嘴唇!
“殿下,殿下!天呐,来人啊!殿下晕过去了!”女子凄惨的声音在新房之中骤然响起!
卷四 天涯思君心暗伤 第十七章 分别在即
第十七章分别在即
明媚的夏日,骄阳高照,阳光从树梢上射下来,投下点点光影,在各处洒下一片细碎的金芒,皇宫之中,从上到下,却如同处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阴沉得吓人!
太子轩辕乾宁病重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皇宫上下,惊动了当朝皇帝轩辕无极。
景阳宫内,轩辕乾宁的卧房之中,数人集聚,将床上昏睡之人团团围住。
“老御医,太子所患何病?”一连换了好几名御医,都是查不出病症,只推测是因为太子殿下平日劳累所致,必须卧床静养,皇帝轩辕无极十分着急,将那已经告老退休多年的老张御医都请进宫来了。
白发苍苍的老御医细细探视了轩辕乾宁的脉息,再往上,从眼睑到舌苔,逐一审视过后,这才拜倒在地,不住磕头:“禀告陛下,老臣年老体衰,对于殿下的病症,实在闻所未闻,无能为力!”
“太子之疾,竟是连老御医都是没有办法吗?”轩辕无极眼望屋中众人,痛心疾首道。
“臣罪该万死!”一干御医跪了一地!
“陛下,臣妾听闻这民间也是良医甚多,不如贴出皇榜,在民间寻找能治太子怪病的名医,许以厚重酬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兴许能治太子的疾病!”齐皇后在一旁出主意。
“皇后所言甚是,朕立即命人张贴皇榜,昭告天下!”轩辕无极黯然首肯,如今之计,也只有集聚天下能人志士,群策群力,救治太子要紧!
听得门外传来一丝低低啜泣之声,轩辕无极眼神一暗,转向齐皇后道:“太子妃这边,有劳皇后多加劝慰,太子吉人天相,有神灵保佑,不会有事的!”
“妾身遵旨!”齐皇后行礼道,起身朝门口走去。
轩辕无极上前一步,再仔细看了看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影,转头瞥了屋中众人一眼,沉声说道:“好生照顾太子!”衣袖一拂,背负双手,愁容满面离开。
乾清宫内,轩辕无极立在庭前,伫立半响,才有一名太监过来,低低禀报:“陛下,人带来了!”
轩辕无极应了一声,眼见一人急步过来,赶紧伸手相迎:“不必多礼了,快说,太子殿下的身体究竟如何?”
“回陛下,臣此前仔细检查过,殿下的身体其他并无异状,只那心肺一处,似有中毒迹象,但是不能确定!而且这症状,时重时轻,也是极不稳定!”说话之人一身御医服饰,俨然便是方才太子卧房之中的御医之一。
“中毒?太子最近几年来,所有的饮食,都有银针试毒,并由死士专门尝过,才能送入房中,如此警惕,谁人胆子这么大,竟能迈过重重关卡,犯险投毒?”轩辕无极怒极,一掌击在栏杆之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难道他已经等不及要动手了吗?
“臣也实在不能确定太子是否真是中毒,还要再继续观察才行!”那人望向地上被轩辕无极击碎的一小截栏杆,担忧道:“陛下,保重龙体,切勿轻易动怒,陛下的旧疾……”
“朕没事!”一怒之下,果然是胸中气血翻腾,闷然生痛。掐指一算,距那三年之期也就不到半年时间了,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你退下吧!让朕一个人呆会!”轩辕无极摆了摆手,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是!臣告退!”那人行礼退了下去。
轩辕无极立在原处,一动不动,心道,也不知自己这个身体还能坚持多久,现在太子又是这般昏迷不醒,这担忧之事,却是要不要与那少年神子商量……
想起那少年一贯的轻狂模样,心里略微有些安慰,天降神子,福泽大汉,兴许事情并没有预期的那样糟糕!
连着几日都是小朝,王公大臣均在皇帝的御书房商议朝事。
这宫内的情形,显然是暂时封锁了消息,还未传到宫外。
参与议事的众臣,虽然对于太子殿下的缺席,有些疑虑,但因为是新婚燕尔,心中暗自好笑,也不敢过问。
倒是一切如常,平静无波。
黄昏时分,起风了,总算是纾解了数日的闷热。
慕容府邸,小院之中,却是一阵欢声笑语。
这一日,纪宣骄傲向众人宣布,小绿又来身孕!
这个喜讯,实在让因为陈齐之死而沉闷数日的大伙欣喜不已!
“我要当叔叔了!”慕容襄首先跳了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转圈,口中不住念道:“不知是小子还是女儿呢?取个什么名字呢?长得象谁啊?哎哟,我好久没抱过小孩子了,真是太兴奋了!”
“公子,慢点,你才刚好一点,别又累着了!”莫若尘一声低呼,大步上前,将那不住乱转的身子一把拉了过来。
想起自己昨日等在宫门外,乍然见到公子出来,那雪白透明得吓人的脸色,心中便是如同被人重重击了一拳,这神仙般的人儿,为何总是病痛缠身,每次见她不适,真恨不得能够以身相替,代为承受这种种疼痛!
慕容襄依言坐下,瞥见一脸紧张的莫若尘,笑道:“那日多半是中暑的症状,已经没事了,你就别担心了!”
想起前世家乡的风俗,忽然灵机一动,走过去对那即将为人父母的两人说道:“我说,宝宝的爹娘,我提议给宝宝拜个干爹,保佑他一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这个干爹要身体强壮,还要疼爱宝宝,一辈子关照宝宝!”她停了下,指着莫若尘道:“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若尘则是最合适的人选!”
纪宣和小绿对望一眼,面上露出惊喜笑容,若尘武功高超,以后孩儿有这样一位出色的干爹,哪里还有敢欺负他!
“若尘,如何?你看……”
“是,公子!”莫若尘应了一声,朝着夫妇二人爽快抱拳道:“等小孩生出来,我便是他干爹!”
咦,若尘这回倒是挺干脆的,也不用自己在多费口舌,便一口答应下来!真是有些奇怪!
慕容襄望着他那微微扬起笑意的俊脸,迟疑着道:“若尘,原来你也喜欢小孩啊?”脑中忽然闪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中年的若尘,脸上已经开始留须,显得更加成熟稳重,怀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手里还牵着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孩——若尘的小孩?哈哈,如果有这么一天,她真是做梦都会笑醒……
“是,喜欢!”若尘点了点头,看着那张正神游太虚的小脸,有些不明所以,咦,喜欢小孩子不是件坏事啊,在他心中,永远记得公子小时候,那张粉粉嫩嫩的娇小脸蛋……
“对了,若尘,还记得那个朱儿姑娘不?人家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呢,上会我去丞相府,不巧遇到她,她还大大方方向我打听你的家世!我说,那个男大当婚,你也该……”
“不记得了。”莫若尘脸色发青,直截了当说道。
“喂,你这个人,满足下你公子爱当红娘的愿望行不?这样干脆就拒绝,真是让我很受伤,你知不知道!”她不满大叫,刚才还幻想着他将来娶妻生子呢,看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模样,以后从哪里去给变个小若尘出来?
正说着,却听得蒲管家在一旁禀报道:“公子,冷将军来了!”
冷君毅?不是说傅泰传他去兵部议事,最近几日都不过来吗,怎么还是来了?
慕容襄一下子来了精神,急急迎了过去,朝着那满面风尘的戎装男子,惊喜唤道:“君毅!”
“子非!”冷君毅大步走来,强忍住将她扯进自己怀里的冲动,看着众人一一点头招呼,方才说道:“我直接从演练场过来的,又累又饿,可以在你家混顿晚膳不?”
慕容襄看他那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禁一阵心疼,正要说话,已被小绿接了过去:“冷将军过来,我们大家都是欢迎得不得了,更不用说是我家少爷了!晚膳嘛,自然是没有问题!”
“小绿!”纪宣在一旁赶紧轻轻扯下她的衣袖,在少爷面前这样说话,太随便了!
小绿嘻嘻一笑,傻子纪宣,少爷对这位冷将军那是特殊的优待,比起之前的风公子与三殿下,那是大大的不同!现在是叫冷将军,指不定哪天就该改口叫姑爷了!
只是少爷这男子身份,唉……
慕容襄瞪她一眼,这个小绿,越来越放肆了,不过,看在她母凭子贵的份上,暂不跟她计较!
“蒲管家,安排厨房多弄几个菜,再准备一壶竹叶青,我与冷将军先去房中商议事情,等下用膳时再来叫我们!”
正说着,冷君毅已经含笑过来,拉住她的手,急步朝她房间的方向走去。
“喂,干嘛呀,人家都在看着我们呢!拉拉扯扯的,你存心想让我露馅啊!”慕容襄被他推到房门处,这才撅起小
嘴,不满叫道。
“我想你了!”他又是那副可怜模样,只是唇边那一抹坏笑泄露了心思——这家伙,明摆着要吃定她!
“你……无赖!”慕容襄面上一红,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刚一站到屋中,就被那双有力的臂膀从背后紧紧搂住。
“君毅!出了什么事情?”他的呼吸如此急促,与以往是决然不同的感觉!
“别说话,让我抱抱你!”什么时候能够再抱到她,他也不知道!
慕容襄心中疑虑,却是站着没动,任凭他火热的身躯死命抱着自己,几乎已经喘不过气了,方才叫道:“君毅,放开一点,我快要窒息了……”
话一出口,身上的禁锢便是慢慢松口,转身过去,望着那已经恢复平静面色的男子,低低问道:“什么事情,如此心神不宁?”
冷君毅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是特别想你,想抱你!”
“是么?”慕容襄将他推到凳子上坐下,取了自己的手帕,在水盆里拎了过来立在旁边,仔仔细细为他擦拭脸上的尘土。
冷君毅没有料到她这般动作,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湿凉的触感,伴着小手轻柔的动作,贴在脸上,十分清爽惬意,不禁颤声喊道:“子非,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不必……”
“别动,让我来伺候你!”慕容襄微微一笑,待为他擦净脸颊,将帕子放置一处,又伸手在他的肩膀和腰背轻揉慢按起来——这家伙,不说实话,只好用下这柔情攻势来拿下他!
那柔和适度的力道,令得冷君毅浑身绵软,逐渐放松,不由自主闭了眼,陶醉在纤纤细指的按抚之中,只觉得周身上下,各处毛孔尽数张开,心驰神醉,五脏六腑都是说不出的舒服,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