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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心第27部分阅读

      明月心 作者:rouwenwu

    “这……:韦谦原想她少年天性,肯定是要去看热闹的,没想到她却断然拒绝,不禁为难起来,若是子非不去,这戏可怎么唱?

    冷君毅听了半晌,总算弄懂意思,看样子是韦大人有意无意极力相邀,但子非却是见钱眼才开,死活不干。

    眼见韦谦一副为难的样子,冷君毅心道:“不管韦大人的用意何在,索性帮他一会!

    他也不看众人,只自己端了酒杯,浅抿一口,笑道:“虽然没有奖金,但萧丞相、韦大人和我,却是有赌约在先的!”

    “赌什么?”慕容襄好奇问道,骤然生出兴趣。

    “赌今年诗会评出的第一才子,究竟能不能三关全胜?毕竟从开办之日起,就没有一个人能做到!”韦谦会得意来,顺口答道。

    “赌注是?”打赌之人,一个是丞相,一个是大学士,一个是大将军,尽是身居要位,若是拿一般的金银珠宝做赌注,都没意思了!

    冷君毅看了看韦谦,见后者微微点头示意,便信口说道:“萧丞相与我都不相信有这样的人,而韦大人则是意见相左,我们定下的赌注不是钱财,而是,输了的人,必须满足赢者所提的一个愿望。只要不违背道义良心,任何愿望都是可以的!”

    满足一个愿望?呵呵,阿拉丁神灯啊!有意思,实在有意思!

    慕容襄仰首大笑:“好,三个人太少了,我也加入这个赌局!我与韦大人同一立场!若是输了,就满足你们一人一个愿望,我慕容襄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卷三 一身孤胆入朝堂 第九章 初试胜出

    第九章初试胜出

    走在清幽如水的夜里,慕容襄一声长叹:“若尘,你说我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啊?”

    “若尘只觉得公子从来都是遇事不惊,镇定自若,其他倒不觉得。”也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若尘的话也多了些字数,真是好现象!

    “还说不是,上回在草原上吃了苦头,当时我就发誓今后不能在争强好胜了,不料这记性好忘性大,没过多久就又忘了!这不,方才一时说得高兴,还跟人家打赌呢,要是赌输了怎么办?”冷君毅看起来倒是一身正气凛然,但是那个丞相萧桓就说不清楚了,鬼知道他会提什么古怪愿望出来,到时候她这脸可就丢大了!

    “公子打算如何?”莫若尘问道。

    “还能如何?当然是自己上了啊!”不知道明日一早去报名参加比试,还来得及不?心底隐隐觉得哪里没对,但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多想了!

    反正这个赌局,她是绝对不能输的!

    目送两人走远,韦府的大门口转出一老一少两名男子,相视而笑。

    “还好你这小子随机应变,否则老夫真的要有负所托了!”韦谦欣然笑道。

    冷君毅蹙眉说道:“敢问韦大人受谁人所托?”自己好像帮着韦大人给子非挖了一个深坑,等他去跳呢!这家伙要是如后察觉出真相,还不把自己怪死!一想到他咬牙切齿说要与自己绝交,心里便是不寒而栗!

    韦谦摇了摇头道:“这个现在还不能说,你日后就知道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人到客栈来请慕容襄。

    “禀报慕容公子,我等是奉韦大人之命,前来接公子去镜湖参加诗会的!”来人拱手礼道,语气很是恭敬:“大人说镜湖离此地较远,还请公子乘坐马车前往!”

    “好啊,我正是人地生疏,还怕找路耽误时辰呢,你来得正好!”慕容襄也不客气,叫上若尘,等车出发。这韦大人也真是,知道她家中阔绰,装备齐全,就一人骑马来请她,连马车轿子全省了,真是算得够精的!

    到了那镜湖,之间湖边芳草萋萋,鲜花怒放,湖中烟雾萦绕,碧波荡漾,果然是风光宜人,美不胜收。岸上搭建了一大片竹棚,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也许就是诗会的考场了吧。

    时辰尚早,竹棚内外但已经是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不远处,一手巨大精美的画舫停在湖边,仅似一块狭长的木板与岸边相连,距离尚远,只见得舫上两层阁楼,期间隐有人影。

    那带路之人见慕容襄看的发呆,解释道:“最初的几轮筛选都是在岸上竹棚之中进行,只有一一通过之人,才有资格上那画舫,见得三位出题长者。最后的优胜者,便是由那画舫主人出来宣布!”

    原来如此!

    慕容襄抱拳道:“多谢提醒,我们这就去那竹棚报名去了!”

    到了竹棚边上,摆着一张宽宽大大的桌子,一位文士正在埋头写着名牌,几个少年书生兴高采烈地报着自己的名字。

    那文士写好名牌,递给其中一位,催促道:“快去参加初试吧,今年算你们运气好,上面改了规矩,诗会当天还可以现来报名,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慕容襄走上前去,抱拳说道:“劳驾先生,请登个记,给在下也写上一块名牌!”

    那文士头也没抬:“说吧,哪里来的,姓甚名谁?”哦,这公子的声音真是特别,听起来心里仿佛一阵暖流经过,舒爽极了。

    “南棠,慕容襄。”

    哦,南棠,慕容……等等,慕容襄?

    文士猛然抬头,怔怔望着面前一脸微笑的绝色少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手指微微发颤,在名牌上写下慕容襄三个字:“公子请到那边参加初试!”他一指旁边的竹棚,心中一阵激动,上面特别严明关注的人,那名满天下的明月公子,终于出现了!

    到那初试现场,早有一些少年书生坐在评判面前,摇头晃脑,吟诗作对。

    慕容襄四处张望一阵,没看到韦谦,心想那韦大人身居要位,肯定是不会担任初试评判,定是最后才出现的。既然他不在这里,自己也无法找他通融,只好老老实实去参加了。

    “若尘,你如果觉得无趣,就自己随便走走,我等下去给你赢个愿望回来,呵呵,若是看得上那萧丞相的千金,现在说还来得及!”慕容襄对着他调皮一笑。

    莫若尘面无表情:“我跟着公子,哪里也不去。那萧家小姐,我从无兴趣。”

    得了,冰山面目又露出来了!

    慕容襄也不再管他,径直走到一位评判桌前,抱拳行礼道:“先生,我来参加初试,请出题!”

    “公子请坐!”那评判时一位中年人,见她长相俊美,举止有礼,顿时好感大增,心想出几道简单易答得题目,好让她过关上画舫去!

    慕容襄一样坐下,只听得对方出题道:“请公子以春为题,现场作诗一首。”

    春?这还不简单!

    他稍一思索,张口即来:“镜湖水畔花满畦,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这镜湖风景甚好,用这个诗来形容湖畔春色,只顾改个地名,便是悠然自得,真是合适得很啊!

    那评判咦了一声,知道自己是小瞧了眼前之人,面色一整,肃然起敬:“甚好,甚好,请公子仍旧以春为题,作诗一首。”

    “两个黄鹂名翠鸟,一行白鹭上青天。窗行云山千秋雪,门泊漓水万里船。”老杜啊,怎么又想起你的作品,改了下你的名句,不会介意吧?这样一来,观山倚水,坐拥天下,却显得更有气势了!

    只见那位评判惊得站起身来,眼露钦佩之意,抱拳赞道:“公子这三首诗,纵观全诗没有一个春字,却是句句春光春色,一首情景交融,一首精微细致,一首朴实大气,实在不简单啊!在下做了多年的诗会评判,公子这样地才气,还真是生平仅见!”

    “过奖,过奖!”慕容襄很是得意,心想这个评判有意思,绝不是无题可出,而是真正生出兴趣在考核自己,因为人的固有模式,很容易先入为主,一旦写出较好诗句,短时间内总是反复推敲,意犹未尽,哪里能够马上变化,又吟出风格大相径庭的句子!

    见他神色迟疑着还想再问,不待他开口,自己首先迎上:“在下最近做了一首长诗,以春江、春花、春月、春夜为主题,请先生评鉴!”

    “在下愿闻其详!”那人抱拳说道。

    慕容襄背负双手,胸有成竹,以那特有的低沉嗓音吟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这首以孤篇压倒全唐德千古绝唱,不是因为要记着过关上那画舫去敲个究竟,她还不想早早拿出手来呢!

    不知不觉,周围的少年公子小姐都循声围了过来,面容诧异,静静倾听。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慕容襄吟到这一句,众人已是心之神往,那水天相接,孤月高悬的景致仿佛就在身边,幽怨叹息之声此起彼伏。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她慢慢念出最后几句,含笑看着那评判先生。

    人群呆立片刻,掌声喝彩声骤然响起,有人意犹未尽,不能自已;也有人大声叫好,上前结交;更有人失魂落魄,黯然离去……

    “请问公子,这个海,是什么意思?”那人疑惑不解。

    “海?那是传说中不任何大江大河都要宽广深邃的水域,神话故事里的天河,就和这个差不多!”她随口编道,唉,以后吟诗可要小心了,每次都要解释一番,真是麻烦!

    “公子,已经无需再考,请公子留下名牌,换取绢花,上画舫去吧!”那评判长叹一声,取了一支绢花,双手奉上,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慕容襄笑了笑,接过象征着上舫通行证的精致绢花,将名牌回递给他。

    那人一见名牌上的名字,身子微微一震,果然是他!

    慕容襄拿了绢花正要离开,突然听得那评判起身唤道:“公子留步,在下私人想请公子赐诗一首。”

    慕容襄回过头来,随意问道:“什么题目啊?”

    “在下一直想以清明为题写一首诗,无奈文思枯竭,佳句难得,今日有幸得遇公子,请公子赐教!”

    慕容襄信手拈来,朗声颂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不胜感激,恭送公子!”真是好诗啊,便仿佛一副淡水磨画,其中意境真是太美了!他念了又念,喜不自禁。

    “公子,慢走啊!”有几位书生在背后喊着:“我等有意与公子结交,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家居何处?”

    “我叫慕容襄。”她回首一笑,明艳照人。

    慕容襄?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哎呀,是前几日在领域街头亮过相,在萧家小姐面前大出风头的神仙少年,明月公子!他也来参加这百花诗会啦!

    此言一出,自是人群攒动,争先恐后奔了过来,还没触及那神仙公子的衣衫一角,已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挡了下来。

    众人抬眼一看,一名身形高大的青衣男子面色如冰,将那纤雅公子护在身后。

    “若尘,走啦,我们上那画舫去玩!”慕容襄走到岸边,朝他招了招手。

    “是,公子。”男子听的声音,脸色顿时和缓,化为一汪春水。

    卷三 一身孤胆入朝堂 第十章 画舫风波

    第十章画舫风波

    上了画舫,之间已有十余名书生模样的人士聚在宽敞的甲板上,一见她上得船来,都围了过来。

    “咦,你们都是已经过了三关了吗?”慕容襄问道。

    “哪里,我只进去吟了两首,就被先生叫出来了,让我回家再好好攻读!”为首之人惭愧说道:“三位先生一个考吟诗,一个考作对,一个则考奇思怪论,真是不好作答啊。”

    “我倒是三位先生都见到了。对子也对了,问题也答了,诗也做了,但是三位先生都说我答得跟白水没两样,索然无味!”另一人自嘲笑了笑。

    吟诗?作对?提问?这场比试倒是有点意思!

    “那请问诸位兄台,不知现在里面情形如何啊?”慕容襄一指那画舫上帷幔低垂的厢房,抱拳问道。

    “现在里面留下了三位,各胜一局,未分胜负,公子赶快进场比试吧,说不定能过关呢,哎,我们几个是没缘与那萧家的怜幽小姐同台竞技了……”

    萧家小姐?难道那萧丞相的千金也是位才女吗?呵呵,有其父必有其女,萧桓真是教养得当啊!

    她呵呵笑道:“诸位兄台不必气馁,今年是先生的题目没出好,诸位明年诗会定能卷土重来,一争高下!”

    说完,朝身边的莫若尘挥挥手:“若尘,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参加比试了!”

    “好。”莫若尘看她进去,默默站在门口等候。

    一进门,已有青衣小童迎了上来:“慕容公子,这边请!”

    慕容襄摸了摸脸颊,奇道:“你认识我?”

    那小童嘻嘻笑道:“方才岸上已经有人将公子的名牌送上来了,这名牌上自然有公子的姓名啊!”

    慕容襄笑了笑,环顾四周,之间屋内正中端坐着三位老者,也不说话,只上下打量着自己。

    “三位先生好!慕容襄斗胆前来比试,还望先生多多指教!”她上前一步,深深一躬,拱手行礼道。这天朝重视文采,将就礼节,如此这般,指望讨个好印象!

    在座之人微微颔首,面色如常,心里却是暗自赞叹,这明月公子真是斯文有礼,不觉好感倍增。

    眼看屋子左手方向坐了两男一女,甚是青春年少,那少女真是当日在领域街头见过的天朝第一美女萧怜幽!

    “萧姐姐好!几日不见,风采更甚啊!”慕容襄抱拳问候着,再转向其他两位:“闻听两位兄台已经各自过关,小弟不才,也来试试,还望兄台不要见笑!”

    萧怜幽点头轻笑着,也不说话,倒是那两人赶紧站起:“好说,好说,有幸得见公子,惟盼公子能过关斩将,一展雄风!”

    一展雄风?这个词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慕容襄甩了甩脑中古怪想法,抱拳问道:“不知三位先生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来比试?”

    三位老者相互看了看,中间那人站了起来:“这比试的三关本事单独在房中进行,但现在岸上的初试已经举旗宣告结束,初试过关而未来此地闯关的,现只有公子一人,我等征得画舫主人同意,将这比试改在这厅堂之中,公开进行,不知公子可有意见?”

    “在下没有意见,先生请出题!”慕容襄抱拳说道,左看右看都没看见韦谦,咦,这个韦大人不是说来当什么评判吗,怎么不见人影呢?难不成因为两人是旧识,还需要避嫌?唉,还想着让他帮着加些分数的,看来这下只能全靠自己了!

    一位老者站出来,说道:“老夫这题目简单,就让老夫来先出题。”他面向慕容襄,笑道问道:“何为人生四大喜事,请公子以诗作答!”

    这还不简单?慕容襄张口即来:“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眼见其他几人并无惊奇,她暗自一笑,看来这个题目不难,大家都是打出来了的。

    “四大喜事答得确实中规中矩,请公子每句再添上两字,显出喜上加喜来!”

    这也不难!她微微一笑,答道:“十年久旱逢甘露,万里他乡遇故知。和尚洞房花烛夜,白丁金榜题名时!”

    众人闻言,心下佩服,这后两句的和尚与白丁,用得真是有意思,细细体会咀嚼,怎一个妙字可言!这个慕容公子,倒是心思转得快啊,所思所想皆是出人意料!

    老者又问道:“那何为人生四大苦事呢?”

    慕容襄正要开口,老者又抢先说道:“先前已有对仗涵义甚好的句子,为这位萧小姐所对——寡妇携儿泣,将军遭敌擒。失恩宫女面,落第举人心。慕容公子不可与之相同,须对出新意!”

    慕容襄哦了一声,看萧怜幽一眼,只见少女眉目舒展,对于自己方才所答字句颇为自得,不觉叹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另想了,就在四大乐事上稍加改动,以作四大苦事吧!”

    她微微一笑,吟道:“久旱逢甘霖——偏偏冰雹下不停;他乡遇故知——却是债主迎上门;洞房花烛夜——无奈石女又不举;金榜题名时——叹息父母取重名!”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那萧怜幽的脸上更是飞上两朵红云,咬牙樱唇,嗔怒地看着她!

    右方,一道厚实隐蔽的青色竹帘之中,一人端坐,几人站立,闻言皆是闷声而笑。

    一个声音低低笑道:“这个子非,说话真是不顾场合,眼见有女眷在场,口中还又是石女,又是不举的,看他年纪小小,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出题老者忍住笑意,抱了抱拳,回了座位坐下,很明显,已是承认她过了这第一关!

    另一老者随即站起,神情倨傲,冷哼一声:“老夫平生善对,出几个对子,请公子来对对!先前这位王公子的所对下句,都是规矩有序,颇有文采,只盼公子更胜一筹!”

    “先生请出上联!”慕容襄抱拳说道。

    “老夫祖籍在那漓水河畔的江夏城,这上联便是——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老夫居江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老者语气很是自负。

    慕容襄面不改色,接口答道:“小子自幼学习儒家学说,立志做一儒人,这下联便是——三教儒在前,三人才在后,小子本儒人,岂敢在前,岂敢在后!”

    “日照纱窗,莺碟飞来,映出芙蓉牡丹。”那老者一指窗外美景,又道。

    “雪落板桥,鸡犬行过,踏成竹叶梅花。”慕容襄随之对上。

    果然是出自民间的神仙公子,观察细致入微啊,其余两位老者相视而笑,这少年,真是不赖啊!

    老者又出一联:“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慕容襄吟出下句:“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年年年底接年初。”

    老者眼露惊讶,正自沉吟,只见那青衣小童过来,递上一个纸卷,他打开一看,念出声来:“天为棋盘星为子,何人能下?”

    哟,还有幕后高人呢!

    慕容襄哼了一声,接口对上:“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敢弹!”

    忽然觉得没对,上联这样的气势,不是普通人作得出来的!

    “襄愚钝,敢请幕后高人出来相见!”她眼珠转动,目光停留在那青色门帘之上,上前一步,抱拳朗声说道。

    “小狐狸觉得不对劲了!”帘后有人压低声音轻笑:“怎么办?”

    “回老爷,高先生会应付的,不用着急,看来这一局,又是子非胜出了!”

    门帘外,少年长身玉立半响,却是无人应答。

    老者心中不平,再出一联:“头枕典籍,与许多圣贤并头。”

    慕容襄再看看那青色门帘,心有所悟,迎面躬身一拜:“扇写江山,有一统乾坤在手!”

    “慕容公子!”那出对老者微微侧身,挡住那门帘,出声唤道:“公子应对神速,对仗工整,意境气度自是不同凡响,实在令人佩服!老夫不才,恳请公子出一上联,让在场众人应对!”承认她胜出的同时,心里还是颇不服气。

    慕容襄想着这参加比试的前因后果,正是心中焦躁,听他此言,随口说道:“烟锁池塘柳。”千古绝对,让你慢慢去想吧!

    “烟锁池塘柳?”那老者喃喃念着,眉心紧皱,回到座位,面色略略有些发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在座的几位公子小姐皆是大为震惊,这少年居然又过了一关,而且还出了这样一个上联,把出对的先生都难住了。

    最后一位老者站了出来,朝她抱拳说道:“公子稍安勿躁,还请继续答题。”

    慕容襄立在原处,心中百转千回,暗道既来之则安之,做事有始有终,都到这份上了,先答完题目再说,反正就算被人算计,总还是有个赌约在身,不至于太吃亏!

    想到这里,抱拳微笑道:“先生请出题!”

    老者看了看她,悠然问道:“老夫素闻公子品貌脱俗,那是神仙般的人物,所受之物必是与众不同,不知公子平日喜好什么花卉?”

    哦,这是什么问题?

    慕容襄想起前日在宫中所见之白梅,随口答道:“梅花。”

    “请公子以梅为题,现场作诗两首,吟出决然不同的心境。”老者说道。

    她运气太好了,不是吗?怎么这样熟悉的反弹琵琶的吟诗题目,都能遇上?

    慕容襄面色萧然,缓缓而出:“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好一句只有香如故,好,真是好!”老者率先鼓掌,众人也是一阵惊叹,尤其是先前那几位过关少年才女,原本自持才情出众,与这翩翩少年一比,自是给生生比下去了!

    “请公子再作一首!”老者目光闪动,心想前首已是如此,短时之内,要想再作出下一首,又要风格迥异,倒是不容易啊;而且这下一首,必须比前面的句子更加神奇巧妙,才能得以服众,且看这明月公子如何应对!

    卷三 一身孤胆入朝堂 第十一章 入朝为官

    第十一章入朝为官

    “好吧,襄不才,就以之前所出的咏梅词为据,反其意而用之……”

    众人眼光齐齐望向场中少年,只见他一改先前满目萧然的神色,眉间舒展,双眸生辉,窗外景致顿时黯然失色,明媚春光瞬间尽数移至那张精致面容之上,张口吟出:“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言毕,席间人等皆是不能言语,那两名少年公子面色涨红,心中又是敬佩又是惭愧,真是欲走还留。

    半晌,才听得出题老者动容道:“慕容公子这阙咏梅词,一扫前面的寂寞隐逸之文风,真真显出梅花的独特操守,开创了新的景观与新的气象,令人叹为观止。

    慕容襄任众人喝彩赞叹,自是含笑不语。

    老者抬眼望望那一动未动的青色门帘,遥一抱拳,又自说道:“老夫听闻公子的名号是当今圣上所赐,老夫斗胆,请公子以明月为题,作诗一首!”

    明月?与其是以明月为题,不如说是以她自己为题,看来,那幕后之人是想探听自己的心意了!

    既然如此,借用一下老苏的水调歌头,一抒胸襟吧。

    等下,要不再弄点曲子来助兴?已经被推到人前,索性大肆风光一把!

    慕容襄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在下心里已有了不错的字句,但是,这里还差一点东西……”她看着那出题老者,眉头微皱:“先生,可否为在下找一架琴来?”

    哦?这慕容公子还要操琴?

    老者闻言笑道:“这画舫主人也是一位风雅之人,舫上笔墨纸砚,琴棋箫剑,都是备齐了的!难得公子有此雅兴,老夫这就命人为公子取来!”

    他唤来那名青衣小童,一阵吩咐,小童犹自去了。

    不多时,小童手里抱着一架古琴回来,悄然放于正中的案几之上。

    “公子请!”

    慕容襄也不客气,径直走上前去,端正入座,双手放在琴上,稍一拨弄,但闻一阵悠然琴声响起,又如飘飘仙乐一般,在画舫之上回荡。

    门帘内,众人神情一变,有人奇道:“子非还会操琴啊,怎么没听你们说过!”

    另一人接口道:“三弟倒是提过,说子非幼年曾拜琴绝先生为师,研习琴技……”

    又有人转头低低笑道:“小子,子非虽没你这般惊世武功,但是音律上的造诣却是不在你之下啊!”

    身旁被提及之人面容怔仲,心如雷鸣,这少年,真是一座挖不尽的宝藏,不仅才气过人,居然还精通琴技,与自己,竟能琴箫和鸣!琴箫和鸣……

    慕容襄随手弹过一支短曲,停了下来,不错,此琴虽不能与自己的琅琊古琴相比,在此世上也算是名琴了。

    她环顾四周,眼波流转,众人皆是心头一震,这少年的眼神忽然生出一股清旷之气,翩然端坐,犹具神仙出世之姿!

    琴声又起,却是一阵清雄旷达之声传来,慕容襄随那清露襟雪般的琴声,张口唱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众人犹是沉醉其中,不能回神,只觉得那澄澈辽远的歌声与琴声仍在心中回荡,余音袅袅,久久不绝!

    “慕容公子千古绝唱,老夫妄读多年诗书,也找不出字句来形容一二,真是惭愧啊!这一局,又是公子胜出!如此一来,公子便是三局全胜,当称诗会第一才子!”老者抱拳深深一躬。

    “先生客气了!”慕容襄伸手去扶。

    “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门帘一掀,有人拍着手,大笑着走了出来,正是一身素服的当今皇帝轩辕无极!

    跟在他身后的一群布衣人士,是太子轩辕乾宁,丞相萧桓,大学士韦谦,以及兵部右侍郎冷君毅!

    慕容襄立在原处,神情自若,看到韦谦朝她递个眼色,呵呵一笑,面朝轩辕无极迎上前去,抱拳说道:“黄——老爷,您老事务繁忙,怎么有空来这里游山玩水啊?”

    “慕容公子,这位、这位老爷便是画舫的主人,每年的诗会都是由老爷慷慨解囊出资举办!”那老者恭敬说道:“今年老爷能亲临现场观看比试,实在是慕容公子的面子够大啊!”

    什么面子够大,那是他们联合起来算计公子我!

    慕容襄微微侧头,见那萧家小姐与两位少年公子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告退,这屋中仅留下皇帝、群臣、出题老者与自己了,没了旁人,这君王的身份,自是不必隐瞒了!

    见到以轩辕皇帝为首的重任紧紧逼近,唉,真是上了贼船,看来今日是鸿门宴了!

    慕容襄叹了口气,拜倒在地:“草民慕容襄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无极哈哈大笑:“子非,你把朕的姓都改了,真是胆子不小啊!不过,朕听了你那段以明月为题的句子,真是十分欣慰,这出世与入世,你终于还是选定了啊!”

    萧桓在一旁附和道:“皇上圣明!微臣方才听得开头几句,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子非就要羽化仙去,听到后来总算放下心来,纵使飞天揽月,飘然欲仙,终究还是要回归人间,立足陛下身边的!”

    慕容襄伏在地上,暗中咬牙切齿,好啊,设下这样一个陷阱让她去跳,这梁子结大了!

    只听得轩辕无极说道:“子非,上回听你说起这用人之道,朕深有所悟,这次就依了你——按你所说,萧韦二位爱卿为朕左右臂膀,冷将军为朝中大臣,三位先生则是京中儒家大师,那漓水中下游的灾民尽是大汉子民,对你,以上众人皆是称之为贤才与善人,品性才能如此出众,自当为我大汉天朝效力,不能再推辞了!”

    慕容襄抬起头来,见他眼光真切,身子微微起伏,显出心中激动,只得抱拳朗声说道:“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得此言,众人异口同声称道:“恭喜陛下得一良臣!”

    轩辕无极龙颜大悦,说道:“那好!朕就封你为翰林……”

    话未说完,慕容襄一声高呼:“请皇上恕罪,子非有一事相求!”

    “爱卿有何事,但说无妨!”轩辕无极心中欢喜,连称呼都改了。

    慕容襄一辑在地,长跪在地:“子非入朝为官,一无功名,二无功勋,三无功德,愿脚踏实地,从底层做起,恳请皇上成全!”

    “这……”轩辕无极眼露诧异,本是一心让他入主翰林院的,实在不曾想到这个少年会婉拒,还自降身份从头做起!

    轩辕乾宁见慕容襄伏在地上,一副柔弱模样,不由得心生怜惜,在轩辕无极耳边轻轻说道:“父皇,子非如此坚持,也许心中另有打算。儿臣相信子非的能力,不如就让子非任一普通官职,先挂一名目,再从长计议吧!”

    轩辕无极闻言心中一动,明争暗斗多年,也需要避下锋芒了,他望望萧桓,唤道:“丞相,朝中可有子非口中所说的职位啊?”

    萧桓抱拳答道:“回皇上,吏部堂主事王原贵前些时日告老还乡,目前尚未补上空缺,但是,这个职位只是个六品小官,升迁不易……”

    “子非,你意下如何啊?”当今皇上和朝臣商量官职任命合适与否,真是反了!轩辕无极不怒反笑,这个子非,真是让人没法跟他生气!

    慕容襄眉开眼笑,老老实实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惹得额上红印顿生:“谢主隆恩!微臣定当尽心尽力,万死不辞!”升迁不易,那是最好,巴不得永远都不要升职啊!

    轩辕无极走上一步,将她扶了起来,嗔怪道:“唉,朕辛苦找到的神子,就做这样一个芝麻小官,还高兴得忘乎所以,你真是有出息!”

    慕容襄直起身来,拍了拍跪得有些酸痛的膝盖,坦荡说道:“回皇上,俗话说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大官小官,能为皇上分忧便是好官!只要经常见得皇上,子非心里自是快活得很,哪里还想到计较那么多!”

    开玩笑,早年在商场上跟各类人士交道打得多了,与人说人话,与鬼说鬼话,遇到皇帝嘛,当然要说奉承话,她其实很有做和珅一类臣子的本钱呢!

    轩辕无极哈哈大笑,摆手说道:“你这小子,真有你的,好了,时辰不早了,真也该回宫去了!就让萧丞相和韦学士给你好好安排,明日且让你休整一日,后天早朝,朕在大殿上等着你来!”

    “起驾,回宫!”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屋子人跪了一地。

    慕容襄伏在地上,正一动不动,忽然有人走到身旁,小声说道:“我帮某人带了话,他因故被禁了足,不能出来,叫你好好保重,凡事小心!”微微抬头,却是那太子殿下轩辕乾宁,带着一丝笑意步了出去。

    轩辕无极刚走,那三位老者赶紧起身,牵来祝贺:“恭喜慕容公子高升,哦,不对,现在应该成为慕容大人了!”众人都是喜笑颜开。

    慕容襄轻哼一声,看着韦谦,冷笑道:“韦大人,你想好了没有,在萧丞相和冷将军府上弄点什么宝贝出来,好满足下我俩的小小愿望!”

    “这个……”韦谦呐呐无言。

    这个子非,可是记仇得很啊!

    萧桓上前一步,笑道:“这个赌约是君毅想出来的,可与萧某无关啊!”

    慕容襄不再说话,只朝三位老者抱了抱拳,自拂袖而去。

    冷君毅望着她的背影,朝萧桓苦笑道:“丞相啊,你就少说一句不行吗?子非,方才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我一下啊!”

    卷三 一身孤胆入朝堂 第十二章 解困救危

    第十二章解困救危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东方明矣,朝既昌矣!

    午夜刚过,一辆马车行驶在京城静寂的街头,穿城而过,直抵午门。

    “若尘,你说我是不是自找的啊,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做个朝廷命官,天不亮就要上那劳什子的早朝,真是比牲畜还辛苦!”慕容襄打个大大的哈欠,身上围着一件厚实的披风,斜靠在车座上,一掀车帘,懒懒说道。

    “公子自己答应的事,怪不得旁人。”莫若尘淡淡说道,感觉出她的疲惫,心里其实很是疼痛不舍。

    唉,连若尘都不理解她!这都是为了什么啊?

    听着远处的钟声响起,慕容襄叹了口气,看着身上崭新的朝服,一脸郁闷。

    依照萧桓与韦谦所说,到了宫门口,下了车,侯在一旁。

    不一会儿,宫门打开,早身着朝服已等候在此的官员们顿时蜂拥而上,亦步亦趋。

    她与若尘吩咐几句,扁跟着那些官员推推搡搡进门,昏昏沉沉朝前走去。

    一路灯光昏暗,也太看不清楚,不知是谁无意推了她一把,她站立不稳,几乎就要朝地面撞去,黑暗中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小手,助她立稳身形。

    “谢谢!”她朝那人说道。

    “跟着我走!”那人低低说道,拉着她朝前走。

    咦,这声音竟是冷君毅!她吃了一惊,正要甩开,却被他抓得更紧,带着她在上朝人群之中熟稔穿来绕去。

    走了好一阵,人群终于停在御河界前,却是御史整队,等候传呼。

    “你……”慕容襄一待站定,正欲说话,大手却骤然松开,身旁之人转眼不知去向。

    手上尚有余温,慕容襄呆呆站立,心底竟生出一丝淡淡的惆怅。

    “看这位大人面生,是新进的吧?”旁边有人小声问道。

    “啊,”她如梦初醒,低低笑道:“是啊,家中刚出钱给在下买了个官,今日是第一次上朝,还请多多关照!看这位大人气质出众,但不知大人尊姓大名,想是官居要职吧?”气质出众?呵呵,这黑灯瞎火的,能看清楚才怪呢!

    “我姓唐,单名一个酋字,在户部做一堂主事,也是新进不久,唉,都怪我老爹没出够银子,要不就可以做到员外郎了!”那人有些愤愤不平,声音听起来比较年轻,没什么脑子。

    慕容襄忍住笑意,哦了一声,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玩笑话,竟引出他人的知音同感,这个朝代,也时兴捐钱买官啊!实在是不好的现象!

    “走吧,该进去了!”唐酋提醒道,这位新进的年轻官员声音真是和蔼好听,让他忍不住想去结交亲近。

    慕容襄点了点头,随着人群进入大殿。

    “来人可是新进吏部堂主事慕容襄?”刚一进门,一名司礼太监模样的人迎上前来。

    “下官正是!”慕容襄抱拳说道。

    “跟我来。”那人将她引到一处角落,吩咐道:“从今日开始,这就是你每日上朝时的朝班,务必记住,不可站错位置!”

    “谢大人,下官记住了!”

    眼见那位置靠近门口,前方和左右都是人,要不是身在朝堂之上,她真想跳起来欢呼几声——真是绝佳位置,毫不醒目,即使躲在人后靠在边上睡上一觉,应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更重要的是,站在这个位置,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连一点衣角都瞧不到!

    正在暗自窃笑,几位官员凑了过来:“你叫慕容襄啊,我们都是同在吏部为官的……”

    呵呵,本部门前辈啊!自当亲近亲近!

    慕容襄迎上去,与之攀谈起来,发挥她那舌灿莲花的本事,没几句话,便跟众人打得火热了!

    “对了,咱们吏部的最高领导,哦,尚书大人,是哪一位啊?”她好奇问道。

    有人答道:“不巧了,最近几日万大人身体有恙,正告假养病呢!今日你是无福相见了!”

    又说了几句闲话,忽然听得殿上有人宣道:“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面容一整,立时拜倒在地,呼声整齐:“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无极高坐殿上,环顾堂下众人,微微一笑:“众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群臣纷纷站起。

    接下来,便是开始朝堂议事,无非便是些土地啊、祭祀啊、建筑啊、军务啊一类的国务。

    慕容襄隐在人后,看不见人,只听得人声,似乎每项内容,都是皇帝在询问众臣意见,有问有答,也有争论,熟悉的声音也不多,无非就是皇帝、丞相、学士几位,那些具体的地名人名,相关事项,真是越听越糊涂,越听越想打瞌睡。

    看了看周围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