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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三生经典三部曲_美人殇_美人劫_笑倾三国(

      梦三生经典三部曲_美人殇_美人劫_笑倾三国(全) 作者:rouwenwu

    地吐出三个字,“不准走!”

    我低头看着卫琴,那些凌乱的发丝散落额前,我的脸颊陷入阴影之中。

    “我不会死……我决不会留下你一个人……不可以走……”断断续续,卫琴吃力地道,但是,他却连气息都开始不稳……

    决不留下我的一人么?我轻轻扬唇,只是这样听听,就很温暖呢……可是,如若我不走,那便正好给了史连一个绝佳的借口来杀卫琴,还有……我自己。

    这个时代唯一一个对我不离不弃的人哪,我怎能亲眼看着他因我而死却无动于衷?

    半晌,有一颗温热晶莹的液体从我眼角滑下,打落在卫琴染血的脸上。

    感觉到了脸上那一滴温热,卫琴微微一怔。

    “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忘记对我的承诺”,我垂着头,地开口,“你已经答应我你不会死……那你一定要活着,如果连你都骗我,我真的会恨你。”

    闻言,卫琴微微一怔,有些无力地垂下手去,缓缓松开我的裙角。

    “西施姑娘请上马。”收剑回鞘,史连有些不呢摧道。

    “无人相扶呢。”我仍是低着头。

    “扶姑娘上马。”见我如此,史连吩咐一旁的侍卫道。

    “他日的吴,不配将军亲手相扶么?”我闷着头,看着卫琴,缓缓开口道。

    卫琴也看着我,神智却似乎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只是……他仍是固执地看着我。那样的眼神……让我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史连一愣,似是没有想到我会如此,但随即放声大笑,“姑娘言之有理,恕史某大意了!”随即他翻身下马,半跪于我的马前,“姑娘请。”

    再不去看卫琴那令我心痛得无以复加的眼神,我决然转身,走向史连已经准备好的马匹。

    “照顾卫琴。”经过莫离身边的时候,我地开口。

    莫离微微一愣,随即点头。

    我缓缓走到史连身旁,狠狠踩着他的膝盖上马。

    翻身在马上坐定,我看着史连拍了拍膝上的灰尘站起身,我真的从未有那样强的怨念,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总有那么多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去管他人的命。

    如果可以如此轻贱他人的生命,那么,他自己的生命,也该是轻贱的吧。

    “不知将军可曾听过一个成语。”骑在马上,我忽然抬头,看着史连微笑。

    “请姑娘赐教。”史连也看向我,满不在乎地道。

    “作、茧、注缚!”一字一顿,我说得清晰无比。

    我本无意争宠,更无意害人,只是你非要惹毛我。君夫人,我从未那样强烈地恨过一个人,只是如今你却将我逼到如厮境地!

    如今是你自茧自缚!你不惜伤害我身边的人也一心要带我回去,我会让你知道,你作了一个愚蠢至极的决定!

    回头再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卫琴,我狠狠一鞭抽在马背上。

    漫天飞雪,大地一片银妆素裹,只是……看着回首看着不远外已被白雪覆盖的小屋前那一抹丽的红,漫天的飞雪,天地间仿佛惟剩那一片殷红,红得刺目……那孤独的红衣少年让我的心弥漫开彻骨的疼痛,你答应过我,会活着的……

    马儿在雪地中飞快地奔跑,那小屋眨眼间已不见了踪影。

    史连并没有带我回会稽山,而是直接带我进了越王府邸。

    想来也是,既然已经与吴国和谈,现在该是着手准备入吴的事宜了。

    抵达越王府邸的时候,越王与君夫人都在。

    “禀君上、君夫人,史连在城外八十里的郊外找到了西施姑娘,范将军、文大夫也都出力不少。”史连半跪于地,如此禀报。

    我低头微微冷笑。

    “西施见过君上,君夫人。”低头轻轻一福,我抬头微笑着行礼。

    君上、君夫人皆是微微一愣。

    他们在惊讶什么?惊讶我竟然心甘情愿地自称西施吗?我在心底冷笑。这不是一直都是你们所期望的么?我只是如你们所愿而已啊。

    范蠡上前一步,似要说什么。

    君夫人忽然开口,“范将军啊,你看西施等你许久了。”

    他是想为我解释什么吧,只是君夫人何等精明,先堵了他的口,我看向君夫人所指的方向,果然,夷光正站在门边,她竟然愈发的瘦了。

    “范大哥……”夷光轻轻开口,眸微眯,盈满了泪,果真是我见犹怜呢。

    我冷眼看着她含泪微笑着走向范蠡。

    “范大哥,她是谁?”眼见夷光已到范蠡面前,我忽然上前一步,轻轻靠在范蠡怀中,微微抬首,满面疑惑地看着眼前泫然泣的子。

    君上君夫人文种范蠡都愣在原地看着我,似是被我此举搞糊涂了。

    “范大哥,她是谁?”我扬唇再度开口,笑靥如。

    “我是西施……”夷光双眸含泪,轻颤着道,似是不明白我举是何用意,只是我很清楚,此时我如此明目张胆地靠在范蠡怀中,她定是伤心绝吧。

    可是……我亦非草木,岂能无心?你们伤我之时,又何曾顾及我是否伤心?

    “错了。”我轻轻将手放入范蠡宽厚的掌中,抬头看向夷光,缓缓开口,“我才是西施。”

    范蠡微微僵了一下,似要开口,只是最终却没有开口。

    并非是我要鸠占鹊巢,我只是如你们所愿认命地当我的西施!

    卷一:莫失莫忘 刺猬

    范蠡僵着身子任由我握着他的手,没有动。

    西施瞠目看着我,眸中盈满了泪水,面苍白得有些可怕,仿佛随时会倒下似的。

    见她如此,我不自觉地微微皱眉,有些犹豫自己是否该继续下去,此时的我,像极了一个坏人。

    “宝你……”君夫人回过神来,怔愣地看着我,似要为西施平反。

    那一丝犹豫瞬间消失,我冷冷睇向君夫人,呵呵,真是可笑,历史上君夫人可是害死西施的原凶之一呢,现在她们倒是结成连盟了,为什么?因为我这个“共同敌人”的出现吗?

    “谁是宝?”我微微挑眉,故作一脸的懵懂未知。

    呵呵,我是西施呢,那宝是谁?那西施又该是谁?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呢。

    君夫人一愣,似是语塞,但只是一瞬间,她立即恢复了温耗笑脸,看着我道,“宝是何人呢?西施你可知道?”

    夷光微微抬头,似是以为君夫人此言是对她所讲。

    “西施从未听过宝此人。”微微扬首,我抢先笑道。

    “如此倒是我记错了。”君夫人笑得一派雍容。

    夷光瞪大双眼,怔怔地看向君夫人,一脸的不敢置信。她在惊讶什么?惊讶君夫人竟然倒戈相向?惊讶君夫人竟然不帮她澄清?真是单纯的孩子呢,以君夫人的城府之深,她又岂能真心相待,她又岂会因一个不相干的子坏了她的计划?利益当前,她断然是顾不得夷光的死活了。

    “禀君上,微臣已按君上吩咐,在越挑出人八名,现已送往土城。”文种突然开口,打破了有些僵持的局面。

    勾践微微点头,忽而看向我道,“既然如此,西施也一道前往土城吧。”

    土城?就是历史上那个勾践哟训练施展人计的“子间谍”的地方?我低头称是,事到如今,断然是没有我否决的权力了。但我没有看向勾践,不知道他现在是何表情?当初他曾那样自信,要江山人尽得于囊中,只是时至今日,他失了江山,也失了人……呵呵……他该当如何?

    “禀君上,土城之行,西施为国而往,只是西施尚有一请求。”抬头,我看向勾践。

    “讲。”他竟仍是一脸的温和,全然没有一个亡国之君应有的颓丧。

    “范将军须得陪同前往。”我微笑着缓缓开口,完全无视于西施苍白的神。

    勾践看了我许久,最终颔首。不知是否错觉,我竟听到他地叹息了一声。

    得到了越王的首肯,我不着痕迹地拉了范蠡便要离开了。

    我要去找莫离,我想去见卫琴,我要确认他安然无恙……

    其实我可以不拉着范蠡一起离开,但我却仍是十分刻意地拉着他。扪心自问,为什么?我为什么非要如此不可?

    只是因为想见到西施悲伤绝的神情吗?如果真是如此,我还真是坏啊。可是,我那么痛,为什么我不能再去刺伤别人?或许,自己那突生的悲伤,以别人悲伤就能治愈?

    还是说……我真的只是想跟范蠡在一起,我真的只是不想他跟夷光在一起而已?

    任由我拉着离开,范蠡僵着身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好些了?”走出大厅,被我拉着一直没有开口的范蠡突然开口道。

    我回头看他,松开了一直抓着他的手。心下却是微微一怔,好些了?什么意思?他知道我的不甘心,所以在纵容我的任吗?所以他刚刚即使见到夷光伤心,他还是由着我被我拉出来?不知为可,我突然有这样的感觉。

    “好很多。”我扬唇,笑得无比灿烂。大概笑得太过灿烂了吧,我的眼睛有些酸痛。

    “对不起。”没来由的,他忽然道。

    笑容微微僵住,我抬头看着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日为了替夷光瞒住下毒一事,他也跟我说了这三个字吧。呵呵,终究……只是对不起吗?

    “那一段对你没什么影响的记忆……”我抬头望着他,“你想起来了吗?”轻轻开口,我仍是笑,懒懒的。

    范蠡剑眉微皱,深深地看着我,他眼神里的那是什么?是愧疚吗?

    我看着他缓缓伸出手来,似是要轻抚的我脸颊一般,但他的手却只是定定地停留在我的脸颊旁边,没有抚上。

    “范大哥……”西施不知什么时候追了出来,仍是那一副怯生生的嗓音。

    范蠡似是回过神来,握掌成拳,收回了停留在我脸颊旁边的右手。

    没有精力再去理会夷光,我转身离开。

    折磨对方,最高段的方法无非便是猫捉老鼠一般,给它喘息的空间,却又给它无形的压力。

    现在的我,仿佛一只刺猬一般,只想将那些加诸在我身上的痛楚全部奉还!

    我这是怎么了?

    “宝。”身后突然想起了莫离的声音。

    我忙回头,“卫琴呢,带回了吗?他受伤不轻,找大夫了没?”连珠炮似的,我有些急躁地问,毕竟我亲眼看着卫琴受了那样严重的伤。

    “卫琴他……”莫离低头,似有难言之处。

    “他怎么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他伤重难治?

    莫离仍是低头不答眩

    “他到底怎么了?”我心忽然有些凉。

    “卫琴他……不见了。”莫离地开口。

    “什么?”我微愕,不见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会去哪里?

    “那个时候我与文种都只注意着他离开,等你们离开后,再回头时,雪地里便什么都没有了。”莫离解释。

    冰天雪地的,也不会有野兽出没,就算有野兽,也断然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将人叼走。

    如此说来……卫琴该是无碍?只是那个孩子拖着一身的伤……他会去哪里!

    卷一:莫失莫忘 土城之行

    少年不识愁滋味,层楼。层楼,为赋新辞强愁。如今识遍愁滋味,说还休。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现在的我,该已是到了那“天凉好个秋”的境界了吧,更何况,如今正值深冬,已不是只一个“凉”字可以了得的……那是寒,彻骨的寒呐!

    有多净有想过那个已经相隔遥远的时空了?有多净有想起那一日究竟是因何命丧车轮之下的了?那个时空,对我来说竟已经开始陌生了呢。

    我一向怕冷。

    忘了在哪本书上看过,怕冷的人其实是在害怕孤独。可是我,从开始就一直是孤独一人……更何况,如今被遗弃在这个遥远的异时空?

    如果现在我求范蠡放我离开,他会不会答应呢?

    坐在略略摇晃的马车内,心中胡思乱想着,我已随范蠡前往土城。

    西施也在马车中,还有……陪着西施而对我一脸敌意的郑旦。自从知道我与夷光之间的纠葛之后,她便一直都对我怀有敌意。

    那一日,我提出要范蠡陪同前往之后,西施竟也要求一同前往。

    “西施此去是学习魅惑之术,以期三月之后入吴,迷惑吴王夫差,不知这位姑娘是否也是因为愿意与西施一同入吴为,才毛遂自荐?”犹记得当时因心中郁结难解,我便狠狠抢白了一顿。

    夷光当时脸苍白似鬼,竟似是又要哭泣一般。

    其实我何偿不知她是何用意,无非就是不放心范蠡与我同行而已。以她的七窍玲珑之心,范蠡对我态度的转变,她定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会倍觉痛楚吧。

    “夷光身体有恙,去散散心也未尝不好。”大概是对于之前没有替她讲话而内疚吧。最终,君夫人开口如此道。

    范蠡两难,我没有坚持反叮

    终究,我还是傻瓜。

    但是,我偏头从车窗中看向窗外,范蠡正带着一队骑兵走在轿前,护送我们前往土城。而他身旁的,没有错,正是史连!

    我要求他一并陪同。

    而越王,答应了。

    据文种所说,那一日我随卫琴离开会稽山之后,伯丕便先行回了吴国,越王答应三月之后会将我同另选出来几位人一起送入吴国,献给吴王夫差!

    人计即将上演吗?

    想起刚刚离开越府之前,我曾去见了君夫人。君夫人见我主动去见她,倒也有些惊奇。也是,她该是知道对于她的召见,我一向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西施”,怔忡之间,君夫人忙改正自己的口误。

    我也有些恍惚,自己都不清楚此行究竟是何目的,只是看着君夫人,目光有些冷。

    “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半晌,我听到自己缓缓开口。

    “什么?”不知是真的听不明白,还是在装傻,君夫人还是怔怔的。

    我仍是看着她,“我已经离开了,为何要赶尽杀绝?”我忘不了当时史连在我背后冷冷举起的剑。

    那一剑,如若不是范蠡阻拦,今日,我怕是早已成为刀下亡魂了。

    “我不明白。”君夫人撇开头去。

    见她如此,我反而轻笑了起来,“君夫人,越国都已经亡了,你竟还有心思玩弄你的后宫争宠之术?”

    闻得此言,君夫人忽然回过头来,“越国不会亡的。”

    她那样的自信,可是她的自信从何而来?越国已经亡了啊,她为何还是如此的自信?为什么?因为信任勾践吗?

    “无论贫贱,君上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君上。”君夫人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仍是那样的雍容。

    爱情吗?因为她那样深刻着爱着一个并不爱她的男子,所以她不惜伤害任何人?

    情之一字,果真害人不浅呢。

    车轮轧过有些沆沆洼洼的地面,马车摇晃得有些厉害起来,一阵寒风透过车窗的布帘吹进了马车,我瑟缩了一下,拉紧了衣襟。

    轰。

    卫琴他……现在在哪儿?那样的冰天雪地,他又是一身的伤,万一无人发现他,那他岂不是会被冻死?心里忽然想起那个漂亮的红衣少年,我皱紧了眉,那个孩子,竟是宝的弟弟呢……血缘真是奇怪的东西。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我仍是懒懒地缩在原位,没有动弹。

    车帘被掀开,我忍不住又是一阵哆嗦。

    抬头看时,却是范蠡。

    “大雪封了山,今天不能入城了。”范蠡掀开车帘道,口中哈气成烟。

    我仍是闭目半靠着座垫,没有开口。

    不一会儿,西施下了马车,我却仍是没有动。天气真的太冷了,我都有一种快要进入冬眠的错觉。

    “下来烤烤火,会舒服一点。”不一会儿,范蠡又掀开一节窗帘,伸头进来道。

    我没有反对,懒懒地任由范蠡扶着我下马车,乖乖靠在他怀里,脸颊紧贴着他宽厚的胸膛。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识可言,简直已经进入半冬眠状态了。

    感觉到他伸手将我肩上的大氅裹紧,我无意识地住他怀中更温暖的地方靠去

    是我的错觉吗?他似是有些爱怜地轻轻抚了抚我的长发。大概是我的错觉吧,因为我竟然感觉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出征之前的范蠡。

    一阵温暖缓缓渗透我的四肢百骸,我这才睁开一直都半眯着的眼,范蠡已经将我扶至火堆前坐下了。

    西施和郑旦都坐在旁边拷火,只是西施的脸难看得紧。

    史连和侍卫们都正坐在另一个火堆旁边吃着干粮,喝着酒。

    对于此次我要史连陪同护送,他本人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其实他也不过才十八、九岁的模样,只是杀起人来,他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如果不是这个时代,如果不是立场对立,他和卫琴,或许该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也不一定吧。

    可是,他却是伤害卫琴的原凶之一!而且是直接伤害卫琴刽子手!我微微眯起眼看着他和一旁侍卫说话,不时抬头大笑。

    “喝点酒会舒服些。”范蠡低头将手中喝了一半的酒囊放在我手上。

    我垂下眼帘,乖乖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让我微微暖和了起来。

    西施的面愈发的苍白了,我突然有些想笑,为何她要如此委屈呢?被逼到走投无路的那个……是我,不是么?

    饰以罗毂,教以容步,习于土城,临于都巷,三年学服。

    土城之行,势在必行了。

    卷二:三千宠爱 雪夜

    马队一虏行,还是赶不及在天黑前走出山去。

    雪差不多已经停了,可是地上的积雪却足足有半尺礼。

    看来今必是要在这荒山野岭过了。

    史连拿了备用的毛皮大氅分给众人后,大家便清理了火堆附近的残雪,各自蜷缩着休息了。

    迷迷糊糊中接了史连递来的毛皮大氅便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起来,现在的我并没什么戒心,因为君夫人已经如愿将我送往土城,且去吴国也已是势在必行之事。如此,当前君夫人定是不会再对我妄动杀念了。

    土城之行,大概可以让我微微喘口气,回味一下懒人生活吧。

    可是……我似乎是想得太过简单了。

    正睡翟蒙间,忽然有人将我狠狠推醒,真的是“狠狠”,因为我一向睡得比较沉,几乎是到了雷打不动的地步。微微睁开惺松的睡眼,我看清了来人,是郑旦?

    “跟我来!”郑旦见我醒来,拉了我的手便走。

    此时的我,又冷又困,无意识地被她拉着不知走了多远。

    郑旦突然停下,我阑及收回脚步,狠狠撞上了她,一屁股跌坐在地。

    跌坐在冰冷的雪地里,我才终于有些清醒过来,抬头看时,站在我面前的竟是夷光,我拍了拍手,缓缓站了起来。

    “有事?”我看着夷光,开口,她的脸已经苍白得近乎于透明了,记得初次见她,虽然脸苍白,却尚有人,只是此时的她分别已经苍白似鬼。

    “为什么回来?”咬了咬唇,她终于开口,声音然是怯怯的了。

    我抬头看她,略略有些惊讶。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回来!”夷光再度开口,声音中已开始有些责问的味道。

    心下有些明了,我拉了拉有些冻僵的唇角,轻笑,“你去问君夫人,就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了。”

    我是怎么回来的?呵呵,是她老人家派人用卫琴的命作逼的啊!

    “既然回来,却又为何要冒我之名!”西施看着我,咬牙。

    她终于忍不住了么?

    我再微笑,“难受么?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难受吧?”

    “你!”见我竟是在笑,夷光气得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宝这名字真是俗不可耐”,我扬唇,“还是西施比较好听些。”我笑,可是,这是真的吗?我说的是真的吗?撒谎!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喜欢宝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希望自己永远是宝!可是,他们不让!

    他们非逼着我去扮演另一个人,他们非要扼杀宝的存在!如此这般,我便要他们知道,他们扼杀的,并非宝一人,至少,呵呵,我还有西施陪葬,没有了自己的名字,我真的很好奇她会以何身份生活下去?她的人生何以为继?

    现在的我,真真就是一只刺猬,一只刺伤别人来安抚自己伤痛的刺猬!

    “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名字,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存在!”西施终于提高了嗓音,有些尖锐地道。

    我冷笑,“我也不想,你们逼我的。”

    “逼你的是君夫人,夷光何其无辜!”夷光眼中似有泪光,轻颤着道。

    “你敢说,君夫人要我代你入吴,你没有暗自庆幸?”我缓缓逼近她,轻轻开口,“你敢说,知道我要入吴,你没有因范蠡从此再也见不到我而松了一口气?”

    夷光看着我,只是流着泪颤抖,仿佛毫无招架之力一般。

    可是我知道,那便是她的强项。忘了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说泪水是人最强有力的武器。

    人的战争中,多半都是故作强悍的人一败涂地,胜者,往往是那懂蝶用眼泪的人……

    而夷光,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没淤逼她,我收回了刚刚张牙舞爪的神情,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双手缩回袖套之中,“如果没什么可说的,我要回去睡觉了。”说着,我转身便要离开。

    “宝,其实你知道范蠡已经想起你了,对不对?”身后,夷光突然开口。

    我微微一怔,果然,什么都瞒不了这心思细腻于常人的子。

    “是又如何?”我没有回头,坦然承认,她要自寻烦恼,我又何必枉作好人。

    “既然如此,果真再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么?”身后,忽然传来夷光的轻叹,声音哀戚令人耳不忍闻,“其实此次土城之行,范大哥对你的态度人人都看得出来,而我,强要跟来,只是不过是自讨没趣而已……我却连西施都不是了,我丢了心,丢了名……如今……我却连自己都丢了……如此活着,还有何意义?”

    身后,声声哀泣,句句啼血。

    连自己都丢了?呵呵,果真如我一般呢。

    “还不如纵身跳下这万丈深渊……图个痛快……”话锋一转,夷光突然道。

    图个痛快?我这才注意到,我身旁竟是万丈悬崖,蓦然一惊,我忙转身。

    果然,夷光正站在悬崖之边,临风而立,仿佛随时就要纵身跃下一般,我大惊,竟真有人会因情而轻生?

    没有思考,我伸手便要去拉她,夷光抬手一拂,电光火石之间,我竟是脚下一滑,直直地坠了下去。

    脑中一片空白,我拼命抬手想去抓住任何一个我可以抓住的东西。

    上帝垂怜!我终于紧紧揪住一棵崖边的大树,止住了下坠的趋势。

    小心翼翼地缓缓垂下头去,却看到脚下一片空悬黑暗,我不由得心下一跳,闭上眼再不敢看。

    死命地抓着那树干,我额前已逐渐渗出些许的汗珠来……

    说真的,已经死过一回,我真的不想再死第二回。

    “夷光……宝呢?”悬崖之上,我听到郑旦的声音。

    “她……掉下去了……”夷光的声音一直在发抖。

    “夷光你……”郑旦大惊。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推她下去的……”夷光哭喊了起来,慌乱不已。

    崖上的声音消失了,她们走了吗?是去般救兵了……还是……

    卷二:三千宠爱 史连

    轰。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我的手已经渐渐开始麻木,失去了知觉。

    呵呵,看来我不能指望西施去给我搬救兵了呢!

    头顶不时有积雪落下,打落在我的脸上,生生地疼。

    我死死地抱着那树干,半刻也不敢放松。

    脚下,是万丈深渊。稍一疏忽,那便是粉身碎骨。上帝,我那么辛苦穿越时空,我那么辛苦活到现在,可不是为了现在这坠崖下而死的下场。

    可是,这频死的感觉……好辛苦。

    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因情而寻死的子,但我肯定不是,如果我是,早在那时传来范蠡战死的消息时,我就该以身殉情了;如果我是,早在范蠡失去记忆,独独将我忘了个干净彻底时,我就该自尽以图个痛快了。

    我是懒宝,已不是那个丧生在车轮下的子,我还没好好享受这几乎是来的人生……虽然我很懒,但我还没有懒到不想活的地步啊!

    还有……我还没有找到卫琴……那个孩子,那个曾经是唯一给过我温暖,给过我慰藉的孩子,他一身的伤,会在哪里?

    卫琴……他一定不会死,那样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孩子,斗兽场的血腥都没有将他带给死神,就算把他一个人扔在沙漠里,他也一定不会死吧……卫琴都那么坚强,我怎么能输给卫琴呢!死死地咬着唇,我攀着树干,试着动了一下已经冻僵的双腿,只是轻微地一动,那树干却仿佛传来快要断裂的声音,我心下一惊,再不敢乱动。

    天空又开始下起雪来,零零碎碎的小雪。我闭了闭干涩的双眼,不有些绝望,就算我能坚持下去又怎样,树干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我的重量,只要雪再稍稍大一点,积雪就会压断这树枝,纵然树枝不断,如果再没有人来救缓,再等下去,我也只是得到一个冻死的下场……

    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或者……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那我就不用入吴,不用再面对西施的眼泪,不用再看范蠡稼西施与我之间两难的模样……呵呵,想不到我还挺善良的嘛,至少,还能以德报怨啊……上帝,你一定是看我太善良太可爱了,所以阑及要召我回天堂作天使吧?我开始臭的想像……顺便,说服自己……死,其实也没那么可怕的……

    但,为什么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那温热的液体缓解了我眼角周围已经冻僵的皮肤……

    我在哭么?

    我不要作天使!上帝,你不公平!想我也没有做什么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坏事!为什么你要三番两次陷我于险境!为什么我总在孤军奋战!今,如果我死在这悬崖之下,那便是尸骨无存……谁都不知道有个时空过客死在这悬崖之下,连个为我掉眼泪的人都没有!

    范蠡……他也不知道我会死在这里吧……

    真是……好凄凉呢……我拉了拉冻得已经没有知觉的唇角,算是笑过……

    “宝!你在下面吗?”忽然,有一个声音从崖上响起。

    我微微一怔,有人发现我了?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泪水终于纷纷落下,我困难地张着嘴,却什么都喊不出来啊!

    崖上的声音又消失了,我真的彻底地绝望了……

    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呵呵,看来我真的是要丧命于此了。只是……卫琴这孩子该是再也找不到我了吧……那个孤独的孩子……

    手缓缓松开,我等着堕入那万丈深渊之中……

    “别怕,我来了!”又是那个声音。

    不可思议地,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是谁?我真的是感激涕零,那个将我从死神手中拉出来的人,我从来没有觉得什么话会是这样的温暖……

    他左手抱着我,右手紧紧攀着一根绳子,慢慢带着我往上攀爬。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脚终于又踏到了地上了。

    那救命恩人似乎也已经是精疲力竭,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气,我无力地靠在他怀中,感觉到他十分激烈的心跳,也是,将我从那么深的崖下带上来,他也该是累坏了。

    此人不是范蠡,因为他的肩膀比之范蠡显得有些单薄,是谁?我有些吃力地抬头,朦胧中,我看到一张年轻的脸庞,是卫琴?

    我晃了晃脑袋,不是……他没有卫琴漂亮,但却多了一份冷酷……是谁?

    脑袋越来越重,我终于失去了知觉……

    好温暖呢,舒服地呢喃了一下,抱枕啊,好舒服的抱枕……我将脸在温暖的抱枕上磨蹭了一下,轻轻地叹息……那抱枕却是微微一僵,绷紧了身体……呃,等一下,僵住的抱枕?我这是身在何处,哪来的抱枕?还有……

    我有些迷惑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靠着的,竟是一个光的胸膛?呃,这是什么状况?

    我吃力地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自己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完了,我该不是已经被吃干抹净了吧!虽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但……就算是我感动得要以身相许,也该在我清醒的时候,在我自愿的状态下吧……

    “你醒了。”一句没有任何感情的话冷冰冰地丢出,和我记忆中那句温暖如天籁的“别怕,我来了”相差甚远……那人缓缓将我扶起,让我靠着他坐下。

    史连?我微微一愕,救我的竟是史连?

    我缓缓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皆完好无损,只是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裹在了我的身上,想来也是,他救我上来的时,我大概已是被冻得半死了吧,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当初我让史连随我一同前往土城时,我打定了主意准备途中随便扣他一个罪名,陷他于不义,以发泄那一日他伤了卫琴之仇。只是……他竟救了我?

    “为什么救我……”我张了张口,想问,撒然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微微愣了一下,我抬手握住了自己的脖子,想喊出点什么来,却发现仍是徒劳……

    我……哑了?

    一个清楚的认知让我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我竟然哑了!

    “大雪封了路,晚上太过危险,等天一亮我就带你追上大队人马。”史连略有些冷漠地开口,拨了拨火堆,让它燃得更旺一些。

    泪水终于无助地滑落,上帝,我真是越来越懦弱了呢……怎么办……

    身体偏偏也动弹不得……我只能僵僵地靠在史连肩上,任泪水纷纷滑落……

    温热的液体打落在史连光的肩上,他愣了一下,终于发现我在的流眼泪。

    “不准哭!”冷冷地,他开口。

    呃?不冷哭?哼!都已经这靡了,我为什没能哭!偏哭给你看!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间接害死我大哥,我都没有杀你!哭什么!”史连皱眉。

    间接害死他大哥?他大哥史焦不是被伤兵乱刀砍死的么?啊,不对,是因为他强行逼迫中了毒的伤兵上阵杀敌,才会军心不稳,那下毒者便是间接害死他大哥的人……而被污陷下毒的我却一直没有正面澄清过……难怪那一日在小屋前他下手那样的狠戾!

    可是现在……他为何反而救了我?

    我微微有些疑惑地看他。

    史连微微转过头去,没有看我,“再休息一下,等天亮了我便带你追上大队人马。”

    卷二:三千宠爱 难言

    天亮了,积雪却仍没有消融的迹象。

    史连穿上衣物,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便抱着我踏雪赶路。

    懒懒地窝在他怀里,我没有动,有免费的车夫不使唤,那才傻咧。嘿嘿,不知道史连如果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他那冷冰冰的死鱼脸会不会被我气得发绿……

    “他们就在前面等我们。”冷不丁地,史连开口。

    我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仍是静静的。

    呵呵,不是我不想开口,而是我真的开不了口了。

    昨醒来之后,我已经悄悄试了很多次,但……喉咙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知是被冻伤了喉咙,还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总之,看来短时间之内我是无法开口了。

    “你们去哪了儿?”远远地,范蠡看到了我们,迎上前来,口气竟是十分的焦急。

    史连将我从怀中放下,看都未看我一眼,便转身面无表情地去牵自己的马。

    “宝!”范蠡看着我,想知道答案。

    我微微一笑,无言地看向站在范蠡身后的夷光。

    见我一直微笑着盯着她看,夷光一下子白了脸,全身开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夷光,你的大氅别忘了披……”郑旦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了过来,我转身,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双眼愣愣地看着我,一脸的惊恐。

    我笑得越发灿烂了,明明已经应该死在崖底,尸骨无存的子竟然活生生地站在她们面前对着她们微笑,她们这样的表情应该份属正常吧。

    “怎么了?”范蠡仿佛感觉到了奇怪的气氛,仍不住又开口问道。

    夷光的脸更白了,近乎透明,她抖得越发厉害起来,她在害怕吧,害怕我张口说出她推我下崖的事?虽然不能确定她是故意的,但她见死不救,刻意隐瞒却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我开不了口呢。

    看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史连,指望那个忽冷忽热的奇怪家伙帮我指证夷光简直是天方谭,心里微微喟叹,我脸上笑容却是不变。

    没有理会任何人,我转身便走向自己的马车,裹了厚厚的毛皮大氅,我靠着马车内的垫子舒服的坐下,既然不能开口,那我就保持缄默好了,只要好好隐瞒我暂时无法开口讲话的事实,有时候保持沉默反而更能令对方陷入不安和猜疑之中……

    好在我平时一惯懒懒的,很少开口,现在如此倒也没有人怀疑。

    静静地坐在马车内看着窗外的银白世界,我的手还在暗暗颤抖,我不敢想像,如果昨晚我的意志稍稍薄弱一点,有可能我就再也无法见到今天的太阳了呢。

    “夷光,上车吧。”车帘再欠被掀开,范蠡催促站在马车外的夷光和郑旦。

    夷光抬头看了我一眼,迟疑再三,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车。

    我微微扬唇冷笑。

    “启程!”马车外,响起范蠡的声音。

    车轮辗过有些坑坑洼洼的雪地,马车又开始摇晃着前进。

    车内,夷光代垂着头,不自在绞动着双手,一口银牙咬得下唇微微有些血迹渗出。

    郑旦不时抬头看我,然后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从始至终,我都是微笑不变,定定地看着她们坐立难安的模样。

    “喝水。”忽然,窗帘被掀开,史连探进头来,递进一个水袋。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接过水袋喝了一口,马车才刚刚开始前进,史连怎么突然莫明其妙地递水进来?我侧头看他一眼,发现他快速地扫视了一下马车内的情况,我微微扬唇,心下明了,他该不是因为没有帮我指证,现在良心过意不去,过来看看我有没有被欺侮的吧。

    笑着抬手拭了一下唇边的漏出的水迹,我将水袋递给夷光。

    夷光一愣,有些惊恐地抬头看我,随键抖着接过水袋,仰头微微喝了一小口,便递还给我。

    呵呵,看来她真的是很紧张呢,我又将水袋递给郑旦,郑旦却是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我便不再吓唬勉强她们,将水袋递还给了史连。

    车窗重新合上,我仍是定定地看着她们,看着她们在我目光下无所适从的模样,无声地微笑。

    “范大哥,我不要坐马车!”第二天的时候,夷光终于开口。

    看着她越发形销骨立的模样,我微微皱了皱眉,竟感觉有些失望,本来以为她还能再坚持久一点的,心理真是脆弱呢,这样就承受不了?那如果那一掉落悬崖的她,我看她连百分之一生还的可能都没有。

    “不坐马车?这儿距离土城起码还有半天的路程,你又不会骑马,别任。”范蠡皱眉如是道。

    整个车队只有一辆马车,夷光无法返范蠡的话,只能还是硬着头皮坐上了我的马车。

    “吱哑,吱哑……”车轮辗过地面的声音清晰地传进马车内,车内静?br /